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1章、我的妻子 “知道待会怎么做了?”,在静得只可闻呼吸声的狭小车厢里,一直凝视着一闪而过的繁华街景的孔承奕忽然扭过头,炯炯的眸光落在偎依在另一边车窗上同样凝视着繁华街景的花怜惜身上。 车厢里随着消逝的街景忽明忽暗,彷如置身恍惚的梦境中,花怜惜犹如被惊醒般,惊愕地扭过头,对视上他星光般的眸光,死寂的几秒后,她低低地“嗯”了声,低下头双眸落在纤细的双手上,右手自然地搭在左手上,指腹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心形钻戒,尔后抬起头,朝孔承奕扬起抹甜美的笑。 盯着她精致的妆容几秒,孔承奕别开脸,视线重新投落在车窗外,刀刻般的五官一贯地清冷。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花怜惜正了正身子,维持端着的姿势,清明的眸光凝着车子的前行。 昏暗的静默持续了二十分钟,车终于平稳地停在承载国际酒店的门前,孔承奕理了理西装,迈开长腿率先下了车。 努努嘴,花怜惜微微扯了扯脸颊,绽露出优雅的笑意,在司机打开车门的瞬间也迈开了腿,盈盈挺立。 一袭天然蚕丝裁剪的裸色古典晚礼服摇曳挺立,微微露出银色的高跟鞋,而她线条优美的脖颈服帖地戴着相扣着的两个心形钻石吊坠,乌黑的发丝简洁地盘了起来,小巧耳垂上点缀着圆形的钻石耳钉,精致小巧的五官略施薄粉,第一眼看去,透着雅致淑女的淡雅脱俗,一瞬间吸引了已经早早等候在门口的层层叠叠记者的视线。 锐利的眸光扫视了一遍惊愕状态的记者,孔承奕优雅地往花怜惜走去,在她波光盈盈的注视下大掌紧贴她的***,旋即搂着她往自家宴会厅而去。 短短的几秒惊愕后,层层叠叠的记者反应过来蜂拥地围堵着俩人,争先恐后机关枪般地疯狂发问:“孔少,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 “孔少,今天是孔老太太的生日,是不是也是你的订婚宴?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孔少,请问你们交往了多久?” 发问此起彼伏,闪光灯更是疯狂地闪烁着。 裸露的肩膀贴着精壮的胸膛,花怜惜甜美的笑容一路淡然地绽开,却随着孔承奕同样地一言不发,并没有回答记者任何的问题。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蜂拥的记者更像是打了鸡血般鼓足劲地层层包围着两人,所问的问题也愈加地光怪陆离: “孔少,这位不是你的女朋友?是不是你新任的秘书?” “孔少,今天是家宴,你怎么带这位陌生的小姐出现?这位小姐和老夫人有交集吗?” “孔少,孔少,请你介绍下这位小姐……” 离宴会厅仅仅一步之遥,六个精壮的魁梧保镖并列地阻挡着记者,孔承奕忽地站定,掌心微微用力,把花怜惜往怀里勾了勾,盎然地宣布:“花怜惜,我的妻子!” 娇羞地微微抬起头,花怜惜主动地往孔承奕的胸口依偎,盈动的眸光里彷如全世界仅有孔承奕的存在。 ------------ 第2章、 难得他们两个感情好,你嚷嚷什么 不等记者的反应,孔承奕便搂着花怜惜继续迈开阔步向前,宛如刚才只是在宣布一件寻常事儿,在记者耳膜里却宛如被投掷了枚威力无比的**。 妻子?毫无征兆地,本市深受瞩目的承载集团总裁孔承奕却已婚? 原本就蜂拥的记者更是疯了般地往保镖身上挤,长长的话筒使劲地往孔承奕和花怜惜伸去,更密集和迫切的发问“嗡嗡嗡”地纠缠在一起。 “孔少,请问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少夫人是哪家集团的千金?” “孔少,你是隐婚吗?少夫人怀孕了吗?” “孔少…………” 步入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身后的吵杂渐渐地隐去,花怜惜依旧亲密地紧贴着孔承奕的胸膛,抬起头,却只见他紧绷着的下巴,丝毫窥探不了他的双眸。 似是捕捉到了她的注视,孔承奕忽地停住脚步,长臂紧紧勾着她的***,漆黑的双眸凝着她。 淡淡的烟香萦绕浓烈的气息瞬间包围着她的呼吸,花怜惜慌乱地低垂下头,眉宇间染上了抹娇羞的红晕,指尖不自觉地抓着他坚硬的小臂,连他的西装外套都被抓得起了褶皱。 指腹缓缓地抚过细腻的肌肤,盯着染上红晕的耳垂,孔承奕低低地笑了出声。 “咳咳咳……” 忽地响起几声刻意的咳嗽,硬生生打断了孔承奕旁若无人的亲密。 “到了怎么不先来见见奶奶?”一袭黑色优雅晚礼服的林萧憋了眼花怜惜,端着脸继续说道:“今晚是奶奶的生日,你们该收敛收敛,况且外面还蹲着一拨一拨的记者呢!” 挑挑眉,孔承奕一手依然勾着花怜惜的腰,一手拦下从旁边经过的服务员,从他手上拿了杯香槟,悠然地抿了口才说道:“妈,你吓着怜惜了” 羞红了脸,花怜惜终于从他的胸膛里脱离了出来,站直身,朝林萧低低地喊了声“妈!” “你这是干嘛呢?难得他们两个感情好,你嚷嚷什么?”清脆的嗓音响起,接着便是爽朗的笑声,“呵呵,我孙子和孙媳妇恩爱怎么了?就是要给那些记者看到,让他们写去!今晚老太婆我高兴!”一袭喜庆的红色旗袍,刚染黑的发丝柔顺地盘了起来,方秀芳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金童玉女。 越看越是高兴,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孙子有了媳妇,而这媳妇还非常乖巧美丽。 和方秀芳并排走来的还有孔承奕的父亲孔振东,此刻正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搭配蓝色条纹的领带。 “奶奶!爸!”孔承奕和花怜惜同时开口,然后默契地各自站到方秀芳的一旁,花怜惜还体贴地挽着她。 ------------ 第3章、奶奶等着噢 “嗯嗯,你看!”朝林萧努努嘴,方秀芳笑靥如花地看着花怜惜,“多好呀,这是我的孙媳妇!” 往方秀芳的脸颊亲了亲,花怜惜嘴甜地祝寿:“奶奶,怜惜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每天都乐呵呵” 往孔承奕瞟了眼,方秀芳拍了拍花怜惜的手背,“让我抱上大胖曾孙,奶奶一定每天乐呵呵!” 没有料想到方秀芳会如此回应,花怜惜不自觉地“呀”了声,娇羞地看了眼勾着唇微笑的孔承奕,低头娇嗔了声“奶奶!” 耸耸肩,孔承奕开口道:“我每晚都很努力!” “哎哟,我的心肝!加把劲加把劲!”乐呵呵的方秀芳眼前浮现了不久将来就能抱上大胖曾孙的美景,一边把花怜惜的手放到孔承奕掌心里,“奶奶等着噢!” “妈,宾客都到齐了”环顾了圈宴客厅,估测邀请的名门望族都已经到场,孔振东上前打断了方秀芳的美丽幻想,“你们陪奶奶上台吧!” 两人搀扶着方秀芳到了台上,待方秀芳站定在麦克风前便后退一步站在她的后侧,孔承奕当着众多宾客也毫不避讳地勾着花怜惜的柳腰,如此亲密的举动霎时完全吸引了来宾的目光,整个宴会厅一时沸腾了起来,猜测的私语在底下炸了开来。 “孔少搂着的是谁呢?” “今晚是老夫人的生日晚宴,难道也是孔少的订婚宴?” “这个女孩很生面孔,不像是哪个集团的千金呀?不会是承载集团的员工吧?” “微信里的即时新闻刚爆出孔少在门口宣布那位是她老婆,但究竟是什么人却没有说呢?这次真是藏的够隐秘啊!” ………… 虽是八十高龄,方秀芳却仍然眼尖耳灵,笑眯眯地看着台下的骚动,回过头也看了眼秀恩爱的两人。 “谢谢诸位能前来和我这个老太婆见见面,吃顿晚饭,今晚大家尽情玩乐,必须尽兴而归!” 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尔后便是一声声响亮的“生日快乐”“寿比南山”“健康长寿”,中间还夹杂着迫不及待的八卦,诸如“孔少搂着的是少夫人吗?”“老夫人,孔少搂的美女是哪家闺秀?”等等。 咧着嘴得意地笑着,方秀芳顺应地指了指身后的一对璧人,铿锵有力地宣布:“孙子和他媳妇!” “恭喜恭喜!” “恭喜老夫人,恭喜孔少!” ………… 猜测被证实,众人一时又欢呼着祝贺,才刚开始的宴会一瞬间就掀起了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欢乐。 搂着花怜惜上前一步和方秀芳并排站立,孔承奕凝视着花怜惜,一贯冰冷的神色瞬间变得柔和,声音雄厚地再次宣布:“我的妻子,花怜惜!” 端庄地朝众多宾客点点头,花怜惜扬起樱桃小嘴,甜美一笑,尔后羞涩地看了眼深情注视着自己的孔承奕,便快速地别开眼,无不透着幸福的暧昧。 执起花怜惜白皙的手,孔承奕低头在她戴着钻戒的葱葱玉指印上一吻,“日后补办婚宴必定邀请各位来宾来见证!” ------------ 第4章、今晚回老宅住一晚 孔承奕话音刚落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方秀芳却摆摆手示意安静,然后声音洪亮地宣布:“为庆贺承奕成家立室,孔家即将开枝散叶,承载集团旗下的酒店住房和餐饮一律六折!活动持续一个星期,今晚各位来宾均优先安排” 闻名全市的承载酒店破天荒地打折入住,甚至连平常都难以订到位置的餐厅都打折,这下来宾更难掩兴奋,恨不得现在就预约入住和就餐,享受承载酒店贴心的服务和掠夺味蕾的美食。 一时整个宴会厅更是沸腾了起来,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散,道贺的话语此起彼落,宛如大年初一的喜庆气氛。 方秀芳咧着嘴,看着恩爱的小两口,感觉一辈子就这个生日过得最舒心最欢乐,倘若下年能抱着大胖曾孙一起过生日那她此生就无憾了。 致完词,接受了众多宾客的祝福,方秀芳心满意足地开始领着花怜惜满场跑,嘚瑟无比地再次把她介绍给较亲近的来宾,孔承奕也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甚至迫不得已担起寒暄的重任。 周到地寒暄了一番,孔承奕一饮而尽手里的香槟,俯身在方秀芳耳旁说道:“奶奶,今晚你累了,先回去吧!” “回去?那你们俩和我一起回,今晚回老宅住一晚!”毫不犹豫地,方秀芳答应了,精明的双眼却往他的脸上溜了溜,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两道峨眉挑了挑,额头一阵疼,孔承奕盯着方秀芳笑开了花的脸,无奈地点点头。 搀扶着方秀芳,花怜惜偷偷往孔承奕看了眼,深呼吸了几下,暗暗调整着不规律的心跳。 俩人陪着方秀芳回到了老宅,才刚下车,方秀芳马上对一旁的管家嘱咐:“今晚少爷住家里,没到明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离开!” 揉了揉太阳穴,孔承奕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率先往客厅而去。 花怜惜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抿着嘴忍住笑,低头小心翼翼地搀扶方秀芳也往客厅而去。 扯掉领带,再松了两颗衬衫的纽扣,孔承奕疲惫地仰坐在沙发上,右手把玩着镶钻的打火机。 刚迈进门,方秀芳就扯开喉咙往厨房喊“杨婶,快把汤端来给少爷!” “来了来了!”一边应着,孔家的厨娘杨婶一边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中药出来,原本清新的空气瞬间被浓郁的药材味渲夺。 拧拧鼻子,花怜惜双唇抿得更紧,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幸灾乐祸的笑意。 烦躁地把手里的打火机扔到茶几上,孔承奕指腹按压着太阳穴,黑着脸冷声道:“奶奶,这药我不能喝,继续喝下去我就废了,到时你更别想抱曾孙!”浑身沸腾血脉喷张的灼热他再也不想体验。 冷冷地“哼”了声,方秀芳示意杨婶把药端到孔承奕面前,“都结婚两个月了,怜惜肚子还没动静!” ------------ 第5章、记住你的身份 一边说着,一边往花怜惜平坦的肚子瞄了瞄,方秀芳一屁股坐下,“不喝这些补药你能行吗?奶奶不管了,下年一定要抱着曾孙开生日晚宴!” 还没喝,那浓郁的中药味就直往鼻孔窜,拧着鼻子,孔承奕不得不伸手推开了面前的药,胃酸上涌,似乎上星期喝的还在胃里翻腾。 “奶奶,不要怀疑你孙子的能力,我们现在就上去努力!”迅速地拉起花怜惜,孔承奕想避开方秀芳接下来的攻势。 “哎哟,哎哟,头晕,头晕,杨婶杨婶,我的高血压犯了……眯着眼,方秀芳一手按压着头,一手在半空中挥动,抓到杨婶的手后慌忙喊:“快送我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顿住脚步,孔承奕转身看了眼哀嚎连连的老顽童,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步往前,“好了,好了,我喝了!我喝下你马上不晕,不用大晚上地折腾到医院去!” 承载集团的冷面总裁出了名地孝顺,却也没料到是对老夫人完全没辙,甚至委屈自己也舍不得她生一丁点气。 “噗嗤”一声响,花怜惜终究没忍住笑。 两个月的时间她在大宅住了四晚,对方秀芳要抱曾孙的疯狂念想也有了约莫的知道,对她疯狂的进补也早有了见识,每每见孔承奕毫无办法还是会忍俊不禁。 冷冷地看了眼幸灾乐祸的她,孔承奕闭着气,大口大口吞掉碗里的黑水,再次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一边不忘扯着她上楼。 听见两人上楼的脚步声,方秀芳睁开眼,看着空了的碗笑眯眯地朝杨婶竖起大拇指,“给我拿个雪糕吧,让我顺顺气!” 随手把外套扔到床上,孔承奕阴着脸盯着花怜惜,一言不发,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凝住。 关上门,花怜惜抵在门板上,毫无畏惧地迎视着他的阴沉。 “花怜惜,记住你的身份!” 扯了扯因为得体地笑了整晚而僵硬的脸颊,花怜惜轻轻地开口:“一直没有忘记!” 盯着她精致的脸几秒,孔承奕绕到酒柜拎出瓶酒,给自己倒了杯一饮而尽,拧着俊眉,口腔里的浓郁药材味瞬间消散不少,一手抓着烟和打火机一手拎着酒往阳台而去。 看了眼他的背影,花怜惜一边摘下耳垂上的碎钻耳环,一边环顾陌生却又熟悉的偌大房间,一如主人的清冷和简洁,简单的黑白搭配格调,着实没有任何可引起愉悦的颜色,撇撇嘴,直接往衣帽间而去。 找出睡衣和睡袍,花怜惜边往浴室而去,边往阳台看了眼,只见孔承奕抬头看着静悄悄的夜空,一边香烟和美酒交替地灌着。 深夜的天空漆黑一片,寥寥无几的夜星无边际地散落着,仅有的点点星光点缀着漆黑,闪耀却渺小。 孔承奕双眸凝着这片熟悉的漆黑,指尖夹着袅袅的香烟,心里却异常地烦躁,低头看了眼脚底下的几根烟蒂,忽地又深深吸了口烟,让浓郁的尼古丁侵占口腔,然后缓慢地呼出,尼古丁仍未完全消失又拎起酒猛灌了一大口,让灼热的酒液掠过口腔,坠落在胃里燃烧。 ------------ 第6章、喝闷酒 闭上眼,脑海里闪现一幅幅黑白定格的景象,安静地感受着胃里翻滚的灼烧,无法遏制地一阵阵抽搐,孔承奕猛地再往嘴里灌上满满一口的辛辣,试图用疼痛遏制脑海的翻腾。 一整瓶的辛辣洋酒轻易被灌完,浓烈的香烟也所剩无几,用力地把烟蒂摁灭,孔承奕揉了揉眼转身回房间。 磨磨蹭蹭地把自己弄干净,检查了一遍棉质的长袖睡衣,确定纽扣完全扣好,又穿上粉红的睡袍,系好带子,一边理着长发一边推开浴室的门,却不料一头撞进了精壮的胸膛,“啊!”地一声惊呼,随后感觉整个人被浓郁的烟香包围。 孔承奕原本想敲门让她赶紧出来,却被一颗脑袋撞上,自然地双手便勾着她的腰,一个旋转便把人压在墙上。 “投怀送抱?”微微俯下身,孔承奕往她白皙的脖颈嗅去,沐浴露的清新淡香瞬间攫住了他的呼吸,烦乱的思绪瞬间消失。 被困在胸膛和墙壁间,花怜惜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浓烈,鼻尖贴着他的耳垂,抵着他胸口的双手反而被挤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上,闭着气。 背脊一阵的疼痛。花怜惜蓦地整个人惊醒过来,反手用力一推,直接把沉溺在清香里的孔承奕推离,尔后紧咬双唇直直地盯着他。 毫无防备就被猛地推开,孔承奕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子,俊朗的五官瞬间染上了层寒意,不悦地微微眯着眼,打量睁着浑圆大眼的她。 汹涌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各自铁青着脸,谁也没有开口,死寂般地沉默着。 半晌后,孔承奕用力地抹了下唇,利落地越过她,“砰”地一声甩上了浴室的门,尔后传出潺潺水声。 “砰”的一声巨响让花怜惜不自觉晃动了下身体,微微颤抖,单手撑着墙,缓慢地挪动着,似是经历了场花光力气的战斗。 半小时后,孔承奕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房间仅剩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视线落在宽大的沙发上,只见花怜惜裹着被子蜷缩成团,仅仅露出额头。 拉了拉浴袍的带子,孔承奕绕到酒柜,重新拎了瓶琥珀色的洋酒再次回到了阳台。 ------------ 第7章、突袭 “笃笃笃……” 孔承奕用力地拧了拧眼,蓦地睁开眼,偏过头看了眼房门,扰人的嗓音从厚重的门板传出:“怜惜,怜惜,醒了么?陪奶奶吃早餐呢!” 不悦吵杂似地,花怜惜宛如猫咪般地嘀咕了声,翻了个身孩子气地拉住被子蒙住头,继续酣睡。 “笃笃笃”的敲门声依然响起,孔承奕无奈地坐了起来,烦躁地压了压额头,快步奔向花怜惜,连带着被子把人捞了起来,迅速地把她丢到床上,再扯过床上的被子把自己和她裹住。 重重地被掷落在床上终于使花怜惜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却见到孔承奕被放大的五官,蓦地张开嘴,惊讶不已。 “承奕,承奕醒了没?奶奶可要进来了!” 门外传来方秀芳清脆的嗓音,花怜惜“轰”地一下清醒,扭动着身子,不断地眨着眼,示意孔承奕松开自己。 花怜惜怎么也料不到天才亮方秀芳就会来偷袭,更料想不到孔承奕会直接把自己抛到床上,制造同床共眠的假象。 眸光带笑,孔承奕凝着她的脸,“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怒火中烧地涨红脸,花怜惜挺起身双手绕到他的后背,使劲地抓,指甲几乎陷入他坚硬的肌肉里,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了下去。 等了一会还没有任何的回应,方秀芳搓了搓手,双眸闪过皎洁的亮光,直接推门而入,刚想扯开嗓子喊,却见孔承奕露出线条分明的背脊,一道道鲜红的抓痕跃入眼帘。 伸长脖颈多看了两眼两人的战况,方秀芳才佯装慌乱地转过身,一边扯开嗓门高嚷了起来:“哎哟,怎么不锁门呢!” 吃疼地闷哼了声,后背上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疼,孔承奕听见方秀芳的嗓音随即眯了眯眼,大掌蓦地捏着花怜惜盆骨的位置,充满警告的意味。 惊愕地松开攻击的双手,花怜惜极力地缩着身子,想摆脱他的压制,扭头往他背后瞄了瞄,看见方秀芳正背对着,一下子完全安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屏住。 “奶奶在呢,嗯?还挠不挠?还是,我帮你挠?”孔承奕亲昵地在往她耳膜呼着热气,大掌一边缓慢地沿着她盆骨的位置缓慢往上爬。 敏感的肌肤随着温热的掌心爬升而泛起了层疙瘩,花怜惜一颗心也随之颤了颤,慌忙扯开喉咙喊道:“奶奶……” “哎哟,你们继续继续,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抿着嘴极力忍住笑,方秀芳回头再看了眼两人,一边摆摆手,“不急,其他事都不急!你们忙……” ------------ 第8章、我得让别家的老太太羡慕羡慕 门“咔嚓”一声关上,隔着厚厚的木板还能听见方秀芳吩咐佣人不得进入房间打扰的敞亮嗓音。 孔承奕回过头往门看了眼,忽地一手捏住花怜惜的下颚,俊眉紧蹙,沉声道:“挠?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是我在清醒的时候!”撇过头,花怜惜倔强地冷着眼和他对视。 心里涌起股酸楚,眼眶发酸,花怜惜深呼吸地强迫自己不畏惧他的阴沉。 “清醒?刚才不清醒?花怜惜,就算不清醒,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用力地捏了下她的下颚,孔承奕铁青着脸冷声警告,没再看一眼她径直下床往浴室而去。 摸了摸被捏疼的下颚,花怜惜扯过被子蒙住头,用力地闭上眼,极力眨去眼眶里的薄雾。 一个小时后,孔承奕轻搂着花怜惜的柳腰出现在餐厅上,勾着唇,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俨然的春风得意。 端坐在餐桌上的方秀芳笑眯眯地盯着花怜惜,瞅着她娇羞的模样越发觉得满心的欢喜,连声吩咐:“赶紧坐下吃早餐!赶紧来呀!” 媚眼低垂,花怜惜软软地喊了声“奶奶!”,主动坐到了方秀芳的旁边。 端起咖啡抿了口,孔承奕抬眼看了下方秀芳笑颜眉开的模样,“奶奶,这一大早的就到我们房间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刚喝了口白粥,听见孔承奕的话花怜惜冷不防地呛住,慌忙一手抓纸巾一手掩住嘴,差点就把嘴巴里的白粥都喷了出来,脑海即刻浮现早上房间的景象。 方秀芳也慌忙抓了张纸巾递给花怜惜,一边正了正身子,清了下嗓子才开口:“奶奶不就惦记着怕你们起太晚了吗?早起早吃早餐身体才好呢!” “奶奶,你这是在担心你孙子的体力?怜惜,告诉奶奶我的表现行不行?嗯?”伸手把花怜惜垂下的发丝捋了捋,孔承奕宠溺地看着花怜惜。 低垂着头擦干嘴角的白粥,花怜惜略显羞涩地瞄了眼方秀芳,只见她依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时再次低垂下头,也不理会孔承奕。 方秀芳瞪了眼孔承奕,安抚似地拍了拍花怜惜的手,接着开口道:“怜惜啊,待会陪奶奶逛街去,奶奶很久没逛街了!” “妈,我陪你就行了!”一直坐在对面没有开口的林萧忽地插了进来,一边还赔笑地继续道:“你喜欢的东西我熟悉,我陪你肯定能买到你的心头好!” “你也陪着,可我也要我孙媳妇陪着,这多大的福气呀,能有孙媳妇陪着,我得让别家的老太太羡慕羡慕!”佯装生气地瞪了眼林萧,似是在不满她的多嘴,方秀芳转头又笑眯眯地对着花怜惜说道:“惜惜,上午你得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抬眸看了眼依然慢条斯理吃着早餐的孔承奕,见他嘴角噙着笑,花怜惜才扯了扯脸颊,露出微笑,乖巧地应答着:“只要奶奶愿意,怜惜什么时候都陪着!” 林萧手里握着筷子,挪着嘴刚想开口却感应般地对视上孔承奕的眸光,一瞬间到了嘴边的话也咽回嗓子眼里了。 ------------ 第9章、喜欢的都挑回去 早餐过后孔承奕独自去上班,而约莫一个小时后花怜惜则被方秀芳牵着手一起出门逛街。 车停在奢华的购物中心,花怜惜搀扶着方秀芳站在大堂,有一秒的愣怔,不其然地抬眸望向她,眸光尽是不解的狐疑。 “丫头,快进去,我们慢慢逛!”一手柱着拐杖,方秀芳另一手放在她的手心上,捏了捏,眉眼尽是笑意。 环顾了一圈光亮华丽的大堂,花怜惜确信是自己印象中的年轻人购物天堂,便打趣地开口道:“奶奶,这里卖的是年轻人的时尚,您是想要买超短*裙吗?” “别没大没小的!”手里挽着宝蓝色的贵妇包,林萧刻意压低声地斥了声花怜惜,转头柔声对方秀芳提议:“妈,这里的衣服我穿都嫌年轻,太招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我有说是我和你买吗?今天是我要给丫头买!”不满地瞪了眼林萧,方秀芳拉着花怜惜便率先往前走,也不管林萧跟没跟上。 生怕方秀芳摔了,花怜惜急急跟上,一边回头望了眼林萧,柔声道:“奶奶,我衣服多着呢,真的不需要再添了!” 花怜惜怎么也想不到方秀芳把她带来一起逛街竟然是想给自己买衣服,心里忽地涌起股暖流,不自觉地感觉亲昵了许多。 “多也得添,这是奶奶给你添的,和你自己添的能一样吗?”方秀芳圆溜溜的眼一边往花怜惜瞄了瞄,一边抿嘴偷着乐轻声道:“丫头,奶奶给你买超短的裙子?回去让承奕喷鼻血怎么样?” 料想不到方秀芳的使坏,花怜惜一时语塞,只得娇嗔地大喊:“奶奶!” “哎哟,哈哈哈哈……” 方秀芳忽然放声大笑,林萧紧跟上了却不知道她们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着状是娇羞的花怜惜心里打着鼓,突兀地感觉自己一时成了外人,脸上却也只得陪着笑。 携着花怜惜,方秀芳直奔二楼的奢华名店,直接让店长把下一季的限量版全都推到了跟前。 随意地指了指一整排优雅华丽的各款小礼服,她朝花怜惜吩咐道:“怜惜,慢慢挑,喜欢的都挑回去!” 愣着眼,花怜惜心里直打鼓,不断地盘算着这一件礼服就足够自己生活两年,况且以方秀芳的架势是都要承包这店了吧? 求助地看向林萧,花怜惜希望她能帮自己拒绝拒绝方秀芳,毕竟她并不需要如此多奢华的礼服。 对视上花怜惜的眼神,林萧却依然端着微笑,仿佛并不懂得她的眼神暗示,短短几秒后目光重新落回在琳琅满目的礼服上,对她的求救恍若未闻。 得不到救助,花怜惜只得轻轻地拉了拉方秀芳的衣袖,撒娇地压低声:“奶奶,怜惜很少出席晚宴,这些礼服呀根本用不上,买回去放着也是浪费呢,还是不要买了!” 欢乐地眯着眼,方秀芳对花怜惜孩子气的撒娇满心欢快,“你现在是孔家的孙媳妇,怎么就少机会出席晚宴了呢?再说了,这过两天不就是承载集团的十周年庆典了嘛,身为承载集团总裁的夫人你就是女主人,这场面必须得重视!” ------------ 第10章、你就这点鸡肠肚量 毫无反驳的余地,花怜惜只好任由店长一件又一件地展示,然后在方秀芳和林萧的共同监督下试了数十件各式各款各色的晚礼服和相配衬的鞋子,直至方秀芳点头满意了才满载离开,而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究竟被配衬了几套,脑海里的价格数字也已经模糊,对数字渐渐失去了感觉。 被当衣架般地摆弄了整整两个小时,花怜惜感觉整个人已经精疲力竭,而年事已高的方秀芳却彷如打了鸡血般地充满了活力,刚离开礼服店转身又进了誉满世界的珠宝店。 “丫头,挑挑看,奶奶送套首饰给你,就当是你和承奕的结婚礼物!你们呢,瞒着我们直接领证,端着先斩后奏的架势,我连送礼物给你的机会都没有!” 向来孤寡的孔承奕忽然领了个老婆回来让她惊讶不已,但她却也是越看花怜惜越是喜欢,越觉得两人适合。 踏入光亮的珠宝店再次受到无比尊贵的服务,花怜惜有瞬间的晃神,像是置身在一个虚幻的世界,而方秀芳的软声细语一下把她拉回了现实,心里拒绝的念头到了嘴边已经说不出去。 扯着脸颊露出微笑,林萧整个早上都不敢否定方秀芳的半点意见,怕招来她的不高兴,可是眼看这又是一大笔的花费,况且这也太宠溺花怜惜了!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妈,承奕该买的都给怜惜买了,钻石戒指钻石项链什么的都有,我们就不需要操心再添这些了,要是怜惜缺什么了承奕肯定会给她买的!我们……” “我说你呢,你这个做婆婆的,也得给媳妇送个见面礼,当年我还不是给你买了翡翠手镯,你现在还介意这点小钱?”拐杖敲了敲光滑的地板,发出清脆的“框框”声,方秀芳不悦地压低声打断林萧的话,“你就这点鸡肠肚量!” 站在一旁听着方秀芳责骂林萧,花怜惜尴尬不已,只好上前搀扶方秀芳:“怜惜谢谢奶奶的厚爱,奶奶帮怜惜挑吧,怜惜对这些不太懂!”以刚才挑选礼服的情况看,花怜惜料想珠宝也是拒绝不了的,倒不如现在顺了她的意,刚好也能缓解林萧的尴尬。 “店长”,方秀芳中气十足地扬声大喊,“把最新款的限量版都拿出来让我孙媳妇慢慢挑选!”丢下林萧,她再度拉着花怜惜直奔VIP室,再度摆出承包的架势。 闪耀的珠宝款款陈列在前,花怜惜笔直地端坐着,心里惊叹那不菲的价格,对耀眼的美却视若无睹。 一再被数落的林萧脸上没有了笑容也依然安坐陪伴在侧,目光锐利地扫视耀眼夺目的珠宝,也并没有任何的询问,而落座在中间的方秀芳听着店长的介绍则不断地点头,时不时示意店长给花怜惜试戴,一边审视地欣赏着。 仔细鉴别完各款夺目的珠宝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林萧脸上的安静几乎绷不住,而花怜惜端坐的腰肢也渐渐地松懈,期盼着方秀芳赶紧结束这磨人的购物。 “怜惜,这款项链全镶钻,而且颜色独特,蓝绿色清新优雅,奶奶就送你这款吧!”满意自己的挑选,方秀芳即刻就让店长把项链包好。 ------------ 第11章、对,这是我的孙媳妇 “谢谢奶奶,怜惜也喜欢!”就算不懂得其中的矜贵,但是试戴时候完美地展现了脖颈的优美弧度,花怜惜原本宁静的心也是掀起了微微的波浪,确实也是喜欢,似乎在顷刻间就满足了一个女人爱美的天性。 “另外,那对钻石耳环就当是你婆婆送你的!”指了指另外那套18K玫瑰金镶钻耳环,方秀芳幽幽地看了眼林萧,“这耳环,你刷你自己的卡去!” 鸡肠小肚不想给媳妇添购首饰?那她还真的要让她花点钱,让她记住这教训呢。 “奶奶,这,这……”花怜惜为难地蠕动着双唇,不自在地望着林萧。 “是,妈!”睫毛下垂,林萧干脆地应答着,“妈,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午餐吧!” 陪了一早上,就算是最好的耐性也消耗完了,更何况刚才还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呵斥呢,就算脸还挂得住,她心里仍然是插着根刺。 “嗯,走吧,今天也差不多了!”颔首微笑,方秀芳对林萧终于露出了微笑。 林萧率先站了起来,优雅地嘱咐店长将首饰送到孔家大宅,最后还是端出了孔家媳妇的架子,气势完全遮挡不住。 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方秀芳,花怜惜一边寻思着今天收到的礼服和首饰该如何向孔承奕交代,并没有注意自己随着方秀芳的步子到了哪儿。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款色的睡衣?”清脆响亮的年轻女孩嗓音忽地响起,花怜惜愕然地抬头,却见满目是色彩斑斓的睡衣,其中一眼看去不乏令人脸红的款色。 “哪个款色最受欢迎,卖得最好的就要那个!”眯着眼打量布料少得可怜的睡衣,方秀芳毫不客气地推出花怜惜,一定得让孔承奕扑倒她。 “奶奶!这……我”瞬间涨红了脸,花怜惜羞得话也说不完整了,回头想找林萧求救却见她背对着还站在店门外,似乎是不打算进店里。 “丫头,明年奶奶的生日愿望就靠你实现了,为了奶奶能早日抱上大胖曾孙你们俩都得努力!你看承奕那药大碗大碗地喝,你呀,也必须使出吃奶的力气施展你的魅力!” “这位太太,这是我们现在卖得最好的款色,受到一致好评!”专业的店员以极快的速度拿了套黑色的纱质恭敬地递到了花怜惜的眼前,一再描绘它的惊人效果,“甚至有顾客说他们求子还一击即中呢,也是我们店里有名的好孕衣!” “好孕衣?这个效果好!按她的尺码给我拿一套!”听是能带来好孕,方秀芳一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不需要挑选直接就顺了店员。 “奶奶,这,这我穿不了!”丝滑的光透感让花怜惜不禁打了个寒蝉,无法想象自己穿上去的通透,更遑论要在孔承奕面前展示。 笑意盈盈地拍了拍花怜惜的手背,方秀芳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扬声往还站在店外的林萧喊道:“林萧,赶紧来付钱,你什么时候当奶奶就靠这法宝了!” 不情愿地转身踏进店里,林萧低沉地应了声“好”,垂着眼也不看店里琳琅满目的款色,直接把卡递给店员:“包好了送到孔家,注意包得大方得体,不要露出你们店的商标!”别说买,就是看了这样的款色她也脸红,实在是没有方秀芳的兴致和心思。 脸上一阵阵的灼热,花怜惜也低垂着头,似乎能感应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自己的身上,而每个人还嘴角深含意味深长的笑意。 快速地签了名,林萧捏着信用卡也不管方秀芳直接就出了店门,还径直走到电梯旁,直接按了电梯。 “哼,一把年纪了还这个怂样!”不满地朝林萧的背影瞪了眼,方秀芳一回头马上又笑意盈盈地继续劝说花怜惜:“丫头,这没什么好害羞的,这样不仅可以增加你们夫妻的情调,肯定感情也大增。效果呢,当然是惊人的!” 花怜惜“嗯嗯!”地回应,偷偷瞄了眼店员,真切地看见了她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显得落落大方,不带任何猥琐和猜测的意味,羞涩的心稍稍安定,腼腆地朝她点点头。 一个脚迈出店,方秀芳还转过身环顾了一圈店,朝店员吩咐道:“我看你这款色也不错,以后出新产品了送套产品目录到孔家,两个年轻人正是时候,可以多多利用你们的产品!” “好的,谢谢老夫人的赏识,往后每季度必定会第一时间送上我们的刊物,如果您有需要请第一时间给我们来电话,我们一定第一时间上*门服务!”接待的店员专业地鞠躬欢送了两位贵客,嘴角的笑是怎么也收拢不住,意想不到地接待了闻名全市的孔家,还对产品如此满意,往后一定也是回头客,那业绩必定也是大大地有了保证。 “奶奶,下次,下次这些还是我自己来买吧,你看,这多尴尬呢,别说妈妈,我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你摸摸看,现在还热呢!”生怕还有下一次如此的突击,花怜惜赶紧抓住机会向方秀芳撒娇求饶,牵着她的手贴在脸颊上,真实地证明了自己的尴尬和羞涩。 “哎哟,烫着呢!”摸着发热的脸颊,方秀芳欢乐地喊了声,接着却冷不防脱口道:“那承奕要是见着你穿上了估计是浑身的烫,比你烫多了!” 料想不到她竟然能联想到孔承奕,花怜惜失控地娇嗔大喊了起来“奶奶!” 如此娇嗔地大喊逗得方秀芳更是乐翻了,一时哈哈大笑。 林萧听见方秀芳罕见的爽朗笑声好奇地扭头,想一探两人究竟聊什么如此地开心。 电梯“叮”地一声响门打开,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女声惊呼:“孔太太!” 林萧回过头,忽地镁光灯闪过,她清楚她被拍照了! “你,你是哪位?”被莫名其妙的人突然拍了照,林萧原本就绷着的脸更是冷了几分。 “呀,孔老夫人也在呢!那位是?”没有回答林萧的问题,端着相机的女生视线越过林萧见到了往电梯走来的方秀芳,以及她身旁的清秀女人。 “老夫人,您好!我是腥周刊的记者蔡美仁!”往前小跑了几步,蔡美仁恭敬地朝方秀芳鞠躬介绍了自己,一双眼却粘在花怜惜身上。 “这位是少夫人?昨晚孔总裁带着出席老夫人生日晚宴的新婚妻子吗?”谜团渐渐地解开,蔡美仁利落地剖析了花怜惜,双眼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似乎是想寻找某些惊为天人的蛛丝马迹。 “你好!对,这是我的孙媳妇!这丫头好,乖巧体贴,愿意陪我这老太婆打发时间也不嫌累不嫌闷!”方秀芳乐呵呵地毫不避忌炫耀她的孙媳妇,宛如今天的逛街是花怜惜主动要来而不是自己要求的般。 她正愁没人撞见花怜惜陪自己逛街,没法在其他老太太面前嘚瑟一番,现在记者来了,明天报纸一登,比她用嘴自己去说更实在。 “所以孔少这是隐婚吗?请问已经结婚多久了?少夫人是哪家千金呢?我能向少夫人做个简短的采访吗?钻石男神结婚了,这全市多少少女一夜之间碎了心呢,说不定还爬上天台了!”蔡美仁伶牙俐齿地一通说,双眼光亮地在方秀芳和花怜惜之间的脸上来回。 “不接受采访,也没其他透露,请你让开!”一直站在电梯旁的林萧一步箭档在了方秀芳的跟前,语气毫不含糊。 手里端着专业的相机,而黑色的大框眼镜把脸遮去了一大半,一身休闲轻便的运动衣,薄薄得红唇一闭一合非常地灵巧,花怜惜站在一旁安静地打量着蔡美仁,冷不防地对视上她研究的眼神,原本空白的脑海蓦地闪过一些片段。 “你就拍几张照片好了,采访这事以后和我孙媳妇约吧!”方秀芳稍稍拨开了林萧,稍显客气地拒绝了采访,心里盘算着关键还是要把孙媳妇孝顺陪自己逛街的画面登出去,至于其他公众八卦的问题还是留给两个年轻人自己把握。 “不好意思,不接受采访!”回过神,花怜惜微微一笑,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这是我名片,少夫人要是有时间随时可以和我联系,我们可以聊聊!”把名片递给花怜惜,蔡美仁往后倒退了几步,选了个适合的角度毫不客气地“咔嚓咔嚓”拍照。 既然可以拍照,就算现在没能采访到花怜惜,她也觉得自己赚了,毕竟照片是独家,她还是能夺得公众的眼球和老总的赏识。 花怜惜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随手把名片塞在包包的外层,扶着方秀芳一起进了电梯。 “这都什么记者,分明就是挖隐私的狗仔!抓着机会也不问一声直接就拍照!”进了电梯林萧还想着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拍的第一张照片,沉着脸地不高兴。 ------------ 第12章、私人订制 没有附和林萧的不满,花怜惜安静地站在一旁,视线落在不断上升的楼层字数上。 仔细地在林萧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打量,方秀芳兀自下了结论:“林萧呀,你最近是更年期吗?整个人燥得不行,平常多吃点燕窝,滋润清燥热!” “我……”一整个早上都憋屈,林萧想要反驳却又咽了下去,干脆闭嘴不和老人家争辩。 手机“滴”地响了声,她快速低下头滑动手机,见是儿子孔承奕给自己发的微信。 “妈,承奕还在开会,说不过来一起吃饭,待会让怜惜给他送饭就行了!”一边说她还一边把手机举到方秀芳眼前,方便她看孔承奕发的微信。 “行,那怜惜待会就打包午餐给承奕吧!”眯着眼看完了微信,方秀芳捏了捏花怜惜的手心:“丫头,到公司宣誓你的主权去,让那些苍蝇啊蝴蝶呀见着你都跑光!” “奶奶,你真是爱开玩笑!”开怀一笑,花怜惜被老人家的幽默逗乐了,她从来没有料想到能把孔承奕制服的老太太是如此幽默的,她还一直以为孔承奕是屈服在她的严威之下。 三人吃完午餐已经是将近中午一点,司机直接把花怜惜送到承载集团才载着方秀芳和林萧回孔家大宅。 站在承载集团的大门口,花怜惜一手拎着精致的饭菜,一手滑动着手机,找出孔承奕的号码快速地发了短信,简短地告诉了他自己正在楼下,事实上她并不知道他的办公室是在哪搂,而她是否该直接进去他的公司。 发完了短信,花怜惜点开微博,想着借由刷微博等待他的回应,映入眼帘的却清一色是孔承奕隐婚的消息,连平常不甚报道八卦消息的大型媒体都详细披露昨晚生日晚宴的情形,所有的配图也是他们相拥和亲吻的甜蜜画面,字里行间无不猜测和孔承奕成婚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孔承奕在本市的关注度和造成的轰动是她所无法想象的,脑海浮现刚才蔡美仁约访的画面和拍照时候流露的满足,花怜惜掏出蔡美仁的名片,又仔细看了一遍她的联系方式。 匆匆步出电梯,孔承奕的特助柯杰眼尖地在公司门外发现了花怜惜,小跑上前:“太太!孔少让我接你上去!”。 “谢谢!”再度把名片收回包包,花怜惜朝柯杰点头微笑,暗暗地深呼吸了几下才踩着优雅的步子进入承载集团。 “这位是总裁夫人,往后她来了直接让她上总裁办公室!”柯杰一边领着花怜惜往前,一边不忘向前台介绍,以免下次花怜惜还站在公司门外。 前台小姐听见总裁特助的话一下僵住了,张着嘴也无法把得体的问候说出口,实在无法想象眼前穿着简单连衣裙、略施淡粉的女人就是一夜席卷所有媒体版面的总裁夫人! 朝前台美女微微笑了笑,花怜惜挺着身板直接步入了孔承奕的专属电梯。 28楼,孔承奕办公的专属王国。 厚重的地毯吸去了脚步声,踩在上面彷如踩在棉团上,有些许的不真实和晃神,花怜惜随着柯杰往前愈发觉得气氛的严肃。 柯杰利落地轻敲了下厚重的红木大门,一边推开门一边汇报道“总裁,夫人到了!” “进来!”清冷的嗓音传出,柯杰作了个“请”的姿势让花怜惜进去。 厚重的木门被关上,偌大的办公室却安静得似乎仅剩下自己,花怜惜眯了眯凤眸,只见孔承奕依然低着头批阅文件。 “奶奶让我送午饭过来!”站定在门口并不上前,她径直解释自己为什么到来。 指缝打开,手里的笔随意掉落在桌上,孔承奕往椅背靠了靠,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简单的鹅黄色及膝连衣裙,脚下是一双白色的小皮鞋,纤细的手拎着外卖,安静地站在那里,眸光冷淡,似是拘谨却又更像是大家闺秀的婉约得体,小巧的五官轻盈绽开,嗓音清脆:“孔总裁满意你看到的吗?” 眸光清冷,花怜惜的眸光同样仔细投落在椅子上的人。 干练的浓黑短发抹上了层湿润的发蜡,利落地将所有发丝往后梳,两鬓略微粗大地遗留在耳际,粗*黑的浓眉下是贝壳般的大眼,鼻梁俏挺,隐隐的青须点缀在薄薄的唇上,唇瓣微翘,似笑非笑。 “你清楚自己的角色?”,避开花怜惜的问题,孔承奕站了起来,绕过宽大的办公桌,站定在她面前,视线重新扫过她的小腿。 淡淡的烟香逼近鼻端,花怜惜往后小退了半步,背抵着门,举起左手晃了晃,“戴了你的钻戒,当然是你的老婆,当然恩爱非常!” 盯着她淡淡的妆容几秒,孔承奕别开脸,鼻腔低低地“嗯”了声。 “孔总裁,请你放心,秉承‘梦幻私人订制’的宗旨,我现在是你私人订制的老婆,一切按照你的需求扮演完美的妻子角色,你的钱不会打水漂!” 努力扯着脸颊让自己噙着笑,花怜惜稳住自己的呼吸,一边伶牙俐齿地继续诠释公司的宗旨,“如果我们合作成功,请你把我们的订制服务介绍给你的好朋友,一定给你的朋友打折。” 拇指揉压太阳穴,孔承奕脸颊青筋抽搐,瞬间整个人烦躁了起来,一手快速地攫住她的下颚沉声警告道:“记住,你是完全按照我的需求而订制的老婆,说白了你只是我雇佣的老婆,我们的关系仅仅存在半年,完全符合现在流行的‘闪婚闪离’,其他超出我需求范围的事请你放在心里面,别聒噪地四处渲染。” 孔承奕言下之意就是花怜惜必须闭嘴,仅仅扮演哑巴般的老婆便足够,见鬼地打折,见鬼地一再提起他荒唐的订制老婆。 下颚一阵疼,花怜惜脸上的笑容僵住,终究也紧闭上了嘴,心里却暗自腓腹:“三十一岁的单身工作狂,激素失衡,易怒,是提前进入更年期的迹象。” 盯着她瞬间安静下去的脸片刻,孔承奕似是意识到自己的燥怒,指腹渐渐松开却依然停留在她嫩滑的肌肤上,往前跨步,把她更紧密地抵在门板上,姿势颇为亲密:“奶奶逛街逛得可高兴?” “高兴,但是买的全是送我的礼服和珠宝,价值不菲!”稍稍偏过头,花怜惜想要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俊眉上挑,孔承奕不悦她躲避的细微动作,收回手径直回到办公桌拿起笔头也不抬继续批阅文件:“只要你能讨得她欢心,她送你就收下,我不会向你讨回来,你可以自己处置,午餐放下,你先回去!” “谢谢孔总裁,您给的报酬真是丰厚!”直着腰把午餐放在会客的红木茶桌上,花怜惜微微调整了下脸颊的肌肉,微微露出笑意离开。 搭乘孔承奕的专属电梯抵达大堂,花怜惜踏出电梯便看见了守在电梯门口的柯杰。 “夫人,总裁安排了司机送你回晓悦居,老夫人也已经派人把你的礼服和珠宝都送了过去,另外总裁也替你准备了套礼服,后天晚上是承载集团的十周年庆典,届时你需要陪总裁出席。”一边引领着花怜惜上车,柯杰一边快速地向她说明相关的情况。 “好的,我知道了!”优雅地上车,和柯杰点头道别,坐在车厢里的花怜惜眯着眼,陷入独自的黑暗里。 短短二十分钟花怜惜就回到了和孔承奕独住的晓悦居,推开衣帽间,毫不意外地,刚购置的礼服已经井然有序地和孔承奕的西服挂在一起,璀璨的珠宝也闪耀地陈列在首饰玻璃柜里,满室的寂静却闪耀着不菲的价值。 纤细的手指抚过那一排礼服,然后停顿在未曾相见的黑色小礼服上,想起一再被强调的承载集团十周年庆典,花怜惜拎起礼服在身上比划了下,并不试穿,对孔承奕的眼光有着百分百的相信。 关上衣帽间的门,转身回去属于自己的房间,终于失去所有力气般地把自己抛到床上,随手拉起被子盖在脸上。 独居的最大好处是当孔承奕在公司忙碌时花怜惜便拥有绝对的自由时光,并不像在孔家大宅般地要拘谨地和林萧相处,可以随意地把头发扎成马尾,穿着宽松舒适的棉质睡衣随意地在厨房炮制自己喜欢的食物,如此宁静而舒适的生活宛如是她所能拥有的最大幸福。 眨眼两天过去,当花怜惜再次踏出晓悦居时已经是身穿小礼服、全身搭配不菲珠宝的孔家少夫人形象。 微凉的风轻抚过嫩滑的肌肤,空气里散发着安宁的味道,花怜惜扬起脸凝视布满血红晚霞的天空,曼妙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投射下显得愈加纤细苗条。 看完最后一页合同,孔承奕把合同递给了副驾驶座上的柯杰,慵懒地往后靠坐,抬眸望向车窗外却扑捉到花怜惜仰着脸凝视天空,昏黄灯光下似乎嘴角还噙着抹微微的笑意,整个人笼罩在灯光下,似乎浑身也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 第13章、是你吗 不自觉地沉溺在她的身影里,孔承奕原本紧抿着的薄唇也渐渐地舒展开。 长长一簇光亮的车灯打了过来,花怜惜回过头眯上眼,待看清车牌时柯杰已经下车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稍稍拎起裙摆,花怜惜优雅地钻进车里,意外孔承奕已经坐在车上,并且似是在闭目养神,花怜惜微微地放轻地了呼吸,选择了倚窗而坐,离他远远地。 一路的安静,车厢里彷如并没有人坐着。 车刚停稳在承载酒店的门口,久候多时的记者蜂拥而上,对着车窗“咔嚓咔嚓”地一阵猛拍,就算是安坐在车里依然能强烈地感受到不断闪烁的镁光灯和此起彼伏的抢夺声,媒体的追访较之前的生日晚宴更为汹涌。 睁开眼,孔承奕锐利的眸光投射在花怜惜的身上,并不急着下车,仿佛车外的喧嚣和涌动与他无关。 迎视上孔承奕,她略略怔愣几秒,随即伸出右手,主动把纤细的五指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拇指缓缓地抚蹭着她白皙的手背,注视着她的眸光却依然未离开,清冷的五官在阴暗的车厢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花怜惜猜不透他此刻的举动和心思,只得安静地端坐着。 门童拉开车门,光亮的灯光射进车厢,孔承奕率先下了车,然后牵着花怜惜在同一侧下车,在保镖的护送下直接进入了宴会厅,并没有回答任何记者的提问。 紧搂着花怜惜,护着她把她往身上带,孔承奕一边迈进宴会厅一边在她额头印上轻柔一吻。 冰凉的额头蓦地传来一阵湿热,花怜惜原本安放在他胸口的手一下揪住了他的衬衫,突如其来地轻颤。 “花怜惜,在媒体的镜头上必须是恩爱!”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轻颤和无措,孔承奕的心情明显敞亮了几分,甚是满意她的娇羞,宛如她并不曾被别人亲吻过般。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稍稍抬起头扯动脸颊绽露甜蜜的笑意。 明知两人必须有亲密的举动,况且已经亲密接触多次,怎么每一次她还是会手足无措还是会慌乱,甚至轻颤呢?花怜惜在心里轻轻地叩问自己。 宴会厅内已衣冠鬓影移动,俨然是各大品牌的新品展示会,裁剪新颖或款式典雅的礼服比比皆是,而珠宝首饰更是熠熠生辉。 孔承奕搂着花怜惜的出现忽地攫住了所有人的眸光,一时之间宛如时针停顿,喧闹的世界里仅剩下他们俩人。 陌生脸孔里的惊愕和好奇全被花怜惜尽收眼底,而她仅仅需要露出弧度优美的唇线,向陌生的人潮绽露礼貌的微笑,一切,仿佛并不与她相关。 勾着她纤细的柳腰,宽大的掌心稳稳地贴在她薄薄的礼服上,孔承奕同样礼貌地向在场的宾客点了点头,径直步上台。 “感谢各位贵宾来临十周年庆典,承载集团的长远发展有赖诸位的支持,在此本人衷心地感谢各位多年来的合作,希望借助各位的力量承载集团有更长远和宽阔的发展!”笔直地站立着,孔承奕并没有任何的手稿,直接对着台下尊贵的宾客发言。 掌声雷鸣般地响起,为承载集团的腾达发展,也为孔承奕接手的短短五年就将承载集团发展成全市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而惊叹。 “感谢一直为承载集团辛勤工作的员工,今晚也是承载人值得庆祝的一晚,我宣布为祝贺承载十周年,今年业绩上涨百分之三十,所有承载人加薪百分十!”锐利的眸光扫过在场的宾客,搜寻承载员工的脸孔,孔承奕铿锵有力地宣布与员工切身相关的决定。 “哇!谢谢总裁!哇……”受邀出席晚宴的中层干部惊喜地高呼了起来,完全料想不到竟然能涨工资! “今晚,还将进行抽奖,祝愿大奖能落到你们手里!”神秘一笑,孔承奕结束了简短的讲话。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眉宇里尽是自信和稳重的孔承奕,看着众人对他的膜拜,花怜惜有瞬间的闪神,仿佛此刻的孔承奕才是真正的他,有着浓烈的对事业的执着和睿智的掌控,更有对员工的负责,并非残酷无情。 刀刻般的五官瞬间恢复清冷,孔承奕转过身却见花怜惜柔柔地凝视着自己,好看的凤眼蒙上了层波光,粼粼荡漾着。 大掌顺势勾着她的柳腰,孔承奕倾身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薄唇隐隐地往上扬,眼里带着笑意。 柔软的唇贴着额头,已渐渐熟悉的淡淡烟香沁入鼻端,花怜惜清醒过来,抬头撞见他肆虐的笑意。 “第一支舞,我们开舞!”孔承奕搂着她往台下中央而去。 热烈的掌声响起,须臾悠扬的音乐响起,众多宾客自然地给他们留出中间大片的位置。 孔承奕并没有松开搂着她的手,直接把另外一只手放在她肩膀的位置,随着音乐的节奏轻缓移动,亲密地把她整个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似是给她无限得保护。 一手摆放在孔承奕的腰侧,另一手也搭放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花怜惜抬眸,只见他也低着头,似是在凝视着自己,摆放在他腰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捏在了他的坚硬的肌肉上。 宽大的胸膛传出阵阵的暖,依靠在他的怀抱里似找到了强大的依靠,她从来不知道怀抱真的可以那么的温暖,在那一瞬间似乎无所畏惧。 感觉指甲掐住肌肉,孔承奕稍稍低垂下头,喉核震动,低沉地询问:“嗯?” 失神地抬起头,花怜惜柔软的唇瓣直接贴上他的下颚,瞬间呆愣地瞪住眼。 柔柔的唇瓣贴着,孔承奕原本清明的双眸瞬间幽深了几分,长臂紧锁,将她愈紧密地搂在怀里。 被紧密地拥着,纤细的身子镶嵌在他的怀抱里,微妙的暖意愈发浓郁,暖烘得她宁愿沉溺不醒,原本摆放在腰侧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蜿蜒环抱上了他的腰,悄无声息地给予他自然的回应。 悦耳的舞曲顿时失去声色,众人惊艳的眸光也无法惊扰沉溺的两人。 贴着他的胸膛,耳膜传来响亮有力的心跳声,花怜惜羞红了脸,丝毫不敢抬眸看四周,更没有勇气和孔承奕对视。 “惜惜!”蓦地清脆女声闯入,打破了两人或是静谧或是尴尬的气氛。 “怜惜?真的是你吗?”不断地刷新各大网站上的照片,一再确认名字,程艺无法相信轰动全市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好友,即使是亲眼所见的前一刻,她心底仍然不甚相信被孔承奕亲吻的女人正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花怜惜。 从暧昧的胸膛抬起头,花怜惜迅速地看了眼来人,辨认清是自己曾经的好友时随即慌乱地别开眼,蠕动着唇瓣想要开口否认却又顿住。 “怜惜?是你吗?”一手拿着香槟,一手依然插在裤袋,身穿深灰色西服佩戴格子领结的程少白终究缓缓地开口,心底仅存的幻想在开口的一瞬间泯灭。 僵住在孔承奕的怀里,轻咬着唇,片刻的沉默后花怜惜旋过身,扬起脸露出抹甜蜜的笑意:“是,是我!程艺,程大哥!” 媒体的疯狂追逐和各大门户网站头条式的播报她并不认为曾经认识的人永远不能辨认出是她,只是,她没有料到今晚遇上的是自己的挚友。 该如此面对程艺和程少白,此刻的她没有答案。 “惜惜?你怎么?怎么结婚了?孔少?”低调而隐身在人后的花怜惜怎么和全市闻名的钻石男扯上关系,甚至成为他的妻子? 程艺的心里存着十万个问号,恨不得就把花怜惜劈开了,看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什么答案。 大掌贴着她的腰,孔承奕维持着淡淡的神色,俊眉上扬,眸光含笑地注视着花怜惜。 笑意稍稍地凝结,花怜惜余光迎视上他的肆虐,轻巧地开口:“嗯,我们结婚了!” “孔少,你好!”深邃的眸光粘在花怜惜的身上,程少白为她惊艳,却也无法忽略紧搂着她的男人,胸口那股浓烈的刺痛上涌,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锐利的眸光在程少白身上流转,孔承奕礼貌地和程少白碰杯,“程先生和怜惜是旧识?” “当然,怜惜是我大学时候最好的朋友,我哥当然也非常熟悉!”抢白地回答,程艺不顾形象地拍打了下花怜惜的手臂,“莫名其妙地消失,结婚了也不通知我,你还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我们一起的日子都被猪拱了吗?” 莞尔一笑,孔承奕松开花怜惜,倾身在她的脸颊吻了吻:“难得遇上好朋友,你们聊!”说罢便离开转身与其他的宾客寒暄。 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花怜惜默默松了口气,转身扬起手把程艺抱了个满怀,“程艺,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 第14章、我可不想今晚回去跪榴莲 陪伴着自己度过那些最难熬最苦痛的时光,也曾分享过属于彼此的小秘密和简单小快乐,在午夜梦回而孤独到天明的时刻,她曾无比想念她率直的好友,几乎想要联系她。 “死丫头,想我就是一声不吭地和我断了联系?明知道我在这个城市也不联系我?”瞬间红了眼眶,程艺没好气地呛回她,一边又紧紧地回拥她。 安静地看着两人抱作一团,程少白苦涩的心依然碎裂看,多想也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就像孔承奕那般,把她抱在怀里把她吻得娇艳而动人。 “以后我不会再丢下你的!”轻声许下承诺,花怜惜握住程艺的手,不好意思地望着程少白:“程大哥,好久不见” “嗯,久到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久到你嫁人了”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吐出几丝感性的话语,插在裤袋里的大手握紧成拳又松开,如此地反复,却又无人知晓。 一秒的迟疑,花怜惜倾身缓缓地抱住程少白,“谢谢你曾经的照顾,我没有消失,我现在在这里!” 或许是他眼眸里浮现罕见的感伤,或许是太久没见到曾经能给予自己依靠的人,此刻的花怜惜心暖眼热,双眸蒙了层水雾,不自觉地期望表达自己过得很好,请爱护她的人都放心的愿望。 料想不到能如愿被拥抱,程少白短暂的空白后也激动地怀抱住她,甚至,紧紧地把她锁在怀里,舍不得再放开她。 原本仅仅是感激的拥抱,却忽地被以更亲密的姿势禁锢,花怜惜挣扎着想要挣脱,双眼不安地搜寻孔承奕的身影,冷不防地撞入他阴沉的视线。 双手抵在程少白的胸口,花怜惜低声呼喊:“程大哥,程大哥!” “对不起,太久没见,是我失态了!”用力地闭上眼,眨去脑海里所有的绮丽幻想,程少白蓦地松开花怜惜,连她挣扎的模样都不愿意看到。 略微尴尬地拨弄着耳际的发丝,花怜惜偷偷往孔承奕的方向望去,却见他依旧维持着清冷的神色倾听宾客的谈话,似乎并不曾瞧见这边的热络,拭去心里的一丝的异样,花怜惜重新投入到和程艺重逢的喜悦里。 忽地全场的灯暗了下去,所有的灯光都投射在台上,而身穿紧身裸色小礼服的承载集团的公关部经理肖琳阿娜多姿款款步上台。 “各位尊贵的来宾,现在我们将进行今晚最后的一个环节,三位能得到丰厚礼品和奖金的幸运儿即将诞生,当然,最值得在场美女期待的一年一度的‘总裁献吻’究竟花落谁家呢?!让我们尽情地期待!有请总裁上台为我们抽奖!”娇艳的声音瞬间夺得了多有人聆听,而她言语里喜悦的期待更是渲染了在场的所有的女人,惹来阵阵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同时投射的灯光滑动地投射着寻找孔承奕,最终光亮地定格在他身上。 微微颔首,孔承奕优雅地走到花怜惜的旁边,搂着她的腰肢径直往台上而去,眸光里似是没有程少白和程艺的存在。 明明只是观赏的观众,花怜惜并没料想到自己会被孔承奕搂上台,瞬时而脸上也合作地绽露体贴的笑意,似乎正是贤惠的妻子陪着老公征战职场,期望以更专业的“订制”精神完成今晚的任务。 身为主持人的肖琳同样没有想到孔承奕会再次携花怜惜上台,惊愕地张着嘴,潜意识里认为献吻的旖旎里并不该有花怜惜的存在。 明亮的眸光扫过程少白最后投落在宴会厅的中间,孔承奕隐隐勾起丝笑意,宛如气势称霸的君王。 “很幸运地,今年我不再独自一人站在台上,所以,今年的抽奖将由我的妻子花怜惜代为抽出!”没有任何征兆地,孔承奕突然宣布将由花怜惜代为完成每年年会最深受员工和来宾亲睐的环节。 惊愕得还没有把嘴合拢的肖琳整个嘴巴不顾形象地张得更加大,“总裁……”那最后的“总裁献吻”是“老婆推出老公被吻”环节? “我?你,你开玩笑吧?”抬眸看向孔承奕,被惊吓住的花怜惜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询问,心里隐隐地也涌上股怒气,痛恨孔承奕总是霸道地决定一切,她连事先获知的权力都没有,更遑论商量。 “你是总裁夫人,抽奖有何不可?”星光般的熠熠双眸含笑凝视,倾身快速地往她脸颊吻了下,孔承奕牵着她的手直接按进了抽奖箱里,并不给她任何迟疑的时间,更没有拒绝的可能。 暗暗地和他拧着手,花怜惜掐了下他的掌心,脸上却端着得体的笑容,胡乱地搅动了下抽奖箱,随即抓出一个号码递给了肖琳。 接过号码球,肖琳瞄了眼孔承奕,却见他露出从未露出过的宠溺神色,心里惊骇却不得不微微调整呼吸,以愉悦的声音报出得奖号码: “三等奖的得奖号码是……” “二等奖……” “最后一等奖的幸运儿……得主是……” 随着花怜惜的一板一眼抽奖,往年充满悬念和叫嚣的抽奖得以快速进行,十分钟后仅剩最后的“总裁献吻”特别奖。 眼看将要抽出“总裁献吻”的特别奖,肖琳忽地以手挡住抽奖箱的箱口,“夫人,你即将抽出的是要得到总裁香吻的幸运儿,你愿意让别的女人亲吻你的老公?你亲眼所见也不吃醋?总裁可是我们万千少女的偶像哟!”不敢看孔承奕的脸色,肖琳努力以轻松的玩笑带出自己心里的妒忌。 “孔少,晚上回去是要跪榴莲吗?” “孔少,使劲地吻!” “孔少……我可以代吻……” 众人期待的“最后一吻”原本谁也不敢叫嚣,经主持人似是暖场的调侃打开,原本平静的宾客忽地找到作乱的借口,此起彼伏的肆虐和笑声瞬间扩散开来,整个宴会厅一时又再次喧闹起来。 花怜惜蠕动唇瓣刚要开口忽地腰侧被勾住,整个人被带进温热的怀抱,俊毅的五官在眼前无限扩大。 “哇!” “一分钟,一分钟!” …… 雷鸣般的掌声爆发,更热烈的叫嚣更是炸了开来,所有宾客瞬间化身为八卦的观众,欢乐地添油加醋,激动地观看惹眼的“现场直播”。 睁着大眼,浑身的烫热,花怜惜紧紧地揪着孔承奕的领带,生怕一松开自己就会虚软无力地坠落。 安静地看着台上聚集了所有人目光的夫妻,程少白一直插放在裤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耳膜里的叫嚣宛如锋利的尖刀,声声刺在心里,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最疼原来不过是一再地亲眼看着他们热烈地亲吻,一再残酷地提醒他现实。 仰头一口饮尽手里的香槟,程少白转身直接离开。 “哎,哥……”程少白的沉默离开让程艺瞬间不解,却也随即追随而去。 “50秒了!” “孔少,坚持!” “哇,孔少……” “破例地,我的吻献给我的妻子了!我可不想今晚回去跪榴莲!”不忘自黑一把,孔承奕随即搂着花怜惜下台。 虚软着腿,花怜惜一路被紧搂,直至离开宴会厅,最后坐在回程的车上才回过神。 莫名其妙地,她在他出其不意的强势亲吻里丢了魂,如幻如真,任由他操控所有的一切。 安静的车厢,一如来时的气氛,仿佛宴会厅里的热闹和亲吻都是别人,与他们没有任何的相关。 抿着嘴,花怜惜在抽奖时上涌的怒气此时又再次上涌,甚至比那时愈加地明显,恨恨地瞪着大眼,而那个霸道的总裁大人却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 按亮晓悦居的所有灯,寂静的房子瞬间光亮如白昼,花怜惜刚脱掉高跟鞋,孔承奕就冷冷地丢下句“海鲜粥”径直往客厅而去。 赤着脚站在原地,缓缓绕动了下酸疼的脚趾,不自觉地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此时花怜惜才惊觉熙攘了整晚自己也是滴米未进。 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一边解着袖扣,孔承奕一边踱到酒柜挑了瓶XO,径直倒下半杯,低垂着头猛地一饮而尽。 舌尖渐渐被辛辣的酒液**,孔承奕抬头看了眼光亮的厨房,仔细辨认着厨房的声音,猛地再灌下满满一口的烈酒。 微微眯着眼,间或能扑捉到在厨房里忙碌的妙曼身影,抽出烟自然地点上,夹在指间却任由其燃烧。 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厨房忙碌了大半个小时,花怜惜把所有的配料都一一加到了翻滚着的粥上,再将火候调到了最小让它慢慢熬才回房间换上舒适的居家服以及卸去浓妆艳抹。 ------------ 第15章、没必要和别人一样 简单地把自己收拾干净,当她再次回到厨房时依旧瞥见孔承奕一言不发地斜靠在阳台上吞云驾雾。 厨房弥漫着氤氲,一时之间鲜甜的海鲜粥溢出阵阵香气,花怜惜时不时缓缓地搅动将要粘稠的粥,一边挨靠在冰箱上滑动着手机,纠结地看着屏幕。 修长的双腿微微弯曲地斜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孔承奕半眯着眼,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重重地吐出,缕缕的白烟缓缓地飘散在空气里,烦躁的思绪渐渐沉淀。 米花绽开,鲜甜的海鲜粥熬成,香气愈加地浓郁,花怜惜也收起了手机,暗暗地下了个决定。 将冒腾着热气的粥端到了餐桌,花怜惜走近阳台,却见他依然维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夜色下的脸庞脸庞似是染上了层迷雾,渗透着淡淡的悲凉。 “粥熬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订制服务’我先回房间了!”签下一纸约书,失去某些自由,也必须将自己打造成他想要的模样,花怜惜扬扬嘴,似是自嘲却也是努力地装扮成他想要的乖巧贤惠妻子。 肚子空荡荡,她也已经提不起喝粥的渴望了,反锁上门,直接拨通了程艺的电话:“是我……” 睁开眼,朦胧的太阳花透着窗帘映照了进来,静静地凝视着斑驳的窗帘,看不透却依稀能猜到时间,伸手揉了揉有些许肿胀的双眼,花怜惜再次闭上眼,耳膜里依旧流动着昨晚和程艺隔着电话相互抽泣的声音。 “咔嚓”一声关门声,心里猜测应该是孔承奕出门上班了,空荡荡的房子再次死寂地沉默着,却也让她相当珍惜如此惬意而安静的空间。 格调简单的房子一如孔承奕的清冷,似乎都染上了主人的模样和脾性,餐桌上摆放着的海鲜粥依然摆放着,凝固的米粒和细碎的配料紧密地黏合着,并没有被他碰触过,而吧台上的酒瓶却已经整瓶空了下去,烟灰缸满溢出根根燃尽的烟蒂。 随手把碗里的粥倒到垃圾桶,花怜惜揭开锅,毫无意外地,剩余的也仍然在锅里,秀眉上扬,同时露出笑意,她决定把粥热起来,成为自己的早餐。 孤傲的人洁癖地厌恶陌生人触碰自己的东西,更不允许陌生的人出入自己私密的空间,孔承奕并没有请任何的佣人,而在花怜惜之前一直是杨嫂固定过来收拾,而她搬进来后便成她自己动手,孔承奕甚至并对杨嫂是下了绝对的封令,要求两人有绝密的私人空间。 长长的发丝随意地用橡筋扎了起来,露出弧线优美的脖颈和清爽的额头,花怜惜环顾一圈房子,细致地打量因为接连几天的四处招摇而忽略的房子,决定趁着空闲好好地打扫一番。 用了将近三个小时,大刀阔斧地把房子打扫成一尘不染,花怜惜已经是大汗淋漓,原本扎起来的发丝也松散了下来,甚至已经湿了过半的发丝,猛灌下一大杯温开水,一边打开冰箱,发现仅剩一些蔬果,勉强还能做一个人的午餐,一边盘算着待会需要做的菜色一边进了浴室冲澡。 贤妻良母的最基本标准当然是用最上乘的厨艺夺得老公和孩子的欢心,而简单的菜色更是难不倒花怜惜,沐浴更衣后仅仅半个小时她就简单地煮了鲫鱼汤,清炒木耳红萝卜丝以及醋溜白菜。 简单地吃过午餐,花怜惜捧着玫瑰花茶到阳台的藤椅坐下,脑海浮现孔承奕倾斜着身子站立在这里的模样,隐隐的悲伤弥漫,她学着抬头仰望,意外地发现阳台的屋檐上缠挂着一个奶白色的晴天娃娃,如果不是抬头看根本不可能发现,即使是微风拂动下也仅仅是沉默地飘动,并不似风铃般随风张扬。 奶白色的陶瓷娃娃,并非是奢侈的物品,也并不像是孔承奕如此这般清冷的人会用来装饰房子的物品。 花怜惜安静地凝视着,却看不出它的特别之处,心里猜测着孔承奕究竟看的是娃娃还是仅仅是萧索的夜空。 天空一片蔚蓝,午间的阳光依然暖和,而细微的凉风也吹拂不止,手里握着温烫的花茶,不一会花怜惜已经昏昏欲睡,却又舍不得此刻的安宁,浮现“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诗意。 想了想,重新走回房间,拿起铅笔和舒展开的宣纸细致地描画着,在最美好的时刻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才是最幸福的时光,也才是最应该享受的时光。 同样的午后,在承载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却少了那份惬意,永远的忙碌即使是在午休的时间依然不停歇地进行着。 快速地一页页翻过文件,孔承奕锐利地迅速作出评估,苍劲有力的字快速地渲染在薄薄的文件纸上,几十亿的决定就在分秒之间。 柯杰站在一旁,同样快速地划动手里的IPAD,快速查阅孔承奕的行程。 “总裁,晚上西蒙先生会携夫人出席我们的招待,是否需要接上夫人陪你出席?” 停住批示,孔承奕抬头看了眼柯杰,随意丢下笔,把椅子旋动转到落地窗,凝视着细如蚂蚁的街上行人,指间轻缓地敲动椅子扶手,细微的“笃笃笃”声渐渐地晕染开来,“你先出去吧!” “吱”地一声办公室大门被柯杰关上,而“笃笃笃”的声音持续着,孔承奕眺望蔚蓝无边际的晴空好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拿了起来。 沉醉在自己笔下的构建里,花怜惜不知不觉在阳台上描画了两个多小时,双手沾满了乌黑黑的笔墨,眨了眨此时才发觉的酸痛双眼,抬头望向那串晴天娃娃,仍然安详,仿佛时间静止了般。 忽地一阵急促铃声响起,怔愣片刻,花怜惜辨认出那正是自己手机的铃声,心里一惊,丢下手里的画稿拔腿便飞奔往客厅而去。 顾不上满手的笔墨,轻喘着气却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孔承奕的私人号码。 “喂……”屏住呼吸,鼻腔抖动地让自己的气喘消逝,花怜惜还是快速地接听了电话。 “喂?” 电话的那端没有任何的声响,花怜惜拿下电话再看了眼号码,狐疑地重新贴放再耳朵,迟疑地问道:“你,打错电话了吗?” 握着薄薄的土豪金手机,安静的办公室里仅有电话传来的细微呼吸声,隐隐地还带着些许的急促,仔细地辨听着她的急促呼吸,本想问她在家里干什么,最后仍然是公式化的命令:“是我,6点柯杰去接你,晚上有个客户带着妻子出席晚餐,你也一起” 放下电话,看了眼时间,花怜惜重新到阳台把画稿都收拾回房间,遗憾一天的惬意最终结束了。 身穿蓝色长裙,简单地套上黑色皮外套,花怜惜长发披散着,愈发显得清瘦,浑身散发恬静却又坚毅的气质。 温热的大掌穿过她的小外套,直接贴放在她薄薄的长裙上,指腹缓缓摩擦,孔承奕性感的唇线上扬,满意花怜惜随性却又不失时尚的装扮。 肩膀微微贴着他的胸膛,花怜惜露出甜蜜的笑意,随着他的脚步而轻巧前行。 优雅的钢琴曲流淌,灯色昏黄,浪漫的西餐厅里进餐的客人皆穿着得体的西服及美丽的礼服式裙子,显得高雅而尊贵。 “我今晚的装扮会不会让你的客户觉得不尊重他们?”拉了拉身上的长裙,花怜惜轻声地对着孔承奕耳语。 微微使了使力,让她愈加地贴在自己的胸口,孔承奕倾下身往她耳垂呼气:“够独特,没必要和别人一样!” 突然的更加亲密让花怜惜瞬间羞红了脸,轻微咬着唇,佯装自己一贯的冷静。 “西蒙先生,你好,这位是我的妻子花怜惜!”视若无睹其他客人的眸光,孔承奕沉静地带着花怜惜出现在客户的餐桌前。 “你好,孔先生!”西蒙湛蓝色的大眼盯着花怜惜,“夫人真漂亮,孔先生有艳福!”刚想倾身向花怜惜行贴面礼,却不料孔承奕抢先往花怜惜的脸颊亲昵地印上一吻,“西蒙先生的妻子也气质不凡!” 微微把花怜惜重新拉回自己的身边,孔承奕绅士地替花怜惜拉开椅子,让她和西蒙的妻子并排而坐,冷淡地向他的妻子点了点头。 爽朗地哈哈大笑两声,西蒙直言不讳:“孔先生很爱夫人啊,是容不得别人触碰她一根手指头啊!” “男女授受不亲,况且,现在不在法国,没必要把自己的女人给陌生男人贴面亲吻!”毫不掩饰自己的霸道行径,也并不因为是自己的客户就不敢得罪,孔承奕举起酒杯做了个碰杯的姿势。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耸耸肩,西蒙拿起酒杯和孔承奕轻碰了下。 西蒙和孔承奕沉稳地谈着公事,而西蒙的妻子则热情地和花怜惜低声细语,偶尔碰上西蒙凑过来和妻子热吻一番,花怜惜则含笑看着,也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多年在外国生活的经历,对于别人敢于秀出恩爱的行径早已经司空见惯。 嘴嚼着牛扒,孔承奕见花怜惜并没有想象中的害羞,反倒有好奇,“看别人恩爱很有意思?” ------------ 第16章、好好挑,别失了我的身份 “嗯,幸福可以时不时拿出来晒一晒!”撩动着长发,花怜惜轻松地眨了眨眼,似是开玩笑,心里确实也弥漫着温暖,似乎都要融化在他们浓烈的爱意里。 “但是根据我验货的感受,你并不是可以随便晒幸福的人?”优雅地抿了口红酒,孔承奕勾勾唇,露出魅惑的笑意。 即使拥抱亲吻多次,他仍然能察觉她的稚嫩,以及她在公众面前的羞涩,宛如含羞草,稍稍触碰便惊怕地想要把自己收起来。 “你……”捏着刀叉,花怜惜抬眸想反驳却在他明亮的瞳孔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倒像是经受不住抓弄的小姑娘,甚至,透着情窦初开的暧昧气息。 忽地攫住她的下颚,唇抵着她的脸,孔承奕蠕动轻吟:“窗外有记者!” 花怜惜捏着刀叉的双手动也没动,尤其是被告知有媒体盯拍后,更是任由孔承奕操控。 “慢点吃!”指腹压了压她的唇瓣,孔承奕含笑离开她的脸颊,继续优雅地用餐。 西蒙不久也发现了偷拍的媒体,虽不反感但也不喜欢自己的私隐被公开,便结束了和孔承奕的进餐,带着老婆先行一步离开。 突然仅剩两人,花怜惜蓦地呼吸变得紧促,似乎连空气都被西蒙夫妇带走了般,气氛瞬间微妙难言,抬眸却见孔承奕左手轻巧地晃动着剔透的红酒,右手食指轻轻地在桌面上下地跃动,似是随着优雅的钢琴曲节奏而打着拍。 佯装镇静地擦了擦唇,花怜惜结束了自己的用餐,想着是否该离开,而不是给门外的狗仔全程直播。 看着花怜惜擦拭嘴角的动作,孔承奕挑了挑眉,把手里的酒放回桌上,同时止住手里轻敲的节奏,蓦地站了起来,在花怜惜抬眸不解时迅速地弯下腰,带着醇香的唇毫无缝隙地紧贴上她的,“花怜惜,记住你的身份,我们带狗子队畅游citymall去!”说罢温热的唇离开,顺势也将她拉了起来,十指紧扣地步出餐厅。 小碎步地紧随着他的步伐,长裙随着步子飘荡开来,形成道夺眼的风景,花怜惜低头凝着修长的手指紧扣着自己的指尖,唇线拉开,似是在谈着场浪漫的风花雪月。 位于本市的中心地带,临近高档写字楼而闻名的citymall购物中心仅有三层,却云集了全世界的奢侈品牌,置身其中宛如置身浪漫的巴黎或是纸醉金迷的美国。 “花怜惜,这里可以满足女人的所有梦想,而现在,选择你要的,只要你选择了,就是你的!”吻了吻她的手背,孔承奕站定在某奢侈品专柜前,随意地扫了眼专柜里陈列的昂贵包包。 飞舞的裙摆随着两人的站定而飘落,轻轻地打了下她的小腿,花怜惜抬眸望了眼光亮而刺眼的专柜,压低声音开口道:“孔少,你的‘私人订制’套餐已经付费不菲,而这些并不是我应该得到的,我想我还是……” 她可以依照合约的订制条款完成他订制的模样,可以在任何时候扮演恩爱的妻子,也可以在家里扮演他想要的贤惠妻子,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付出了“订制的模样”获得了相应的不菲酬劳,而其他的,她并没有想要的心思。 紧扣着的十指忽地收紧,孔承奕把她稍稍扯近了点,温热的唇凑近她的耳垂,呢喃般地压低声:“你不就是为了钱吗?既然如此以后这些你也可以折换成钱,也许,比我给你订制费更多!” 明明是温热的唇凑近,明明是可以带来温暖的胸膛,此刻,花怜惜却浑身的冰冷,被抓紧的十指宛如被刑具的夹子般夹住,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好好挑,别失了我的身份!”重新站直了身,孔承奕环上她的腰,搂着她步入奢侈的王国。 用力地闭上眼,重新睁开眼直视光亮的专柜时花怜惜努力扯着脸颊,露出甜美而欣喜的笑容,嘟起粉嫩的唇往孔承奕下巴的位置印上一吻:“谢谢你的慷慨大方,我正愁缺限量版的经典款呢!” 瞬间端起孔承奕妻子的气势,她不负所望,随着他牵引的步伐横扫了大部分的专柜,不仅挑选了最新季的包包、鞋子、衣服,甚至连腕表以及项链也再次包揽,而他每一次的大方付款她都绽露甜美的笑容,恩爱地往他脸颊印上深深一吻。 一直跟拍着的狗子队从最开始的隐秘拍摄随着两人越来越目中无人的秀恩爱而公开了拍摄,端着相机就在离他们不远处肆无忌惮地拍着,录制着。 拿着全球限量的手拿小黑包不停地在落地镜前摆弄各种姿势,花怜惜时而蹙眉时而又笑颜如花,最后款款走向孔承奕,问道:“老公,好看吗?和我刚才买的裙子搭吗?” 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孔承奕手拿着本最新的杂志翻阅,抬眸宠溺地看向花怜惜:“搭,你拎好看!” “真的吗?老公没有骗我?!”弯下腰挽住孔承奕的脖子,花怜惜嘟着唇撒娇地要得到他的肯定。 放下杂志,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嗯,喜欢就买!不过,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并没有刻意降低声音,孔承奕好听的爽朗笑声自胸口传出,然后抬头朝一直专业地在旁侍奉的店员吩咐:“这个也要了,结账!” 害羞似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花怜惜眯上眼,忽地厌恶鼻端充斥着他熟悉的香味,心里恨不得逃离得越远越好。 签下一纸婚书,卖了自己的服务,成为他订制的妻子,陪他演尽恩爱,可是,怎么渐渐地是卖了自己的自尊?成了他眼里厌恶的拜金女? 失去了“未婚”的标签,原来她也同时失去自我,失去捍卫自尊的权力。 车窗升起,阻挡住所有八卦的镜头和窥探,也阻挡住了两个人的距离。 木然地仰靠在座位上,花怜惜连再观赏繁华街景的力气都没有,缓缓地眯上眼,陷入独自的无际黑暗里。 偏头注视着一闪而过的街景,孔承奕胸口涌动着烦躁,仿佛车窗外的繁华都是种肮脏,他恨不得有摧毁的能力,让这座五光十色的大都市瞬间陷入黑白。 车刚停稳,孔承奕率先下了车,尔后以极快的速度攫住她的手腕,漆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才刚感觉车停稳,没十秒钟她的手便被极大的力气攫住,睁开眼却不期然地对视上双愤懑的眼。 沉静无语,花怜惜移动疲惫的双腿下了车,然后扬起抹笑,掂了掂脚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孔少,狗子队还拍着呢!” 额头青筋绽露,孔承奕一言不发,攫住手腕的大掌紧了紧,感觉她血脉的跳动,半晌才改为搂着她的腰,一同进入晓悦居。 “砰”一声巨响,孔承奕甩上了大门,头也不回进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玄关处,花怜惜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奢侈品礼袋,缓缓地脱掉高跟鞋,然后俯下身一一把散落的袋子都拿了起来,赤脚往自己房间而去。 这些都是属于她的,不是吗?自嘲地上扬着嘴唇,花怜惜露出抹苦涩的微笑。 “笃笃笃”地一阵敲门声,花怜惜眨眨眼,扭头看了眼窗,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了进来,原来天亮了。 昨天终究也成为过去了,再睁开眼就已经是全新的一天了。 “花怜惜,十分钟后出来!”醇厚的嗓音隔着厚实的木门传来,平稳而清冷,似是没有色彩的复读机。 简单地洗漱,然后换上宽松的居家服,花怜惜素着脸站到了孔承奕的对面。 温热的白开水在口腔涌动,孔承奕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握着水杯,刚苏醒的清明眼眸攫住她小巧的五官,没有庸俗粉脂的掩盖似乎显得她越发清秀娇小,而此刻的娇小却透着股坚毅,正毫无畏惧地迎视着自己。 吞下温开水,孔承奕从西装口袋掏出支票本,尖细的鼻端利落地在支票本上划动,随着“嘶”的一声细微声响,孔承奕淳淳开口:“五百万,明天开始做早餐,要西餐!” 笔直地站着,花怜惜忽地笑了起来,好看的秀眉瞬间微微弯起,长长的睫毛扑闪,“谢谢孔少!”伸手接过支票,细致地看了起来。 一饮而尽杯里的开水,孔承奕收起支票本,“晚点会有人送睡衣过来,我想看到的是穿着睡衣煮西餐的妻子!” 夸张地在支票上“啵”地吻了声,花怜惜声音清脆地承诺:“一定是孔少订制的最完美模样!” 中午不到的时间,花怜惜收到了七套不同款式的睡衣,粉色或是鹅黄色也有条纹款,每一套竟然都是可爱的卡通或是逗趣的图案,出乎花怜惜的意料。 ------------ 第17章、孔承奕,这里没有别人 孤傲冰冷的孔承奕竟然会挑选如此可爱而稚嫩的东西?花怜惜怎么也无法把这些透着稚气的睡衣和孔承奕联想在一起,她一直以为他心中喜欢的女人即便不是强悍的女强人起码也是大家闺秀的贤淑千金,而不是如此的稚嫩甜美小可人。 拿着睡衣在身上一套套地比划,花怜惜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如此的款式,不仅稍显得可爱,穿身上还非常地舒适,似乎比她现在身上穿的居家服还舒适。 直至凌晨12点多,花怜惜昏昏沉沉地睡去也没能再度见到孔承奕,也没有接到他任何的电话,心里的狐疑和确定在沉睡之时成为确定的任务。 脱下的外套被一手勾着搭在肩膀,黑色的衬衫解开了三颗纽扣,隐隐地露出胸口古铜色的肌肤,细碎的乌黑短发显得些许凌乱,而额头上的那一撮已经耷拉了下来,孔承奕微微低垂着头,强迫自己盯着某处而不让自己醉倒下去。 已经是凌晨2点的时光,缓慢地推开晓悦居的大门,客厅里的橙黄色台灯亮着,依稀能映照出家具的轮廓,原本偌大的房子显得恬静而温暖。 疲惫地仰坐在沙发上,口干舌燥,隐隐地,鼻端似乎能嗅出空气里飘荡的缕缕清香,是花怜惜身上独特的气息。 搁置下紧急的文件,他今晚竟然拉上冉放直奔酒吧,似乎只有辛辣而让人晕眩的酒才能让他平静,让他暂时忘却涌动的烦躁。 该是能人醺醉的辛辣,明明已经醉得脚步漂浮,却也能让人愈发地清醒,譬如此刻,他嗅着鼻子竟然能闻到花怜惜身上独特的淡淡清香,而如此清新的体香在迷醉的夜晚让他更多了几分阴郁。 撑着沙发的扶手,孔承奕随手摁灭了花怜惜特意留下的橙黄色小台灯,踩着漂浮的脚步熟悉地走在漆黑的空间里,经过花怜惜的房间时顿了顿脚步,大手握在门把上,片刻后才继续摸索往自己房间而去,径直把自己抛到床上。 把柔顺的发丝全都梳到后面,花怜惜简单把长发扎成马尾辫,一边咧着牙对着镜子满口泡泡地刷着牙。 明亮的镜子里映衬出粉红色的猫咪图案,稍显宽松的棉质睡裙将花怜惜显得更加的娇小和青春,宛如一个刚刚成年而脸上还带着纯真气息的大学生。 吐掉满口的泡泡,用清水简单地冲洗了下脸颊,洁白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露出清秀的五官。 微凉的清晨,屋子里依然维持着安静。 经过客厅时花怜惜发现孔承奕的外套落在地上,像是不经意掉下的。 想了想,花怜惜走过去捡了起来,一股浓郁的香烟味钻入鼻腔,细嗅之下还能辨别酒精的味道,折叠好重新摆放在沙发上,花怜惜进入厨房准备他想要的早餐。 围上印着黄色小花的围裙,花怜惜从冰箱拿了两个鸡蛋,三根香肠以及两片吐司,然后想了想再拿了些小番茄和草莓、以及紫椰菜,以最简单的食材窥探孔承奕的喜好。 简单地搅拌好鸡蛋,花怜惜往平底锅上倒了点油,待锅冒出热气时便把香肠放了进去香煎,同时调下火候,让它缓慢地煎着,一边开始切小番茄和紫椰菜。 偶尔不经意的时光她也曾想象着给自己心爱的人做早餐,在安宁的早晨里温馨地一同坐在餐桌上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咽了咽喉咙,感觉口干舌燥,孔承奕抖动着眼皮,能明显地感觉宿醉的不舒适,头阵阵地胀痛,而锐利的耳膜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油下锅的“兹兹”声,尔后一切却又像是消失了般,恢复了寂静无声。 眯上眼,脑海浮现模糊的景象,蓦地整个人惊吓了般坐了起来,沉静了几秒,孔承奕赤脚走出房间。 细碎的歌曲清脆婉转地流动着,平底锅“兹兹”地响着,空气里散发食物煎煮的香气,粉嫩的纤瘦身影被小小的一只只萌态可掬猫咪包裹着,低垂着头,在砧板上轻巧地切着草莓,而长长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着。 一切宛如某年某月某日的虚幻,熟悉而陌生。 悄无声息地接近,低垂下头微微地往她脖颈凑近,鼻端终于贴上白皙的肌肤,长臂收拢,孔承奕从背后把纤细的小可人紧紧地抱住,温热地唇深深地贴在嫩滑的肌肤上,一切都宛如那时,一切都如此地让人眷恋。 细致地切着草莓,一边哼唱着喜欢的歌曲,毫无防备地整个人被抱住,尔后便是贴近的鼻子和温热的唇瓣,惊得花怜惜抖了抖,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刀。 浓重的呼吸在耳膜响起,贴身拥抱着,花怜惜才清晰地闻到他身上还残留的酒味,比外套上的气息浓郁更多,屏住呼吸,花怜惜排斥浓重的酒味。 吻了吻线条优美的脖颈,细致地感觉此刻的肌肤更加地嫩滑,孔承奕眯着眼收紧了长臂,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更加真实地感受她的存在。 平扁的小腹被收紧,勒得生疼,放下手里的刀,安静地等待了几分钟,花怜惜却没等到他的松开,而脖子上亲昵的吻一下一下地落下,惊得她泛起了疙瘩。 “孔承奕,这里没有别人!”迫不得已,花怜惜轻声开口,同时伸手把他环抱着的双手用力掰开。 朦胧的虚幻忽地被打破,孔承奕蓦地睁开眼,鹰隼的眸光盯着花怜惜的下巴,终究任由她掰开双手,站直了身,没有丝毫的言语径直离开了的厨房。 后背上的沉重压力一下消失,花怜惜深呼吸着重新握住刀,缓慢地继续切着草莓。 将煎好的鸡蛋和香肠齐整地摆放在碟子上,再把已经烤好的两片吐司均匀地抹上花生酱,花怜惜最后还把切好的草莓和小番茄以及紫椰菜快速地加入千岛酱拌好,想了想还倒出一杯的牛奶。 快速地冲了个澡,冲去浑身的颓废和让他一再厌恶的酒味,孔承奕一身清爽地重新出现在客厅。 她系着淡黄色的小碎花围裙,从正面看过去仅仅能看见她衣袖上的猫咪图案,光滑的额头露了出来,安静地站在餐桌旁,抿着嘴,也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单手整理着领带,另一手忙碌地扣着袖口,孔承奕细致地将清晨的花怜惜纳入眼眸里,却怎么也无法和朦胧光景里的人影重叠,似乎,光景里的人影渐渐地消失在越来越远越来越刺眼的时光隧道里,而现在,真实地站在眼前的是清秀得让他不相信的花怜惜。 可是,刚才他却迷失在她的清香里,一如美好地想把她狠狠地揉进身体里。 垂下眼扫了下餐桌上的早餐,没有片言只字,孔承奕拎起外套径直出了门。 流动的空气再次寂静无声,花怜惜反手解开围裙,自己坐了下来享用早餐。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呢!”乌黑的双眼粘在花怜惜身上,程少白抿了口咖啡,眉宇里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挖了口提拉米苏塞进嘴巴里,花怜惜扬起笑,“怎么会呢,我一直都当你和程艺是我的家人,程大哥要请我吃蛋糕我怎么会不来吃呢?” “嗯,我记得你喜欢吃提拉米苏,只要你想吃,这里的厨师都可以随时为你做!不管什么时候!”程少白也挖了口提拉米苏,学着花怜惜的模样满足地吃下。 如此这般地坐着一起享用甜点,是他夜夜梦里最大的甜蜜。 从很多年前知道她喜欢吃提拉米苏起,不管走到哪里他总是愉悦地试试当地的提拉米苏,并且尽可能地带回去给她品尝,当他终于在浪漫的巴黎尝试到了口感最好的提拉米苏,给她带去时她却如空气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年后,依旧无法忘却心中的提拉米苏,他花高价把巴黎的西点师请了回来,在繁华的都市里开辟如此幽静地一角,赋予“提拉米苏的爱”一名。 舌尖细细地品尝,确实是她一直钟爱的甜,却也是她很久未曾细细品味的美好,那种仅仅依靠一口提拉米苏就能焕发能量,就倍感世间美好的时光已消失在味蕾里。 接连吃了几口,花怜惜惊觉那些过去真的找不到了,甚至,竟然觉得提拉米苏也甜腻了。 放下小勺子,花怜惜抿了口温开水,让口腔里残留的甜融化掉才开口问道:“程大哥,你找我是有事吗?” 注意到她只是优雅地吃了几口,程少白原本轻快的心情也随之黯淡了下去,心里的期待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无声地拭去。 “怜惜,和孔承奕解约吧,到‘程家公馆’上班,你可以完成你设计师的梦想!”定定地看着花怜惜,程少白严肃地提出要求,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留在孔承奕的身边。 虽不意外程艺会把一切都告诉程少白,但花怜惜心里还是不愿意被更多的人知道,一旦被披露,她对不起的首先是孔承奕,这是她的职业操守所不允许的。 “程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也挺好的,孔承奕对我并不差!”确实,衣食无忧,甚至过得颇为丰盛,即使,这一切都是假象。 “怜惜,这并不是开玩笑的事!女孩子名节最重要,而你要天天陪着他秀恩爱,甚至,如果他提出其他更过分的要求呢?!”他亲眼看过他们的缠绵拥吻,他不能想象哪天孔承奕要求更多,让花怜惜受到更大的伤害。 “程大哥,名节对我不重要!你知道什么对我才最重要?况且,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满足各自的需要而已!”轻声辩驳,花怜惜并不打算做出其他的选择,从成为“订制女郎”的那刻起,她就失去了选择的余地。 “钱吗?我可以给你,就算是需要赔付违约金给孔承奕,我也可以承担!我只想你完成自己的梦想,成为你一直都梦想成为的室内设计师!”他一直都知道她和程艺一样,都梦想有朝一日成为出色的室内设计师,而他的“程家公馆”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早已经成为设计行业的领头羊,能给她提供绝对的平台。 “程大哥,你该知道我的,我不会毁约,至于我的梦想,我以后还会去实现的!”坚毅地直视程少白,花怜惜被“梦想”两字刺痛,脑海浮现被她藏在黑暗抽屉里的设计稿。 仅仅一句简单的“你该知道我的”,宛如一缕春风拂过程少白的心底。 此刻,他仍然是她眼中了解她的程少白,而这一认知在一瞬间不费任何的力气直接将程少白的坚持击得粉碎,他事先所想好的说词和所有自认为的强迫以及坚定的立场都在瞬间坍塌,他连逼迫她就范的勇气都在一瞬间消失,他心底舍不得她被逼迫。 低头抿了口因为变冷而有点苦涩的咖啡,程少白扯出丝微笑,把桌面上的一叠图纸推到她的面前:“这幢别墅,由你设计,就当是在‘程家公馆’兼职!” 垂眸凝视着那叠被推到眼前的图纸,花怜惜几乎颤抖着手抚摸上了图纸。 “这是我未来的家,希望由你完成,你可以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设计,我相信你!”轻轻地把她纤细的手按在图纸上,程少白这一次并不容许她拒绝。 “没有时间的限定,你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也可以随时找我和讨论细节!” 掌心被压在薄薄的纸上,花怜惜依然沉默着。 她将设计师的梦想排在遥远的未来,她如今的生活里根本没有梦想的位置,她也总觉得自己并不可能在如此的时刻尽心尽力地完成自己的作品,她偶尔也并不相信自己。 “反正设计是交给你了,改天我带你去那里看看!”不理会她的沉默,程少白径直下了结论。 这幢别墅他在她毕业的那年就买了,还没来得及带她参观,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想和她在那里共度每一天,生儿育女,而现在,他依然期盼她能亲手完成,然后和他一起完成他的美梦。 ------------ 第18章、明天早餐还是西餐吗 “我很久没有碰设计了,你真的交给我?不怕我把它设计砸了?让你住不进去?”抚蹭着雪白的纸张,花怜惜最终打开了图纸,粗略地扫视了一遍。 “花怜惜,把你的才华拿出来,把你所有的喜欢和品味都拿出来,把这个房子的设计视为你的孩子,程大哥相信你!”端着冷掉的咖啡,程少白向花怜惜举了举杯,表示绝对的信任。 迟疑了一下,花怜惜绽开笑颜,“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也许尝试了,梦想就不遥远了呢,也许也是可以在这般的时刻完成的呢,花怜惜悄悄地在心底给自己加油鼓劲。 拒绝了程少白的晚餐邀请,花怜惜把图纸折叠齐整地放在包包里,径直打车离开。 一边坐在车上,花怜惜已经一边快速地在心里安排自己的时间,只要是孔承奕不在家不需要她相陪伴出席各种场合的时候她的时间还是非常充裕的,而这样的时间她利用起来也并不难,也许她真的可以把程少白的房子设计好。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横穿着,绕过一条条长街很快地又回到了晓悦居。 “司机,这里下!”抬头看着窗外,刚好是某大型超市的门口,花怜惜连忙让司机停住。 忘了究竟有多久的时间没有这般轻松地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闲逛,此时的花怜惜显得雀跃宛如头一次进入超市的小孩,被琳琅满目的食材吸引住。 她想买点新鲜的材料,好好地给自己做顿晚餐,在她的潜意识里,一个幸福的设计师应该是能随意地创作,然后兼顾贤惠女子的模样,必定是能下厨房的,必定是能抓住男人的胃和味觉的。 推着购物车抵达食品区,花怜惜兴奋地觉得所有的一切食物都是她需要的,不管是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是已经切成一盒一盒的肉类。 细细地一一辨别,盘算着搭配的菜以及该买的分量,花怜惜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完成采购,走出超市时手上拎的已经是两袋并不算轻的各种食材。 太阳渐渐西落了下去,仅仅留下一点点晚霞的余晖,花怜惜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曲,视线随着一棵棵高大挺拔的大树而挪动,满心的欢喜和愉悦,想象着偌是初春的阳光照耀下,微风吹拂,该是何种的惬意和享受。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手里两袋原本就不算轻的食材渐渐地变得有点沉,手掌已经被购物袋勒红,到了门口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放到地上,甩了几下手才掏出钥匙。 “少夫人!”,花怜惜刚想要转动钥匙忽地被喊住。 转身望去,却见柯杰从车上下来,然后后座的门打开,孔承奕也提步随即下了车。 从未如此般早下班的孔承奕,竟然在傍晚时分就回来了? “你好!”呆愣地站住,花怜惜仅仅礼貌地回应,视线投落在孔承奕身上,细致地发现他脚步有些漂浮,脸绷着,似乎是在忍受着某种难受。 “夫人,总裁发烧了,刚在医院打了针,一会请你把药给他吃!”柯杰走近,将手里的药袋递给花怜惜,然后弯腰将她脚边的两袋食物拿了起来,等候着她开门。 孔承奕站定在她的旁边,遮去了大半的余晖,清冷的五官依旧是毫无表情的,如果仔细观察他的紧绷,并没有生病的模样。 把药揣在手里,花怜惜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侧过身让孔承奕先行进去。 “少夫人,食材我放在厨房了,请你一定要记得让总裁吃药,他从早上开始发烧,一直在坚持开会,已经烧到将近40度了,医生交代如果不配合吃药他很难退烧!”深知孔承奕不管不顾身体的性格,柯杰生怕他又不再依照医生的吩咐。 “好,我知道了!”点点头,花怜惜表示自己知道他的情况,会提醒他吃药。 径直进入房间,孔承奕感觉浑身的难受,身上一阵阵的烫热,喉咙火烧般地干痒,连外套和领带也没有脱掉,倒头直接把自己抛到床上。 简单地收拾了下刚买回来的食材,花怜惜一直留意着楼上的声响,却发现孔承奕从进入房间后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脑海浮现他绷着脸的模样,花怜惜还是倒了杯温开水,然后按着说明拿出他的药。 “笃笃笃”地轻敲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回应,花怜惜试着扭动门把,直接推开了门,只见孔承奕和衣平躺着,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是睡着了。 把水和药放在床头柜的位置,花怜惜弯腰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先吃药吧,吃完了再睡!” 盯着他厚重的外套和依然系得齐整的领带,花怜惜有股想把它们脱掉的冲动,想让他睡得舒服点。 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孔承奕缓缓睁开眼,几秒后才坐了起来,接过花怜惜手里的水和药,一言不发地吞服下去。 极力控制自己要去解他领带的念头,花怜惜双手交错地绞着,轻声问道:“是要喝粥吗?” 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孔承奕抬眸望向她:“帮我解开!” 交错绞缠着的双手蓦地僵住,像是被窥探了心事,花怜惜白皙的脸颊顿时染上了层嫣红。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毫无抵抗顺从地贴着床沿而立,然后弯腰欺近,纤细的双手灵巧地在他的领带上游动。 淡淡的清香在鼻端萦绕,孔承奕不自觉地滑动着喉核,感觉喉咙的灼烧更加厉害,忽地伸手勾住她的柳腰,把她压向自己。 “抱一会,十万!”说罢孔承奕大掌勾住她纤细的柳腰,用力一扯,直接把人带上了床,满满地将人抱住。 他身上异常的烫热让花怜惜挣扎的动作顿住,双手死死地揪着解了一半的领带,瞪直着大眼,脑海竟无法反应“十万”的真实意义。 被紧紧地挤压着,花怜惜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因为发烧而浑身的滚烫,让她不自觉地颤抖发热,似乎,也被他传染了高烧,原本揪着领带的双手竟一点也无法施力,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抓着他的领子,似是要他更加地贴近。 “别动,让我抱一下!”孔承奕虚弱地别开头,唇瓣抵着她的耳垂,“不喝粥,你煮你今晚想煮的!”记得她那两袋食材,孔承奕好奇她给自己煮的是什么。 缩了缩头,花怜惜逃避地想挪开耳垂,伸出双手却发现他衬衫已经湿透。 “你的衣服湿了,赶快去换!” 深呼吸了下,孔承奕翻身平躺到床上,闭着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得到自由花怜惜马上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连拖鞋也来不及穿直接冲出了他的房间。 唇线上扬,孔承奕勾唇笑了笑,盯着花怜惜落荒而逃的模样一边脱去湿透的衬衫,随手捞起浴袍直接进了浴室。 冲了澡冲去浑身的汗,孔承奕一觉沉沉地睡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将近八点,脑里仍然昏沉,额头还有些许的烫热。 捧着电视遥控,花怜惜正津津有味地盯着国外的厨神争霸节目,惊叹那些胖子怎么如此地具有厨艺天赋,然后一边晃动着头暗暗记下烹饪的方法。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响,花怜惜扭过头,只见孔承奕披着灰色的睡袍定定地站着,似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电视。 慌忙放下遥控,花怜惜蓦地浮现之前的动情,脸阵阵地滚烫绯红。 “我煮了鲫鱼豆腐汤,先给你盛碗吗?”一边小跑进厨房,花怜惜一边还是硬着头皮问他,从他还绷着的脸推测他依然高烧着。 嗓子一阵的火辣,孔承奕清了清嗓子才“嗯”了声,径直坐到餐桌上。 先是给孔承奕盛了碗清汤,尔后花怜惜把蒙着保鲜膜的菜一样一样地端了上桌,再给他和自己盛上了饭才坐到餐桌上。 考虑到他还发烧,该吃清淡的食物,花怜惜原本想要煮的宫保鸡丁选择了放弃,而是换上了蒸肉饼。 没有任何的交谈,两人沉默地嘴嚼食物,电视里的欢呼显得更加地响亮。 花怜惜时不时趁着夹菜的时机偷偷观察孔承奕嘴嚼食物的反应,心里猜测着他是否满意菜色以及味道,可是直到他放下碗筷,他的神色仍然是一贯的清冷,并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 似是有些许的失落,花怜惜抿着嘴也并不开口和他说话,清理完厨房后径直想往房间而去。 “药呢?”低沉的嗓音透着嘶哑,孔承奕调低了电视的声音,“烧还没完全退!” 罕见地竟然主动开口,花怜惜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回到厨房给他倒上了水,把药递到他的面前。 “饭后半小时!”并没有伸手去接她手里的药,孔承奕挑眉,慵懒地仰坐,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 “冠军赛,不看?” 厨神争霸的最后一个环节竟然是比拼甜点制作,而厨师们正紧张地在厨库里挑选自己所需要的材料,电视里一片的热火朝天和紧张。 张嘴想说“不看”,看着厨师挑选材料的紧张花怜惜还是坐了下来,与参赛的厨师一同紧张。 “晚上的菜不错,不过我不喜欢吃肉饼,以后换另外的!”随手从茶几上抽出本财经杂志,孔承奕低垂着头翻阅一边突然评断晚餐。 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忽地听见他的声音,花怜惜愕然地扭过头,良久才“哦”了声,一开始不被肯定和评价的沉闷忽地一扫而空,此刻的比赛似乎更加地令人紧张和期待。 花怜惜紧张地盯着电视,而孔承奕一直在翻阅着手里的杂志,偌大的客厅仅剩下电视的喧闹和激动。 半小时后电视里宣布完激动人心的冠军,孔承奕也放下了杂志,朝花怜惜伸出手。 “嗯?”获奖的竟然也是她喜欢的厨师和菜品,花怜惜好一会还沉醉在电视里,空白的脑海里来不及反应孔承奕的举动。 等不到反应,孔承奕径直走到她面前,弯腰拿起水和药服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他房间而去。 “那个,明天早餐还是西餐吗?”瞪着他的宽阔的背影,花怜惜迟疑地开口,以他的身体状况是否会接受其他的早餐。 站定在不远处,孔承奕扭头一眨不眨地和花怜惜对视,半晌才缓缓开口:“粥!” 确定不是西餐,花怜惜如释重负地绽露笑容,不断地猛点头,也不管他能否看见。 相对于西餐,花怜惜其实更喜欢中餐,对西餐的喜爱似乎仅仅是高热量的甜点。 第二天花怜惜起了个大早,考虑到他尚未恢复的身体,准备了粘稠的白粥,炒了碟小菜,再亲手做了鲜肉包子,一边等待着包子的熟透一边细致地切着水果。 半夜的时候烧已经褪去了,而清晨刚醒来,孔承奕还有些许的虚弱感。 依然是可爱的粉色睡衣,长发随意地扎着,嘴里也依然哼着歌,似是享受着忙碌的时光,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愈加的明媚清秀。 ------------ 第19章、我懂 孔承奕捧着水杯静静地斜靠在厨房门上,并不打扰她的忙碌和欢快,而清醒着的他也全然地将她的模样纳进了眼里,并没有曾经脑海里的身影。 转身想把水果放进果盘花怜惜才猛地发现他的存在,哼着的歌曲骤然消失,花怜惜有些微地局促地拉了拉围裙。 沉默地对视着,“叮咚叮咚”的门铃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的安静。 点点头,花怜惜快速地越过孔承奕往门口而去,彩色的可视门铃里显示的却是笑意盈盈的方秀芳。 “是,是你奶奶呢!”惊讶于她的到访,花怜惜转头快速地告诉孔承奕。 握着水杯,孔承奕走近门铃,见确实是方秀芳,俊眉上拢,微微地皱了起来。 “先去你房间把你的个人物品搬到我房间,然后把你房间的门锁上!”对杨婶下绝对禁止令就是防止他们发现两人分开睡的蛛丝马迹,而现在方秀芳的突然到访孔承奕感觉一阵阵地头疼。 “嗯!”地应了声,花怜惜连围裙也来不及脱掉,快跑着冲回了房间,喘着气飞快地把自己的枕头和睡衣都胡乱地抱到孔承奕的房间,胡乱地扔到他的床上,又再次冲到浴室,将自己的护肤品和沐浴露等也搬到了他的浴室,快速地摆放。 “奶奶!不给我打个电话就来了?”双手环抱在胸口,孔承奕直挺挺地站在玄关处迎接方秀芳。 “少爷!”杨婶在一旁先喊了声孔承奕,手里拎着两个行李袋,似是装着衣物。 “杨婶,把我的行李放到客房!”瞪了眼孔承奕,方秀芳转身先吩咐杨婶,然后再开口:“你爸爸妈妈到美国参加他们朋友儿子的婚礼了,杨婶孙子肺炎住院,要请几天假,我一个孤零零的老太婆就想过来投奔孙子了。怎么?不欢迎呢?” “我们可以回去陪你住几天,不用你大包小包地带着行李那么麻烦!”微微地叹了口气,孔承奕算是明白了,方秀芳是打定了主意要住在晓悦居。 “我孙媳妇呢?哎,你怎么还没去上班?你这是翘班了?”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方秀芳并没有找到花怜惜的芳影,忍不住往孙子身上瞟了瞟,“累坏她了?” “奶奶,我在呢!”孔承奕还没开口回答,微微喘着气的花怜惜就出现在了二楼楼梯的拐弯处,刚好能看见玄关站着的人。 “哎哟,我的孙媳妇,你在上面干什么呢?怎么还系着围裙呢?”抬头看清花怜惜的模样,方秀芳紧张地问一旁的孔承奕,“你娶媳妇不是要来疼的吗?怎么清早就让她在厨房忙呢?就是你这个吝啬鬼,连个佣人也不请!” 转身直接回到沙发,孔承奕连辩驳也懒得辩驳,只要是摊上她孙媳妇的事,他就变成不懂得疼惜媳妇的吝啬鬼,而他一大早还在家就被说成了怠工翘班的总裁,明显差一大截的偏心。 小跑着下了楼,花怜惜热情地挽上方秀芳的手臂,“奶奶,我学做饭呢,您吃早餐没?我们一起吃好不好,你尝尝我做的?”抿着嘴忍住笑,花怜惜已经是越来越喜欢方秀芳,也乐得看孔承奕完全没辙的模样。 “我孙媳妇做的我肯定要试试!”被哄得眉开眼笑,方秀芳也不管孔承奕,直接对杨婶说,“你把行李放客房就先回去吧,赶紧去帮忙照顾孙子!哎,我这老太婆就羡慕你抱上孙子了,我的曾孙还没呢!” “杨婶,把行李放我房间隔壁那间客房!”想到花怜惜住着的那间,孔承奕率先指明了房间。 “柯杰,早上我不回公司!”吩咐完杨婶,孔承奕直接给柯杰打了个电话,仍然有点昏沉的他选择给自己放一天假。 “哎,我有孙媳妇陪着就行,你好好上班挣钱去!”坐到餐桌上的方秀芳一听孔承奕不去上班就喊了起来,赤*裸*裸地要把他撵去公司。 “奶奶,你摸摸,你的孙子还发烧呢!”无奈地叹了口气,孔承奕忽地把头凑到她的面前,“来,奶奶,摸摸你孙子的额头!” 从来没见过如此孩子气的孔承奕,也从来没见过他撒娇的模样,花怜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飞速地低垂下头,也不敢看孔承奕的反应。 “哼,让你休假你还不休呢!下个月,带上怜惜去马尔代夫度假!”布满皱纹的蜡黄手背贴了贴孔承奕的额头,方秀芳脸上疼惜孙子嘴里还不饶过他:“承载集团就是你休假一年也倒不了,你使劲地折腾自己干什么?身体重要,给我好好地照顾着!” “是的,长官!”愉悦地往方秀芳脸颊亲了下,孔承奕坐到花怜惜旁边,“奶奶,你这是住多少天?” “是嫌我烦了?我爱住多少天就多少天!”喝了口粘稠的粥,方秀芳也不管孔承奕,霸道地宣布自己想呆多久就多久。 看着两祖孙的逗趣,花怜惜嘴角都咧到了耳朵上,是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如此有爱的祖孙,心里倍感这份感情的珍贵,也终于明白当初孔承奕为什么找上了自己,要自己把方秀芳哄开心。 吃完了早餐,花怜惜陪着方秀芳在花园里散步,兴致高涨的方秀芳一直在拆孔承奕的台,不断地说着他小时候的捣蛋事,逗得花怜惜惊呼连连,多次捧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一手插在裤袋,一手捧着花怜惜刚才泡的花茶,孔承奕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在花园里散步的两人,隐隐地能听见花怜惜的欢笑,偶尔也有方秀芳模仿的生动模样,不难猜测一定是在说他的童年往事,嘴角上扬,孔承奕觉得发烧不上班也不是件坏事。 午饭依然还是由花怜惜下厨,而方秀芳也情绪高涨,一连吃下了两碗白饭,吓得花怜惜慌忙要她停住,生怕她吃太多撑坏肚子,并一再地许诺往后有机会一定常到孔家大宅给她做饭。 难得方秀芳胃口大开,也比往日沉闷地呆在孔家大宅欢乐许多,孔承奕冰冻千年的脸渐渐舒展开,漆黑的眸光宠溺地看着两人餐桌上的互动,不知不觉也竟然吃下了两碗米饭,甚至喝了一直最厌恶的药材汤,方秀芳更是欢喜连连。 “奶奶,午睡后我们再出去好不好?你一大早就折腾过来,肯定也睡不好,而且现在外边还热着呢,我们晚点出去逛逛好了!”在家呆了半天,花怜惜觉得方秀芳也许会闷,不如待会陪着她出去走走,换换空气也好,况且,孔承奕一双鹰隼的眸光时不时锐利地落在身上,她总是倍感地不自在,总有避开或是逃离的冲动。 “嗯,那我休息一会,3点我们再出去!”一手握着拐杖,方秀芳一边抿着孔承奕泡的普洱茶,细细地品味着,布满褶皱的脸舒展开来,笑意怎么也收拢不住。 花怜惜收拾完餐桌刚在方秀芳旁边坐下,孔承奕立刻递了杯茶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茶就抵在了她的唇边,“喝了,帮助消化!”一边说一边往她嘴倾斜。 慌忙托住茶杯,花怜惜一边“咕噜”地吞下茶,一边望向孔承奕。 茶滴沿着嘴角下垂,花怜惜慌忙想拿纸巾擦拭,孔承奕却直接用指腹拭去,甚至暧昧地抚过她的唇瓣,仿佛她的唇沾上了什么,尔后竟然把手指放在唇边吸了吸。 突然地被撩拨,花怜惜“轰”地呆呆地看着他,脸颊嫣红,甚至冒腾着热气。 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般,孔承奕径直往茶杯倒了茶,然后缓缓喝了下去。 花怜惜脑海打转,蠕动着唇想提醒他那是她喝的茶杯,还是,这个茶杯本来就是孔承奕喝的?而他们现在又是开始在方秀芳面前秀恩爱了吗? “怜惜,陪我回房间,替奶奶收拾收拾!”伸伸懒腰,捂住嘴打了个呵欠,方秀芳佯装没有看见两人空气里流动的暧昧和恩爱。 木然地随方秀芳上楼,花怜惜挺直着背,总觉得孔承奕肆虐的双眼依然粘在她的身影上,几乎要把她灼烧。 “丫头,我就住你们对面就行了,住什么隔壁呢,老太婆耳朵太好使,怕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呢!”上了楼方秀芳突然站定在花怜惜的房间,决定换房间,并不想粘着两人的房间住。 “这,这房间太久没打扫,很脏呢,况且,奶奶里面都给我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腾起来也麻烦!”紧张地整个人抵住在门上,花怜惜生怕她坚持要住在里面,这里面依然满满的都是她的痕迹,早上如此短的时间她根本来不及清理干净。 “还是让承奕请个佣人回来帮帮你好,这怎么可以让你自己做饭还要收拾这几百平大的房子呢!”缓缓地上前继续往原定的房间,方秀芳再次提出应该让孔承奕雇用人,她舍不得花怜惜劳累。 无声地笑了笑,花怜惜并没有答应,替方秀芳收拾好床铺,并把她带来的行李都大致地整理好,待她躺下午休她才离开。 蹑手蹑脚地重新回到房间,花怜惜细致地把自己的东西都藏到衣柜里,然后再把自己常穿的几套款式保守的居家服挑选了出来再抱着进了孔承奕的房间。 罕见地,孔承奕斜靠在床头,正在看书,而床上依然散落着她早上情急之下乱扔在床上的衣物,一套套睡衣色彩斑斓地呈现。 尴尬地看着床上的睡衣,花怜惜抱着手里的衣服也不敢上前,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习惯分开睡各自拥有各自的空间突然需要以更亲密的姿态生活,对她而言,内心隐隐地有股说不清的不安。 漫长的几分钟过后,孔承奕才抬头看向她,扫了眼她手里的衣服,“我刚给爸妈打了电话,他们要几天才回来,奶奶喜欢住这里就让她住,这几天我们必须同房同床,衣服都收到衣柜,别给奶奶发现了!” 脑海浮现上一次在孔家大宅她睡沙发却因为被方秀芳偷袭而上演火辣亲吻的情景,花怜惜实在无法反驳,方秀芳的突击根本是无时无刻,更何况这几天要同一屋檐下呢。 “当然,我懂!”鼓起勇气,花怜惜恢复了当初信心十足的模样,相信自己不会给方秀芳抓住把柄。 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她几秒,孔承奕忽地放下书本,迈开长腿离开了房间。 站在原地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响,花怜惜才如释重负般地颤着腿往衣帽间而去。 拉开衣柜,把款式保守的居家服和孔承奕的休闲衣物挂在一起,花怜惜蓦地觉得并不突兀,似乎连颜色也能搭上,好像本来就该一起摆放般,最后将自己的睡衣和贴身衣物与他的并排而放,她的脸阵阵地灼烧,甚至连他的贴身衣物也不敢仔细看清楚,飞快地关上门。 充满男性气息的灰色床单上胡乱地放着一个粉色的枕头,花怜惜站在床沿脸上更是阵阵地灼热,好一会才爬上床把枕头整理好,掀开被角躺了进去,薄薄的被子上透着股清香,像极了孔承奕的气息,安躺着,仿佛被他整个人拥抱着。 好一会,花怜惜觉得自己鼻端都是他的气息,转辗反侧难眠。 “滴滴滴”的闹铃响起,“嗡嗡嗡”的震动声响愈加地强烈,眨眨眼,好一会花怜惜才醒过来,脑海一片的空白,依然闹不清自己身处哪里。 拉了拉被子,习惯性地拉高到鼻端,蓦地整个人惊吓地坐了起来,偌大的房间只有她,蓦地脑里浮现睡前的情景,此刻的她正在孔承奕的房间,也忆起了和老太太的约定。 扭头想按掉扰人心烦的手机闹铃,却见手机底下压着张纸条,苍劲有力的字在雪白的纸张上显得更加沉稳有力:“附属卡,需要买什么直接刷卡!”旁边放着张金黄色的银行卡。 拿起卡片看了看,花怜惜勾起抹自嘲的微笑,赤脚往浴室而去,飞速地洗漱收拾,拉开房门,恰好方秀芳也出现在门口。 “丫头,奶奶睡不着,咱们出去逛逛?”短暂地眯了眯眼,方秀芳并没有睡沉,隐隐地好像听见了孔承奕房间打开又关上的声响,然后便是走廊尽头的书房开门的声音,猜测是孔承奕并没有午睡。 ------------ 第20章、孔老太真行 体贴地挽着方秀芳的手,花怜惜让孔家的司机载着他们到了市里的老人活动中心。 打从心里认为方秀芳并不喜欢购物,而一个人长久地呆在家里,只有偶尔才和相熟的老太太喝喝茶出门走走,花怜惜认为她是太寂寞了,必须经常和年龄相仿的老人聊天甚至玩玩游戏,这样她才会有更多的欢乐,而这样的欢乐是年轻人无论怎么陪伴也无法给予的。 越是年老,越应该拥有愉快的生活,他们应该享受到生活的乐趣。 正好不到四点,老人家都午休完,正四面八方地赶来聚会,开始各自在院里聊天,下棋,不远处还有戏曲的声音,连麻将的声音掺杂着。 熟络地和老人院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并把方秀芳介绍给工作人员后,花怜惜带着她四处参观,一边劝说她该多出来走走交交新朋友。 “奶奶,这里天天都很多老人家来玩呢,不仅可以聊天,还有麻将室,棋*牌室,有时候还特意请一些老师给大家上音乐课,学现在流行的歌曲呢,嗯,像最近非常火爆的‘小苹果’,现在几乎常来这里聚会的老人家都会唱呢!” 往日并不怎么出门,即使出去聚会也是和相熟的几个名门老太太,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如此多的老头和老太太聚一块的方秀芳倍感新奇,对花怜惜的介绍也点头赞同,“老人活动中心?这不比老人院吧,这里大家都是玩玩就回家是不是?这里的人一定快乐很多!” 人老最怕被嫌弃,而老人院的很多老人都是迫于子女的抛弃而住进去的,总是满脸的愁容,方秀芳生怕遇上这类,怕自己也被感染了,对晚年的生活生出感伤,一不小心就忧郁了。 “是呢,奶奶,这里的爷爷奶奶呢都只是过来玩玩,晚点就回家了,他们出来只想找人聊天,轻松点!”时不时她也过来做义工,也陪着一些老爷爷奶奶聊天,算是非常清楚他们的生活状态,而花怜惜带方秀芳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是这里的老人很多都是退休干部,素质高,有文化,和方秀芳也能聊得起来。 “奶奶,你看,在学折纸花呢,我们也去学学好不好?”两张长方形的桌子拼凑成的工作台摆着各色的纸张,一个戴着黑色框框眼镜的女孩站在桌子旁,正仔细地讲解着折纸的步骤,时不时手把手地教着跟不上步骤的老太太。 年轻时方秀芳也喜欢摆弄这些细活,距现在也有几十年没有再摆弄,见旁边坐着六七个老太太,心里潜藏的喜欢也被激了起来,“好,这折纸我喜欢,年轻时候我还会折玫瑰花呢!” 兴致勃勃地坐下,简单地和旁边的老太太寒暄认识,方秀芳拿起张粉红色的纸也认真地跟老师折了起来。 短短十多分钟,方秀芳就学会了折百合花,熟练后还教起了身旁的老太太,受到年轻老师的称赞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新来的老太太不仅学折纸学得快,而且开朗喜欢帮助人,不一会就引起了围观,方秀芳乐呵呵地和大伙聊天,也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还不忘炫耀带自己来玩乐的正是自己的孙媳妇。 站在一旁看着方秀芳如此地欢乐,高兴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花怜惜也满心的欢喜。 “孔老太,会唱戏曲吗?改天来这里唱唱戏曲?” “麻将呢?爱打吗?改天我们凑一台打麻将来!” …… 七嘴八舌地聊得热火朝天,每个老太太老爷爷都敞开怀说着自己喜欢玩乐的项目,忽地不知道哪位突然说了句:“哎呀,你们谁有没有年轻时是播音员的?如果这里有播音室就好了,专门就播我们年轻那会时候的事,不仅能怀旧还能让现在的年轻人多了解我们呢!” 想当年,方秀芳还专门请了播音老师到孔家纠正自己的发音,没事就在家里宛如播音员般地读着报纸,过一把播音员的瘾,后来年纪大了,也渐渐地忘了这事了。 “播音室?好呀,那我们还能是播音员呢!”喜出望外,方秀芳忽地感觉自己播音员的梦想这回也可以实现了,更是喜欢这个老人活动中心。 “对呀,我年轻时可羡慕播音员了,但自身条件不够,怎么也考不上!如果现在还能过把瘾,那可真是死了也瞑目了!”另一老头也眉开眼笑地插进嘴,似乎年少时也怀揣着播音员的梦,在他们的年代能成为播音员更是件了不起的事。 “这播音室我们不也提过吗?没有回应没有回应!”更早前就一直在这里耍乐的老太太泄气地否定了大家的幻想。 “哎,这里没有播音室,播什么呢!不是说活动中心开支大吗?每项正常开销都削减,哪还有多余的钱给我们置一个播音室呢!现在的播音器材要好的可贵了,别说几十万能成,估计得上百万!”坐在方秀芳对面的白发苍苍老奶奶一派专家的模样,说得振振有词,似乎非常了解这其中活动中心的难处。 “老叶,你怎么知道这情况?”一位在一旁下棋的老头忽地搭过嘴,“你媳妇是咱们市里老干局的干部?” “是呢,每天回家都愁眉苦脸地,老是唠叨这老人活动中心得到的资金太少,没有能力满足我们的要求!”一边折着花,老叶也是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地告诉了同伴。 “我看呢,我让我孙子赞助经费,添置个播音室!”听清楚了情况,方秀芳也没有遮掩,径直就往花怜惜喊,“给我打个电话给承奕!” 听大伙讨论得热火朝天,花怜惜仅仅也是听听,感觉这事也并不是容易的事,万万没有想到方秀芳直接就拍板要赞助播音室了,顿时让她惊愕不已。 “奶奶找你呢!”刚拨通电话,花怜惜马上就把电话递给了方秀芳,一句也不敢多说,而刚才讨论得热闹非常的老爷爷和老太太全都收了嘴,安静地盯着方秀芳,半信不疑,本来挺艰难的事难道一个电话就行了? “承奕,联系下,给市里的老人活动中心添置个播音室,这里可多奶奶和爷爷想播音了!嗯,就一个播音室!”示意所有的老伙伴安心,方秀芳不紧不慢地向孔承奕提出要求。 “播音设备要好,你多花点钱买!赶紧去办,别拖拉!”临挂断电话方秀芳还郑重地强调,“这可是送给我的老伙伴们的重阳节礼物!” 重新把电话递给花怜惜,方秀芳中气十足地拍了拍胸口:“今天很高兴认识大家,离重阳节也不久了,我让我孙子尽快办妥,我看呢,我们重阳节那天就办我们的第一期播报,大家说好不好?” “哎哟,真的可以?” “孔老太真行!” “那还有谁想成为播音员呢?赶紧我们组组配对准备要播报的故事呀!” 得到确切的答案,所有在场的人雀跃如小孩,更热烈地讨论谁参加播音,该播什么内容,这播音室是面向老年活动中心呢,还是可以冲出活动中心,让全市的人民都听听老年人的声音。 “你带着奶奶去老年人活动中心了?”疲惫地仰靠在椅背上,孔承奕勾唇无声地笑了笑,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的热烈声响。 “嗯,只是想带她出来和其他老人聊聊天,没想到突然会出现播音室……”特意走到安静的走廊一端,花怜惜觉得有必要给孔承奕解释。 “听起来她很开心?”除了要求他结婚生小孩,这应该是方秀芳多年来第二件开口吩咐他去办的事,而事实上能让她如此开心,区区一个播音室实在不是艰难的事。 仅仅是透过电话花怜惜似乎也能感受到孔承奕心情愉悦,不自觉地也唇线上扬,“嗯,很开心,学会了折纸花,还特意让老师教她折玫瑰花,她年轻时候特别喜欢玫瑰花,也曾经会折!”自然地,花怜惜也把方秀芳在老年活动中心里的其他事情一并告诉了他。 “嗯,播音室的事我会让柯杰去办妥。我有急事回来公司了,待会你带奶奶去承载酒店用晚餐,菜色我吩咐好了!”一边在备忘本上写上播音室的事,孔承奕一边嘱咐花怜惜照顾好方秀芳。 挂断电话,花怜惜再回到方秀芳身边时,她已经被更多的老太太和老头包围住了,七嘴八舌互不相让地提出了各种各色建立播音室的提议,甚至好些中气十足的都开始抢白别人的提议了,气氛非常热烈。 一场讨论下来,播音室的成员和内容也基本定了下来,每个成员纷纷表示要把曾经经历过最惊险最有趣的事拿出来播报,一定要在重阳节那天带给大家惊喜。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老人们的家里人纷纷打电话来找人他们才渐渐散去,而方秀芳也是既开心又惊喜,在直奔承载酒店用餐时已经按捺不住滔滔不绝地给花怜惜讲她年轻时候的事,让评判到时她该讲什么内容。 用完晚餐花怜惜直接让司机送她们回晓悦居休息,兴致蓬勃了大半天,她多少担心方秀芳吃不消。 安顿好方秀芳,还体贴地热了杯牛奶给她,花怜惜在将近十点的时候才终于回到孔承奕的房间。 站在衣柜旁,迟疑了几分钟,白皙的手指最终落在一套舒适的裤装睡衣上,同床共眠终究还是会让她紧张。 趁着孔承奕没有回来,花怜惜快速地冲了个澡,然后早早地爬上偌大的灰色大床,努力地挪动着身子靠近床沿而眠。 紧闭着眼,久久不能成眠,花怜惜耳朵分外灵敏地注意着房子的动静,一颗心忐忑不安着该如何和孔承奕同床共眠。 凌晨一点,一手拿着外套,一手解着领带,孔承奕推开房门,蓦地停住脚步,漆黑的双眸微微地眯了眯。 偌大的灰色大床里微微地隆起个单薄的身影,长长的乌黑发丝披散落在粉红的枕头上,在灰色的床单映衬上显得更加的娇小粉嫩,孔承奕平静的心瞬间荡起涟漪。 悄无声息地接近,孔承奕弯下腰,双手撑在她的两侧,静静地凝视她安稳的睡颜,几乎能将她长长的睫毛一根一根地细数清楚,揭开被子却见她胸口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白兔,莞尔一笑,孔承奕从未料到睡在他床上的女人竟还需要抱着幼稚的玩具。 好半晌,孔承奕才直起身,边往浴室边脱掉身上的衣服,同时发现洗手台上多了些女性保养品,很明显地,花怜惜在入侵他的私人空间。 “妈,是我,不要掐我,不要……”不安地扭动着头,花怜惜喃喃抽泣,甚至一手放在脖子上,似乎正在和别人斗争。 关掉吹风筒,孔承奕随意地披着睡袍走出浴室,却听见花怜惜不断地大喊的声音,甚至还夹杂着哭泣。 “不要,呜呜,不要丢下我,我是你女儿,妈……妈……”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出,花怜惜不断地扭动着头,连之前抱在胸口的小白兔都被丢到了地上,叫喊得越发大声。 她的妈妈,她最爱的妈妈怎么可以掐住自己的脖子要杀死自己呢?花怜惜想不明白,只能不断地抗争不断地求饶。 “不要掐我,不要杀我……妈……”快步走近,孔承奕见花怜惜依然紧闭着双眼,长长的泪痕却已经爬满了白皙的脸颊,连脖子也被她自己掐出了道微红的痕迹。 “醒醒!”孔承奕不悦地皱着俊眉,拉开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边拍了拍她的嘴角企图唤醒沉溺在梦魇里的她,无法想象她梦中的情景。 “呜呜……呜呜……”没有醒来的迹象,花怜惜抽泣得愈发悲伤。 猛地俯下身,孔承奕温热的唇贴上她的额头,同时大掌爬上她的柳腰,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赶她的梦魇。 “呜呜……妈……”蓦地浑身的温暖,花怜惜无意识的低低呢喃只能断断续续地溢出,而双手却迫不及待地拥抱住孔承奕,似乎迫切地需要依靠和温暖,需要逃离梦魇的力量。 ------------ 第21章、女儿像你好看 感觉她的紧抱,孔承奕搂着她跌睡在床上,温热的舌尖轻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掌心以更温柔的力道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腰肢,让她渐渐地沉醉在轻抚里,渐渐地止住了抽泣。 悠悠地醒来,花怜惜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被紧抱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精壮的胸膛,鼻尖似乎还散发着他胸口的温热。 “啊!”地大喊一声,花怜惜手脚并用地推挤孔承奕,想要从他的怀抱里逃离。 明明昨晚她睡在床沿,她应该离他远远地。 长腿压在她的小腿上,孔承奕抬头直接抵上她的额头,“一大早地鬼喊什么?忘了奶奶就在隔壁?” “你,你放开!”陌生的触觉传来,花怜惜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孔承奕一手撑着头,刚苏醒的双眸凝着她的凤眼。 呆呆地迎视他,从他的瞳孔里看清自己无措的模样,花怜惜并不知道孔承奕究竟在看什么。 指腹轻柔地按压在她的脸颊上,一路蜿蜒而上,最终停留在她的眼眶上,一下一下地磨蹭着她眼角的位置,蓦地温热的唇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眼皮上。 惊吓得闭上眼,花怜惜浑身颤抖地感受他异样的温柔,任凭他一下一下地落下吻,清醒的思绪渐渐地变得迷糊,竟仰起头迎接他的吻。 细致地吻着她的眼角,就如昨晚她梦魇时的亲吻,孔承奕渐渐地变得更加温柔。 仰着头,花怜惜无助地轻颤着,双手无措地抱着他的脖颈,陌生的情愫轻易就将她淹没。 蓦地“嗡嗡嗡”的震动声响起,接着便是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正是花怜惜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 沉醉在绮丽里的两个人蓦地被惊醒,花怜惜用力攫住孔承奕游离的大掌,屏住气,连呼吸都停顿住。 喘着粗重的呼吸,孔承奕低低地咒骂了声,抬头看了眼瞪直着眼的花怜惜,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径直往浴室而去。 胡乱地换好衣服,花怜惜甚至没有刷牙红着脸直接逃离了房间,直奔厨房,心慌意乱地准备早餐。 “怜惜,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大喊的声音,怎么了?”刚坐定在餐桌上,方秀芳就关切地询问,“是摔跤了吗?摔倒哪儿了?” 正握着杯子给她倒牛奶,听见她关切的询问花怜惜双手忽地抖动了下,牛奶全倒在桌上,迅速地蔓延开。 慌忙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花怜惜脸上一阵的灼热,“没事,奶奶就是看见蟑螂了!” 孔承奕一身工整的西装出现在餐桌上,淡淡地还散发着古龙水的香味。 “承奕,怜惜被蟑螂吓着了,你知道吗?赶紧让人来灭虫!” “奶奶,灭不了,灭了你就没有曾孙了!”淡淡地笑了笑,孔承奕看了眼努着唇要他配合的花怜惜,暧昧地继续说道:“这房间的隔音不太好,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算是明白了事情,方秀芳“哈哈”大笑,一边附和:“曾孙么?曾孙不怕蟑螂,这蟑螂好,这蟑螂好!” 瞪着眼,花怜惜忍受不了方秀芳暧昧的研究眼神,低低地吼了声“孔承奕!” “对了,待会你们陪我一起到庙里上香,保佑曾孙快快来!”说起曾孙,方秀芳想起今天是祈福的好日子。 点点头,孔承奕也没有拒绝,拿起电话直接就打给了柯杰,交代自己早上不到公司。 孔承奕亲自开车,花怜惜原本想到后座和方秀芳一起坐,却被她赶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双手规矩地交缠摆放在腿心的位置,花怜惜笔直地端坐着,并不和孔承奕交谈。 轻松地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的边缘,孔承奕时不时侧过头看一眼花怜惜,薄唇微微上扬,带着罕见的淡淡笑容。 察觉到被注视,花怜惜愈发不自在,把头偏向窗外,死死地盯着窗外,连回望孔承奕探究的眼神也做不到。 前方的红灯亮了起来,孔承奕缓缓的停住车,侧目望去,花怜惜依然死盯着窗外。 修长的五指忽地缠绕住她的发尾把玩,孔承奕醇厚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想生女儿还是儿子?” 女儿还是儿子? 被惊吓似地扭过头,花怜惜不可置信地看着孔承奕。 “看来女儿儿子你都喜欢!”低低地笑出声,孔承奕放开她的发丝,手指却攫住她的下巴,“女儿像你好看!” “孙子,你得努力,女儿儿子都会有的!”坐在后座的方秀芳乐开了花,想象着孔承奕子女成群的温馨和热闹。 “嗯?”性感的喉核上下跳动,低低地询问着花怜惜。 揪着双手,花怜惜偷偷地瞄了眼方秀芳,蠕动着唇瓣开不了口。 红灯转黄灯,孔承奕肆虐的眼神和笑意仍未褪去,定定地看着花怜惜,等待着她的回应。 黄灯转绿灯,孔承奕仍旧没有开车的意思,后边的车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催促。 “女儿!”硬着头皮花怜惜最后还是给出了心里的答案。 倾身在她的唇上偷了个吻,孔承奕随即开车,认真地说道:“那就女儿!” 显然方秀芳是寺庙的常客,三人刚进入庙里就有尼姑上前向他们问好,并优先地安排了上香和祈福,其后方秀芳跟随尼姑进了庵堂拜访主持,让两人留在外头等候。 寺庙座落在郊外,四周全是葱葱郁郁的树木,不知名的小朵花儿绽放着,淡黄的白色的,也有传统的紫红,空气里全是淡淡的香味。 花怜惜倚墙而立,抬头深呼吸着,缓缓地眯上眼,挺是喜欢这里的环境,也并不排斥长辈祈福的行为,如果能找到信仰的寄托总比毫无依靠,最后精神自我分裂地好。 蓦地脑海浮现竭斯底里的画面,惊吓地睁开了眼。 修长的指间夹着根点燃的香烟,孔承奕鹰隼的眸光落在花怜惜身上,才刚看到她享受的模样,蓦地她又惊骇地睁开眼。 无意识地捂着心口,花怜惜低垂下头,让孔承奕看不见她的表情。 快步走到她面前,孔承奕夹着香烟的手撑在她的耳侧,另一手自然地挑起她的下巴,沉着声问道:“怎么了?” 极力平稳呼吸,花怜惜笑了笑,“怎么了?我怎么了吗?”心底的刺痛让她习惯性地逃离,那些伤口仅仅适合藏起来,那些悲伤只能独自承受。 往前跨了小半步,孔承奕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口,“花怜惜!” “嗯?”浓郁的烟香和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混合着,花怜惜吸着鼻子细嗅,似乎在气息的抚慰下她渐渐地不再惊怕,在恍惚的一瞬间她想依靠在他的胸膛里。 半眯着眼,孔承奕确定花怜惜不会说出片言只字,直接俯下身,将她越发紧密地勾在自己的怀里。 脑海里幻想的依靠在下一秒被实现,花怜惜充满感激地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踮起脚送上自己的拥抱,放纵地让自己沉溺在幻想里。 燃着的香烟安静地燃烧着,孔承奕温柔地拥着她,安静地感受着彼此。 感觉她已经完全地平静了下来孔承奕才直起身,大掌却依然贴放在她的腰侧,暧昧地揉捏着,柔柔软软的腰肢好像怎么揉捏也不够也不腻。 “别人都看着呢!”按着他的手,花怜惜想把他的手拨开,羞红着脸偷偷看了眼过往的尼姑和香客,却见别人都往他们看,眼里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佛门清净地,竟然毫不遮掩地相拥。 深邃的眸光扫过周围的人群,孔承奕一手潇洒地插进裤袋,一手仍然扶着她的腰,迈开长腿,“接奶奶回去!” 离开了寺庙,孔承奕带着两人一同到承载酒店用午餐,打算待会用完餐让司机送他们回晓悦居而自己则回公司。 “奶奶,下午我要开会,我待会让司机过来送你们回去!”用汤羹小心翼翼地盛了汤羹鱼肉给方秀芳,孔承奕一边说着自己下午的安排。 “怜惜,你想回去呢还是再逛逛?”心满意足地吃着孙子给自己夹的鱼肉,她关心的却是孙媳妇。 闻言孔承奕抬眸看向花怜惜,并没有想到她逛街的可能性。 迎着他的视线,花怜惜也夹了根青菜到方秀芳的碗里:“奶奶,我看你有点咳嗽,我想给你炖燕窝,但晓悦居好像没有了,我们先去买点好不好?” 挑挑眉,孔承奕直接回应:“我让司机送你们!” 停下筷子,花怜惜飞快地看了眼孔承奕,继续开口道:“奶奶,你最近不是睡不好吗?我们待会顺便看看中医,让医生开几幅中药,调理调理!” “哎哟,你这丫头真细心!好啊,难得有福气孙媳妇关心我这老太婆,待会我们就去买燕窝看中医!”花怜惜竟然如此体贴地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方秀芳既开心又感动。 “丫头,我这老太婆在承载集团还有点股份,既然你现在也和承奕结婚了,那我就把我手上的股份都送给你!”分别拉住孔承奕和花怜惜的手,将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方秀芳决定把自己的股份送给她,相信她能给予孔承奕应该享受到的家庭温暖和爱,也能让孔承奕不再冰冷不近人情。 “不,这我不能要,我不能要!”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花怜惜慌忙拒绝,如此贵重的礼物她绝对不能接受,也不可能接受。 “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紧张地摆着手,花怜惜一边望着孔承奕,期盼他能开口帮自己推脱。 眸光清明地凝着慌乱的花怜惜,孔承奕优雅地给方秀芳盛了碗汤,“奶奶,喝汤!”像没有任何事发生般,孔承奕径直地给自己也盛了碗汤,缓缓地喝着。 “丫头,你是承奕的妻子,我知道这点股份不算什么,你就当是奶奶的一点心意!还是你嫌弃给得太少了?”板起脸,方秀芳重重地推开孔承奕盛的汤,佯装生气地瞪着她。 看着溢出来的汤,花怜惜咬咬唇,脑海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原本愁着的脸瞬间舒展了开来:“奶奶,这股份我不要,但是,你给你的曾孙好不好?以后等你曾孙出生了,你就给他好了!”她的曾孙流着孔家的血脉,继承她的股份并没有任何的不妥,更何况做梦想的都是曾孙。 “曾孙?你有啦?曾孙什么时候出现?”顿时喜出望外,方秀芳一脸的期待。 只是一个搪塞她的念头,却被她喜悦的语气下说得她现在已经怀孕了般。 尴尬地看了眼孔承奕,花怜惜小心翼翼地解释:“奶奶放心,很快地,很快你就能抱上曾孙,到时呢,你再把股份给他!” “臭小子,听见没有,你给我好好努力!”轻轻地拍了下一直没有插嘴的孔承奕手臂一下,方秀芳带笑轻斥了声。 ------------ 第22章、必须揪出是谁给狗仔爆料 暗暗地舒了口气,花怜惜凤眼余光往孔承奕瞄去,只见他依然优雅地吃着饭,并不能猜测他此刻的情绪。 午饭后花怜惜带着方秀芳转了圈专门卖滋补珍贵药材的店,然后直接去了医院,找了位老中医给她号脉,抓了几服药才回晓悦居,然后一边炖燕窝一边也依照医生的吩咐熬了服中药。 第二天一大早杨婶却出现在晓悦居,说孙子已经没有大碍,可以回来照顾老太太。 方秀芳考虑了一会最后还是带着杨婶回了孔家老宅,暧昧地往花怜惜身上瞟了几眼,直言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更要花怜惜抓紧时间怀孕,赶紧给她生个大胖曾孙。 送走了方秀芳,孔承奕也回去公司上班,偌大的晓悦居顿时再度空旷了起来,静坐了好一会花怜惜才再度习惯此刻的安静,最后打起精神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拿出程少白给她的图纸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来。 简短地和高层开了个早会,将紧迫和重要的工作布置完毕,孔承奕从会议室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随手拿了份早报,锐利的双眸迅速地扫了遍版面,微微眯起眼,按下内线。 “总裁!”没一分钟柯杰就敲门进了办公室。 “腥周刊独家头条?”扬了扬报纸,孔承奕薄唇紧抿,“我记得我曾说过最近不要曝光我的行踪!” 经过前几次的刻意秀恩爱和曝光他已经停止了招惹媒体的行径,也不愿再被媒体无休止地偷拍骚扰,而今天腥周刊独家头条不仅将昨天他和花怜惜的拥吻拍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把老太太和花怜惜逛街以及看中医的行踪也无限放大,最让他怒火中烧的是还把老太太的药方都公开,触犯到老太太的隐私这是他不能忍受的底线。 “我马上去查是哪位狗子拍到照片和跟踪!”跟了孔承奕多年,柯杰深知他对方秀芳的保护,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到他至爱的老太太。 “必须揪出是谁给狗仔爆料!”冷着声,孔承奕一定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地胆大妄为,竟然能把自己的行踪卖给记者,让他们随意地披露自己的隐私。 “是,我马上去办!”领了指令,柯杰快步离开,一刻也不敢耽误。 站立了片刻,孔承奕拿起手机往孔家大宅打了个电话,交代杨婶把报纸都收好,尽量不要看电视,免得老太太看到自己的药方被公开会不高兴。 一边研究图纸,花怜惜一边随手将自己浮现的灵感在笔记本上记下,直到脖子酸麻才从图纸里抽离,而设计的方案也有了基本的方向,只要再把方案细化下来,再和程少白讨论即刻。 对于设计方案有了基本的构想花怜惜整个人瞬间倍感轻松,随意地把自己抛到床上,咧着嘴露出许久未曾绽露的纯真笑容。 书桌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花怜惜单手撑着床爬了起来,拇指按亮屏幕,看清微信的内容,随手又把手机放回桌面,咧开的笑容渐渐收住。 下午三点十分,柯杰拿着蓝色的文件夹敲开了孔承奕的办公室。 “总裁,这是你要的!”恭敬地将资料放到孔承奕的面前,柯杰思考着该怎么汇报里面的内容。 垂下眼眸看了眼蓝色的文件夹,孔承奕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文件,“直接说!” “是有人将你的行踪高价卖了出去,而卖的人是……”顿了顿,柯杰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有听见柯杰最后的名字,孔承奕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一旁,转而拿起蓝色资料夹,快速地一页页翻过。 见孔承奕已经迅速地浏览着资料,柯杰补充说明道:“查过了,腥周刊给的钱已经打到了夫人的账户!” 快速看完薄薄两页的资料,孔承奕“啪”地一下重重将文件夹扔到了地上,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不会错?” “确定不会,银行记录也调了出来!”并不算是件多难的事,柯杰确信自己不会出错。 “你先出去!”转身定定地盯着落地窗,孔承奕额头青筋浮现,薄唇抿紧,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静默两分钟,孔承奕掏出手机,划到花怜惜的号码上,拇指刚要落下蓦地转而狠狠地将手机砸到墙上,清脆的“啪”一声,土豪金的电话坠落在地上,屏幕宛如盛开的艳丽花朵,一道道细长的裂缝延伸开来。 炫耀的灯光在昏暗的皇宫般高档的酒吧里不断地转换,劲爆的舞曲一首接一首,舞池里随音乐疯狂摇摆的拥挤人群显得更加肆无忌惮,放纵的表情像是在享受末日的最后盛宴。 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孔承奕背靠沙发而坐,深邃的眸光投落在舞池里摇曳的陌生男女身上,一手握着杯满满琥珀色的酒,一手夹着点燃的香烟,沉默不语,宛如审视疯狂人群的冷静审判官。 “哥,你这是怎么了?”并肩而坐的冉放睨了眼从踏进酒吧就一言不发的孔承奕,实在猜不透他此刻究竟怎么回事。 悠悠地吸了口烟,孔承奕并没有回应他,端起酒一饮而尽,弯腰又再将酒杯填满。 身为表弟兼好友,冉放甚少见如此不断地自我灌酒的孔承奕,终于忍不住一手遮住了他的酒杯,扯着声大喊:“把我从美女身边拉了出来,我的春宵泡汤了,你起码也让我知道怎么回事,这是酒不是水,能像你这样灌的吗?!” 强劲的音乐吞没冉放的嘶喊宛如他是嘶哑地张大嘴的哑巴,孔承奕淡淡地看了眼被手掌遮盖着的酒杯,伸手直接拿起了酒瓶,仰头对着嘴直接就干下了一大口。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冉放遮挡着酒杯的手也收了起来,“这就是买醉?想不到传说中冷血的孔少也会买醉!”冷冷地哼了声,冉放抬手也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然后举杯“铛”地一声碰了碰他的酒瓶,“来,干了!” 并不反驳,甚至也不在乎冉放说了什么,孔承奕微微提高了酒瓶象征式和他碰了下,仰头依然是干脆地含了满口的酒,麻麻的辛辣瞬间充斥口腔,舌尖卷了卷,自虐地“咕噜”一声吞下,空旷的胃顿时灼烧了起来,火辣辣的灼烧浑身地蔓延,而他脸上的神色仍然是惯常的清冷,令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自顾自地填满酒,冉放再次和孔承奕碰杯,而这次孔承奕连晃动酒瓶和他碰杯的动作都没有,拎起瓶径直猛地又干了大口,绢细琥珀色的液体沿着他嘴角的线条滴落,最后落在雪白的衬衫上,一下就染上了一大片的痕迹。 短短半个小时,孔承奕独自一个掏空了一瓶烈酒,手里依然不紧不慢地夹着香烟,仰着头微微地眯着眼,像是在盯着天花板却也像是若有所思,而唯一让冉放怒火中烧的是他冷着脸一言不发,似乎把他当成了空气。 “哥,干了!”不痛快他的淡然,冉放开了瓶新的酒,直接拿了个新的杯子倒满递到他面前,一手拿着自己的酒,用力地碰撞了下,酒液一时四溅。 嘲讽地勾勾唇,孔承奕接过杯子,举了举,毫不示弱地一饮而尽。 孔承奕本就不愿放下酒杯,企图用酒精麻醉自己,让愤怒烦躁的脑海得到片刻的空白,冉放却嫉妒他连买醉都如此淡然优雅,一时执意要将他灌醉,势要将他灌得烂醉如泥才罢休。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冉放不但请了全场人一轮的酒,甚至施展魅力邀请了数名靓丽而穿着火爆的美女陪酒,不断地使坏让美女给孔承奕灌酒。 冷着脸拒绝美女扑进怀里贴身而坐,孔承奕却并不拒绝她们以各种名目送上的酒,从一开始就是来酒不拒的态度,干脆利落一饮而尽,然后继续沉默地独自抽着烟。 整整一天都躲在房间研究图纸,并渐渐地在草稿上涂画初略的设计稿,晚上十点不到花怜惜已经双眼发直地酸疼,最终早早就上床睡觉。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花怜惜惊吓地睁开眼,捂着胸口,黑暗里屏住呼吸,侧着耳紧张地倾听是否还会有其他的声音。 等了一会,花怜惜隐隐地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偶尔还有激烈的咳嗽声,再紧接着便是孔承奕房门被重重地打开的声音。 断定是他回来了,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轻松地舒了口气,眯上眼打算继续安睡。 “砰……砰……砰……” 一下接一下的拍打重重地击落在厚实的房门上,刚安然想睡的花怜惜再次受惊吓,敏捷地整个人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望向了紧闭着的那扇门。 是孔承奕吗?他怎么了?毫无边际地猜测着,一边扭开床头灯,快步赤脚贴着门而站。 “开门,花怜惜开门!”沉默了一整晚的孔承奕此刻想暴怒的狮子,疯狂地低吼着,拍击门板的力道几乎是要将门砸碎。 深夜的急切低吼让花怜惜整个人完全地清醒了过来,心里十分确定门外的人就是孔承奕,只是并不知晓他究竟怎么了。 “开门,给我开门!”重重地踹了脚门,孔承奕昏沉的头抵在门板上,额头阵阵的剧痛。 门板震动着,忽地却又没了声音,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考虑片刻花怜惜还是扭开门。 “你怎么了……?”刚张开嘴话还没说完,花怜惜粉嫩的唇被他的双手捂住,还没看清孔承奕的模样整个人就被扯进胸膛里。 修长的手臂紧紧地将她锁在怀抱里,充斥着酒味的气息包围着她,孔承奕挺拔的身体紧紧地往下压,蓦地带着她一个转身,长腿“砰”一下踢上门,直接将花怜惜按压在门板上。 重重地被压在门板上,花怜惜低低地**了声,后背一阵的生疼,头顶被他的下巴稳稳地抵住,连疼痛也只仅仅维持了一秒,浓厚的辛辣充斥她的鼻端,熟悉又陌生的飘渺气息让她着迷。 ------------ 第23章、我真想掐死你 “孔承奕……孔承奕……” 忽地孔承奕用力捏住她的下颚,冷冷地“嗤”了声,醇厚的嗓音嘶哑道:“你的眼里只有钱?钱?” 明明他灌下了将近三瓶的烈酒,明明他思绪浑浊,明明已经脚步凌乱,却仍然一丁肌肤也不触碰酒吧的女人,却仍然跌跌撞撞地坚持回晓悦居,却仍然期待自己的房间有她的身影和芳香,仍然对她着了魔地沉溺,混沌地只想将她狠狠地揉进身体里,惩罚她的不知所谓,她的贪婪无际。 突然的疼痛让花怜惜“嘶”地倒抽了口气,迷蒙的脑海残存一丝的理智,冷冽的声音传出,黑暗中显得愈加清晰和冷冽,花怜惜蓦地四肢冰冷,上一秒还让她倍感熟悉的温柔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鼻端呼出的气息充斥着浓郁的烟酒气息,孔承奕狰狞着脸,大掌用力地攫住她的下颚,“花怜惜……你……我真想掐死你!” 昏黄床头灯映照下的交缠身影突然静止不动,花怜惜睁大浑圆的双眼瞪直地迎视孔承奕阴沉的眸光,“杀我?为什么?” 上一秒还热烈地亲吻,下一秒却被无比厌恶,花怜惜一颗激荡的心瞬间冰冷,鼻腔发酸,强忍着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竟然厌恶她到想掐死她?她就是如此十恶不赦地被讨厌?生儿子还是生女儿?所有的偷偷愉悦也不过是场虚伪的笑话,而她明明知道这不过是阳光下的泡沫,不过是虚幻的景象,心里竟开始偷偷地有所期待,竟丝丝地期待着什么。 嘲讽地“呵呵”笑了两声,孔承奕松开手,一手撑着门板离开紧压着她的位置,“为什么?你足够让我掐死你一百遍!” 明明她就是只要钱,是只认得钱的订制女郎,他却开始对她期待,对她宠溺。 所谓的真相和结果,其实也不过是她的真实面目罢了,他有什么需要稀奇和愤怒? 他为什么要愤怒,甚至一醉方休? 没等她的辩驳,孔承奕一把用力将她推开一边,拉开门径直离开。 重重地被推开,花怜惜失去重心地跌落在地上,额头“咚”地一声撞在地上,疼痛和晕眩让她失去力气地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莹白的泪沿着脸颊滴落,花怜惜紧咬着唇,倔强地不允许自己哭出声,绝对不能让孔承奕听见自己丝毫的抽泣。 猛烈的阳光直射进房间,孔承奕捧着胀痛的头从床上坐了起来,眯着眼抬头望去,只见窗户开着,而沉重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太阳直射进来,整个房间陷入了燥热。 按压着额头,孔承奕发现自己依然一身的西裤和衬衫,浑身的烟酒味,脑海快速地浮现昨晚的亲吻和质问,刚苏醒过来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随手抽掉皮带,然后一边往浴室一边脱掉衬衫和西裤,孔承奕裸着精壮的身体步入浴室,任由热水从头顶淋下,刻意洗去昨天残留的气息。 换上一身干爽的手工西装,孔承奕如往日般一丝不苟地出现在客厅。 餐桌上已经摆着白粥和牛奶,而厨房正发出“兹兹”的煎煮声音,一股香味钻进鼻端。 端着刚煎好的八成熟的鸡蛋从厨房出来,花怜惜抬眸却见孔承奕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早餐。 视线冷冷地一扫而过,孔承奕转身直接往门口而去,“以后都不用煮!” “好的,孔少!”刻意扬起清脆的嗓音,花怜惜露出抹甜美的笑容。 直至门重重地被甩上,“砰”地一声巨响让花怜惜极力佯装的淡定瓦解,浑身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脸上却机械地维持着甜美的笑容,缓缓地安静坐到餐桌上享用自己的早餐。 自那天早上后,孔承奕接连一个星期都没再出现在晓悦居,宛如虚无缥缈的空气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花怜惜的世界,将绝对的安静留给了她。 所有曾经对他热捧以及争相跟踪的媒体也突然沉静了下来,全然没有他的任何报道,花怜惜独自困在晓悦居,淡淡地坚持着描画设计图,却不断地发现仅仅是呆坐,思绪总是不听话地逃跑,脑海反复地循环播放那晚的火辣和失控,最终再次定格在他甩门离开的愤怒和鄙视上,悬着的一颗心似乎更加无处安放。 终于第八天,她不愿再将自己囚禁,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无边无际六神无主的情绪,最终拿起电话约了一直抗议被冷落已久的程艺。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上,两人爽朗大笑,一切彷如时光倒流到曾经的美好岁月,只是花怜惜心底清楚,程艺依旧是率直的程艺,而她味觉饱含苦涩,心中那朵似是要开却被扼杀的玫瑰无处倾诉,就算笑得爽朗,她也觉得自己只是在空洞地大笑。 逛过繁华的街道,两人甚至还不知疲惫地漫步在深受游客欢迎的古建筑胜地,谓之感受伟大建造师的智慧,也可以给自己的设计寻找灵感。 结束一整天的暴走和机关枪式地毫不停歇的聊天,花怜惜终于筋疲力尽,终于渐渐地将心里的苦涩抹去些许,全然地投入和程艺的嬉笑怒骂里,等待着丰盛的晚餐。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爽朗的嗓音忽地在头顶降落,花怜惜抬头却见程少白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眼眸里满是惊讶。 “我哥刚好在这附近,我就约他一起晚餐了!”吐了吐舌头,程艺赶紧向花怜惜解释,装着只是不经意的邀约,并不敢明确地表露某种意向。 “介意我一起?我打扰你们了?”挑挑眉,程少白也一脸认真地询问花怜惜,似乎只要她说一个“是”字,他就马上离开。 “怎么会呢,我原本还想找你呢,房子我有了初步的构想,想和你讨论下,看你什么意见。”正好对设计也有了初略的构想,正想找机会征询他的意见,现在见到了,倒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随意地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程少白连束缚着的领带也扯了下来,并将双手的袖子卷了起来,“我忙了一整天,现在只想轻轻松松吃顿晚餐,房子的事待会送你回去时我们再聊!” “惜惜,你接了设计方案?实在是太好了!赶快回来‘程家公馆’,我们一起上下班,一起设计最舒适最受客户喜欢的房子!”没有料到花怜惜竟然接下了设计稿,程艺开心得几乎尖叫了起来,倾过身直接就抱住了她,“你设计天赋比我好,一定会成为出色的设计师!” 突然被激动的程艺抱住,花怜惜手里还握着水杯,嘴巴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吞下直接呛上了鼻子,立刻激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就总是这么莽撞呢,没看到她正喝水吗?”快速地将程艺拉开,程少白抽了好几张纸巾递给花怜惜,一边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帮助她顺气。 “咳咳咳……”鼻腔难受得溢出鼻涕,眼眶也被呛得泪水直流,花怜惜一手捂着胸口咳嗽,一边抓着纸巾捂住鼻子,娇小的身体随着咳嗽剧烈地颤抖着。 孔承奕颀长的身影一踏入餐厅马上就引来无数注目,一袭深蓝色的高级定制西装服帖地展现他傲人的身材,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意大利黑色皮鞋在毛毯上显得更加油亮精致,鹰隼的眸光凝着前方。 阔步蓦地顿住,意外地攫取那抹娇小的身影,孔承奕原本清冷的五官瞬间阴沉了下去,随即漆黑的双眸盯着放在她背上的那宽大手掌。 “孔少,这边请!”餐厅经理恭敬地微微弯着腰为孔承奕引路,一边讨好地介绍道:“我们餐厅刚推出新的季节菜色,待会请孔少品细细尝!” 好不容易呼吸平顺,擦干了鼻涕和泪花,花怜惜抬头忽地对视上双阴沉的双眸,仰着头呆愣不知所措。 “怎么了?还喘不过气?”大掌温柔地上下轻扫,程少白一脸的焦急,生怕她是窒息了。 冷冷地点点头,示意经理带路,孔承奕重新抬步直走。 直着眼看他渐渐地走过来,逆光的脸隐隐若现,花怜惜一颗心忽地“砰砰”直跳,瞬间像是意识到什么般,慌忙挪动着身体,同时伸手将程少白还在轻拍的手甩了下来。 “你?”大手莫名其妙地被甩下,程少白刚想询问,抬头却见花怜惜愣着脸看向前面,扭头看去只见孔承奕冰着脸笔直而来。 看了看被甩下的手,程少白淡然地朝孔承奕点点头,并不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何不妥。 宛如并没有看见她般,孔承奕径直地越过花怜惜,目不斜视。 挺拔的身体经过,隐隐地空气里刮来一阵熟悉的香味,渐渐地走远,直至空气里再也嗅不到任何的味道,花怜惜才低下头,掩饰地喝了口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嘲的笑容。 “哼!拽什么!惜惜,你必须离开她!”明明是看见了,却把人当空气,程艺不满地嚷了起来,对孤傲的孔承奕完全没有好感。 微微笑了笑,花怜惜没有开口说话,而一旁的程少白同样没有开口,只是双眼满含温柔地凝视着她。 汽车平稳而缓慢地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车厢里流转着低低的悦耳英文歌曲,程少白双手握着方向盘,双眼时不时望向一旁的花怜惜,只见她正襟危坐木然地盯着前方,双手十指交缠。 ------------ 第24章、你让我感到肮脏 “怜惜,你不是说要谈谈房子的设计吗?”程少白勾着唇,最终打破两人死寂的沉默。 等了一会,程少白依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而她直视前方的眼神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浓墨般的俊眉拧紧,程少白单手撑住方向盘利落地拐弯,一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肘,“怜惜?你没事吧?” 手肘被触碰,花怜惜才回魂般扭头看向他,随即扬起抹笑,“到了吗?程大哥,你就在这里放我下吧!”定睛细看,确实已经到了接近晓悦居的街口,花怜惜赶紧要求下车。 “怜惜,不是说要和我谈设计稿吗?”并没有打算就此让她下车,程少白径直继续开着,“决定好了选用什么风格了吗?” 侧着身准备解安全带,花怜惜面露尴尬,“不好意思程大哥,我,我还是再想想以后再和你谈吧!”忽地没有了畅谈设计的欲望,而她也疲惫地不愿开口,花怜惜选择了拒绝谈论。 “程大哥,请你停车,我就在这里下车!”笔直的街道尽头就是晓悦居,花怜惜慌忙再次要求下车,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在晓悦居下车,不愿意孔承奕有看到程少白的机会。 多看了两眼花怜惜,程少白最终妥协地缓缓停住车,“怜惜,可以和谈谈我吗?”花怜惜从见到孔承奕后的反常一直在他原本平稳的心翻腾,他的直觉在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内心,他不愿意他的猜测成真,却也惊怕着,不如,选择了面对。 车平稳地停了下来,花怜惜侧身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程大哥,很重要的吗?如果不重要以后再谈吧?” 停住一切动作,程少白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凝视着花怜惜。 似乎在一瞬间所有的空气都凝结了般,花怜惜蓦地抬起头,对视上程少白的双眼,竟生出一丝逃离的念头,无法掩饰的瞬间,她伸手扭动了车门。 “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快速地探过身,程少白一手按住拉着车门的手,认真地逼视着花怜惜,“从你第一次跟着程艺到我家,我就喜欢上你!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毕业,等你奔向我,我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被迫地抬头迎视,花怜惜试图抽出被握着的手,蠕动唇瓣却顿住,找不到该说点什么,“你……” “就算你消失了几年,我还一直在期盼着你,你无法想象我再次见到你的激动,可也被你和孔承奕的拥吻重重地刺伤,甚至连面对你们的勇气都没有,你无法想象当我知道你们是假装的时候,我心里翻腾的喜悦,我知道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让你消失在我的世界,不管怎样,我爱你,真的很爱你!”虔诚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程少白低沉着声坚定地诉说自己的爱意。 他曾尝尽她消失的黑暗苦涩,曾看不到继续努力工作的动力,甚至决定独身一生,舍不得让其他的女人走近他苍白却专属于花怜惜的世界,而她的再次出现他笃定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他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可以给她更强有力的依靠,让她无忧无虑地享受她期望的生活,而她就像一朵永不凋谢的太阳花,给予他无尽的灿烂阳光,带给他无限的希望。 拧着手,不断地试图挣脱他的包裹,花怜惜无法给予任何的回应。 她从不知道他默默地爱着她多年,她从来不知道他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是带着爱恋,而他,一直被她视为可以依靠的大哥,就像程艺可以撒娇地依靠他那般,她的怦然心动从未在他身上闪现过,她仅仅感恩他对她的爱护。 “对不起,也许我吓坏了你,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心意,我这里,你一直都住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的女人能够闯进来!”松开她挣扎的双手,程少白抓着她的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强劲有力的心脏“砰砰”地在她的掌心跳跃。 错过了一次,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再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热的手指覆盖在手背上,而手心里却明显地能感受那颗激动而急促地跳跃的心脏,花怜惜瞬间更是慌了神,害怕感受得更多,害怕自己根本无法给予更多的回应,使劲地抽出手,一边快速地推开车门,仓惶逃出车厢。 眼看着她跌出车外,程少白边大喊一边快速地跳出车,“你跌倒了吗?有没有哪里受伤?”飞快地攫住她的手臂,程少白焦急地检查着她的状况。 无法挣脱他的焦急和关切,花怜惜微微带着哭腔开口,“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对不起,对不起,我……”此刻她仅仅想快速地逃离,迅速地独自一个人躲起来,她无法给予的爱,她不能伤害一直如此爱护她的人。 确定她没有丝毫的损伤,程少白焦急的神色却没有任何的缓和,激动地将她扯进自己的怀抱,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地圈抱在怀里,“怜惜,马上孔承奕解约,马上离开他!你不能继续呆在他的身边!”爆发的情感让他失去理智,他无法忍受孔承奕对她的触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定制女郎。 “程大哥!”眼见他越来越失去理智,花怜惜反抗地大喊了起来,“你先放开我!我不会和他解约的,我必须完成合约……” 还没说完的话蓦地被吞噬,程少白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固定,整个人紧紧地将她抱住,汲取他多年来一直眷恋和渴望的味道。 瞪着大眼,花怜惜无法置信他直接紧抱住自己,不断地扭动着头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一速强光忽地照射了过来,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奔驰缓缓驶来,花怜惜瞪大的双眼不适应地闭了闭,当再睁开时却刚好看见掌控着方向盘的正是孔承奕,而他宛如并没有看见她般,急速地驶离。 花怜惜使尽全身的力气用力推搡他的胸口,一鼓作气将他远远地推离。 喘着粗重的气息,程少白踉跄了两步,悲凉地看着流着泪的花怜惜。 吸着鼻子,花怜惜用手背抹去眼眶上不断溢出的泪珠,紧咬着唇,哆嗦着无法开口说出片言只字。 微凉的夜风徐徐拂过,渐渐地冷却了程少白火热的爆发,缓缓上前,想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我……”就算得不到回应,就算此刻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他却宁愿委屈自己,委屈到反过来想好好地安抚她,想跟她道歉。 随着他抬起的手而倒退了一步,花怜惜始终咬着唇,原本缓慢溢出的泪水此刻倾泻而出,一瞬间就模糊了双眸。 “对不起,请你别哭!对不起……”他莹白的泪水像滴落在他的心尖,让他浑身颤抖疼痛,恨不得此刻甩自己两巴掌,痛恨自己刚才的鲁莽和失去理智。 “对不起!”匆匆地丢下一句,花怜惜转身径直跑开。 他的爱她无法回应,而他悲凉的神色一如一根针似地扎着她的胸口,她的泪为他而流,就算此刻他失去理智地侵犯了她,她还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选择了原谅,只是,无法回应的爱让她选择了逃离。 飞快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痕迹,不断地深呼吸平稳自己的呼吸,当站定在晓悦居的门口时,花怜惜掏出化妆镜简单地梳理了下头发,再用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自然才推开门。 满屋的昏暗和寂静,花怜惜站定在玄关处竟有点迈不开腿。 就算是在黑暗中,她依然能依稀地辨认出孔承奕沉着脸地靠坐在沙发的阴沉模样。 “别开灯!”花怜惜手指刚放在开关上,孔承奕蓦地出声阻止,随即按亮了沙发旁的台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此刻的五官更加地阴郁。 收回手,花怜惜低低地“嗯”了声,低垂着头从他身侧经过,想着不打扰他的独处径直回房间。 泾渭分明的大掌蓦地攫住她的手腕,醇厚的嗓音低沉道:“二十万,现在跳舞!” 花怜惜顿住脚步,微微转过身,只见茶几上摆放着红酒,而杯子底下压着的张已经签名的支票。 “好,谢谢孔少的订制!”扯动脸颊露出满足的笑容,花怜惜放下包包,弯腰将支票拿起来看了眼,随即塞进自己的胸口。 没有音乐,没有喝彩,花怜惜轻轻地旋转着身体,甜美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无可挑剔。 一手撑着额头,一手轻慢地晃动着红酒,孔承奕刀刻般的五官随着她的舞蹈送走渐渐地染上了层冰霜,薄唇紧抿,控制着胸口涌动的怒意。 嫣然一笑,花怜惜忽地半掀起裙摆,露出嫩白的大腿,随即诱惑地将推放置在靠近孔承奕的沙发上。 额头青筋绽露,孔承奕忽地“啪”一声扬手摔下酒杯,用力抓住她的脚踝,大掌迅速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阴沉的双眸落在她红肿的唇上,“很享受?享受被亲吻?” 她越是轻佻而富有魅力的舞步越是挑战着他的理智和暴怒,脑海浮现他们拥吻的画面,恨不得狠狠地惩罚她竟然和程少白拥抱在一起。 整个人扑到在他的身上,他淡淡的烟草味和醇香的红酒气息扑面而来,花怜惜稳了稳气息,嫣然灿烂一笑,故意扭曲地开口道:“被疼爱当然享受!谁不期望被疼爱!” 冷冷地“渍”了声,孔承奕倾身脸贴着脸,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嫩滑肌肤上,“他出了多少钱?十万?还是二十万?” 过分亲近的滚烫气息让花怜惜瑟了瑟,头往后仰,双手却爬上他的胸膛,“当然是孔少比豪爽!”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为了钱就能卖出一切的人,十万卖了吻给他,二十万秀出充满诱惑暗示的舞姿,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卖的呢? 凄然一笑,花怜惜故意动了动,充满暗示地开口:“孔少,只要你出的价高,我考虑……” 如他想象,如他定格的贪婪,花怜惜决意任由他判定。 舌尖卷动着她的唇瓣,孔承奕原本倾身想要更多,却因为她最后的“求价”让他瞬间怒火中烧,猛地将她扑倒在沙发上,阴沉的双眼迸发出凶狠的戾光,“呵,你卖?你能卖多少钱?” 她竟然明目张胆地说卖,竟然就打算卖了! 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他全身的细胞,一丝丝跳动的神经扯动着他的脸颊,青筋在瞬间肿胀表露。 突然急促的旋转,随后后脑勺重重地跌落在沙发上,花怜惜一阵的晕眩,睁着眼惊骇地看见孔承奕阴着脸,恨不得将她掐死。 “我……”脑海一片的昏沉,而一颗心惊慌着,花怜惜蓦地感到害怕,此刻的孔承奕宛如一头暴戾的狮子,倘若自己再招惹他的暴戾,下一秒他就会伸出爪子将自己撕裂。 “花怜惜,你让我感到肮脏!”用力地将她推下,孔承奕站直身,摔门离开了晓悦居。 推重重地推落在地,手臂一阵的剧痛,清晰地感觉手臂被玻璃划破的尖锐和刺痛,花怜惜竟动也不动,凄然的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 第25章、你不要我了吗 紧咬着唇,低低的抽泣从唇缝里溢出,将近一个小时的漫长时间里,花怜惜没有丝毫的挪动,死寂地躺着任由手臂刺痛和鲜血蔓延,一颗心狠狠地被撕裂,所有的佯装坚强全都在瞬间坍塌。 贪婪和视金钱为最重要已经成为她的标签,自嘲地拉开唇线,花怜惜最终露出凄苦的笑意。 第二天,花怜惜整整一天躲在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密密实实地层叠着,白天黑夜完全地陷入黑暗里,失去焦距的双眼木然地盯着天花板。 偌大的晓悦居从黑夜到白天,再轮回的黑夜渐渐重新回到白天,死寂地空旷着,孔承奕从摔门离开的那刻起就没再踏入过,而花怜惜仅仅死寂地躺在床上,连哭泣的泪水也渐渐地风干。 “嗡嗡嗡”的震动声突然打破了空旷的死寂,黑暗中手机屏幕的亮光不断地闪耀着,眨眨眼,花怜惜艰难地扭头望向手机,一动不动地安静看着闪耀的光,随着震动的消失,仅有的亮光也黯淡了下去,恢复了一室的寂静。 缓缓闭上眼,稍稍挪动了下受伤的手臂,一丝丝的疼让花怜惜倍感疼痛的清晰,忽地在黑暗中睁开眼,她一瞬间想起了些什么,惊吓地睁开眼,虚脱的身子浑身失去了力气,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起床,伸长手抓到了手机,慌乱地按动着屏幕,想要寻找刚才打过来的号码。 屏幕忽地切换成号码,手里的震动让花怜惜的泪瞬间溢了出来。 “喂,是我,怎么了?” 短短二十多个小时后,花怜惜一边疾步走出机场,一边焦急地开电话,紧紧地盯着手机的屏幕,生怕会错过任何的电话。 耳边听不见任何的喧嚣和机场不断重复着的广播,花怜惜看清手机的短信后捏着电话就在机场里小跑了起来,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在奔跑中漂浮地摇晃着,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晕倒下去,焦急地眼看就要出到门口却疾步撞上了从另一边拖着行李快步走着的男子。 低低地闷哼了声,花怜惜软软地落在地上,晕眩地闭上眼。 “你没事吧?”熟悉的醇厚声音响起,花怜惜晕晕沉沉的脑海浮现程少白的温文尔雅模样。 “怜惜?怜惜?你怎么了?你怎么在美国?”手里的行李被撞得跌落在地上,程少白长臂一勾接住了坠落的莽撞途人,待看清楚模样却发现是让自己心神恍惚的佳人。 程少白当即惊喊了起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那么不好?”厚重的黑眼圈下是苍白的小巧五官,而软软坠地的身体更像是一缕轻飘飘的羽毛。 一阵晕眩过去,花怜惜睁开眼,程少白焦急的五官映入眼帘,扬起抹笑,原来刚才的声音不是幻觉。 “刚才我撞疼你了吗?哪里疼,告诉我?”见她还能微笑,程少白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却也害怕刚才自己撞伤她了,逼近自己高大挺拔,骨头也比她硬多了。 抚着他的手,花怜惜缓缓站了起来,微微摇摇痛,“没事,我没受伤!” 来不及再说什么,也忘却了之前的不愉快和尴尬,花怜惜当即疾步向前,一边回头对着他喊:“程大哥,对不起,我赶时间,我以后再和你解释!” 心头的疑虑还没解开,况且她的苍白让他担忧,程少白弯腰拎起行李袋飞奔追赶花怜惜。 焦急地伸手着打车,花怜惜一边拨打着电话,“是我,我到了,我马上就赶过来!”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我有车!”喘着气,程少白一把攫住她的手臂,听着着她电话的内容,执意要送她。 挂断电话,花怜惜开口想要拒绝,却被他再次抢白。 “这里是美国,我熟悉路,而且现在正是中午时候,很难打车!”往日成排地等候在机场出口的出租车此时竟也没有一辆在等候,而多数等候着的是别人电招接人的。 低头看了眼时间,花怜惜考虑片刻还是决定听从程少白的建议,“谢谢你程大哥,请送我到安迪斯医院!” “安迪斯医院?”狐疑地重复自己听见的名字,程少白拢着俊眉神色愈发的担忧。 一路驰骋,程少白强悍地超了一辆有一辆的车,短短40分钟就抵达了安迪斯医院。 匆匆解开安全带,花怜惜甚至来不及和程少白说句话,拔腿就往医院跑去。 将车泊好,程少白也迈步往医院而去,远远地就看见花怜惜隔着玻璃窗颤抖着双肩低低地抽泣着。 死死地咬着唇,花怜惜双手贴着窗,泪眼模糊地盯着病房里被白色布条死死地绑定在床上的妇人身上,低低地喊着“妈!妈……” 程少白缓缓地走近,疼惜地将她揽在怀里,轻抚地拍着她的肩膀,不忍地看着病房里被绑住的妇人,清晰可见的额头缠着厚重的纱布,而左手手腕上也缠着圈纱布。 “妈妈……妈……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你不要我了吗?”悲戚地叫喊着,花怜惜揪着程少白的衣襟哭得不能自已,心疼母亲的苦苦自我纠缠更心疼她不断地自我伤害,恨不得扑进她的怀里把她紧紧地抱住。 离开的短短三个月,她透过医生知道她最近情况好转,已经没有每个星期就陷入自我纠缠,陷入悲情的过去而无法自拔,而需要大剂量的药物控制,她曾幻想也许这次很快就能接她出院,却突然接到主治医生的电话,告知她母亲突然不断地撞墙,甚至割腕自杀,不断地以自残的方式寻求自我救赎,逃离自我设置的梦魇。 她所有的期待和幻想在瞬间成为幻影,而这一次,她几乎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她害怕就此失去她,她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失去了她,她就成为没有根的小草,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支撑。 “没事,伯母没事!”悲痛地安抚着她,程少白脑海再次浮现多年前的她,一如今天的心惊胆颤,每天疲于奔命地照顾着她,甚至在她疯狂地自残失去理智地伤害自己时拼命地反抗,每一天都陷入磨难里。 “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从过去走出来?为什么她看不见我?她不爱我吗?我才是她唯一的女儿?”痛苦地嘶喊,花怜惜的苦苦支撑在此刻脆弱地爆发,她所有坚强的意志都坍塌了,她甚至恨她母亲的自私,将自己封闭起来却不断地伤害了她这个女儿。 “再给她多点时间,她会走出来的,她会再次疼爱你的!”所有的安抚在此刻都变得苍白无力,程少白揪着一颗心却无法替她承担,只能默默地陪着她一直注视着病房里因为镇定剂而熟睡的花贞贞。 “十年了,她整整把自己陷入毫无意义的过去十年了!她就是狠心丢下我了!她怎么可以那么狠?!” 大学的某一天,当她完成老人院的义工活动回到家时,花贞贞突然发狂,不断竭斯底里地叫喊,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狠狠地摔碎,全然不顾她的害怕,最后竟然拿起刀狠狠地砍向自己的手臂,笑呵呵地注视着血流如注的手臂才停住了所有疯狂的行径,而这一天,成为花怜惜人生梦魇的开端,从这一天开始,这个家变得疯狂而破碎,花贞贞从自残最后不断地陷入自杀里,甚至失去理智地要掐死她。 苦痛地闭上眼,程少白找不到安慰她的语言,只能不断地温柔擦去她的泪水,陪着她等待花贞贞的苏醒,心里竟憎恨自己没能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让她经受的苦难再少点,让自己成为她的依靠。 哭肿了双眼,唇瓣被咬破,花怜惜所有无奈的哭诉也没能让花贞贞从自我纠缠的世界里清醒过来,当镇定剂的药效渐渐退去时,她睁开眼看见她竟然没有半点儿的反应,宛如她仅仅是一个陌生人。 空洞木然的眼神如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花怜惜的心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妈,是我,你的宝贝怜惜,你还好吗?”强忍住心痛,花怜惜泪眼婆娑地蹲在床边,颤抖着手抚上母亲满是针眼的手背,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蜡黄的脸颊。 睁着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花贞贞宛如活在独自的世界里。 “原本她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可能那天是电视的节目内容刺激到她了,让她突然陷入癫狂你,突然竭斯底里地不断尖叫‘我不是,我不是……你们都冤枉我……’!”站在床尾的主治医生一边记录着医疗情况,一边向花怜惜解释当天的情形,“后来她就突然撞向墙,冲出病房,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刀,狠狠地往手腕割下,直至血流如注才停了下来!” 豆大的泪滴无声地滴落在花贞贞蜡黄的脸上,花怜惜竟无法提出更多的疑问,脑海浮现的疯狂和血腥她曾不下十次体验过,熟悉得让人心惊胆颤。 “妈,你快看看,我是怜惜,你是不是很久没看到我了?你看我是不是胖了?我最近胖了呢!”垂下头,脸贴着她被固定在病床上的手,花怜惜扬起笑让她感受自己的脸。 每一次,只要她短暂地忘记自己,短暂地弄丢自己,她都拉着她的手仔细地辨认自己,不断地告诉她自己的是花怜惜,是她唯一的女儿。 ------------ 第26章、我会一直等你 “怜惜?”跟随着喃喃低语,花贞贞失焦的眼神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陷入自我的空无世界里。 “对,怜惜,你的宝贝女儿!妈,你醒醒,求你,快醒过来好不好?!”脸上的泪水淅淅沥沥,花怜惜近乎哀求,心疼无法遏制,整个人伏在花贞贞的身上。 一直沉默着的程少白朝医生点点头,作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主治医生随他到病房外。 二十分钟后,程少白重新回到病房,花贞贞已经再次昏睡了过去,而花怜惜依然咬唇抽泣着,泪眼婆娑。 拿了张纸巾,程少白递给花怜惜,轻声安抚,“不哭了,怜惜,你不能哭,你还要像以往那样勇敢地面对,勇敢地生活,这样伯母才会慢慢地好起来!” “每一次我都满怀希望,都觉得她快好了,她可以放下过去了,可是,每一次她都让我失望,你知不知道,我觉得她不爱我,她只爱那个男人,所以她为了他疯了!”双手捂住脸,浑身颤抖的花怜惜无法压抑心里的疼痛,爆发地指控着花贞贞的私自。 “不说了,不说了,过几天等她清醒了就好!”轻轻地拍着她颤抖的肩,程少白极力忍住要把她圈入怀里狠狠地抱住,给她安全感和温暖的念头,只能不断地低声轻柔安慰。 低低地抽泣了好一会,花怜惜蓦地双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用力地吸着鼻子,极力地重新调整自己,始终不愿意再责备曾经也为了她受尽欺凌吃尽苦头的母亲。 “我刚和主治医生聊过,其实你妈妈的情况确实是好转了,只要不受敏感性的刺激,其实她已经能恢复基本生活!”程少白经过和医生深谈后,心里冒出了个想法,并且觉得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嗯,我知道,我每天都有和医生联系,知道妈妈的情况好转,只是,没料到事情会那么突然!”寸断肝肠的哭喊让花怜惜的嗓子嘶哑了,说话愈加显得吃力和疲惫。 “我们带你母亲回去吧,我有相熟的疗养院,环境很清静,不受外界干扰,在那里你妈妈会得到更好的照顾,而且,你时间许可下可以每天都去看她,相信这样也对她渐渐地清醒过来有极大的帮助!”与其留在这里举目无亲,程少白觉得倒不如接回去那边,起码,花怜惜不用每天隔着医生的传述担忧,每天能陪伴相信是极大的幸福。 “接回去?那里的医疗能比得上这里吗?”当初把花贞贞独自留在这里就是相信这里先进的医疗能尽快地帮助花贞贞恢复,花怜惜心里狐疑程少白所说的疗养院。 “据我了解是非常好,而且院长是世界知名的精神科专家,我会找他成为你母亲的主治医生,让他负责帮助你母亲复原!”程少白有信心誉满世界的院长能帮助花贞贞,并且也会尽力给予她最好的医疗条件。 “可是,费用……”除了担忧主治医生,花怜惜也忧虑着医疗费用,毕竟这几年她已经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如果费用太庞大,她担心自己无法支付。 “怜惜,这里的医疗费用绝对是比我们那边昂贵,这里你都能负担,你还担心回去的医疗费用?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骗你!”就算是付出极大的金钱代价,程少白也并不觉得那是个问题,他一定会默默地替她解决。 花怜惜犹豫不决,扭头凝视花贞贞,认真地考虑他的建议,心里也一直期盼着能每天都见到她,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 “别犹豫了,把一切都交给我,相信我!”清明的眸光透着坚定的亮光,程少白一再保证,一再请花怜惜务必相信他。 两天后,花贞贞终于从昏睡里清醒了过来,处于平静的状态,能安静地接受治疗,并且开始接受花怜惜不断的辨认,接受了花怜惜是她女儿的事实。 程少白迅速地完成了美国分公司的工作,同时联系好了疗养院,在第三天就携同花怜惜一起带着花贞贞坐上了回程的班机。 经过漫长的飞行,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飞机终于顺利地抵达,而疗养院也特意派了专业的医疗队伍一早就在机场等候。 一直陪伴着花贞贞登上疗养院的专车,最后抵达郊区的疗养院,花怜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绽出许久没有露出的笑容,感激程少白的贴心安排。 陪着花贞贞熟悉了医护人员,并且一再地安抚她,让她听医护人员的话,花怜惜才和程少白离开疗养院。 车缓缓地往晓悦居方向驶去,越是接近花怜惜的心越是忐忑,掏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孔承奕的电话。 一边开车,程少白一边时不时看一眼花怜惜,只见她的愁容才刚卸下,这时又染上了淡淡的愁色。 “还担心伯母?待会你可以和她视频,可以确认她的状态。” 抬头对视上他关切的眼神,花怜惜强打起精神微微一笑,低低地“嗯”了声,然后再次陷入自我沉思里。 刚进入晓悦居的拐弯处,花怜惜提出了同一个要求,“程大哥,在这里放下我吧,我想走走!” 思考片刻,程少白缓缓地停住车,让花怜惜下车。 “谢谢你,谢谢你总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倾身送上拥抱,花怜惜感激他的出现,感激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了最坚实的依靠。 宽厚的手掌轻轻地环上她的肩膀,程少白咧开嘴,一脸的幸福,竟然感激美国分公司这个时候出了状况,成全了他的意外惊喜,再次成为花怜惜无法缺少的依靠。 “只要你需要我,只要一个电话,一个手势,我会马上出现在你身边,为你赴汤蹈火!”就算是要经受身体的伤害,他也愿望为她付出,也不惜一切的代价保护她,只要她好好地,能幸福地过每一天。 眨眨眼,眨去眼眶的泛红,花怜惜松开了怀抱,“谢谢你,程大哥!”无法给予更多的回报,她迅速下了车,快步往晓悦居而去。 仰靠在座椅上,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程少白忽地跳下车,小跑追赶上她。 “惜惜!” 转过身,花怜惜不明所以地看向跑过来的人。 “惜惜,那天我跟你说的话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我是真的喜欢你,想成为你的依靠,相信我!”就算现在依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仍然不会放弃,只是,必须要让她明白,他一直在等她,只要她愿意,他的怀抱永远都是她的。 怔愣地看着他气喘吁吁,花怜惜忽地微微垂下头,“对不起,我……”她明白,她仅仅是感激他的出现,感激他给与的依靠,而这些,无关爱情。 “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露出释然的笑容,程少白坚定地丢下自己的心意,转身迈开轻松的步伐离开。 静默在黄昏的微风里,花怜惜注视着他宽阔的背影,轻启红唇,“对不起!” 冰凉的空气里没有任何人烟的气息,阔别几天的晓悦居安静得几乎连空气也凝结,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丝毫感觉不到孔承奕的气息,花怜惜缓缓地推开他的房间,齐整一如记忆中的模样,似乎他未曾回来过,忐忑的一颗心迅速下沉,花怜惜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间,猛地见一个人临窗而立。 僵硬地站在门口,花怜惜讶异地张着嘴巴。 重重地拉上窗帘,孔承奕转身直视花怜惜,随意地将手里的烟蒂丢在地上,崭新的黑色皮鞋狠狠地斩碎烟蒂。 “我……” “半个小时后参加宴会!”醇厚的嗓音打断花怜惜的话语,孔承奕挺拔地越过她,径直离开她的房间。 宛如一阵清风掠过,花怜惜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抬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狭小的房间充斥着浓浓的烟香,一如他身上的气息,花怜惜抬眸望去,之间地上散落着四五个被斩碎的烟蒂,伸手缓缓地重新拉开窗帘,推开窗随意远眺,竟能清晰地看见她下车的地方。 惊愕地扭过头,看着敞开的房门,花怜惜心里竟涌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熟悉的承载酒店,熟悉的宴会厅,依然陌生的熙熙攘攘宾客,甚至并不知道今晚宴会的主题和主人公,花怜惜优雅地挽着孔承奕强壮的手臂,随着他的步伐而抬头挺胸微笑,努力地展现身为他妻子的优雅得体形象。 一路上孔承奕薄唇紧抿,惯常清冷的五官显得更加地淡漠,冷酷的气场让花怜惜好几次想要开口都退却了下来。 随手从服务员的托盘里拿了杯鸡尾酒递给花怜惜,孔承奕随后给自己挑了杯伏加特,抿唇直接就饮了将近大半。 微微地啜了口淡淡香甜的鸡尾酒,花怜惜抬眸望向孔承奕却只见他紧绷着下巴,依然是隐隐可见的怒意。 细细地猜测他的心思,花怜惜缓缓地张嘴,“我……” “你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表嫂?藏得可真好!”蓦地一个爽朗的声音插进,随后便见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飘逸男子站定在眼前,花怜惜收住了嘴,等待孔承奕的指示。 “花怜惜,你的表嫂!”一饮而尽手里的伏加特,孔承奕淡淡地向冉放介绍了花怜惜,并没有多一言一语。 挑挑眉,似是不满意他的简单介绍,冉放倾身往花怜惜凑近,“嫂子你好,我是冉放,他的表弟,他妈妈是我的大姨,自小我就跟着他长大的!” 俊逸而绅士,花怜惜对他亲近的举动并不反感,轻声回应,“你好!” “上次奶奶生日晚宴和承载周年庆典刚好我都在国外,不然一早就见过你了!”媒体轰炸式的报道下他当然知晓花怜惜,可惜孔承奕从未在私底下说过,而他不说的作为好友兼表弟他自然也不会过问,打定主意总有相见的那天,一切的疑问留待见面。 “你爸呢?我一会就要回去!”对冉放的亲近视而不见,孔承奕随手换了杯伏加特双眼迅速地搜寻晚宴的主人公身影。 “刚我还见到他呢,估计这会是上洗手间了!”冉放也随意地环顾宴会厅,同样没有找到冉忠诚的身影,猜测是上洗手间了。 “生日礼物我已经让人送过来了,你待会再转交给他!”淡淡地抿了口伏加特,孔承奕仅仅打算露个脸,向冉忠诚祝完寿就离开。 “急什么呢?我爸也没见过嫂子呢,起码得让我爸见见!”冉放朝花怜惜笑了笑,不打算让孔承奕一早离开,虽然是今晚晚宴的主人家,可是没有他相陪伴解闷他相信今晚时间会相当难熬。 默不出声,孔承奕仿若未闻,依然搜寻着冉忠诚的身影。 端着得体的微笑细心倾听着两人的聊天,花怜惜总算知道了晚宴的主人翁以及孔承奕出席的理由,而且也相信他和冉放的关系相当好,并不单单是亲戚的关系。 “嫂子,前几天我哥喝醉了,别的女人连靠近都不行,可见他现在是良民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地看着他,连女人的味也不让他闻!”想起那晚的憋屈,冉放故意凑近花怜惜的耳朵,特意将女人都包围着他的事说了出来,勾唇显露坏笑。 “是吗?”抹着酒杯,花怜惜淡淡一笑,装着并不知晓他所说的事,也装着不知晓他的用意。 料想不到她竟然也装傻,冉放感觉碰了一鼻子的灰,自讨无趣,余光不由瞪向孔承奕。 自顾自地喝着酒,孔承奕并不回应。 “承奕,来了啊!”远远地,冉忠诚就穿过人潮看见了孔承奕,爽朗地和他打招呼。 定睛看着渐渐走进的花甲老者,花怜惜原本抚蹭着酒杯的指腹蓦地僵住。 “姨丈,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礼貌地和冉忠诚握手,孔承奕率先祝福他,“知道你喜欢收藏古玩,我已经派人送了个花瓶过来,有空你再去看一眼!” “破费破费,就一个小小的生日还如此大费周章!”撸了撸下巴的青须,冉忠诚甚是高兴,视线蓦地投落在一旁的花怜惜身上,“她是?” “怜惜,这是姨丈!”大掌勾过花怜惜,孔承奕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这是我的妻子花怜惜!” “花……?”迟疑的开口,冉忠诚眯上眼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年轻女子,脑海浮现消失多年的轮廓。 微微地颤抖着,花怜惜一饮而尽手里的鸡尾酒,迟迟没有开口。 ------------ 第27章、你和我之间不过是陌生人 有些人,你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遇见,甚至不曾设想相见的模样,却又在最讽刺的时间里遇上了。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生日寿宴? 父慈子孝? 唇角微微地上扬,花怜惜露出丝自嘲,双手捏着鸡尾酒杯,极力控制重重甩他耳光的念头。 陈旧的照片里英俊潇洒的男人如今已花甲之年,清瘦的模样却透着儒雅和幸福,而当年,她亲手点燃了花贞贞视为宝贝的一对璧人相拥的相片,当着灼热的火光狠狠地在心里怨恨咒骂他今生不得好死。 一层水深火热,一层幸福满泄,那些兀自活在幸福里的人并不值得被念想一辈子,并不值得为他发疯,即使,你一再地为他疯狂,为他失去自己的人生,甚至正常的生活,而他却安然无恙地幸福着。 如此的讽刺,在一瞬间让花怜惜浑身透彻冰冷。 多年前的青春轮廓渐渐清晰,电光火石间,冉忠诚将眼前的陌生女子和记忆中的美貌女子毫无缝隙地重叠上,“咣当”一声响,记忆之门被打开,那些被掩藏的过去宛如黑白的电影一幕幕地掠过脑海。 “似乎未曾听闻本市有花姓的名门望族?怜惜非本市人?”压住变换的呼吸,冉忠诚缓缓开口,微笑着向孔承奕打听花怜惜的来历,暗自想获取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并非名门望族,不过是蝼蚁出身,出生便是底层的贫困人家,自然不是门当户对!”好一个名门望族,花怜惜极力压抑的怒火在瞬间涌上了嗓子眼,恨极他理所当然的门当户对。 话中明显的讽刺和不满让孔承奕心里掠过丝丝的怪异,勾着柳腰的大掌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密地搂靠在身上,刚想低头向她耳语,承载酒店的经理脚步略显燥急地出现,恭敬地躬身低语:“孔少,冉老,能否借一步说话?” 挑挑眉,孔承奕点点头,松开紧勾着的手,低声交代:“你先呆在这里!”同时侧身指引冉忠诚往酒店的会客室而去。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并没有抬眸,随手拿起了杯伏加特。 微微点头,冉忠诚再看了眼花怜惜才示意冉放随同自己离开。 直至沉稳的步伐远去,花怜惜才缓缓地抬头,泛红的双眼盯着远去的清瘦背影。 辛辣的伏加特猛地灌进口腔,**在舌尖蔓延,该是辛辣的苦痛花怜惜却倍感苦涩,宛如这世界上最难喝的黄莲水,顷刻间让她骄傲的泪水缺堤般倾泻而下,狠狠地冲刷着她脆弱的心灵。 十分钟后,孔承奕在休息区找到了花怜惜,却见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伏加特,不悦地拧紧眉,他双手插在裤袋,并不打算上前阻止她。 空荡荡的胃快速地被灼热的伏加特填满,蚁啃般的难受开始在胃里翻腾,猛灌的动作却并未停止,花怜惜祈求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狠狠地醉死,让自己全然地逃离现实的残酷,甚至就当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都不曾出现在她平静的世界里。 “承奕,真不呆久点?”冉忠诚和承载酒店的经理重新确认了生日蛋糕的款式,同时改变了晚宴的流程,交代妥当后发现孔承奕已经消失在宴会厅,慌忙到处寻找。 厌恶的声音突然钻入耳膜,花怜惜抬头,眼眸里却仅有冰雕般站立的孔承奕的身影,微微撑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优雅的唇线荡起,露出甜美的笑意,柔柔地喊了声:“老公!” “不了,你好好地享受今晚!”醇厚的嗓音不急不慢地拒绝冉忠诚的邀请,孔承奕伸手牵起她的纤细五指,“我们先回去!” 相贴而立,孔承奕敏锐地闻到了她身上渗透着的浓烈辛辣,甚至已经掩盖了她的清香,交缠的十指微微用力地掐着,十足的惩罚意味,他并不喜欢醉酒的女人,何况是在宾客云集的晚宴。 彷如并没有感觉他十指的用力,花怜惜扬起抹甜笑,主动依偎进他的胸膛,一手环着他的腰,往他耳膜喷洒灼热的气息:“嗯,我们回家!” 侧身欢送两人,冉忠诚久久地注视着花怜惜倾倒在孔承奕身上的背影,花白的眉峰紧拢着,心里竟涌起丝难受。 黑色的房车在华灯闪亮的繁华城市里一路驰骋,花怜惜一路闭目仰靠而坐,似是已经睡了过去,却又在车平稳地停靠在晓悦居之时率先下了车。 随意地将外套勾搭在肩膀,孔承奕不耐烦地扯掉了领带,袖子随意地挽住手肘的位置,露出精壮的小臂,微微眯着眼凝视脚步稍显凌乱而率先走在前方的女人。 紧身的黑色小礼服随着她摇曳的步伐而扭动,宛如灵动的柳枝,而金色的手拿包则被她葱葱玉指随意地捏着,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随着轻风发端微微飘动,纤细的人影在淡淡的月色笼罩下竟显得无比和谐,竟让他产生了将她圈进怀里不让她扭动的念头,心里熄灭多年的那团火似乎在柔柔月色下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忽地“啊”一声尖叫,只见黑色的纤细身影忽地扑到在地上,手里的包包也被甩了出去,双手撑在地上,双腿也紧贴着地面,长发下垂。 小跑上前,孔承奕单膝下跪扶住她的肩膀,低头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崴脚了?” 尖而细的鞋跟是他第一反应的判断,随手就将她的高跟鞋脱了下来。 任由长发披散地下垂,花怜惜双手依然贴着地面,彷如并没有听见他的关切询问,兀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开口回应他。 没有理会她的不回应,孔承奕拉直了她的双腿,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脚腕,凭着月色看见了微微肿起的脚踝,寻思着是否该背起她。 “能自己走吗?”搀扶着她站了起来,孔承奕一手搂着她,让她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一手拎着西装外套和她的高跟鞋。 “呵呵,不能走怎么办?难道就坐在这里吗?”幽幽地,花怜惜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竟一脸的泪痕,“不就是我咎由自取吗?是我自己的错吗?” 自己的错所有的苦果不是都该由自己承担吗?正如她的母亲,在青春年华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用尽一生在承受苦果,偿还年轻的时候欠下的债。 拧着眉,孔承奕蓦地抓住她的肩膀,漆黑的双眸迸发早已经聚集的怒意,“不是你自己的错难道是别人的错?谁逼你一定穿如此高的恨天高吗?谁逼着你刚才潇洒地喝伏加特?刚才你不是很享受辛辣的微醺吗?还是,你现在就已经醉了?” 心里涌动的怒意越来越汹涌,孔承奕脑海浮现的是程少白坚定地说“我等你”时花怜惜久久的凝视,她现在不就是因为高兴而贪杯吗?她是恨不得此刻就回去他的身边? 反手用力地推开他,花怜惜赤着双脚踉跄后退几步,布满泪痕的脸颊在月色照耀下显得更加地苍白,“对,是我逼我自己的,是我自己享受伏加特,我没有醉,我一点儿也没有醉!”她想要狠狠地醉一场,想要忘记那个梦魇的开端,想要狠狠地剔除心里不断涌动的情愫,她不应该拥有涌动的情愫,在如此可笑的今晚她更加地恨此刻的自己。 “哼!”冷冷地哼了声,孔承奕欺身靠近,修长的五指用力地捏住她瘦削的下巴,“没醉?没醉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记得此刻你还是我孔承奕的妻子!”即使只是订制的妻子,此刻依然是他专属,依然只能属于他。 “妻子?哈哈哈,名门望族?门当户对?哈哈,真是可笑,他一定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假冒的妻子,甚至连贫困之家的人也不算!”想起冉忠诚的询问,花怜惜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眼角的泪随着笑声更加地汹涌,“孔少,我就是一个笑话是吗?我不过是拿着你的钱顶着你妻子的头衔而已!我会记得,我不过是你根据需要而订制的角色,这仅仅是一个角色,你和我之间不过是陌生人!” 重新划清了两人的界限,花怜惜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手背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强忍着脚踝的疼痛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 紧抿着薄唇,额头青筋曝露,孔承奕心里上扬的那团火烧得更加地旺盛,几乎吞噬着他的理智,几乎不能遏制地想将她拉回来,狠狠地堵住她的嘴,让她再也不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 陌生人?就算同床共眠就算同一屋檐下也算是陌生人?到底他不过就是她的金主。 一路踉跄,花怜惜极力地咬着唇,仰着头倔强地不让自己再滴落一滴泪。 倔强如她,她不会让自己再重蹈母亲的覆辙,她不会放纵自己陷入虚幻的感情里,不会让自己苦苦地纠缠,甚至失去自我;她不会爱上高贵的名门,更加不会和肮脏的冉忠诚扯上一分一厘的关系,不会让他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 第28章、惨烈的一场戏 推开门,仍然是熟悉的寂静和黑暗,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却在一瞬间缺堤般地涌了出来,如此的刹那,花怜惜倍感自己的孤寂和可怜。 “呜呜”地悲泣,丝丝低呜溢了出来,一手摸索着墙壁往房间而去,她一手将手塞进嘴巴里,狠狠地咬住,连手背泛出红红的牙印也不理会,快步进入了房间。 阴沉着脸,孔承奕筋络分明的指尖夹着点燃的香烟,深深地吸着,然后再重重地吐出,浓郁的烟雾缓缓地飘散,整整抽完了两支烟,他才重新拾步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却发现一室的黑暗,而死寂般的空气丝毫感觉不到人烟,香烟猩红的火光成为唯一的光亮,在漆黑的客厅里站立了片刻,光亮的眸光并没能寻找到她的身影和气息,孔承奕才“啪”地重重按开了灯,转身修长的长腿狠狠地踢上了门,“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整个人贴在门板上,汩汩的泪水沿着脸颊蜿蜒而下,花怜惜捂着心口,痛恨此刻的自己,痛恨突然泛滥的情感,而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经在苦苦的支撑里变得冷漠变得不近人情,变得可以置身事外地掩饰真实的自己。 “砰”的一声巨响让毫无防备的她颤抖了下,缓缓地沿着门板蹲了下去,瘦削的脸庞深深地埋在双腿间,双唇紧咬,咸咸的泪水沿着脸颊进到口腔,甚至比伏加特还让她感觉辛辣。 唇瓣刺疼,刺鼻的血腥渐渐地混在泪水里流淌进口腔,难受地屏住呼吸,花怜惜一手撑着门板,缓缓地挪动蹲得酸麻的双脚,一手胡乱地扯着身上的小礼服,在黑暗里摸索着进入浴室。 不管不顾礼服的昂贵,花怜惜随意地将礼服丢在浴室的地板上,将莲蓬头扭开,仰着头迎面任由冲撞有力的水冲刷,长长的发丝顷刻间湿漉漉地下坠,刻意地屏住呼吸,刻意地让自己难受,彷如此刻的自己肮脏不堪,必须不断地冲刷,必须得到难受的惩罚。 衬衫胸前的纽扣被解开了三颗,长长的衣摆从西装裤里钻了出来,孔承奕信手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扬手就倒往白色水晶高脚杯倒上了满满一杯,低头闻了闻醇香的气息,然后才张嘴喝了小口,待口腔分辨了醇香才张开嘴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杯子扬手再次倒了大半杯。 双手撑在吧台上,孔承奕幽深的双眸越过光亮的灯幽幽地盯着花怜惜的房间,似是要将她的门板看穿,似是在猜测此刻的她是什么模样。 一饮而尽杯中的红酒,孔承奕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而去,最终扭开的却是自己的房间,微微眯着眼随手按亮灯,直接进入了浴室,不一会潺潺的流水声传了出来。 片刻后,孔承奕闭着眼一手拿着毛巾胡乱地擦拭着抖擞的短发,一边披着灰色的浴袍走出了浴室,清冷的空气隐隐地增添了一丝清香,幽深的双眼蓦地睁开,他顿住了脚步。 细细的脚趾绞着地板,一双修长而嫩滑的纤细长腿性感地赤脚而立,黑色的贴身丝绸短裙仅仅遮盖住了大腿的根部,仿佛再往上一厘米就能窥见腿心的绮丽,湿漉漉的长发胡乱地披散着,孔承奕甚至能看见水珠滴落在丝绸的睡衣上最后晕染开来,双手自然地垂落,红唇微启,似乎正在等待被一亲芳泽。 顿住擦拭的动作,孔承奕幽深的眸光凝着她的脸颊,一言不发地猜测着她的举动。 花怜惜微微地扯动着脸颊,努力地让自己扬起笑,在他的凝视下款款上前,在几乎能碰到他鼻尖的距离里停了下来,凤眼微微下垂,凝着他精壮的胸膛,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 熟悉的清香萦绕鼻端,孔承奕微微垂下眼,凝着她的嫣红的脸喉核上下震动,同时也任由发端上的水珠滴落在她的睡衣上,勾唇露出丝隐隐的笑意。 微微仰起头,花怜惜踮起脚双手环抱住孔承奕,决定将自己交付给他。 倘若无法走出来,倒不如热烈地燃烧,让自己在燃烧里得到释放,让自己幻化成灰烬,以更绝然的姿态迎接新的自己,她相信她不会是第二个花贞贞,也倔强地企图用行动证明自己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感觉到花怜惜的激昂,孔承奕蓦地眯上眼。 彼此不是陌生人吗?为何这一刻却又激吻在一切? 还是,在她的世界里激吻也不过是等闲之事,也许,她早已经阅尽了千帆,他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 孔承奕被自己脑海的念头惊醒,睁开眼眸光却一片的阴沉,嘲讽地注视着她的投入和无助。 被更用力地扯进怀里,更紧密地相贴,花怜惜睁开眼,对视上的却是阴沉的眸光。 心中一惊,并不明白他阴沉的心思。 额头青筋绽露,孔承奕蓦地抱起她,将她狠狠地丢在床上。 “啊!”紧咬着唇,一颗晶莹的泪滴自眼角滑落,花怜惜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一切都成为定局,她无法逃脱的,她宁愿以勇敢的姿势面对,可是,如此的惨烈,是否就成就了她的愿想,又或许,所有的飞蛾扑火都不过是她的自我毁灭? 浑身的酸痛从梦中醒来,花怜惜惊吓地整个人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室的昏暗。 转身扭开床头灯,简单的黑白格调让花怜惜的记忆一瞬间涌了起来,想起自己昨晚的疯狂和笃定,迅速地掀开被子,一朵艳红的梅花在雪白的床单中绽放。 低垂巡视雪白的肌肤,花怜惜卷起被子密实地包裹住自己,低垂着头,惆然若失。 安静片刻,竖起耳朵,依然听不见房间外的声响,满室的寂静。 随手按开了灯,满室的昏暗瞬间光亮了起来,疲惫地裹着被子缓缓地移动想要下床,手背忽地碰到了什么,“啪”一声的碎裂。 循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透明的玻璃杯跌落在地上破碎成细小的花儿,在光亮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刺眼,而晶莹的水蜿蜒流转,渐渐地湿透了地上被撕裂的睡衣,抬眸可见台灯下压着张签了名的支票以及一粒小小的药丸。 颤着手拿起药丸,分明地知晓它的作用,花怜惜无声地扬了扬唇角,嘲笑自己的愚蠢,眯着眼看清支票上的数字,汩汩的泪水竟无法遏制地垂落。 原来她的飞蛾扑火不过就如那孤独地破碎在地上的睡衣,仅仅代表着她昨晚的疯狂不过是惨烈的一场戏。 昏暗的会议室只有投影仪的亮光在闪动,孔承奕慵懒地背靠椅子而坐,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明亮的双眼盯着屏幕,拇指指腹抵住太阳穴的位置,聚精会神地听着台上的运营经理关于上季度承载酒店的运营分析。 会议桌忽地“嗡”一声震动,孔承奕摆放在会议桌上的土豪金的手机屏幕亮闪了起来,然后随即消失。 正在台上做着报告的运营经理敏感地看向孔承奕,顿了顿,停了下来,以为孔承奕会去看手机,等待了两秒却见他依然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虎躯一震,慌忙接上刚才的话,继续分析他的报告。 偌大的会议室里全是承载酒店的高层,昏暗里都屏住了呼吸,好几个甚至偷偷掏出手机,双手躲在会议桌底下飞快地将手机调成静音或关机的模式。 十分钟刚过去,台上的运营经理还处在酒店的现状分析阶段,手机“嗡嗡嗡嗡”地震动再次响了起来,哆嗦了下,经理一秒也不敢停顿,看着屏幕一字不停地继续分析。 孔承奕忽地扭过头,恰好看见手机屏幕暗下去之前的光亮,屏幕显示两条未读信息。 思考片刻,微微眯上眼,他伸手拿起手机,掌心再次感受到震动,提示又有一条新的信息。 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信息却见接连而来的短信全都是他的附属卡刷卡消费的信息,每一条短信的金额都不小,而消费的地方全是city-mall里面的专柜,盯着屏幕几秒孔承奕才按灭屏幕,冷着脸将手机重新放在会议室的桌面。 ------------ 第29章、连闻上味道也厌恶 支票上的数额嫌少?居然还拿着附属卡购物? 抿着唇,孔承奕重新将目光投向投影仪,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继续倾听报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孔承奕的手机不断地震动,屏幕暗了下去一会又迅速地闪起亮光,而在场的参会人员莫不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正襟危坐,昏暗的会议室一时安静得几可闻众人的呼吸声,台上分析着运营报告的经理更是冒出一头的冷汗,竭力稳住颤抖的声音,生怕总裁大人在下一秒就推翻自己的分析,甚至让他交出更深刻的分析报告,让他不断地加班。 “嗡嗡嗡”地接连响了三下,孔承奕扭头盯着亮了起来的屏幕,蓦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伸手敲了敲桌面,示意运营经理停下来,“报告重新做,明天早上继续!” “总裁……”欲哭无泪地颤着声,运营经理试图开口,却害怕会得到更严重的惩罚。 一手潇洒地插进裤袋,孔承奕一手握住手机,转身直接离开了的会议室,丢下面面向觎的众人。 一直在旁边做着笔记的柯杰见孔承奕大步离开,抱起笔记本快步追了上去,极力压住微喘的气息,恭敬地提醒道:“总裁,十二点和科特的巫总裁约了午餐!” “到时你一起参加!”拧着俊眉,孔承奕阴沉的脸隐隐透着丝寒霜,让一旁的柯杰不禁也收住了脚步,原本想汇报的工作也硬生生地堵住在嗓子眼。 “砰”一声巨响,总裁办公室厚实的门竟晃动了起来,连远远地站着的柯杰也受惊吓地心头跳动了下。 随手将手机扔到了办公桌上,孔承奕烦躁地扯了下领带,稍稍松开脖子的领结,一边抽出根香烟迅速地点燃,面对着落地窗而站立,双眸幽幽地凝视着蔚蓝的天空,思绪又不自觉地飘荡回去了本就让他一早上烦躁的昨晚。 嫩滑的肌肤一再地让他沉溺,而她身上独特的清香更是让他深陷不能自拔,即使讶异她不过是初经人事的稚嫩,却依然遏制不住狠狠地折磨她直至天明。 她骄傲的放纵似是火热的玫瑰,而被折磨至求饶却又宛如清新的小百合,宛若地绽放,每一瞬间或是热烈或是压抑含蓄都让他疯狂地难以控制自己,失控如他彷如正值豆蔻年华的黄毛小子,让他无法自已地不断地在她身体里释放,连抽离都舍不得。 借着微弱的光线注视她因为疲倦至极而昏睡的安静容颜竟生出丝怜惜和舍不得,相拥而眠的满足和宁静让他沉醉,在刹那间竟盼望时间就此定格。 然而当手机不断地震动,屏幕亮了暗下去接着又亮起来时,他的眼前分明只是一个贪婪的拜金女郎,分明仅仅需要金钱的抚慰,她那薄薄的一层膜诚然卖了不菲的价钱,一如最开始她的要求,不过是他太高估了自己,高估那张分量不轻的支票,低估了她贪婪的胃口,到底是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短暂拥有的满足和期盼。 深深地吸了口烟,幽幽地呼出,在半空中冉冉上升,一会有消失,香烟如此反复地麻痹着他的神经最后还是无法压下心里的燥怒,孔承奕转身抓起手机,扬手狠狠地甩向墙壁,“啪”一声清脆的声响,手机屏幕在瞬间碎裂成纤细的花瓣,连金色的手机壳都被甩开露出手机的内部零件。 盯着碎裂的手机片刻,孔承奕忽地一脚狠狠地踹在椅子上,厚重的椅子重重地翻侧,“哐当“一声响,连办公桌上的座机也被他扬手扫落到地面上。 倚着落地窗而立,孔承奕额头青筋跃动,瞪着被扫落在地上的座机,再次从烟盒抽出了根香烟,利落地点燃。 午休时间刚到,柯杰就笔直地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门,“总裁!” 十分钟后,孔承奕推开办公室的门,已经是换上了套新的西服,俊逸的五官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一边径直往电梯而去,一边冷着浑厚的声音朝柯杰吩咐道:“午餐你不用参与,去买个新手机!” “丁佳,你是这里长大的,应该熟悉这里的人和事,待会多和孔少聊聊,聊对味了我们的合同可就成功一半了!”在承载酒店的包厢里,科特照明公司的老总巫有为掬着笑意一再地向刚新聘请的助理强调。 若是能和承载酒店合作,那他公司未来的发展根本不需要忧愁,拿下了承载集团的业务等于就是被闻名全市的孔承奕认可,当然也就是代表着公司的业务能力,闪亮的招牌自然能招揽更多的生意。 柔柔一笑,被称为丁佳的助理体贴地站了起来,微微弯身替巫有为续茶,轻柔着声道:“巫总请放心,作为助理我当然尽心尽力替公司办事,热切地希望能合作成功!” 柔柔细语更刚落下,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一袭合身西装的孔承奕双手插在裤袋冷着脸出现在门口。 手里依然拎着茶壶,丁佳僵直地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清朗俊逸的脸,红唇轻启又微微地咬着。 锐利的眸光扫过包厢内的巫有为,冷冷地点点头,孔承奕冷冽的双眸蓦地落在站立着的丁佳身上,修长的双腿钉在原地。 巫有为惊喜地看见孔承奕准时出现立刻站了起来,却见他注视着同样站立着的丁佳,甚至连丁佳也毫不掩饰地看着孔承奕,空气中似乎流转着某种情愫。 瞬间眉开眼笑,巫有为爽朗地笑着道:“孔少!快请进,快请!” “丁佳,给孔少倒茶!” “是!巫总!”在呼喊中回过神,丁佳松开微微轻咬的红唇,拉开唇线朝孔承奕绽放娇美笑颜,随即低垂下头,优雅地沏茶,柔顺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摆动,愈加显得丁佳妩媚灵动。 微微拧紧眉,孔承奕也在同时收回了视线,却选了丁佳对面的位置坐下。 “孔少,请喝茶!”微微弯腰递上茶,丁佳瘦削的脸颊顷刻间染上了抹红晕,散发娇羞的神态。 鹰隼的眸光投落在眼前纤细的手指上,孔承奕接茶的修长五指若有似无地碰了下她白皙的指尖,平静的心湖刹那起了涟漪,拿起茶闻了闻却又放下。 “孔少,这茶不喜欢?”巫有为仔细察看着孔承奕的动作,只见他仅仅闻了下就放下杯子,心里不禁打鼓,“我的助手丁小姐是本市人,听闻孔少惯常喝的是碧螺春,这茶还是丁小姐细心准备的!”明明就是上好的茶,竟还不喝? 抬眸看了眼丁佳,孔承奕一手摸着杯子的边缘,一边冷着声道:“多年不喝碧螺春,连闻上味道也厌恶!” 闻言猛地抬头,丁佳迎视上他冷冽的眼神,从他的瞳孔里清晰可见他的陌生,慌忙站了起来,“对不起,是我疏忽,我现在就给孔少换上其他的茶!” 丁佳手忙脚乱地拎起茶壶,倾身想拿起孔承奕的杯子却在慌乱中将他的杯子推倒,冒腾着热气的茶一时间在餐桌上蔓延,迅速地滴落。 眼看就要滴落在孔承奕身上,丁佳拿起纸巾直接就贴在他小腹的位置上,戚戚然地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孔少,对不起……” 淡淡的茉*莉花香钻入鼻端,似是那抹遥远的似曾相识,孔承奕冷着的眸光忽地暗了几分,大掌迅速地攫住她纤细的手腕,“滚开!” 手腕被捏出道红痕,突然的疼痛让一双好看的凤眼瞬间蒙上了层雾气,连鼻尖也红了起来,丁佳往后退了一步,依然微微下垂着头,披散倾斜而下的发丝遮挡了她哀伤的神色。 “孔少,对不起,对不起,小丁只是太紧张了!”巫有为手里捏着纸巾,也紧张地站了起来,一边伸手拉了下丁佳的手臂,让她远离孔承奕,生怕他拂袖离开。 冷着眼,孔承奕看着丁佳委屈柔弱的模样微微地勾起唇,露出睥睨的笑意。 “茶就不喝了,巫总,喝喝酒怎么样?” “好啊,当然好!我马上让人准备酒!”他明明打探清楚孔承奕工作时间滴酒不沾,何况这午餐还没开始呢? 一双圆溜溜的眼精明地在丁佳和孔承奕的身上流转,巫有为瞬间对签订合同有了极大的信心。 “丁佳,你坐孔少旁边吧,小心点给孔少添酒,可别迷倒在孔少的西裤底下又乱了手脚!”佯装生气却又开着玩笑,巫有为直接将丁佳打发到孔承奕的身边。 柔嫩的红唇在丁佳的轻咬下烙出层层的齿印,迅速调整好情绪丁佳缓缓抬眸甜笑,“巫总爱开玩笑,丁佳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敢高攀孔少呢!”一边说丁佳一边上前坐到了孔承奕的旁边,自然地整理着他的碗筷,明媚的凤眼偷偷地凝着他。 孔承奕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如此地虚以委蛇的模样似是在职场摸滚打爬了好几年的职场女郎,天生就有收服男上司的资本。 ------------ 第30章、我真的回来了 替孔承奕倒了小半杯的酒,丁佳转而拿起自己的酒杯,倒上了满满一杯,娇艳的红唇轻巧地挪动,“孔少,丁佳敬你一杯,为刚才的事道歉,请原谅我的不慎!” “小丁啊,这道歉必须你先干为敬!”心中大喜丁佳的主动,巫有为拿着酒也站了起来,示意丁佳先把手里的酒喝了,以表诚意。 “呵呵!”掩着唇轻笑,丁佳爽快地一口饮尽。 轻轻摇晃着手里琥珀色的洋酒,孔承奕抬头看着丁佳一饮而尽,看着她“咕噜”一声吞下,原本粉嫩的脸颊瞬间因为酒液在喉咙的灼烧而苍白了下去,微微地喘着。 待喉咙和空荡荡的胃适应了酒液的灼烧,丁佳柔弱似地一手撑着餐桌以稳住自己,一手再往自己的酒杯倒上满满一杯,“孔少,赏脸接受道歉吗?” 勾唇露出冷冽的一丝笑意,孔承奕缓缓开口:“酒量很好?” “小丁酒量还可以,可以陪孔少多喝酒杯,待会巫某一定派车送她回家,下午放假,下午放假!”巫有为拿着酒杯也站到了孔承奕的旁边,“孔少,是我的助理刚才不小心,我也得道歉,这杯巫某干了!”说罢仰起头也将酒一饮而尽。 一手捏着酒杯,丁佳波光粼粼的一双凤眼凝着孔承奕,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也并不畏惧巫有为的在场。 孔承奕拿起酒杯往巫有为举了举,颇为赏脸地将杯子的酒喝掉了大半,漆黑的双眼却没再往丁佳看去,似乎并不曾察觉她眷恋的眸光。 巫有为见孔承奕爽快地喝了酒,刚提到嗓子眼的紧张一下子又消失了,挑眉示意丁佳赶紧也喝了。 红唇微启,丁佳低头也豪爽地一饮而尽,却在放下酒杯时不胜酒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及肩的长发在半空中荡开优美的弧度,轻轻地拂了下孔承奕俊逸的脸庞。 淡淡的茉莉香在鼻尖飘散,孔承奕双脚踮起,几乎在一瞬间就要伸手将晕眩而跌落的人搂住,却猛地目不斜视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对她的跌落没有任何的动作。 一手撑着太阳穴,丁佳微微垂下头,半长的乌黑发丝再次遮挡了半边的脸,让人看不见她的神色,却从她微微的喘气里略能猜测她此刻的不舒适。 “小丁你没事吧?说好的陪孔少喝酒呢!”巫有为一边为孔承奕添酒,一边状似责怪丁佳,“孔少,小姑娘见着你连酒胆也退了,可见是被你迷倒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巫总,还是谈谈你的方案吧!”抿了口杯中辛辣的酒,孔承奕对他的玩笑并不接话,径直让他谈正事。 指腹揉压着太阳穴,丁佳好一会才从晕眩中稍稍恢复了清醒,抬眸见孔承奕冷着脸听巫有为的合作方案,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似乎这仅仅是解渴的白开水。 蠕动着唇瓣,丁佳好几次欲开口劝他放下酒杯,终究也无法开口,只好转而主动地夹了些菜放到他的碗里。 口腔充斥着辛辣的灼热,孔承奕拧着眉听巫有为的合作方案,垂下眸看了眼伸过来的筷子,尽是他往日爱吃的菜色,此刻的她宛如他肚子的蛔虫,一分不差地抓住了他的胃。 等待了好几分钟,见他并不提筷子,丁佳又主动地盛了碗汤,双手捧着递到他的面前,“孔少,空腹喝太多酒伤胃,还是喝口热汤吧!” 巫有为原本口若悬河的说着自己的方案,这会突然被丁佳打断,瞪着眼,却也不敢责备她,恐怕孔承奕接过来就喝下去。 “我不爱喝茶也不爱喝汤!”冷冷地拒绝,孔承奕从裤兜里拿出盒香烟,“嗤”地点燃径直深深吸了口,也并没有理会她还端着碗的姿势,优雅地呼出浓郁的烟雾。 “这……丁佳你喝醉了,坐着休息!”孔承奕不喝巫有为脸上当然也挂不住,马上沉着声低低地呵斥。 烟酒不断地交替往口腔送,孔承奕冷冽的神色却并没有丝毫的改变,直至巫有为将他的合作方案详细阐述完毕,甚至还不忘炫耀自己的公司一番时,孔承奕手里的酒依然不紧不慢地送进口腔。 一旁安静地端坐着,丁佳十指紧张地交缠着,满桌的佳肴也引不起她的食欲,晶莹的双眼一直黏在孔承奕的身上,随着他喝酒和抽烟的动作而叠上层层的泪花,似是在心疼他的毫无节制。 “孔少,你看,你现在也了解我的公司了,绝对要相信我公司的实力,一定可以给承载集团提供最优质的照明器材!”大口地喝了杯酒,巫有为非常满意自己刚才的阐述,相信孔承奕一直安静地听着也是相当赞成自己的述说的,这庞大的合作马上就要成功了。 深吸了口烟,幽幽地呼出,眯着眼待烟雾散去,孔承奕一手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一边利落地站了起来,“明天把方案送到我办公室!”说罢也不待巫有为说话径直推开包厢的门离开。 “奕!”拎起包,丁佳顾不得巫有为的反应小跑着匆匆就追了出去。 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的潇洒和俊逸,孔承奕对身后清脆的呼喊宛如未闻,依然迈着阔步往门口而去。 “奕,等等我,求你,等我!”喘着气,丁佳一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一边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哒哒哒”地小跑着,终于在门口的时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承奕,我是丁佳,你的丁丁!”双眼层叠多时的烟雾终于在此刻幻化成怜惜的泪水,丁佳满含泪花温声细语地站在他的面前,“我回来,我真的回来了!” 大掌用力攫住她的手腕,孔承奕抿着唇,欺身靠近她,低沉着声追问:“回来?曾经哪里去了?我们认识?我认识的恐怕是滴酒不沾的柔弱女子,也并不是虚以委蛇的虚假女人!”说罢大掌甩下,粗鲁地甩开她。 突然彻底地消失在他世界的人是她,而时隔多年突然出现的也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毫无防备,似乎他的世界任由她操控。 “对不起,对不起……”踉跄着扑倒在地上,丁佳微微喘着气,莹白的泪水汹涌地爬上脸,“奕,不是的,我真的不会喝酒,但我需要工作,我还要养我的父母,奕,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骨骼分明的五指优雅地理了理被她扯得起了褶皱得外套,孔承奕冷着眼看了下趴在地上的她,冷冷地“哼”了声不再理会她直接离开,冷冽绝情得似乎真得不认识她。 趴坐在地上,丁佳泪眼模糊地看着颀长挺拔的身影毫不留情地离开,不顾形象地悲泣起来,胸口越来越疼痛,呼吸变得紧促,却依然喃喃细语:“奕……奕……” 强忍住心里涌动的愤怒,孔承奕直接开车回去了晓悦居,毫不意外地,依然是满室的死寂。 疲惫地仰坐在沙发上,孔承奕盯着白色的天花板,那些曾被埋葬的过去瞬间如定格的电影画面,一幕接一幕地在脑海里上演,那个柔弱而撒娇的女孩悲伤地坐在地上抽泣,无言地控诉着他的残酷。 他的心口隐隐地刺疼,消逝许久的无力感似乎在此时再次袭来,缓缓闭上眼,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里,任由那些纷乱的过去放肆地上演,不自觉地,抿着的唇渐渐松懈了下来,惯常清冷的神色竟也染上了抹罕见的温柔。 沉溺在久远的美好里孔承奕不自觉地睡了过去,睁开眼,抬眸望去窗外透着昏黄的光亮,随手拧开台灯,腕表已经指向了晚上八点,一时间因为酒意而混沌的思绪在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 抹了把脸,将朦松的睡眼抹去,孔承奕站了起来,转身却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 双手挽着七八个大小各异的专柜袋子,花怜惜哼着曲子开了门,诧异门竟然是没有上锁的,刚抬眼就对视上了阴沉的眸光。 瞬间回神,花怜惜俏皮地努努嘴,朝孔承奕甜美一笑,“孔少!” 疯狂地购物疯狂地刷卡,拿着一袋又一袋娇艳女人最渴望的饰物,她却感觉整颗心被掏空了,她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随着她一次次肆意地刷卡而消失殆尽,而倔强的她已经将自己逼上了不归路。 拎着如此耀眼的专柜购物袋到疗养院,看着依然不清醒,依然将自己困在纠缠情感世界里的母亲,她放纵地让自己流泪,恨不得上前狠狠地甩她两耳光,将她从纠缠里拉出来,更恨不得也甩自己两耳光,让丢了心的自己也清醒过来,不再沉溺在苦痛的虚幻里。 明明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她却要自己坚强地佯装成笑颜绽开的贪婪女人,一切显得讽刺却又如此地真实。 锐利的眸光扫过她手上的购物袋,最后落在她刺眼的甜美笑颜上,孔承奕刚平息的怒火瞬间涌了上来,更加厌恶她此刻因为挥霍而满足的笑容,额头青筋暴露,唇线紧抿。 察觉他的愤怒,她荡漾着的笑意愈加地灿烂,唇线肆意上扬,垂下眼睑抬步轻巧地越过他,想远离他回去自己的房间。 ------------ 第31章、你让我恶心 遒劲有力的大手敏捷地攫住她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一扯,直接将即将越过他的人甩到了沙发上,她右手上所有的战利品随着她的惊呼而跌落一地。 孔承奕修长的双腿随即打开地分别压在她腰肢的双侧,俯身靠近她,冷冽的声线从牙缝了挤出:“刷卡刷得开心?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的身价那么高,是我低估了你的价格!” 贴上金钱的标签,就算是代表贞洁的那层膜,在此刻也变得肮脏不堪,他甚至痛恨昨晚自己的迷失。 毫无预警地被用力攫住手腕,花怜惜整个人几乎翻了个身才被甩在沙发上,而拎着购物袋的右手更是因为惯性而重重地碰上了沙发的扶手,手背一阵钻心的疼,整个人难受地闷哼了声,双眸紧闭地抵抗着晕眩。 “今天如此卖力地血拼,是要和昨晚的卖力同比?可惜,昨晚的你不过是死鱼一条,你今天购物的表现远比昨晚出色!”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瘦削的脸颊上,孔承奕脑海浮现昨晚的火热,让他食髓知味,让暴怒的他更恨不得掐死被自己别住的女人。 “呵呵!”花怜惜低低地笑出声,缓缓睁开眼,纤细的左手贴上他的下巴,掌心细细地抚蹭着,“如果孔少不满意昨晚,现在孔少订制今晚也可以,只要孔少想要的招式,怜惜都可以做到!” 盯着她妩媚嫣然的精致五官,孔承奕青筋在额头跃动,狠狠地捏住她游离的葱葱玉指,厌恶地站直了身,“碰你?你不配!” 双手一阵钻心的疼,花怜惜维持着躺在沙发的姿势,连唇角的笑意也依然完美地展现,好看的凤眼荡着春光般地粘在他紧绷的五官上,红唇微启。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诱惑姿态,孔承奕掏出支票本,苍劲有力的笔端迅速游走,“嘶”地轻微声响,他往她脸扔下支票,“十万,穿上小礼服和高跟鞋熬粥!马上!”说完转身直接往酒柜而去。 轻飘飘的支票缓缓地落下,恰好飘落在她荡着水波的凤眼上,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眯上眼,花怜惜并没有看支票,用痛过劲的左手拿起支票,手肘撑着沙发缓缓坐了起来,望向他离开的背影凄然一笑。 光着脚漂浮地踩在洁白的地板上,花怜惜面对微笑俯身一一拾起散落在地板的购物袋,挺着笔直的背转身往房间而去,“孔少请稍等,怜惜换上装束马上就来熬粥!” 背对着她,孔承奕倒酒的手微微顿了顿,似乎能从她清脆的嗓音里窥见她嫣然的笑意,她该是很满意手里的支票,如此的推测让他满满地倒上了杯琥珀色的烈酒。 背抵在门板上,花怜惜闭上眼,一滴晶莹的泪滴悄悄地从眼角滑落,拎着购物袋的双手在刹那间因为疼痛而失去了力气,所有昂贵的物品一时间都跌落在地板上,宛如毫无价值的垃圾。 细而尖的鞋跟踩在光亮的地板上,“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在静寂的晓悦居显得尤其尖锐,花怜惜一袭紧身超短的黑色小礼服重新出现在客厅,长发简洁地半挽起来,露出弧线优美的白皙脖颈,精致的五官粉饰上完美的妆容,此刻的她宛如正要出席火辣派对的娇艳女子。 抿了口酒,舌尖阵阵地**,孔承奕冷冽的双眼随着她摇曳的身姿而愈发地漆黑,插在裤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长长的睫毛上扬,花怜惜微微抬眸,粉嫩的红唇撒娇似地嘟起,露出抹甜美的笑,优雅地踩着夺目的金色小高跟缓慢地从他的面前走过,熟练地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辛辣的酒,口腔渐渐地被麻痹,孔承奕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紧不慢地在厨房里忙碌的倩影,耳膜甚至响起她低低哼着的悦耳小曲子。 细细地淘洗着白米,花怜惜微微咬着唇,从银色的橱柜门里看见一边喝酒一边往自己看的孔承奕,讽刺的笑意渐渐地涌了上来,松开咬着的皓齿,深呼吸了口气,喉核缓缓松开,低低的歌曲从她喉咙溢出,虽然低声,却也足够让在吧台上坐着的他听见。 拿了钱,尽心地扮演他需要的角色,一直都是她服务的宗旨,而他想要看见的美丽女人在厨房里细致地为他准备佳肴的形象她当然也能不费余力地扮演好,甚至还必须是哼着歌曲满心期许的美丽女人。 白米在小火中翻滚,花怜惜将切碎的鲜虾和肉都倒了进去,按开轰隆隆响的抽烟机,悦耳的歌曲戛然而止,干涸的喉咙似乎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唇腹再次被紧咬,荡漾着的甜笑终于在轰隆隆的淹没下也消失殆尽。 隐隐的歌声戛然而止,轰隆隆的抽油烟机吵闹地响了起来,孔承奕举杯的手蓦地顿住,捏着酒,迈开阔步径直往厨房而去。 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花怜惜刚想转身从冰箱里拿东西却蓦地撞入精壮的胸膛,浓郁的酒味钻入鼻端,柔软的唇忽地刷过他的下巴。 伸手按掉轰隆隆的抽烟机,孔承奕低垂下眸看着脖颈染上绯红的人,好看的唇一时紧紧地抿了起来。 稍稍掩饰自己的慌乱,花怜惜稳住急促的呼吸,稍稍往后倾,拉开两人的距离,依旧扬起完美的笑颜,“孔少久等了,海鲜粥马上就好了!” 从一起住的那天起,花怜惜就知道他喝粥只喝海鲜粥,还必须要有鲜虾,否则也会甩脸不吃,而如此的怪癖缘由她直到此刻也无从知晓。 微微眯起双眼,孔承奕注意到她身体后倾的姿势,心里的怒火瞬间涌动了起来,扬手狠狠地将手里的酒杯甩到橱柜上。 耳膜响起“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花怜惜感觉细碎的玻璃和琥珀色的酒飞溅到了自己的脚上,一阵的冰凉。 遏制住心里的惊怕和颤抖的身子,花怜惜抬手妩媚地撩了撩因为熬粥垂落的发丝,亲昵地对着他的胸膛呵气:“孔少是还需要其他的订制?” 阴沉着的脸让花怜惜无法猜测他此刻的心思,却又倔强地佯装对他的了解,试图将他的心思解剖。 绷着脸,孔承奕倾身攫住她的下巴,灼热的唇刷过她小巧的耳垂,往她耳膜冷冷一句吐出:“花怜惜,你让我恶心!” 说罢松开钳制的双手,他转身迈开阔步径直离开厨房,不一会“砰”地一声巨响从他的房间传来,似乎整个晓悦居都跟着门板颤抖。 随着门板的颤抖花怜惜也无法遏制地抖了抖身子,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尖锐的破碎玻璃轻轻地划过她的脚,微微的刺疼让她木然地低垂下头,一道血丝微微地在她脚趾的位置沁出,很快染红了她的鞋底。 失去力气地颓然依靠在冰箱上,花怜惜用手背遮挡住上眼,仰起头,汩汩的莹白泪水迅速地淹没精致的五官,最后沿着唇角流淌进口腔,咸咸地刺激着她的味蕾。 无声地抽泣短短五分钟,花怜惜抓起纸巾迅速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从冰箱拿出根绿油油的葱,细致地洗干净切碎,往仍然翻滚着的粥扔了进去,再精准地下调味料,仔细地试了味道才关掉火。 将煲好的海鲜粥如往常般盛好放在餐桌孔承奕的位置,花怜惜兀自扯了扯脸颊,习惯性地露出丝微笑。 就算是哭着完成订制,她也要在最后笑着完成,倔强如她,是对自己作为订制女郎的最后一点尊严和承诺。 重新回到厨房,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在橱柜上流淌的痕迹,低头再看了眼脚趾上依然冒着的鲜红血丝,花怜惜利落地拿起扫帚扫去满地的玻璃,再将流淌着酒液的橱柜洗干净,却并没有清洗自己的双脚,骄傲地踩着细而尖的高跟鞋往自己房间而去。 花怜惜从极不安稳的睡梦中醒了过来,扭头望向没有拉紧的窗外,隐隐可见天依然灰蒙着,淡淡的蓝悄然地爬在朦胧的黑暗天边。大概猜测着是六点不到的时间,她动了动被子底下的脚,微微的疼,昨晚的记忆清晰地跳跃,散落在地上的购物袋依然散落着。 呆愣了十多分钟,花怜惜还是选择了起床,在挑选居家服时纤细的指端停留在孔承奕购买的那些粉嫩可爱的睡衣上。 想了想,她还是选了那套粉嫩的猫咪睡衣,想起那天早晨他突然从背后抱住自己的满足,花怜惜的心忽地揪了下,宛如被尖细的针刺疼般地难受。 居家地将长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辫,花怜惜踩着柔软的棉拖走出房间,刻意放轻的步伐在经过孔承奕的房间时忽地顿住,静默了几秒,她才继续往楼下而去。 粘稠的海鲜粥毫不意外地依然完整地摆在餐桌上,一如往常,花怜惜无动于衷地倒进垃圾桶,然后打开冰箱。 看着冰箱里残存的新鲜蔬菜,犹豫片刻,花怜惜还是伸手拿出鸡蛋和吐司,她决定准备西餐,一如他曾经的订制。 ------------ 第32章、影子小姐 推开厨房的阳台门,花怜惜深深地呼吸了口清晨特有的新鲜空气,暗暗地给自己重新打气,习惯性地以微笑掩饰所有的情绪才转身回到厨房细致地煎起鸡蛋。 愤怒而暴躁地回到房间,孔承奕对着浩瀚的夜空沉默无言一晚,脚下一堆熄灭的烟蒂,当天边渐渐地泛白时才疲惫地返回房间,简单地冲了澡就穿戴齐整地走出房间,打算直接到公司上班。 “孔少,早!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刚端着煎好的鸡蛋出来到餐桌,花怜惜有一秒的怔愣,没有料想到他会早起,而他是整齐的西装套着,明显的是要上班的模样。 双手插在裤袋,孔承奕锐利的双眼迅速地扫过站立在餐桌旁的她,清纯而干净的居家模样,讨喜却让他倍感厌恶,抿着唇,没有回应她的问候踏步直接离开了的晓悦居。 一连几天,花怜惜都清晨早早地准备早餐,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西餐款式,而每一天孔承奕也仅仅是冷冷地扫一眼随即离开,甚至连靠近的脚步和多看一眼的眸光都吝啬给予。 手里拿着国外著名设计师的书,花怜惜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孔承奕冰山般紧绷着的五官,而他的双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存在,如此的冰凉早已经让她四肢麻痹,每一次,扬起的甜笑都比上一次少了丝生机和深情,渐渐地,她也仅仅剩下空洞的微笑勉强支撑着。 烦躁地放下书,拉开窗帘,让傍晚的余晖映衬进窒息的房间,她倚窗而立,双眼幽幽地望着空旷的宽阔马路,蓦然间感觉自己被死死困住,他不拉着她走,她便毫无办法地被困在原地,而如此地让人窒息的原地她几乎无法支撑。 静寂的房间“嗡”地响起手机的震动,机械地转身拿起手机,指腹点开却是罕见的短信,“晚上7点出席宴会!” 没有称呼,没有宴会的地点和时间,冰冷而空洞的寥寥几字透着无限的睥睨和命令。 捏着手机半刻,花怜惜忽地放下手机,飞快奔往衣帽间,“刷”地推开衣柜的门,纤细的手指快速地划过一件件昂贵的晚礼服,她想见他,渴望站在他身边,即使仅仅是假装的亲密,此刻她也渴望拥有。 长发披散,长及脚踝的裸色长裙优雅地垂落,紧扣的十指在流淌着悦耳钢琴曲的宴会厅自然地行走着,显得自然而充满幸福的味道,花怜惜和孔承奕刚抵达宴会厅便捕获了在场宾客的眸光。 踩着高达10CM的高跟鞋优雅地紧随他稳健的步伐,花怜惜极尽优雅地向眸光粘在她身上的人微微点头,凤眼余光扫向一旁的孔承奕,只见他依然冷着脸,并不理会别人的眸光。 白皙的肩膀微微擦过他宽厚的肩膀,花怜惜柔柔地往他耳膜吹气,“孔少,我需要坐一会!”即使只是短短的十多分钟,脚下的高跟鞋却让她异常难受,一双脚很快就麻了起来,不得不提出需要休息的要求。 抿了口香槟,孔承奕低垂下眼睑,扫视了遍她的高跟鞋,大掌转而扶上她的***,倾身凑近,往她精致的五官喷洒灼热的呼吸,“疼?累?”低低笑了声,孔承奕冷下声继续道,“拿了钱就没有喊疼嫌累的资格!” 一袭优雅的裸色长裙搭配极高的高跟鞋,明显地盈盈挺立,而正面优雅的长裙背后却是完整地镂空,露出优美的背脊,雪白的肌肤在璀璨的灯光下愈加显得白皙和嫩滑,从踏入宴会厅开始他就敏锐地捕捉到在场男士肆意贪婪的眸光,而如此**的眼神让他原本就不甚平静的心再次翻腾着烦躁,恨不得将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出来招摇,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狠狠地惩罚。 脸上的笑意刹那冰冻,花怜惜屏住呼吸,浑身的冰凉。 简单的一句事实的陈述让她坠入无底深渊,整个世界在瞬间昏暗了下来。 没有资格?确实,拿了钱不过就是订制的妻子而已,哪有资格提出要求呢?! 察觉她的僵硬,孔承奕扯了扯嘲讽的唇,低头继续抿着手里的香槟,另一大掌微微贴着她的腰,“笑!” 凄然地仰起头,花怜惜往他的胸膛挨靠,纤细的手配合地绕过他的腰,恩爱地贴放在他的腰侧,甚至挑衅地微微揉捏着他坚实的肌肉。 绷着脸,承受着她细微的揉捏,孔承奕大掌蓦地用力,将挨靠着他的人推进自己的怀抱里。 攀附上了他的胸口,花怜惜凤眸凝着他坚毅的下巴,完全忘记了抵抗,更全然忘记了两人还在熙攘的宴会厅,已经惹来全场惊艳或讶异的注目。 “奕……”端着香槟,丁佳低低地喊了声。 从孔承奕和花怜惜十指交缠地进入巫氏今晚的周年庆典晚宴时她便一眼捕获到他们的身影,若不是当时随着巫有为与其他交谈,她早已经前来,让她无法想象的是,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人竟旁若无人地热烈亲吻。 在那遥远的过去,孔承奕并不曾在大众的眸光下和她有任何的亲密,甚至,曾经拒绝她亲吻的要求。 “奕……”微微的柔软女声钻入耳膜,花怜惜抚蹭的葱葱玉指忽地顿住,从拥抱的沉溺里苏醒了过来。 重重地捏了下她的纤腰,孔承奕深呼吸了口气才重新站直。 “奕……”微微扯动樱桃小嘴,丁佳脸颊上维持着甜美的笑意,等待着他的回头。 俊眉拧紧,孔承奕转身,染上念想的双眸在看清眼前的娇小倩影时悄然暗沉了下去,随即抿上薄唇,并没有回应她的呼喊。 稍稍调整了下呼吸,花怜惜抬眸欲扯开笑容,却在瞬间僵住。 紧身的黑色小礼服露出莹白的锁骨,而脚下是一双裁剪大方却透着女人妩媚的粉色高跟鞋,半长的黑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小巧的五官仅仅略施薄脂,娇小而动人是花怜惜脑海浮现的第一反应,而如此熟悉的装扮,她宛如看见了在晓悦居甚至穿梭在各种宴会厅的自己,紧身黑色小礼服最夺得孔承奕的欢心。 他曾一再地订制如此模样的自己。 心口宛如被重重地击中般,花怜惜竟无法动弹,浑身的冰凉。 原来如此模样的自己不过是眼前娇小女人的影子,原来她一直不过是被订制的影子,并没有一丝自己的痕迹,她该被称之为“影子小姐”。 嘴角露出丝自我嘲讽,花怜惜无法张嘴向眼前的女人问好,更无力探寻她姓甚名谁。 “奕,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朝花怜惜露出柔软的笑意,丁佳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粘在孔承奕身上,祈求给予她解释的机会。 罔若未闻她的哀求,孔承奕一饮而尽手里的香槟,转身搁放下酒杯,掌心微微用力带着花怜惜稍稍转过身,径直往花园的方向而去。 花怜惜木然地随着他的步伐到了宴会厅外的花园,微凉的夜风轻轻吹拂,却怎么也无法吹散她纠缠一团的颤抖,一颗心遏制不住地回忆两人相处的画面,而每一个画面里她的装束打扮,甚至,清晨里她制作早餐的模样,被他突如其来地拥抱的,原来都仅仅是影子的模样。 寻了个花园隐晦的角落,孔承奕松开搂着她的手,颀长挺拔的身子斜靠在墙上,抽出香烟幽幽地点燃,仰着头眯起眼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淡淡的熟悉烟香在空中流转,惊醒了沉溺在回忆里的花怜惜,颤抖着唇,她垂眸轻声道:“我去下洗手间!”不等他的回应,她拎着裙摆逃也似地细碎着步小跑地往洗手间而去。 吸了口烟,待浓郁的香烟侵占了口腔,鼻端再也无法呼吸时,孔承奕才重重地呼了出来,漆黑的眸光盯着繁星点点的星空,却又像是陷在遥远的思绪里。 “奕,请你听我解释!”从隐晦的角落走了出来,丁佳急切地站到他的面前,语气哽咽地哀求,“我当初离开是有原因的,我根本不想离开你,我想你,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一口气急切地诉说自己的情感,丁佳豆大的泪滴急切地涌动,话刚落下,整个人就抽泣了起来,浑身地颤抖着。 ------------ 第33章、不可能的玩笑 “哼!”垂眸看了她一眼,孔承奕将烟蒂狠狠地在脚下捻碎,痛恨她梨花带泪的模样,嘲讽地开口,“爱一个人就离开他?真是伟大的爱!” 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将他骨骼分明的五指按在心口正中的位置,丁佳止住抽泣,“我那时检查出有心脏病,我接受了开腔手术,这是手术后的疤痕和缝合后留在胸口的钉!” 贴在她胸前的手顿了顿,指腹似有被硬邦邦的东西烙住,孔承奕冷冽的五官出现短暂的怔愣,原本阴沉的眸光一时间失去光芒。 “我当时很害怕,我怕你会不要我,我怕我不能给你生小孩,所以我偷偷一个人去了国外接受手术,我对自己承诺一定会坚强地活下来,健健康康地重新站在你面前!”微微咬着唇,丁佳思绪陷入多年的景象,整个人摇摇欲坠,印证了多年的她是多么的痛苦。 “你一直都很健康,怎么可能心脏病?哼,这个谎话你也能编得出口?你就不怕遭受报应?!”冷静下来,孔承奕重重地抽回手,并不相信她的说词,如果真的有心脏病,怎么可能直到那时才发现,而且是在他求婚的前一晚不告而别。 含住泪,丁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抹凄然的微笑,“那你看吧,哪一个女孩子愿意在自己的胸部留下如此丑陋的疤痕?”干脆地拉下紧身礼服的肩膀,毫无遮掩的双峰在月色下愈加地莹白,而一道笔直的疤痕从胸口的上方一直延伸到胃部的位置,完整地贯穿了整个胸部,将一双夺目的莹白双峰残酷地划分成两边。 “你!”盯着那道明显的疤痕,孔承奕“刷”地站直身,眯起眼盯着那道颜色浅浅却明显的疤痕,他瞬间失去言语。 那个在他面前健健康康撒娇求饶的女孩,他甚至曾经陪着她玩遍了游乐场的惊险刺激游戏,即使是垂直的十环过山车,她依然面不改色地尖叫。 心脏病?根本是不可能的玩笑。 垂下头,兀自地盯着胸口的疤痕,丁佳再扬起脸已经是一脸的泪水,咬唇上前,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我想为你生孩子,可是,如果我不动手术我根本不可能生孩子,医生说我的身体负荷不了怀孕的变化,对不起……对不起……” 胸口迅速地被沾湿,孔承奕却依然保持着挺拔的姿势,绷着脸,并没有安慰她。 像是找到出口般,所有压抑的苦痛在瞬间得到爆发,丁佳放纵地哭泣了起来,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精壮的腰,寻求他温暖胸膛的慰藉。 “奕,我真的好怕好怕,可是我不敢告诉你,我只能自己离开,你无法想象我有多想你,你是我支撑着活下来又疯狂地逼自己康复的唯一动力!”娇小的瘦削身子一阵阵地颤抖,声声抽泣,声声透着无尽的思念,丁佳以原本紧抱着他的双手渐渐地爬上他的脖子,踮起脚,湿润的唇贴在他的脖子上,一下接一下地吻着他。 顾不上脚上踩的是高跟鞋,花怜惜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洗手间,匆匆地“砰”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整个人无力地从门板上滑落,咬唇默默地抽泣,心口的疼痛渐渐地蔓延开。 影子小姐?原来她一直都仅仅是别人的替身。 即使成为订制女郎,即使是按照孔承奕的需求而成为他的妻子,努力地扮演他想要的模样,她一直以为他想要的仅仅是能讨方秀芳欢心的模样,仅仅是能在重要场合恩爱非常就完美,而即使在人前戴着面具,她也以为她是以花怜惜的名义存在。 她所以为的飞蛾扑火,她所以为她爱上的人,原来不过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男人,而鄙视她贪婪的男人眼里从来没有她的存在。 所有纷乱纠缠的思绪刚理清却又在下一秒坍塌,下一秒无法遏制地哭泣,再次重新狠狠地给自己筑起一道心墙,决定放任自己成为贪婪的女人完成他的订制,花怜惜才最后从洗手间出来,而这已经过了整整半个小时。 重新补了妆,画上重重的眼影,几乎看不出眼睛的红肿,花怜惜才拎着裙摆重新踏进宴会厅,穿过走廊,一眼就看见了并排从花园往宴会厅而来的孔承奕和丁佳,而丁佳的身上披着他的外套。 顿住脚步,花怜惜安静地站在过道,清明的双眼注视着他们,等待他们的到来。 抬眸看见了前方的花怜惜,丁佳迅速地低下头,一边偷偷地望向孔承奕,渐渐地刻意放慢脚步,似是在无声地撇清着什么。 迈着宽阔的步伐,孔承奕依然傲然地挺立,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仅仅看了她一眼,自然地搂着她的***继续朝宴会厅走去。 抬眸看着他线条深刻的下巴,花怜惜喉咙发紧,脚下的步伐也一阵阵地漂浮,极力忍住回头看丁佳的念头,脑海浮现她刚才避嫌的动作,心微微地刺痛。 孔承奕带着花怜惜穿过宴会厅,甚至也没有和巫有为打招呼,直接离开了晚宴现场回到晓悦居。 “孔少,需要给你准备晚餐吗?”收起伤心和失落,刚进入晓悦居花怜惜就体贴地询问他,“冰箱还有食材,你有特别想吃的吗?” 他订制的不就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吗?她就该是贤惠的妻子模样,心里一再地给自己伪装的勇气,花怜惜努力扯着脸颊,让自己笑得自然而美丽。 单手扯掉了领带,随意地仰坐在沙发上,孔承奕看了她一眼,随即站了起来径直往书房而去。 默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花怜惜嘴角的笑意随着他的步伐而渐渐瓦解,最后,睁着眼泪水却无声地滴落。 拖着摇曳的长裙转身往厨房,花怜惜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花,长长的睫毛一再地眨动,眨去眼里的云雾,弯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为自己制作晚餐。 这个世界,没有谁失去了谁就活不下去,更不能因为一个人就丢掉了自己,她不允许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所以就算花光力气也必须让自己活起来。 晚餐后花怜惜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郑重地卸去宴会的一身装束,花半个小时将所有的疼痛和伤心洗去,重新变回清爽的自己,倚在床上看着自己设计的初稿,努力地让自己投入设计里。 凌晨时分,客厅一片灯火通明。 抖擞的细碎短发透着刚冲完澡的湿润,穿着灰色睡袍的孔承奕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细长的指尖夹着点燃的香烟,薄而细的烟冉冉升起,一手拿着加了冰的威士忌,鹰隼的眸光盯着不远处的餐桌,餐桌上安静地摆放着晚餐。 一杯饮尽,接着便又倒满,孔承奕倒酒的动作并没有停顿,而眼眸里的漆黑越来越乌黑,似是翻腾着万丈海浪。 脑海里褪色的画面里有她贤惠地厨房忙着的模样,也有她在餐桌上撒娇要他喂食的模样,曾经的她,每一天都变着花样给他准备晚餐。 习惯她在家里等着自己,习惯推开门便能闻到浓郁的晚餐香味,习惯满屋子的灯火明亮,偶尔推开门便能将她抱在怀里温柔亲吻,习惯地宠着她,将她想要的,他认为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而当某一天推开家门时,迎接他的却是满屋的黑暗和寂静。 习惯了光明而温暖的世界,忽地陷入无尽的黑暗,甚至,他找不到任何的答案,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他她离开的原因,甚至一度让他憎恨她离开得彻底。 多年没有搬离晓悦居,是多年来一直在等待她的回来,而她却一去不返。 渐渐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习惯了将过往埋葬,她却嫣然一笑,悄无声息再次出现,带着对他的爱和歉意。 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随意离开,可以彻底地消失在那个人的世界里。 就这样安静地独自喝着威士忌,纷繁的脑海渐渐清明,而最终孔承奕离开吧台的时候已经完整地喝光了一瓶威士忌。 烦躁地翻来覆去难以睡着,双眼越来越明亮,花怜惜忍不住第三次上了洗手间,掬起冰凉的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整个人凉爽了起来,回到房间内,拿起水杯刚要喝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偌大的晓悦居没有明显的声响,她无法猜测孔承奕此刻的位置,也并不愿意在深夜时候与他碰面,想了想,花怜惜还是忍住口渴重新躺回床上,专心致志地数着数字。 一个小时过去,花怜惜摸出手机却见已经是凌晨接近两点的时间,而她却越来越精神,丝毫没有睡意,而口渴的感觉也愈来愈强烈。 伸手“啪”地按亮台灯,无奈地翻身坐了起来,捻手捻脚地贴在门板上,倾听客厅的动静,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有任何的声响,花怜惜扭动门把,打算到吧台狠狠地喝几杯酒,宁愿醉着睡去。 一路没有开灯,花怜惜摸索着下了楼,刚想舒口气庆幸孔承奕已经睡去时却在接近吧台时赫然看见了刚从高脚凳上站了起来的他,而吧台上则摆放着一个空了的酒瓶,明显地,他在吧台已经坐了很久。 ------------ 第34章、我不可怕,女人才可怕 顿住脚步,花怜惜迅速地转身,想在他看见她以前迅速逃离回房间,并不想与他碰面。 “站住!”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背后响了起来,花怜惜佯装没有听见,迅速地往楼梯小跑而去。 才刚踏上楼梯,右手蓦地被攫住,尔后整个人被扯落了到下一阶梯的位置,花怜惜整个人被扯得贴在墙壁上。 孔承奕踏上楼梯,一手撑在她额头旁边,一手扶上她的腰,低头俯视,浓郁的威士忌气息喷洒在她在她的脸上:“跑什么?” 微微地喘着气,花怜惜露出丝微笑,“没跑,只是想回房间了!” “没跑?没听见我喊你?”温热的大掌微微地游走在她的腰肢上,仅仅隔着单薄的睡衣,他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肌肤的嫩滑,让他渐渐地不能收住动作。 高大挺拔的身体压了下来,随着他的发问而愈发欺身下来,醇厚的唇在他询问时候若有若无地刷过她的眼皮,而他身上浓郁的威士忌气息更是灼热地在她的脸上燃烧,花怜惜一时间小手握紧成拳,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喊我了吗?呵呵,不好意思,没有听见!”歪过头,花怜惜缓缓地往下移动,企图拉开两人暧昧的距离。 在黑暗中盯着她下移的动作,孔承奕幽深的双眼露出丝戏谑的笑意,游离在她腰上的大掌忽地用力,轻易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干嘛呢?”他的唇抵着她的额头,花怜惜惊慌地喊了起来,双手并用地掰着他的大掌,“太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流淌,孔承奕微微嗅了嗅,越发她身上的清香让他留恋,他一下吻住了她的额头。 稳固如大山,无论花怜惜如何用力掰,都离开不了他的禁锢,额头阵阵的灼热,低低地娇呼了声,花怜惜掰开他双手的十指竟一下捏住了他的手腕。 怀里的软瞬间虚软了下去,孔承奕唇角上扬。 挣扎着歪过头躲避他的亲吻,花怜惜带着哭腔求饶地拒绝他的亲密,“孔少,别……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将滑落的人微微抬高,让她的双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孔承奕颀长的身体将她压靠在墙壁上。 冰凉的指尖拂过自己,孔承奕浑身紧绷,忽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健步如飞地往自己房间而去。 “为什么想跑?我那么可怕?”将她抛在大床上,孔承奕俯身低沉着声问,仍然没有忘记最初的那个问题。 花怜惜睁着迷蒙的双眼,似是没有听见他的问题。 狠狠地咬啃了下她的耳垂,惹得她轻颤惊呼,孔承奕沉声道:“我不可怕,女人才可怕!” 咬着唇承受他的肆虐,花怜惜缓缓地闭上眼,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肩膀,宁愿将自己想要逃跑的原因吞入腹中。 最想要逃离的人却以最原始的姿势相互交缠着。 眯着眼,无力地承受他的折磨,却听见闭着眼的他低低地呢喃:“丁丁……宝贝……” 抬高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床上,花怜惜扭过头望向窗外,而匍匐在她身上的他竟睡了过去。 丁丁…… 宝贝…… 重复地喃喃细语,花怜惜在死寂的黎明里总算知道了他心中所念想的那个人,总算知道他所有的挂念。 浑身的酸痛在此刻显得更加的讽刺,更加地让她觉得自己的可悲和可怜。 头痛欲裂地一觉醒来,孔承奕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刺眼的阳光。 扭头望向床的另一边,凌乱着被单,却空着位置。 眯上眼,昨晚的画面渐渐地回忆了起来,忆起自己微醺却也明知道那是稚嫩的花怜惜。 一跃而起直接进了浴室,孔承奕洗去浑身的暧昧气息。 随意地套上休闲的衬衫和米白色的长裤,孔承奕信步下楼,刚到楼下就闻到了海鲜粥的香味,他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孔少!”转身将配料都收拾好放回冰箱,花怜惜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楼梯拐弯处的人,彷如没有任何事发生般,扬起笑自然地喊了他,“粥马上就好了!” 几不可闻地点点头,孔承奕盯着她,一身紧身的黑色小礼服,搭配着夸张的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哒”声在厨房响起,纤细而瘦削的身影在厨房忙碌地穿梭着,随着她自然的动作,他原本还不算太坏的心情瞬间涌起怒意。 阴着脸靠近,孔承奕从背后环抱住她,双手按压着她的手臂,“没人告诉你,你不适合紧身小礼服?” 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在耳旁萦绕,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敏感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烫,她的脸颊“轰”地绯红,连耳垂也染上了抹粉红。 “粥……”张着嘴,蠕动唇瓣好几次,花怜惜才发出了单个音节,手肘轻轻地推着他的手,试图将他推离。 侧身伸手关掉海鲜粥上的火,包裹着她的胸膛将她更加紧密地包裹在胸膛里,孔承奕沉着脸,“嗯?花怜惜?” 在他舒爽的早上,见到的却仍然他订制的模样,他突然憎恨她的专业和良好的职业品德。 眸光定定地落在洗手盆上,花怜惜深吸了口气,一派轻松地开口:“孔少不是喜欢吗?我只是依照孔少的需要而装扮自己罢了,根据我们的合约,这是我该做到的!” 松开禁锢她的胸膛,重新笔直而立,孔承奕挑高俊眉,“很庆幸你喜欢这个角色,我的妻子花怜惜!” 背后的压迫感骤然消失,花怜惜微微地在心里松了口气,却被他冰冷而没有任何起伏的声线刺激着脆弱的神经,唇角一点点地勾起,她轻轻地开口:“孔少,妻子的头衔目前也还是我的,不是吗?” 妻子?多么理所当然却又讽刺。 仿若未闻她的轻语,孔承奕双手重新插进裤袋转身离开了厨房,在刹那间似乎也平复了涌起的怒意和莫名的烦躁,竟在一瞬间也接受了她的说词。 妻子?订制的妻子? 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他用支票购买的妻子,如此模样的妻子,不就是他一直在**的么? 安静地坐在餐桌上,安静地划动IPAD查看财经新闻,孔承奕这次并没有摔门离开,而是,选择了坐下来等待他的海鲜粥。 趁着下调味料的动作,花怜惜稍稍侧过身,微微用余光看了眼一派慵懒地坐着等待早餐的他,心里竟一阵阵地刺痛,浑身的无力和冰冷,捏着大腿的位置,企图用疼痛唤醒真实自己的存在,痛恨自己如此的装扮,痛恨即使真相残酷却依然用装扮去掩盖,而更残忍的是她自己选择了用如此的方式继续。 约莫十多分钟后,花怜惜终于将冒着鲜味的海鲜粥端上了桌,还陪上了一碟酱拌面。 放下手里的IPAD,孔承奕挑眉看着那叠陌生的酱拌面。 盛粥的手随着他注视酱拌面而抖了下,花怜惜随即刻意地扯动脸颊,露出丝微笑,并将手里的粥放到他面前,“这碟是酱拌面,单单海鲜粥我想很快就会饿了,拌酱面味道稍重,和海鲜粥也挺搭!” 优雅地端起粥喝了口,他缓慢地嘴嚼,几乎是在仔细辨别粥的味道,喉核蠕动吞下粥后,才拿起筷子夹起面,依旧是优雅的嘴嚼。 温婉贤淑地双手交叉而放在小腹的位置,花怜惜看着他优雅地进食,在顷刻间竟忘记了所有的讽刺和难过,呆愣地凝视着,忘记了自己此刻正站在他的旁边。 入口即溶的米透着淡淡的海鲜特有的鲜甜,而粥里的配料都切得细碎容易入口,并不需要多嘴嚼便可以吞下去,米粥融合的味道透着无尽的心思,不自觉地,孔承奕很快就喝下半碗,伸手再去夹面时抬眸却见她依然维持着最开始的站立姿势,双眸呆愣地凝望着自己。 唇角勾起,孔承奕隐隐扬着笑意:“午餐你做,然后送去公司!” 熟悉的嗓音响起,花怜惜一瞬间从凝视里醒了过来,迅速地别开眼,尴尬被抓了个现行,一边不自然地扯了扯礼服的边缘,“嗯?午餐?” 虽过往有为数不多次的她做晚餐,却也常常是他摔门离开而让她倒掉晚餐,现在却要她送午餐去公司?秀眉纠结成团,花怜惜此刻猜不透他的心思。 “1点送到,菜单柯杰晚点给你!”咽下嘴里的拌酱面,孔承奕微微地笑了出声,“奶奶不是让你到公司宣示你的主权吗?贤惠的妻子,当然也必须关心老公的一日三餐!” 一颗心突突跳,花怜惜歪着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在恍惚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宣示主权?每一次的宴会都有媒体的狂热追踪,而之前的狗仔跟踪更是将两人的亲密事无巨细都披露了出来,送午餐到公司宣示主权?还需要这一出? 在花怜惜的恍惚间,孔承奕已经用完了早餐,移步到了客厅悠然地用着茶。 失了魂般地坐在餐桌上机械地吃着早餐,花怜惜时不时抬眸偷偷看一眼不远处的男人,依然是一派休闲的模样。 察觉她的视线,孔承奕蓦地扭过头,恰好捕捉到她偷偷注视的眸光,唇线上扬,带着明显的笑意。 脸“噌”地一下嫣红,耳根发热,花怜惜慌乱地低下头,猛将粥塞进嘴里,心里低低地咒骂了声自己,恨不得餐桌下有个洞能让如此尴尬的她钻进去。 ------------ 第35章、挺甜的 突然一张支票映入眼帘,花怜惜些许怔愣地抬头,却见刚还在客厅坐着的人已经挺拔地站在自己的旁边。 “昨晚,今天早上,中午,以及晚上!”将已经签好名字的支票摆放在她的前面,孔承奕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或许以后我们该月结!” 能用钱去衡量的,他即使不嗤之以鼻,也不会有太多的温柔,在金钱面前,所有的情感都显得多余。 莹白的指尖抚蹭上质地良好的支票,花怜惜终究还是勾起了唇线,“孔少是难得的豪爽金主,怜惜一定不会让孔少失望!” 绕了一圈,就算将自己绕了进去丢失了自己,到最后,替自己寻找到出口的依然是如此透薄却分量不轻的支票。 孔承奕刚离开家不到半个小时,花怜惜的手机就收到了柯杰发的餐单,一如他鲜明的个性,并不会是刁钻的菜色,相反,显得有点单调。 简单地将自己收拾干净,花怜惜素着脸重新换上了休闲的运动套装到超市采购所需要的食材。 40分钟后花怜惜已经双手都拎着食材踏出超市,估摸离1点送餐的时间还早,她悠悠踱着步子,习惯性地观察两旁的建筑以及各式各样的精致小店,偶尔也被橱窗的展示吸引住,会稍稍驻足仔细地欣赏一番。 蓦地在笔直的大道尽头竟发现了一小撮的向日葵在阳光底下绽露着笑意,随着微微的凉风轻轻摇晃。 快步走到向日葵旁边,低头仔细地看着新鲜的金黄瓣膜,不自觉地绽露大大的笑容,自小就莫名地喜欢着向日葵,而在阴霾的日子里她也曾寻找它的相伴,总在窗台的位置插一支向日葵,总在醒来的一刻睁眼就看见它热烈向阳的模样,总能扫去她心里的阴霾,能让她暗暗地给自己更多面对现实的力量。 将食材放在脚边,花怜惜小心翼翼地拎起支,眯上眼低头微微嗅了嗅,尔后满意地抬眸望去,竟见在两栋楼中间的过道隐藏着一家非常狭小却别致的花店,五颜六色的花儿在过道的墙壁热烈地绽放着。 被吸引得不由自主走了进去,一瞬间置身色彩斑斓的花海,如此地热烈和花团锦族,芳香扑鼻,让她瞬间坠入美妙的花海世界里。 娇艳的红玫瑰安静地绽放着,纯洁的百合低调地散发满溢的方向,而点点洁白的满天星则更隐匿地躲在最角落里,花怜惜不由自主地一朵朵拿起心爱的花,沉醉在让人心花怒放的美好世界里,刹那浑然忘记了时间。 “小姐,每一样只能挑6支哦!” 拿着玫瑰的手顿了顿,扭头只见一个穿着湛蓝色背带牛仔裤的短发女孩站在向日葵旁边,扬着暖暖的笑。 “6支?为什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向日葵和香槟玫瑰,花怜惜庆幸自己也不过每一样挑了三支,远远少于她限定的6支。 “美的东西是用来点缀生活的,不需要太多而淹没生活,花也一样,足够新鲜和让人开怀就可以了,太多也是浪费,何况,本店那么狭小,花本不多,应该留给想要点缀生活的人!”伸手将花怜惜手里的向日葵和玫瑰接了过来,短发女孩指了指镶嵌在墙壁上的玻璃橱柜,“这里有些小盆栽,小姐要是喜欢挑一盆放阳台,倒也可以让阳台点缀得亮丽点!” 随着她的指向往前望去,花怜惜看见了两层玻璃橱柜上的小盆栽,尽是些常见的多肉盆栽,而唯一让花怜惜惊喜的是其中一个手掌般大的圆形透明玻璃上栽种着的一团紫色的笔直花球,数十株的花瓣笔直拥簇,而每一瓣花球都是一小朵的花儿,此时正开得旺盛,朵朵热烈绽放。 惊喜于如此细小的一棵花儿竟开出了数十株的细长小花朵,花怜惜不禁拿起来仔细研究,低头凑近闻了闻,却非想象中的芳香,相反的,还有点点的刺鼻味道。 “这是什么花呢?那么小得一棵竟然能开出那么多的花?”仅仅简单地泡着水,数不清的白色细长根须在水中优雅地伸展,而头顶上洋葱般大的头却绽放数十朵紫蓝色的花,让她不得不惊叹它的强大。 “风信子,代表燃烧的生命,如果花凋谢了,你剪掉,下一次它还会开花,如此它也象征着重生!”挑了棵含苞待放的白色花球端到花怜惜的面前,短发女孩继续解说,“不同的花色当然也有它不同的花语,譬如白色,就代表不敢表露的爱,就是我们常说的暗恋!” 一簇簇地热烈绽放深深地震撼了花怜惜,尤其在知道了它的花语后,整个人宛如被当头一棒般地定住,似乎在瞬间就读懂了风信子的勇敢和坚强。 不敢表露的爱?似乎也能在微妙之间联系上自己的心境,而倘若她能更勇敢,也许她也会有璀璨的未来,也能宛如如此极致绽放的花儿般燃烧的生命,也会得到重生的机会。 “我想要这棵,谢谢!”就算是无法表露,她也想养着,如果花有重开时,也许她也有真正的重生时,真正地燃烧生命,真正勇敢地做自己。 “玫瑰和百合也要么?那风信子送你吧,相信你值得拥有这棵象征着坚强和勇敢的花!”将白色花球的风信子用透明的粉色纸包裹好,短发女孩扬起笑将花球递给了花怜惜,“有空常开,可以随意看看!” 将风信子抱在怀里,花怜惜满心的欢喜和满足,期待花球绽放的热烈,甚至心里残存一丝的希冀,希冀也许春暖花开她也就宛如此花般得到最极致的绽放,在风中摇曳。 原本仅仅是单调地到超市采购食材,最后却买了心仪的花,甚至抱得一棵她从未留意也不曾念想会成为自己某种寄托的花,花怜惜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和激动,直至完成了午餐的制作也没有从喜悦的情绪里抽离。 不差一分一秒,正午的1点,一袭粉色的长裙在耀眼的灿烂阳光里摇曳,花怜惜一手拎着保温盒一边抬眸仰望高大的承载集团。 深呼吸了口气,细细地调整了嘴角的弧度,花怜惜踩着细碎的步伐优雅地踏进光亮的承载集团大厅。 优雅不凡的长裙成为道亮眼的风景线,大堂里来来往往的西装革履或裙摆飘荡的员工疑惑地注视着来人,纷纷窃窃私语猜测着,有些即使是辨认出了花怜惜却瞪着眼往旁边退去,并不敢明目注视,而前台的小姐瞪着眼看清了花怜惜的容颜马上迎了出来,微笑着引导她往总裁的专属电梯而去,“夫人,中午好!这边请!” 端着礼貌的笑容,花怜惜径直进了电梯,空荡荡的电梯里却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承载集团的总裁夫人头衔响亮得也是能唬住人的,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惊艳眸光,难怪方秀芳一再地强调必须到公司宣示主权,赶跑孔承奕身边的狂蜂浪蝶。 微微抿着嘴,控制着嘴角的笑意,花怜惜刚踏出了电梯就看见了等候在电梯旁的柯杰。 “总裁刚和客户打高尔夫回来,现在正在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冲澡,请夫人直接在办公室等等!”一身合身的深蓝色西装下,柯杰也是一表的人才。 脑海浮现早上他一身的清爽装扮,花怜惜此时才了然,并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进入了办公室。 信手将保温盒放在茶几上,环顾偌大的办公室,酒柜旁有道门,花怜惜猜想那里就是柯杰口中的休息室,隐隐地似乎还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 安静地等待了一会,依然没有孔承奕的身影,花怜惜一手支着额头,放松地背靠在沙发上,渐渐地眯上了眼,呼吸也渐渐地缓慢了下来。 冲去浑身的汗臭味,重新焕发清爽的气息,孔承奕吹干细碎的短发,随意套上白色的衬衫,胸前的三颗纽扣解开着,露出精壮的胸膛,一边扣着袖扣一边推开休息室的门。 偌大的办公室没有任何的声响,若不是沙发背上露出乌黑的后脑勺,孔承奕相信他也会以为这里并没有别人。 一派轻松地走到沙发前,漆黑的眸光落在茶几上摆放好的五个保温盒上,孔承奕幽深的双眸最终落在熟睡的精致五官上,长睫毛安静地遮掩着眼睑,娇嫩的红唇贴合着,微微低垂着头,柔顺的发丝散落在耳际,宛如一副睡公主的模样。 喉核吞咽地上下震动,孔承奕双手撑在沙发两侧,鹰隼的眸光落在她的红唇上,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粉嫩的肌肤上,微微歪下头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额头。 彷如心灵感应般,花怜惜忽地睁开眼,英俊的五官被无限放大,醇厚的唇贴了上来,瞪着浑圆的大眼,还在打盹的混沌思维让她呆愣毫无反应。 低低地哑笑了声,孔承奕宽厚的手掌穿过她柔顺的发丝。 迷蒙的凤眼凝着忽然温柔的冷面孔少,被迫仰着头,花怜惜支着额头的手终于挣扎般地揪住他的衬衣领子,用力地将他往外推,挣扎着试图发出声音,“别……孔少……” 她不过就是打了个盹,怎么两人就吻上了呢? 似是不满意她的抵抗,孔承奕微微咬啃了下她的耳垂,在她瑟瑟往沙发后缩时将她整个人抵住在沙发上。 微微的刺痛让花怜惜瑟缩了下,凤眸下垂,露出羞涩的神色。 察觉她的沉迷不抵抗,孔承奕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迅速往休息室而去,修长的长腿用力踢开门,尔后一个旋转轻易“砰”地一声又踢上门。 “吃点?嗯?”夹着依然微微温热的菜,孔承奕挑眉问坐在离他最远那端沙发上花怜惜,唇线上扬,露出极好看的笑容。 双手将抱枕搂在胸前,花怜惜脸颊绯红,低垂着头,连耳根都泛起了红晕,低声拒绝:“不吃,吃过了来的!” 连呼吸都微弱着,花怜惜感觉空气里的暧昧气息还没有散去,即使隔得远远地,依然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清香,一再地让她颤抖。 她不过就是来送个午餐,却被折磨得此刻浑身酸痛,被吃光抹净,而吃完了对面的那个男人却一身的清爽,大口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 清明光亮的双眼盯着她瑟瑟的模样,只见她一再地抵住沙发后背,一副即将要逃离他的模样。 孔承奕夹起块肉,细细地放在嘴里嘴嚼,一边淡淡地开口:“过来!” “吃完了吗?那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工作!”顿时站了起来,花怜惜看着空了大半的保温盒,以为他是吃完了才叫自己过去。 拧着俊眉,孔承奕并没有开口,随她猜测,一派悠然地嘴嚼着饭菜。 脸上不自觉地荡漾着笑意,花怜惜快步走到他的旁边,蹲下身想要收拾饭盒,却蓦地被握住了手。 “没吃完!”说罢,孔承奕迅速地夹了块肉塞进她的嘴巴里。 “我有肉吃,你也得吃肉,不然以后我吃肉也没有手感,影响我感觉!”倾下身,孔承奕唇擦着她的,低低地笑了开来。 被突然地欺近,花怜惜惊吓得跌坐在地上,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吃肉”,“轰”地一脸绯红。 勾唇坏笑,孔承奕心情愈加地明朗,伸手将还在地板上的她拉了起来,一手按着她的腰将她置身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一边自己吃一边喂着她,很快就将所有的饭菜都一扫而空。 解决完午餐,孔承奕望向放在茶几最远处的白色透明盒,看见里面摆放着已经剥好的甜橙和摘成一颗颗的葡萄,乌黑的俊眉上扬,唇线迅速荡开,“还准备了水果?” 宛如关心工作辛苦的妻子,不仅备好了水果,甚至也剥好了,让他不由地荡漾着明媚的心情,唇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 一边收拾着保温盒,花怜惜闻言抬头,撞见他带笑的眸光里,忽地脸上羞涩灼热,随即低头低低地“嗯”了声。 “拿过来,一起吃!”懒懒地开口,孔承奕慵懒地靠坐回沙发上,等候着她的伺候。 将保温盒收拾好放回购物袋,花怜惜看了眼已经靠坐在沙发上的他,无奈地伸手将装着水果的透明盒拿了过来,挑了块甜橙递到他面前,“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现在的享受模样,花怜惜脑海抑制不住地浮现先前两人热烈交缠的画面,脸一阵阵地灼热,生怕他又挖陷阱让自己跳进去。 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直接将猝不及防的她拉下坐在自己的腿上,孔承奕冷着脸,“要么陪我吃完,要么拿走,别准备!” 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身上,花怜惜自然地揪着他的胸襟,耳膜却响起他冷冽的语调,宛如善变的天气,琢磨不透他的脾性,她一瞬间轻咬住唇,沉默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办公桌。 从她捧着的透明盒里拿起颗葡萄,孔承奕贴放在她的唇边,冷冷地命令:“张嘴!” 花怜惜乖巧地张开嘴,机械地咬烂葡萄吞咽,却一丁点也感觉不到葡萄的清甜。 一颗接一颗地喂着花怜惜,孔承奕自己却只吃甜橙,双手时不时揉捏着她的大腿或***,一副慵懒享受的模样,仿佛刚才冰着脸的人并不是他。 低头看了眼水果盒,偌大的盒子已经空了下来,仅剩两颗剔透的葡萄,孔承奕指腹缓缓地抚蹭着花怜惜的唇瓣,似是拭去她因为嘴嚼而溢出的葡萄水渍,“甜吗?” 一直沉默地吃着葡萄,视线也并不投落在他的手中的动作上,花怜惜微微地点了点头,无声地抗议着他的变幻无常。 扬着手里的最后两颗,孔承奕幽深的双眸凝着她唇瓣上下咬合的动作,蓦地将手里的两颗都丢进自己的嘴里,“我尝尝甜不甜!” 细致地嘴嚼,孔承奕片刻后终于爽快地回应:“是挺甜的!” 呆愣地抬头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花怜惜怎么也料想不到他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脑子一片空白。 吞下葡萄,孔承奕见她还呆愣的看着自己,不由勾唇轻笑,微微低垂下头自然拥抱住她。 ------------ 第36章、我还没吃饭 长发披散着,依稀能看出凌乱的痕迹,而先前摇曳挺立的长裙裙摆显得有些许的皱褶,耳根绯红,花怜惜低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根本不敢直视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手拎着装着饭盒的购物袋,一手搂着她的***,孔承奕挺拔着身姿出现在一楼的大厅,鹰隼的眸光直视着前方,宛如感受不到周围的骚动和讶异的眸光。 “总裁,夫人!”盯着孔承奕破天荒的形象,前台小姐在两人将近越过自己时终于从惊愕里恢复了过来,匆匆站了起来。 “总裁,那边有位小姐找你!”飞快地指了指不远处会客沙发上的女子,前头小姐生怕被孔承奕冷冽的眸光谋杀。 “奕……”穿过驻足围观的三三两两人群,丁佳低低地喊了声,加快脚步往孔承奕的方向而去。 陌生却倍感熟悉的呼喊让花怜惜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去,在刹那间浑身的冰冷。 随着她的驻足,孔承奕也顿住了迈开的脚步,双眸透着寒光,冷冷地看着小跑而来的娇小身影。 仅仅小跑了一小段的距离,丁佳还是微微地喘了起来,一手捂住心口的位置,扬起抹灿烂的笑容,“你要出去吗?我可以和你再谈谈吗?” 锐利的眸光落在她捂住心口的动作上,漆黑的双眼黯淡了几分,孔承奕依旧冷冷地拒绝,“没时间!” 安静地站在旁边,花怜惜努力扯动着脸颊,想要释放笑意,却无力地发现连脸颊也无法扯动,不着痕迹地扭动了下,企图摆脱他搂着的大掌。 余光扫过花怜惜僵硬的脸,孔承奕掌心微微用力,将试图逃离的人按在自己的胸口,“关于合作的事让巫有为找我,其他的一概不谈!”说完孔承奕转身搂着花怜惜离开大堂。 紧随着他的脚步,听不见后面追随上来的步伐以及凄切的呼喊,花怜惜按捺不住地回头,却见丁佳捂住心口,微微弯曲着身子,远远地,似乎依然能看见她脸颊上的泪痕,一颗心揪了起来,花怜惜微微咬唇,试图用刺痛掩盖心里的疼痛。 狭小的轿车里,孔承奕薄唇紧抿,双眼紧闭地靠坐着,而另一端,花怜惜一丝不苟地端坐着,明亮的双眼盯着车行驶的前方,原本轻松和谐的气氛忽地再次幻变成凝重,沉默的空间里透着窒息的死寂。 短短二十分钟后,车停稳在会展中心的大门口。 孔承奕依然一言不发地抿紧浑厚的唇瓣,甚至连眸光也未曾飘落在身旁的花怜惜身上,迈开修长的步伐径直下了车,直接往与客户约定的地点而去。 端坐在车内,花怜惜透过车窗凝视着颀长挺拔的宽厚背影,葱葱玉指忽地紧握成拳,竭力控制着抽泣的冲动,飞快地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眨去眼眶的雾气。 明明才刚欢爱过的人,明明前一刻还毫无隔阂般地亲吻着的人,在瞬间却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面,重新回到陌生人的位置。 额头无力地抵在车窗上,花怜惜空洞的双眼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繁华街道,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午后,却宛如置身黑暗的夜里,在瞬间沉溺而找不到出路。 隐秘而热烈地爱着,宛如陌生人的他会有感应吗? 明明已经坚定地筑建了起来的城墙怎么轻易地在他的撩拨下就推倒了呢?怎么轻易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怎么轻易地就想要更多了呢? 被推倒的墙又该如何筑建起来? 莹白的泪在眸光了闪动,渐渐地弥漫了脸颊,花怜惜紧咬着唇,倔强地不让自己溢出一声的抽泣,她从来不知道倔强如她竟也会如此轻易就落泪。 凌晨12点,孔承奕推开门只见一屋子的光亮,而餐桌上依然摆放着晚餐,茶几上摆放着一碟已经剥好的甜橙,偌大的屋子里却没有那个瘦削的倩影。 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温文尔雅地径直往房间而去,忽地转过身,凝着餐桌上摆放着的金灿灿花朵,原本空荡荡的餐桌似乎因为简单的几朵绽放的金黄而变得富有生机,似乎在刹那间染上了抹暖意。 悠悠从睡梦中醒来,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脑海浮现昨晚独自等待着他归来的记忆,安静地盯着窗户片刻,花怜惜才缓慢地起了床。 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花怜惜远远地就看见了一楼餐桌上昨晚自己的准备的晚餐以及茶几上一整碟的水果,并没有被动过的模样。 从中午的一言不发后,直至晚上,他都没有一通的电话,甚至也不告知她是否回来,而她,倔强地遵循他的订制,不是要晚餐吗? 凄然地勾起抹笑,花怜惜将茶几上的甜橙全倒进了垃圾桶,尔后转身往餐桌,想把餐桌上的饭菜也同样处理,却一眼看见了压在饭碗下的支票。 伸手拿出支票,仔细地数着支票上的数额,花怜惜唇角的凄然笑意一点点僵直,迅速而绝然地将饭菜倒到垃圾桶里,抓着钥匙直接出了门。 “妈,我是惜惜,陪我聊天好不好?”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花怜惜笑着向被捆绑在床上的花贞贞开口,“妈,你要加油,如果你好点了我就带你出去散步好不好?这里的花园有好多漂亮的花,而且,你看,这里四面环山,常常有各种不知名的小鸟飞来呢,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你一定可以告诉我那些鸟儿都是些什么鸟儿!”很小的时候,花贞贞常常带着她到家里的附近公园玩,不仅会仔细地介绍各色的娇艳花骨朵,更会欢快地指着不远处的鸟儿教她辨认。 “惜惜?惜惜放开我……”双手被捆绑不得动弹,花贞贞喃喃低语,空洞的双眼失去焦距地盯着天花板。 “妈,只要你好好地听话,惜惜很快就放开你了,像以前那样,带你散步,带你出去逛街好不好?”豆大的泪滴迅速滴落,花怜惜低头双手掩住脸,却依然咬紧着唇瓣,坚强地让自己不断吞下脸颊的泪,绝不能让花贞贞看见自己的泪水。 “惜惜,惜惜……女儿,是女儿……”不断地呢喃,仿佛置身久远的时代,花贞贞根本不能发现此刻花怜惜的痛哭。 手机忽地“滴”一声响提示有短信,花怜惜止住抽泣,点开却仅仅看见简单的寥寥几个字,“今天不用送餐!” 匆匆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花怜惜重新扬起抹笑,俯下身在花贞贞耳根处细细低语,“妈,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们的过去好不好?你还记得我们刚到美国时候的事吗?有天晚上我高烧一直不退,你三更半夜地独自一个背着我…………” 在疗养院呆了大半天,重新将烂熟于心的过去细致地在花贞贞的耳膜重复诉说,花怜惜在日落时分终于精疲力竭,终于眷眷不舍地离开,重新回去禁锢的晓悦居。 每一次失去努力活着的勇气,她都竭力在妈妈的身上找到继续勇敢生活的勇气,而这种勇气只有她才能给予,才能让她完成订制女郎的任务。 一手拎着简单的食材,花怜惜一手扭动着门,出乎意料地,竟直接扭开了,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身休闲装束的孔承奕。 “你?”红唇微启,花怜惜毫无心理准备他此刻竟然会在家里,她甚至一再地设想,今天并不会见到他。 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孔承奕抬眸看了眼站在玄关处的人,锐利的眸光扫过她手里的食材,“我还没吃饭!” 一早放下了支票,一整天的会议里竟分神了几次,刚到了下班时间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来,却只见满屋的静寂,耐心等待着她的出现,却整整等了两个小时。 醇厚的嗓音透着丝温柔,花怜惜浑身泛起了暖意,蓦地从凝视他的怔愣中苏醒了过来,唇线不自觉地上扬:“我马上去做饭!” 拎着食材冲进了厨房,花怜惜迅速地淘洗着米,心里盘算着菜色该怎么搭配。 “今天去哪了?”无声地欺近,孔承奕圈着她的腰,掌心贴放在她的小腹上,温热的唇若有似无地蹭着她的耳垂。 忽地被搂住,温热的胸膛包裹着自己,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粉嫩的肌肤上,宛如撩动神经的羽毛般让人悸动,花怜惜颤抖着停住了淘洗大米的动作,微微躲避地偏过头,“去city-mall逛了下!” 刻意地,花怜惜选择了最适合孔承奕设想的地方,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应。 圈着她腰肢的手勒了勒,孔承奕微微地“嗤”了声,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微微的刺痛让花怜惜原本就躲避扭开的身躯更自然地偏离,自然地惊呼了出来,湿漉漉的双手搭在他的双手上,试图将他拉离。 反手扣住她纤细的十指,双臂凹陷地禁锢着她,孔承奕忽地发了狠般地禁锢着她,似是恨透了她的伶牙俐齿,不让她再有说话的机会。 ------------ 第37章、花我给的钱很开心 忽地将她抱起抵住在橱柜上,孔承奕嘶哑着声音喊道:“花怜惜!” 窒息般地被压在橱柜上,花怜惜晕眩地双目紧闭,微张着嘴,呼吸急促地喘气,低低地“嗯”了声,从他紧绷着的胸膛能感受他满腔的怒意。 “花我给的钱很开心?你今天的战利品呢?”想象着她拿到支票的眉开眼笑以及在名店豪爽地挥金如土疯狂购物的模样,孔承奕一再压抑的怒气还是涌上了嗓子,双眼透着冷冽的寒光。 待晕眩过去,花怜惜低低地笑出声,语调轻松地回应,“当然,能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不是件幸福的事?况且,你给的并不少,我不是买不起,不是吗?只不过今天没看中想要的罢了!” 拥有自己喜欢且想要的东西,当然是件幸福的事,只是,她心底隐藏着的喜欢和想要的东西太矜贵,以致她要不起,以致她只想躲不起,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钱真好,我的妻子花怜惜!”紧绷着脸,孔承奕抵住她的力道却微微地松了松,温热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蓦地极致温柔眷恋,带着丝丝难言的不舍。 明明只是他订制的妻子,明明只是他要求扮演的角色,却在一次次的失控中占有,素来控制力极强的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躁动和失控。 察觉他的松弛,花怜惜僵硬地扭过头,唇瓣抵着他耳膜的位置,微微地动了动,猫咪般地慵懒呢喃着,片刻地享受他极为难得的温热眷恋。 松开钳制的双手,顺势将她翻转了身,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孔承奕漆黑的双眸凝着她,极力控制着粗重的呼吸。 自然地双手搂住他精壮的腰,花怜惜长长的睫毛不断地扑闪,脸颊绯红一片,微微地吐着气,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突然的粗暴和突然的温柔都让她难以招架,都能轻易将她吞噬,让她在瞬间成为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是不是,这个世界注定会有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的死穴? 而在最现实的世界里,她沉溺在最不可能的虚幻里,不自觉地让他住在心房里,让他成为她最难言的疼痛。 “我饿了,做饭吧!”指腹揉捏了下她腰际的柔软,孔承奕忽地站直了身,双手插在口袋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厨房。 颤着腿,花怜惜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双手放在橱柜上,极力地将身体撑住在橱柜上,生怕整个人无力地滑落,抬头望向离开的挺拔身影,对他的情绪竟无从猜测。 相对无言而坐,花怜惜缓慢地细细嘴嚼着,凤眼的余光时不时往孔承奕看去,只见他依旧一派的优雅,宛如餐桌上仅有他自己般。 沉默无言地用完餐,孔承奕径直进入了书房,直至午夜时分才重新出现在客厅,而偌大的客厅里仅有她留下的满室的光亮和此刻寂寞地张扬着的花朵。 凝了眼楼上那道厚实的木门,看不透房内的景象,无从想象她此刻的模样,揉了揉太阳穴,孔承奕从吧台上挑选了支红酒,一手握着酒一手拿着盒还未开启的香烟到阳台坐了下来。 在微弱的月光下发现原本空旷的阳台孤零零地摆放着一盆植物,定睛一看,竟是白色的花球。 抿了口醇香的红酒,孔承奕俯下身眯着眼仔细地辨认花球,大脑飞速地转动着搜寻与它相匹配的名字,发现并没有它相关的讯息。 随手拿了起来,在月光下仔细地看着花球顽强向上锦簇的热烈,心里竟有一丝的期待,期待花繁锦簇的绽放,想着那时再仔细辨别。 第二天花怜惜醒了过来,却在床头柜的位置上发现了张苍劲有力的纸条:“出差一星期” 定睛一再地看清楚纸条,攥着纸条花怜惜惊吓地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随着坐起来的动作而滑落,露出她一大片的娇嫩肌肤,昨晚因为心情郁闷,她随意挑选了极其省布料的睡裙,深夜才恍恍惚惚地睡去,似乎也并没有盖上被子。 而纸条出现在床头柜,也就说明孔承奕昨晚半夜曾来自己的房间,也许就看见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 想象着被窥见的模样,花怜惜瞬间羞红了脸,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住,低低地**了声,无力地倒回床上,恨不得地面有洞,能让她躲不起不那么丢人。 好一会,花怜惜从被子里露出颗脑袋,将手里攥着的纸条再细细地看了几遍,虽然只是寥寥几字,却让她心情明亮了起来,起码,她知晓他出差了,即使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儿,她还是非常地满足。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花怜惜白天都陪着花贞贞,不断地和她说着两人相依为伴的往事,而晚上则留在房间细致地修改着程少白房子的设计稿,估摸着过两天就能将初稿交给程少白。 七天成为花怜惜等待的期限,每一天都在期待中醒过来,又抱着等待的希望在夜晚时睡去,甚至连在疗养院陪着花贞贞也不自觉地扯着唇角,掩饰不住的愉悦。 第七天的晚上,花怜惜早早就从疗养院回到了晓悦居,满怀着期待地准备两人的晚餐,却一直等待至凌晨时分依旧没有孔承奕的消息,一再地滑动着手机,直至最后也依然没有拨出他的号码,最终郁郁寡欢地睡去。 天刚蒙蒙亮,房内依然昏暗着,花怜惜却一下醒了过来,急切地赤脚站在孔承奕的房门,鼓起勇气终于扭动门把,看见的却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寂静的空气里没有丝毫的生气,他并没有如期归来。 呆愣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好半晌才一点点收起凄然的神色,一再地重新给自己披上无所谓的神色,似是与沉溺在期盼的自己划清界限般,与过去的一个星期般,她整日留在疗养院,甚至刻意陪着花贞贞吃晚餐。 “妈,过段时间给我做我最爱吃的油焖虾好不好?”喂完花贞贞最后一口饭,花怜惜调皮地向她撒娇,渴望能吃上她烧的菜,能尽快过上往日温馨的日子。 将近一个月的疗养和花怜惜每一天的陪伴和不断地复述让沉溺在纠缠世界的花贞贞渐渐地有了苏醒的迹象,终于也不需要四肢残忍地被捆绑,而是能自由地在房间行走,生活也渐渐地正常了起来,只要再好好坚持,花怜惜相信她一定能很快就再次好起来。 神色木然地坐在床上,原本盯着雪白墙壁的花贞贞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好一会,渐渐地露出丝笑容,枯黄的手抚上她瘦削的脸颊,“惜惜爱吃油焖虾,妈妈给你做,以后回家了给你做啊!” 明亮的双眸瞬间涌出莹白的泪滴,花怜惜咬唇轻声笑了出来,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妈,要记得哦!我等着吃你亲手做的菜!” 她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没有白费,她的牺牲也没有白费,很快她就会重新拥有爱她的妈妈,很快就能重新过上以前的幸福生活。 “嗯,妈妈给惜惜做,惜惜要带同学回来一起吃!”脑海里浮现花怜惜带着一男一女回家的画面,花贞贞缓慢地继续说道:“惜惜,那个男的是你同学吗?看起来不像啊!” “妈,那是程艺的哥哥,记得吗?我最好的朋友程艺!”花怜惜明白她的记忆再次混乱了,又停留在她刚上大学不久后第一次带着程艺和程少白回家吃饭的情形,再次向她强调程少白的身份。 拉着花贞贞的手缓慢地讲述着大学时期和程艺的开心,花怜惜有意让她想起更多那时的事,总觉得她快要想起所有的事情了。 滔滔不绝地讲述,不知不觉就一直陪到了将近九点的时间,直至看着花贞贞睡着了才离开。 站在晓悦居的门口,花怜惜低头凝着透过门缝透出的光亮,深呼吸了口气才扭动门把。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响,仰坐在沙发上的孔承奕盯着瘦削的倩影,漆黑的星光最后落在她黑色短裤下的修长双腿上,循着腿心往上只见她随意地搭着粉色的背心,锁骨完美的展现,整个人显得年轻而富有活力。 乌黑的短发随意地耷拉着,手里拿着杯红酒,一袭灰色的睡袍随意地披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花怜惜迅速地扬起抹笑,声音清脆而响亮地喊了声“孔少!”。 仅仅一个多星期不见,看着神清气爽的他,花怜惜心里隐隐地涌起股落寞。 她昨天寝食难安在他清爽的气色显得可笑而多余,她的念想也不过是她自己的独角戏而已。 晃动着手里的红酒,孔承奕低垂下头,细细嗅了嗅,随后弯腰将酒放在茶几上,“去哪里了?” 应该呆在家里的人却迟迟不见身影,孔承奕冷着嘶哑的嗓音,并没有隐藏自己此刻的不满。 不难辨别的冷冽,让花怜惜微微地笑了笑,佯装着轻松地想越过沙发,“你不在我何必端着你妻子的模样在家里呢?况且外面的世界那么多姿多彩,我不是该趁着现在多去体验吗?” 他有他的神清气爽,那她也绝对不能是安静地等在家里的人,在感情的世界里应该是对等的,应该是相互在同一平衡线上的,即使仅仅是伪装的平衡,她也必须扮演到底。 ------------ 第38章、黑钻卡 “妻子?”呢喃地重复着她的说词,注视她轻松的步伐,孔承奕勾着唇,露出鬼魅的笑,眸光炯炯地盯着她:“妻子的义务,你今天尽了吗?” 不屑地扬起脸,花怜惜扭头离开:“先生,夫妻必须相敬如冰,若是发生亲吻,金主主动,吻一次十万,至于妻子的义务,没有黑钻卡谢绝要求尽义务。” 俊眉扬起,孔承奕甩出张黑钻卡,快速攫住她的手腕,敏捷地把她圈在怀里:“我出钱,我是金主。” 不过是刻意佯装起来的潇洒,花怜惜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拽住,死死地圈在他的胸膛里,猝不及防地呼喊了起来:“孔承奕!” 一手捏着她柔软的***,使坏地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让她的小腹抵着自己的腿心,“怎么?我是金主不是吗?” 吻一次十万。妻子的义务还必须是黑钻卡?孔承奕唇角勾起丝嘲讽,万万没想到她竟说得如此流利,似乎所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般。 察觉他的不悦,花怜惜抿着唇挣扎着往后退,讽刺地发现现实离自己的期盼大相径庭,在千丝万缕的现实里永远都是他是金主,而她不过是被订制的女郎,只要有钱她就会甘拜在他的西装裤下。 “孔少真是豪爽!”无力地干笑着,花怜惜一再地想逃离他的搂抱,想要逃离他熟悉而陌生的气息。 大掌攫住她扭动的下颚,孔承奕沉着脸欺近,醇香的灼热气息洒在她的脸颊上,“你喜欢不是吗?” 迷迷糊糊间,花怜惜察觉自己被孔承奕打横抱了起来,急切地一路小跑将她抱进了他的房间,顺势直接将她丢到了偌大的床上。 憎恨她的理所当然,却在触碰上她时宁愿就以金主的身份沉溺在她的清香里。 宛如重复几百次的青蛙蹲般,浑身的酸痛,花怜惜幽幽睁开眼,自己的双手贴放在他精窄的腰窝,宛如真正的恋人般,在倦极之时亲密地相拥而眠。 长长的睫毛宛如灵动的蝴蝶扑闪着,花怜惜屏住呼吸盯着咫尺的古铜色肌肤,明亮的眸光散发着笑意。 宽大的房间明晃晃的光亮,斑驳的细碎阳光照射在地面上,房内显得宁静而温暖。 微微嘟起唇,花怜惜眯上眼,细致地感受他的温热,忽地感觉胸膛收紧,蓦地她睁开眼。 孔承奕低沉地吼了声,“昨晚没把你喂饱?” 在她醒来的那刻他也不约而同地醒了,不过是闭眼继续休息着,以为她会再睡去。 花怜惜僵直不敢再动弹,为自己刚才偷袭被抓了个现行而羞红了脸,眸光下垂,甚至不敢和他戏谑的双眸对上。 喉核轻轻地颤动,孔承奕刚苏醒的嘶哑嗓子蛊惑地响起“嗯?”,他细细地感受着她不可抑制的轻颤,轻轻地笑了出声,满意她欲躲却娇羞而不敢动弹的模样。 花怜惜扭头脸朝床头柜,迷蒙的双眼蓦地定住在床头柜上,“黑钻卡……” 孔承奕含笑的双眸瞬间染上了层戾气,顺着她的视线往床头柜望去,赫然见昨晚他随手扔下的银行卡,冷冷地“嗤”了声,利落地翻身径直下了床往浴室而去。 温热的胸膛毫无预警地离开,仿佛带走了空气里的所有热量,花怜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极快地拉起被子包裹住自己,木着脸往浴室方向望去。 细细地听着浴室里的潺潺流水声,花怜惜不断地收缩着被子,越来越紧密地将自己包裹住,不断地重复呢喃着“黑钻卡……黑钻卡……” 她不过是沉溺在他的温柔里而思绪迷蒙,不过是脱口而出,却换来他的厌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短短十分钟,花怜惜心里反复想着他出来时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真实的意思。 浴室的门“吱”一声打开,花怜惜拥着被子慌忙坐起来,浑圆的双眼盯着顶着一头湿漉漉头发的他。 一手拿着毛巾,孔承奕薄唇紧抿,宛如房间内并没有花怜惜的存在吧,目不斜视地往衣帽间而去。 “孔……”盯着他阴沉的脸,花怜惜揪住被子终于急急地开口,却连还没完整喊出他的名字就被手机的震动硬生生打断。 “嗡嗡嗡……”的震动声响起,孔承奕擦着湿漉漉头发的双手顿住,扭头看向床头柜,只见是自己的手机屏幕闪着亮光。 凝着他一步步地接近大床,花怜惜裹着被子也一边挪动着,期望离他更近能更好地解释自己刚才的脱口而出。 看了眼屏幕显示的号码,孔承奕浑厚的嗓音低沉地响起,“丁丁……” 一声“丁丁”宛如威力巨大的炮竹,在花怜惜的心田瞬间炸了开来,揪着床单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揪着,连床单也被揪成团,仰望着他的热切渐渐地冷却了下来。 “我马上来!”一手捏着电话,孔承奕一手快速地擦拭着细碎的短发,一边快速地往衣帽间而去。 蠕动的唇瓣终于紧紧地闭合了起来,花怜惜宛如失去所有力气般地靠坐在床头上,看着他急切进入衣帽间的背影,又呆呆地看着他换上精致的西装径直离开了房间,短短一分钟后,楼下的响起“砰”的一声甩门声响。 那声巨大的声震碎了花怜惜所有的期盼和企图解释的念头,缓缓地滑落回大床上,疲惫地将被子蒙住头,吸了吸鼻子,薄薄的被子依然散发着属于他的清爽气息,豆大的泪滴渐渐从眼角滑落,偌大的晓悦居再次成为死寂的一座城堡。 一连三天,孔承奕宛如璀璨的烟花般消失在花怜惜黯淡无光的夜空里,即使每天强迫着自己如往昔地陪着花贞贞,如往昔地端坐在书桌前修改设计稿,整个人却宛如被掏空了般,了无生气,仿佛连笔下的线条都失去活力,完全没有了宛如灵气的展现。 一连三天,花怜惜甚至选择了睡在孔承奕的房间,脆弱地吸取着他被子上仅存的气息,却依然等不到他的回来。 清晨的斑驳阳光照射在阳台上,花怜惜失神地凝视着那棵依然含苞待放的白色花球,一如此刻的心境,依然黯淡无光,依然无法诉说自己的念想,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余光攫住那抹飘荡的晴天娃娃,脑海浮现他决然离开的背影。 忽地站了起来,花怜惜抓起钥匙和钱包小跑往超市,迅速地搜罗了一堆食材,急速而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午餐。 拎着午餐站在承载集团对面的马路,花怜惜一再地吸气,一再给自己鼓起勇气,刚想往前踏步过马路却欣喜地看见挺拔的孔承奕从门口出来。 唇瓣轻启,花怜惜刚想呼喊定睛看去却看见了他身后的娇小女人,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她安静地站在他的身旁,看着她笑颜甜美,看着她在他的护送下坐上副驾驶着,看着孔承奕绕到驾驶座,尔后探过身宠溺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欺身吻着她的额头。 正午的烈日火辣辣地照射着,一身清爽打扮的花怜惜毫无遮挡地站在马路旁,原本清醒的脑袋忽地一阵阵晕眩,额头沁出一层宛如雨水般的汗珠,渐渐地没入眼睑,使她不断地眨着眼。 呆愣地看着他开车快速离去,看着对面承载集团的门口完全空了下来,仅仅看见厚实的玻璃自动门。 闭上眼,手背狠狠地失去脸颊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的水珠,花怜惜扬手将保温盒扔进垃圾桶,扬手招了部出租车径直往疗养院而去。 一切都不过是梦境,在正午的烈日里终于残酷地梦醒,而让她倍感心疼的是她曾让自己不断地迷恋,不断地坠入,让自己陷入无边际的猜测和幻想里。 华灯初上,寂寥的夜色渐渐地挂在半空中,飘荡着悠扬小提琴的餐厅却迎来一天中最繁华的时刻。 “程大哥,这是初稿,你先看看!”将餐桌上厚厚一叠的设计稿推给对面的程少白,花怜惜扯动着唇线,努力地挤出抹礼貌的笑意。 接过设计稿,程少白仅仅寥寥地翻动了几下便将它放在一边,“伯母最近好吗?抱歉,最近美国分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几乎每个星期都往那边飞,都没有时间去探望她!” 自从上次一别,也有好些天没见花怜惜,竟然在傍晚时分接到她的邀约电话,他当即解散了会议,匆匆赶来。 “嗯,挺好的,下午都能准确认出我了!”说到花贞贞,花怜惜如释重负般地噙*住笑,欣慰每一天的进展,“谢谢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今晚这顿就当是我谢谢你吧!”想起程少白不为余力地帮着自己,花怜惜依然觉得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 炯炯的眸光落在她略施薄粉的脸上,程少白敏锐地发现她滴落的情绪,唇线却灿烂地勾起,“仅仅一顿饭?我可想念你做的菜,什么时候可以亲自下厨,道谢也需要拿出诚意!” 就如当年在他的家里,她宛如小厨娘般地忙活,欢腾地和程艺闹着,却做出了他一直眷念的味道,他一直渴望能像当年那般安静地凝视她做饭的模样,享受她亲手做的饭菜。 莞尔一笑,花怜惜端起水小口地喝了口,“等我妈出院了,我妈亲自下厨,到时邀请你和程艺来!”空气里微妙的暧昧飘荡着,花怜惜却装傻地排斥着,一再强调会邀请程艺一起。 “奕……我们换一家餐厅好不好?” 熟悉的名字和呼喊钻入耳膜,花怜惜蓦地抬眸,浑圆的瞳孔倒影出前方不远处的孔承奕和他身旁的娇小女人。 ------------ 第39章、到时她自然会离开 双手插在裤袋,孔承奕颀长挺拔地站立着,鹰隼的眸光落在花怜惜错愣的脸颊上,对丁佳的要求置若未闻。 微微眯着眼,丁佳明显地后退一步,宛如心虚般地明显和孔承奕拉开并肩而立的距离,状若羞怯。 察觉花怜惜失神地盯着前方,程少白狐疑地转过头,看着迎面而来的孔承奕,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微微拧起眉。 一颗心宛如窒息般地揪了起来,小腹一阵紧缩,花怜惜优雅地扬起抹甜笑,缓缓站了起来,“用餐吗?” 程少白“噌”地一下也站了起来,转身直面着浑身透着冰寒的孔承奕,甚至微微地正了正身子,大半个身子遮挡住了花怜惜。 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孔承奕刻意地顿了顿脚步,低头扫过两人的餐桌,戏谑地开口,“程先生果真了解我妻子的口味!” 明显地,花怜惜的位置上摆放桌布丁和精致的提拉米苏,而她的碟盘上还摆放着已经被吃剩一小半的芝士蛋糕,孔承奕一眼就能分辨出是程少白精心为她而点的。 一直低着头的丁佳冷不防地撞上突然顿住的宽厚背脊,低低地惊呼了声,一手撑着脑门,一手自然地揪住孔承奕的腰际。 “多年旧识好友,当然了解彼此的口味!”宛如听不懂孔承奕的意思,程少白笑得温文尔雅,并没有任何的猥琐或是掩饰,反倒像是理所当然。 依旧扬着灿烂的笑容,花怜惜直勾勾地看着孔承奕伸手将揪着他腰际的手握住,甚至细微地捏了捏,同时将她拉上前护住在胸前,垂眸盯着她的脑门,呈现无尽的温柔和疼惜。 被温柔地圈住,丁佳羞涩地笑了笑,整个人更亲密地钻进他温热的胸膛里,波光粼粼的凤眸凝视着孔承奕,眼眸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僵直着唇,花怜惜用力地瞪大双眼,惊恐下一秒的眨眼就能将眼里的雾气眨了出来。 “我的妻子手里有我的黑钻卡,待会让我的妻子结账,算是我做东!”不再多看一眼一直站立的花怜惜,孔承奕径直越过两人,往一早已经订好的包厢方向而去。 “那我连你和这位小姐的账单也一起结了吧!”扯着脸颊,花怜惜转身朝已经远去的背影说道。 目送着相拥的两人进入包厢,消失在走道里,程少白伸手扶了扶花怜惜的腰际,轻声提醒道:“别看了,他们已经进了包厢!” 收回僵硬的笑容,花怜惜木然地坐下,垂眸看着精致的甜点,忽地对眼前的精致都失去了食欲,“我们换一家餐厅好不好?” 闻言,程少白透着暖意的大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惜惜,别委屈自己,解约好不好?” 再抬眸,花怜惜好看的凤眼竟蓄满了莹白的泪光,仿佛只要再眨一下眼,那豆大的泪滴就会坠落。 “嗯,合约很快就到期了,那时我和他就是彻底的陌生人了!” 隔着马路远远地看着两人亲吻的心如刀割原来都抵不过近距离地亲密目睹他怜惜地将另一个女人拥在怀里,并渐行渐远。 用力地捏着她的手背,极力控制自己涌起的怒意,程少白忽地将她拉了起来,“走吧,我们去看你妈妈!” 包厢的门刚关上,孔承奕搂着丁佳的手便收了起来,一边径直落座。 依偎着的滚烫胸膛骤然消失,丁佳脸上的羞涩还来不及收起来,错愕地看着顿时宛如陌生人般的孔承奕。 “奕……”丁佳柔软地喊了声,欺身挽着他的手臂。 “嗯,想吃什么?”掏出打火机,“嗤”地一声点燃香烟,孔承奕随口询问丁佳。 微微地屏住呼吸,丁佳蹙眉地看着他手里的香烟,松开挽着他的手臂,白皙的手掌捂住鼻子,“你知道我的口味,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变!” 眯着眼吸了口烟,幽幽地呼出浓郁的烟雾,孔承奕垂下眼看着捂住鼻子的她,低低地“嗯”了声,停顿片刻骨节分明的长指往烟灰缸摁灭了手里的烟。 “奕,戒烟好不好?我的身体才刚恢复,你老抽烟我又不能吸二手烟,如果我们现在要孩子你不是也要戒烟么?”凑近孔承奕的耳根,丁佳羞着脸往他的耳朵呵气,一边扭着身往他胸膛靠前,若有若无地用自己丰腴的那处摩挲着他的手臂,接着诱惑地说道:“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白白胖胖的!” 软软的馨香身子贴着,凝着她因为娇羞而浅粉色的脸,孔承奕指腹缓缓地摩挲上她的脖颈,低沉着声,简洁地“嗯”了声。 享受着他指腹的摩挲,丁佳嘟起嘴往他脸颊印上一吻,当是奖励他的体贴,双手搂住他的侧腰,将自己更加紧密地往他怀里送。 “可是,我,我不想当你和她的第三者,我们的小孩会成为私生子,一辈子受别人白眼……”低语欲泣,丁佳忽地将脸埋进孔承奕的脖子里,“奕,别人会说我是小三,是我拆散了你们……呜呜,我怕……” 怀里的人忽地颤抖着抽泣,孔承奕原本淡漠的五官渐渐地柔软了下来,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指腹轻柔地拭去她滴落的莹白泪滴,“不会有人说你是小三,你不是小三,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是私生子!” 凝着楚楚可怜的丁佳,脑海却浮现方才花怜惜灿烂的笑容,孔承奕深邃的眸光一时染上了几分戾气,显露出凶光,恨透她的若无其事。 急急地抓住他拭泪的大手,丁佳仰着脸期盼地看着他,“真的吗?我们的孩子不会是私生子?” “嗯!” 再次得到坚定的回应,丁佳舔了舔唇迟疑地开口:“你会和她离婚的是不是?” 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喜悦,丁佳期盼得到孔承奕最后的承诺,承诺会离开那个女人,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妻子的宝座本就该是她的。 离婚两字蓦地从丁佳的嘴里冒出来,孔承奕额头青筋忽地跳跃了起来,心里升起丝不悦,抽回被抓住的大手,淡淡地扭过头,漆黑的眸光凝着不远处的墙壁。 心里的愿望落空,错愕地看着他突然的抽离,丁佳缓缓地也坐直了身子,十指纠缠地放在小腹的位置,凄然低声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们离婚,是我不好,我是第三者,我应该离开,我明天回公司辞职,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再你身边!” “不需要,还有几个月我和她的合同就会到期,到时她自然会离开!”收回淡然的眸光,孔承奕直视她梨花带泪的脸,对她汹涌的泪眼渐渐的有了丝不耐烦,绷着声音说。 “什么?什么合同?”猛地抬起头,丁佳一脸震惊地看着孔承奕,心里升起股巨大的喜悦,敏锐地嗅到丝不同寻常,却宛如胆怯般地结结巴巴地继续问道:“奕,你和她?合同?” 明明是夫妻,明明恩爱,却是合同?会主动离开? 端起咖啡抿了小口,孔承奕拧着眉,不甚喜欢已经冷却的苦涩感,重新又将咖啡放下。 “嗯,我需要一个妻子,而她可以扮演妻子,各取所需,你并不需要担忧,她在不在和你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当初需要花怜惜不过就是为了满足方秀芳的逼婚,而如今和丁佳旧情复炽,她不就应该退出自己的生活了吗? “扮演?”忘了自己正在哭泣,丁佳狐疑地一再重复他的措辞,震惊的心里渐渐地已经猜测出两人的关系,“那,你和她的恩爱都是假的吗?你没有和她发生关系是不是?你最爱的还是我吧?” 突如其来的极大惊喜让丁佳激动得整个人扑进孔承奕的怀里,“奕……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忘记我,你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我,你只爱我一个!” 抿着唇没有回应她的询问,孔承奕双手自然地扶做她的肩膀,任由她激动地在他怀里不停地述说着她对他的爱意以及思念,最后却端着脸控诉他的冷漠。 “呜呜……你明明还爱我,却在饭局上看着我像个傻瓜地灌酒,还一再地拒绝我,我连脸都不要了到你公司找你,你还端着架子对我视而不见,还和那个女人假惺惺地秀恩爱,孔承奕,你就是坏蛋,太坏了!”想到自己回来后在他面前受的委屈,丁佳忍不住数落他,生气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低低地闷哼了声,孔承奕急急抓住她的双手,“嗯,别生气,别生气,小心心脏!”。 喋喋不休的秋后算账被安抚,丁佳瞪着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闭着眼的俊毅轮廓,眼眸忽地光亮了起来,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手掌搂着她纤细的***,孔承奕一直眯着眼,鼻端却是陌生而浓郁的香水味,与脑海里的清香相悖,拥抱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似是在用力将脑海里萦绕的清香驱除。 ------------ 第40章、你嫌弃我这里有道丑陋的疤痕 耳膜突然响起的嘤咛让孔承奕蓦地推开她,鹰隼的眸光竟透着丝寒光。 上一秒还沉溺在紧密的拥抱里,却在下一秒毫无预警地被推开,丁佳因为动情而嫣红的脸茫然地看着孔承奕。 “先吃饭吧!”满桌早已经冷却的佳肴虽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孔承奕却还是拿起了筷子,宛如刚才的失控并没有发生般。 渐渐地从茫然里苏醒过来,丁佳抿着唇,嗓音透着哭腔地问道,“你不爱我?你嫌弃我这里有道丑陋的疤痕?” 她已经如此主动地将自己往他身上贴,他却将她推开,甚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般,她不会容忍他如此地对待自己,在感情的世界里,从很久前开始她就是他尽心尽力呵护的公主,她得到他所有的宠溺和顺从,从来没有拒绝。 夹菜的手顿住,孔承奕睨了眼她,冷冷地道:“丁佳,别无理取闹!” “那,那今晚你不要走,你留下来陪我!”讶异他的冷淡,丁佳还是硬着头皮直接要求,“既然她不是你真正的妻子,那就让我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我们像以前那样开心地生活!”就算现在不能立刻就将那个女人赶跑,她也不能容忍孔承奕回去,不能放任着他和她呆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如此冷漠地对待过自己,她不能让他有丝毫变化的机会,况且,她必须要尽快和他发生关系,她需要怀孕,只有怀孕她才能稳夺曾经专属于她的位置。 敛了敛脸上的淡漠神色,俊毅的五官渐渐放得柔和,孔承奕耐心地解释,“最近我住公司,你放心!你先养好身体!” 从她在激情里还没有忘却黑钻卡时,他就决意不会再见她,更不可能再回晓悦居。 不敢再随意地造次,丁佳收起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起身体贴地给他夹菜,“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胡闹,以后我会听话的!”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收获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她绝对有机会将那个女人驱除出孔承奕的世界。 自餐厅那天一见后,转眼花怜惜已经独自居住在晓悦居将近半个月,每天强打起精神地陪伴着花贞贞,渐渐地花贞贞的思绪已经重新清晰了起来,偶尔也会吵闹着想要出院。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射着,花怜惜牵着花贞贞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散步,清新的空气暂时让她忘却了心里的黯淡。 “惜惜,带妈妈离开这里,这里住的人都不正常的,你看,他们都被单独锁在房间里,而且四肢被绑在床上,看得妈妈毛骨悚然!”思绪恢复清晰,花贞贞对疗养院渐渐地却产生了恐惧,总怕哪个病人失控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而且,潜意识里,她并不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 让花贞贞在石板凳上坐下,花怜惜也坐了下来,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妈,我现在工作走不开,接你回家怕没时间照顾你,等过多两个月,等我忙完了我马上接你回家好不好?” 主治医生虽然欣慰花贞贞恢复了清晰的意识却强调必须再观察,恐怕她病情反复,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甚至再次陷入混乱的思绪里,逃脱不了纠缠的世界,因此花怜惜也并不敢贸然将她接出院。 “哼,你忙什么?你忙怎么还可以每天都来陪我呢?是不是现在嫌弃妈妈了,不要妈妈回家?”心底的恐惧让花贞贞瞬间炸了起来,生气地质问道。 “伯母,怎么了?”不远处一袭雪白的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程少白大步流星而来,“伯母气色越来越好,这花都没伯母漂亮了!”将手里的火红玫瑰递到花贞贞跟前,程少白笑着打趣。 “这,送我呀?”火气还没消退,突然收到美丽的花朵,花贞贞一时惊喜地眉开眼笑。 “当然,鲜花赠美人!”将花塞到她手里,程少白眸光却落在一旁的花怜惜身上,“伯母,怜惜最近忙着为我设计房子,等她忙完了肯定第一时间接你回家,好不好?就算她不接,我肯定把你接回去,我连住处都找好了!” 佯装看不懂他眸光里的期待,花怜惜别开眼,低低地负荷道,“妈,你连程大哥也不相信?” 几乎每一天,程少白都带着礼物探望花贞贞,两人的感情花怜惜甚至怀疑已经超越了自己,母亲对他更是绝对的相信,一概听从他的安排。 “好好好!”连声应答,花贞贞对程少白绝对的信任,“那伯母等着你接我出院,以后你常来家里吃饭!” “花贞贞,我们回房间量血压和吃药了!”不一会,一袭白色制服的护工出现在三人的面前,诱哄着花贞贞回房间。 才刚出来晒太阳没多久,还没呼吸够清新的空气,这又要回去那空荡荡的苍白空间,花贞贞一脸的不乐意,一时间像个小孩般地拧着脸。 “妈,听话,乖乖地先吃药,把药都吃完了我们才能回家!”伸手理了理她的衣摆,花怜惜笑意盈盈地看着母亲,此时仿佛她才是母亲,她在哄着撒娇的女儿,在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角色对调了。 看着花贞贞随护工远去的背影,程少白弯腰,欺身凑近花怜惜,绽放暖暖的笑容,“刚让厨师做的!”一边将手里拎着的盒子递给她,柔声安慰道:“设计稿慢慢修,不急!” 他房子的女主人他还没套牢,设计当然不急,况且,这设计本来就以她的喜好为主,必须让她设计得最为满意为止。 突然的欺近让毫无防备的花怜惜不自觉地往后倾着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才刚吃了早餐呢!” 并没有伸手去接盒子,但花怜惜一眼就认出了上上次那家餐厅,必然的是她曾经最爱的提拉米苏。 “待会吃!”将盒子塞进她手里,温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缓缓地直起身,程少白收起眼里的落寞,“我先回公司了,明天再过来!” 只要不出差,每一天他都会来疗养院,因为这里有她,他笃定她会在这里陪着花贞贞,而每天能见上面已成为他一天中最重要的事。 将盒子放在膝盖的位置,垂眸盯着,花怜惜嘴角露出抹苦涩的笑。 口袋的手机忽地震动了起来,花怜惜掏出,怔愣地看着屏幕上的号码。 “喂,我是怜惜!”抬眸望向不远处随风摇曳的黄色小花骨多,花怜惜轻声接听了电话。 “少夫人,我是杨婶,老夫人高血压犯了,感觉晕眩呢,让你陪她去医院!”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杨婶的声音,花怜惜一下紧张地站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膝盖上的提拉米苏,盒子随即摔倒在地面上。 “晕吗?那让司机马上送医院呢,我给孔少打电话!”高血压犯起来并不是小事,花怜惜立刻想要给孔承奕打电话。 听着花怜惜紧张的嗓音,那边的杨嫂却快快连声阻止,“不用,不用,老夫人就是感觉舒爽,想让你陪她去医院检查检查,不需要惊动少爷!” 在孔家大宅里,方秀芳贴着杨嫂,听见花怜惜紧张的劲,捂着嘴忍住笑,不断地朝杨嫂打着手势,让她赶紧挂断电话,否则她装病的借口也说不下去了。 “少夫人你在晓悦居吗?老夫人现在和司机去接你?” “奶奶真的没事吗?不会头晕头疼?”一再地确认,花怜惜害怕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怎么也担当不起。 “丫头,我没事,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去接你,我和医生已经约好时间了!”听不下去的方秀芳终于一下抢过电话,嗓音平稳无异,“这多久没见你回来了,奶奶这不是想你了嘛!” 听见她爽朗的声音,花怜惜总算松了口气,刚才悬起的一颗心此时终于稳稳地落下,“我刚好出来闲逛了呢,我直接过去医院等你吧!” 想起自己此时还在疗养院,花怜惜径直决定到方秀芳已经约好的医院见。 “丫头,让奶奶看看,怎么瘦了呢?是不是那个小子对你不好?你告诉奶奶,奶奶替你惩罚他!”刚在医院见到花怜惜,方秀芳就愁眉苦脸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总觉得她消瘦了不少。 挽着方秀芳,听着她关切的话语,花怜惜心里一股暖流流淌着,不自觉地就亲昵亲了亲她的脸颊,“怜惜没有瘦,谢谢奶奶关心!” “哼,是不是那个小子不让你说?不怕,告诉奶奶,奶奶让他好看!”眯着眼笑意盈盈,方秀芳细细地捏着她的小臂,心里掂量着必须将孔承奕教训一番。 “奶奶,你约的是哪位医生呀?在哪搂?”逃避着关于他的一切,花怜惜有意地岔开话题,挽着方秀芳径直往她预约的医生楼层而去。 “三楼,先测个血压,还说得做个心电图!”察觉她的躲避,方秀芳依然笑意盈盈,并没有继续刚才孔承奕的话题,却也笃定了必须将他拎回老宅好好教训一番。 ------------ 第41章、送丁小姐回家 顺着方秀芳的指示,花怜惜挽着她搭电梯直达三楼,刚踏出电梯就被恭候在电梯门口的院长以及专家教授纷纷围住,热烈地迎着她们到了主治医生的会诊室。 “老夫人,先坐一坐,缓缓气!”院长恭敬地微微弯着腰,笑容可掬地看着方秀芳,一边透过厚厚的镜片不着痕迹地打量一旁的花怜惜,“这位是少夫人吧?少夫人需不需要也做个简单的检查?”想起不久前方秀芳在媒体前放话孔家很快就会添丁,他心里甚至猜测今天并不是方秀芳来检查。 刚坐下,花怜惜刚低头想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尔后扬起礼貌的笑,轻声拒绝道:“今天是陪奶奶过来检查!” 小口地喝着茶,听见院长的询问方秀芳也停住了动作,浑浊的双眼顿时盯着花怜惜,差点就要跳起来掐自己的大腿,自己怎么忘了也给她预约做个检查呢。 感应般地抬眸望向方秀芳,花怜惜硬着头皮迟疑地说道,“最近身体挺好的,也没其他异样,不需要检查了!” 不需要猜,她一眼就能读懂方秀芳眸光里的期待,可是,当着那么多人,她真的羞涩难以明说。 “气也缓了,你安排个护士带我去检查得了,你先去工作吧!”收起眼里的期待,方秀芳若无其事地打发院长,只留下主治医生和护士。 “医生,奶奶偶尔会晕眩,是不是血压抬高了?需要注意什么吗?”看着护士细致地给方秀芳量血压,花怜惜紧张地站在一旁,似懂非懂地看着测量仪的数字,担忧地问着同样在观察测量仪的注视医生。 静待了一分钟,测量出方秀芳的最后结果时,主治医生仔细地反复看了两遍,沉吟了片刻才回答刚才花怜惜的问题。 “老夫人最近的血压比前些日子高了些,得多注意调节情绪,千万不能过度激动,多休息。有时间老夫人还是要定期过来检查!” “别吓我孙媳妇,人老机器坏,有点高血压也是正常的,我知道自己事,就是最近有点气紧,所以还是做做心电图检查!”避免花怜惜多想,方秀芳将医生的建议轻描淡写地滤去,一副乐观的老顽童模样。 “医生,那需要吃药吗?要不要吃点药先将血压降下来?”虽然方秀芳一副没事的神色,花怜惜还是紧张起来,想着该将病情控制住,不能任由她不控制。 扶了扶眼镜,主治医生望向方秀芳,似是在征求她老人家的意见,深怕她一不高兴下次还不来定期复诊了。 “看我干嘛呢,反正你开的药家里都放着,还有呢!不是要做心电图检查吗?哪儿呢?”像小孩逃课不抓包般,方秀芳佯装生气地急急想离开会诊室,这辈子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药。 “好,好,老夫人您先去做检查!”早已经见惯了她扯着嗓门佯装生气的模样,主治医生忍住笑赶紧示意护士带她去做心电图检查。 “奶奶,拿了药怎么不吃呢?不吃头又晕怎么办呢!”挽着她一起随护士前往心电图检查室,花怜惜撒娇地柔声质问,“奶奶可真不听话!” “那些药,吃了和没吃也一样效果!”喜欢花怜惜向自己撒娇的亲昵,方秀芳眉宇尽是掩不住的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在外边等着,有护士陪我就可以了,我这枯萎的身体还害羞给你看见呢!”刚到检查室门口方秀芳就将花怜惜打发在走廊,让她在走廊等着。 目送着蹒跚的身影进入了检查室,花怜惜掏出手机,指腹滑动,凝着孔承奕的号码,考虑着是否该告诉他方秀芳的情况。 “奕,你陪我进去好不好?每次我自己来复诊我都好害怕,总害怕医生告诉我不好的消息……” 蓦地抬起头,花怜惜怔愣地看着迎面而来的相拥两人。 颀长的身姿遮挡住了走廊大半的光线,英俊的五官在隐晦不明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柔和,花怜惜凝着眼,竟看见了他罕见的柔和神色。 鹰隼的眸光落在那抹瘦削的倩影上,孔承奕依旧淡漠毫无表情,仿佛迎面而遇的人不过是陌生人。 “孔少!”眼看着他越过自己,花怜惜低低地开口,“老夫人高血压犯,在里面做心电图检查呢!” 原本阔步离开的脚步顿时收住,孔承奕扯开丁佳挽着的手,迅速地转身,锐利的眸光盯着她有些许苍白的脸,“高血压?怎么没通知我?家里其他人呢?”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她在这里,孔承奕低低地吼了起来。 “主治医生建议吃药,但老夫人似乎不愿意,现在是先做心电图检查,据说最近有气紧迹象!”丝毫没有辩驳,花怜惜沉默地承受着他骤然而来的怒气。 安静地站在一旁,丁佳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花怜惜,不屑地瞪了眼她,尔后关切地上前重新挽住孔承奕的手臂,“奕,奶奶不舒服吗?” 瞪着没有再多辩解的花怜惜,孔承奕掏出电话,电话一接通马上沉着声吩咐,“上来三楼,送丁小姐回去,马上!” 万万没想到自己要被送走,丁佳一双凤眼马上染上层薄薄的水雾,“奕,我还没复诊呢,再说了,奶奶不舒服,我想问候奶奶!”好不容易现在又机会见到孔家的老夫人,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该离开的应该是这个假惺惺装可怜的女人。 “现在不是时候,以后有机会再见!”望向紧闭着的检查室的米色门板,孔承奕冷着声不带丝毫感情地拒绝了她的祈求。 本就是为了讨奶奶的芳心才有了花怜惜的存在,明显地,奶奶非常喜欢她,尤其是现在不舒服也只让她陪着,可见她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几乎要超越他这个孙子,此时他更不允许丁佳的出现让奶奶知晓实情,受到刺激。 “奕,可是,我想见你的家人,我不是小三,为什么我不能见他们?”惆然欲泣,丁佳微微地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臂,状似委屈。 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花怜惜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板上,一颗心微微地刺痛,宛如被上千只蚂蚁啃咬般地难受,脸上却依然维持着淡淡的笑意。 确实,她并不是孔家的人,而眼前的女人,明显的才是他一直爱着的人,才是最有资格站在这里的。 倘若不是顾虑方秀芳彼时的身体状况,或许她才是应该马上离开的那位。 淡漠的五官因为丁佳的惆然欲泣瞬间绷紧,扭头仅见花怜惜低着头,宛如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孔承奕心里的烦躁瞬间涌了上来,沉着声冷冷地简单一句:“回去!” 如此的冰冷不带丝毫情感的话语竟然是对自己说的,丁佳震惊地松了手,不可置信地往后倒退了两步,呢喃细语,“奕……” “总裁!” 气喘吁吁地,柯杰小跑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低垂着头的花怜惜,接着便低声喊了句,“夫人!”,一边迟疑地看了眼一旁抽泣着的丁佳,心里七上八下地没有摸清此时的状况。 “送丁小姐回家!”没再看一眼丁佳,孔承奕沉声下了指令,即刻转身再将视线投落在紧闭着的门上。 泪眼婆娑地盯着宽厚的背,丁佳咬着唇,倔强地没再出声,随即转身小跑离开。 看着丁佳跑着离开,柯杰随即也追了上去。 光亮的长廊随着远去的脚步声渐渐地恢复了安静,花怜惜依旧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子,豆大的水珠笔直地坠落在鞋子上,宛如断线的珍珠。 约莫过了十分钟,方秀芳才在护士的搀扶下出来,孔承奕立刻迎了上去。 “奶奶,哪里不舒服?住院再详细检查?” “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那么久也不知道回家里看看我这个老太婆,现在紧张什么呢?我不住院,我不需要再检查!”看见孔承奕,方秀芳心里的那股火马上就飙了上来,要不是顾忌还在医院,她手里的拐杖可立马就要扫向他了。 挑眉,撇了撇嘴,孔承奕从她中气十足的语调里判断她并没有大碍,视线不由射向一直沉默没有开口的花怜惜身上,“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公司了!” 掩饰地理了理长发,花怜惜用手背偷偷地拭去脸上的泪迹,扯动着脸颊,“奶奶,我陪你回去吧!” “去什么公司?来了还走?你是真的想气死我?我现在血压高,受不得!”拐杖敲了敲地板,光亮的地板“铛铛”地响了两下,方秀芳好不容易看到孔承奕并不打算放他走。 “奶奶,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那我就回公司卖命去!”勾勾唇,孔承奕好笑地看着一直夸张地叫嚣的方秀芳,对她的招式了如指掌。 “哼,兔崽子!”忍住笑,方秀芳啐了口气,一边注意着花怜惜,“你老婆也不要了?最近干什么事惹得她不开心了?” ------------ 第42章、拿了钱就没有委屈 挑挑眉,孔承奕原本带笑的眸光瞬间敛去所有的笑意,“奶奶,这是你的指控还是怜惜的指控?” 难不成她还到奶奶面前指控了? “没有,奶奶,最近哪有什么事呢,别瞎想了!”他冷冽的寒光宛如尖刀般地刺进心里,花怜惜却宛如完全察觉不到地撒娇地挽着方秀芳,迅速地否认,并一再强调,“我们好好地呢!” 盯着她精壮的容颜,看着她瞬间转换了笑脸,孔承奕嘲讽地睨着眼,眼眸里尽是嘲讽。 方秀芳精明的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地溜着,并不相信两人的说词,正开口想继续教训孔承奕,却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掏出手机,孔承奕蹙眉看着号码,随即接了起来,对着电话轻声喊了句“爸!” 花怜惜挽着方秀芳,安静地站在一旁,彷如眼眸里并没有孔承奕的存在,全副心思地照顾着她,想了想轻声道,“奶奶,你站累了吧?先坐一会?” 轻轻摇头,方秀芳的注意力却在孔承奕的电话上,生怕孔振东*突然打来电话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嗯,好,我知道了!”简洁地应着电话那头的孔振东,短短两分钟后,孔承奕挂断了电话,转身向方秀芳汇报电话的内容,“孔欢回来了,爸让我回去!”顿了顿,“你也一起回来,孔欢还没见过你!” “哎哟,这丫头终于回来了!”一听见孙女留学要归来,方秀芳一时间开心地如孩童般地嚷了起来,“那我们赶紧回去,快!” 陪着方秀芳坐在后座,听着关于孔欢的一切,花怜惜却心不在焉地时不时抬头望向开着车的挺拔背影,总想窥见他的神色。 “那丫头,毕业了也不回来,就是外面玩够了才舍得回来!”方秀芳依旧念念叨叨地诉说着,双眼也是依旧放在车里两人的身上,谋划着今晚一定要将人留在老宅过夜。 “小女孩,总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绷不住就要往外跑!”勉强扯着笑,花怜惜低低地回应着方秀芳,忽地生出丝烦躁,并不想随他们一起回去老宅。 并不同一开始,此刻如此热闹的孔家让她一再地扮演她一再地厌恶自己,她连自己都快要欺骗不了。 “你见了一定会喜欢她,待会你们好好聊聊!”绞着脑汁想借口怎么逃脱,方秀芳的一句话却将花怜惜脑海里的所有借口瞬间幻灭。 漫长的半个小时车程,狭小的车厢里随着花怜惜心不在焉的应答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而孔承奕更是全程一言不发,似乎仅有他自己在车里般。 车刚停稳在孔家老宅的院子里,花怜惜刚打开车门,迎面地就飞奔而来一个长发少女,清脆的嗓音顿时响彻整个院子,“奶奶!” 下车还没站稳,方秀芳就被飞奔抱住,差点就要往车门倒去,既是惊喜又是惊吓地“哎哟哎哟”地喊了起来。 幸好在同车下车的孔承奕眼捷手快地伸手扶住了方秀芳,立刻板着脸沉声教训许久没见的孔欢,“都多大了还这么鲁莽?吓着奶奶摔倒怎么办?” “奶奶,你看,想念你多开心见到你呢,哥哥一见我就骂我了,呜呜……”撒娇地将头靠在方秀芳的肩膀上,孔欢一边朝孔承奕做着鬼脸,分明是坑他让他受责。 “你这是不想妹妹回来?才见着了就说她?”搂着念想了许久的宝贝孙女,方秀芳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摔着,反正就顺着她的话轻声责备孔承奕。 睁着浑圆大眼看着孔欢浮夸的演技,罕见地孔承奕也会处于下风,并完全也是一副随她们的模样,让原本心情郁闷烦躁的花怜惜忍噤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笑声,孔欢终于从方秀芳的肩膀上下了来,欢快地跳到花怜惜的面前,“你就是我传说中的嫂子?哥欺负你了吗?要是欺负了尽管告诉我和奶奶,我们一定可以帮你争取回公道!我们是女人,一定会帮女人的,女人不会为难女人!”一股脑地,孔欢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似地噼里啪啦地闪着,快得连花怜惜都几乎抓不到重点。 眨着眼,花怜惜刚想开口却忽地被用力拽住,整个人往前倾。 拽着花怜惜往大宅而去,孔承奕撇撇嘴朝孔欢丢下句:“太吵了你!”。 还没和花怜惜真正认识,人就被自己的亲哥拽走了,孔欢气得在原地跺脚,并转身再次向方秀芳告状,“奶奶,你看,哥这是什么态度?这老婆不是我嫂子吗?还不让我和她聊天?这什么人呢!” 灼热的掌心紧贴着,花怜惜随着他宽大的脚步紧着步子才跟上,凝着他的侧脸,依旧无法清晰地窥探他的五官。 一路拽着她,直至到了客厅孔承奕才松开手,偌大的客厅并没有人,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而坐。 怔愣地站了几秒,花怜惜抬腿想往远离他的沙发而坐。 “过来!”浑厚的嗓音刻意压低地响了起来,雅致的手掌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深吸了口气,花怜惜还是顺从地坐到了他的旁边,却隔着约莫一个人的位置。 明知道自己该贴着他而坐,此刻她却怎么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地和他扮演着亲密,若无其事地忘掉他对自己的憎恨,忘掉自己对他另有所爱的介意。 干燥烫人的手掌迅速地撅住她的腰肢,一个用力,竟将她扯向了自己胸膛的位置,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此刻我们是恩爱的夫妻?” 对于她刻意的疏离,他的心了升起股怒意,掌心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了几分。 “隔那么远?还是想奶奶再次教训我?”不屑地往她耳膜呵气,孔承奕厌恶她在方秀芳面前搬弄事情的矫揉造作。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钻入鼻端,花怜惜整个人几乎趴在他的胸口,极力稳住呼吸,竭力控制住心里的辩驳与不忿,一手撑着沙发,一边往他胸膛挪动靠近。 “拿了孔少的黑钻卡,怎么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呢?!”从他的胸口爬了起来,花怜惜凄然地勾动唇角,双手妩媚地扶在他的肩膀上,形成两人搂抱的姿势,“恩爱?我们当然是恩爱的夫妻!” 盯着她的笑颜,孔承奕额头青筋瞬间绽露,薄唇紧抿,莫名地不喜欢她此刻虚伪的模样,“花怜惜,拿了钱就没有委屈,不要给委屈的脸看!” 说罢,低下头,他丰厚的唇贴上了她娇嫩的唇瓣,贴唇而语,“记住,在孔家大宅里,你就该笑,该深爱着我这个丈夫!” 诱惑的气息充斥着唇瓣,花怜惜颤了颤,双手不知不觉地揪住了他的肩膀的西装。 “哎呀,奶奶,我们先去花园坐坐,大哥在耍流氓呢!”扶着方秀芳刚踏进大厅,孔欢的大嗓子又呼喊了起来,笑嘻嘻地盯着吻在一块的人,一点儿避开到花园的意思都没有。 刻意的呼喊让花怜惜几乎沉溺在他气息里的迷茫刹那清醒了过来,宛如羞涩地挪开了双手,头却微微靠在他手臂上。 眯着眼打量沙发上的两人,方秀芳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难得欢欢回来了,待会你们吃完午饭就在这里休息,今天都住这里,一家人好好聚聚!” 手掌自然地揉捏着花怜惜的腰肢,孔承奕低低地“嗯”声,并没有任何的反对,花怜惜端坐着,自然地也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因为孔欢的突然回国,孔振东和林萧也从外赶了回家,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老宅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孔欢手舞足蹈地说着在国外的趣事,逗得三位长辈哈哈直笑,花怜惜心里的躁动也渐渐地松懈了下来,随着孔欢的趣闻也欢快地笑了起来。 听着满屋的的欢笑声,孔承奕冰冻千年的脸也缓和了不少,时不时插上几句嘲笑孔欢的蠢萌,惹来孔欢跺脚的抗议。 午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喝茶,方秀芳想起了老人活动中心添置播音室的事。 “承奕,老人活动中心的播音室整得怎样?这马上要到重阳节了,我可和那帮老爷爷老奶奶约好了那天就开播呢,现在他们可高兴地准备着播音稿呢!” “嗯,基本都好了,设备也安装好了,这几天技术人员在调试,保证当天你们的音效是最好的!”孔承奕唇角上扬,完满地完成了方秀芳交代的任务,总算是简单地完成一件事,能哄得她高兴。 “那我待会赶紧告诉大家这个消息,让大家高兴高兴!”高兴地拍了拍手,方秀芳对孔承奕的不满稍稍减退了点,继续下指令地说道:“这老人活动中心可是怜惜带我去,因为去那里我才认识了那么多有趣的老爷爷老奶奶,播音室开幕那天你们俩必须陪我出席,必须给我挣个面,也让大家都好好认识认识你们!”孙媳妇不仅体贴爱护老人,孙子还出资添置播音室,当然必须要到场炫耀一番。 ------------ 第43章、虚伪的幌子 凤眼余光望向沉静的孔承奕,花怜惜一如既往地并不敢擅自答应方秀芳,静待着他的回应。 “奶奶,如果我们出席,恐怕会成为媒体追访的对象,模糊了活动的焦点!”抿了口普洱茶,孔承奕淡淡地拒绝方秀芳的提议。 彷如演戏演累了般,孔承奕打心里拒绝再和花怜惜一同出席活动成为媒体追访的对象,当然,心里也一直记得上次她主动将两人在寺庙的消息独家贩卖的恶心。 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花怜惜极力维持着脸颊的笑意,宛如一个贤惠的妻子,一切将以丈夫的意见为准,“奶奶,承奕说的是,恐怕我们出现就会引来媒体的追访,怕反而会忘了宣传你们的播音室呢!” 生气地将手里的茶杯“哐”地一下放回茶几上,方秀芳板起脸,严肃地下指令,“不管是被媒体追访也好,模糊焦点也好,你们俩必须陪我一起出席,我就是要让全市的人知道我孙子和孙媳妇恩恩爱爱地,并且非常孝顺我这个老太婆!” 不同以往的随时随刻秀恩爱,此刻他们的刻意低调和避嫌不得不让方秀芳一再地印证心里的不详念头,咽着口气更势要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否则她还担忧她下年的大胖孙子的生日礼物无望。 “好!”拧紧眉,孔承奕也放下手里的茶,没再继续拒绝她的指令,只是也没好脸色呆着,径直站起了身,直接往楼上房间而去。 垂眸盯着手里墨水般的茶,鼻尖再也无法嗅到茶的清香,花怜惜原本端着笑的脸一点点地沉静了下去,宛如被施展了魔法般,连假装也无法再扮演。 嘴角僵硬,好一会她才找回声音,轻声道:“奶奶,我有点累,我先上去休息了!”同时朝在场的孔振东和林萧点点头,她逃离般地转身想回房间。 孔承奕如此的言简意赅,声线如此的冰冷,无不透着全然不愿意和她共同出现的心意,而她宛如他肚子的蛔虫般,一秒就洞察了他的心思,而这样的发现更让她无法呼吸,宛如被掐住喉咙般地难受,连眼角的泪也即将夺眶而出。 “先站住,你们这是干什么?之前在媒体面前不是亲吻就是拥抱,现在不过是陪陪奶奶露个脸就不行?你上去给我好好劝劝承奕!”林萧瞪着眼,见不得花怜惜如此没大没小的模样,一点也不顺心,想起之前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更是一股火往上涌,闹不明白这两人现在又是闹哪出戏。 背对着众人,花怜惜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林萧的批评,尔后便也上了楼。 “妈,你怎么那么凶呢?别吓着嫂子了,吓着了以后哥跟你算账,你是没有看见两人之前的腻歪呢,哼哼哼!”哼着声,孔欢看不惯林萧的恶言恶语,扭头也“蹭蹭噌”地上了楼,很快就追上了花怜惜。 “嫂子,最后面那间是我房间,如果你待会睡不着就过来找我聊天吧,我还有两大箱的行李没有收拾呢,这个下午肯定收拾不完!” 被亲热地挽住,花怜惜稳住呼吸,不着痕迹地将眼眶的泪意眨了回去,低声应答,“好呢,如果我待会睡不着了我过去帮你一起收拾!” 或许是孔欢的无心无肺和乐天的叫嚷,让花怜惜也毫无防备,甚至也并没有条件反射地拒绝她的邀请,也许,她也需要远离孔承奕的喘息空间。 站定在房门前,花怜惜原本扭动门把的手顿了顿,白皙的五指微微弯曲,“笃笃笃”地轻敲了两下门,安静地等待着,却没有任何的声响,深吸了口气,花怜惜最后才举手扭动门把推开了门。 偌大的房间没有细微的声响,花怜惜却忍不住微微地屏住了呼吸,企图躲避房间内萦绕的烟雾和浓郁的香烟味。 骨节分明的长指夹着烟雾冉冉升起的香烟,孔承奕重重地呼出口烟,微微眯着眼,慵懒的眸光凝着在半空中渐渐消散的烟雾,彷如并没有感觉到花怜惜的进入。 轻轻地阖上门,花怜惜细碎着脚步进入,一双眼粘在他轮廓深刻的脸上,瞬间忘却了心里的说词。 抬眸看着缓慢地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孔承奕薄唇勾起,露出丝嘲讽。 仅仅是细微的唇角上扬,花怜惜却从沉迷里清醒了过来,清晰地读懂了他嘴角里的嘲讽和不屑,不由自主的脚步也在同时收住。 “渴望出席?渴望被媒体追捧?孔少夫人的头衔很诱人?”继续深吸了口烟,孔承奕似笑非笑地直视着她,似是将她的所有心思都看穿了般。 微微地摇晃了下身体,花怜惜扯唇轻语,“不过就是一场戏而已,热闹不是你想要的吗?被媒体追访被媒体偷拍恩爱非常,不都是你订制所想要的效果吗?这出戏一开始的编剧不是你吗?” 在刹那,花怜惜的脑海浮现过往她按他要求装扮的每一个形象,每一天在镁光灯的闪耀下的恩爱,其实,不过只是想被某个女人看见?让某个女人妒忌而出现?这才是他最想要的效果?而关于满足方秀芳和家人的说法不过只是一个虚伪的幌子? 突然的浮想让花怜惜的呼吸一窒,差点喘不过气来,原来她影子的作用从订制开始的第一天起就无时无刻地伴随着,从那一秒开始,其实根本就没有花怜惜的存在。 悲哀地发现了如此的事实,花怜惜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很怕自己稍一不控制就会疯了般地扑向眼前依旧慵懒的男人,质问他的残忍。 轻轻地“嗤”了声,孔承奕用力地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上,颀长的身影站了起来,步步逼近,“编剧是我,但最大的功劳难道不是你这个演员?骗过了全市的人,骗过了我奶奶,甚至,我!” 浑厚的嗓音随着步步的逼近越来越低沉,当额头几乎抵在一起时,孔承奕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几乎灼伤了她的脸。 “拿了孔少的钱不就该好好演出吗?拿了钱不就不委屈吗?这是孔少刚刚教会我的!”垂眸望下两人的鞋尖,花怜惜讽刺地发现两人的鞋头竟然相互抵着,彷如对立的两人是最亲密的夫妻,相互抵着,相互支撑。 长长的睫毛扑闪地往下刷着,若有似无地瘙痒着他的脸,孔承奕极力忍住凝视她动人睫毛的欲望,屏住呼吸,拒绝她的清香缭乱心湖,稍稍直起了身,拉开两人的距离,“合约还没到期,不继续扮演亏损的是我。其实奶奶的指令我没有道理拒绝是不是?” 浓郁的烟香气息在瞬间消散,似是寻找不到依附般,花怜惜往后倒退两步,仰起脸,露出献媚的甜笑,“金主是孔少,孔少决定便是。只是,老夫人如此重视的场面,我似乎应该添购一袭能撑得起孔家少奶奶*头衔的礼服!”嘴巴木然地一闭一合,花怜惜宛如亲手捅了自己一刀般,血肉模糊极致地将自己推向拜金女郎的地步。 额头青筋绽露,漆黑的双眸迸发着冷冽的寒光,如此赤*裸*裸的索要让孔承奕恨不得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弧度优美的嘴巴再也无法理所当然地提出贪婪的要求。 “相信孔少不会吝啬地想要收回我的黑钻卡?”嫣然一笑,花怜惜调皮地朝孔承奕眨眨眼。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孔承奕伸手掏了出来,阴沉的眸光依旧落在花怜惜的身上,没有看一眼号码直接接通。 安静地看着他接听电话,花怜惜等待着他最后的审判。 冷冽的五官骤然紧绷,孔承奕捏着电话的长指紧了紧,急促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好好躺着!”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低地,花怜惜并不能窥听片言只字,只是随着他紧绷的五官心里蓦地浮现丁佳柔弱的模样,心里微微地刺痛。 “你妈呢?让她给你倒杯热水,你小口喝着,我现在在老宅,一时走不开!”浑厚的嗓音低低地哄着电话那端的人,孔承奕单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一边转身,并不想让花怜惜窥见自己紧张的神色。 看不见他的神色而他温柔的嗓音却变得更加地清晰,甚至让花怜惜原本握紧成拳的双手不自觉地贴放在耳根,挣扎着不愿听见,一边小步地往后倒退着,想要逃离禁锢的空间。 “现在气紧?喘不过气?你别再说话了,马上躺好,我马上过来!乖,听话!”“啪”地挂上电话,一手抽掉领带扔在地下,孔承奕捞起沙发靠背上的外套,转身大步快速离开房间,甚至在不经意间撞了下花怜惜。 肩膀一阵的疼,花怜惜被撞得踉跄了两步,鼻端浓郁的香烟一阵风地消失,仿佛空气也被抽光了般,她窒息地弯下身,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原来他并不是天生淡漠,他也并不是不懂得温柔,只是,他的淡漠和冷冽都给了自己,而仅存的温柔和爱都给了他一直深爱的女人,一直住在他心里的女人,只要风吹草动,他就会紧张地飞奔过去。 身子摇摇欲坠,花怜惜猛地咬住唇,转身也逃离了令她窒息的房间。 ------------ 第44章、同一个梦想 “嫂子,你去哪儿呢?”花怜惜刚出了房门转身却迎面撞上了正要敲门的孔欢。 顿在原地,花怜惜怔愣无语。 对呀,她要去哪里?她能去哪里? 难道她也可以像孔承奕那般突然地离开吗? 她不可以,起码,她不能毫无缘由地离开,而如果要向长辈解释,那她又该如何解释? 敛起神伤,花怜惜微微地扯动脸颊,勉强露出丝笑,“孔欢!” “这是我给你带的,希望你喜欢!”大咧咧的孔欢并没有注意到花怜惜的异样,依旧兴奋地将手里一个黑色的礼品袋递给了她。 踌躇地看着她,花怜惜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借口拒绝她的礼物。 见她双手交缠着,没有要接过自己礼物的意思,孔欢一下便急了起来,鼓着腮帮连珠炮地直接叫嚷了起来,“不喜欢吗?这可是经典款呢!还是,嫂子,你嫌弃我给你带的是不值钱的东西?” “噗嗤”地忍噤不住笑了起来,花怜惜伸手将她垂落的长发撩到肩膀后,心里忽地就明媚了起来,对孔欢的率直更是喜欢了。 “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嫌弃,是我不好意思,没给你准备见面礼”接过她的礼品袋,花怜惜当即就打开袋子,见到了每天电视上播着的高雅四方瓶子,是享誉世界的高端香水。 “我至今还没买过香水也没用过香水呢!不过也听说过这个经典款,甚至还流传每个女孩都必须要拥有她才算是有一个真正的女孩的传说!” “什么?这个竟然是你人生里的第一瓶香水?”孔欢不可置信地叫喊了起来,一边瞪大双眼,“哼,回头我教训我哥哥去,竟然都不懂得送你香水!” 提及孔承奕,花怜惜嘴角刚扬起的笑意忽地一窒,竟就僵住。 “嫂子,别不开心,回头我们去逛街,把适合你的香水都搬回家,哼,我们就刷他的卡去!”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孔欢总算后知后觉她的失落,拍着胸口保证要陪她逛街。 “欢欢,谢谢你,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幽幽地扯着唇,花怜惜决意忘却那抹无孔不入的哀伤,“为弥补我没有给你准备的过失,我决定帮你一起收拾行李!走吧,我们去你房间!”既然走不出孔家大宅,她也实在不想留在房间,宛如时刻被孔承奕的气息包围般,而孔欢的房间和收拾行李的忙碌就是最好的选择。 双眼瞬间闪着光亮,孔欢激动地立刻就挽住了花怜惜,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般,“嫂子,你真帮我收拾行李?我最害怕收拾行李了,让我整理东西真的要了我的命般!” 被她的夸张逗笑,花怜惜回挽着她的手一起往她的房间走去,一边笑着打趣道,“你都带了什么回来了?待会收拾会把我吓跑?”在她的概念里,出外都仅仅带必须的日常物品,能保证生活必须就可以了,所以向来她的行李都非常简单,根本不能想象孔欢的恐惧。 “嘻嘻,不会把你吓跑啦,就是,就是小东西比较多,要一件一件慢慢收拾……”低下声,想起自己回国前收拾行李的抓狂,孔欢不仅打了个冷颤。 两个四方形的行李箱并排立在窗户下,花怜惜不由顿住了脚步,并不觉得收拾两个行李箱是件多么难的事,“不就两个行李箱吗?看把你吓得!” 欢快地松开花怜惜,孔欢利落地将行李箱拖到她的脚边,因为有她的帮忙,突然对接下来的收拾没有了长久以来的恐惧,“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难事,我通常都是随意就将东西丢一边嘛,现在还要分门别类,这,不是折腾我吗?” 摇摇头,花怜惜无语地蹲下,准备将她的难题消灭。 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孔欢也蹲了下去,一边瞅着她,缓慢地按着密码,然后硬着头皮打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的瞬间,花怜惜的所有淡定也随之消失,惊讶地张着嘴巴,“你,你就这样回来的?” 这哪里是什么收拾好的行李,分明就是将自己要的衣服卷成一团就丢在箱子里,然后死命地压死命地添加,整个箱子分明就是就被压制的垃圾箱。 “嘿嘿”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孔欢几乎是捂着脸,“这不就是衣服太难折了吗?反正这箱子也够大地,也就这样了,这样了……”尾音渐渐地微弱消失,孔欢再也说不下去了,心里还嘀咕着箱子里随时出没的小物品。 这绝对是花怜惜迄今见过最难以想象的行李箱,好半晌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吧,那我们需要花多点时间,先把衣服都拿出来放到床上,然后在重新叠好,再按你的喜好归类!”迅速地理出收拾的思路,花怜惜有条不紊地指挥对收拾零技能的孔欢。 点点头,没有任何的意见,孔欢将那已经不仅干瘪瘪甚至胡乱地缠着的衣服和裤子,甚至裙子都一一拿了出来。 “这,面霜?”刚拿了两件超大的T袖,花怜惜下一秒拎在手里的却是一个银白色的瓶子。 “这,香水?”面霜刚被摆在地面,花怜惜顺手又捞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明显地带着淡淡的清香,不难猜测是一瓶香水。 “嘻嘻,就是,反正丢了也浪费,收着收着就放进去了!”想起自己顺手丢进去的东西,孔欢满额的冷汗,突然觉得这**裸的丢脸也并不独自收拾好受,谁能想象到她的混乱呢。 无语地摇摇头,花怜惜将香水也摆放在地面上,“欢欢,要是这些不小心漏出来呢,沾上衣服了衣服说不定就坏了不能穿了,这些还是拿个化妆袋一并收拾比较好!”忍不住,花怜惜还是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嗯,下次嫂子监督我,求监督!”手指竖起放在额头处,孔欢笑着摆了个遵命的手势,欢快地接受了她的意见。 接下来一件又一件稀奇的工艺品参杂在衣服里再也无法引起花怜惜的惊讶,反倒是另外一个行李箱,满满的一箱书才真正地让她感觉不可思议。 “这些,都是你的吗?” 孔承奕从来没有过多地介绍远在国外的孔欢,而花怜惜对她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名字以及国外求学上,并不知道她在国外学的是什么,而这一大箱的书,让她分外地感觉亲近。 正在床上和一整床的衣服奋战的孔欢听见她的惊讶,整个人激动地跳下床,“嗯,这都是我宝贝呢,为了这箱书我把我那些超级舒服的衣服都遗弃了呢!” “你学设计?主攻哪个方向?”奇妙地,眼前如此爽直的女孩竟然和自己有着专长的相似,都酷爱线条勾画的景致。 “室内设计,梦想成为设计师,要设计梦想中的房子,让住的人一回家就感觉幸福!”抱着书,孔欢脱口而出自己的梦想,并不觉得那仅仅是空谈,而知她的期望和憧憬,而她相信她有天一定会实现。 “室内设计师?”竟是同一个梦想? “嗯,你知道我们这里非常有名的程家公馆吗?我一直有留意呢,业内名声非常好,我也想去那里实践来着,倘若能跟那里的首席设计师学习,那才是最了不起的事!”决定回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程家公馆在这里,而她想一探它的究竟,也想跟着声名鹊起的设计师学习。 指尖抚过这些她也曾爱不惜手的专业书籍,花怜惜轻声问道,“真的那么想去吗?奶奶他们愿意让你出去工作?”放着偌大的承载集团,竟然要跑去外面的公司上班,孔承奕不会有意见吗? “我的事我自己能选择,我跟奶奶说了,我回来呢就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我就在外面一直漂着,就不回来了!”对于搞定奶奶她可是有一套的撒娇和威迫,搞定了奶奶当然孔承奕也没有办法反对。 “那,我可以试下帮你找程少白!”迟疑了下,花怜惜还是觉得可以帮孔欢进入程家公馆,反正权当是让她去实习,先学学看看,对于室内设计的热枕她是相信的,否则不过漂洋过海地还拖着如此重的一整箱书。 惊讶地丢下手里的书,孔欢夸张地摇晃起花怜惜,“嫂子,你说真的?你认识程少白?程家公馆的总裁?我真的可以进去?”她绞尽脑汁地琢磨了好一阵,一直在寻找机会想摆脱孔承奕呢。 被摇晃地几乎晕眩,花怜惜终于承受不住地喊了停,“别再摇晃了,不然我晕了就不能给程少白打电话了!” “呵呵,我太激动了!嫂子,那你现在打吧,我要是去了肯定不会给你丢脸!”立刻就收了手,孔欢一脸虔诚地盯着她,恨不得就立刻将自己的手机塞到她的手里。 扶额稳住晕眩,花怜惜一边找出自己的手机,迟疑片刻还是拨出了电话,“程大哥,是我!” 对视上孔欢热切的眸光,花怜惜刚想退缩的热情瞬间又涌上了心头,“就是,我有个朋友学室内设计,非常渴望能去程家公馆实习,可不可以见见她,给她一个机会?”一边翻着孔欢一本本的手稿,花怜惜发现她有些设计确实非常独特,线条的掌控力也非常的不错,确实有设计师的天赋。 “嗯嗯,是,好,那明天让她带上她的作品过去见你。”正如花怜惜预期那般,程少白没有任何的推脱,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但也需要见过孔欢的作品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听见如此轻易就得到机会,孔欢开心地整个人扑到花怜惜的身上,激动地往她的脸颊印上一个又一个吻,几乎都尖叫了起来。 “嫂子真好,我哥没有选错嫂子,以后我一定不让我哥欺负你,要是他欺负你,我和他脱离关系!” ------------ 第45章、哪有那么多的前任呢 被扑得差点摔倒,花怜惜被孔欢的热情和激动淹没,只能也傻傻地陪着她乐。 “你呀,到了外面工作可要端着点,别动不动就抱着人,不仅吓着人了,说不定帅哥还认为你疯了,都不敢靠近你!”想着她人来疯的性格,花怜惜不禁有点担心她在程家公馆的模样,会不会给一向沉稳的程少白招惹了个**烦。 嘻嘻地笑着,孔欢抱着她没有撒手,自信地拍着胸口,“我在外面可是淑女一枚,哪会能动不动就抱人呢,你看哥千年冰霜的脸,我都对了那么多年了,能没有学到点皮毛嘛!到了上班的地方当然也能端着!”虽然是初次见面,她对花怜惜却有莫名的亲近感,所以才毫不掩饰地释放了自己的天性,就在一瞬间就把她当真正的家人了。 脑海蓦地浮现孔承奕淡漠的五官,花怜惜脸颊的笑意瞬间僵住,掩饰地将视线投落在床上那依然凌乱着的衣服,“欢欢,晚饭前你的衣服能整理好吗?那些需要再洗干净的你拣出来了吗?” “呜呜……我继续收拾,我继续奋斗!”哀嚎着,孔欢一瞬间也忘记了继续辩驳,麻利地跳上床,继续和那她视为天数般的凌乱衣服战斗。 花怜惜将她细碎的小物件都一一分别好,然后在孔欢的指挥下稳妥地摆放在她习惯的位置,再将她的书根据专业的分类也齐整地规整在书柜里。 一边折叠着衣服,孔欢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专业的书籍被花怜惜按着实用性整理,“嫂子,你怎么知道我平常最常用这本啊?你怎么就把它放在最前面了?而且,那本你都放在最角落了,你怎么知道那本虽然挺好但不适合我们这里的设计啊?” 仔细地翻阅着孔欢的设计稿,花怜惜只微微地笑了笑,“你觉得为什么我会认识程少白呢?” 蓦地将手里的衣服扔到一边,孔欢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一双清明的眼亮晶晶地盯着她,“难得他是你的前任?我哥知道吗?哎哟,如果是前任那我进去工作我哥会不会觉得我背叛了他,要打断我的美腿呢?”如此的熟悉和轻易一个电话就搞掂了她的实习,她不得不相信程少白和花怜惜必须感情深厚。 扬起设计稿,轻轻地拍了拍她天马行空的脑袋,“你呀,哪有那么多的前任呢!” 被拍了下,孔欢依然笑嘻嘻,托着腮帮,“那,是什么关系呢?总不可能是兄妹的关系?”男人和女人,除了男女朋友,难道还有纯粹的友谊?孔欢心里怀疑,并不觉得男人和女人还有单纯的情谊。 想了想,花怜惜避免令她误会,也觉得并不适宜谈论自己同样的设计师梦,最终选择了避重就轻,“他的妹妹是我的好朋友,很多年的好朋友,现在就像我的亲人,所以她的哥哥当然也是我的哥哥!” 原来是如此无趣的答案,孔欢立马不在乎地翻身躺着,“那,他的妹妹也在程家公馆?以后我会见到?”嫂子的好朋友,认识也当然无妨。 “嗯,是呢,她现在也是位出色的设计师,也许你也可以跟着她学习!”程艺毕业就进入了程家公馆,经过这几年的历练,现在也是程家公馆名誉响当当的设计师,很多顾客也是冲着程家小姐的名号要程家公馆设计房子。 “反正呢,有了你的庇佑,我在程家公馆不愁会被欺负!”想不到享誉设计界的程家公馆竟然和自己的嫂子有非常不错的情谊,那她当然也不必害怕那些阴险的职场潜规则,可以放心地随高手学习,早日出师。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怜惜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能庇佑别人的一天,自母亲发病以来,从来都是她在乞求上天的怜悯和庇佑。 两人说说笑笑地一直收拾到晚餐的时间才最终算是将孔欢的两大箱行李收拾妥当,花怜惜也最终相信了她的行李几乎可以用灾难来形容,也终于明了了她的恐惧,算是大开眼界、 当孔欢挽着花怜惜的手出现在餐桌上时,林萧明显地一滞,狐疑短短的几个小时,两个初次见面的人怎么可以如此亲昵地挽着手,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花怜惜,似是要将她看穿。 抬眸直直撞入林萧狐疑的眸光里,花怜惜刚要落座的脚步忽地顿住,不自然地扯出抹微笑,不明白此刻的林萧究竟怎么了。 “承奕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下来吃饭?”想起自己的儿子,林萧敛了敛眸光,装着亲切地询问。 早在下楼前花怜惜就细细地在心里盘了个借口,此时听见林萧的询问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说有事,急匆匆地就出去了!” “哼,兔崽子,就一个下午都闲不住!”林萧还没来得及开口端坐着的方秀芳反而气腾腾地啐了声,生气他并没有听自己的话。 “是公司有急事吧?妈,公司有事他也不可能丢下不管,晚点自然会回来!”林萧自然地护着儿子,不忍孔承奕被方秀芳责骂。 “奶奶,哥去卖命,我们享福,多好呢!别气了你!”撒娇地飞快上前亲了亲方秀芳的脸颊,原本还不算和谐的气氛瞬间柔和了下来,方秀芳绷着的脸也蹦出了笑容。 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花怜惜并没有插嘴辩驳,沉默着落座。 席间因为有孔欢的闹腾,整个晚餐也并没有因为孔承奕的缺席而低沉,反而笑声不断,欢愉地度过了花怜惜原以为并怎么好过的冗长时间。 因为中午方秀芳就已经下了指令孔承奕和花怜惜今晚必须住在老宅,所以晚餐过后花怜惜陪着坐了一会就自己地回到了空荡荡的房间,机械地收拾自己,打算早早睡去,并不想醒着面对冷冽的男人。 “刚才在医院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不舒服了?”一路急速,孔承奕仅仅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到了丁佳的家里。 莹白的泪滴急速地滑落,丁佳轻咬着唇,泪眼婆娑地凝着孔承奕,沉默不语。 伸手将流着泪的人搂住,孔承奕嗓音淳哑地安抚,“别哭,有我在呢!” 依偎在温热的胸膛里,丁佳颤抖着身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呜呜地悲泣,“我怕,我好怕!奕……” 指腹划过她的脸,孔承奕搂着她坐在沙发上,“怕什么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舒服我们就上医院!”生怕她激动心脏会不舒服,孔承奕刻意地压低声音,并让她坐着。 激动地揪着他的衬衫,丁佳呜呜地抽泣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好几个凶狠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我真的好怕,好怕……”想起刚才突然闯入家里的陌生魁梧汉子,丁佳心里确实存着丝恐惧。 “什么凶狠的人?怎么闯入来了?”并不是自己预想的身体的问题,孔承奕一下也提高了声音,不敢置信竟然是有人闯了进来。 “你爸妈呢?他们不是和你一起住吗?”他知道这次丁佳回来是带着爸爸妈妈一起回来的,而她重新出去工作也是因为要供养两个老人。 “他们,他们躲起来了!怕被找到,如果被找到了肯定又会挨打,我现在还担心他们呢!”想起两个人竟自私地自己躲起来,甚至根本没有通知她因为欠债会有高利贷找上门,而让自己蒙受惊吓,丁佳眼里闪过一丝恶恨的光芒。 环顾四周,确实并没有两人的影子,想起丁佳的父亲丁强多年前的嗜赌成性,孔承奕一时就明了了丁佳的遭遇。 “是又因为嗜赌欠下高利贷被找上门了?他们自己躲起来甚至都没有告诉你?”微微眯着眼,孔承奕鹰隼的眸光透着丝寒光,对她的父母有了丝憎恨。 才刚收住的抽泣因为孔承奕冷冽的嗓音忽地再次倾泻,丁佳泪眼婆娑地抬头仰望他俊毅的五官,“呜呜,不怪他们,是我没用,是我不能给他们过好日子,现在被找上门不能还钱也是我的错!”一手捂住胸口,呼吸随着她的抽泣紧促,丁佳喘着气继续自我埋怨,“如果我可以给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我爸也不会想着去赢钱,想着改善我们的生活!” 听见她的微喘,孔承奕慌忙捂住她的嘴,“别说了,你现在好好到床上躺着,欠多少告诉我!”生怕她激动会晕厥了过去,他利落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她房间而去。 “奕,我不能要你的钱,况且这不是一笔小的数目,那些凶狠的人说足足是五百万!我爸真是疯了,竟然敢借五百万!”想到如此向孔承奕要钱,她心里涌上股火,完全毁了她在他面前的形象。 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孔承奕伸手在床头柜的位置抽出张纸巾,细致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柔声安慰,“傻瓜,只要你好好地,只要你不要再哭,五百万算什么!”脑海浮现花怜惜轻浮刷卡的模样,孔承奕心里苦笑,五百万真的不算什么。 ------------ 第46章、现在时机不对 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大掌,十指交缠,丁佳终于破涕为笑,露出抹欣慰的笑容,“奕,谢谢你,不要担心我的身体,我会好好地,我还要给你生宝宝呢!”羞涩地敛下眼睑,丁佳在心里反复念想着何时才能和他真正在一起,能生个小孩。 低沉的嗓音简单的“嗯”了声,孔承奕低头看了眼腕表,直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想到自己没跟奶奶打一声招呼径直就出来,现在赶回去还能不让她察觉,不破坏她今天的心情。 还没拥抱足够,还没有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甚至,她还想把他今晚留在这里呢,怎么可以让他回去。 “奕,你怎么那么急着要回去?你是不喜欢我吗?你现在根本不喜欢我?”拿着当年的模式,丁佳急切地质问,一定要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并且要用如此的质问机会将他留住。 “你别多想,只是我今天答应了奶奶要在家里陪着,我妹妹从国外回来了,一家人都聚在老宅里!”俊眉拧着,孔承奕显然不喜欢她无时无刻如此的质问,但依然温柔地俯下身,安抚地在她的额头印上吻。 “一家人?”想象着花怜惜也在他们一家人里的幸福模样,丁佳一双手不自觉地就揪住了床单,“那我跟你回去好不好?我也想见见你爸妈和你妹妹?我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以后是你孩子的妈妈!” “我说了,现在时机不对,等过一阵子,时机成熟了再说!”刚刚早上才闹着要见奶奶,现在又闹着见爸妈,孔承奕心里升起丝不悦,语气也冷了几分。 俊毅的五官散发着怒气,丁佳瑟缩地坐了起来,微微仰起头,凄然地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现在是嫌弃我,嫌弃我身上的疤痕,根本就把我当成一个病人!”如果这样就是无理取闹,那她现在就是要无理取闹,用自卑的方式获取他的怜爱,只要他能放下身段哄自己,就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有一定的地位,那她终有一天能入主孔家老宅。 “你……!”无语地扶额,孔承奕一时语塞,料想不到她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归于她身上的疤痕,总是透着浓浓的自卑。 重新在床沿坐了下来,孔承奕倾身吻了下她的额头,“丁佳,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我孔承奕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也别作贱自己,不需要!” “可是,那我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见你的家人呢?我以后也是那个家的一份子!”不管如何,她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成为承载集团的少夫人。 “我说了,现在时机不对,花怜惜依然挂着我妻子的头衔,在我家人眼里,她才是我的妻子,这就是现实!”无可否定地,花怜惜依然讨得奶奶的芳心,他们的关系在外人眼里依然是夫妻。 急切地仰着脸,丁佳脱口而出,“那让她离开不就可以了吗?是不是她离开了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不是小三,我不要偷偷摸摸地和你见面,偷偷摸摸地不能让全市的人知道!”想到自己像个不能见光的小三,她的怒意就涌上了嗓子眼,对花怜惜的憎恨平添了几分。 沉着脸,漆黑的眸光定在她的脸上,孔承奕对她的急切不悦,直起身,双手插在口袋,宛如淡漠的王者般,似乎下一秒脱口而出的就是再见。 怔愣地看着在她面前罕见的淡漠神色,丁佳心里“咯噔”响了下,想着应该是自己的急切让他生气。 蓦地双手捂住胸口,丁佳大口地喘气,同时弯下腰,“咳咳咳”地激烈咳嗽起来,整个人激烈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快躺下休息!”刚想开口先走让她冷静,却忽地见她激烈地咳嗽,孔承奕立刻紧张地扶着她,“很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抓住他得手臂,不让他将自己抱起来送医院,丁佳凝着呛出泪的双眼,“奕……我,我……” “别说了,先不说了!”生怕她在激烈地咳嗽,孔承奕额头抵着她的,“你脑袋里少想些不切实际的,安心留在我身边就好!”莫名地,他就是不愿意说很快就会和花怜惜结束,很快就会离婚,那薄薄一张婚约宛如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根脆弱的绳索,他甚至狠不下心亲自割断,倘若割断那么两个人就宛如漂浮的灵魂,各自飘散在无边无际的天涯。 “嗯嗯!”虽然最后还是得不到最后的承诺,丁佳也闭口不再提,只是提出想休息,但他必须要守着她,否则她再次不舒服甚至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起码,在孔家一片欢腾的时候她将他留了下来陪自己。 一直被丁佳缠着直至深夜,孔承奕才回到孔家老宅。 花园里昏黄的灯光影射下老宅内一片的静谧,孔承奕停好车,抬头望向二楼自己的房间处,微弱的昏黄灯光透过窗户溢了出来。 心头一紧,孔承奕大步往家里走去。 拧开门,一个瘦削的身影在被子下微微地隆起,细碎的呼吸伴着微弱的床头灯,彷如置身温暖的国度,孔承奕竟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站定在床头的位置,远远地凝着熟睡的容颜。 一夜无梦,醒来已是天色明亮,窗外不知名的鸟“吱吱吱”地叫嚣着,花怜惜怔愣地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简单格调让她一瞬间想起自己依然在孔家老宅。 嘴角微微扬起抹笑,嘲笑自己竟也能睡得如此安稳,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自己在孔家。 扭头望向一旁的位置,枕头微微地凹陷,被单也稍显凌乱,沙发上搭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显然地,孔承奕昨晚还是回来了,只是,她竟毫无察觉。 低头检视自己,身上的衣服依然齐整,并没有任何的凌乱,摇头甩去脑海里的荒唐想法,花怜惜掀开被子下床往洗手间洗漱。 一手挤着牙膏另一手举着牙刷,花怜惜愣怔地看着镜子中倒映出的失落容颜,宛如失去生气的破旧布娃娃,挺着一副被遗弃的神伤。 明明早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为何此刻的自己仍然会怅然若失?彷如整颗心都被挖空了般地空荡荡而不知所措? 含住满满的一口温水,花怜惜屏气一分钟,逼着自己直视镜子里的神伤的精致五官,让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一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期待和幻想。 “兔崽子,不要以为现在你陪我吃早餐我就原谅你,昨晚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刚走到楼梯口,花怜惜就听见方秀芳中气十足的责备,抬眸望去,孔承奕正端坐在餐桌上。 心头一惊,她还以为他已经离开老宅了,原以为今天根本不需要碰面。 “嫂子,你怎么走那么慢呢?快下去吃早餐呀!”刚从房间出来,孔欢在走廊的尽头就看见了顿住脚步的花怜惜,欢快地跑到她的后面一下挽住了她,一边快步地往楼下而去。 一路被推拉着下楼,花怜惜不断地深呼吸,脸颊微微上扬扯出抹微笑,心里不断地向自己强调自己此刻的身份。 “怎么现在才下来呢?早餐都要冷了!”方秀芳看着两人下楼忙招呼杨婶到厨房重新端出热腾腾的早餐。 “昨晚累坏了!”勾唇露出抹诡异的笑,孔承奕忽地抛出句暧昧的话语,浓墨般的双眸直勾勾地落在花怜惜的身上,明显地,是在说某件的暧昧的事。 孔欢张嘴刚要辩驳方秀芳,忽地听见孔承奕不要脸的戏谑,整张脸瞬间绯红,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的模样,连辩驳的话也吞进了肚子了,张着嘴没有出声。 花怜惜拉开椅子的手蓦地顿住,神色一滞,刚醒来的大脑迟钝而不知所措,甚至连贯有的羞涩也忘了呈现。 只有方秀芳听了孙子的话一下笑颜绽开,更热情地招呼花怜惜,一边扬声朝还在厨房内的杨婶大喊,“杨婶,给怜惜准备多点好吃的,她累坏了得吃多点!” 方秀芳的欢声笑语终于将花怜惜迟钝的大脑渐渐清晰了过来,微微地在心里叹息了声,却还是努力地扯着脸颊,露出娇、羞的神态,一副欲反驳却不好意思的模样,凤眼余光还略略地飘向孔承奕。 依然自在地凝视着花怜惜,孔承奕唇线扬起的笑容甚至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瞅着两人相互的神色,方秀芳咧着嘴,含笑的眸光不断地在两人间来回,俨然看见了抱曾孙的希望。 一直低垂着头埋首在自己的早餐里,花怜惜甚至也并没有再用余光偷窥孔承奕,仅仅对方秀芳和孔欢的谈笑虚应着。 因为林萧和孔振东姗姗来迟,早餐花费的时间比花怜惜预计的还漫长,而孔承奕似乎也时间充裕,并没有提出需要先行离开。 终于冗长的早餐结束,花怜惜搀扶着方秀芳到客厅坐了下来,一双眼却飘向孔承奕,想窥探他是否该离开老宅。 ------------ 第47章、下车 视而不见她的窥探,孔承奕优雅地理着理袖子,径直在方秀芳的身边落座。 看着他坐下,花怜惜心里猜测着他是并不打算离开了,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他在这里继续扮演恩爱的夫妻。 敏锐的眸光扫过花怜惜失落的神色,蓦地重新站了起来,“奶奶,我要开个紧急会议,先回去公司了!” 突然响起的冰冷淳哑嗓音把沉溺在失落里的花怜惜惊吓了一跳,自然地也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端着茶,方秀芳冷冷地“哼”了声,也没再多说。 看了眼站了起来的人,孔承奕越过方秀芳,忽地伸手与花怜惜十指交缠,一边牵着她往外走一边扬声向在场的人说道,“我们先走了!” “奶奶,爸爸妈妈,我先回去了!”一边往前走,花怜惜一边朝在座的人告别。 “哎,嫂子,那我怎么办?我自己去吗?”昨晚是说好了今天去见程少白,可是,难道不是她陪自己去吗?现在怎么就跟着哥哥走了呢? “嗯,你下午按约定时间去就可以了!”朝孔欢摆摆手,花怜惜紧随孔承奕的步伐已经到了门外。 “去哪里?你让孔欢去哪里?”狐疑两人的对话,孔承奕微微拧着手,不悦地质问。 “没有去哪里,就是孔欢自己想到外面逛逛,熟悉环境!” 手指被绞着,花怜惜秀眉紧蹙,想了想还是选择不告诉他,总觉得孔欢会交代一切,而且涉及程少白,心底隐隐地总觉得他并不喜欢程少白。 并不觉得是真实的答案,孔承奕用力地拉开车门,冷冽的眸光射向准备拉开后座的花怜惜,“坐前面,否则留在这里!” 他痛恨她总是迫不及待离他远远的模样,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沉默没有回应,花怜惜还是选择了绕到副驾驶座,从容地拉上安全带,等待着他开车。 启动了车子,孔承奕却并没有立即驱动离开,一双透着寒光的眼依旧凝在遥望窗外的花怜惜身上,薄唇紧抿,恨极她淡然的模样。 微微地调整细碎的呼吸,花怜惜僵直着头,一直凝望着窗外,彷如并没有察觉孔承奕的诡异和愤怒,选择了装着全然不知。 狭小的车厢里仅仅有两人细碎的呼吸以及空调呼啸的声响,死寂的气氛让一直漠然的花怜惜几乎喘不过气来。 彷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孔承奕最后终于扭头直视前方,用力地踩下油门,车子宛如离玄的箭般冲出了孔家老宅,一路在蜿蜒的山里驰骋。 僵直着头凝望一闪而过的葱葱郁郁树木,花怜惜一手微微撑着把手,鼻尖呼吸越来越急促,差点因为车子的急速而尖叫了起来。 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孔承奕扭头看了眼佯装平静的花怜惜,忽地踩下刹车,原本离玄的箭突然被收住,“吱”地一声拉长的刹车声,车子惯性地往前冲了下才死死地停住。 毫无防备地,花怜惜虽然撑着把手,整个人还是失去重心低撞上了门,“咚”一声响,然后疼痛地闷哼了声。 “下车!”冷着声,孔承奕额头青筋曝露,阴沉着脸。 扶着额,花怜惜才刚坐直了身,耳际却响起语调毫无起伏的嗓音,一时还晕眩毫无反应。 “下车!”沉着声,孔承奕再次开口。 终于从晕眩里清醒了过来,花怜惜不可置信地扭头,却仅仅见他冷毅的侧脸,根本看不见他的五官。 心头震惊地窒息,花怜惜凄然地勾起抹笑,却还是利落地推开车门。 车门刚关上,孔承奕的车子再次彷如离玄的箭冲了出去,短短一秒就消失在花怜惜的眼前。 站在空旷的山野公路里,花怜惜整个人失去力气般地缓缓蹲了下去,抱着头将脸埋进膝盖,死死地咬着唇,不让可怜的泪滴滑落。 她从未享受过爱上一个人的甜蜜,却在刚想爱的时候彻底地尝到了残酷的滋味,彻底地被伤害。 晨间的阳光已经高高地挂在半空中,依旧炎日的气息席卷着柏油路,很快地,花怜惜浑身被汗水湿透,深埋在膝盖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她无法抵御的泪珠,当她挣扎着要站起来时双脚已经麻痹,一个踉跄直接扑到在路上。 掌心拭去脸上的湿漉漉,花怜惜忽地扬起抹笑,撑着麻痹的双腿缓缓站了起来,即使双腿依然麻痹依然感受不到力气,却仍然缓慢地往前走。 不管心情如何,不管前路多遥远,她也只能咬咬牙一路向前,并不能因为在途中伤心欲绝就颓然倒下,就像个脆弱的孩子哭闹着,她明白,只要她的母亲一天还活着,她都没有脆弱撒娇的资格。 时间悄然飞逝,花怜惜依旧淡然地住在晓悦居,每天重复地修改着设计稿,偶尔出去见见程艺,每天雷打不动地陪伴着花贞贞,而唯一不同的时孔承奕宛如空气中蒸发掉的水珠,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深夜醒来,花怜惜独自端着红酒坐在吧台的位置,盯着偌大的漆黑房子,孤寂和哀伤突袭。 明明她不过是这个房子的陌生人,却日复一日地端着主人的架势,成为每日和房子厮守的主人。 餐桌上的鲜花每隔几天她就换上赏眼的三支,而阳台上的风信子已经热烈地绽放,然后随着时光的消逝已经渐渐地凋谢,偶尔凝视,偶尔将压在心底的念想翻出,她却笃定她已经失去了让风信子重生的渴望,她那些念想渐渐地随着热烈绽放的白色花朵凋谢了。 重阳节的前夕,花怜惜依然如往日地到疗养院陪伴花贞贞,然后在傍晚时分拎着新鲜的食材回到晓悦居。 “夫人!”手里拿着崭新的三个颜色不一的衣物袋,柯杰恭敬地喊了声他已经等候许久的人。 脚步怔愣,花怜惜看着许久未见的柯杰却没有开口。 “明天重阳节,老夫人的播音室正式启动,明天还有启动仪式,总裁携夫人一起出席!”将手里的衣物袋递给花怜惜,柯杰清晰地表达了孔承奕的意思。 微微点点头,接过衣物袋,花怜惜越过柯杰,一言不发地径直开门进了屋里。 随意地将衣物袋放在地上没再看一眼,花怜惜径直往厨房而去,于她而言,做饭喂饱自己在目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反正不过是表演,那就是纯粹的表演了吧,不就是被订制的女郎吗?不就是应该没有任何的情感吗?那她就摒弃所有的情感了吧,所有的担忧和喜悦也与她无关,按时扮演便是最为专业。 传统的老人活动中心竟破天荒地开辟播音室,而播音的主力竟然还是一群白发苍苍的年迈长者。 抓住噱头,老人活动中心也向上级和市民宣传起了这一创新,而重阳节的开播则不仅邀请了上级领导参加开播仪式,甚至声势隆重地邀请了本市的主导媒体,尤其声明播音室的赞助者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孔承奕,成功地博得了全市的关注。 一袭暗红的旗袍搭配翡翠项链,方秀芳一大早就现身在老人活动中心,熟络地和许久未见的老爷爷老奶奶打招呼,并且相互打听着各自首秀的内容。 “哎,我的孙子和孙媳妇来了!”远远地,方秀芳就眼尖地看见了相挽手款款而来的两人,马上惊喜地向身旁的人介绍。 “真是俊逸不凡,一表人才!”得益于孔承奕才有播音室,现在看见了真人,老爷爷奶奶也是相当地高兴,一个劲地夸着。 “哎,两个人真是郎才女貌,多好看呢!” “孔老太真有福气,不仅孙媳妇贴心,孙子也是对你非常地有孝心呢!” “奶奶,各位爷爷奶奶好!”站定在方秀芳的身边,自然地挽着她,花怜惜一袭粉嫩长裙盈立,微笑着向在场的老者问好。 “奶奶!”仅仅微微点头,孔承奕简单地喊了声方秀芳,锐利的双眸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估摸着今天开播仪式的阵仗。 不过只是巧合地带着方秀芳来到老人活动中心,却凑巧能成立播音室,花怜惜心里也是欣慰万千,非常开心老者们又能像年轻时候般地做他们想做的事,完成被遗忘的梦想。 一对璧人如此耀眼,方秀芳听着周围同伴的夸奖,心里乐开了花,一时更是不禁提高了嗓音,一再地强调:“这个就是我的孙子承奕了,播音室的事都是他负责!” 原本散落在四周的宾客视线“唰”地都集中投射了过来,无不细致地打量着常在媒体版面上的明星企业家,无不窃窃私语。 听见骚动,原本在接待上级领导的老人活动中心负责人立刻快步迎了过来,笑意盈盈,“孔少好!老夫人好!少夫人好!谢谢孔少的鼎力支持,老人活动中心能增添如此创新的设备实在是非常感谢孔少,感谢孔少为我们长者们开创了另一片更有趣,更开阔的天空!” 冷淡地点点头,孔承奕对负责人的高谈阔论并没有过多的反应,抬手看了眼腕表,“开播仪式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 第48章、轰然揭开的真相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负责人尴尬地收了口,而后望向另一边的上级领导,忙应声道,“马上开始马上开始!” 十分钟后,在崭新的播音室里所有老人活动中心的工作人员齐整地围成半圆,而圆的中间则是老人活动中心的上级领导以及方秀芳和孔承奕夫妻,他们的前面立着一个麦克风,而在麦克风不到几米的距离则是前来参加盛事的本市主流媒体,长枪短炮地拉开采访的架势,一直翘首以待的数十位老者则安然地坐在观众席上,等待着敲响开播仪式的锣鼓,即刻各就各位开始人生的第一次播音。 “很荣幸地,我们邀请到了各位领导和孔总裁莅临我们的活动中心,也非常感谢孔总裁对我们播音室的鼎力支持,如果没有孔总裁的全力支持就没有播音室的成立,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孔总裁!”仪式刚开始,负责人便再次对孔承奕的资金支持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微微点头示意,孔承奕依然维持淡漠的神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绽露。 盈盈挺立地站着,花怜惜随着众人鼓掌而鼓掌,清明的双眸几乎难以抵挡“咔嚓咔嚓”闪烁的镁光灯,微微地侧过脸,有点难以控制地凝着那俊毅的冷硬线条,在这众星捧月的时刻她也竟然为他感到自豪。 这个时间有钱的人多了去,但并不是每个富豪都愿意慈善救济,并没有愿意为某一类人贡献自己的力量,况且,资助播音室并没有任何额外的条件,对承载集团并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双手优雅地插在裤袋,孔承奕直视前方的眸光敏捷地忽然垂落,一刹那攫住了那凝着他的眸光,漆黑的双眸凌厉地回视,隐隐地,透着花怜惜看不透的意味。 波光粼粼的双眸被揪住,得到的却是不明所以的光芒,花怜惜宛如做错事的小孩,迅速地别开脸,僵硬地重新直视着观众席。 几不可闻地撇撇嘴,孔承奕重新将眸光投落回前方,似乎对她的举动毫不在乎。 “我们有请孔老夫人发言!”负责人冗长的介绍和致意后,最终邀请方秀芳作发言,让她介绍播音室的来历以及往后老者们对播音室的操作。 雷鸣般的掌声从观众席响了起来,一个个老者甚至宛如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女少男般,热烈地叫嚣了起来,掌声里夹杂着欢笑,整个会场一下就欢腾了起来。 原本僵硬注视着观众席的花怜惜一下就抿着嘴,忍着嘴角的笑意,惊喜地看见一群老者再次宛如孩子地欢闹,心里惊喜万分。 “谢谢大家,这是我们孔家的荣幸!”灿烂的笑颜染上眉梢,方秀芳完全地感受到同伴的喜悦和欢腾,中气十足地发言。 敞开门的会场突然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让原本欢腾的众人都感应地回头,想一探究竟。 眯上眼抬头看去,花怜惜讶异地瞬间睁大了眼,跑在最前面直接冲到眼前的是腥周刊的蔡美仁,紧跟她身后的是三个扛着大型摄影机的彪形大汉,一副抢头条的架势。 微微眯着眼,孔承奕不悦地薄唇紧抿,不管这群记者到底想干什么,在如此的时刻如此声势大造地冲进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拉到他们身上就是种不尊敬,就是漠视了在场的所有主流媒体和嘉宾。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蔡美仁扬起话筒直接凑到了孔承奕的嘴边,“孔少,据说你和你的夫人花怜惜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只是你私人订制的妻子?说白了她就是你用钱买的老婆?” 欢腾的会场随着蔡美仁噼里啪啦的连珠炮而瞬间鸦雀无声,彷如时间在这一秒被冰冻停顿了般,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O”着嘴。 心脏在瞬间停顿,花怜惜死死地瞪大着眼,难以相信地盯着蔡美仁。 “请问这是真的吗?你只是孔少花钱雇佣的女人?你们根本就不是夫妻?你只是一个贪慕虚荣想要钱的女人吗?”蔡美仁没有放过花怜惜死寂的模样,下一秒直接又将话筒对准了宛如被点了穴道的她,紧迫地追问真相。 额头青筋曝露,薄唇抿得死死,孔承奕阴沉着脸,宽大的手掌毫不留情面地将抵在花怜惜身上的话筒用力抓了过去,“你哪个杂志社的?谁允许你在这里滋事?” “赶紧照相,赶紧拍摄!”话筒被攫住,蔡美仁却转身对身旁的摄影不断地叫嚣,恐怕错过孔承奕的一丝一毫表情。 “孔少,我说的就是事实是不是?你们在所有人面前扮演恩爱?你们不过就是陌生人是不是?我得到一份花怜惜刷卡的详细清单,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花怜惜不断地豪掷千金购买名牌,而且都是你的附属卡和黑钻卡,关于这一点,不是已经说明了她不过只是拜金女郎吗?她和你的关系不是单纯的金钱关系吗?”揪着点不放,蔡美仁甚至扬了扬手里的纸,说明手上的就是证据。 原本沉静有序的主流媒体终于在此刻嗅到不同寻常,也充分地意识到这就是真相,忽然也疯狂地涌了上来,纷纷架起话筒直接抵在孔承奕和花怜惜的嘴边。 “承奕!”一直站在旁边的方秀芳终于愤怒地地吼了声,一瞬间整个人也暴怒了起来。 疯狂的媒体蜂拥堵着三人,混乱地想要更加接近孔承奕和花怜惜,并且自发地围城一圈,似乎并不打算让当事人逃脱。 伸手扶住方秀芳,生怕她此刻晕厥,孔承奕阴寒着脸,扭头朝在包围外的柯杰低吼了句,“柯杰!” 被推搡地挤压着,花怜惜双眼空洞地看着混乱的人潮,对此刻突然的曝露不知所措,蠕动着嘴去发不出声音。 或许,此刻她该如何发出声音?难道可以干脆地承认吗? “腥周刊?”如此混乱的场面下孔承奕还是看见了最先发飙追问真相的蔡美仁的名牌,几乎想伸手掐住她的脖颈,厌恨腥周刊的咄咄逼人和无处不在的狗仔。 “孔少,关于花怜惜的身世背*景你之前一直守口如瓶,是不是在保护她?你一直知道她只是一个私生女?她的母亲年轻时候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现在已经疯了住在精神院吗?你是不是怜悯她可怜才私人订制她?才给她更多的金钱帮助?”机关枪式地一连串,蔡美仁熟悉地抛下颗威力巨大的**,根本不在乎孔承奕的任何承认和否认。 一手搂着方秀芳,孔承奕扭头直视已经双眼空洞而不知所措的花怜惜,一手也将她搂住,护着两人想转身离开。 “花怜惜,你对你自己的身世有没有话说?这是真的吗?你妈妈就是小三?现在是已经疯了在精神院吗?你可以澄清这一切吗?”凶狠如蔡美仁,即刻又将话筒对准了花怜惜,完全不给予她逃脱的缝隙。 死寂地空洞着的双眼因为蔡美仁的凶狠追问而瞬间泪流满面,一直死死地压在心底最角落的秘密突然被狠狠地在大众面前揭开,宛如锋利的刀尖一下刺进心脏,让花怜惜在瞬间喘不过气。 “蔡美仁!”哆嗦着无法自控,花怜惜竭斯底里地尖声大喊了声,无法想象竟然是蔡美仁将她最苦痛的亲人推到了最赤*裸的现实面前,将她丑恶的伤疤公然掀开给大众,根本无视她的血流成河。 突然的尖叫让喧闹混乱的现场陷入一秒的死寂里,似乎在顷刻间所有的人都明白蔡美仁所有的说词都是真相,眼前苗条精致的花怜惜不过只是孔承奕的假冒妻子,不过只是拿着钱佯装的假冒伪劣产品。 “是真的吗?孔少,这一切都是真的?” “花怜惜,你就是订制女郎?你只是为了钱?” “孔少,请问订制花了你多少钱?” “花怜惜,你的订制身价是多少?” “你们的合约是多久?扮演夫妻有发生真实的夫妻关系吗?” ………… 一时之间,原本插不上话的其他媒体也抓住了重点,陷入疯狂的提问里,迫不及待地想获取更多有利的信息,心花怒放地看到了头条的希望,看到新闻出街后的轰动效应。 “你,你们……”清醒的不仅是在场的人,连方秀芳一丝残存的希冀也在瞬间被打得落花流水,也震惊地知晓了事实的真相。 她一直疼爱得孙媳妇竟然是假的?她所有的疼爱所倾注的不过只是拿着钱消遣她的人?更遑论她能抱上大胖曾孙。 难以接受如此丑陋的事实,方秀芳一股血涌上头,睁大着眼,双唇颤抖着,渐渐虚软了下去,双眼渐渐眯上。 凌厉的眼神透着巨大的愤怒,孔承奕从不知道花怜惜的身世,也从未对她的身世有所察觉或是调查,此刻对蔡美仁的陈述心里也微微地震惊,掌心用力,将她压向自己挪动着步子伺机离开包围的人群。 冷冽着神色,对所有的话语均不给予回应,才走了几步,孔承奕却蓦地发现怀里的人渐渐虚软了下去,“奶奶!”咆哮地低吼,他打横将方秀芳抱了起来。 柯杰带着一群保安人员赶到时孔承奕已经抱起了方秀芳,疯狂地往门口跑去。 ------------ 第49章、私人订制? 狭长的医院走廊明晃晃的白炽灯在头顶炫拽地照射着,走廊尽头的手术室红灯刺眼地亮着,死寂般的长廊静得几乎可闻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那彷如被静止了时间的手术室却仍然紧闭着,密不透风,让人完全猜测不到里面的情况是何等的紧急和激烈。 双肩无力地下垂贴放在腿侧,十指紧握成拳,指尖刺痛地抵着掌心,花怜惜微微仰着脸,空洞的双眼木然地盯着那亮着的红灯,精致的五官显得惨白而毫无血色。 那紧迫的穷追猛打彷如一场激烈的电影,蔡美仁叫嚣的嘴脸不断地在脑海快速地闪过,花怜惜死死地睁着眼,惊怕一眨眼那可怕的疯狂追逐就会迫不及待地侵占她的所有思绪。 她的心她的魂都丢弃在所有媒体的穷追猛打里,此刻的她宛如幽魂,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她就会经受不住地被推倒,被推得十万八千里远。 骨节分明的指尖紧握成拳,孔承奕忽地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修长的指尖顿时一片的鲜红,长指染上了鲜艳的红,额头青筋跳跃地曝露着,凌厉的双眸透着浓浓的寒光,薄唇紧抿,浑身散发暴怒的气息。 他无法忍受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看着方秀芳倒了下去,活生生地遭受如此的围攻。 “总裁!”一旁同样焦急等待着的柯杰整个人被孔承奕突然的怒砸吓了一跳,慌忙急切地上前想查看他的手。 扭头望向孔承奕,花怜惜依旧双眸木然空洞,仿佛眼里并没有他的存在,也并不知晓此刻发生了什么,只是机械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甩甩手,孔承奕一手推开柯杰,长腿迈开,急切地站到手术室的门口,用力地连续按了两下手术室门旁边的通话按钮,“是我,孔承奕,我奶奶怎么样?我要知道最新的进展!” 从被紧急送进抢救室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却什么情况都不得而知,他所有的耐性和笃定都几乎被耗尽,他甚至在此刻怀疑自己的坚信,生怕他最疼爱的奶奶就此撒手离开。 犹如惊恐的小白兔,花怜惜微微地往后倾着,生怕手术室内传来悲泣的讯息,双眼却依旧粘在手术室的大门上。 匆匆的脚步声响透过通话的按钮传了出来,同时夹杂着细微的喘气声。 等不及那头的喘息完毕,孔承奕再次急切的低吼,“情况怎么样?我奶奶呢?!” “孔少,孔老夫人刚抢救了过来,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颅内有微量的出血,需要进步一观察情况!”屏住气,通话器那端的年轻医生生怕孔承奕在听见“颅内出血”时吼了过来。 “颅内出血?那我奶奶清醒过来没有?微量出血造成什么状况?” 明明是最不能受刺激的人,却在汹涌的人潮里突然遭受奇耻大辱,原本就偏高的血压怎么可能不飙升?怎么可能不会让她晕厥? 颅内出血,是会瘫痪?还是会半边不遂? 双手再次紧握成拳,孔承奕狠狠地望墙壁再砸上了一圈,雪白的墙壁瞬间留下了他的血印子。 双手揪住衣襟,花怜惜胸膛疼的几乎难以喘气,豆大的泪滴噼里啪啦地滴落,整个人终于从失神中醒了过来。 颅内出血? 她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让一个如此爱护自己的长者苦苦地在鬼门关挣扎?甚至以后瘫痪了呢? “老太太还没苏醒,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至于其他的问题还需要后续的观察!”明显地,通话按钮那边的人仔细地斟酌着用语,生怕夸大其词,却也害怕没有将情况表达清楚,生怕过后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承奕,这是怎么回事?你奶奶怎么样了?”“啪啪啪”的高跟鞋响亮地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尖锐的嗓音同时响彻了走廊,林萧急匆匆地出现。 “儿子,你奶奶呢?”一身米色休闲运动装的孔振东喘着气,也急匆匆地询问在场的孔承奕。 “哎,你的手怎么了?你怎么也受伤了?柯杰,快让医生来给孔少包扎下,快去!”还没得到孔承奕的回应,林萧却眼尖地发现了他带血的大手,精致的妆容瞬间失色,紧张地叫喊了起来。 她的宝贝儿子,从小都没有受过伤害,今天怎么就受伤了呢?况且,这老太太也抢救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参加开播仪式吗?怎么会把奶奶送到医院来抢救了?”机关枪似地发问,林萧逮住早已经泪眼婆娑的花怜惜,一声比一声狠重地质问。 “闭嘴,奶奶还在里面!”无法忍受忽然的叫嚣和吵杂,孔承奕低吼了声,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摇摇欲坠的花怜惜。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奶奶,对不起……”捂住嘴,花怜惜一边抽泣低声呢喃,一边不断地往后倒退,透过婆娑的泪眼看着孔承奕。 “承奕,这是怎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脸色凝重,孔振东沉着声问孔承奕,想尽快搞清楚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奶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由于颅内微量出血,医生现在还救治,至于最后奶奶会怎么样,还需要观察!”痛苦地抹了下脸,孔承奕低沉着声向父亲坦白方秀芳的情况,却也并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悬着的一颗心虽然在听见没有生命危险时也稍稍安放了下来,孔振东却也沉着脸,“奶奶为什么会突然高血压就上来了?在老人活动中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本高高兴兴地去主持典礼,却突然被紧急送进医院,况且花怜惜还一脸的泪水,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总裁,先把你的手上的伤口处理下,不然老夫人出来看见你受伤又该伤心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医生,柯杰硬着头皮在紧张的气氛中插进了话,并摆手让身后的医生赶紧上前。 冷着脸,孔承奕却也终于没有拒绝年轻医生的靠近,漆黑的双眼却鹰隼般地仍然盯着花怜惜,似乎连消毒药水的刺痛对他也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嘶哑着声朝柯杰下了指令:“柯杰,去查,究竟他们的消息来源是哪里!” 竟然能一分不差地指出合约的内容,甚至将花怜惜刷卡的清单都列了出来,这其中若不是有准确信息的根本不可能做到,而知晓这份合约的只有他们双方,脑海闪现上次她主动将到寺庙参拜的消息贩卖给腥周刊,孔承奕微微地眯上眼,似是要将泪流满脸伤心欲绝的人看透。 林萧瞅着花怜惜,生气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你说,究竟在现场发生了什么事?” 咬着唇,花怜惜怔愣地看着孔承奕,却依旧一言不发。 突然一阵“铃铃铃……”的悦耳铃声响起,林萧原本扯着她手臂的手不得不松开,将放在包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眼号码,尔后深呼吸了下。 “喂,林太太吗?” “嗯,什么?你一定是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呢?!”捏着电话的手指忽地泛白,林萧原本佯装的柔和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愤懑和不可置信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花怜惜。 “如果没有证据请你不要乱说,我们孔家可以告你诽谤!”气得哆嗦,林萧狠狠地挂上电话,双眼迸射出火光,“假结婚?假冒的妻子?私人订制?是几千万还是几百万的价格?花怜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平常一起玩麻将的林太太迫不及待地打来,故作态地惋惜,语气却幸灾乐祸,嘲笑孔家出了奇耻大事。 竟然是私人订制?打着孔家少夫人的旗号却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拜金女郎? “怎么回事?什么假结婚?”孔振东一头雾水,还来不及理清林萧的话,便也紧张地询问。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奶奶有事,我希望奶奶好好地,她一定要健健康康地!”含着泪,花怜惜不断地摇头,不断地后退,刺痛的心满满是对方秀芳的愧疚,痛恨自己辜负了她的疼爱。 “柯杰,给我IPAD!”嚷着声,林萧直接朝一旁的柯杰要IPAD,“现在全市的媒体都疯狂地报道这破天荒的丑闻,这十年难得一见的头条,我们却还像傻子一样地站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孔承奕,你干的都是什么好事!” 堂堂承载集团的总裁,竟会干如此愚蠢而荒唐的事,她根本无法置信,胸口像要炸开了般,要将此刻的火都完完全全地冒出来。 犹豫地从公*文包拿出IPAD,柯杰小心翼翼地递给林萧,一边偷偷地望向孔承奕,只见他黑着脸,却也并没有阻止自己的动作。 “什么媒体报道?上头条又是怎么回事?”迅速地站到林萧的旁边,孔振东双眼紧盯着屏幕,根本想象不到孔承奕和花怜惜究竟干了什么事能闹到上新闻头条。 ------------ 第50章、从来没有她踏入的资格 激烈的喧哗随着IPAD的启动而一时消失,主持人激昂的声音瞬间从屏幕蹦出,连番不间断的陈述和一张张闪现的账单以及媒体自己拟出的合约内容字字清晰的列出,充斥着屏幕。 孔振东原本焦急的脸色随着屏幕上闪现的证据渐渐地死如灰色,转身往手术室的大门而去,并没有任何的言语。 “订制女郎?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拜金女郎,呵,为了得到钱都不惜可以和陌生人结婚,我算是终于看透你了,难怪奶奶买礼物给你你都拒绝,真是能收多少是多少!”盯着屏幕上混乱的现场,林萧咬牙解读花怜惜的为人,气得差点就要扬手将IPAD狠狠地摔地上以发泄堵住在胸口的怒火了。 “够了,你有完没完!”冷着脸,孔承奕低低地吼了声,“如果你只关心这些,你可以先回去了,奶奶你也不需要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还躺在手术室的方秀芳,而她竟一味地追究事情,终于让他忍无可忍。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妈,莫名其妙地成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婆婆,我搞清楚事情有错吗?疯狂刷卡疯狂购物,花的不是我们孔家的钱?”声嘶力竭地,林萧倍感委屈,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成为订制女郎!不该……”倘若不是自己成为订制女郎,想以更快的方式赚够花贞贞的治疗费,她就不会成为扮演孔承奕妻子的女人,就不会入侵孔家,不会让方秀芳经受如此大的打击和谎言,让她承受不住而出现生命危险,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据可靠的消息指,花怜惜的母亲是位精神病患者,年轻时候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这是我们千辛万苦得到的照片!”IPAD的上的滚动报道从孔承奕和花怜惜的合约纵向报道,忽而又挖掘出了花怜惜的身世,“照片上清秀的女子就是花怜惜母亲,叫花贞贞!这正因为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所以花怜惜从了母姓!” 原本瞪着孔承奕的林萧忽地低头重新紧盯着屏幕,耳膜“轰隆”一声巨响,“花贞贞”三个字不断地在脑海漂浮,而屏幕上闪现的清秀女人正被指认为花贞贞。 双手捂住耳朵,花怜惜满脸的泪痕,无法置信媒体竟然毫不留余地地将她的母亲都挖掘了出来,甚至连她最悲惨的过去都残酷地展现,宛如拿着尖锐的刺刀反复地在她的伤口上搅动,让她瞬间血肉模糊。 林萧咬住唇,连呼吸都屏住,哆嗦着手将刚才短短几十秒的视频再次拉了回去,低垂着头凑近了屏幕,眯着眼辨认屏幕上出现的女人,忽地“啪”一声响,IPAD直愣愣地从她的手里跌落。 原本盯着手术室大门的孔承奕听见IPAD摔落的声音扭过头,却见林萧疯了般地扑向花怜惜。 “离婚,马上离婚!不管你们怎样,马上给我离婚!”发了疯般,林萧恶狠狠地瞪着花怜惜,双手不断地往外推着她,“上梁不正下梁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 修长的大腿迈开,孔承奕扬手轻易就将处于癫狂状态里的林萧架住,“你发什么疯?听着,再多说一句马上给我滚出医院!” 瘦削的手臂被推得生疼,花怜惜无力地被架着,在孔承奕拉住林萧时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往后扑到,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只想看着奶奶平安出来,我只想见奶奶,我要亲口对奶奶说不去,我要请求奶奶原谅……”生疼地扑到在地上,花怜惜喃喃低语的却依旧是心里牵挂着的方秀芳。 “孔承奕,这个女人必须马上离开孔家,你必须和她断绝关系,一丁点儿关系也不能扯上!”猩红了眼,林萧转而向孔承奕提出要求,“我绝对不会让一个抢夺别人家庭出身的女人进入孔家的大门,绝对不可以!”她一定不能让花怜惜再进入孔家的大门,更不能孔承奕和她有半分的关系。 手里掐着林萧的手臂,孔承奕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依旧坐在地上的花怜惜,似是在做最后的决定。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醒了吗?”孔振东*突然焦急地开口,紧张地拦住了刚推开手术室大门的医生。 听见了声响,孔承奕松开掐住的林萧,快速地转身,一双眼早已经猩红一片,“我奶奶现在情况怎么样?颅内出血控制了吗?” 一边摘下口罩,医生一边摆摆手,示意孔承奕和孔振东冷静,“孔少,请你放心,目前老太太的情况很好,已经度过危险期,她的颅内出血情况已经得到有效控制,相信很快就会醒过来!目前我们采取保守治疗,让她自行吸收里面微量的渗血,只要那些血被吸收了情况就非常好了,她的情况算是轻微程度!” “好,好,那就好!一定要密切留意我妈的情况!”得到确凿的情况,孔振东真正松了口气,相信方秀芳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不过老太太今天还需要呆在加护病房,随时观察情况,如果没有问题晚上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但要注意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她的血压现在仍然偏高,如果再受刺激怕会绷不住,诱发二次中风!”需要预防的情况医生还是提了出来,要孔承奕多注意。 “好!”简单地应了个好,孔承奕转身往花怜惜而去。 仰着头眼睁睁地看着他站定在前面,花怜惜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抹去脸上泛滥的泪滴,缓缓地站了起来,“我想见奶奶,我想等到她转到普通病房才离开!” 孔承奕冰冷的眼神她懂,但她就是不想离开,真的非常渴望看着方秀芳没有任何的危险,心里的内疚让她急切地想亲口向她道歉,辜负了她的厚爱。 “回去!”绷着脸,孔承奕牙缝简单地挤出两个字,此时忽地也厌恨了这张哭泣而让他莫名地揪心的脸,“花怜惜,你总不希望她听见你的声音再次晕厥了过去?!” “奶奶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你,你马上给我滚!”在后边的林萧竭斯底里地嘶喊了起来,一秒也无法再容忍花怜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况且,从一开始她根本就不喜欢她。 睁着红肿的双眼怔怔地对视着孔承奕,花怜惜双唇紧咬,嗓子眼宛如被堵住了般说不出话,心里所有的坚持和最后的期盼仿佛都在他无情的指责和冰冷的眸光里消失殆尽。 这个世界,并不允许她再踏入,或许,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她踏入的资格。 “如果可以,请你转告老夫人,我很抱歉,我对不起她!”低垂下头,宛如眼前的人就是方秀芳般,花怜惜鞠躬道歉,尔后闭上眼摇晃着虚浮的脚步缓缓走出白炽灯投射的长廊,走出那个根本不属于她的世界。 盯着她瘦削的背影,看着她虚浮的摇晃脚步,孔承奕蓦地双手紧握成拳,刚包扎好的伤口瞬间又爆裂了开来,皮肤炸裂的疼冲击着胸口,让他俊毅的五官无法遏制地抽搐了起来。 “林萧,你闹够了!”一直默不出声的孔振东也终于忍受够了林萧的泼妇叫喊般,终于低吼了声,板起脸制止她继续癫狂。 拖着疲惫的空洞而木然的身子走出医院,抬头看向湛蓝而空无一片白云的明净天空,她整颗心像被掏空了般,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信念,在偌大的世间,此刻,她竟然茫然而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哪儿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孤独的,她的所有生活都该是由她自己决定的,而她不过把私人订制当成一份工作,从来没有想过会伤害了谁,也未曾想过会把自己弄丢,她一直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理性把自己拉离角色,她由始至终需要得到的不过是那不菲的订制费用。 可是,此刻,她的心却因为孔承奕的决绝无情而抽痛,因为方秀芳的抢救而愧疚不已,仿佛在此刻,她是方秀芳认可的孙媳妇,是孔承奕真正的妻子。 眼眶里的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哗啦啦地坠落,无论她如何快速地拭去,下一秒却依然铺满脸颊。 炽热的太阳猛烈地烤制着,而花怜惜就这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失去心神地漫无目的游走在繁华的街道,木然地随着人潮过马路,木然地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口,连脚后跟因为高跟的磨损而鲜血淋漓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当意识清晰地时候人已经站在那狭小的花店门前。 她竟然硬生生地走回了晓悦居的附近,只要再往前走就到晓悦居了。 忽地双手捂住脸,湿漉漉的泪水透过指缝蔓延开来,她的心底竟然还是以晓悦居为依归,竟然在最茫然的时候本能地回到这里。 “小姐,今天想要什么花吗?你的风信子重新修剪了吗?”花店的女孩在狭长的店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扬声询问花怜惜,喜欢她每次心满意足地捧着几朵新鲜花儿回家的喜悦神色。 ------------ 第51章、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抬眸望向店内,花怜惜凄然地露出笑意,“不需要了,以后都不需要了,就算多漂亮的花,尽管热烈地绽放也不过是花而已,终归是要被丢弃的!”无论她如何装饰晓悦居,她终究也是要离开的人,终归也不会有机会修剪风信子,让风信子热烈地重生的人。 拖着虚软无力的身子继续前行,花怜惜最终还是选择推开晓悦居的大门。 游戏的开始是双方签订的合同,而如今游戏的结束似乎也并不由自己决定,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在开始的地方等待孔承奕,等待他最后的决定或是更残酷的对峙。 “孔承奕私人订制妻子”的头条新闻彷如潮水般席卷了全市,无论是电视媒体还是网络媒体,甚至最能掀起舆论导向以及恶搞的微博都疯狂地传播着细无巨细的内幕,洗版式地占领了所有的消息渠道,一时之间,整个城市因为“订制的妻子”而热闹了起来。 “总裁,根据调查,是腥周刊得到确凿爆料才冲进开播仪式的现场,但这次无论我动用了什么方法腥周刊也不愿意透露消息的来源,仅仅知道是一个年轻的女士给予的内幕!”深夜的医院长廊安静而阴深,柯杰原本油亮得头发也耷拉松散着,原本些微肥胖的脸显露出深深的疲惫。 仅仅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修长的五指勾着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宽厚的肩膀上,孔承奕细碎的短发仍旧抖擞地站立着,刀刻般的坚毅五官并没有因为一整天的担忧和巨大的舆论惊现不安或是不知所措。 微微抬眸望向刺眼的白炽灯,孔承奕思考片刻,轻轻地点点头,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揪出爆料人,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就算是让腥周刊消失在本市!” 无端的巨大风暴轻易就掀了起来,毫无防备轻易就让他奶奶被击倒,不管是谁捅了这个马蜂窝,他都必须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承奕,你奶奶醒了!”林萧喜悦清脆的嗓音忽地在身后响了起来,孔承奕急速转身步入病房,一边直接将手里的香烟摁灭在垃圾桶上。 “奶奶,你现在感觉怎样?”直接俯下身,孔承奕一手心疼地磨蹭着方秀芳的脸颊,一边细致地观察她的神色。 原本精神抖擞,每天都宛如活宝般地耍赖的调皮老者,此刻宛如泄了气的气球般,嫣嫣地躺着,双手插着针,鼻端还戴着氧气罩,各种检测心率和血压的设备齐全地布在身上,似虎随时下一秒哪一个仪器就会“滴滴滴”地响起警报声。 看着如此一幕,孔承奕硬冷的心揪了起来,更加坚定不会放过所谓的爆料者,甚至,连腥周刊也在毁灭的目标之中。 睫毛微弱地扑闪了几下,方秀芳微微地睁开眼,看了下眼前焦急的孙子,却在下一秒又眯上了眼,似乎有不愿意见他的意思。 “奶奶!”得不到回应,孔承奕一下就站直了身,俊眉上挑,“你不应我,那我现在立刻就让人拆了播音室!” 目前除了刚成立的播音室,孔承奕相信也并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威胁到她了。 “承奕,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奶奶刚醒过来,她已经很累了!”站在一旁的孔振东眼见儿子如此地混账,低声斥了起来,脸上还残存着深深的忧虑,生怕闹个刺激下一秒又有生命之虞。 “哼,混账东西!”干干的沙哑声音微弱地传了出来,氧气罩瞬间蒙上了层薄雾,方秀芳却依然眯着眼,并没有睁眼看孔承奕。 “好,我混账!你好好地休息,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如释重负地勾起抹坏笑,之前担忧的神色此刻完全褪去,孔承奕俯下身往她额头印上一吻,“帅哥亲一亲,你马上就会好了!” 感觉孔承奕温热的唇瓣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方秀芳最终还是缓缓睁开眼,拖着低低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撂下狠话,“兔崽子!等着我跟你算账!” “那你得乖乖地听话,乖乖地接受治疗,不然怎么惩罚我的混账!”浑厚的嗓音爽快地答应,孔承奕执起她布满褶皱的蜡黄左手贴放在脸颊上,既心疼却又欣慰她的顽强。 “全市那么多名媛千金,论姿色有哪家的会输给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竟然还花钱去弄一出如此荒唐的订制?承奕,这次你真是糊涂,必须马上离婚,完全不相干的人怎么会是夫妻,你说这……”逮住机会,林萧赶紧在方秀芳面前表达自己的意愿,争取更多人支持自己的决定。 “闭嘴,让妈好好休息!人才刚醒过来呢!”孔振东转身低声斥了句,漆黑的双眼严厉地瞪着林萧,绝不允许她此刻的聒噪。 原本以极快的语速向方秀芳投诉的林萧忽地被孔振东打断,抬眸竟见他眼神凌厉,一时怔愣地收住话,短短几秒后却又扬声继续辩驳,“可这事也急,怎么可以和那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结婚?这事必须立刻解决,孔家的脸都丢尽了,必须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 无论如何,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容忍花怜惜继续留在孔家,即使只是挂着头衔,她也认为是玷污了孔家的名誉。 “够了!”一直沉默不愿意回应的孔承奕忽地扭过头,眸光狠戾地射向林萧,喉核激烈地震动,扬声怒吼:“奶奶需要休息!” 在生与死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微不足道,而如今方秀芳才刚苏醒过来,林萧却如此地迫不及待地清算他和花怜惜的关系,甚至带着严重的指责和撒泼式的谩骂,他无法容忍。 熟悉的五官彷如踱上了层冰霜,而那声冷冽的怒吼不禁让林萧哆嗦了下,顿时闭上了嘴,甚至连眼神也逃避地投放在地面上,宛如做错事的小孩。 “你们,出去!”重新眯上眼,方秀芳将脸扭向另一边,谁也不看,也不愿意再听见此事的任何讨论或是争执。 “我留下看着,你们先回去!”一直观察着各种仪器的数据变化,孔振东沉着脸,也不乐意看到他们两个。 再看了眼赌气地将脸扭向另一边的方秀芳,孔振东低低地“嗯!”了声,率先迈开长腿步出病房。 “妈,我先回去了,晚点再来看你!”看着孔承奕离开,林萧也急匆匆地往门口而去,一心想要追上他。 “承奕!”刚走出病房,隔着来来往往的稀稀落落陌生人,林萧急切地喊了起来,也顾不上别人异样的注视。 仿若未闻,孔承奕依旧维持着阔步迈向前,并不曾因为身后的呼喊而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眼看他就要进入电梯,林萧快步小跑了起来,手里拎着的名牌包包大幅度地甩着,高跟鞋在洁净的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哒哒哒”声,以更惹眼的姿势追上了站在电梯旁的孔承奕。 “承奕,听妈妈一次话,这个女人不能要,就算是假结婚也必须现在就离婚,绝对不能玷污孔家的声誉!”将花怜惜扫离孔承奕身边,断绝她和孔家的关系刻不容缓,即使她心底还惊怕着他的怒意却依然选择了强调自己的立场。 鹰隼的眸光落在林萧描画精致妆容的脸上,孔承奕低低地“嗤”了声,宛如听见荒诞的笑话。 “玷污孔家的声誉?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讽刺?”双手插着口袋,宛如对待陌生人般的冷冽,“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胸口上下地起伏,林萧喘着气,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煞白了脸,无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承奕,你……这是……”一瞬间失去伶牙俐齿,林萧结结巴巴地想问清楚却又不敢轻易说出心里的疑虑。 沉静地直视着她,孔承奕薄唇紧抿,并不打算挑明。 “承奕……”呢喃地低语,林萧悲戚着脸,尝试着小步上前,左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嘲讽地勾勾唇线,孔承奕睥睨地垂眸看了眼搭在他手腕上的因为保养得当而依然显得嫩白的手,“你管得太宽了!”从来,他的事都不是她该管,管得着的事。 接收到他如此不屑的冰寒眸光,林萧心生悲凉,精致的容颜瞬间垮了下来,手渐渐无力地松开,朱红色的唇瓣蠕动,话不成句,“我……” 她一直都知道儿子和自己并不亲近,却一直以为那是他向来如此淡漠,只有对方秀芳才会和颜悦色,却不料,他原来如此地厌恶自己。 盯着她受伤的神色,孔承奕脸上的冰寒却依旧没有敛去,刀刻的五官甚至隐隐地抽搐,仿佛正在压抑着涌动的怒意。 掌心的手机蓦地震动,孔承奕片刻后才收回寒光,掏出手机看了眼,随即摁了接听键,柔和地“嗯?”了声。 “别怕,他们进不了你家里,你锁上门,所有的窗帘都拉严实,我现在过去!”上一秒才柔和了不少的冷毅五官随着电话的内容而瞬间冷硬了起来,微微眯着眼,似是在快速地思考着。 ------------ 第52章、我是第三者 “叮”地一声响,电梯门打开,孔承奕捏着电话直接跨了进去,从头到尾没看林萧一眼。 嘴巴微微地张开着,林萧挣扎着想说点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到适合的说词,怔愣地看着他跨进电梯,然后电梯门冉冉地关上,最终隔绝了她与他的世界。 手里的耀眼包包无力地跌落在地板上,林萧装扮得得体精致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宛如失去力气般缓缓地跌坐在地板上,随着电梯门的关闭,她忽地意识到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失去了孔承奕,失去了一个被他尊敬的母亲的资格。 线条优美的黑色跑车在喧闹的城市左右闪避地急速穿梭,穿过一条条笔直的大马路,拐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穿梭过纵横交错的阴暗狭窄小巷子,仅仅用了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孔承奕稳稳地将车停在狭窄的巷子口。 在昏暗的街道下蹲守的密密麻麻的媒体被汽车毫不掩饰的刹车声响惊醒了过来,齐刷刷地扭头望向灯火明亮的巷口。 蓦地如倾巢而出的蜜蜂“嗡”地一下涌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围住堵截抬腿往深巷而来的孔承奕。 “孔少,腥周刊今天的报道是真的吗?据说你订制花怜惜是因为你的前任恋人?你是按照前任的相恋点滴订制她的?” “孔少,前段时间你真的是每天晚上都陪着前任恋人丁佳吗?那你和花怜惜媒体恩爱地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就是欺骗了?对于你欺骗了所有人有什么看法?” 抿唇不语,淡漠的神色一如既往,孔承奕修长的大腿依旧迈着宽大的步子,并没有因为被围住堵截拥挤而出现丝毫的急躁或是怒意,似乎心里笃定不管蹲守的媒体如何围堵提的问题如何尖锐,都听而不闻。 “孔少,对于腥周刊的报道你有何回应?如果不回应是不是就是默认?事实就是现在你和前任旧情复炽?你非常爱你的前任?你之所以多年都单身是因为在等她吗?” “孔少……” “孔少……” 几十号的人举着长枪短炮跟着孔承奕挪动,而靓丽却发出尖锐问题的美女记者却毫不在乎磕磕碰碰地一再挤到他的身旁,以狂热的姿势想夺得一丝一毫的回应或是关于事件的蛛丝马迹。 原本寂静的旧居民区因为闪烁的镁光灯和争先夺后的发问而一时之间沸腾了起来,原本幽暗的窗户渐渐地亮了一盏又一盏的灯,好奇的居民推开窗循声而在楼上张望,好奇地观看着一拨一拨的人围住挺拔的男子。 短短几十米的巷道走了将近十分钟,而孔承奕抿着的唇并不曾张开,双腿的脚步依旧坚定。 眼看他就要进入老旧的小区,而孔承奕却并没有透露一丝信息,一拨一拨的记者忽地急躁地更涌了上来,连话筒都失去了分寸地几乎抵到了他坚毅的五官上。 “孔少,全市的人民都在关注这件事,承载集团的股票也受到波及,你不澄清吗?你不怕引起承载集团股票的大幅度下跌吗?” “孔少,现在丁佳是你的女朋友还是你包养的小三?你和花怜惜是属于真的登记结婚的,现在你是不是属于出轨?” “孔少,你现在深夜到丁佳的住处,你们现在是同居吗?据报道她的父母借了高利贷,款项最后是你还的,是不是说你们之间也是金钱关系?” 噼里啪啦的发问比刚开始显得更为尖锐,似乎是要几尽可能地挖出更多吸引大众的爆点,要彻底地探得孔承奕和花怜惜、丁佳的纠缠三角关系,绝对不能放过此刻真实地出现的孔承奕。 站定在小区布满铁锈的大门前,孔承奕漆黑的眸光快速地扫了一圈,勾唇露出抹嘲讽的淡淡笑意,“没有任何的回应,肆意捏造事实的明天将收到律师信,收不到律师信的媒体相信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会成为承载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张着嘴打算发出更多尖锐提问的美女一时间忘了收起张着的嘴,惊骇地看着即使笑着却浑身散发寒光的孔承奕,一时之间惊怕自己是收律师信的还是成为承载集团子公司的,而这两个选择都不是美好的选择,甚至,随时丢了饭碗,往后也不可能在媒体行业立足。 冷冷地收起唇,孔承奕单手推开铁门,在一众呆愣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疯狂堵截里轻松地进入了丁佳居住的小区,直接将所有人甩在门口。 “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们那么多不同公司的,他可能都收购吗?” “以承载集团的实力,驱驱几家报刊杂志孔承奕还没有这样的实力?你们天天都追访他,竟然还问如此愚蠢的问题?” “我们不都是按照腥周刊的独家头条报道吗?该负责任的应该是腥周刊吧?” ………… 原本该是疯狂地向孔承奕发问的密密麻麻人群瞬间相互地质问,相互地想知道自己该负的责任,相互地揣测着孔承奕的意思,心里隐隐地知道孔承奕的言出必行,惊怕因为自己的毫无节制的追访而让公司惹上官司,甚至整个公司灭亡自己也保不住饭碗。 围住堵截的人群在瞬间各自地炸开,各自地质问,而腥周刊的麦克风却罕见地毫无言语地默默收了起来,一身轻便装扮的蔡美仁朝摄像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质问的人群,然后自己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追访的人潮。 “开门,是我!”站定在丁佳的门口,孔承奕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电话,淡漠的五官隐隐地染上了分担忧,但倘若不是非常亲近而熟悉的人是远远看不出他丝毫的异样的。 隔着陈旧的门板,孔承奕听见一道道锁解开的“咔嚓”声响,而这样的声响让他俊眉拧了拧,随即拨通柯杰的电话,“丁佳楼下围堵的媒体都去查查,肆意跟风捏造事实的明天发律师函,可塑性高的着手准备收购!” 白皙的脚丫映入眼帘,一张瘦削的脸依然残留着明显的泪痕,噙着双核桃般肿大的双眼怯怯地凝着他,孔承奕硬冷的心蓦地被轻轻地敲击了下,利落地挂断电话,一边伸手将单薄的人勾进怀里。 双手紧紧地搂住精壮的腰肢,丁佳满足地闭上眼依偎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唇角勾起好看的弧线,原本微弱跳动的心脏瞬间也鲜活了起来,似乎得到了庞大的力量。 律师信?收购? 孔承奕终究还是非常爱自己的,否则怎么会大张旗鼓毫不掩饰地打击热火朝天肆意侵占的媒体呢?! “别害怕,我来了!”宽厚的大掌安抚地磨蹭着她柔顺的发丝,孔承奕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脑门上,柔声承诺,“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他们也不会再蹲守在楼下!” 紧了紧纤细的手臂,丁佳却在孔承奕的承诺下低低地抽泣了起来,“奕……呜呜……呜呜……” “乖,不哭了,不能再哭了,再哭把眼睛都哭坏了!”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滴,孔承奕搂着她一边进了屋里,“你不需要管那些捏造事实的媒体,为了博取销量他们无耻地捏造吸引眼球的爆点!” “奕,狗仔怎么那么厉害?怎么会知道我的呢?我是不是影响了你的声誉?都是我不好,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轻轻地啜泣着,丁佳梨花带泪地凝着孔承奕,宛如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子。 “这事原本就和你没关系,不过是狗仔为了销量的卑鄙将你挖出来捆绑消费,你别多想了!”一边安抚着丁佳,孔承奕一边心里也猜度着腥周刊的神通广大,竟然能把丁佳和自己过去的关系挖出了,甚至将他最近夜访这里的图片都登了出来,一副证据确凿的模样,他必须将这个人揪出来,对这个人绝对不会手软。 “可是,现在,现在我也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小三’,尽管你和她的关系只是金钱交易,可是你们是实实在在地登记结婚了,在法律上你们就是夫妻,我是第三者!”她原本以为他们仅仅是签订了合约,料想不到竟然是实实在在地登记了,是完全符合法律的夫妻,只要一天他们不离婚她就会顶着‘小三’的头衔,而她不会让自己负着“小三”的臭名的,况且,孔承奕从来都是属于她的,谁也无法抢走! 想起被他放置在保险柜的结婚证,孔承奕漆黑的双眸注视着窗外,并没有回应丁佳的话语。 明明上一秒还在温柔地安抚自己,此刻却宛如陌生人般地抽离,丁佳瞬间撅起嘴,豆大的泪滴快速地滑落,瞬间就淹没了精致的脸颊。 “奕,我还是离开吧,只有我离开了你,你才不会背负出轨的骂名,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你的订制老婆转换成真实的恋人,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我,我会祝福……祝福你的……”渐渐地,丁佳泣不成语,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手捂住心口,似是不能承受离开的心疼。 “你怎么了?不要再说了!你快坐下休息!”忽地见她神色苦痛,孔承奕担忧地一把抱起她,将她放置在沙发上。 ------------ 第53章、看多你一眼也嫌脏了我的眼 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纤细的手心依旧贴放在心口的位置,丁佳凝着泪睁着柔情似水的凤眸凝视一脸担忧的孔承奕。 “我,我心里难受,我这两天根本不能合眼,只要合上眼就想起那些报道,想起我们的曾经,可是也有你和她的甜蜜,你和她亲密拥吻的照片……”呼吸紧促地喘着气却依旧用微弱的嗓音继续诉说自己的情感,丁佳继续缓缓剖析自己心里的念想:“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一想到你牵别的女人的手,亲吻别的女人,我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整个人窒息不能呼吸,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 眼看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孔承奕英俊的五官瞬间拧了起来,低沉地呵斥道:“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该那么激动,罔顾自己的生命,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还怎么和我在一起!”不就是一大堆无事生事捕风捉影兴风作浪的狗仔媒体,竟惹得她气急病犯,整日地担忧。 承受着他的呵斥,丁佳委屈地眨着眼,莹白的泪滴沿着眼眶滑落,原本因为喘气而张开的嘴一下紧紧地咬合,激烈起伏的胸口清晰地显示了她的呼吸急促。 “丁丁,张嘴,大口呼吸,要和我在一起怎么还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看着她委屈地憋着嘴,孔承奕瞬间柔软了下去,低声而紧张地哄着,“听话,乖!” 明明她的心脏还不能承受过度的刺激和劳累,必须保证足够的休息,而现在却因为狗子队的日夜蹲守和疯狂的报道而让她情绪崩溃,孔承奕心尖刺疼了起来。 上一秒呵斥,下一刻却忽地柔声诱哄,丁佳“哇!”地一声大哭,整个人扑进他的怀抱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奕,我真好爱你,我不愿意失去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给我贴上‘小三’的标签我也不在乎,我也不会选择离开你,我不会再惧怕那些蹲守在楼下的狗子队,也不会胆怯地闪躲着他们……”紧绷的情绪终于在他的温热胸膛里瞬间崩开,毫无顾忌地释放和哭泣,不断地强调自己的爱意。 “嘘嘘嘘,别哭了!深呼吸,深呼吸!”胸口迅速地被她的眼泪浸湿,孔承奕紧张地轻扫她的背部,生怕她因为呼吸紧促晕厥了过去。 “呜呜……呜呜……”指尖紧张地揪着他的衬衫,丁佳脸贴在他的胸口,泪水滂沱,唇线却微微地上扬,悄无声息地露出抹得逞的微笑。 “别哭了,别哭了,呼吸顺畅了吗?别憋气,别憋着!”稍稍将她推离自己的胸口,孔承奕紧张地盯着她的脸颊,仔细查看她的呼吸。 微微张着嘴,用力地呼吸着,丁佳刚仰起头回视孔承奕,捂在心口的纤细五指却忽地揪住了衣服,带泪的双眼忽地睁得浑圆,喉咙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而呼吸急促得宛如哮喘。 “怎么了?喘不过气?”一个机灵,孔承奕径直打横将她抱了起来,长腿敏捷低踢开门,“咚咚咚”地往楼梯跑去。 双手无力地下垂,丁佳低低地呢喃了声,“奕……爱……你……”扔下最后爱的宣言,尔后宛如倦极沉睡去了般地眯上了眼,不管孔承奕如何疾呼她也没再睁开眼。 空荡荡的狭长走廊显得清冷而死寂,凌晨的医院渗透着股悲凉的气息,似乎只要深陷如此的苍白境地就会染上满身的愁苦。 冉冉的薄雾在骨节分明雅致的指尖飘荡,长长的香烟灰烬忽地悄无声息地掉落,轻轻掉落在地板已是散落成细微的尘埃,孔承奕斜靠着墙壁,坚毅的下巴微微上扬,眯着眼盯着灰白色的天花板,飘忽的似乎渐渐地沉淀了下来。 短短几天,外界铺天盖地的沸腾他视而不见,选择缄默不语,也并不打算听从任何一个人的劝说或是决定,他似乎在等待最后的裁决,等待着时间给予他最恰当的结果。 看着方秀芳不省人事地被推进手术室,脸色枯黄而无助地躺在病床上,经历过一次生死别离他以为他已经不会再体验如此狂乱的失去,料想不到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丁佳晕厥,再一次,自己亲手将她送到医院,毫无举措地看着抢救室的门关闭,焦急而担忧地熬了一个小时,幸而仅仅是心脏因为不能承受过度的刺激以及连日的煎熬无法休息而晕厥。 这一切,元凶是谁? 呵,为了得到不菲的爆料费她已经无耻之极,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料想到的,原来他残存的希冀和时间给予的结果是如此丑陋的现实。 “总裁!”远远地,在走廊的尽头,柯杰快步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棕色的文件袋,文件袋的上方还有薄薄的几张A4纸随着他的步伐而飘荡。 偏过头看了眼喘着气而到眼前的柯杰,孔承奕迅速地敛去脸上的愤懑神色,好看的西裤瞬间笔直地挺立,尾指抖动燃尽了的烟灰,而后放进嘴里深吸了口,彷如在享受最后的愁苦。 “总裁,这是陈律师接到你电话后立刻拟出的协议书!”先将手里的棕色文件袋递给孔承奕,柯杰憋着气,小心翼翼地藏着微喘的气息,似乎惊怕如此微弱的喘息也打扰了他。 修长的指尖利落地绕开文件袋,锐利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协议书,短短不到两分钟他便重新将协议书放回文件袋,刻意压低的浑厚嗓音在空荡荡的走廊显得更加地深厚,“查清楚了?亲口承认?” 隐隐地,他竟然还抱有一丝的希冀,总不愿意相信如此丑陋的事实。 迅速地将手里的薄薄几张纸递给孔承奕,柯杰也掐着嗓子眼压低了声音,“是的,腥周刊承认是蔡美仁和夫人接触,这里详细记录了腥周刊给予夫人的爆料费,最新一笔款项是开播仪式那天!” 幽深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薄薄的纸张,眼眸里的怒火几乎将纸张燃烧,额头青筋在刹那绽露,甚至随着孔承奕翻阅的动作而明显地跳跃。 “腥周刊已经辞退了蔡美仁,总裁的意思是将腥周刊收购还是倒闭?”站在一旁清晰地感受到孔承奕的暴怒,可是他还是不得不请示清楚对始作俑者的腥周刊的处置。 雪白的纸张最后的一串数字不过是驱驱十万,而显示的时间却让孔承奕的怒意瞬间达到了顶峰,那本该是孝敬长者的重阳节,却让方秀芳经受了生命威胁,让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而现在依然虚弱地躺在医院。 脑海浮现那天蔡美仁罔顾场合而径直冲了进来穷追猛打的犀利,孔承奕咬牙坚定地下了指令,“交代下去,腥周刊永远不复存在本市!你在这里看着丁佳”说罢,他迈步快速离开了医院。 瘦削单薄的身子蜷缩成团地窝在沙发上,披散的发丝遮住了原本清秀的半张脸,仅仅露出一小侧的右脸,长而像一只甘蔗的右手无力地垂落着,掌心朝下五指差几厘米的距离就能触碰到柔软的地毯,而地毯上正安静地躺着一直白色的手机,屏幕朝下地摔着。 淡淡的月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静静地投落了进来,影射出满屋的荒凉死寂,宛如抹幽魂般蜷缩在沙发上的花怜惜半眯着眼,空洞的双眼微弱地凝着淡灰的夜空。 她所有的等待在网络一针一线般细致的披露下显得可笑而悲哀,即使明知道是影子,在铿锵有力的照片和文字的描述下却一如利箭一秒射穿了她的胸膛,曾经隐忍而不外流的心血在瞬间汹涌而出,疼痛难忍却终于双眼干涸而没有泪水。 关于她一无所知的孔承奕的过往在手机不断滚动的新闻里她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在一张张他夜访她香闺的追踪照片里她渐渐明白他曾经整夜整夜不归宿晓悦居的时刻原来在那度过,她曾不能想象的爱情故事在他们的过往里清楚地在她脑海里上演,而她讽刺地在他订制的时光里层无耻地模仿了某些魅惑人心的片段,她曾得到的温情都不过是他熟悉的动作下的条件反射。 此刻的她,不过是一如千万的大众中的一人,只能不断地追随着无时无刻有新爆点的媒体,在刺痛却倔强地不放下的几天几夜里,不眠不休地追逐着。 她总相信在花光力气的瞬间她就会完全地清醒过来,对于那虚无的未来没有任何的希冀和期盼,她能在一瞬间决绝地将那经受了所有煎熬的一颗心完完全全地丢弃。 微微地眨了眨眼,细致的唇线微微地上扬,花怜惜疲倦至极地缓缓阖上眼,心底相信此刻她已经是筋疲力尽。 “啪”地一声响,整个屋子的灯齐刷刷地亮了起来,一时之间竟比白昼还要光亮,偌大的屋子瞬间显得无比空旷。 沉寂了好几天的晓悦居突然被响亮的开灯声和白炽灯的光亮惊扰,才刚眯上眼恍惚间睡去的花怜惜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迷糊的脑子一时之间无法分辨此刻的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狠狠地把离婚协议往她脸上扔去,孔承奕阴沉着脸狠狠地道:“花怜惜,我现在连看多你一眼也嫌脏了我的眼,马上给我滚!” ------------ 第54章、货讫两清 薄薄的纸张划过脸然后坠落,脸上霎时的刺痛,花怜惜低头看了眼地毯上的薄纸,指腹覆在刺痛的脸颊上,扬起抹嫣然的笑:“抱歉弄脏了你,有钱我随意任性,谢谢你的支票。” 脸颊的刺痛让花怜惜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此刻正蜷缩在晓悦居的沙发,而挺拔地站在对面的正是自己几天几夜等待的人。 用力地眨了眨眼,眨去眼眸里的泪意,因为垂落许久而麻痹无力的右手死命地撑住沙发,花怜惜借着手臂的力气终于坐了起来,动作僵硬地捡起散落在地毯上的纸张,空洞无神的眸光划过纸张上赫然让人胆颤的文字,微微凄然一笑,终究到了告别的时刻。 “花怜惜,我给的还不够?你竟然一而再地出卖我赚取这可笑的爆料费?附属卡和黑钻卡竟然还无法满足你?”无法否认,在某些时刻他曾为她心动,曾沉溺在她的清秀里,曾错以为她并不是如此地贪婪,曾试图放纵她的贪婪,他能满足的贪婪或许并不是贪婪。 “钱,怎么会嫌多呢?”撑着沙发极力让自己端坐,白皙的下巴微微仰起,花怜惜一再地拉开优美的弧度,“孔少有钱,也不会嫌弃钱不是吗?” 顿了顿,她继续自嘲地道:“况且,现在我有钱了,我可以任性,不是吗?” 钱,一直很重要不是吗?起码有了钱她就不会担惊受怕,不会终日惶恐地担忧母亲因为没有医疗费而得不到更好的治疗,起码有了钱,此刻她被掏空的心也仅存有一丝血脉,也依然能苟延残活。 “花怜惜,我真想掐死你!”敏捷地俯下身,烫热的大掌贴放在她的脖颈上,狠戾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惨白如灰的脸颊,厌恶她轻浮的语气和获取了胜利般的笑容。 在隐秘而一丝苦涩的心里,他恨不得亲手撕毁她的笑容。 不过只是一场花钱的游戏,此刻他竟然悔恨,悔恨生命中曾出现这一出闹剧。 白炽灯热烈地照耀着,仅仅几厘米的距离,花怜惜清晰地窥见他眸光里的厌恶和痛恨,才刚藏起来的刺痛在刹那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几乎让她在对峙中败下阵来。 明明他并没有真正地掐着自己的喉咙,花怜惜的嗓子眼却像被狠狠地扼住了般,脑海里涌动的话语此刻都无法开口。 抿着唇,掌心肌肤相贴,鼻端却敏锐地呼吸着她若隐若现的清香,孔承奕蓦地松开手,站直了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明明是要厌恶她却在触及熟悉的味道时忍不住深嗅,让处于暴怒中的孔承奕更无法原谅此刻的自己。 明明是要远离的人,即使在此时如此不堪的时刻他依然忍不住想靠近,想狠狠地吻住她,想将她揉进身体里,几尽可能地折磨她。 围绕着的熟悉气息在顷刻间消失,花怜惜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却倔强地撑着沙发缓慢地站了起来,伶俐的嘴依旧花俏,“抱歉,孔少花钱买开心却如此地暴怒,是我花怜惜的错,往后我知道怎么做了,有孔少的地方我花怜惜一定不会出现,倘若街边见了孔少我也会自觉地绕路走,请你放心!” 她等待的希冀以最不堪的方式呈现,却也是最合理的方式,本就不相干的陌生人,就该各自回到各自生活的轨道里。 转身离开了,她永远不会再回头,也不再会眷恋虚无缥缈的期待和过往可笑的温柔,不管这转身是否就一辈子,被孔承奕订制的花怜惜就不复存在了。 摊开协议书,孔承奕强劲有力的名字跃然纸上,花怜惜拿起笔飞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犹豫。 双手紧握成拳,孔承奕眯着眼看她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心口涌动着狂风暴雨,要不是花怜惜签得太快他几乎就要将协议书夺回来狠狠地撕碎,撕碎她的潇洒和毫不留恋。 “感谢孔少的照顾,当然也感谢孔少的支票!”松开手里的笔,花怜惜扬起脸,露出抹甜美的笑,好看的凤眼微微地眯起,俨然享受的模样。 刺眼的笑容让孔承奕英俊的五官不可抑制地抽搐了起来,铁青着脸一把拿过协议书,一脚狠狠地踹在沙发上,转身大步迈出,一秒也无法继续呆在这充斥着淡淡清香的屋子里,“天亮前滚出晓悦居!” 盯着他急速离开的宽厚背影,花怜惜微微地嘟起唇,无声地张着嘴:“再见!” 她以为她是率先离开晓悦居的,却不料能最后看一眼他决然离开的背影,她以为最惨烈的告别原来也并非如想象的惨烈,起码,他没有动手掐死自己。 或许,她不曾走进他的心里,从头至尾不过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不过只是用金钱衡量的女人,能用钱买到的女人,有何金贵呢?或许,在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不屑。 凝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最后回应的“砰”一声巨响,大门被狠狠地甩上。 似是毫无准备却又是诚心的等待这声巨响,花怜惜软弱无力的身子漂浮地随着巨响而惊颤抖动,下一秒如一缕无足轻重的残花败柳软软地跌落回沙发上,所有骄傲的,倔强的甜笑在瞬间褪去,精致小巧的脸惨白如窒息。 凌晨四点,街边依旧空荡而寂寥,昏黄街灯下的瘦削身影愈加显得孤寂而瘦弱,黑色的轻巧行李箱随着她凌乱的脚步左右地摇摆着,发出“吱吱吱”的不耐烦声响,似是在控诉主人遥远的行走。 低垂着头,漂浮的脚步踩在橙黄的路灯下,花怜惜纷乱的脑海依旧不断地重复着孔承奕狠狠地将协议书砸到自己脸上时的凶狠,泪不自觉地一颗颗掉落,唇瓣紧咬,一路无声地抽泣。 “大半夜的,谁啊?”浓浓的睡眼惺忪嗓音透过对讲器传出,程艺不悦地嘟囔着,这大半夜的谁在不停地按着门铃。 伸手抹去脸上湿漉漉的泪水,花怜惜扬起脸,朝对讲器绽放笑颜,“是我,惜惜,求收留!” 大学时候,只要程艺在家里受了委屈,不管是半夜还是清晨,都会一股脑地跑到她的家里,一副“本小姐无家可归的理所当然模样”,自然地窝在她们小小的家里,“求收留”如此的字眼也便成了两人相互打趣的熟悉用语。 揉着眼睛的手蓦地停住,程艺整个人跳了起来,“惜惜?你来了?”一边说一边迅速地按下了开锁键,“快上来!” 抬头朝墙壁的挂钟看去,竟然是凌晨四点,竟然在此刻来了她的小窝?程艺整个人惊醒了过来,心里迅速地猜测着她可能遭遇到了境况,不禁一颗心也揪了起来。 短短一分钟后,电梯“叮”地一声响,花怜惜抬眸就看见了披散长发仅穿着睡衣的程艺站在电梯门口迎接自己。 “嗨,求收留,不许赶我走!”把黑色行李箱推到程艺的脚边,花怜惜努努嘴,似是撒娇又似是在警告她,一如每次她推着行李箱出现在自己家里时的霸道模样。 “不赶你走,也不敢赶你走,你爱住多久就多久,就是一辈子也没问题,现在本小姐绝对养得起你!”接过醒来,程艺爽快地应答着,一边瞅着她的脸看,明显地发现她双眼肿如核桃。 “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孔承奕那个混蛋欺负你了?大半夜你一个人跑出来?你不知道危险吗?花怜惜,你是猪脑袋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凝白的手指快速地摸了摸花怜惜的脸颊,明显地还带着泪水的湿润,程艺心里的火“噌”地一下飙升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把孔承奕揪出来狠狠地甩一巴掌。 抓住程艺的手,花怜惜微微笑了笑,笑她永远都冲动如黄毛小子。 “都结束了,往后花怜惜的生活里不再有孔承奕,我们重新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货讫两清!”明明是微笑着陈述事实,却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此刻她只想闭上眼沉沉地睡去,忘却所有。 “都结束了?那你还哭什么?应该好好地喝一杯庆祝!庆祝你回归我们程家公馆!我让哥哥明天就让你去上班,我们一起好好地完成我们的梦想!”十指交缠地拉着她往家里走去,程艺在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就兀自地决定了让花怜惜重新回到设计师的行列,绝对不允许她在荒唐地成为订制女郎。 “程艺,有单独的房间吗?我想自己一个人睡!”踏进充满童话色彩的粉红房子,花怜惜径直提出要求,也并没有回应她关于到程家公馆上班的提议。 “这里!”顿了顿,程艺指向自己房间对面的客房,“可是,和我挤一挤不好吗?像以前一样,我们可以通宵地聊天,我还有很多很多话还没和你说呢!”就算她粗心,她依然察觉了花怜惜想独自躲藏起来的情绪,刚因为她离开孔承奕而明媚起来的心情霎时也阴郁了起来,终于惊觉孔承奕对于花怜惜的意义也许并不那么简单。 重新接过自己的行李,花怜惜缓缓往房间而去,“艺艺,对不起,今晚我想自己睡,晚安!” 推开门,依然是粉嫩的颜色,依然是童话王国的温暖。 轻轻合上门,隔绝了程艺担忧和探寻的眼神,花怜惜背抵着门板,莹白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缓缓地沿着门板滑落,紧咬红唇,花怜惜终究手脚并用地往宽大的床爬去,尔后拉过被子蒙住头,将哭泣的自己置身完全的黑暗里。 ------------ 第55章、可以喝酒吗 “笃笃笃”的清脆声响透过厚实的门板传了进来,花怜惜蜷缩成团地躺着,长长的卷翘睫毛扑闪扑闪地煽动着,挣扎了好一会才缓缓地睁开眼。 透光的碎花窗帘隐隐地被明媚的太阳照射着,斑驳的细碎光影足够让花怜惜在醒来的瞬间忆起昨晚自己孤身拖着行李箱逃离那座城堡的悲凉。 “惜惜,醒了吗?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掀你的被子了哦,让你白嫩的美腿晒成黑炭!”侧耳贴着门板,程艺仔细的探听着房间内的动静,心里隐隐地担忧着她的情绪,生怕她犯傻做出什么事情。 担忧了一整晚,刷了无数遍所有的网络媒体,终于也在破晓时分完全清楚了花怜惜这几天的遭遇,心疼得她也无法安睡,干脆一大早就奔赴市场,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地养着她。 可是现在她的饭菜都做好了,而房间内的人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眨着睡眼蒙忪的双眼,盯着细碎的光影几秒,花怜惜蓦地扭过头,然后翻了个身,重新将脸面向阴暗的里边,一边缓缓地眯上眼。 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程艺咬唇干脆将心里堵着的情绪高喊了出来,“花怜惜,为了那个混蛋至于吗?况且,不就是一份合约的事吗?现在货讫两清,你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亲眼见过两人的亲密和暧昧,即使媒体一再地情调两人仅仅是雇佣订制的关系,程艺心里也不断地猜测着两人是否有除了合约之外的关系,就是因为有了除了合约之外的关系,所以花怜惜才这副情断伤心的模样。 眯着眼,程艺的声音却清晰地撞入耳膜,花怜惜长长的睫毛快速地扑闪了几下,尔后唇线上扬,“艺艺,我只是太累了,我还想再睡一会!” 真的是太累了,短短的几个月,从最开始的陌生,纯粹的订制再一点点地暧昧,然后不顾一切地将自己交付出去,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本就无畏无惧,却料想不到是以最难堪的方式结束。 太累了,想要忘掉如此煎熬又忐忑的过往还需要花掉时间,还需要一再地武装自己,而此刻,她宁愿陷入昏睡里,也许,长长的一觉醒来后,就如做了一场绵长的恶梦,醒来一切都忘掉一切都不复存在。 张着嘴,右手举起,程艺差点就火爆地跳了起来,直觉地,此刻的花怜惜是在逃避现实,倘若此刻逃避过去,那醒来后的她必定是伪装的她。 莞尔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花怜惜扬声道:“艺艺,放心,我不会干傻事!” 不过就是一道坎,一道她现在以为是伤得体无完肤的坎,却也不至于会让她完全地丢弃自己,丢弃花贞贞,丢弃这尚存友爱的世界。 “我今天都在家里!”得到保证,程艺最终还是放下了举起的手,转身往自己的房间,想了想还是拿出了电话。 “哥,是我呢……” 绵长的幽黑时间过去,再一觉醒来睁开眼花怜惜已经完全看不见细碎的光影,满屋子的漆黑。 动了动因为悠长的睡眠而显得酸疼的身子,花怜惜扭头望向另一边,想从飘荡的窗帘里窥探些微关于时间的迹象,无奈能细碎阳光能穿透的窗帘此刻却没有任何的光亮。 缓缓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用力地揉*搓了下脸颊,脑海却蓦地依旧呈现孔承奕暴怒的冷冽。 揉*搓的双手贴在眼皮上,花怜惜露出丝嘲讽的笑意,一觉醒来,脑海浮现的依旧是孔承奕,依旧是他的决绝,原来,如此这般的景象已经如刀刻般地刻进了心田里。 摸索着推开门,刺眼的白炽灯让花怜惜不适应马上闭上了眼,同时伸手挡了挡。 “饿了吗?吃饭?”微凉的空气忽地响起醇厚的男声,花怜惜瞬间放下遮挡灯光的手。 “抱歉,我应该把灯关了,又怕黑暗无光会把你吓着!”沉稳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程少白微微勾起唇,迈步站定在她的面前。 “饿了吗?我带你出去吃饭,艺艺临时有事回公司加班了!”中午接到程艺的电话他立刻就终止了会议,一整个下午一直安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着她睡醒。 不自在地往后倒退了一步,花怜惜伸手遮掩着唇,想起自己依然蓬头垢脸,干哑着嗓子,“原来是程大哥!” 这里是程艺的家,他出现在这里也无可厚非,况且,相信程艺也是通风报信了。 “快去洗漱吧,我等你!”伸手将她披散的发丝撸了撸收进耳际里,程少白柔着双眼凝视眼前刚睡醒的女人,心里最柔软的一角似是被轻轻地触碰了下,霎时让他揪了揪心,心疼她瘦削如一抹幽魂。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侧身快步地往洗手间而去。 十分钟后,花怜惜重新换了套居家服,将披散的发丝扎了起来,露出小巧的耳垂,十指交缠地重新出现在客厅。 “想吃什么?”满意地看着她一副休息的装扮,程少白眸光透着宠溺,恨不得就将她圈在怀里,带她吃尽人间美食,将她养得粉嫩白胖。 微微仰着脸,花怜惜环顾客厅一圈,轻轻地开口道,“程大哥,对不起,我不饿,我可以留在家里吗?”她洗漱更衣并不是想出去吃饭,而是觉得程少白在,她依旧蓬头垢脸总是不合适的,对他,她仍然处于保持距离的状态。 似是没料想到她的拒绝却又在瞬间理解了她的状态,程少白微微点头,一边单手扯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快速地挽起袖子,“既然不想出去,那我给你做饭,一整天不吃总是不行的!”事实上,从中午到了这里,他也是滴水未进,或许,她不吃不喝,他也是想感同身受的,想陪着她折受这份折磨。 “我真的不饿,程大哥你先回去吧!”盯着程少白头顶的灯,花怜惜有瞬间的晃神,一副空洞的皮囊除了昏睡实在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更别遑论饥饿。 挽着袖子的手顿了顿,程少白顺着花怜惜的视线也抬眸看了眼头顶的灯,抬步径直往她走去,“惜惜,我也没吃,就当陪我吃好吗?”仅仅隔着几厘米的缝隙,程少白清楚地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而这漆黑的瞳孔里除了自己的倒影竟无一丝一毫她自己的光彩,此刻的她就是失去生命的木乃伊,僵硬而死寂。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花怜惜怔愣了几秒,下一秒自然地伸出手将几乎贴着自己额头的程少白推了出去,“程大哥,我不想吃!”说罢花怜惜迅速地转身钻进房间,“砰”一身快速地关上门。 胸口被重重地推了下,程少白毫无防备地倒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才从房间出来不到半个小时的人再次重新躲避进了房间,那声“砰”彷如砸在他的心上般,刹那间让他喘息不过来。 背抵着门,花怜惜重新将自己陷入黑暗里,右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竟在瞬间莫名地疼痛了起来。 你想靠近的人以极致的态度厌恶着你,而你不愿伤害的人却千方百计地疼惜着你,如此的讽刺却又让她倍感心酸。 是否,她想靠近的那个人,也正以如此卑微的态度在疼惜着那位柔弱的女子? 重新将自己投进无尽的黑暗,花怜惜一觉昏沉地睡去,再醒来已是一室的阳光。 恍惚间脑海掠过那张冷酷的脸,原来,时间逝去,心绪却依旧。 几乎同时,房门“咔嚓”一声响,毫无征兆地,门就被推开了。 抬头望去,程艺正双手叉着眼,瞪着浑圆的双眼,“花怜惜,今天你必须起床,必须陪本小姐吃饭!”昨天迫不得已回公司加班,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压着她正常地起床正常地生活,坚决不能再让她死在床上。 “可以喝酒吗?”莞尔一笑,花怜惜缓慢地坐了起来,有瞬间的晕眩。 “喝酒?先把饭吃了!”愣了愣,程艺一把将还坐在床上的人拉了起来,“饭没吃没酒喝,想喝酒就得先吃饭!”几乎是推着她走,程艺将花怜惜推进了洗手间。 突然被拉起来又快速地推着走,花怜惜还混沌的脑海一阵阵地晕眩着,却也并没有开口制止程艺的粗暴。 双手撑着洗手台,花怜惜低垂着头等待晕眩过去,深呼吸了口气才重新抬头,明亮的镜子里映衬出一张蜡黄的脸,甚至连眼睑也凹陷了下去。 短短几天,她像活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似乎和一再保证的犯傻无异。 掬起冰凉的水重重地泼在脸上,突如其来的透心凉让她不自觉地颤抖,牙关一下咬紧。 重复地重重泼了好几次冷水,花怜惜才停住自虐的行为。 打开洗手间的门,径直走到餐桌坐下,拿起筷子快快地往嘴巴塞上满满的一口白饭。 站在一旁的程艺傻着眼看着猛吃饭的人,一时之间竟然想上前制止。 ------------ 第56章、释放 吃力地咽下饭,花怜惜端起汤碗对着嘴直接就往下灌,“咕噜咕噜”地灌下了大半碗才停下,接着便又是一阵风卷残云地横扫满桌的饭菜,让一旁站着的程艺目瞪口呆。 “不是说吃饭吗?你要看着我吃?那么久不见原来你的厨艺进步了,嗯,这红烧肉好好吃哦!”扒了口白饭再往嘴里塞进一整块的红烧肉,花怜惜鼓着腮帮一边不忘盛赞程艺。 呆呆地拿起碗筷,程艺沉默地扒了小口的饭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花怜惜,总觉得此刻的她俨然就是一个疯婆子,心里惊恐着她会不会钻牛角尖,惶恐又成为下一个花贞贞。 “咕噜”一声吞下饭菜,花怜惜夹起块肉放到程艺碗里,“快吃,吃完了咱们出去玩个痛快!”说罢埋头又往嘴巴塞上满满一口的白饭,甚至连菜也不需要。 “哎呀,你慢慢吃,你急什么啊!只要你一声吼,上刀山下火海本小姐都陪着,只要你尽兴!”生怕她咽着了,程艺赶忙放下碗筷,重新把她的汤碗盛上满满的一碗汤。 忽地喉咙一阵紧,花怜惜吞咽的动作慢了下来,反而呛得剧烈“咳咳咳”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就让你慢慢吃嘛!”一边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程艺边撅起嘴数落,“花怜惜,你就这点出息,那个破男人不过就是付钱了,拽什么?况且你们这是交易,凭什么现在满街的人都议论,哼,凭什么他不站出来澄清,还让狗子队把伯母的事情都挖出来,就凭这一点他就罪该万死!”就算不管两人的关系如何,但把无辜的花贞贞的过往都毫无遮掩地挖掘了出来供世人茶余饭后,这点就千不该万不该! 低头喝着汤,花怜惜小巧的脸几乎都埋进了汤碗里,愣愣地听着程艺的抱打不平,沉默没有片言只语的辩驳。 隐匿的伤疤忽地被千刀万剐地翻腾了出来,瞬间血肉模糊她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毫无办法,甚至连保护母亲的一言一语也无法说出,唯有此刻她庆幸母亲活在自我纠缠的世界,完全和现实隔绝,只要隔绝了,不听不闻就不会经受伤害。 连珠炮似的讨伐终于以察觉花怜惜的沉默而停住,程艺讪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默默地夹起青菜,重新看了眼花怜惜,终于还是蠕动唇瓣,“对不起,惜惜!”即使想替她出气,此刻她也是重新将她隐匿起来的伤疤翻了出来,甚至狠狠地踩踏了一遍。 “程艺,放心,我跟我妈都好好地,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好地陪我玩!”放下碗,花怜惜站了起来,俏皮地眨了眨眼,“待会我们就去游乐场,玩过山车!” 程艺刚塞进嘴巴的青菜因为花怜惜的“过山车”三个字而掉落到餐桌上,“花怜惜,我不去!我不玩!”重重地放下碗筷,程艺一副死活不去的样子,死命地做最后的挣扎。 “哼,想想,当年是谁舍命陪君子爬到腿断也陪着某人爬了三天的山,现在你不去?!”瞪着眼,花怜惜将那时程艺因为失恋而死活要天天爬山减肥的血泪史掏了出来,陪着她爬了三天三座高山,她几乎一个星期都瘫痪,连走路的姿势都因为异样而在校园遭受了无数的揣测和嘲笑。 “呜呜,呜呜……花怜惜,姐妹是这样算的吗?那么多年你还记得你厚道吗?!”嚎啕地趴在餐桌上,程艺死活也不愿意承认曾经的自己如此地幼稚,此刻更加不想去挑战人类的极限,很多年前她就发过毒誓,为了好好地活着绝对不会坐过山车更加不会玩刺激的游戏,她可不想胆子都吓破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怜惜对于她的嚎啕大哭根本视而不见,“赶紧地,我换了衣服就出门啊!”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一身的休闲装扮站在游乐场的门口。 抬头仰望半空中飞速穿梭的垂直过山车,程艺不禁打了个寒颤,抖着声一边抓住花怜惜的衣角,“惜惜,程家就我一个女儿,要是我死在半空中怎么办?你忍心我爸妈年过半百还要经受丧女之痛?我哥从此就没有妹妹了!” 反手将她的手拔了下来,花怜惜也微微眯上眼抬头望向穿梭一圈又一圈的过山车,耳膜几乎都要被高空中此起彼落的尖叫声穿破“程艺,你就在地下好好地站着,如果我在上面心脏病发了,死了,以后我妈就拜托你了!”说得一本正经,花怜惜还是拖着颤着双腿的程艺直奔售票处。 拿了票,花怜惜也不看其他的游戏,直接就奔向过山车,恰逢一拨人抵达,花怜惜和程艺排在稀疏的队尾,也恰好能上下一趟。 踮起脚尖瞅了瞅宛如龙卷风暴的轨道,程艺经不住地牙关打架。 “惜惜,你真的不怕?你想想,这是垂直下落呢,从最高点俯冲下来,然后又爬升再冲下去,如来往来是个环,就算是嘶喊,嗓子也要喊破了,更别说重复急速俯冲的恐惧,我们那么柔弱,我们的心脏怎么受得了?”她总觉得那么刺激的游戏根本不适合她们两个玩,一个说不准真的因为恐惧就在上面心脏病发了,短短几秒就命送王泉。 将包包塞进程艺的怀里,花怜惜随即跨进过山车里,一边将安全卡箍拉了下来,再将腹部的安全带系上,笑着说道:“艺艺,在这里等我,要是死了起码我们还留个人收尸!” 眼看着花怜惜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程艺急得跺了跺脚,快步跑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跑了回来,双手空空迅速地跨进花怜惜旁边的位置,一边拉下卡箍一边飞快地说,“哼!要是死了,做鬼也得和你作伴!” “其实刚才我就是你去把包包存放好!”笑了笑,花怜惜一边整理着安全带,一边打趣程艺。 就算她嚷着害怕以她仗义的性格,她即使全城眯着双眼,她也会陪着自己,花怜惜非常笃定这就是自己所认识的程艺。 舍命陪君子,不单是她能做到,程艺也毫不逊色,也许就是如此这般的臭味相投,两人才能成为姐妹般的好友。 “花怜惜,算你狠!”还没有开始,程艺检查了一遍安全带就早早地眯上了眼,确实如花怜惜所料地打算全程闭上眼,古话不是说“最难过的事闭上眼也就过去了”吗? 放着她一个人经受刺激,程艺也做不到,况且,隐隐地,她知道花怜惜是想借助如此的惊险发泄心里的淤积,此刻的她,就算是不需要陪伴,作为好友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左右。 过山车缓缓地移动,花怜惜睁着浑圆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它爬升的轨道,然后随着它的加速而双手紧紧地抓住卡箍,蜿蜒的车爬升到最高点时忽地一秒停顿,她的呼吸也随着屏住,下一秒随着它急速的俯冲而睁大了嘴巴,“啊!”地尖叫了起来,原本睁着的双眼也在尖叫中不知不觉地闭了上去,短短的几秒整个人陷入无边的恐惧和漂浮的半空中,一颗心被尖叫撑得扩大,彷如下一秒就因为无尽得尖叫而破裂,最终死去。 短短的几秒俯冲,花怜惜感觉自己像体验了一回生与死的较量,无尽地接近死亡,无尽地抓不住自己。 俯冲完一圈,过山车再次缓缓地爬山,花怜惜煞白着脸睁开了眼,整个人倒挂着,睁眼就看见了蔚蓝的天空,被一道道弯曲的轨道切割开。 忘却下一秒的恐惧,尽情地将接近天空的蔚蓝收进眼底,花怜惜深呼吸了口气,蓦地感觉人生的美好,所有的阴暗似乎都在蔚蓝的天空下消失殆尽。 还没完全地缓过神,车子就已经完成了爬升,倒挂着忽地就又俯冲了下去,完成了一道完美半圆弧度。 花怜惜放纵地张嘴高呼,一如身边所有此起彼伏的痛快惊呼,尽情地释放心里的淤积和不愤,想在高空中抛弃心里所有的念想,让自己在生与死的较量里重新找回自己,仅仅只有自己的单纯小美好的世界。 一圈圈急速的穿梭在短短的几分钟完成,当过山车缓慢地进站时花怜惜已经整个人晕眩得不行,几乎连推开卡箍的力气都没有。 一头原本柔顺的长发在十圈的风卷残云里已经毛躁得不行,程艺惨白着脸双手依旧死死地抓着卡箍,即使车已经停稳了也还闭着眼,感觉整个身子依然在惊悚的高中中飘荡着。 “艺艺……”虚弱着声,花怜惜扭头看向程艺,双手捂住心口,心里也庆幸着没有在半空中心脏病发。 “惜惜……我快死了,还是我已经死了……我的心都快要爆裂了……”喘着气,程艺虚弱地瘫靠在椅子上,死死地依旧闭着眼。 “下车了!”率先推开卡箍解掉安全带,花怜惜一边伸手将程艺的卡箍推高,再颤着手解掉她的安全带,“一起经历过生死,以后我们是十级飙风也打不掉的好姐妹!” 能陪着你享乐,却不一定能陪着你冒险陪着你跨越死亡的威胁,明知道害怕也依然陪着你,此生能有几人? ------------ 第57章、没醉 颤着腿跨下车,程艺刚想张口说话却忽地感觉胸口涌起股气,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弯下腰,“哇”地一声呕吐了一地。 “艺艺,你怎么样?”才刚站定,花怜惜浑身也还漂浮着,踩在地面也没有真实的感觉,却见身旁的人忽地弯下腰呕吐,倾泄的污秽*物飞溅到她的脚背上。 抚着肚子,一边吸着气,连鼻孔也挂着污秽*物,程艺张着嘴,想不到自己竟然在下车一刻呕吐了。 “哎呀,小姐,你怎么吐在这里了?要吐就到旁边吐啊!”在招呼下一拨人上车的工作人员瞄了眼满地的污秽嫌弃地责怪程艺。 “对不起,对不起……”搀扶着程艺快步离开,花怜惜连想帮忙清理地面的心思也顾不上,拧开矿泉水赶紧抵给程艺。 好不容易清理了嘴里的恶心感觉,程艺远远地还看见自己制造的满地肮脏,转头赶紧又拉着花怜惜离开,“花怜惜,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丢脸,这次就是不死也没有面子了,以后还怎么活!”大庭广众之下呕吐,甚至就这样一走了之,要是被围观的人拍照上传再人肉那她的脸还往哪儿挂。 “为了你的面子现在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你说,现在我们去哪儿喝酒好呢?”仰头大笑,花怜惜瞅着她狼狈的模样止不住地就感觉心情明媚,一边径直往门口而去。 “还喝酒?我把我们刚才吃的饭才吐了出来,现在去喝酒?小姐,你确定你不是在虐待我?我还能喝酒吗?”刚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还没缓过神,现在却直奔喝酒?程艺想想就浑身打颤,真恨不得把花怜惜的头拧下来好好地研究,这要疯癫到什么时候。 如同到游乐场玩过山车般,花怜惜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和拒绝,直接拉着她到了市区某家星级KTV,豪气地开了间豪华包厢。 依然没有从过山车的余悸和呕吐难受里恢复过来,程艺到了包厢直接瘫倒在沙发上,任由花怜惜豪爽地点了一打啤酒。 嘹亮的音响在偌大的包厢循环,花怜惜率先拉开一罐啤酒,看了眼瘫倒在沙发上的人,“程艺,这瓶敬你,谢谢你生死与共,幸好没让你死在半空中,我们现在依然能在这高声歌唱!”说罢仰头径直地往嘴巴里灌酒,仅仅一口,一罐的啤酒已经被消灭了大半。 半眯着眼,程艺缓缓地爬了起来,看着满满一桶冰着的啤酒,“你喝,醉了我扛你回去!”反正现在她是没有办法舍命陪君子了,就看着她喝吧。 微微一笑,花怜惜将瓶中剩余的酒也一并倒进嘴巴里,那豪爽的模样彷如她喝的仅仅是白开水。 迅速地在点歌屏上刷动,花怜惜专门点了一首首耳熟能详却异常悲苦的情歌,随着熟悉的歌声响了起来,一手拿着话筒尽情地呐喊,一手拿着啤酒,唱到情深悲苦处就停下来,大口大口地灌啤酒,似乎只有酒能将她歌声中的悲苦解去。 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她发疯地呐喊,发疯般地猛灌酒,程艺最终还是拿出了手机,对着正仰头灌酒的人按下了小视屏的录影键,然后滑动着拇指将小视屏发了出去。 “这首我会,我和你一起唱!”放下手机程艺拿起另一个麦克风也投入她的疯癫里。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满满一桶的啤酒就被花怜惜消灭殆尽,而此刻的她却依然状态大勇地高歌着。 “艺艺,这酒怎么没有了?”哑着嗓子呐喊完了歌曲里的**段落,花怜惜忍住鼻尖的泪意,伸手到桶里捞酒却只捞起一块块即将融化的冰块,扭头一脸不解地询问程艺。 扭头看了眼垃圾桶上满满的一桶空瓶子,程艺顿了顿说,“花怜惜,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的酒量那么好?都喝那么多了竟然还找酒喝?”彼此都会喝点小酒,她却从未看过她醉酒的模样,因为她一直有着超人的自制力,从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失恋更不会让自己失去控制,任何时候都有着她自己的清醒底线,她从来都是为她母亲而活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任由自己放纵,甚至想一醉到底。 孔承奕,难道就是花怜惜的魔咒? 依旧往冰桶里的手顿了顿,花怜惜释然地笑了笑,“是啊,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酒量那么了得,醉了不是更好吗?醉生梦死,为什么我不可以?” 喝醉了,脑海里定格的画面就会消失了;喝醉了,她就不会害怕清醒的时刻,就能任由自己昏睡过去;喝醉了,总是能解脱的吧?! “喝吧,醉死了就好!”撅着嘴,程艺按下了服务键,“送多一打啤酒过来,快!” “艺艺,是不是该换酒呢?要不喝XO?辛辣辛辣的,这才够味!”舔了舔唇,花怜惜蓦地竟渴望那股辛辣的气息,一如某人曾灌入自己喉咙的那股呛,微醺的她竟一时想起那股熟悉的触觉。 捏着话筒,程艺就着话筒就吼了句“喝!”,心底依然憋着句,“花怜惜,你就喝死了!”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人齐刷刷地望去,花怜惜微醺地嘟起嘴,以为是送酒进来的服务生。 一手推着门,一手拎着西装外套,程少白挑了挑俊眉,一双锐利的眼巡视着包厢,一眼就看见了嘟起嘴娇媚的花怜惜,一时之间竟忘了呼吸。 “哥,她要喝XO呢!要辛辣要够呛!”靠山终于抵达,程艺忍不住吐槽了起来,恨不得就把人直接绑回去就算了,这会让不让她喝都头疼。 嘟起的唇敛下,花怜惜忽地打了下响嗝,双手忙掩住嘴,微微笑了笑,“嗨,程大哥!” “醉了吗?”大步走近,程少白沉着脸细致地观察花怜惜的状态,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辨别她脸颊绯红,凤眸流光溢彩,明显地带着醉意。 “没有,没醉!”捂住嘴,花怜惜往后倒退了一步,然后挪到一旁坐下,却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那么开心?”随着她坐下,程少白灵敏的鼻子明显地能嗅到她身上浓浓的啤酒气息,隐隐地心里涌起股烦躁。 “开心,喝酒唱歌就开心!”随着歌曲摇头晃脑,花怜惜盯着屏幕随意地回应程少白,有瞬间竟感觉脑海一阵的模糊,唇角的笑意似乎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盯着她没有再开口,程少白从口袋摸出包香烟,随即点燃了根香烟,幽幽地独自抽了起来。 一直沉醉在歌曲里,程艺扭头竟见程少白抽起了眼,就着话筒嚷了起来,“哥,你怎么抽烟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她的印象里程少白从不抽烟,更不曾在她的面前抽过烟。 深吸了口,重重地吐出烟圈,程少白并没有回应程艺,反倒是一旁的花怜惜蓦地挪进,一双凤眼汪汪地凝着他。 凝着眼,程少白伸手想把她搂进怀里,“惜惜?” 全然没有察觉他的手贴放在自己的纤细腰肢上,花怜惜反而靠近了几分,“抽烟好玩吗?教我?”从未吸过烟,甚至曾经一度讨厌吸烟的男人,可是,自从熟悉了孔承奕的烟草气息后,她反而对迷蒙的香烟气息有了眷恋。 夹着香烟的指尖忽地僵住,程少白未曾料想她会提出如此的要求,凝着她的眼不禁眯了眯,“为什么?烟味会呛到你!”事实是他一直也不抽,而如今也不过是因为她,想念着她太烦躁才抽烟不断地压着内心的躁动和愤懑。 “他身上的烟味很好闻!”低低地呢喃,花怜惜瞬间陷入回忆里的熟悉味道里。 指尖抖了抖,程少白转手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噌”地站了起来,双手瞬间紧握成拳。 “程大哥,一起喝酒好不好?”随着他突然的站了起来,花怜惜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摇晃地站了起来,扬起抹甜笑,“我还没醉哦!” 她还没醉,还没昏睡过去,还能继续喝,只是她脑海里唯一仅存的目的。 阴郁着脸,程少白重重地捏住花怜惜的手腕,拉着她往门口而去,一边朝程艺丢下句:“程艺你买单!” “去哪里?我们去哪里?我们还没喝酒呢!”手腕被捏得生疼,脚步凌乱地小跑着,花怜惜脑海一片晕眩,根本不知道程少白突然之间怎么了。 “手疼,我手疼,呜呜……疼……”宛如小孩般地肆意喧闹,花怜惜不断地呼喊着,扁坐嘴撒娇似地哭闹了起来。 紧咬牙关,程少白径直地拉着她朝停车场而去,对她的呼喊和抽泣听而不闻,动作敏捷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俯身再帮她系上安全带。 “去哪里?我不去,我要喝酒,我要喝酒!给我酒!”挣扎着想解开安全带,花怜惜一时之间就像发酒疯般地闹了起来。 迅速地坐进车里,程少白锁上中央锁,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黑色的轿车在繁华的街道急速地穿梭,闯了一个又一个红灯。 ------------ 第58章、酒醒了 微醺的晕眩本就让花怜惜有些微的难受,忽地经受车子的急速行驶,甚至左右横行地甩着超了一部又一部车,满肚子的酒不断地往喉咙上涌,花怜惜煞白着脸捂住胸口,几乎就要呕吐出来。 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程少白忍住不看她不怜惜她的冲动,死死地盯着前方,熟悉地拐过一个又一个路口,终于在短短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抵达了目的地。 “砰”地一声甩上车门,程少白快步绕到副驾驶座用力地拉开门,俯身解开她的安全带,毫不怜惜地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出来,“花怜惜你醒醒,你看看这里是哪里!”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炙热的太阳烤着油柏路,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不远处传来零零星星稀疏的歌声,却并不是清脆爽朗的嗓音,而是沙哑苍老的迟暮之音,隐隐地能分辨是年代久远的歌曲。 还没从横冲直撞的晕眩里恢复了过来又被他拽了出来,花怜惜捂着嘴终于忍不住剧烈地干呕了起来,“咳咳咳……”长发披散地垂落,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伴随着眼泪鼻涕,整个人陷入狼狈。 程少白沉着脸,完全没有了往昔的温文尔雅,不等她从剧烈的咳嗽里平静下来双手直接攫住她的双臂,强迫她直起腰,“看看,你进去看看你妈妈,你还记得你有多少天没有来探她吗?看见没有,她每天都趴在窗户等着你来!” 被剧烈地摇晃着,花怜惜艰难地抬起头,迎着刺眼的太阳朝那座白色的建筑望去,一阵阵稀疏的歌谣传来,正是她母亲每天都和其他的病人一起唱的兰花草。 愣愣地望着,似乎从醉意里清醒了过来,花怜惜沉默不语。 “你醉生梦死,你的妈妈却在这座恐怖的高墙期盼着你!”从未在花怜惜的面前说过关于疯人院的任何负面语言,此刻程少白却忍不住要狠狠地刺激她,在这座高墙内的母亲,恐怖地生活着,而你却醉生梦死,你是如此地活着的吗? “恐怖?”喃喃重复着他的话语,想象着花贞贞期盼着她探望,期盼着她带着她离开高墙回家的渴望眼神,花怜惜蓦地转身撒腿就跑,“不,我不去看她,我不能去看她!” 此时此刻,她就是一个借酒消愁的没有出息的花怜惜,此时此刻的她怎么可以如此狼狈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花怜惜,为什么你不能去看她?你还怕她看见你这个样子?还怕她能分辨你身上的酒味?”敏捷地转身,大掌揪住她的衣摆,程少白铁了心不让她逃避,粗着脖子大声地吼了起来,“醒了吗?你终于清醒了吗?” 等待着昏睡的她醒来,相信她昏睡醒来就能恢复,却被告知她疯了般执意要坐过山车,相信她呐喊地发泄完一切就会正常,她却又不知疲惫地冲去了KTV,却一再地灌醉自己。 看着醉酒的她,他整颗心就像要炸开了般,再也无法忍受,再也不能容忍她一再地逃避。 “你放手,程少白,你放开!”所有的醉意在凝望那座白色建筑时就消失殆尽,所有的醉生梦死在这座楼前面就已经烟消云散,她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却在一瞬间厌恨了软弱的自己,悔恨颓废的自己,她更不能让母亲看见如此模样的自己。 “我不放,我不能放,我放了你就重新缩回自己的世界里,重新躲藏起来!花怜惜,我不会允许你藏起来舔伤口,你根本没有伤口,你根本就是坚强的花怜惜,你根本不应该为了谁如此地糟蹋自己!”他所爱的花怜惜该是那个即使经受了母亲莫名其妙的责打也仰起脸笑得无邪的花怜惜,也依然坚强地生活,更没有糟蹋自己放弃自己。 程少白的一字一句宛如刀子般一刀一刀地刻在心里,花怜惜双手掩面缓缓地蹲了下去,咬唇低低地抽泣了起来,“呜呜呜呜……” 喘着气,程少白用力地抹了把脸,也缓缓地蹲了下去,迟疑了一会还是伸出双手将抱头抽泣的她拥进怀里,呢喃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急了,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地折磨自己,我不能……”她如此地折磨自己却也是在折磨着他,让他恨不得狠狠地把拳头挥向孔承奕,同时更憎恨自己没有更早地重新遇上她,让她陷入如此这般委屈的地步。 久久地抽泣着,花怜惜将自己毫无顾忌地埋进他的胸膛里,所有的醉生梦死在此刻终于结束,终于走出自己躲藏的黑暗角落,隐藏的倔强面具在此刻悄无声息地脱落,此刻的她仅仅是受了伤需要痛苦的柔弱女子。 蹲得脚都麻痹,浑身被太阳烤得挥汗如雨,花怜惜才止住了呼吸,才刚站起来却又“哇”一声转身呕吐了起来。 “惜惜,你怎么了?”毫无预警地,才刚刚止住哭泣,怎么又呕吐了起来呢。 低垂着头,亦如程艺在游乐场般,花怜惜鼻涕也溢了出来,一次次地呕吐着,直至整个肚子被掏空了般才止住。 “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双脚还麻痹着,微微移动就能感觉那种不受控制的疼痛,程少白还是咬住牙想搀扶着她往车子而去。 呕吐完,手背抹去脸上的泪迹,甚至连鼻涕也不介意地擦在手背上,花怜惜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刚才灌的啤酒全都呕吐出来了,白喝了!” 原本想吞进肚子的郁闷却在炙热的阳光底下全都倾倒了出来,是否就如她心里的阴暗,在挣扎和隐藏间却在顷刻间全消失了呢? “真的没事?会不会是中暑了?”紧张地将手背放在她额头,程少白生怕因为久久的蹲在阳光底下而让她中暑生病。 笑着摇摇头,花怜惜抖了抖依然麻痹着的双腿,“酒醒了,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再来看妈妈!” “明天开始到公馆上班吧,专心把我的房子设计好!”学着她抖着腿,程少白清隽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沉浸在抖擞的神色里。 第二天,花怜惜起了个大早,带着之前已经修改得差不多的初稿随着程艺一同到程家公馆上班。 “哎,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了?我说了我是你们未来少夫人的妈妈,你赶紧给我开门,我要进去见亲家!” “你们的眼睛长哪儿去了?有眼不识泰山,以后我让女婿把你们统统炒掉,哼!” 隔着道铁门,一男一女不断地朝花园内忙活的人呼喊,一边骂骂咧咧,愤懑不平。 “怎么了?外面什么人?在叫嚷什么?”想到孔承奕和花怜惜的事,林萧就整晚地头疼着,根本无法睡着,好不容易天亮才眯上眼,这还不到午饭的时间花园就一阵阵地叫嚣,迫不得已她又起来。 手里还捏着棵小白菜,杨婶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那是两夫妻,说什么是未来少夫人的爸爸妈妈,叫喊着要进来,就跟疯子一样!”孔家闹翻了天,老夫人还住在医院里,这什么时事的人都来闹,她可不敢轻易就让他们进来。 “少夫人?哪儿来的少夫人?”拉了拉衣摆,林萧感觉额头一阵阵地生疼,“一个花怜惜闹的还不够,还有一对疯了的夫妻来,这当我们孔家是什么!”心里正淤积着口气,林萧越想越气,总不能让媒体又扑捉到,干脆走了出去。 “你们什么人?吵吵闹闹的喊什么?”看着两人花俏和夸张的打扮,林萧原本不耐烦的语气显得更加的不屑。 “哎哟,这不是亲家吗?你不知道吧,我们是丁佳的爸妈,承奕不是和我们家丁佳同居嘛,这是可是全市都知道了!”终于见是林萧出来了,林美凤瞬间就笑颜绽开,隔着道铁门使劲地探着身子,想更加地贴近林萧。 “我是丁佳的爸爸,我们来是谈谈丁佳和承奕的婚事,现在满世界都知道你承奕出轨,我们丁佳就是受害者!”一手扬着这段时间的报纸,丁强挺起胸口,理直气壮地叫嚣了起来。 这报纸杂志每天都报道着,这事不假,况且孔承奕之前还帮自己还了高利贷,要是两人顺利结婚,他再也不愁以后没钱的日子,更加不会窝囊地逃跑躲高利贷,肯定有花不完的钱。 “疯子!”听着两人的陈述和理直气壮,林萧气得不顾形象地啐了口气,差点就脱口让佣人将两人撵走。 “哎,亲家,我们怎么是疯子了?我们就是丁佳的爸妈!我们不能看着丁佳被承奕欺负还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啊!你的邻居肯定也知道这事!”瞪着眼,林美凤高声地大喊了起来,干脆破罐子破摔,甚至抱着吸引周围邻居出来看热闹的心态。 “你这是抵赖,难道不怕报纸将你们写成抵赖?”一再地扬着手里的报纸,丁强猩红着眼,跟着老婆高喊。 远远地,遛狗和散步的人都朝孔家的庭院望来,林萧抿着嘴,青着脸让园丁开门,“让他们进来!” 看他们的流氓架势,就是不怕事情闹大,就是要引来媒体的疯狂追访才罢休,而已经引起极大关注的孔家自然不能再丢这脸。 ------------ 第59章、我们就是来见见承奕 眼前的铁门叮当响了下,随即被打开,丁强扬起下巴,一副了不起的得瑟神色,余光和林美凤对视,憋见林美凤也挺起了胸膛,一瞬间两人俨然成了孔家的贵客。 林萧双手环抱的姿势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瞧见两人浑然天成的得瑟,脸颊压抑不住地抽搐了两下,率先转身进入屋内,将满肚子的火气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哼,早让你们开门就是不开,现在知道错了吧,回头让孔承奕把你们都炒掉了,还以为自己一个管理花花草草的有什么了不起!”林美凤仰起下巴,轻蔑地朝园丁啐了口气,扭着一叠肥肉的腰大步地往屋内而去。 林萧进了屋内也没理身后的夫妻,端起茶喝了口,忽地重重地放下,怎么就感觉屋内的空气都变化了,连坐着都感觉烦躁,刚泡好的碧螺春也变了味。 踏着宽阔的步子进入屋里,丁强扭着头,溜着双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偌大的客厅,越看双眼瞪得越大,忍不住往后伸手拉了拉林美凤。 突然被拽了下,林美凤整个人抖了下,紧张地贴了上去,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什么情况?” 咧开嘴,丁强一手挡着嘴巴,凑近林美凤,“这婚一定得结,要是成了我们这辈子就是残废了也不愁没燕窝鱼翅吃!孔家,就是一个金矿、银行!”就这一眼看去,这屋内的摆设不是古玩就是各类叫不出名堂的名贵家具,孔家这根本就是一个金矿。 “金矿?银行?”上一分钟还担忧怎么了,下一秒却被告知孔家就是活生生的银行,这意味着孔家名扬全市根本不是虚名,这亿万身家肯定得有。 “老头,那我们这辈子就真的翻身了,你爱怎么赌就怎么赌,我爱买什么就买什么,钻戒必须十个八个一起戴,这工人没十个起码也八个,私人飞机也要有了吧?”林美凤想到以后的风光日子不禁也咧开了嘴,脸上的肥肉也颤抖着。 “对,对,爱怎么赌就怎么赌!”高兴得几乎忘形,丁强不禁用力地捏住她的手,脑海已经浮现美女相伴抽着雪茄在赌场豪赌的神气。 “哎哟!”手腕被捏得疼,林美凤不禁惊呼了起来,一边也用地地掰着丁强的手,“疼呢,疼你……” 端坐着,林萧不耐烦地撇着眼,瞧见两人窃窃私语更是不屑,林美凤的突然惊呼让她的心跳了起来,绷不住脱口而出,“丁佳和我们承奕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再胡乱散播谣言我直接报警!” “哎,怎么没有关系呢?他们同居的照片都被拍到了?天天睡我们女儿的不是你儿子是谁?”一听是撇清关系的说词,林美凤瞬间忘了手腕的疼,整个人跳到了林萧的跟前,扯着喉咙就反驳,“哼,就算是你孔家有钱,你也不能随便否认,开口就报警就抓人!” “承奕呢?我们要见他,这事你当妈的管不着!”丁强瞪着眼一屁股就坐到了林萧的对面,拿起杯子径直就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没空,更不需要见你们!”看着丁强一副“自便”的模样,林萧心里更气,抿着唇,连话也不想再多说一句。 “老婆,这茶不错,真香!”砸吧着嘴,丁强径直再倒了杯,塞到林美凤的手里,“我们在这喝喝茶,等承奕回来!”反正进了这庙他就没打算空手而回,更不可能捞不到沾不到半毛钱。 瞪着眼,林美凤回头却见丁强一派的悠然,瞬间也收起了泼妇般的神色,拿起茶直接也一口闷了,点头赞同丁强的主意,“对,我们要见的是承奕!”她就不相信孔承奕不见他们,怎么说他们也是丁佳的父母,要和丁佳在一起还得过他们这一关呢。 “杨婶,报警,就说我们家有两个小偷闯进来了!”林萧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扬声就吩咐在厨房忙活的杨嫂,瞧这夫妻就是贼眉鼠眼的模样,怎么看就怎么闹心。 “哎,什么小偷了?亏你还是孔家的夫人,以后我们还是亲家,这亲家能这样说话吗?以后要是丁佳嫁进来了我们还得好好相处呢!”一听这是报警的架势,林美凤再次着急了起来,嚷着声一手就拦住了刚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杨婶,一边使劲地朝丁强使眼色,让他赶紧也帮忙阻止。 一派悠闲地喝着上好的茶,丁强微微地叹了口气,“我们去警察局没关系,可要是记者知道了是丁佳的爸妈在孔家被警察抓了,指不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呢?我就怕我们太委屈了,兜不住要给记者说说承奕和丁佳的事,忍不住会猜承奕究竟是怎么和丁佳都同居了呢!”丁强可是算准了,这是要是闹到记者上去,要是一直被记者追访,这孔家恐怕都恨不得把每个记者的嘴巴都缝上了。 “流氓……”哆嗦着嘴,林萧狠狠地啐了口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孔振东刚踏进家就看见陌生的男人悠闲地喝着茶,而林萧青着脸,连杨婶也被陌生的女人拦着,这都几乎是打架的架势。 “这,这是承奕的爸爸吧?我们是丁佳的爸妈,我们就是来见见承奕,都和我女儿同居了,却没有一个说法,我们做父母的不就是担心嘛!”丁强搓着手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可是,夫人怎么就诬蔑我们是小偷呢,还让报警,这恐怕不合适吧?!”要是闹到警察局,他这光脚的也不怕你们穿鞋的。 “丁佳?”孔振东一边走近林萧一边重复刚才听见的名字,狐疑地拧着眉,最近他一直都在医院陪着方秀芳,也刻意地不留意报刊,对孔承奕闹出的事基本是处于不闻不问的状态。 “对,丁佳,你看,都同居了,这记者天天都拍到呢!”将手里的报纸递给孔振东,丁强重新恢复了一副傲然的神色,这可都是证据确凿的事,容不得孔家抵赖。 孔振东接过报纸,随意地翻了下,一整张的报纸孔承奕的照片就占了两个版面,图片清晰,日期也一天天地排好,甚至连亲昵的动作都被放大。 林萧朝杨婶努努嘴,示意她先回厨房,偷偷地瞄了眼孔振东手里的报纸,只感觉额头的太阳穴一阵阵地刺痛,一屁股也重新坐了下去,对这对流氓般的夫妻恨得咬牙切齿。 “杨婶,给承奕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才看了几张照片,孔振东扬手将报纸给回丁强随即下了指令,这趟浑水他是怎么也拧不清了。 “振东!”林萧怎么也料不到孔振东竟然轻易就让孔承奕回来,尖着声抗议,“这都是什么人?要见人就给见?这要是要几千万地勒索你也给?”这耍流氓的就是一副要钱的穷酸样,这分明就是捏着鼻子要钱,什么讨回公道什么担心丁佳都是屁话。 “这事,谁做的谁担当!”孔振东沉着气也坐了下来,一心地等着孔承奕回来处理,弄了花怜惜一出,想不到这又爆出丁佳,这事孔振东也是满肚子的火气。 “还是您明白事理!”林美凤见孔振东这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们的要求,瞬间也眉开眼笑,欢天喜地地坐了回去。 冷冷地“嗤”了声,丁强扬起下巴,一副不屑的神色,“这几千万还得看我们要不要呢!”要是让丁佳嫁了进来,这几千万还不是零花钱,算得了什么,他可是做大事的,驱驱几千万就能打发? “你!”林萧气得哆嗦,干脆也闭上了嘴,权当这是疯狗,相信孔承奕也不会让疯狗乱咬。 孔承奕接到杨婶的电话,思虑了片刻才回孔家老宅。 “什么事?”抬腿踏进家里,一眼就看见了那消失了一段时间夫妻,俊眉上挑,唇角明显地勾起丝嘲讽。 “哎,承奕啊,还记得我们吧?我们是丁佳的爸妈,哟,这多久没见了,你真是越来越帅了!”林美凤扭头就看见了挺拔英俊得孔承奕,“噌”一下就站了起来,以前丁佳就和他一起过,当然也见过,这几年没见,想不到孔承奕还真的越来越英俊了。 “承奕回来了啊?”丁强笑着也站了起来,不断地搓着双手,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开口。 冷冷地“嗯!”了声,孔承奕抬腿直接就走到孔振东的旁边,“爸!” 示意孔承奕坐下,孔振东沉着声问道“丁佳又是怎么回事?” “这记者都报道得很详细了,承奕就是和我们丁佳重新又好上了,这全世界都知道了!”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孔振东的话恰好就是开头,丁强揪着机会就接过了话。 “正常交往!”不冷不淡,孔承奕算是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但也没有对丁强和林美凤有异常的热情,彷如眼前的夫妻也不过是陌生人。 “交往?这不是同居了吗?你不是天天都在我们家过夜吗?”指着报纸,丁强并不打算就这样被糊弄过去,心里悔恨当初不该丢下丁佳跑出去躲高利贷了,要是他们在家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根本不需要借助报纸来一再强调。 ------------ 第60章、那就等怀孕了再说 “再说了,这报纸全都登出来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结婚吧,不然让我们丁佳还怎么出去见人呢!”砸吧着嘴,丁强把心一横,提出了根本要求,这事是刻不容缓。 “结婚?哼!”林萧一下就站了起来,丁强的要求根本就是天荒夜谈,“丁佳?就凭她要嫁给承奕,你们是发错了梦!”花怜惜不可能进孔家的门,这丁佳更加不可能。 “对,这必须结婚!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现在全世界的都知道这事,哪还有什么清白?承奕你得顾顾丁佳的面子!”林美凤脸上端着笑,这下反而没有了最开始的急躁,总觉得在孔承奕面前还是端着点好。 “奶奶还在住院,现在不方便讨论这事!”侧着头,孔承奕微微眯着眼,眸光凌厉地盯着夫妻二人,语调清冷,宛如只是在简单拒绝晚餐的邀约。 丁强明显地一窒,对孔承奕冷淡的回应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辩驳,张着嘴嗓子却被掐住了般,硬生生地哑口无言。 “哦,对,对,老夫人住院了!”林美凤顿时也想起了方秀芳住院的报道,才僵住的脸在下一秒却又绽放了起来,“那,老夫人住院终归是不好的事,正好你们结婚,也算是冲喜,老夫人说不定马上就能出院了,到时你们再生个胖乎乎的儿子,她一定龙马精神!”老人不是都相信冲喜这套吗,况且要是有了小孩这不是更开心的事。 “说不定现在丁佳的肚子里就已经有了孔家的骨肉了!”丁强马上接过了话,一边激动地就“啪”地一下拍了下大腿,咧着嘴,真心赞同老婆的话。 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孔承奕修长的食指轻巧地点击着沙发的扶手,锐利的眸光透着寒光,浑厚的嗓音显得更加地清冷,“那就等怀孕了再说,你们请回!”没有任何婉转,孔承奕径直表明了立场,目前结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嘴巴还咧着,笑意还来不及收拢,丁强如何也料不到孔承奕不留余地地拒绝,结巴着想要再说服,却在迎上他的眸光时顿时闭上了嘴。 “那就等怀孕了再来!杨婶送人!”憋着一口气,林萧终于下了逐客令,分明已经是忍耐到极致。 “既然如此,你们两位请回吧!”孔振东青着脸也站了起来,同样的也是一副送客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再和丁强夫妇客气或是闲聊的心情。 “哎,这,这同居就不算事了?这怎么可以呢?这女孩的清白怎么办?”见孔家三人同声同气地赶逐他们,林美凤原本还想端着的得体形象在瞬间就被打破,重新尖声叫嚷了起来,宛如泼妇讨公道。 “孩子没怀上,这到底是不是同居你们还是回去问问你女儿吧,要不然莫名其妙地怀孕了,这跟我儿子可能就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依仗着孔承奕拒绝的态度,林萧重新又夺回了话语权,也不管这话难不难听,反正就是要膈应这恶心的夫妻两人。 “你,这血口喷人!我们丁佳,死心塌地地,就只有承奕一个!”林美凤叉着腰朝林萧更加大声地叫喊了起来,一口气在胸口喷着,差点就要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恨死她说得理所当然的轻蔑神色。 听着林美凤的叫喊,丁强一时也烦躁了起来,瞪着眼看着孔家三口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双眼溜转了一圈,忽地伸手就扯住林美凤的手臂,“我们先回去!” 他们从报纸得知丁佳和孔承奕的事就直接奔了过来,之前也没有和丁佳核实过,而现在他们这副理直气壮的神色竟也让他在瞬间就输掉了底气,决定还是要先回去见见丁佳! “老头子,这婚还没说定呢,我们怎么回去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一边被扯着往外走,林美凤一边询问他,搞不懂现在究竟什么情况,况且如果没有攀上孔承奕这根高枝,以后他们的日子也是这样时不时就东躲西藏地,这日子根本没办法过。 “哼,你还看不懂孔承奕的脸色?要是他生气了不要我们女儿呢?况且,他们究竟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先回去问问佳佳,如果是真的,我们再来,总不能让孔承奕抵赖了去!”反正无论如何,只要他和丁佳是实实在在关系地,他就有信心一定能绑住孔承奕这棵大树。 “承奕,不管你和那个丁佳现在是什么关系,反正不能和她结婚,孔家的大门绝对不会为她敞开!”好不容易送走这瘟神,林萧转头径直就对孔承奕表态,真是受够了这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孔承奕摸出烟,“嗤”地一声打着了打火机,对林萧的话罔若未闻。 “承奕,妈这是为你好,你也看见了,她的父母都是什么人?一副流氓的样,你想想丁佳能不受影响吗?说到底图的也是我们孔家的钱!”看着孔承奕抽烟的淡漠模样,林萧的心紧了紧,刚才稍显冷硬的语调一时也柔软了下来,生怕他在下一秒冷眼对待自己。 深深地吸了口烟,孔承奕交叠的长腿收了起来,叼着烟直接就往门口而去,对于她的苦口婆心丝毫没有回应。 “承奕,承奕……除了花怜惜和丁佳,你哪家的名媛都可以!”眼看他又要离开孔家老宅,林萧一时又心急地站了起来,不断地朝他的背影强调自己的态度,反正这两个女人是绝对不能进孔家的大门。 “以后不管怎么样,你也得站在我这边,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女人迈进孔家的大门!”转头林萧咬唇重重地朝孔振东吩咐,不管怎么样必须站在自己的立场,必须以两人的力量一起对抗孔承奕。 从医院回来原本就很疲惫,被丁强夫妻这一闹,孔振东更觉得脑门发疼,对于他的态度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才刚像电影散场,他终于可以离场里,林萧又严厉地提出要求,让他不得不停住了上楼的脚步,冷笑地问道:“你以为那么多年来,承奕要做的事我们可以阻止?” 双手捧着咖啡杯,花怜惜微微仰着头,轻风吹过,长长的发丝凌乱地飘荡,眯着眼凝视着湛蓝的天空,原本被各种设计念头占据的脑海偷得片刻的空白,整个人放空地看着天空。 一个星期下来,她已经重新适应了上班的生活,每天都将自己使劲地揉进设计里,甚至变态地总往往尘土飞扬的工地跑,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机器轰隆隆的工地,不让自己有片刻的安宁和空闲。 一大早到公司和程少白确认了主卧的设计,趁着大部分人还在各个小组开着早会的时间,一时怅然若是,信步就偷偷地往露天阳台而来,仅仅让自己放空十分钟,必须在小组会议结束之前就离开这里。 “嫂子!”清脆的嗓子蓦地响起,花怜惜仰着的脖颈瞬间僵直,连回头都费力。 站在不远处,孔欢一身黑色的正装,直勾勾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那抹身影,等待她转过身。 “你搞错了,我不是你嫂子!”仍然维持仰望的姿势,花怜惜甚至连转过身的勇气都没有,朝着天空径直就否认了自己的身份,“我和孔家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见无情的否定,孔欢急匆匆就上前,一下就站到了她的正对面,“哼,反正你就是我嫂子!”她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不相信她认识的花怜惜真的是一个贪图金钱的人,要是真的那么爱钱,怎么可能现在在程家公馆上班,怎么可能天天就往工地跑,天天都顶着一身的灰。 僵硬的脖颈终于下垂,花怜惜微微倒退了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清明的眸光迎着她同样清澈的双眼,“真的,我和你哥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是一场交易,我受不起你这声嫂子!”想不到,此时此刻,孔欢依旧承认她是嫂子,依旧把她当成自家人,她的心微微地泛起涟漪。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一天你是我嫂子就以后都是!你也别想躲着我,天天都跑到工地去了,哼,要是你再天天往工地跑倒不如我辞职了,这样我们也不用见面了!”她每天都伸长着脖子想见她,却每天都搜寻不到她的身影,经打探才知道她是到工地了,可是这分明就是想避开她,这点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误会了,身为一个设计师,到工地跟进装修情况是正常的!”端着脸上的笑,花怜惜怎么也不承认孔欢说的是事实。 “哎,你也别笑了别装了,这笑比哭还难看!”她就是不喜欢她虚伪佯装的样子,心直口快地一语道破,“室内设计师要天天去看推墙?嫂子,就算你现在和我们家没有关系,那我也感谢你帮我进了公司,我们现在也是同事关系,总也是要天天见面的!”不管怎么样,她心里还是喜欢花怜惜的,总觉得这嫂子不赖,指不定以后和她哥又好了呢。 脸上的笑在瞬间消失殆尽,花怜惜低低地喊了声“孔欢!”,在瞬间竟感觉一阵的泪意往上涌,所有的伪装在瞬间消失了。 “在,姐!”她不喜欢自己喊嫂子,那她就换个称呼,总之,是先靠近了! ------------ 第61章、最好是多好? 抿抿嘴,将眼眸里的水雾抿去,花怜惜柔软的心在瞬间打开,算是接受了孔欢的示好,柔声嘱咐道:“反正以后就不能再乱喊了!” 有些人,一旦离开了你的生活就该断得一干二净,不该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牵连,连相关联的人都不关出现在彼此的生活。 她一直秉承如此的原则,一直在躲避着孔欢,甚至想过不该到这里上班,甚至应该将程少白的房子放下,不该给自己任何与孔家牵连的机会,可是,程少白将她带到疗养院后就没再给机会她逃避,不断地逼迫着她回归自己的生活,不该用躲避的方式去遗忘过去。 如果能遗忘,躲避又如何?她曾在夜里不断地给念着咒语,让自己在晚上无尽的黑暗里刻意地遗忘。 奈何,越是刻意遗忘越是清晰,恍惚间总是眯着眼却思绪分明到破晓。 “花姐姐,中午一起吃饭吧!”皎洁地眨眨眼,孔欢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半是调戏又半是分外的亲密语气,“放心,我现在是拿工资的人了,一定是我请你的!” “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花怜惜低头抿了小口的咖啡,“这语气,怎么是孔家的大小姐呢?孔家的大小姐还要仰仗工资才能请客,要是被知道了说不定就是头条新闻了!” “大小姐也要工作的,孔家的钱也不是龙卷风卷来的,你不知道,以前我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工作狂,死命地干活承载集团才……”接过花怜惜的话,孔欢自然地就想到了孔承奕,一时间也忘了不该提孔承奕,脱口直接就说了。 “我先去趟工地,晚点吃饭再联系!”嘴角的笑意凝固,孔承奕的名字从孔欢口中跳出,她的心竟跟着抽搐了一秒,蓦地感觉这个人已经离自己遥远如天际。 “哎,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孔承奕努努嘴,一脸的懊悔。 中午时分,程艺得知花怜惜竟然和孔欢一起午饭,死活也跟着,生怕连孔欢也欺负花怜惜。 “这家料理不错哦,每次我回来我都会过来吃呢!”一边跟着服务生往包厢而去,孔欢雀跃地介绍,回来那么久一直心心念念着的食物终于可以饱吃一顿,拥有满满的幸福感。 挽着花怜惜的手,程艺撇撇嘴,对孔欢的兴高采烈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反而总觉得这店说不定也是孔家的地盘,还会撞见她恨不得甩耳光的孔承奕。 像是感应到了程艺的不悦,花怜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刻意压低着声,“她挺率直的,你真的没必要防着她!”她是真的相信孔欢,况且,放不下的是她,并不是孔承奕,也许,他也并不乐意会再次见到自己,毕竟,他早已经嫌她肮脏。 思绪在不知不觉间蔓延开,一晃眼,花怜惜已经坐在包厢里。 孔欢豪气地点了一大堆店里的招牌料理,也不忘也花怜惜选择她喜欢的,完全就是一副贴心的模样,程艺端着的脸才稍稍放了下来,觉得反正是在包厢里,有好吃的不吃也是白不吃,反正吃饭的时间不需要再担忧。 “花姐姐,你现在在哪儿住呢?”,等待着上菜的间隙,孔欢将早上自己想了一早上的问题问了出来,总觉得她现在无家可归真是可怜。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她喜欢住哪就哪,根本不愁没地儿住!”明明她的家就能住,程艺想不明白花怜惜怎么就搬出去住,心里堵着股气,不能朝花怜惜撒播,现在孔欢踩了雷点就该遭受她的嘲讽。 低垂着头细细地嗅了嗅微微冒腾着热气的茶,花怜惜先是试探地抿了小口,舌尖清香萦绕便又大口地喝了口,对于两人的对话也罔若未闻,专心地喝着茶。 “那就是住哪里嘛?要是哪天我无家可归我也可以投靠啊,指不定哪天我就被赶出来了!”想到孔承奕这几天的臭脸,她也是不甚喜欢,见了还不如不见,省得她还寻思着他是不是还惦念着花怜惜呢。 “原本住我家,现在翅膀硬了,直接就搬出去了!”冷冷地撇了眼还埋头喝茶的人,程艺心里的气就不断地往上涌,也忘了不该告诉孔欢如此机密的信息。 “是自己住吗?那真的可以收留我呢!说好了啊,等哪天需要接济一定要收留我啊!”明明最开始是想着她无家可归怪可怜地,现在怎么就像她哪天指不定就真的住进去了,她才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孔欢,我那地方小,不适合呢!”放下茶,花怜惜没有任何的掩饰直接就拒绝了,“你要是要离家出走酒店该是首先,承载酒店就是你的首先!”放着五星级的酒店不住,哪能挤在她的小套房里呢。 “她不能住,我总能了吧?反正哥给你找的地方是两房的,哪天我就搬进去!”好不容易才重新遇上,经过了这乱七八糟的时期,还没能好好地聊聊呢,她总得寻找机会彻夜详谈。 “大小姐们,你们就好好地住你们的豪宅!”捏着杯沿,花怜惜再次拒绝了程艺的要求。 仿佛就在忽然之间,她并不想任何人闯入她的秘密空间,那里承载了她所有的孤苦和寂寞,敞开心扉努力迎接新生活,却在回到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时宛如死鱼般地摊在沙发,如此地了无生趣,卸下所有的佯装和努力,她并不希望被别人窥见。 “哼!友尽!”重重地放下被子,程艺被气得手都抖了,差点拿起包包就直接摔门离开。 “花姐姐,真的友尽了!”想不到不过是蹭睡蹭住,竟然也如此地艰难,“早知道这顿就该带你喝粥算了!” 席间程艺的矛头全都指向了花怜惜,完全忘记了死活要跟着来的最终目的,并且因为孔欢异口同声的“友尽”而和她迅速地结成了联盟。 午餐结束离开的时候已经变成程艺和孔欢挽手,而花怜惜被孤独地遗忘在身后,摇头看着两人同仇敌忾的气势,不禁失笑。 “孔欢,以后要是你离家出走了尽管来我家,我不仅管你住,还管你吃,一定是三餐都顿顿丰盛,就像之前我伺候某人那时一样!”程艺一边刻意扬声说着,一边不忘回头双眼狠狠地瞪花怜惜。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咧开嘴,孔欢笑得没心没肺,料想不到竟然和程艺在那么快的时间成为朋友。 眸光带笑,花怜惜耸耸肩,被程艺小孩般的模样逗笑。 “哎呀,怎么走路的,瞎眼了吗?”一直瞪着花怜惜,才刚回过头还没来得及看前面,程艺忽地就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额头一阵的疼。 “呃,嗨……”止住脚步,孔欢嘴角微微地抽搐,被突然出现的冉放惊呆,一时之间也忘了该说点什么。 挑挑眉,冉放锐利的视线扫过揉着额头的程艺最后投落在不远处的花怜惜身上,直勾勾地凝视着,沉默不语。 放下揉额头的掌心,自己的叫嚷得不到回应,程艺张着嘴刚想继续质问却在看清如此近距离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时顿时失去了语言。 唇角的笑在看清和自己对视的人时凝住,花怜惜也收住了脚步,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包包。 “疼吗?”瞄了眼冉放,回头再看了眼花怜惜,孔欢只得扭头转而询问程艺,仿佛此刻只有程艺才是最安全最友好的。 孔欢的话像一记惊雷,将在恍惚神色中的程艺拉回神,瞬间恢复了语言能力,“你,你怎么在这里?那么晚才吃午餐?”她们都已经要离开了,他才来,他这是要见客户还是还饿着肚子呢?程艺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仰着头,等待着他的回应。 “我还要去工地一趟,我先走了!”深呼吸了口气,花怜惜刻意地挺直着身板快速地越过还在失神的两人,宛如并不认识冉放,径直往门口而去。 “都认识?”没有回应程艺的发问,冉放收回凝视花怜惜的眸光,垂眸看了眼还在眼前的两人,对三人的关系有些许的迷惑。 “最好的朋友!” “前任嫂子!” 不约而同地,两人直白地倒出和花怜惜的关系。 “表哥,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她,明明你一直在这里,一直知道哥的事!”宛如冉放的问题非一般地愚蠢,孔欢终于也恢复了精灵。 往后倒退了步,拉开和程艺的近距离,冉放微微抬高音量,“最好的朋友?最好是多好?”料想不到,这世界竟然如此地小。 好闻的香水味在冉放倒退后消失,程艺小巧的五官在瞬间垮了下去,却又在听见他的询问时再次焕发光彩,“大学时候的死党,可以同生死,绝对不抛弃!我的家就是她的家!” “金兰姐妹?”同生共死?那对花怜惜的了解和影响也非同一般?唇线明显地上扬,冉放对今天的偶遇相当地满意。 “真土,现在还金兰姐妹呢!”一旁的孔欢忍不住狠狠地吐槽,丝毫不怕得罪冉放。 冉放的重点一直在花怜惜身上,并罕见地露出笑意,程艺心底蓦地升起股浓浓的悲哀,“这很重要?” ------------ 第62章、我要回去晓悦居 低低地“嗯!”了声当作是对程艺的回应,冉放抬腿径直越过两人,往包厢的方向而去。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还越来越像我哥的面瘫劲了,还拽起来了!”嘟着嘴,孔欢气得直跺起脚,回头一直瞪着他的背影。 “为什么?”没有转身凝视冉放离开的背影,程艺却低低地失神呢喃了起来,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在。 “奕,我想出院,我不要再住再医院了好不好?”撒娇地撅着嘴,丁佳轻轻地摇晃着孔承奕的手臂,“我保证我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 自那晚她佯装晕厥地被送进医院一直到今天,她都被迫留在医院,不断地接受着各个科专家的会诊,吃着淡而无味的营养餐,甚至连手机都被孔承奕没收了,任凭她怎么撒娇怎么装可怜都无法拿回来,没有丝毫的自由,早知道是如此苦闷的生活她是怎样也不会佯装晕厥,不会为了夺得孔承奕更多的注意和心疼就轻易的晕厥,而这些天一连串的检查让她心头更是布满的忧虑,她惊恐是否会检查什么,若是不孕呢?他还会如此地宝贝自己吗?孔家能轻易就接受自己吗? 右手被摇晃着,孔承奕左手却依然翻阅着文件,抬眸看了眼依偎着自己而撒娇的人,随即视线再次投落在手里的文件上。 反应竟是如此地冷淡,丁佳抿住嘴,干脆敏捷地夺走他手里的文件反手直接就扔到了地板上,接着竟抬腿直接就坐到他的大腿上,拉着长而尖细的嗓音再次撒娇了起来:“奕……” “这里挺好的,回去干什么?如果你再胖五斤就回去,你现在还太瘦!”雅致好看的长指搭上她的肩膀,孔承奕勾着唇线,眸光含笑地凝着她撅起的红唇。 “每天都闷在房里,就是天天燕窝鱼翅也不能长肉,反而还得忧郁症呢,你看,这里消毒药水的味道还那么重!”眨着眼,丁佳一副欲哭仍未哭的委屈模样,长指用力地戳着孔承奕坚硬的胸膛。 “我不是每天都陪着你在这里吗?我陪着你还闷?”抓住她的手指,孔承奕心情愉悦地把玩着,眼前的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的模样,那时正是她如此纯真而委屈的模样瘙痒着他的心,让他爱不惜手。 长指被捏着,丁佳忽地红唇扁了扁,直接就抽泣了起来“呜呜……”,一边低低的控诉了起来,“这哪是陪我呢?你这一叠一叠的文件不摆在这吗?你就不断地签字不断地批文件,不断地给柯杰下指令!”好不容易把他拐到身边,柯杰却神出鬼没地出现,不断地送一叠又一叠的文件到病房,气得她差点就摔门而出,直接逃离医院。 “现在你不是扔了它吗?气出了没?”温柔地伸出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孔承奕笑了笑道,“丁丁,你现在就是怨妇,而且怨恨的还是那些文件!” “奕……”忽地埋头在他脖颈的位置,丁佳伸出湿润的红唇吻了吻他的脖子,“回去好不好?回去只有我们两个的房间?嗯?”她要和他单独相处,不能被这一大堆的医生和花痴般的护士打扰,她必须抓紧时间怀上他的孩子。 湿润而柔软的唇沾在脖颈上,孔承奕瞬间僵直,不知不觉中竟一下坐直了起来。 感觉他的僵直,丁佳片刻的停顿后随即扬起好看的唇线,调皮地伸出舌尖吻了吻他的耳垂,语调更是轻暖,“奕,我真的没事了,我只想和你在自己的家里舒舒服服地呆着,我还能为你做早餐,还可以做你喜欢吃的菜。每天,只要你睁开眼,就能看见我,我也想每天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你……”不管如何,这次她一定要重新和他住在一起,一定要先牢牢地把他困在身边,绝对不会让他溜走。 感受着她舌尖的触动,孔承奕骨节分明的掌心缓缓地贴放在她的腰际,轻轻地揉捏着,状是无心却又富有节奏,似是和她的舌尖一同演奏交响曲,“我不适合去你家住……” “我知道我家那你不适合去住,那里太小也不起眼了!”廉价的老旧房子,若不是为了博得他的疼惜,她当初也不会挑选如此肮脏而贫困的地方。 “奕,我搬去你那好不好?反正现在她已经搬走了?那也是我们曾经的家,那里有我们很多很美好的回忆,我想念我骑着你的脖子挂到阳台上的那串晴天娃娃,他们应该还在对不对?你一定不舍得取下他们的!”晓悦居原本就是他们那些年的家,而现在她回来了,她当然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她不会忘记那里的每个角落,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的缠绵,她深深地知道他的不舍,所以他不会改变那里的一丝一毫。 “那里太小了,不适合你住!”微微地拧着俊眉,孔承奕停住揉捏的动作,直接拒绝了她搬回去的要求。 其实,自从那晚后他也没有回过晓悦居,并不知道花怜惜搬走后屋里的情景,不知道餐桌的花是被清理走了还是寂静地凋谢着,阳台那盆小小叫不出名字的盆栽呢?她那各式各款的礼服呢?那些精致玻璃瓶装着的化妆品呢? “奕!”重重地咬了下他的唇,丁佳冷着脸。 “嗯?”唇瓣微微一疼,孔承奕挑眉迎接她瞪直的视线,将飘远的思绪不着痕迹地拉了回来。 “你根本没有听我说话,你的心根本就没在我这里?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呜呜,你爱的根本就是她!”像变戏法般,丁佳小巧的五官在短短的一秒内就挂上了莹白的泪水,唇边抿成道直线。 “丁丁!”板起脸,孔承奕并不喜欢她的质疑,对自己刚才的失神也并没有任何的辩解。 “呜呜……我要回去晓悦居,那是我和你的家,我不介意曾经有女人踏足我的地方,但现在我要回去,那里满满都是我们的回忆,一直都那么美好,一直都让我怀念,如果不是有美好的回忆我熬不过那些艰难的日子……呜呜,你一点都不了解!”就算她曾经出走,但现在她必须夺得她的地盘,她会彻底地在孔承奕的身上贴上自己的标签,为了达到如此的目的她必须不惜任何的手段,就算一再仰仗自己的柔弱撒娇又或是适度地闹脾气。 “乖,那里太小了,你现在需要静养,还是到别的地方吧!”宽厚的大掌贴在她的脸颊上,孔承奕微微抬起头,轻轻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如果你实在想出院,那就般到山上的别墅吧,那里空气好,而且活动空间宽阔,适合你静养!”稍稍地退步,孔承奕总算是点头答应她出院了,晓悦居暂时封存,那就让她住到别处吧。 “山上的别墅?那就是我可以出院了?可是,我一个人住我怕,你不要回晓悦居好不好?也不能住在公司,陪我住在山上好不好?”一瞬间绽放着笑颜,丁佳一连串地央求,整个人在他的身上晃动着,“奕,好好地陪陪我好不好?要是在山上住你也陪着我,我肯定能胖五斤,甚至十斤,身体棒棒地,然后就能给你生可爱的女儿,或者是帅帅的儿子好不好?” 抱住她的纤细的腰,不让她继续晃动,孔承奕慵懒地往沙发靠坐,“你能保证你不丢掉我的文件?那份可是几千万的合同。”睨着眼,孔承奕指了指地上的文件。 “几千万?”吐了吐舌头,料想不到那薄薄的几张纸就是价值几千万的合约,丁佳快速地跳下他的大腿,转而捡起文件交到他手里,“一定不打扰你办公!但是,你得保证一定要多多陪我,不然我不肯定不放过你!”脑海浮现多年前她每次撂下狠话就把他赶出卧室的情形,丁佳睨着眼,充满默契地看着他。 “嗯!”依稀的画面掠过,孔承奕沉静地看着她皎洁的眸光,却并没有显露自己的心思。 掏出电话,简单地交代柯杰办理出院手续,转而他继续埋首在文件里,一直到一个小时后才陪同着丁佳一起回去山上的别墅。 离市区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崭新的油柏路在山间蜿蜒,别墅置身在层峦叠嶂的山中,空气确实清新,却也空旷得让人心惊,而沿途也并没有任何得超市或是酒店,几乎是与世隔绝。 站在偌大的三层别墅前,丁佳原本喜悦的心情竟瞬间消沉了下去,若是孔承奕不陪着她住在这里,她一定认为自己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嫔,被躲藏在深山中,而如今,即使是他陪着住在这里,她也必须要好好地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进去吧,这里比市区低温,别着凉感冒了!”从身后搂住她,孔承奕微微地推着她进入别墅。 一如丁佳的想象,里面空旷而清冷,连多余的家具也没有一件,反倒酒柜是架满着各个年份的藏酒。 “没有佣人?”迟疑地站在客厅的中间,丁佳朝厨房望了望,并没有看见任何的佣人身影。 “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做饭吗?现在不想做?”挑挑眉,孔承奕没有想到丁佳会这样问,毕竟多年前他也是一直没有用佣人的习惯,而且,他以为甚是喜欢她做饭的模样,总觉得那就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 脸颊的肌肉抽搐地往上扬起,丁佳露出抹甜蜜的笑,“当然不是,我当然想给你做饭,就像以前那样,每天能给你做早餐就是最大的幸福!”他最爱的不就是自己每天早早地为他准备早餐的模样吗?他迷恋自己做饭的模样。 ------------ 第63章、害怕见到我? “嗯!”喉核微微地震动,孔承奕轻搂着她,侧身在她的脸颖印上一吻,“要是太辛苦我就让承载酒店的厨师过来,毕竟你现在是在静养,不能太辛苦!” “不,不需要了,我能行的,你也很久没有吃我做的饭的,我一定要亲手做!”摆摆手,丁佳慌忙拒绝,一再地表示自己能行,心底暗暗地盘算要是厨师进驻了,那指不定哪天才能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晓悦居呢。 因为第一天搬进来,孔承奕也没有离开,陪着丁佳熟悉别墅的构建,又悠闲地陪着她在附近散步了一会,最后才进书房办公,而丁佳则早早就回房间休息。 慵懒地泡了个澡,丁佳直接套上浴袍就回到房间,而房间内依旧空荡荡,丝毫没有孔承奕的踪迹。 睥睨地看了眼还在地上摆放着的行李箱,丁佳赤足踢了踢,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收拾,转而随性地将自己扔到宽大的床上,眯着眼享受床铺的柔软和清香,顿时讨厌家里那硬邦邦的破烂小床。 深深地嗅了口气,丁佳忽地整个人坐了起来,一瞬间笑颜如花地迅速地拉开衣柜,睁着浑圆的大眼,原以为映入眼帘的会是琳琅满目的衣物,却不料偌大的衣柜竟空荡荡,三三两两挂着的不过是孔承奕宽大的灰色睡袍和一套米色的休闲服。 冷冷地“哼”了声,丁佳撅着嘴甩上衣柜的门,重新趴到床上,拉了拉睡袍,丝毫不介意睡袍呈松开的状态。 白皙的手指揪着床单,她甚至期望孔承奕已经替她准备好各色各款的衣物,一定能非常周到地想到她的需要,却没料到竟然如此地空荡。 可是,刚才熟悉别墅的构建是她已经特别留意过,这偌大的别墅休闲设施俱全,不管是视听室还是健身室都一应俱全,但客房却一间也没有,仅有这一间主卧。 眯着眼,嘴巴撅得老高,蓦地想到孔承奕今晚一定会和自己同床共眠,丁佳再次一跃而起,跑下床利落地打开行李箱,随手就将铺放在最上面的衣服都丢在地上,五彩斑斓的贴身衣物跃现。 指腹一套套地掠过,来来回回地挑选了几次,丁佳最后还是挑选了一套纯黑色的小可爱,顿了顿,还是拿出了一条粉红色的短裙。 脱去睡袍,丁佳最后却选择了直接套上粉红色的睡裙,挺了挺胸膛,满意全身镜里映衬的若隐若现。 重新回到房间,丁佳厌恶地睨着地上那堆廉价的衣物,却还是动手将所有的衣服都一一悬挂在衣柜上,甚至还把房间都收拾了一遍,让房间看起来更加整洁。 一手轻轻地摇晃着酒杯,孔承奕雅致的另一手娴熟地夹着香烟,袅袅的香烟悠悠升腾,仰头凝望漆黑的天空,微微眯上眼,锐利的眸光落在星星点点的繁星上。 每每烦躁或是想获得清静他都会独自到山上住几天,安静地批阅文件或者挥汗如雨地健身,然后在深夜时分独自绕着别墅散步,将自己完全融入宁静的大自然里,让大自然的清新洗刷他心里的烦闷,在某种程度上讲,这里该是他的清静之地,并不是谁能轻易闯进来的。 而今天在晓悦居和这里相选择时,他竟然率先选择了这里,潜意识里,他竟然已经不愿意让丁佳进驻晓悦居。 抿了口酒,喉咙一阵地灼烧,脑海蓦地浮现花怜惜凄然冷笑的模样,心脏竟在瞬间不受控制地刺痛了起来,如此的感觉似乎是在心疼她的凄然,心疼她含泪却承认指控的无奈。 娴熟地深深吸了口烟,孔承奕好看的俊眉死死地拧住,直至待口腔无法再支撑浓郁的香烟时才狠狠地吐出,浓郁的烟圈迅速地在空气中飘散,迷蒙的烟圈飘进眼眶,他竟也觉得刺眼。 抽了一支又一支香烟,直至一整包香烟燃尽,孔承奕仿佛才被轻风吹醒,才在突然间想起睡在主卧室的丁佳,那里才是他现在的归宿。 轻轻地推开房门,正如料想地,主卧室的床头灯微弱地亮着,却也足够让孔承奕看清安然地睡在床上的人的模样。 推开衣柜,一瞬间的怔愣,原本空旷的衣柜竟齐整地挂着各色各款女款的短裙,孔承奕伸出去拿睡袍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才拿出睡袍。 本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他竟然每每总是没预想,总是在亲眼看见才惊觉丁佳已经重新走近自己的生活,一如当年的亲密。 快速地冲了澡,孔承奕躺到床上伸手关掉了台灯,才刚闭上眼,腰际猛地被抱住,柔软的小手敏捷地钻进了睡袍里。 “丁丁?”快速地抓住游离的小手,孔承奕浑厚的嗓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带着不确定的疑问。 掌心贴着因为刚洗完澡而温热的肌肤,丁佳扭动了下,更亲密地贴近他的胸膛,大半个身子重叠在他上面,特意穿上的短裙在扭动中被卷了上去,嫩滑的大腿直接曝露在空气中,黑暗中她的唇线上扬,丝毫没有睡意朦胧的模样。 “奕……”她渴望他,更渴望能拥有他的孩子,所以不管是任何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柔软的肌肤贴了上来,孔承奕僵直了片刻双手才缓缓地放在她的腰侧,“累了吗?睡吧!”闭上眼,孔承奕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足足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小时,所有炙热的等待都冷却了下去才终于等到他回房间,而如今她已经明显地暗示,他却只是搂着自己,竟然直接就此睡去。 瞪着杏眼,丁佳在黑暗中沉静了几分钟,感觉身下的人呼吸匀称,似乎即将沉沉睡去。 蓦地抓起他的手撩起自己的短裙,丁佳诱惑地伸出纤细的长腿,径直勾住他的腰际,嗲着声撒娇,“奕,我想你,真的好想你……”黑暗中,她嘟起唇摸索地亲吻着他的下巴,一点一点地朝他的脖颈移动而去。 屏着呼吸,感受着她的主动和暧昧的火热,孔承奕低低闷哼了声,却在下一秒睁开眼,垂眸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纤细身影,双手微微使劲,直接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捞了下来,沉着声道:“睡觉吧,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多休息!” 被牢牢地按住在他的身侧,丁佳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奕……”明明她已经连自尊连羞耻都不顾及,却依旧得不到他的青睐,他竟然硬生生地制止了自己。 “快睡吧,明天我还要回去公司一趟!”眯着眼,孔承奕彷如对她的不满和惊讶恍然未觉,嗓音依旧沉稳冷静。 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从他的嗓音中辨别他的心情,丁佳咬着唇,对他的沉静满腔的怒意,却又彷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般,重新低垂下了头,依偎着他的手臂。 可是,他竟然对自己没有渴望?他竟然在如此的时刻还能如此冷静?她离开的这几年她错失了什么?还是那个叫花怜惜的女人已经和他发生最亲密的关系? 眯着眼,丁佳的心绪却一再地烦乱,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寻求了无数假设的答案,却在天际将明时候察觉所有的可能也许都不是真的,最真实的依旧是孔承奕此刻睡在她的身边,而她依然还有机会,依然是他最亲密的女人,她只要再主动点就能重新俘获他的心,他的身体,她依然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接近中午时分的餐厅渐渐地喧闹了起来,原本悠扬的钢琴曲隐隐地被淹没在嬉笑和窃窃私语里,若不是刻意留意或许就只觉得这高档的餐厅喧闹如菜市场,完全没有一点星级的档次。 花怜惜端起水杯优雅地抿了口,凤眼余光飘向一直不断地拨弄着发丝的程艺,终于在她第四次掏出镜子整理仪容时忍不住开口,“艺艺,我们要见的客户是哪方神圣?你居然紧张了?”从来对自己的外表都自信非常的程艺竟一再地照镜子拨弄发丝,甚至在临出发时候又重新回到公司的休息室换了优雅的鹅黄色小短裙。 “就是,呃,客户啊!”讪讪地笑了笑,程艺不自然地收起镜子,“惜惜,那个,孔欢那边的亲戚你有认识的吗?诸如什么姨表之类?”小心翼翼地,程艺低声询问,总觉得有点诡异。 垂眸看着洁白的餐具,花怜惜微微笑了笑,“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拂去心里的烦杂,花怜惜一概而论,完整地将孔家相关的所有都从脑海里清空。 “真的不认识?”不死心地一再确认,她心底总是莫名地感觉不同寻常。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抬眸和她对视,花怜惜不禁也认真了起来,对她的一再询问也有疑惑。 “就是,待会的客户是孔欢的表哥……”硬着头皮,程艺总算是交出了底,心里念着冉放马上就到了。 “谁?”忽地捏住杯子边缘,花怜惜的心忽地跳跃了起来,隐隐地觉得猜测出了什么。 “程艺,这个客户你应该可以自己接待,我不是很舒服,我先走了!”“噌”地站了起来,程艺从椅背上拿起包包就想离开。 “害怕见到我?生意也不做?”一派潇洒地双手插在裤袋,冉放挑眉微笑,凝望着就要离开的花怜惜。 “冉放……”程艺料想不到花怜惜如此激烈的反应,也跟着站了起来,看见终于抵达的冉放禁不住就松了口气。 ------------ 第64章、孔先生 “我不认识你,有何害怕?不过我想以程艺的能力,应该能满足冉先生的要求绰绰有余!”高傲低抬起下巴,花怜惜嘲讽地勾起唇,清澈的眸光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将要委托给程家公馆的是两栋相连的别墅,每栋别墅都自动花园和游泳池,其中一幢是爸爸以后独自的新家,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参与设计!”抬腿上前两步,冉放朝花怜惜微微绽露笑意,对她仰起头的模样满心的欢愉。 “你不和你爸爸一起住?”一旁的程艺终于插进了话,对冉放的话深感意外,因为冉放的妈妈多年前已经因病过世,而他是出了名的孝子,竟然会在父亲年迈的时候选择和他分开住? “我爸将会有他的新生活,我不打扰,而另一幢是我的住处,我会默默地守候着他!”嘴里应答着程艺的疑惑,冉放的视线却依旧粘在花怜惜的身上,似乎这些话其实也是对花怜惜说的。 双手紧握成拳,花怜惜深呼吸了几口气,重新将握紧的拳松开,一再地调整呼吸,极力平稳声线。 “抱歉,我不接受这个唯一的要求!以程艺的实力确实能胜任任何的设计,如果冉先生有其他任何设计上的想法,可以和程艺沟通,相信她一定能满足你的要求。” “为什么抗拒?为什么拒绝?这两栋别墅的薪金足够地丰厚!”拧着眉,冉放一再地咄咄逼人,心里决定一定要她接下房子的设计。 “肮脏的钱,不赚也罢了!”微微眯起眼,花怜惜原本清澈的眸光此时已染上浓浓的厌恶,似乎连呼吸都屏住,连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呼吸也憎恨。 “如果我公开所有的东西呢?公开曾经的所有过往呢?你也在所不惜吗?你就不害怕你的母亲会经受不住刺激再次陷入无休止的自我纠缠和混乱里?”清晰地在她的瞳孔里愧疚浓郁的厌恶,冉放的心蓦地一下刺痛,灵巧的嘴却选择了最恶毒的方式。 “公开什么?冉放,你有什么目的?你房子的设计是幌子?你欺骗了我什么?你想对怜惜做什么?”一脸的愤懑,程艺终于在半梦半醒间渐渐地看见了冉放的真实目的,他突然的造访目的原来是花怜惜,而她绝对不能容忍他伤害她。 “你们冉家,让我恶心!”紧咬唇瓣,花怜惜竭力将涌上眼眶的雨雾压了下去,伸手拿起水杯利落地泼向他,“你做梦!”说罢径直跨步离开。 双手插着口袋,孔承奕昂首迈开步伐跟随在咖啡馆经理的身后进入,漆黑的双眼随意地扫过喧闹的室内,却一眼就窥见了站了起来的三个人。 锐利的眸光略过侧着脸的冉放,下一秒视线直勾勾地粘在那个瘦削的倩影上。 简单的白衬衫搭配黑色的七分西裤,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脚下竟是一双银白色的瓶底单鞋,瞪着眼和冉放对峙,却在冉放高大挺拔的身材映衬下显得更加地娇小。 精致小巧的五官略施脂粉,脸颊似乎比之前更瘦削了点,而如此清新简洁的装扮却将她映衬地更干练,似乎还透过着神采,莫名地,就吸引了眸光。 玻璃杯被她拿起,下一秒却重重地将杯里的水泼落在冉放的脸上,孔承奕迈开的步伐不由怔愣地停住。 明明她走路并没有声音,孔承奕却清晰地听见她的步伐,当清新的倩影将要越过自己时竟不知不觉地伸手攫住了她的手腕。 眼眶含着泪,花怜惜倔强地让自己仰起下巴笔挺着背快步离开,手腕却蓦地被攫住,迫使她停住了脚步。 微微侧过身,孔承奕清楚地窥见她眼角悬着的泪花,指腹不自觉地就添了几分力气。 手腕一阵地生疼,花怜惜瞪着浑圆的大眼,扭头回视,“孔先生!”此时此刻,无论是谁将她拦下,她满腔的怒火和无法发泄的伤心都将灼伤谁。 宛如胸口被用力地捶打了下,仅仅一句梳理的“孔先生”让孔承在瞬间松开了手,冰冷的五官微微地拧着,隐隐地,迸发着怒意。 手腕得到自由,花怜惜却没有察觉他的温怒,径直继续刚才离开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用力地抹了把脸,抹去滴落的水珠,冉放转身也打算离开咖啡馆。 “冉放,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伤害怜惜?混蛋,你利用了我!”不顾形象地叫嚣了起来,程艺快步追赶冉放,势要将他的目的弄清楚。 三人相继离开,而原本喧闹的咖啡馆因为三人的喧嚷而寂静,随着三人的离开又在瞬间重新恢复了喧闹。 继续抬腿往咖啡馆的包厢而去,孔承奕刚才攫住她手腕的大掌紧紧地揣成拳,刻意地压制着心口翻滚的怒意,却又微微地眷恋她手腕的细腻,似乎在顷刻间有熟悉的触觉,而这样的触觉曾出现在他深夜的梦里。 飞快地离开了咖啡馆,花怜惜随手拦下一部出租车,径直就往疗养院而去。 正是午饭的时候,花贞贞乖巧地坐在床上,任由护工循循诱导地喂着饭,而一双细腻的眼此刻再次显得空洞而毫无光彩。 倔强地含在眼眶里的泪终于决堤般地潸然而下,花怜惜一手塞进嘴巴里,侧着身躲在窗外,悄无声息地伤心痛苦。 终于从颓废中走了出来,终于再次扬起笑迎接命运的挑战,重新担起守护她的责任,却在冉放的轻易出击下崩溃,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宛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在心脏,让她血流不止。 竭力隐藏的伤疤总是轻易地就被揭开,总以为伤愈的却总在现实的打击下如此不堪一击。 将最后一支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孔承奕伸手弹了弹身上的烟灰,沉着脸拉开书房的门,映入眼的却是赤脚而立的丁佳。 “奕……”一袭单薄的睡裙,丁佳低低地喊了声整夜滞留在书房里的男人。 “怎么起那么早?”伸手搂了搂她的腰侧,孔承奕自然地带着她往主卧室而去。 依偎在他的胸膛里,明显地嗅到浓郁的烟香味,丁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整晚都不回来睡,我睡不着!”下午从公司回来他就阴沉着脸一头钻进书房,甚至罕见地落下了锁,分明地不愿意被打扰。 “公司有点事,我需要处理!”微微地眯着眼,脑海浮现咖啡馆里含泪而疏远的倩影,那个让他整晚失去心神的倩影。 “交给柯杰不就可以了吗?你这样熬我会担心,要是你熬坏了我怎么办?”凄然欲泣地拭着眼角,丁佳以更亲密地姿势和他镶嵌,想借由如此伤心的气氛和他重燃以往的热烈。 单手扶着她的腰,孔承奕低垂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你再睡一会,我洗个澡回公司!”对她的担忧彷如未闻,孔承奕说罢径直往衣帽间而去。 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丁佳想不到自己再次的暗示他竟然再次无动于衷。 一手拿着睡袍,孔承奕一手解着衬衫的纽扣,被香烟熏了一整夜的衣服浑身透着颓废,而在天明之际恢复清醒的他无比厌恶身上的气味。 看着他从自己身旁掠过,丁佳敛去脸上的不愤,瞬间体贴地笑了笑,“你一整晚都没休息,我给你做早餐吧,起码吃了早餐再到公司!”不管何时,贤妻良母的形象总该是好好地维护地,况且,抓住他的胃也是中方式。 简洁地“嗯”了声,孔承奕没拒绝她的提议,径直就进入了浴室。 站在偌大的房间里,听着浴室潺潺的水声,丁佳忽地随手将床上的抱枕重重地扔了下,隐匿地发泄心里的不快,鼓着腮帮,想了想还是到衣帽间拉开了衣柜。 一身清爽地出现在客厅,孔承奕单手扭着袖扣,一边凝着眼往厨房望去。 开放式的厨房一眼尽收眼底,银白色的橱柜在清晨的昼白里显得更加地白亮,一抹黑色紧身短裙的身影优雅地抖动着平底锅,细微地煎煮“兹兹”声在宁静的清晨里显得响亮。 一瞬间,凹凸身材的黑色身影和灰白记忆里的身影重叠,如此地安静和舒适,久远而陌生的感觉缓缓地弥漫,似乎正要淹没时光的界限。 缓缓抬步接近厨房,孔承奕打着领带的手渐渐地停住动作,凝神细致地看着她稍显笨拙的动作,似乎和记忆里的娴熟有了些微的差别,不自觉地,孔承奕拧起俊眉。 “奕,马上好了!”察觉他的靠近,丁佳转身绽放笑颜高兴地喊了起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倾身往他的唇瓣印上一吻。 浓郁的香水钻入鼻端,孔承奕怔愣而毫无反应,在顷刻间所有灰白的记忆褪去,丁佳绽露的笑颜瞬间无限地放大。 “我不吃了,我回公司!”嗓音低沉,孔承奕迅速转身,迈开宽阔的步伐毫不留恋地离开充斥着浓郁香水的厨房。 ------------ 第65章、终于亲自道歉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耀着,程家公馆偌大的阳台摆放着三四张桌子,三三两两的同事正捧着各式早餐在悠闲地吃着,花怜惜独自占据了最角落的一张,而桌面却单调的只有一杯清水。 修长的指尖搭在杯沿上,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花怜惜抬眸往下遥远的天际,思绪渐渐地游离。 “花姐姐!”蓦地清脆嗓音撞入耳膜,将神游的花怜惜从漫无边际里拉了回来。 “买了你最喜欢的提拉米苏!”晃了晃手里的粉色纸盒,孔欢拉开椅子一屁股直接就坐了下去,“我还买了程艺姐的,她马上就到了!”一边说着,孔欢一边打开了纸盒,小小的提拉米苏映入了眼帘。 低垂下眸光,看了眼提拉米苏,忽地花怜惜感觉胸口一闷,似是有股气往喉咙上涌,伸手直接将盒子往外推开了点,一边深吸了口气,“我好像刚才早餐吃多了,现在还撑着呢,吃不下甜点!”花怜惜悄悄地挪动了下椅子,整个人离桌子更远了点,视线也不再落在提拉米苏上。 “那我放在茶水间的冰箱里,待会你要是饿了就吃!”笑嘻嘻地从盒子里拿出她和程艺的两块,孔欢重新将纸盒盒上。 屏着气,花怜惜稍稍调整了呼吸,一手拿着杯子直接就站了起来,“不,我今天肠胃不是很好,我不太敢吃冰的,你们吃完吧,不用留给我!”一再地拒绝,花怜惜挪开步子,准备直接回办公室。 一直自顾自的孔欢抬头讶异地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程艺说你最喜欢提拉米苏,你真的不吃吗?你能抵抗它对你的诱惑?”明明程艺说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现在怎么就不吃了呢,甚至连多看一眼也没有。 撅着嘴,孔欢觉得自己的用心此刻都被糟蹋了,花怜惜根本就不领自己的意。 明明要迈开步离开,看着孔欢沉下去的脸,花怜惜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是真的不能吃,不是故意不吃你买的,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呢?!” “哼,你连我买的东西都不吃,就是不想和我们孔家有关系,亏奶奶躺在医院还念着你呢!”瞬间眼眶泛红,孔欢抿着唇,若不是周围都是同事恐怕已经掉泪了。 “奶奶?她最近怎么样?”迟疑了下,花怜惜还是轻声地开口,原本想装不闻不问,反正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她不知道,自己的关心和担忧是不是多余,还是,方秀芳恐怕还一直在怨念着自己,憎恨自己,根本不乐意见到或者是听见自己的消息。 “哼!”吸了吸鼻子,孔欢砸吧着嘴,“奶奶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就是心里想着她的孙媳妇,但是她的孙媳妇一直都没探望过她,她几乎都要害相思了!”自从她在程家公馆和花怜惜重新遇上,并且成为朋友后,她每次到医院探望方秀芳都会有意无意地说在公司的事,重点当然是透露花怜惜的近况,并且还特意偷偷地观察她的反应,时间久了,她自然知道方秀芳是在挂念花怜惜,甚至都开口了,让她对花怜惜好点,甚至感叹她就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花怜惜一手撑在椅背上,一手捏着杯子,“你知道什么是害相思吗?你让一个老太太害相思,你闹哪样?” 睨着眼,孔欢不满她此时的轻浮,似乎她都不当奶奶是一回事了。 “你才闹哪样呢,让一个老太太想念也不闻不问,也不管她康复了没!” “你妈不乐意见到我,指不定我一出现就被赶了,况且,你哥也不乐意见到我!”笑意瞬间在眸光里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伤,连带着语气也哀沉了下去。 原本正在生气的孔欢一时也咬住了唇,悔恨自己的不懂事,此刻就像在揭开她的伤疤,让好不容易才明媚起来的人瞬间忧伤。 “我最近都是午休时候去看奶奶,妈妈和哥哥他们都不会去,不如中午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奶奶是真的有念叨你,没有生你的气!”想了想,孔欢再次澄清方秀芳对花怜惜的感觉,一再地保证她是真的没有生气,是在挂念着她。 “合适吗?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外人,去打扰她似乎不是很好,只要她好好地,快快地康复就好了!”沉思了几秒,花怜惜还是拒绝了孔欢的提议,狠下心不去关心方秀芳。 “花姐姐!”跺起脚,孔欢一时又着急了,“你就当她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躺在医院久了,只是想见见她想见的人!况且,以前她不是很疼你吗?那么疼爱你的长辈你居然都视而不见吗?你不知道,在病床上的老人家特别地脆弱,需要特别多的照顾和关心!”为了说服她渐渐奶奶,她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本事。 “你保证到时真的没有其他人?”秀眉紧蹙,花怜惜犹豫地再次询问,并一再地强调自己并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难堪,因为一旦已经划清了界限,她就不会再给机会任何伤害自己,“孔欢,你知道我并不想和你们家有任何的牵扯,也不希望造成其他人的误会!” 孔承奕擅长用最原始的方式伤害她,而她一旦接近方秀芳,她难以估测他是不是再次孤傲地认为她是要捞上什么好处。 “绝对地,我保证!”发誓地竖起右手,孔欢一再地保证,并露出新心满满的笑容。 “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事对不起惜惜了?都发誓了?”一手捧着咖啡,程艺睁着浓重的黑眼圈终于姗姗来迟。 “中午再联系,我先回去办公室了!”没有回应程艺的提问,花怜惜转身想离开。 “惜惜,我们聊一聊!”快快伸手拉住她,程艺想将心里的疑团解开。 “冉放为什么要威胁你?他以前认识你?多久前认识?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冉放一再地追逐着花怜惜,而她身为她的好友,竟然丝毫不知道他们认识,甚至有任何的牵连。 “艺艺,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清明的眸光瞬间染上了层犹豫,花怜惜停顿了几秒才接着开口道,“你可以接他的合约,不需要因为的就放弃一个赚钱的机会!”仅仅是因为她的关系而损失一个客户,花怜惜总觉得没必要,况且,也没必要在乎冉放的任何行为,只要不需要她参与其中,不牵涉自己就可以了。 本就是毫无相干的陌生人,本就远在天边,本就不该有任何的牵扯。 被明确地告知仅仅是不能说的秘密,程艺原本抓住她的手渐渐地松开,心口阵阵地难受,总觉得那该是天大的秘密。 “惜惜,我都不能说我吗?我……”迟疑了片刻,程艺心里涌起的话最后还是卡在嗓子眼,要她坦白,是不是自己也需要坦白呢? “冉放?我表哥怎么了?花姐姐,他找你了?该不是哥哥那个面瘫让他发癫的吧?”从小冉放就爱和孔承奕一起,每次都是领着孔承奕的指令在外面兴风作浪,弄不好现在也是如此的状况。 “也许你可以帮帮程艺,你比较了解冉放,我先走了!”微微笑了笑,花怜惜这次终于没再理会两人,直接就快步离开了渐渐喧闹的阳台。 午休时间一到,孔欢直接就拉着花怜惜离开了公司,驱车直接到了医院。 “孔欢,让我先去给老太太买点水果吧,总不能空着手就去探病!”一整个早上都在公司忙着,她也没料到孔欢径直就带着她奔往医院,连给她中途下车的机会都没有。 “奶奶不能吃,买了也是摆几天就不要了,浪费!”不由分说地,孔欢挽着花怜惜就钻进了电梯,生怕她下一秒就后悔不去看方秀芳了。 “况且,奶奶还饿着肚子等我们吃饭呢,我已经让承载酒店的经理送饭过来了!” 毫无办法地,花怜惜就一路被孔欢推着走,到了病房甚至连门也没敲,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奶奶,看谁来了?!”高兴地咋呼了起来,孔欢直接将在身后的人推到了前面,“花姐姐正式到访!” “您好,您康复得怎么样?”急急地就被推到了前面,花怜惜扬起笑,微微低垂着头向方秀芳问候,身子微微地颤抖着,生怕在下一秒被呵斥。 “老骨头,在床上躺久了辛苦!”半躺着,方秀芳溜着双眼,浑浊的眸光尽是暖暖的笑意。 “对不起!”依旧低垂着头,花怜惜咬唇终于亲自道歉,当初那股后悔和心疼在瞬间涌现,总自责地认为方秀芳所受的苦都是因为自己。 “道歉也不看人吗?抬头,让奶奶看看!”板起脸,方秀芳对她一直低着头的态度不悦,朝孔欢指了指,“把床调高点,我要坐起来!” 豆大的泪啪嗒啪嗒地滴落,花怜惜终于抬头,一脸的泪水,“对不起,是我让您受苦了,都是我错,我对不起您!” “让我受苦了也不来看看我?这不也还好好地躺着吗?只要你常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我就每天乐呵呵地做康复,自然地就很快康复了!”朝花怜惜伸出右手,方秀芳满含等待地看着她。 慌忙上前一步,花怜惜伸手紧紧地将蜡黄的手握住,“老夫人,您一定要好好地!” “现在是奶奶也不要了?我不管你和那兔崽子什么关系?反正我就是你奶奶,往后你必须常来看看我!”瞪着眼,方秀芳不满花怜惜疏离的称呼,即刻就纠正。 “这怎么瘦那么多了?欢欢,她是不是每天都没有吃饭呀?你都没履行监督职责!”仔细端详着花怜惜的脸,方秀芳确实感觉她清瘦了不少,脸颊都成尖尖的轮廓了,转而就往孔欢瞪眼。 ------------ 第66章、我只想和你爸爸妈妈多相处 “奶奶,你真当我是花姐姐的保姆了,况且,我只能在公司看见她,还没去过她的新家呢,她的新家可神气了,都不让人去!”同样瞪着眼,孔欢一边替自己狡辩,一边想起花怜惜不让她到家里的事,顺势就嘲讽起来了。 眸光含泪,花怜惜对孔欢夸张的嘲讽“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缓缓地在方秀芳旁边坐下,“奶奶,谢谢你,谢谢你没有生气,也没有讨厌我!”祖孙两人活宝般的互动洋溢着温暖和爱,让她感动也终于让她卸下心房,终于不再将自己和方秀芳隔离起来,也终于再次接纳了她们的爱。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我是管不着了,但奶奶是真心的喜欢你,也知道你是真心对待奶奶的,就凭这点,以后你还是我的惜惜,必须也和孔欢一样叫我奶奶!”收起夸张的演技,方秀芳严肃地看着花怜惜,重申自己的立场,也表明自己是真的喜爱花怜惜,彻底地让她放心。 伸手轻轻地将方秀芳抱住,花怜惜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莹白的泪滴,漆黑的眼珠子不断地往上蹬,屏着呼吸凝住泪,不让它往下掉,“真的谢谢你,奶奶!谢谢你没有把我抛弃,没有像所有人一样批判我!谢谢……”原本想倔强地不掉落的泪随着她的话语“啪嗒啪嗒”地掉落,渐渐地她已经哽咽不能语。 在那疯狂而纠缠的报章杂志里,清一色的无不是对她拜金的谴责,无不无所用其极地挖掘她的母亲,甚至带着轻蔑和批判的语气批判了她母亲的过往,林萧在得知事情缘由后更加地憎恨自己,孔承奕一句“肮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程艺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孔欢带着善意接纳了自己,她甚至从来不敢想象方秀芳对自己的态度,甚至会以为她所受的苦难都会归于自己,却料想不到她就如自己的亲生的奶奶般地疼惜着自己,甚至还愿意让自己往后当她亲奶奶。 “哎哟,你哭什么呢!奶奶这不是好好地吗?很快她就会康复了!我肚子饿得都打鼓了,快吃饭吧!”眼眶湿润,孔欢用力地眨了几下才抽了好几张纸巾塞到花怜惜手里,不让两人再煽情下去。 “傻丫头,以后有事告诉奶奶,奶奶一定帮你!”方秀芳怜惜地帮着她擦去眼泪,心里也堵得难受,总觉得花怜惜这孩子真可伶,受了不少的苦。 “惜惜,以后都常给奶奶送汤好吗?奶奶保证你一定不会遇到你不想见的人!”醒来后林萧每天都在病房里轰炸,强烈地指责花怜惜的不知好歹和疯狂,并且一再地强调绝对不能让她再和孔家有任何的关系,况且根据孔欢的汇报,花怜惜也不愿意见到孔承奕,和孔家划清了界限。 “好,只要奶奶想喝怜惜就给送来,只要你不嫌弃!”她要喝什么珍贵的汤没有呢?就如现在,她和孔欢的午餐,已经摆得就像在外面五星级酒店一样丰富,哪是简单得外卖呢? “那就一言为定了,往后都来,都常来!”得到花怜惜的承诺,方秀芳笑眯眯地也接过了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奶奶,你的腿现在怎样?”看着方秀芳能自己缓慢地吃饭,花怜惜心里高兴,却也担忧地凝视着她的腿,因为轻微脑出血她的左半身体机能受到影响,左腿一开始就不能动弹。 “康复得挺好,很快就能下床走路了,你别担心!”要不是要熬到她来探望自己,指不定她早就出院了,在家里一样也可以做各种康复,但她也知道,倘若她回孔家老宅了,这花怜惜肯定是不会踏入孔家半步,根本不可能会像现在如此地来探望自己。 在病房内一起吃了饭,花怜惜还亲自动手给方秀芳切了水果,一起陪着聊天,在将近两点的时候才和孔欢离开医院。 “你看,奶奶见到你多开心呢,今天中午都比平常好胃口,连水果都吃了!”亲昵地挽着花怜惜的手臂,孔欢笑得一脸满足,对自己把花怜惜带来的举动非常骄傲。 “平常吃很少吗?吃那么少怎么康复呢,奶奶应该吃多点!”回头朝孔欢笑了笑,花怜惜也是一脸的满足,似乎见过方秀芳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连走路也倍感地轻松欢快。 一大早就出现在公司,突击检查各部门的工作,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召开各部门的业务会议,一直持续到午休过半的时间,孔承奕阴沉着的脸才稍稍缓和,才宣布散会。 想着已经几天没到医院看望方秀芳,连午餐也没吃直接就开车到了医院,刚下了车,孔承奕掏出车钥匙按了下,车“吱”一声锁上,刚想抬腿往电梯而去却耳尖地听见熟悉的声线。 怔愣地收住脚步,抬眸望去,只见她笑得一脸灿烂,似乎连眼眸都是含着笑。 “嗯嗯,我一直都哄她多吃,她就是不吃呢,还是你有本事,你看……”孔欢清脆的嗓音渐渐地消失,而孔承奕漆黑的眸光却一直随着追随着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眸光里。 如此灿烂而纯粹的笑容,他未曾窥见过,而如此清新简单的模样,也未曾出现在晓悦居,而如此清新简洁的她宛如股春风,轻轻地撩动着心房,倍感地舒适。 “花怜惜……”不自觉地,孔承奕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呢喃细语,尔后才抬腿往电梯而去。 绅士地敲了两下门,孔承奕才推开病房的门,只见方秀芳半躺着,正精神奕奕地盯着电视看。 “怎么不休息呢?睡醒才看吧!”拉过椅子坐到方秀芳的旁边,孔承奕注意到一旁切好的水果和已经被收拾妥当的餐具,明显地,刚才她们是陪着方秀芳一起吃的午餐。 “吃得太饱,不睡!”睨了眼坐在旁边得孙子,方秀芳板起脸并不买他的帐,心里还跟他怄气,想着那么乖巧的女孩他都没能弄假成真,甚至现在都闹成划清界限,她梦寐以求的大胖曾孙又打了水漂。 “我还没吃呢,饿!”笑了笑,孔承奕罕见地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在方秀芳面前佯装可怜。 视线依旧投落在电视上,方秀芳漠不关心地应答着,“饿了就去吃,别在这,影响我的心情!”真是越看越觉得心情不好,她都想直接把他扫地出门了。 俊眉上扬,孔承奕随手拎起块苹果吃了起来,“奶奶,这几天不见也不挂念我?还赶我走?怎么现在是越来越讨厌我了?”自从住进医院后,她从来都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他看着她怄气却也觉得开心,只要她健康他也就怎样也行,也并不想开口解释任何事情。 “哼,说好的曾孙没有了,现在连孙媳妇也没有了,不讨厌你讨厌谁?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这是什么荒唐事?!”越想越气,方秀芳最终还是扭过头瞪着眼责骂他。 随手拿了块苹果塞进方秀芳念叨着的嘴里,孔承奕抽出纸巾擦干净手,“等你回家了再算,你看见我不开心我现在就离开吧!” “兔崽子!”拿出苹果,方秀芳狠狠地啐了口气。 凌晨时间,山上一片地静谧,丁佳抱膝而坐,在偌大的别墅里瞪着眼,一股怒意越加汹涌地往上飙升。 将她留在别墅里,明明说会在这里办公却又回到公司了,一整天地,她就一个人留在这别墅里,甚至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要不是他把手机还给她了,她指不定与世隔绝了,直至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爸妈早已经回来了,回到原来的家却发现她不在,而孔家拒绝结婚的态度也让她一整天地坐立不安,孔承奕的态度更是让她惶恐。 尖利的指尖重重地刺进手心,丁佳紧咬双唇,精致好看的五官因为愤懑而扭曲成团,双眼喷发着浓烈的恨意。 忽地一阵车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沉稳的脚步,深呼吸了好几下,丁佳一跃而下沙发,赤脚直接就往门口跑去。 刚拉开门,俏丽的倩影直接就扑到了自己的怀里,孔承奕拧着眉却还是伸手搂住她。 “你终于回来,我好怕!这里好静周围好黑,我好怕突然有什么就闯进来了!”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精壮的腰侧,丁佳整个人颤抖着镶嵌进他的怀抱里,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这里很安全,我定期让人来周围搜索过,没有可怕的动物会进来,只要你乖乖地在屋里,没有任何的危险!”低头在她的脑门上印上一吻,孔承奕低声安抚着她,并不觉得如此风景绝妙的山上会有任何的危险。 “呜呜……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就是害怕!我不能自己住在这里,我要回去市区里!”紧了紧手臂,丁佳仰头凝望着孔承奕,眸光含泪,似乎遭受了精神上莫大的折磨。 “乖,我现在不是回来陪你了吗?好好地在这里呆着,先养好身体!”他一心想着的也是要养好她的身体,总不能一激动或遭受刺激就晕厥。 “我身体好好地,我没事!”撒娇地吻了吻孔承奕的下巴,丁佳依旧不放弃地劝说,“我自已一个在这里害怕!奕,我想去孔家老宅,那里空间大也足够我休养,我保证,我一定会乖乖地!”既然他们都没打算娶她进门,那她起码也要先住进去,不管怎样绝对不能再被丢弃在外头,没有名分也要沾孔家的光。 “那边是奶奶和我爸妈在住,你过去住不太合适,况且人多吵杂,对你休养没有好处!”拥着她往沙发而去,孔承奕一贯地拒绝,并没有丝毫的婉转或是掩饰。 “不会地,我保证,我不会被其他人影响,我只想和你爸爸妈妈多相处,让他们多认识我,消除对我的误解,毕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尤其是林萧的态度,她必须要见见她。 ------------ 第67章、你根本就不爱我 依偎着孔承奕,丁佳一手体贴地解着他的领带,一边微微地仰起下巴,嘟起娇艳的红唇,语气颇为委屈,“我只是想早点适应你家里的生活,以后就算和你爸妈住一起也不会有矛盾,我想和他们一起住,这样奶奶就不会孤单了,好不好?”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最疼爱的就是方秀芳,只要方秀芳点头或是对她好的事他一定是乐意答应的。 漆黑的眸光投落在她解着领带的纤细十指上,清冷的五官对她的撒娇和委屈却视若无睹,出乎丁佳预料的,他依旧没有因为她想陪伴老人的心意而松口。 “奶奶还在医院,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而且,她习惯家里的清冷,太多人了也会影响她休息!我们都不适宜搬进孔家老宅!” 手里拿着刚解下来的领带,丁佳愕然地瞪着眼,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着声质问道,“奕,你不爱我是吗?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现在是可怜我才和我一起对不对?还是,因为你不爱我所以现在和我在一起只是在耍我?我根本不配去见你的家人,更加不可能住到孔家对不对?”她以为只要她开口就算是撒娇,也总能说服他的,却不料他根本连考虑也没考虑,一口就死死地拒绝了,这让她更深信她爸妈的说词,孔家根本只是在耍她。 拧紧俊眉,孔承奕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避开,眸光瞬间冰寒了下去,“丁丁,别胡闹!” “我没胡闹,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是,我根本就没在你的心里?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已经不爱我了……呜呜……”咬唇控诉着他的不爱,丁佳瞬间就泪流满脸,连一连串的控诉也哽咽说不出口。 颀长的身影站了起来,孔承奕终究还是敛去眸光里的阴寒,因为她的泪水而声线柔暖了下来,“你想多了,如果我不在乎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在医院吗?现在还和你住在这里?丁丁,话不能乱说,更不能随便指控!”蓦地胸口一阵地烦躁,才刚柔暖了下去的声线渐渐地恢复了冰冷,不满她的无理取闹。 撅着嘴,随着他的站立,挺拔的身影挡住了耀眼的灯光,丁佳渐渐地止住了抽泣,长而乌黑的睫毛扑闪扑闪地颤抖着,在瞬间意识到了他的动怒,更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心底隐隐地害怕自己的胡乱指控把他惹怒。 “我……”结巴地想要辩解,丁佳却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咽回喉咙。 盯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孔承奕最终还是伸出右手,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颊的泪滴,“丁丁,有空多找点喜欢的事做,别胡思乱想!”独自呆在山上,每天又如此地空闲,他懂得她的寂寞和失却的安全感,但这必须是她自己去克服的。 “我……”紧咬着唇,丁佳最终还是双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一边倾斜着重新依偎进他的胸口,“对不起,我只是自己呆在这里太孤单了,可不可?”仰起头,满含泪光的双眸凝着他的脸,“可不可去见见你的爸爸妈妈?现在全市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如果我不主动去见见你的爸爸妈妈显得我很礼貌?就怕以后会给你爸爸妈妈更坏的印象!” 静静地和她对视,片刻后孔承奕低淳的嗓音响了起来,“见他们那么重要?最重要的不是我们在一起?”想起林萧冷着脸驱赶她父母的模样,并一再地强调丁佳不能成为孔家的孙媳妇,孔承奕自觉地认为现在并不是丁佳见他父母的好时机。 “嗯,很重要,他们接受了我我才能更加地开心,才更感觉到和你在一起的幸福,被祝福的爱才是最美好的爱!”眨着眼,波光粼粼的双眸溢出满满的笑意,丁佳扬着笑充满期待地凝视着孔承奕。 唇角微微地上扬,孔承奕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地印上一吻,“既然你那么想见,那明天晚上我带你回孔家老宅!”不忍再次拒绝,孔承奕终究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想着也许明天他应该先给林萧电话。 “嗯嗯嗯!”终于得到孔承奕的承诺,丁佳瞬间破涕为笑,踮起脚尖直接往他的下巴吻了吻,然后轻快地跑开,“我去挑明天的衣服!”见他的爸妈当然是不容忽视的事,进入孔家大门的第一仗她必须赢,并且应该是赢得漂亮。 第二天晚上孔承奕信守承诺带着丁佳回到孔家大宅,恰巧孔欢刚下班回家,三人直接就在花园见面了。 “欢欢,还记得我吗?我是丁佳姐,好久不见!”想不到到了孔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孔欢,丁佳马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欢快地伸手想和她拥抱。 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两步,孔欢讪讪地笑了笑,刻意地忽视她的热情洋溢和伸展着的双手,简单地摆摆手,“呃,你好!” 当年孔承奕曾带着她和自己见了几次面,可无论如何似乎总是有道无形的墙将她们隔开,她和她并没有亲切感,相处的气氛反而比一般陌生人更加地尴尬,尤其是在此时,孔欢竟想念起了花怜惜。 伸展在半空中的双手被无情地忽视,丁佳洋溢着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隐隐地抽搐了下,双手还是尴尬地收了回来,唇线完美地上扬,微笑着继续关切地问道:“几年没见,变漂亮了,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野丫头,没人要!”上前一步轻搂着丁佳的纤腰,孔承奕微微地眯起眼,明确地用眼神警告着孔欢,对她刚才的行为不甚高兴。 撇撇嘴,孔欢率先往屋里走去,对他们两的话语听而不闻,索性也不跟丁佳客套,也率直地没有掩饰。 “奕……”盯着孔欢渐渐走远的背影,丁佳忧郁地看着孔承奕,觉得此时的孔欢对自己怀着敌意。 “走吧,快进去,是时候吃晚饭了!”搂着她往屋里而去,孔承奕脑海浮现花怜惜和孔欢开怀相视灿烂而笑的模样,对丁佳的神伤并没有给予更多的安抚。 点点头,丁佳努力地扯动着脸颊的肌肉露出抹笑意,将刚才的不快和心里的愤懑通通都掩藏了起来。 “爸!”搂着丁佳踏进客厅,孔承奕朝在翻看着报纸的孔振东喊了声,接着歪过头看着丁佳。 和孔承奕相视而笑,丁佳转而对孔振东露出抹得体的笑意,“伯父你好,我是丁佳!”一边说着,一边还将手里提着的***放在茶几上,“不知道伯父喜欢什么,这些***平常也能吃,对伯父和伯母的身体都有意,希望伯父不要嫌弃!”他们什么都不缺,用的吃的都是上好的品质,考虑了一整晚最后她还是缠着孔承奕代*购了这几袋***,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见面总该不能两手空空。 “哗啦啦”地折叠起报纸,孔振东看了眼孔承奕才转而把视线投落在丁佳身上,审视几秒后才微微地点点头,朝在厨房的杨婶喊了声,“杨婶去把夫人和孔欢叫下来,可以开饭了!” 尴尬地站在一旁,丁佳原本笑意盈盈的脸有些微的挂不住,万万料想不到孔振东竟然也对自己爱理不理,连跟自己闲聊几句的客套都没有,那林萧更是不用说,一瞬间,丁佳双手紧紧地拽住包包的边缘,竭力压抑着心里的汹涌。 “吃饭吧!”捏了捏丁佳的手心,孔承奕也并没有过多的安抚,牵着她径直往餐桌而去。 孔振东虽对丁佳的态度没有多大的热络,孔承奕却觉得正常,至少他并没有沉着脸,对他的态度心里也一早就有了估测。 一袭的暗黑的旗袍,林萧一身珠光宝气地从楼上下来,远远地就眯起眼打量起已经端坐在餐桌上的女人。 察觉审视的视线,丁佳蓦地扭头,和林萧不屑的眸光直直地在半空中相撞。 下一秒,丁佳笑颜如花地站了起来,柔着声朝林萧开口,“伯母你好,我是丁佳,是承奕现在的女朋友!” 低低地哼了声,林萧不屑的眸光在清楚地看见丁佳脸上洋溢的笑容时更是添了几分厌恶。 如此的灿烂的笑容,分明就是示威,分明就是嘲笑她的无能。 一直端着笑,丁佳注视着林萧直至她坐在了对面。 “坐!”冷着声,孔承奕朝林萧看了眼才伸手将丁佳拉了下来,让她和自己相邻而坐。 朝孔承奕笑了笑,似是在安抚他的担忧,丁佳转而开口朝对面的孔振东和林萧道歉,“今晚打扰了,我一直都想来拜会两位,是丁佳不好,让孔家声誉受损!” 就算撇清了花怜惜私人订制的合约关系,孔承奕依旧还是以出轨的形象而出现在媒体里,甚至让承载集团的股票接连跳水了几天,就凭这点,丁佳还是需要向孔振东和林萧道歉。 “不相干的人,何来受损!”目光如炬地盯着丁佳,林萧忍不住终于还是出口撇清关系,无法忍受她一副啜然欲泣的模样,无法忍受她的虚伪。 ------------ 第68章、把霸道总裁训练成专属佣人 刚开口就被无情地咽住,直白地撇清关系,丁佳宛如经受了极大的打击般,涨红着脸,紧张地十指纠缠,浑然无措地扭头望向孔承奕。 安抚地牵住她的手,孔承奕寒着脸嗓音低沉地开口道:“妈!”他中午曾在电话里明确地要求她今晚必须哑然无声地吃饭,绝对不能让丁佳难堪,明明是答应了的现在却出尔反尔。 原本还想更直白地指出她根本和孔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更想亲自表明不会让她踏入孔家成为孔家的一份子,却被孔承奕硬生生地遏制,林萧沉着脸,瞬间闭上了嘴。 死寂般的沉默在餐桌上蔓延,丁佳含着泪,颤抖的双手紧紧地和孔承奕宽厚的手掌交缠,想要借此获得更多的安抚。 杨婶将饭菜逐一上齐孔欢才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拿着电话,一直低垂着头滑动屏幕,嘴角噙着抹明显的笑意。 “吃饭!”抬眸看了眼孔欢,孔承奕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嘴角的笑意,冷着声下了指令,“手机收起来!” 被冷着警告,孔欢撅撅嘴,按住屏幕朝电话轻轻地喊了句,“我先吃饭了,待会再聊,今天一整天你都到工地去了,我都还没见到你,好好地监督你呢!”说完,孔欢重重地把电话放到餐桌上,拿起筷子直接就吃饭了。 “吃饭吧,丁小姐!”除了最开始的点点头,孔振东整晚也就开口说了这句,明显地也是站在林萧的那边,对丁佳采取冷然的态度。 僵硬地点点头,丁佳缓缓地拿起筷子却迟迟也并没有动筷子,思绪迅速地旋转开,孔家的父母的态度比她预想的还要恶劣,但她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甚至,当她成为孔承奕老婆的那天,她一定要狠狠地教训教训餐桌上的这三个人。 重新理清了目的,丁佳收起了脸上的失落,重新端起笑意,轻柔着声回应,“伯父伯母吃饭!” “嗡”一声响,餐桌一阵的震动,孔欢的手机亮起了绿色的指示灯,不自觉地嘴角重新染上丝笑意,孔欢刚伸手想去拿手机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掌瞬间遮挡了过来,径直把手机拿到了他的旁边。 “哥!”目瞪口呆地看着孔承奕,孔欢不悦地叫嚷了起来。 “没收,吃完饭我们聊聊!”仍然是一贯的清冷,孔承奕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孔欢,夹起菜直接放到丁佳的碗里,“待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今晚我要和孔欢聊聊!”莫名地,他就是想弄清楚她电话那端的人,隐隐地总觉得是花怜惜。 “我,我可以在这里等你,等你们聊完!”凝着眼深情地望向他俊毅的下巴,丁佳紧张地抓住了筷子,料想不到他竟然让她孤单地回去。 孔承奕还来不及回应,孔振东一边嘴嚼着米饭一边淡淡地插进了话,“吃完饭到我书房,我们谈谈!” 低低地“嗯”了声回应孔振东,孔承奕转而伸手拢了拢她披散在耳际的发丝,柔声轻哄,“乖,我让司机送你!” 微微地撅起嘴,丁佳原本想撒撒娇,能成功地将孔承奕拐回别墅,而此刻插进了孔振东,她也只能点点头微笑着应答,“嗯嗯,既然伯父有事找你,那待会我自己回去!” 明明是丰盛的菜肴,丁佳却无法下咽,满腹早已经设计好的说词依旧撑在肚子里,她不仅无法开口提结婚的要求,更加无法尴尬地自己提出生孩子的美丽期盼。 竖起耳朵听着丁佳乖巧的话语,林萧冷着脸,仅仅才喝了一口汤,连饭也没动过,径直就站了起来,扔下句“我没胃口!”转身直接往楼上而去。 蠕动着唇瓣,丁佳低低地喊了声“伯母”,想要制止她离开却又无法开口,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原本就静寂的气氛因为林萧的愤然离开而变得更加地死寂,孔欢匆匆地扒了几口饭也先行离开了餐桌,不久后孔振东也放下了碗筷,长方形的餐桌仅剩孔承奕和丁佳。 拿着筷子,失神地撩动着碗里的米粒,丁佳微微地低垂着头,一双原本明亮透水的凤眼染上了几分的水雾,连睫毛也扑闪扑闪地颤抖着。 放下碗,孔承奕挑起丁佳的下巴,漆黑的眸光直视着她泛红的眼眶,“别多想!”他原本就不奢望家里人能立刻就接受她,而如今他们没当着她的面发难已经算是平和。 “奕……”下巴被抬起,丁佳瞬间扁了扁嘴,凝着的泪霎时滴落,宛如清晨浑圆的露珠。 “乖,别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饭已经吃不下去了,而丁佳继续呆在这里也不会开心,孔承奕当即就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让司机送她回去。 努力地吸着鼻子,丁佳竭力让自己不再哭泣,漆黑的夜空下却依旧能看见她红彤彤的鼻子。 “乖,先回去吧!”一手牵着她,孔承奕一手拉开车门,示意丁佳坐进车里去。 站在车门口,抬头看了眼孔家大宅,丁佳幽幽地凝着孔承奕,蓦地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整个人密实地依偎进他的胸膛。 “奕,今晚真的不能回去陪我吗?我一个人睡会害怕!”渐渐地习惯了同床共眠,可以随时抱着他,况且,今晚的情况如此的特殊,她需要他的安慰,或许,她还能借由伤心将他多日来不碰自己的自制力瓦解。 轻轻地回抱着她,孔承奕低头在她的脑勺温柔地印上一吻,随即却将她推离自己,“乖,听话,先回去吧!” 撅着嘴,丁佳扬起脸想继续撒娇,却窥见孔承奕微微地扭过头,明显地视线是往二楼的某间房,怔愣着刚想问他看的是什么地方,整个人却被孔承奕微微地推着,直接转身往车厢里去。 撑着车门,丁佳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了进去,甚至有些许生气地故意没再理会孔承奕,呆他退开后反而抢先一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昏黄的灯光下颀长的身影显得愈加地修长,孔承奕看了眼远去的汽车,转身径直往楼上而去。 路过了孔振东的房间,孔承奕却并没有进去,反而直接推开了孔欢的房门。 “哎,这是女孩子的房间,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呢?”整个人胡乱地在床上翻滚着划动手机,房门突然被推开,孔欢惊吓地整个人坐了起来,看清是孔承奕立刻就叫嚷了起来。 挑眉环顾了圈她的房间,孔承奕修长的指腹从她一排排整理好的专业书籍划过,嘲讽地开口道,“据我所知,你的整理能力是零,现在书也能摆放地那么整齐?” “哼,那是花姐姐以前帮我整理的!”生气地瞪大双眼,孔欢对孔承奕的嘲讽虽不高兴却也无法拿出事实辩驳,只得砸吧着嘴道出事实。 在书籍上滑动的手指蓦地停住,孔承奕转身直视着孔欢,“花姐姐?我不记得我们家有这号亲戚!”似乎她和花怜惜的关系非同一般?而究竟是如何的非同一般?孔承奕瞬间想要掌握这一切。 睥睨地望向孔承奕,孔欢冷冷地“哼!”了声,重新躺回床上滑动手机,并不打算理她哥哥。 静默了几秒,孔承奕蓦地抬腿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床沿的时候收住了脚步,微微俯下身,“谁允许你到外面上班了?辞掉,回来承载集团!” 突然清冷的嗓音蹦出让孔欢无法接受的要求,孔欢整个人跳了起来,额头几乎都要磕上他的下巴,“凭什么我要辞职?我在外面好好的,我现在是学以致用,我要成为室内设计师!”凭什么他就要这样威胁自己,不就是不理他了吗? 瞪着眼,孔欢一脸的愤怒,瞬间宛如凶狠的小狮子。 “凭我是你哥,我让你回来就回来!”嘴角上扬,孔承奕露出抹自信的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孔欢抓狂。 “奶奶都答应让我上班了,我可以在外面上班!”她搬出方秀芳,就不怕他还不知好歹。 “奶奶现在住院了,她的答应不算数,明天立刻辞职,离开程家公馆,远离你所谓的花姐姐!”脱口而出,孔承奕也怔愣了下,想不到自己是如此地顺口就把花怜惜牵扯了进来。 “哼,为什么要远离她啊?她人很好啊,对我可好了,我每天都能在公司看见她!”蓦地眯了眯眼,孔欢似乎在瞬间嗅到了什么,话锋突转,“程少白对她很体贴,不仅在公司附近给花姐姐安排了住处,还每天都带着她出去吃饭,常常带着她到处玩,我看最近花姐姐长胖了呢,不是说有爱情滋润人就会胖吗?我想啊……”特意拉长尾音,孔欢余光瞟想孔承奕,机警地想窥见他的反应。 “上班?哼,她能做什么?程少白的私人秘书?”嘲讽地勾起唇,孔承奕不自觉地眯起了眼,隐隐地透着怒意。 “要是私人秘书也挺好啊,这样他们不仅上班一起,连下班也可以一起呆着,多好呢!”重新躺回床上,孔欢盯着天花板,认真地叹谓,“程少白把花姐姐照顾得那么好,看着我都羡慕,以后我也要找一个那么爱我的人,就把霸道总裁训练成专属佣人!” ------------ 第69章、谷总裁对我母亲可真关心 眉心隐隐地抽搐,孔承奕冷冷地“嗤”了声,“她在程少白的公司担任什么职位?” “爆料总得有好处啊!”将手机随手扔在枕头下,孔欢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带着些许讨好的笑意,“告诉你了我就可以不用辞职?你让我留在程家公馆我还能天天见到花姐姐呢,然后呢,肯定知道很多很多……”特意地拖长了尾音,孔欢甚至暧昧地不说明知道的就是花怜惜的事,等待着孔承奕的点头。 “那得看你的料值不值!”伸手揉了揉孔欢原本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孔承奕也勾起丝笑意,并没有立刻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老狐狸!”毫无办法地啐了口气,孔欢最终还是事无巨细地说了公司的事,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亲眼目睹程少白对花怜惜的照顾和无处不显露的爱意,甚至还添油加醋自由发挥了不少色彩,瞅着孔承奕愈来愈凌厉的五官心底暗暗地发笑。 孔欢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多小时才焉了般地汇报完毕,而孔承奕冷着张脸沉默地听完,直至最后离开孔欢的房间也没有开口,任凭孔欢在后头叫喊着要他收回让她辞职的命令。 许久没在孔家的房间住过,推开门,满屋子的昏暗,孔承奕脑海浮现的竟是晓悦居昏暗的模样,思绪顿了顿,想起也已经许久没回晓悦居,仿佛那里已经被封尘。 推开衣柜,映入眼帘的是一套款式保守的粉色棉质睡衣,愣怔几秒,孔承奕才伸手取下旁边的灰色睡袍。 仰起头眯起眼站着淋浴,任由冰凉的水重重地喷洒而下,脑海浮现的却是孔欢描述花怜惜在程少白面前的一颦一笑,似乎在那里她真的得到无限的怜惜,连他听了心里竟也涌起股莫名的烦躁和怒意,蓦地想起那天她昂首泼冉放温水的模样,散发着倔强和傲骨,仿佛那才是最真实的她,而这样的她,他似乎还是头一次见到。 愤懑地整整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孔承奕才从浴室出来,直接就从酒柜上挑了瓶上好的红酒,一边点燃着香烟独自寂静地喝着,凌晨三四点才终于疲惫地睡去,清晨八*九点醒来却发现被单下的自己一身狼狈,隐隐地还能忆起梦境的暧昧,而让他狼狈不堪的正是那笑颜如花的花怜惜。 重重地掀开被子,孔承奕扬手直接就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到地板上,“砰”地一声响,满地晶莹的玻璃碎片,而他却视若无睹地径直往浴室而去。 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明晃晃地映衬着湛蓝的天空,而偌大的办公室内安静得仅仅能听得见细微的呼吸声,骨节分明的长指上烟雾冉冉升起。 孔承奕慵懒地靠坐在旋转办公椅上,一手撑着额头,一边利落地吞吐着烟雾,微微地眯起眼凝视着冉冉升起的烟雾,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处于如此的失神状态,甚至把应该召开的业务部门会议都无故取消。 “笃笃笃”清脆敲门声响起,光亮的皮鞋微微地撑住地面,孔承奕将座椅旋转回整对着门。 约莫一分钟后,厚重的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柯杰迈步进入了办公室,“总裁,丁佳小姐来了,现在在会客室等你,她说你的手机关机了!” 微微地偏着头片刻,孔承奕沙哑着声道,“让她进来吧!”随即按灭了手里的香烟。 一身俏丽的超短裤搭配长靴,上身是一件宽松的针织毛衣,丁佳一边走一边打着镜子再检查了一遍妆容才伸手推开孔承奕的办公室,柔着声低低地喊了声,“奕!” 出乎丁佳预料的,孔承奕竟就站在门口,随着她的进去直接就伸手勾住了她纤腰,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惊喜同时双手环抱住孔承奕,丁佳扬起脸直接就往他的唇印上一吻,声线高亮地喊了出来,“奕!” 昨晚她一个人回去,睁着眼一晚无眠到天亮,终于最后决定不能一直被动地等待着孔承奕的到来,总该要自己主动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所以一大早她就偷偷下了闪,不仅到美容院好好地享受了SPA,让专业的化妆师给自己描画妆容,甚至一头钻进了衣服店,整个人焕然一新就径直打了车到了承载集团,要不是柯杰拦着她刚才早已经惊喜地出现。 “怎么来了?不舒服吗?”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抚过松软的长发,孔承奕低垂着头微微地嗅了嗅,明显地嗅到一阵洗发水的淡香,让他原本烦躁的心情有了些微的平复。 “昨晚你没有回来我都想你想得睡不着!”暧昧地往他身上贴了贴,丁佳大胆地拉着他的手摆放在胸口的位置,“听见没有?我的心都在说想你呢!” 掌心贴着柔软的隆起,孔承奕却没有丝毫的动作,转而拥着她往外走,“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注意到他大手疏离地离开,甚至并没有留恋她的突起,丁佳心里涌起股浓浓的烦躁,脸上却依旧扬起抹甜美的笑,“没所谓,只要你陪我吃就好了!”只要能粘在他的身边,吃什么真的不重要,只是她此刻觉得不能一直任由他对自己视而不见,不能总让她不碰自己,而一个男人连对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兴趣,那才是最危险的。 孔承奕并没有带着丁佳往承载酒店,反而选了远离公司的一家法国餐厅,在车上就亲自给餐厅的经理打了电话敲定餐点。 安坐在副驾驶座上,丁佳一直甜笑地凝视着开车的孔承奕。 “能和你在一起真幸福!”趁着红绿灯车停了下来,丁佳松开安全带,倾身往孔承奕的脸颊印上香吻,一边还羞涩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仰起脸毫不掩饰眸光里的仰慕和幸福光彩。 这个闻名全市的男人,如此地英俊却被自己所拥有,丁佳确实感觉自己非常地幸运,几乎都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地位。 垂下眼眸看了眼仰慕地凝视着自己的人,孔承奕微微低头,回应般地在她的额头轻柔地印上一吻,“丁丁……“ “嗯?“长长的睫毛宛如蝴蝶翅膀般地蒲扇着,脸颊羞涩般地染上了层嫣红,丁佳期待地依旧凝视着,心里不断地祈祷着他再度俯身亲吻自己。 微微地勾起唇,孔承奕却并未有任何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抬头见红灯已经转绿,醇厚的嗓音在狭小的车厢显得更加地稳厚,“系好安全带!“ 等不到任何的亲昵举动或是绵绵的情话,反而是如此煞风景要求,丁佳一时僵住了脸,连绯红都在瞬间褪去,悻悻然地重新系上了安全带,重新端坐了起来。 一边开着车,余光注意到丁佳不甚愉悦的脸色,孔承奕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拉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缠。 出乎意料他的举动,丁佳愕然地扭头,随即灿烂地露出笑意,刚刚的生闷气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到了餐厅,交缠的十指一直都未曾再松开,而丁佳的脸上也一直洋溢着笑意,时不时地甚至就踮起脚尖往孔承奕的脸颊印上香吻,而孔承奕也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窃喜着他终于没有抗拒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地亲密暧昧,丁佳心里偷偷地绽放着笑颜,觉得自己刚才在公司的时候一定是错觉。 餐厅的经理早早地就等候在大门口,一看见孔承奕随即恭敬地迎了上去,一边还不忘暗暗地打量了下丁佳。 当着经理的面,丁佳鼓起勇气迅速地往孔承奕的脸印上一吻,随即宛如羞涩般地低垂了下头,一边不忘余光瞟向经理,明显地就是在宣示自己的地位。 恭敬地领着两人往包厢,经理自然也窥见了丁佳献吻的亲密,心里估算着这一定是之前媒体沸沸扬扬地挖着的丁佳,也是孔承奕当前的恋人,暗暗地让自己记好她的容貌,免得以后怠慢了。 刚进入了长长的走廊,迎面而来的人却让孔承奕收住了脚步,鹰隼的眸光随即染上浓重的寒光。 低垂着头的丁佳随着孔承奕而收住了脚步,抬头刚想询问却瞥见林萧和一中年男人款款而来,明显的是已经用餐完毕要离开餐厅。 “伯母,正巧!“仰起脸,露出甜美的笑意,丁佳在林萧还没有看见他们俩人时已经爽朗地叫喊了起来,”您是来用餐吗?“ 原本还和身旁的男人款款私语的林萧明显地脸上僵住,连脚步也重重地收住,尴尬地望向孔承奕。 眯起眼,孔承奕冷冷地盯着林萧,随即拥住丁佳转身,“我们换餐厅!“ “承奕!“明显地僵住了几秒,林萧见孔承奕转身随即快步追了上去,”承奕,等等妈,等等……“ “林萧……“谷枫见状也追了上去,一边低声呼喊着已经陷入急切思绪里的林萧。 “奕,伯母叫你呢!“被拥着往前走,丁佳不断地回头望向林萧,见她急切地踩着高跟鞋快步疾呼,一丁点往日雍容高贵的模样都没有,心里盘旋着巨大的疑惑。 “孔承奕,等等你母亲!“谷枫率先截住了孔承奕,低声带着央求让他停住脚步,一边还不停地往后张望林萧。 “劳烦腥周刊的总裁让我停下来等我母亲,谷总裁对我母亲可真关心!“眸光凌厉,孔承奕寒着张脸。 交缠的十指明显地更加交缠,丁佳感觉指尖几乎被夹断,心里却因为孔承奕的话语而惊跳了起来,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地咪起眼,细致地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 ------------ 第70章、请你马上离开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我只是帮你母亲弄清楚某些事情!”谷枫板起脸目光迅速地扫过丁佳,对孔承奕的讽刺也不甚喜悦,“你这样的行为会伤害你的母亲!” “承奕!”喘着气,林萧终于追赶上了他们,凄然地看着孔承奕,微微蠕动唇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似乎不适合,脚步上移想更靠近他。 “想不到我母亲也有需要你查清楚的事情,确实,腥周刊最大的能耐就是挖别人的私隐,很不幸,我已经决定让腥周刊消失在媒体界!”勾起唇,明显的嘲讽,孔承奕对谷枫的说词明显地丝毫不相信,也明确地说出了自己已经对腥周刊出手。 “承奕,腥周刊是你谷伯伯一辈子的心血,你胡闹什么?你打算收购腥周刊?承载集团的业务根本不是这一块!”上前一步抓住孔承奕的手臂,林萧凄然的眸光瞬间也凌厉了起来,全然忘记了会惹怒他地和他对视。 “记住,你是孔家的人,承载集团的利益才是你的利益!”不悦地眯起眼,孔承奕重重地撅住了林萧的手腕,稍稍用力直接就把她甩离了自己,然后牵着丁佳阔步离开。 “萧萧……”眼看着林萧被甩开,谷枫赶紧上前接住。 “承奕,你听妈说一句……”被谷枫搀扶住,林萧凄厉地高呼了起来,豆大的眼泪急急地从眼眶滑落,透过迷蒙的双眼注视着孔承奕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 左手被紧紧地拽住,丁佳几乎小跑着步才能跟上孔承奕的步伐,盯着他宽厚的背影思绪迅速地聚拢,一边不忘回头望向被谷枫搀扶着林萧,唇线渐渐地上扬,抑制不住地露出抹诡异的笑容。 一路疾步,额头青筋绽露,孔承奕薄唇紧抿,明显地在抑制着翻滚的怒意。 最终孔承奕只是带着丁佳回到了承载酒店用餐,而整个用餐期间无论丁佳如何竭尽所能地撒娇或是体贴,他都冷着脸,甚至在用餐还没完全结束时就让柯杰送走了丁佳,然后他独自回了公司。 整整一个下午,孔承奕都专心致志地翻阅着腥周刊的资料,迅速地整理思路,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就制定出了一套收购腥周刊的缜密方案,有条不紊地给柯杰下了指令,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地吞噬腥周刊。 完成针对腥周刊的前期战略布置,夜幕也已经垂下,孔承奕选择座椅面对桌偌大的落地窗外一片的漆黑,点点的星光在遥远的天边点缀着,夜空显得更加地浩瀚而空荡,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按亮手机,指腹在通讯录上滑动,孔承奕最后调出了冉放的号码,“半个小时后酒吧见!”说罢不等冉放那头的回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炫耀的灯光嚣张地摇晃着,快速地扫过疯狂摇摆着肢体的拥挤人群,沸腾的音乐宛如一剂催化的火热良药,拥挤的舞池散发浓郁的暧昧气息。 舞池周边的私密卡座里,孔承奕娴熟地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香烟,鹰隼的眸光幽幽地盯着舞池,似是在盯着疯狂的人群却又像是遨游在飘渺的思绪里,一贯清冷的俊毅五官让人无法猜透他的思绪。 一口抿掉辛辣的琥珀色液体,喉咙一阵地灼烧,孔承奕淡漠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随着喉核的震动酒液下坠,下一秒他深深地吸了口烟,紧接着的动作如此娴熟如此急迫,彷如深宵买醉的失恋男子。 伸手招来服务员,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的现金,孔承奕指了指桌上已经空掉的酒,示意服务员再送上酒。 四方形的吧台很快地重新放了两瓶琥珀色的酒,一名年轻的服务员周到地伺候在侧,随着孔承奕不断地一口抿掉酒他又极快地填满,两人就如此沉默地配合着。 西装长裤笔直地挺立着,修长的双腿富有节奏地迈开,冉放手里拎着外套,衬衫已经解开了两颗钮扣,露出线条极好的颈部,挑眉径直坐到了孔承奕的左侧。 深吸了口烟,孔承奕慵懒地看了眼比预定时间迟到大半个钟的人,扬手让服务员往酒杯添满,“迟到,自罚三杯!” 嘴角明显地噙着抹笑意,冉放没有任何言语拿起酒杯径直就灌进了嘴里。 吸着烟,一直盯着冉放喝了三杯孔承奕才摁灭烟蒂,拿起自己的酒杯和冉放碰了下,仰头也一饮而尽。 从烟盒里掏出根烟,冉放也幽幽地抽起了烟,同样地注视着火热动感的舞池,嘴角的笑意渐渐地凝住。 “今晚不醉无归!”端起酒,孔承奕朝冉放示意了下,径直地又灌了一满杯的酒,眼也不眨一下地“咕噜”一声就吞了下去。 “行,今晚就好好地醉一晚!”晃了晃酒杯,冉放仰头同样潇洒地一饮而尽。 舞池喧嚣鼎沸,而小小的卡座里却宛如死寂了般,两人沉默地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却一言不发,各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夜渐渐地深,喧嚣的舞池在凌晨的时分达到了顶峰,DJ一再地推波助澜,摇曳的搔首肢体更加地肆无忌惮,两两的男女早已经亟不可待地紧密相贴相拥,而大胆的妙龄女子拨弄着长发主动地坐到了孔承奕的身侧。 “嗨,请我喝一杯?能不能送我回家?”一袭曝露的短衣短裤,倾身往孔承奕的手臂贴去,火红发丝的妙龄女郎妩媚地向孔承奕抛送春光。 端起杯往嘴里送去,孔承奕重重地放下酒杯,微微用力径直就将人推离了自己,沉着声呵斥,“滚!” “哼,帅就很了不起!”想不到竟然直接就被推开,长发美女愤然地扭着腰肢离开了卡座。 双手捧着酒杯,冉放睨着眼望向孔承奕,微微地笑了笑,“哥,汹涌澎拜的美女都没兴趣?还是,你买醉是因为花怜惜?”从坐下到现在微醺,两人一直也没有聊天,而他也无从得知孔承奕买醉的缘由,仅仅是因为见被推离的美女太可怜,他终于忍不住打趣了起来。 “啪”地一声点燃香烟,孔承奕对冉放的问题罔若未闻,漆黑的眸光依旧投落在舞池上,清冷的五官依旧渗透着淡漠。 挑挑眉,冉放招收让服务员再送多了瓶酒过来,这一瓶他却几乎没怎么喝,全殷勤地倒给了孔承奕,一直抽着烟凝望舞池的孔承奕宛如没有发现冉放的行径,仍然来者不拒地喝着。 “谁?”手里捧着牛奶杯,花怜惜屏住呼吸站在门后轻轻地问了声,要不是睡不着她也不会在半夜两点多的时间起床,而门铃突然在静寂的夜里响了起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安静了几秒,花怜惜几乎要转身进入房间,“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秀眉皱了起来,花怜惜往后倒退了几步,盯着厚实的门板,心忽地快速跳动了一下,蓦地一阵惊怕。 “我是冉放,孔承奕出了意外!”隔着门板,冉放的声音飘了进来,隐隐地似乎带着急切。 心脏一阵地紧缩,花怜惜握着牛奶杯的双手蓦地抖动了下,温热的牛奶溅到了地面上,唇瓣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开门,有些事需要当面告诉你!”大掌蓦地拍打在门板上,冉放不耐烦地差点就踹上了门板。 深呼吸了口气,花怜惜稳住声线,“他和我没有关系,你找错地方了!”一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他就算是出了意外也与自己无关,花怜惜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不管你们有没有关系,他托我告诉你的,我必须当面告诉你!”冷着声,冉放一手扭动着门把,“赶紧,开门!” “他发生什么事了?”盯着门板,花怜惜矛盾地询问了孔承奕的情况,心里胡乱地猜测着他可能遭遇的意外,手脚瞬间冰冷。 “开门,我立刻告诉你,三更半夜我没时间和你耗!”隔着门板冉放终于勾唇露出抹笑意,肩膀抖了抖,将几乎要软下去的孔承奕往身上扯了扯,此刻的孔承奕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一再地深呼吸,一颗心却更狂乱地跳跃了起来,最终花怜惜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脏,重重地握住门板,“咔嚓”一声拉开了门,“他究竟怎么了?” 门刚打开一条缝隙,冉放的长腿马上就搁了进去,生怕花怜惜在下一秒就反悔直接甩上门。 “嗯,喝醉了,不省人事,临醉前下了指令要到你这里来!”将一言不发的他灌醉,然后他驱车直接就将他送到这里来了。 “醉了?请你带他离开,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看清醉倒地挂在冉放身上的人,花怜惜气得瞪起杏眼,无比厌恶冉放的满口谎言。 迅速地扫视了一遍房子的格局,冉放拖着孔承奕径直往花怜惜的卧室而去,然后快速地把孔承奕放到了她的床上。 “你疯了,你为什么把他放到我这里,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管你是把他扔到哪里,绝对不能是我这里!”这算是什么?喝醉了就堂而皇之地入室? 甩了甩因为长时间地扛着孔承奕而酸软的手臂,冉放抬步径直就离开了花怜惜的家,对她的叫喊充耳不闻。 快步地追赶着冉放,却不料“砰”地一声,门板被结实地甩上,花怜惜面对着厚实的门气得握住了拳,转身回卧室。 “孔先生,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是我的家,我可以告你擅闯民居!”瞪着眼,花怜惜气呼呼地俯身想拉起昏睡中的孔承奕。 大字型地躺在她的床上,孔承奕不悦地拧紧了眉,隐隐地感觉有人在骚扰自己睡觉,随即偏头挪动了身子,企图躲开骚扰。 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浑身浓郁酒味的昏睡男人却动也未动,甚至睡得更加地自在,花怜惜鼓起腮帮,单脚跪在床侧,纤细的掌心直接就盖在了他的鼻孔上,恶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呼吸。 “孔承奕,你混蛋,你起来……” 呼吸一窒,孔承奕蓦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张清秀的脸孔,伸手攫住她的手腕,利落地一个翻身,竟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 “啊!”地一声尖叫,花怜惜一阵地晕眩整个人已经贴睡在床上,而原本昏睡的人睁着清明的双眼直勾勾地凝着自己。 “混蛋,孔承奕你放开我,赶紧离开我的家……”话还没说完,英俊的五官在她的眼前无限地放大,密实地堵住了她所有的语言。 ------------ 第71章、你阻止不了 明晃晃的白炽灯房间里,一床的凌乱毫无遮掩地呈现。 花怜惜裹着被子浑身的酸痛,而始作俑者正闭着眼睛沉静地安睡着,一双手甚至习惯性地伸了过来想将她捞进怀里。 扭头瞪了眼熟睡的俊毅轮廓,花怜惜鼓起腮帮,重重地甩走他的魔抓,心里充斥着怒意,越是盯着他沉睡的俊逸脸庞越发地怒意难以宣泄,忽地狠狠地踹了他的小腿一脚,随即裹着被子往浴室而去,也不管他毫无遮掩地躺着。 睁着微微红肿的双眼,清晰地看见全身镜里映衬出的浑身暧昧痕迹,伸手指腹抚过透亮的镜子,竭力地想拭去那些惹眼而让她后悔不堪的痕迹,可是无论如何地用力,透亮的镜子依旧清晰地映衬着她身上的痕迹,颓然地放下双手,任由全身镜毫无遮掩地映衬自己一身的暧昧,许久许久花怜惜才从失神里清醒了过来,眯起眼直接将水龙头扭到最大,让温热的水重重地往身上冲刷。 明明已经被他嫌弃,明明他已经将自己标榜为肮脏,为什么还轻易地纠缠? 花怜惜,你怎么轻易就屈服在他的魔抓下,怎么轻易就沉溺在他的撩拨下? 花怜惜,你的倔强和骄傲呢?你为什么连自己的自尊都一再地践踏?一再地沦陷? 分不清是冲刷而下的热水还是眼眶不断地溢出的泪珠,花怜惜感觉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突然就整个人蹲了下来,抱膝地痛哭了起来。 额头一阵地灼痛,厚重的眼皮挣扎着煽动,几秒后,孔承奕用力地眨了眨眼,布满血丝的双眼睁开,映入眼的却是全然陌生的景象,惊吓地整个人坐了起来。 粉红色的窗帘轻轻地飘荡着,细碎的阳光洒在洁白的地面上,一张不大不小的化妆台齐整地摆放着简单的几样护肤品。 双手撑住床刚下下地,孔承奕低头却见自己光着身子,毫无遮掩,抬眼看去,他的衣物全都凌乱地扔在地上,甩甩头,眯上眼脑海蓦地浮现冉放的声音,“哥,这是花怜惜的新家,我送你进去参观参观!” 花怜惜? 蓦地睁开眼,孔承奕一个人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丝毫寻找不到花怜惜的痕迹,低头,明显地见床铺凌乱不堪。 微微眯起眼,孔承奕盯着凌乱不堪的床铺,脑海飞速地闪现那似曾相识的求饶和娇媚模样,火热而暧昧,明显地,昨晚确实是参观了花怜惜的新家。 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画面仅仅停留在冉放不断地给自己倒酒的殷勤上,孔承奕额头明显地抽搐了下,此刻终于明白冉放就是蓄意要将自己带到花怜惜的新家来。 一一将地面上凌乱的衣物重新穿到身上,推开门,孔承奕却拧紧了俊眉,空荡而静寂的客厅明显地空无一人。 细致地打量了一番客厅,孔承奕抬腿往厨房而去,整齐而干净,拉开冰箱,窥见里面同样齐整地摆放各式的食材,不自觉地,他的唇线上扬。 沉默地驻足了十多分钟,确定花怜惜不会回来,孔承奕才拎起西装外套离开。 隐匿的郊外咖啡馆里,悦耳的钢琴曲飘荡,稀稀疏疏的三三两两坐着惬意休闲的客人,如此的咖啡馆此刻彷如隐世的极佳地方。 “想不到你还有脸回来,想结婚?丁佳,你的口气倒是挺大!”缓缓地搅动着咖啡,林萧垂眸轻笑,对对面女人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端起咖啡优雅地含了口,细细吞咽,丁佳也轻轻地笑了出声,“夫人,承奕爱的是我,结婚有什么不对?孔家的门,我迟早也是要迈进去的!” 宛如听见天大的笑话,林萧停住了搅动咖啡的动作,上一瞬间还嘲讽的眼瞬间凌厉了起来,“丁佳,别不识好歹,你忘了你当年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要踏进孔家的大门,发你的春秋大梦!”想不到几年不见,当年的那个女孩已经变本加厉,甚至更是不宜对付,林萧一颗心悬起,料到此刻就是被缠上了,必须使出狠辣的手段断然地打击。 “呵呵……”掩嘴轻笑,丁佳睥睨地看了眼林萧,对她凌厉的眼神丝毫没有畏惧,“当年?说真的当年怎么了我还真忘记了,现在的我是身体健康,只要承奕想要孩子我就可以生孩子,生了孩子要进孔家的大门就不是做梦了,不对,也是做梦,只是是梦想成真了!”挺起胸膛,丁佳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信而不畏惧,心里的惊怕悄然地藏匿了起来,也在赌林萧不会轻易就公开当年的事。 “丁佳,你真是疯了,就像你贪婪的父母,流氓!”气得哆嗦,林萧厌恶地提及她的父母,更是恨不得他们就此消失在面前。 父母被贬低,丁佳的怒意也涌了上来,忽地倾身靠近林萧,丁佳眸光带笑地在她耳侧低语,“告诉你,那不是流氓,我们是一群饥饿的野狼,要蚕食孔家,但是,你阻止不了!”只要能紧紧地抓住孔承奕,她要的不单是孔家少夫人的头衔,以后孔家也是她的,一切都会属于她。 缓缓地重新坐下,嘴角噙*住笑意,丁佳低头优雅地抿了小口咖啡,拿出手机看了眼,一边不忘朝咖啡馆的门口望去,唇角的笑意愈加地明显。 抿着唇,林萧气得瞪大了眼,无法相信如今的丁佳竟如此直白地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笃定一切都成为定局。 哆嗦着手,林萧端起咖啡杯忽地朝丁佳泼去,气愤地要泼去她嘴角胜利的笑容,“贱人,你休想!” “伯母,呜呜,对不起,我只是太爱承奕了,求你不要拆散我们,”没有尖叫,没有夸张的惊呼,没有理会脸上流淌的咖啡,丁佳反而急切地抓住林萧的手,抽泣地哀求着,“伯母,求你,求求你,成全我和承奕……” 手忽地被用力地抓住,手背一阵地刺痛,而对面原本伶牙俐齿的狠毒女人却在瞬间变换了表情,林萧在瞬间察觉了什么,回头只见孔承奕阔步而来,“承奕……” “怎么回事?”不悦地盯着丁佳一脸的咖啡,孔承奕伸手直接就拨开了她抓住林萧的双手,甚至用力狠狠地推了下林萧。 毫无防备地被推开,林萧的后腰狠狠地撞在椅背上,一阵钻心的疼,精致的妆容也无法掩盖她此刻的煞白。 “奕,伯母让我离开你,可我爱你,我想求她成全我们,求她不要拆散我们……“泪眼婆娑地依偎在孔承奕的胸膛,却在他窥见不到的嘴角里挂着胜利的微笑,眸光闪亮地盯着惨白着脸的林萧。 “承奕,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何等的狠毒,她贪婪得要吞噬……” “我和什么人在一起你根本管不着,你不要再耍任何的花招!”眯起眼,阴沉着眸光孔承奕冷声打断林萧,随即搂着丁佳打算离开咖啡馆。 “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太害怕了所以才发短信给你,才想让你过来好好地劝劝伯母!”一大早林萧就约自己到郊外见面,刚到啦咖啡馆她就当即给孔承奕发了短信,在倾身道出心声时她就憋见了前来的孔承奕。 “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不如先回去休息?这个客户其实我也可以自己应付!”程少白和花怜惜并排进入咖啡馆,却察觉她明显地精神不济,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厥。 微微一笑,花怜惜摸了摸瘦削的脸颊,“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下班回去休息就没事了!”脑海蓦地浮现孔承奕沉睡的模样,花怜惜心头一震,抬眸竟就见他拥着丁佳迎面而来。 顿住脚步,花怜惜愣然地看着一步一步接近的人。 搂着丁佳,孔承奕伸出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抬头竟见花怜惜和程少白并排而来,宛如一对恩爱的夫妻,程少白的脸上明显地挂着关爱,想起孔欢的描述,孔承奕不自觉地眯起漆黑的双眸。 一颗心越发地紧缩着,花怜惜胸口忽地一阵反胃,慌忙一手掩住嘴,稍稍地扭过身,轻轻地顺着胸口的气息。 视线和孔承奕在半空中相遇,程少白回头却憋见花怜惜煞白着脸,一副呕吐的模样,飞快地将她也拥在怀里,“怎么了?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深呼吸了好几下,花怜惜才勉强压下胸口的反胃,不愿再抬眸,仅仅微微地点头,“谢谢!”一夜的无眠,清晨她就逃离了充斥着暧昧气息的房子,一早上的忙碌强迫自己忘却所有,却在见到他拥着别的女人时分崩离析,花怜惜已无法在佯装坚强。 眼睁睁地看着花怜惜被程少白搂着转身离开,孔承奕阴沉的眸光瞬间增添了几分,久久地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奕……”柔软地扯了扯孔承奕的衬衫,丁佳并没有看见程少白和花怜惜,却对他突然顿住的脚步不解。 敛去脸上的阴沉,孔承奕低低地开口道:“没事,以后她再约你你不必理她,我们的事她管不着!”烦躁地把人塞进车里,孔承奕站在车窗边狠狠地抽了根烟才开车离开。 ------------ 第72章、聊聊我们的昨晚 “程大哥,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去医院了,我们还是去见客户吧!”车窗降下了一小半,清新的微风送了进来,花怜惜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刚才的恶心已经消失,扭头轻声要求急切地要送她到医院的程少白。 双手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利落地拐了湾,不远处就是医院,程少白侧头看了眼花怜惜,刚才的苍白已经褪去,却依然能见她细致地调整着呼吸,“不行,还是看看医生比较好,我不放心!” “可是,那个客户呢?那待会我自己去看医生,你回去见客户吧,失约总是不好的!”就因为她的不舒服他就毅然地丢下客户,紧张地把自己送往医院了,花怜惜一阵地感动,却也涌起丝愧疚。 “客户可以再约,你的身体比较重要,别说了,马上到医院了!”安抚花怜惜地露出抹笑,程少白这次没再任由她,坚持将她送往了医院。 “是恶心吗?那看消化科了,我去挂号,你在这里坐着等我!”刚进入了医院,程少白就将花怜惜安置在等候区,打算自己先去找好了医生,等可以看诊了再把人带过去。 被带到候诊区,看着将转身挂号的人,花怜惜最终还是伸出手拉住了程少白的手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扭头见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柔软模样,程少白还是转过身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应该就是消化不良,吃点药就没事了,别担心!”知道她一直都痛恨医院,此刻该是彷徨无助的担忧,程少白尽量让她放心,也相信不过就是消化不良而已,不可能是什么重大的事。 揪着他的西装外套,花怜惜最终还是上前了一步,定定地看着程少白带笑的脸颊,轻轻地开口,“程大哥,我……” 约莫一个小时后,花怜惜做完所有的检查,捧着程少白给她倒的温水,安静地坐在候诊区,凝望着不远处走廊那头的他。 明明是一身风骨的雅致男子,却一再地为自己奔波,一再地为自己放低所有的尊严所有的坚持,而如今明明已经离开看诊医生办公室,却突然想起需要询问的事直接就在走廊截住了急着要离开的医生,想着想着,花怜惜竟眼眶泛红,愧疚悄然地蔓延。 “嗯嗯,好的,这些都记住了,以后会注意!”俊毅的轮廓一派地严肃,程少白细致地记住了医生的嘱咐,回头看了眼安静地坐在候诊区的花怜惜,露出抹笑。 回应地扬起抹笑,花怜惜轻轻地低垂下头,抿了口手里的温水。 “累了吗?我送你回家休息,今天别回公司了!”快步走到花怜惜身旁,程少白凝着她,眸光尽是暖意。 抬头和他对视,花怜惜悄然地伸出手,“坐久了腿有点麻,能不能扶我一下?” 浓郁的俊眉上挑,程少白伸出右手,微微地使力,就将花怜惜从座位上牵了起来,“往后小心点,坐久了别立刻起来,先动动脚,就算有急事也不能慌!”掌心交叠,瘙痒的暖直达程少白的心里,眸光的暖带着笑。 定定地站了一会,感觉双脚已经恢复了直觉,察觉如此暧昧的牵手,花怜惜终究还是松开了手,“嗯,以后我会注意,我们走吧!”低垂着头盯着不甚干净的地板,花怜惜的心里瞬间宛如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让她再次沉默了起来。 双手插着口袋,挺拔的身影矫健地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堂,孔承奕却一眼还是看见了仰起头凝视的花怜惜,视线往下,却见两人手心交叠着。 俊毅的五官刹那冷冽,孔承奕迈步径直而去。 “真巧!”站定在两人面前,孔承奕嘲讽地勾起唇,锐利的眸光却投落在花怜惜的身上。 完全没料到会在此刻遇上他,花怜惜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步,迎向他的视线仅仅一秒随即转开。 上前一步挡住孔承奕的视线,程少白同样眯起眼,毫不逊色地与他对视,“确实是巧,短短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偶遇了两次,孔少的女伴呢?”想起咖啡厅的那幕,程少白心里翻滚起股怒意,对他的行径已经有了厌恶。 “这个不必程先生关心。倒是花小姐,我想我们需要谈谈!”竟然直接就将他丢在她家里,而自己竟然就和程少白幽会,双手在裤袋握紧成拳,看着两人牵手的模样,孔承奕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谈的,孔先生!”缓了缓心神,花怜惜最终还是上前一步,挺起头直视孔承奕锐利的眸光,透着股坚毅。 “你确定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谈?确定要程先生围观我们的昨晚?”微微勾起抹鬼魅的笑,孔承奕松开握紧的拳,瞬间换上慵懒的神色。 “孔承奕!”想起昨晚的火热,花怜惜如脂般的肌肤瞬间染上抹绯红,哑声低低地叫喊了起来,料想不到他的卑鄙。 “跟我聊还是我跟媒体聊,你选一个!”盯着她瞬间嫣红的精致脸蛋,孔承奕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明媚,笃定昨晚的所有片段真实地存在,也笃定花怜惜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惜惜,不必管他,我们先回去!”沉下脸,程少白对孔承奕的无赖气愤,伸手想将她轻搂,然后带着她离开。 “花怜惜,确定?”盯着程少白的手,孔承奕慵懒的神色瞬间褪去,眯起眼,浑身散发冷冽的气息。 腰侧被轻搂着,花怜惜却宛如被侵犯了般,微微地躲避开程少白的动作,终于在孔承奕阴沉的寒光里妥协,“程大哥,我和他聊一会,你先回去!”她知道,以孔承奕的性格,他不达目的不会轻易甘休,况且,昨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她也必须要澄清自己的立场,不能再任由让他有任何的臆想或是猜测。 “惜惜,你别傻,他根本就是混蛋,你不必理会他,你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双手紧握成拳,程少白敏感的心因为花怜惜不着痕迹的躲避而微微地疼痛了起来,想要阻止却无力。 漆黑的双眼锐利地扫过程少白,孔承奕率先转身离开。 “我保证,我不会有事,你先回去!”歉然地低语,花怜惜最终还是抬步追随孔承奕而去。 穿过热闹的大厅,孔承奕径直按下了电梯,余光扫见花怜惜款步而来,紧绷的脸稍稍松懈了下来。 “有什么就在这里谈吧!”站在电梯门外,花怜惜并不愿意和他在狭小的空间相处,压抑着一颗要逃离的心。 睨着眼,孔承奕看了眼身遭熙攘而进入电梯的人,挑眉低声问道,“你确定?你介意程少白围观却不介意陌生的人?原来你口味如此的重!” “你!”一时无语,花怜惜最终还是随着人潮挤进了电梯。 捏着包包,花怜惜极力地往电梯的边缘靠近,想要避开愈来愈拥挤的陌生人,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麻烦让让,我们急着要去做检查!”忽地一个护工推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不断地叫嚷着电梯里的人让开。 孔承奕依旧一派潇洒地双手插着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断地缩着身子避开拥挤过来的陌生人的花怜惜,最终还是伸手将她勾进了自己的怀里,严密地护着。 明明避着陌生人,忽地腰肢被搂住,花怜惜差点就尖叫了起来,低头却见是熟悉的西装袖扣和腕表,用力地拔着他的手,沉下声低吼,“放开,孔承奕!” “别闹了,电梯挤着呢!”愈发紧密地将她压进自己的胸膛将她和其他陌生人隔开,鼻尖萦绕着她的清香,孔承奕唇线不自觉地上扬。 背脊贴着他精壮的胸膛,隔着衣服隐隐地依然能感受到他胸口的温热,花怜惜僵直地不敢再挪动半分。 垂眸看了眼僵直的人,孔承奕修长的指尖不自觉地揉捏了下她腰侧的柔软,俯身往她的耳膜呵气,声音不低不高却足够让电梯里的人都听见,“让我光着身子躺了一晚?” 灼热的气息忽地喷洒进耳膜,花怜惜毫无防备地惊颤了下,察觉他的唇擦过自己的耳垂,而足够暧昧的话语一下让她烧红了脸,低吼道:“孔承奕!” 狭小的电梯里忽地一声低吼,安静地等待着电梯爬升的人因为孔承奕的“让我光着身子躺了一晚”无不齐刷刷地将视线投落在花怜惜的身上,暧昧而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仿佛全都在期待接下来的对话。 “嗯?”宛如察觉不到所有人的注视,孔承奕声线上扬,带着疑问的语调,眸光含笑,满意地凝视着她红彤彤的脸蛋。 死命地低垂下头,全然不敢望向四周,“叮”一声响,花怜惜红着脸率先跨出了电梯,一边用力地拨开他的手,气鼓鼓地直接往前。 这个流氓,分明就是故意的,分明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猜测两人的关系。 悠闲地随着她出了电梯,孔承奕迈开修长的双腿,快走几步就直接追上了她,“花怜惜,聊聊昨晚为什么让我光着身子!” 这个女人真是无情,初秋的天气竟让他如此模样到天明,若不是身体素质好,此刻他就该在医院求医,而不是探望方秀芳。 愤懑地瞪了他一眼,花怜惜随即四处打量了下,只见走廊的尽头是安全梯,随即转身往安全梯而去。 推开安全门,后楼梯静寂而空荡,适合俩人的谈话。 花怜惜随即转过身,杏眼愤懑地瞪着一派潇洒的英俊男人,“孔承奕,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下次不要私闯民居,否则我一定报警抓你!” ------------ 第73章、孔先生现在就不怕弄脏了手 “没有关系?那为什么昨晚我是光着身子在你床上醒来?花怜惜,你做了什么?”鬼魅地勾起唇,孔承奕倾身靠近她,往她的耳膜暧昧地呼气。 过分亲近的距离让花怜惜浑身竖起防备,警戒地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抵着墙壁,“孔承奕,你混蛋!”咬牙瞪眼,她气得几乎都要哭起来,明明就是他混蛋,他流氓,现在却反而指控起自己了。 微微眯起眼,凝着她因为愤懑地嫣红的脸,孔承奕竟瞬间看得痴迷,心口充斥莫名的满足感。 “我和你之间不过是陌生人,请孔先生好自为之!”仰起头,花怜惜差点就想伸手拂去他唇角的笑意,对他流氓式的漫不经心憎恨到了极点。 “陌生人?”低低地呢喃了声,孔承奕上前跨了一步,明亮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花怜惜小巧的五官,“你确定?我记得昨晚的你不单热情还很无情,卷走了被子让我冷了一整晚!”本是让他气愤的事,此刻却成为他控诉的有力证据,一再地呈现。 “孔承奕,你无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抖了起来,花怜惜贴着墙壁的双手悄然地握成拳。 长腿蓦地跨进她的双腿间,霸道地将她别进自己的修长双腿里,一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腰,修长的指腹贴着她的脸颊,孔承奕低垂下头,双唇若有若无地刷着她的鼻尖,“花怜惜,你还没见识过怎么样才是正在的无赖!” 整个人被他带进怀里,双腿隐隐地依然能感受到他长腿的精壮,浓郁的烟香气息席卷着她的鼻端,熟悉而陌生,几乎让她沉溺在其中。 颤着身子,深呼吸了一下,花怜惜才缓缓地开口,“孔先生也要耍无赖?我记得孔先生曾说过我肮脏,想不到如此肮脏而让人讨厌至极的女人也还会得到孔先生的青睐。”,顿了顿,花怜惜凄然地笑了声,“我记得孔先生刚才还抱着初恋情人,怎么现在那么快就忘记了?难道媒体的报道都是虚假的?孔少并没有如此地深情?” 脑海划过那天他控诉肮脏的口吻,花怜惜此刻的心仍旧如被刀狠狠地刺了下般,尖锐地疼,而他此时拥抱的也不过是那被媒体不断地渲染不断地追逐的恋人,于她花怜惜何关? 在孔承奕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 凄然而讽刺的口吻在瞬间激怒了孔承奕,原本紧贴的掌心忽地弯曲,紧紧地攫住她的下巴,“花怜惜,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肮脏?若不是你媒体会每天都追访丁佳?会让她困扰地进入医院?哼!”指尖的力道不断地加重,似乎怎么样也无法宣泄他胸口积聚的愤怒和不甘。 “所以,我是如此地肮脏,孔先生现在就不怕弄脏了手?”倔强地微微仰起头,花怜惜微笑着凝视眼前已经处于暴怒的英俊男人,“孔先生,由始至终,你我都不过是陌生人,何必,弄脏了你的手呢!”既然他一再地认定自己就是肮脏,那她又和畏惧自我贴上标签。 心胸一阵阵地刺痛,花怜惜却任由那痛不断地泛滥不断地蔓延,似乎要痛到极致,只有痛到极致她才会决然地不回头,她并不愿意给自己任何回头的机会。 字字刺进心脏,孔承奕绷紧脸,指尖紧了又紧,几乎要把她骄傲的下巴捏碎,最终还是颓然地松开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安全门“砰”地一声回弹关上,隔着厚重的玻璃,花怜惜见他挺拔着背影阔步离开。 直至再也看不见他的傲人背影,花怜惜才虚脱般地缓缓从墙壁上滑落,死命凝住的泪珠终于在此刻毫无阻挡地坠落。 那天后,孔承奕并没再骚扰花怜惜,再次彻底地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般。 “奕,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奶奶,我这样穿可以吗?”欢快地旋转着,丁佳粉红色的裙摆在半空中飞舞,形成道美丽的弧线。 雅致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另一手拿着西装外套,孔承奕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俊眉微蹙,浑厚的嗓音略显冰凉,“可以!” 拎着裙摆,丁佳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佯装生气地嘟起嘴,“你就是敷衍我,你根本都没看,你都不知道奶奶喜不喜欢我这样的打扮!”好不容易才让他带着自己去医院探望方秀芳,她必须争取最完美的表现,必须让方秀芳喜欢上自己,成为自己阵营里的一枚棋子,让自己嫁给孔承奕成为更加轻易的事情。 随手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伸手将嘟起唇的人勾进怀里,孔承奕原本微蹙的俊眉稍稍舒展开来,“你穿都好看,奶奶都会喜欢,你不需要担心!”方秀芳已经住院良久,明明可以出院却一直选择留在医院,他今天并不打算让她继续如此地任性,而丁佳第一次探望他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并不需要如此的颇费心思。 “真的吗?奶奶真的会喜欢?奕,我很希望奶奶也喜欢我,我想以后好好地和你一起孝顺她!”眯起眼笑颜如花,丁佳稍稍定了定心神,对自己多少也有自信,相信方秀芳不会如林萧如此地难缠。 “奕,不如我们过去陪奶奶用午餐好不好?每天都是孔欢陪着,她应该也闷了!”原本说好吃完了午饭才过去,此时因为心情愉悦,她无比地期盼着,不如早点见了好,还能陪着她用午餐,相信孔承奕也是欢喜自己如此地懂事。 搂着她出了办公室,孔承奕低低地“嗯”了声,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一边掏出电话让承载酒店的经理准备两人的饭菜,一起送到医院。 午饭时间还没到,花怜惜就已经拎着汤出现在医院,利索地将汤从保温壶倒了出来,恭敬地端给方秀芳。 “奶奶,你试试这汤,这是我学着那个学下厨软件煲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煲呢!”简单的套头毛衣搭配天蓝色的运动裤,长发利落地梳成马尾辫,此时的花怜惜宛如刚大学毕业的青春少女,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意,更加地让人舒心。 “丫头,你的汤煲得越来越好了!这味道比承载酒店的还不错,以后我就不喝酒店的了,就等着你的汤喝!”笑眯眯地捧着碗,方秀芳喝了口汤顿时对她赞不绝口。 “我这腿要是好起来了,一定是你的汤有功效!”微微地动了动腿,方秀芳溜了圈眼珠子,“孔欢说你最近都没上班呢,忙什么呢?可不能因为给奶奶送汤就耽误了工作?”如今的她孑然一身,必须依赖工作养活自己,怎么就轻易没上班了呢? 扭着保温壶的手不自觉地顿了顿,花怜惜重新扬起笑脸,“别听她瞎说,我不是没上班,我是把工作都带回家里做了,我现在正在帮老板设计他的家,他让我在家好好地设计,希望有更好的创意!” “那丫头,不知道净瞎说!”佯装生气地啐了口气,方秀芳精明地观察着她的举动,缜密的心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笃笃笃”地敲门声响起,花怜惜朝方秀芳笑了笑,“一定是孔欢了,她赶过来吃饭呢!” “你好,奶奶,我是丁佳,承奕的……”脸颊堆砌着甜美的笑容,一手拎着一个颜色鲜艳的果篮,丁佳随着孔承奕的推门而热情洋溢地喊了起来,却在看清病房内的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同样惊讶的还有孔承奕,微微地眯住眼,却瞬间被她清新的模样攫住了眸光,仿佛怎么看也不够。 “奶奶,我先走了!”料想不到竟是孔承奕和丁佳,花怜惜瞬间错愕,却极快地恢复了神色,敏捷地将保温壶收进收纳袋,提起就转身离开。 “丫头!”方秀芳见状急忙呼喊住她,想留住她。 宛如极其自然般,在花怜惜几乎要越过他时,孔承奕伸手攫住了她的手腕。 “奕……”盯着花怜惜,丁佳瞪着杏眼,低声惊呼,几乎要上前将他攫住的手腕拉开。 手腕一阵地生疼,花怜惜扳住脸,一如之前,梳理地喊了声“孔先生!”。 “哼!”嘲讽地冷哼了声,孔承奕转身死死地盯着她,“不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一再地撇清关系,却出现在病房?难道她想要从奶奶身上得到什么? 心中升起猜疑,孔承奕生前挡住了她的路,“在我身上得到的钱还不够?难道还想从奶奶身上捞点?多少,开个价!”她由始至终想得到的不过是钱罢了,既然如此,那他不如慷慨点。 “承奕,你说什么胡话!人是我留的,也是我要求给我送汤的!”不能容忍他的诋毁,方秀芳沉着声澄清,“混蛋,一来就给人乱扣罪名!” “孔先生,请你让开,我现在就离开!”无法对丁佳视而不见,无法和他们在同一密闭空间下呼吸,花怜惜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必须立刻逃离。 ------------ 第74章、不管你们什么关系 沉着脸,孔承奕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的丁佳蓦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亲昵地往他的脸颊印上一吻,“奕,让花小姐离开吧,我们还得陪奶奶吃午餐呢!” 盈动的双眼笑眯眯地望着花怜惜,丁佳扬起抹甜蜜的笑,宛如此刻正和孔承奕羡煞旁人地甜腻着。 憋住呼吸,极力地压制着快要往上翻涌的恶心,花怜惜用力地挣脱被攫住的手腕,明显地错开孔承奕,一步箭地离开。 喧闹一时的病房重新回归宁静,而孔承奕冷着的脸却没有柔和下来,薄唇紧抿,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 放下手里的汤碗,方秀芳转头对一直在旁伺候的护工吩咐道,“先把汤收好,午睡醒了再喝!” “你好奶奶,我是丁佳!奶奶喜欢喝什么汤?我也常常煲汤,要是奶奶不嫌弃我可以每天都给奶奶送汤!”盈盈的笑意蓄意地堆砌,丁佳重新打起精神,松开孔承奕的手讨好地走到了方秀芳的床前。 “你是哪位?谢谢你了,不过怜惜已经每天中午都会送汤过来了,就不必麻烦你了!”抽出两张纸巾,方秀芳细致地擦着嘴,梳理地拒绝,一双眼珠子却溜向孔承奕,明显地是在刻意强调花怜惜到来的时间。 “我,我是承奕的女朋友!”脸颊微微地绯红,丁佳略显娇羞地望了望孔承奕,尔后亲昵地抓住了她的双手,“奶奶,我一直都想来看看你,主要我最近都在调理身子,想,想早日怀上孩子!”低垂着头,眉眼尽是欲言还休的羞涩,凤眼的余光飘向孔承奕,丁佳心底瞬间乐成花,相信方秀芳也一定欢喜自己要孩子的举动。 低头看了眼被包裹的双手,方秀芳微微地挣脱,“你到旁边坐坐,我想躺下休息一会,这太吵杂了我的心难受!”宛如没有听见更没有看见她眉宇的娇羞般,方秀芳挥挥手示意护工把自己的床调低,径直就躺了下去。 “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吗?”紧张地一步箭站到方秀芳的床前,孔承奕一双锐利的眼细致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伸手将眼按下服务铃。 “都回去吧,在这吵吵闹闹,闹得我心烦,连吃个午饭都没安静!”睨了眼孔承奕,方秀芳索性闭上眼,也不再理会他。 双手还僵硬着,脑海无限地循环着刚才方秀芳明显不喜欢自己触碰的挣脱,而如今一再地强调“吵杂”,丁佳瞬间明白了她这是不喜欢自己,并不想让自己留在这里。 “奶奶,你的午饭还没吃呢,别闹了,先吃了午饭再休息!”眸光幽深了几分,孔承奕敏锐地察觉了方秀芳的意思,并不打算让她如此任性,“奶奶,丁佳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想来见见你老人家!” “奶奶,我真的很爱承奕,我想给他生五个小孩呢!”扯动精致脸颊的肌肉,丁佳低垂下头,甜美地笑着,似乎在脑海里憧憬着两人儿女成群的美好景象。 “奶奶,我一定会很快让你抱上大胖曾孙!”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失在眼眸里,丁佳声线却极其地温柔,宛如温婉柔弱的女子。 方秀芳忽地睁开眼,正好窥见丁佳笑意尽失的眸光,轻声道,“我老了,不管你们什么关系,现在我累了,想休息,你们走吧!” 如此一句“不管你们什么关系”轻易就否定了两人的关系,更加不可能会承认两人的爱恋。 僵着脸,丁佳料想不到她会突然睁眼盯着自己,一瞬间连掩饰也藏匿不住,怔愣地任由她窥见漠然甚至带着气愤的自己。 “走吧,我们先离开!”直起身,孔承奕没有任何再多的言语,拉起丁佳直接就往门口而去。 “啊?你怎么来了?”刚推开门,差点就把门打到孔承奕,孔欢惊讶地呼喊了起来,一边踮起脚尖飞速地搜寻房内的景象,原本欢乐的脸瞬间布上忧虑。 “好好陪奶奶吃午餐!”抬眸看了眼孔欢,对她搜寻的举动视而不见,孔承奕牵着丁佳越过她离开。 “欢欢,给怜惜打电话,让她明天一定要来,奶奶还要喝她的汤!”病房的门刚关上,孔承奕和丁佳还未走远就清晰地听见方秀芳的嗓音,明显地中气十足。 挽着孔承奕,丁佳一言不发地紧随着他的脚步,精致的脸颊紧绷着,极力压抑着暴怒。 这个世界都疯了吗?为什么一个个都围着花怜惜转?究竟她有什么好? 哼,不过就是一个疯女人的女人,出身贫贱,凭什么就得到她们的喜爱? 红唇紧抿,丁佳原本柔情似水的眸光愈发地阴郁,迸发骇人的阴寒。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倾盆大雨,雨滴哗啦啦地敲打着玻璃窗,静寂而安静的房间能清晰地听见雨水的声响。 靠坐在飘窗上,花怜惜失神地盯着笔直飘落的雨水,灰蒙蒙的的一片天空,宛如此刻她的心情,迷蒙而失去方向,想要挣脱却被困在绵绵的阴雨里。 往事如被黑白定格的电影,一幕幕地浮现,一幕幕地悄然扎根在心底,状似甜蜜的,状似疼惜的,刀割般疼痛的,一一飞速地掠过心头,宛如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心头。 一夜地未眠,机械地逼着自己吃了早餐,犹豫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后还是给方秀芳熬了汤,在等待的间隙她就呆滞地坐着看雨。 “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响起,好一会儿,花怜惜才回过神,伸手够到手机。 “今天还送汤到医院吗?下雨,我送你过去!”调低了车载音乐,程少白抬头望向她家的窗户,嘴角噙着抹笑。 握着手机,花怜惜动了动有点麻的双腿,轻声拒绝,“不用了,我会自己坐车去,你忙吧!”一再地和孔承奕纠缠,一再地为他失神,她深知她的心已经丢了。 “我在你家楼下,我等你!”果断地挂断电话,捞起后座上放着的大雨伞,程少白毫不犹豫地下车,颀长的身影渐渐没入雨中。 单调的“嘟嘟嘟”挂断声响起,花怜惜颓然地收起电话,踮起脚往窗外望去,依稀地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撑着伞没入雨中。 “滴”的一声响,手机短信的提示灯随即亮了起来,花怜惜滑动拇指按开,只见简单的一句,“我在楼下大堂等你,不急!” 敛去神伤,匆匆地随便收拾了下自己,再将已经煲好的汤装进保温壶,花怜惜最终还是匆匆离开了家。 “下雨,别着凉了!”见花怜惜仅仅穿着一件毛衣,程少白当即脱下了西装外套,直接就披在她的身上,一边不忘接过她手里的保温壶。 “程大哥,我不冷!”外套依然带着余温,花怜惜生怕有任何暧昧的气息,急急地就想扯下外套。 “别闹了,披着,要脱待会上了车再脱,要是感冒了怎么办?!”霸道地按住她的手,程少白霸道地不允许她脱下。 “上车吧,送完汤我带你去吃饭!”微微地环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环在怀里,“别淋着雨了!”一边说着一边踏出大厅,将雨伞往她的方向倾斜着,生怕她淋雨。 原本还淅淅沥沥的雨忽地厚重了起来,直直地劈落,打在雨伞上“啪啪啪”地响着。 被护着上了车,花怜惜没有丁点儿的水汽,浑身上下干爽着。 “你的肩膀淋湿了!”刚一上车,花怜惜看见他肩膀的位置明显地一片湿润,快速地抽了纸巾倾身为他擦拭。 扭头凝着她细致地擦拭的神态,程少白勾唇露出笑意,浑厚的嗓音些微地沙哑,“没事,一点点不碍事!”如此就能享受她的关怀和体贴,他的心里瞬间盈溢着满足,就算是要为她挡去吞噬的火球,他也愿意。 手里的纸巾渐渐地湿*软了下去,花怜惜抬眸撞入他带笑的眸光里,脸忽地一阵灼热,随即正襟危坐,“应该很快就干了!” 唇角的笑意一路洋溢着,程少白也没再开口,狭窄的车厢中只有悦耳的歌声飘荡。 临近中午时分,又碰上下雨天,医院的车库爆满,程少白兜了两圈依旧没有找到停车的位置。 “我自己进去吧,你先回去!”盯着车水马龙的路面,花怜惜觉得现在要找个位置停车并是容易的事。 点了点头,程少白随即将车停在靠近医院正门的路口,拿起伞还未等花怜惜反应过来已经下了车。 “哎,你怎么停这里?你马上开走!后面的车还堵着呢!”医院的值班门卫看他直接堵住在门口,不禁跳了起来,怒意冲天地叫喊了起来。 没有理会暴跳如雷的门卫,程少白拉开副驾驶座,递出宽厚的手掌,“我送你到里面,别淋湿了!” 迟疑了一秒,看着程少白再次被雨水打湿的衣襟,花怜惜立刻下了车,自觉地钻进他的怀抱里,完全地躲避着雨水。 “哎,哎,你怎么走了,你把车开走……”门卫不断地叫喊着,后面被堵住的司机死命地按着喇叭,瞬间成为路怒症的最佳表现。 站在医院的大堂,深吸了口烟,忽地眯了眯眼,孔承奕漆黑的眸光瞬间幽深了几分。 ------------ 第75章、谁能付钱,谁就是我的金主 将她整个人环抱着,程少白小心翼翼地带着她走,短短的一段距离足足走了将近五分钟。 刚抵达大堂,利落地收好伞,程少白径直拿出纸巾往花怜惜的头发擦拭,“这里有点湿了!” 视线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花怜惜微微地拧开身,躲开他的擦拭,“你的衣服也湿了,你快擦擦吧!”一边说着,她一边推着他的手往他肩膀而去。 顺着花怜惜的视线随意地睨了眼自己的衣服,程少白却勾唇笑了笑,“你快进去吧,我在车上等你,待会给我电话!”随即打起伞直接走进雨里,唇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随手摸了摸头发,微微的湿润,水滴早已经被程少白擦拭完毕,花怜惜转身往电梯而去。 午饭时间,电梯刚“叮”一声响,电梯门刚打开随即涌出一大批的人,花怜惜往侧边站了站,等着里面的人全都出来了才进入电梯。 急躁的人群随着电梯里面的人差不多清空而争先恐后地挤了进去,待等待的人都涌了进去花怜惜最后才踏进了电梯,伸手按住了方秀芳病房的楼层,原本要关上的电梯门忽地再次打开。 疑惑地抬头,花怜惜却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一下就踩上了别人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慌忙转身向别人道歉,花怜惜往后靠了靠,愈发紧贴地靠着墙壁。 双手插在裤袋里,锐利的视线扫过她的脸颊,最后却落在她的发丝上,阴郁地紧盯着。 佯装不认识也看不见,花怜惜屏住呼吸随着电梯的爬升而竭力地镇定。 电梯一层层地停顿着,一拨的人下,又稀稀落落地进来了下一拨的人,花怜惜随着人潮不断地蠕动着,每一次的人潮变换都让她往后倒退着。 楼层的数字不断闪亮地变换着,当即将要抵达方秀芳病房的楼层时,相对宽敞的电梯仅剩四个人,花怜惜捏着保温壶深呼吸了口气。 挺拔地站立着,孔承奕并没有随人潮的涌动而变换自己的站立的位置,也似乎并没有察觉花怜惜的蠕动,坚毅的下巴高傲的挺立着,眸光如炬地盯着光亮的电梯门。 “叮”一声响,电梯门紧接着打开,电梯里的陌生人率先走了出去,眯起眼,花怜惜盯着孔承奕迈开修长的双腿,随即按电梯的关门键,指尖迅速地按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徐徐地关上,花怜惜深深地舒了口气,微微腿软地贴着墙壁,不愿再和孔承奕有任何的交集,也不愿意再给他任何的机会诋毁自己。 才刚关闭上的电梯门却在下一秒徐徐地打开,孔承奕一手撑在电梯的按钮上,一手依旧一派潇洒地插在口袋里。 “你?”错愕地瞪着眼,花怜惜完全料想不到明明已经离开的人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甚至还阴着脸,一副暴怒的模样。 “不是来送汤?还是舍不得谁?想立刻回到他的身边?”阴沉着脸,孔承奕跨进电梯,反手按住电梯的闭合键不放,让电梯处于停顿的状态。 微微咬了咬唇,花怜惜挺起胸膛,“是与否都与孔先生无关!”明明就是毫无瓜葛的人,为什么他就是一再地扭曲她的所有?他不知道自己拥有摧毁她的能力吗?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指腹按下一楼的数字,孔承奕往前跨了一步,挺拔的身影瞬间笼罩了花怜惜,长臂勾住她纤细的腰肢,阴沉着脸俯下身,“他知道前晚我在你那吗?他不介意?” 隔着稀稀落落的人群,他清晰地窥见程少白唇角的笑意,而体贴至极的举动更是全然地展现了他的浓浓情意,明显的,此刻的程少白正全心全意地疼惜着她,而她居然也默然地承受着,似乎也非常享受他的爱恋。 明明那晚还和他火热地纠缠,如今就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愤懑和烦躁涌上胸口,几乎将他逼向盛怒。 “孔承奕,你混蛋!”紧咬着唇,花怜惜气得整个人哆嗦了起来,用力地掰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一双明亮的眼迸发愤怒的火光,明明就是他醉酒闯进了她的家,而如今却几乎要说成是她勾引了他,如此地颠倒黑白,让她终于忍无可忍。 “花怜惜,是我低估你了吗?才刚脱离了这个金主马上就有下一家了?这次,他的订制任务是什么?给的酬劳比我丰厚?所谓的设计师也不过是幌子是吧?”反手抓住她掰着自己的手,孔承奕整个人几乎全压在她的身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他在瞬间就注意到了她绯红一片的脖颈。 “我要的就是钱,谁能付钱,谁就是我的金主!”竭力忍住眼眶里的水雾,花怜惜勾勾唇瓣,露出抹妩媚的笑,“要是孔先生还需要私人订制,还需要一个情人的角色,酬金足够丰厚,”顿了顿,长而浓密的睫毛往下敛了敛,花怜惜柔声继续说道:“那我也可以抛弃程少白,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媒体的挖掘,只要有钱有黑钻卡!” 情人?不就是第三者吗?反正他一直都认定自己肮脏,认定自己水性杨花,那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好了,只要可以结束如此的对峙,任何的方式于她而言都没有关系。 额头青筋刹那曝露,隐隐地随着孔承奕唇线的紧抿而跳跃着,修长的五指忽地弯曲起来,用力地揉捏着她的腰侧,“花怜惜,我总算是没有看错你!”不管何时,对她而言,拥有都是钱,永远都是在寻找金主,如此的女人,他竟然还为她动怒还为她烦躁? 指间松开,孔承奕重新站直,蔑视地往后倒退了一步,线条优美的唇角勾了勾,“那晚我还没付钱,花小姐如今的价码是多少?” “感谢你曾经的照料,打个折,孔先生出手阔绰,相信不会让怜惜失望!”背抵着墙,花怜惜嫣然一笑,露出亮白的牙齿。 “叮”一声响,电梯门重新打开,陌生的人潮瞬间就涌了进来,花怜惜捏桌保温壶,依然笑颜如花地凝着阴沉着脸的他,并没有出去的意思。 整了整外套,孔承奕冷冷地丢下句“支票会快递到你家!”转身径直踏出了电梯。 陌生的人潮很快就挤满了电梯,而电梯很快又重新闭合上。 双膝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花怜惜死死地要住红唇,随着“叮”的一声拨开人群直接就冲出了电梯,忍耐极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分不清此时伸身处哪层,不断地用手背拭去湿哒哒的泪水,下一秒却又模糊了双眼,抬头见是洗手间一头就跑了进去,“砰”地一声甩上门,整个人贴着门板颤抖着抽泣了起来。 明明一再地武装,一再地告诫自己两人早已经不相干,明明是自己破罐子破摔地将自己塑造成如此的贪婪,却在他阴沉的眸光下感觉整颗心都被掏空了,难受的几乎窒息。 躲在洗手间整整抽泣了大半个小时,花怜惜才渐渐平复了心情,重新搭乘电梯到了方秀芳病房的楼层,却直接将汤放在了护士站,让护士转交给方秀芳,然后毅然离开了医院。 失神地盯着雨帘,不顾程少白的嘱咐冒雨木然地走到对街拦下一辆出租车,花怜惜径直往疗养院而去,全然忘记了程少白的午饭约会。 “妈,你什么时候清醒啊?我想带你回家,我们两个好好地呆在一起好不好?”握着花贞贞的双手,花怜惜梨花带泪地凝着两鬓斑白的她,似乎在一瞬间发现她已经渐渐地老去,整颗心揪了起来。 空洞地盯着雪白的墙壁,花贞贞却对花怜惜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反应,痴痴地呢喃着,旁人却无法分辨她话语的含义。 白皙的手背迅速地拭去湿哒哒的泪珠,花怜惜吸了吸鼻子,“妈,听见没有,我想带你回家,回去属于我和你的家!请你一定要快快地好起来,一定要快快地记得我是你的宝贝!”就算一颗心已经伤痕累累,只要能为花贞贞活下去,她就有继续面对生活的勇气,就能在被短暂地击倒后重新站起来。 细细地诉说着两人生活的过往,一如过去的任何一次探望,花怜惜不断地努力让花贞贞从纠缠的混乱世界里走出来,有朝一日真正地离开疗养院,不再需要接受如此残酷的治疗。 程少白苦苦地在医院等候了将近一个小时,担忧地给她打电话,却被告知已经离开了医院,并一再地拒绝他要到疗养院陪伴,直白地表示此刻只想和母亲相守。 绘声绘色地描画了她们曾经的生活整整一个下午,华灯初上时分花怜惜终于疲惫至极地离开了疗养院。 “花小姐,你的母亲可好?” 疲惫地揉着酸涩的双眼,蓦地一声问候钻进了耳膜,花怜惜惊愕地抬起头。 “花小姐,我是承奕的初恋情人,也是现在的女朋友,丁佳!”推开车门,踩着细而高的红色高跟鞋丁佳傲娇地站在花怜惜的前面,妆容精致而高艳,带笑的眸光散发着慑人的寒光,全然地褪色在孔承奕面前的柔弱模样。 浓郁的香水扑鼻而来,花怜惜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往后倒退了步,沉默不语。 “大概你的母亲余生都要在这里度过?花小姐真是孝顺,还要养疯癫的母亲一辈子!”冷然地微笑着,丁佳抬眸望向花怜惜身后的疗养院,眸光尽是嘲讽。 ------------ 第76章、还有哪个模样是我没有见过的 “抱歉,我不认识你,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如此傲然的态度,如此伤人的口吻,花怜惜瞬间揣紧了拳,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里,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她侧身越过丁佳,并不想和她有任何的交谈。 “当年的花贞贞甘为小三,不知廉耻地生下你,希望你不要重蹈她的覆辙!”勾唇笑了笑,丁佳转身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扬声叫嚣。 拖着疲惫的双腿才走了两步,花怜惜蓦地重新转过身,定然地盯着扬着笑意的女人,“我妈不是小三,如果你一再恶意地扭曲事实,我可以告你诽谤!”不管她如何地诋毁自己,她都能够忍受,但却不能忍受亲耳听着她如此诋毁母亲,如此地蔑视她的母亲。 鲜艳的红唇优雅地张开,嘴角的笑意并没有因为花怜惜的警告而收拢,丁佳继续径直地道出自己的目的,“花怜惜,孔承奕爱的是我,我不希望你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更别去打扰奶奶的清静,毕竟,以后她的孙媳妇只能是我!”她不会再让花怜惜接近孔承奕,也不能再让她去讨方秀芳的欢心,孔家的孙媳妇必须是她丁佳。 “他爱谁不爱谁根本与我无关,我和孔家毫无瓜葛!”明明是她一再地逃离所有与孔承奕有关联的人,明明她一再地避让,为什么他们却不放过自己呢? 自嘲地勾唇笑了笑,花怜惜瞬间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可笑,凭什么所有人都一再地指责她?一再地出言诬蔑她?难道仅仅就因为自己曾经是他的订制女郎?她付出时间和扮演,拿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既然毫无瓜葛你就不要一再地和承奕纠缠!”怒视着花怜惜的笑容,丁佳双眸瞬间迸发出寒光,扭曲着精致的妆容,“也许你并不知道,他订制你的模样不过是我的影子,说到底都是因为太爱我才会寻找我的替身!”必须抹杀他们曾经所有的一切,必须要让全世界都认为她花怜惜就是丁佳的替身,她不过就是一个影子的傀儡。 下一秒,丁佳却掩唇笑了起来,显得妩媚而娇艳,“呵呵,现在我和他同居,正在努力要小孩,你知道,每晚都努力……” 脑海蓦地想起“想要男孩还是女孩”“那就女孩好了,女孩像你”的浑厚嗓音,花怜惜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血丝尽褪,踉跄着倒退了一步,蠕动唇瓣想要辩驳毫无相干,嗓子眼却疼痛无比,硬生生地让她睁眼而无言。 “花怜惜,孩子很快就会出生,我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你,必须离我们远远地……”不远的将来,她一定是孔家的少夫人,而她的孩子就是受所有人喜爱的小少爷,一家三口齐整而甜蜜。 纤细的五指微微弯曲,花怜惜无法想象他们孩子出生的模样,更无法忍受他们一家三口的甜蜜模样,一口怒气霎时冲上了脑,终于无法遏制地竭斯底里地高喊了起来,“丁佳,我再说一次,我和孔承奕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不可能是你们之间所谓的小三,你们就是一家四口也与我无关,你们的生活,与我无关,你们的孩子,更与我无关!” 想不到,本应该单纯地被订制的女郎,本不该带着任何的个人情感,却沦陷在如此可笑的扮演里,她花怜惜竟也有天会和金主纠缠不清地整颗心地沦陷,并与他的女人对峙,而可笑的是她对峙的女人曾是她竭力地模仿的对象。 捂住心口,花怜惜几乎喘不过气来,随着竭斯底里的嘶喊而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哼,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才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得到满意的答案,丁佳冷哼了声转身坐回车里,高傲而娇艳,宛如高贵的女王。 随着车子绝尘而去,花怜惜双手死命地捂住嘴,颤抖着身子死命地压抑着抽泣。 翻阅着文件,忽地烦躁涌上心头,孔承奕随手就扔下了笔,整个人疲惫地往后仰坐在椅子上,眨眨眼,眨去疲乏,低头却撇见文件的旁边还安静地躺着已经抽了大半包的香烟。 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嗤”地打着,下一秒指腹松开,任由它熄灭,不断地重复如此,眸光定定地落在香烟上,鼻端萦绕着浓郁的香烟气息,本不怎么抽烟的他最近每天烟不离手,不知不觉间每天都能抽掉两包,连回到空气清新的山中别墅也依然抽着。 指腹揉了揉略觉得肿胀疲惫的额头,最终还是抽出一根烟,“嗤”地一声响便点燃,深吸了口,重新调整坐姿沉静地投入到文件里。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尔后厚重的门被推开,柯杰手里拿着一个快递走了进来。 “总裁,刚收到的快递,是本市孤儿院的捐赠感谢信,孤儿院的院长刚才还特意打了电话过来,感谢你的捐赠!”将手里的快递摆放到孔承奕的面前,柯杰心里猜测着这事他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孤儿院?”停住笔,幽幽地吸了口烟,孔承奕抬眸望着那封快递,眸光尽是狐疑。 “是的,院长也已经打了电话过来,感谢你的捐赠,据说捐赠的款项已经用于小孩子的医疗项目以及游乐设施添购,孩子们的身心都得到进一步的保障!”转述院长的感谢,柯杰却见孔承奕俊眉微微拧了起来,“总裁,这,你也不知道?” 随手将烟摁灭在烟灰缸,孔承奕直接就撕开了快递,里面是一封感谢信,还夹杂着款项的使用说明以及购买设备的**复印件,清晰地列明了一千多万的款项流向。 “一千二百万?”快速的扫了眼**和款项说明,孔承奕整个人重新放松地往后靠坐了下去,沉思片刻,眸光如炬地看着柯杰,“款项不是透过公司捐赠的,而是我的私人名义,去查查是什么人以我名义给孤儿院捐款!”“好,我明白了!”居然连孔承奕也不知道,柯杰一时也毫无头绪,思虑着必须往孤儿院方向查。 一手轻叩着办公桌,一手夹着香烟,孔承奕仰坐着,清明的眸光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隐隐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竟然有人以他的名义捐款,并且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事显得诡异而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以他的名义?而且是颇大的一笔钱?一千二百万,他印象中并没有付出这笔钱,为什么捐赠的金额是一千二百万?对一般人而言,一千万也并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脑海蓦地浮现花怜惜每次甜笑而索取金钱的贪婪模样,孔承奕忽地站了起来,紧抿薄唇,不甚喜欢自己竟让她随时钻入自己的脑海。 细腻的钢琴曲悠扬地飘荡,透过飘荡的窗帘午后慵懒的阳光懒懒地爬进了房间,花怜惜低垂桌头,细致地勾画着设计图,唇边噙着抹淡淡的笑意,心情宁静而舒适。 “砰砰砰……” 门板传来巨响,花怜惜惊愕地抬起头,停住笔侧耳倾听,心头颤了颤,一时没有任何的思绪。 “砰砰砰……”继续传来,花怜惜放下手里的笔,拢了拢披肩,一手捏住电话,缓慢地往门口而去。 “哪位?”心头略去那晚冉放送孔承奕前来的模样,顿时停住了脚步,隔着厚重的门却似乎看见了狂躁的孔承奕。 “我,孔承奕,开门,我有事找你!”拧着门板,孔承奕薄唇紧抿,鹰隼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厚重的门板,宛如正盯着花怜惜。 “抱歉,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请你回去!”指尖泛白,花怜惜往后倒退了几步,离门口越来越远,垂眸盯着地面,并不想去猜测他又是唱哪一出的戏。 “你确定你不开门?就不怕我把你的邻居统统都拍了出来?”浑厚的嗓音带着丝冷冽,孔承奕睨了眼对面刚推开门的大婶,唇线讥讽地上扬,对门铃视而不见,就是要制造如此的效果。 “你什么人呢?怎么在这大吵大闹?你吓到我家小孩了……”瞧见孔承奕挺拔而英俊的模样,却和他嘲讽的眼神对视上,对门的大婶挺起胸膛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责怪他。 隔着门板依稀能听见对门大婶的声音,花怜惜慌忙一步箭拉开了门,生怕他再继续疯狂地制造巨响,“孔承奕!” “你确定就是门口谈?”睨了眼花怜惜,孔承奕瞬间恢复了冷然的模样,仿佛刚才狂躁地拍门的人并不是他。 歉意地朝对面的大婶点点头,花怜惜深呼吸了口气,最终还是侧开了身,让潇洒俊毅的孔承奕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花怜惜原本清明的双眼瞬间踱了层怒意,“请问有什么事?我记得我说过,你再次私闯民居我就报警!”无法阻止也无法猜透他到来的目的,她只能佯装强壮地以警察为幌子,以此阻吓他。 鹰隼的眸光落在她柔软而紧贴的粉色休闲裤上,清晰地窥见她腿部的线条,而上身却仅仅是一件单薄的灰色打底衣,将她显得纤瘦而丰满,简单却显得清爽居家,似乎也是他未曾见过的清新模样,而一双粉嫩的唇瓣正急急地闭合。 孔承奕忽地跨步上前,长臂勾住她纤细的腰肢,抬腿逼近,直接就将人抵住在门板上,唇线上扬,“花怜惜,你究竟有多少张脸孔?还有哪个模样是我没有见过的?”私底下竟然是如此纯真而简单的模样?那些同居的日子他窥见的却尽是奢靡而靓丽的她。 ------------ 第77章、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也会做亏本的生意 被重重地抵住在门板上,花怜惜闷哼了声,耳膜嗡嗡嗡地响,脑海一片的晕眩,似乎每一次,他都出其不意地控制住了她。 “说吧,究竟你还有哪些模样是我没有见过的?别人说猫有九条命,而我觉得你是狐狸,拥有变幻莫测的九张脸!”以他的名义捐赠?花怜惜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抵住门板,晕眩终于褪去,听清他的指控,一双杏眼顿时瞪了起来,“孔承奕,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放开我,我甚至现在可以控告你暴力!”小心翼翼地喘着气,花怜惜沉声否定,心底却惊怕会再次惹怒他,不管他将会有什么样的举动,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孤儿院的一千多万,你不解释解释?为什么以我的名义捐赠?你也会有嫌钱多的时候?花怜惜,难得你不爱钱?”明明她嗜钱如命,明明她抓住一切机会挥霍他的金钱,明明就热衷于各款各式的大牌,不管是黑钻卡还是支票,她向来来者不拒,如今,却主动捐赠了如此庞大的数目? 拿到柯杰的调查报告他一再地仔细看,一再让柯杰确认,从最开始的不管置信到莫名的喜悦,却又瞬间陷入不可置信,丢下工作直接就往她家奔来,他必须要一个答案,凭什么她以自己的名义捐赠。 “那是你的钱,并不属于我,既然你也不打算收回,那最好的方式当然就是以你的名义捐赠!”终于弄清楚他盛怒而来的原因,花怜惜昂然挺起,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的掩饰,从以他名义捐赠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有天他终会知道。 “一千多万,花怜惜,我记得我总共给你的也不过就是一千多万,难得你是在做亏本生意?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也会做亏本的生意,钱,不是比这一切都重要多吗?捐赠?想不到你也会捐赠?” 憋着呼吸,花怜惜默默地在心里回应,“我在替你的孩子积福”,咽下了心里的回应才轻声辩驳,“我拿走的仅仅是我们合约上的价码,而你给与的各式各款最新款礼服或是包包鞋子,都悉数变卖,也就是现在捐赠的款项,另外,你和老夫人送的珠宝,你将在一个星期后收到,我已经拜托快递公司给你送过去!”她想要的也不过是订制合约上标明的价码,那是她理所当然的报酬,而其他额外所得,并不属于她,而她也要不起,从离开晓悦居的时候,那些所有奢靡而华丽的饰品都已与她毫无瓜葛。 竟是那些东西的变卖,孔承奕顿了顿,松开勾住她的长臂,往后倒退了一步,想要将她的模样看得更清楚些。 如此得简单而清秀,确实里那些奢靡的华丽十万八千里,可是,他一直所见到的却是用奢靡装扮的她。 “花怜惜,你不爱名牌不爱那些昂贵的包包?可是,每次,黑钻卡你都刷爆了,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变卖了那些?你耍我?”明显地,她就是要在自己的面前营造风尘贪婪的模样,将自己蒙在鼓里。 “不对,我只是依据孔先生的订制而去践行你需要的模样,合约本就规定了在订制期内我只是一个扮演的棋子,一举一动也不过是揣度你的需要,甚至,连亲密接触!”嫣然一笑,仿佛在瞬间找到了所有行为的盔甲,花怜惜迅速披起盔甲,振振有词。 过往不过就是一场交易,一切都烟消云散,一切都不复存在,那就让所有都埋葬在合约里,如此地冠冕堂皇。 “你的意思是我孔承奕需要的就是一个肤浅的女人?一个只知道名牌知道刷卡的女人?为了完成合约你甚至也不惜赔上自己?花怜惜,那么说来,这一场交易我孔承奕还是一个赢家,还是赚了!”勾唇嘲讽地睥睨着她,满腔的怒火瞬间就涌上了嗓子眼,孔承奕差点就想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原来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仅仅懂得香车美女的肤浅男人? “不就是一层薄薄的膜吗?给了谁也是给,没什么好说的,也不能说是赔,毕竟,你也给了我支票,记得吗?”掩嘴而笑,花怜惜似是在嘲笑孔承奕的幼稚,想起那张薄薄的支票,心里却狠狠地被刺痛,从一开始,她也不过是顺应了他的意思罢了。 “没所谓?所以程少白现在也住这里?也爬上了你的床?”敏捷地快步跨了上去,修长的双腿将她整个人置于自己的怀里,所有的暴怒终于在瞬间爆发,“花怜惜,如果可以我真想掐死你,让你死在你的笑容里!”如此刺眼的笑容,他恨不得就此消失。 突然的密实镶嵌让花怜惜瞬间慌了神,纤瘦的身子压抑不住地微微颤抖,浑身的毛孔张开,颤抖着声线低吼道:“孔承奕,你放开我!”如此熟悉的气息,如此熟悉的俊毅脸孔,即使是在暴怒里,也能轻易地夺去她的呼吸,而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再度迷失,再度沉溺。 清晰地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和佯装的镇定,本在盛怒之下的孔承奕却忽地勾唇露出抹鬼魅的笑意,微微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如玉如脂的肌肤上,眸光灼热而晶亮,“花怜惜,你在怕什么?”温烫的大掌缓缓地盘旋在她的纤细腰肢上,隔着薄薄的不料感受着她肌肤的颤抖,宛如被火焰灼烧了般,瞬间让他的眸光幽深了几分。 “我和你不过是陌生人,我并没有什么需要惧怕的,但是,请你放开我!”感受着他掌心的揉动,花怜惜咬唇一再地否认自己的惊惧,几乎要伸手将他整个人推开。 莞尔一下,轻易就看穿她的伪装,孔承奕忽地低头含住她咬着的唇瓣,轻斥了声:“狡辩!” “唔……唔……孔……”瞪着大眼,唇瓣被轻柔地含住,花怜惜终于伸手死命地推搡着他,而他却如一座稳固的大山稳妥地压着,任由她推搡分文不动。 落日的余晖柔柔地洒在余热未散的油柏路上,孔承奕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捏着电话,嘴角噙着抹罕见的笑意,挺拔着背影离开花怜惜的住处。 “柯杰,晚上九点前我要看到花怜惜的详细调查,包括她的身世她现在的所有情况!”经过今天,他不否认自己根本不曾认识真正的花怜惜,而真正的花怜惜被她悉心地掩盖,和从前如此地大相径庭,以致他对她好奇。 离开了花怜惜的住处,孔承奕径直往医院而去,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傍晚的医院比白天终于稍稍地安静。 快速地穿过停车场,搭乘电梯径直上了病房,没有敲门直接就推开了门,却在瞬间顿住了跨步的动作。 一手撑着拐杖,方秀芳略微吃力地在病房缓慢地行走着,布满褶皱的额头在空调下依然沁出汗珠。 “越来越不像话了,进来也不敲门!”抬头见是孔承奕,方秀芳也并没有急躁地动怒,对于自己已经能缓慢地行走的事实也并没打算掩盖。 挑挑眉,细致地注意着她的挪动,孔承奕心情愉悦地勾唇一笑,“要是敲门了,我怕吓着,你直接就坐了下去,恐怕在很久的将来我也依然不知道你已经康复了!”看着她挪动,明显地能判断是已经康复了一段时间,估计出院也是完全可以的事。 “哼,兔崽子!”啐了口气,方秀芳也不理会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就坐到了沙发上,“今天怎么来了?你的莺莺燕燕呢?”对于丁佳,她是没有好感,明显地带着股做作的气息,并没有花怜惜的纯朴,直接地,她就把她归类为莺莺燕燕了。 “奶奶,为什么对花怜惜那么好?她给你喂了什么药?”从一开始,她就花怜惜异常地喜欢,而如今竟也不计较,让她继续出现在她的身边,他一度还认为她不会再想见到花怜惜。 端起茶喝了口,方秀芳看了眼一直如此聪慧的孙子,眸光尽是鄙视,“她喂了我迷魂药,让我对她神魂颠倒,对了,听孔欢说她老板也被喂药了,现在对花怜惜体贴得不行,就差把她捧在掌心了!”孔欢每天都绘声绘色地说着公司的见闻,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程少白明显地爱意,几乎都让公司里的女同袍嫉妒得红了眼。 脸颊隐隐地抽搐,孔承奕转身就要离开,凉凉地威胁道,“我给你办出院手续,明天就出院,省得你天天赖在医院,让她逮住机会给你喂药!” “兔崽子!”住了那么久医院,虽然也打算要出院,可是被他威胁,方秀芳还是有点气愤,低低地啐了口气,心里微微地感叹这花怜惜最终也是要与自己没有缘分了。 浴室里一片的氤氲,透过薄薄的水雾,依稀能见妙曼的身体浸泡在浴缸里,而浴缸的旁边还是摆放着一杯白水的葡萄酒。 舒服地叹谓了声,丁佳眯着眼,享受着极致的舒适。 住在山林的别墅,千不甘愿万不甘愿,唯一让她留恋的估计只有这宽敞而舒适的浴缸以及浴室里冰箱里的藏酒,每晚泡澡再搭配上一杯上好的葡萄酒,享受着微醺的惬意,让她所有的烦恼都统统消散。 伸手拿起酒,微微地晃动了下,侧起脖颈优雅地抿了口酒,丁佳露出抹满足的笑意,对自己再次回到孔承奕身边的选择有着无限的憧憬。 ------------ 第78章、你真正做到了私人订制的精髓 单手解着袖口,领带已经被松开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原本抖擞的短发也有一缕耷拉在额头,此时的孔承奕显得不羁而潇洒,房内空寂而无一人,唯一让他足够辨认此刻身在何处的不过是空气中浓郁的香水气息。 甩甩头,疲惫地眯了眯眼,极力想回到当年那些欢乐的画面,却已经想不起是否那时的空气是如此的气息,香水味是否如此的浓郁。 侧耳听着房内的动静,明显地房门传来关闭的声响,丁佳惊喜地整个人站了起来,匆匆冲干净身上的泡泡,随意地披上浴袍赤脚径直推开了浴室的门。 烦躁地一把扯掉领带,尔后解开皮带,孔承奕正解着衬衫的纽扣,浴室的门忽地打开,扭头望去,只见丁佳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赤脚站在浴室的门口,浴袍随意地披着,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明显地带着抹出浴的娇媚。 睁着些微迷蒙的凤眼,丁佳盯他着如此一副慵懒却散发致命魅力的模样,惊喜地一步步款款而来,拖着细细的娇嗓,“奕……” 不过是七八点的时间,他竟然回来了,而且是如此不羁的模样,一瞬间,丁佳宛如怀春的少女,明眸含羞,若不是要维持起码的矜持,她早已经急切地扑向他。 明明是妩媚而妖艳的模样,明明带着动人的娇羞,他却宛如没有窥见般,径直地抽掉皮带,低低地“嗯”了声,一边转身直接进入了衣帽间换衣服。 盯着他宽窄精壮的腰,丁佳一时委屈地红了眼眶,拔腿径直小跑起来,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他,“奕,我想你,好想你……”丁佳嘟嘴吻上了他的脖颈,此刻所有的矜持都被抛到了脑后,此刻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柔软的唇碰触着他坚硬的肌肉,孔承奕喉核微微地震动,整个人却一动未动,似是在细致地感受着细腻,却又像无动于衷。 急切地吻着,丁佳圈着他转而站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往他的唇印上一吻,一边拉着他的手抓住自己的腰带,“奕,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你不想吗?”嫣红着脸,羞涩地凝视着如此俊毅的五官,丁佳鼓起勇气,抛却所有的矜持,完完全全地明显地主动向他索取。 已经重新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他从最初的以她的身体欠恙为由,到了如今每天同床共眠却仅仅搂抱,甚至连亲吻也吝啬给予,如此地冷淡,早已经让她担忧让她抓狂。 唇瓣一如既往地柔软,而鼻尖挺翘,脸颊嫣红羞涩,低垂下眼,看着她的小手包裹住自己的,掌心的腰带系而长,只要轻轻地拉动,那松开的睡袍就会松开。 “奕……”丁佳踮起脚尖,满含期待地仰着脸,缓缓地眯上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颤动,唇角明显地含着暗示。 盯着她片刻,脑海蓦地浮现今天花怜惜挣扎着躲避他亲吻的模样,倔强而委屈,孔承奕忽地挣脱她的手,仅仅柔和地吻了吻她的眼角,“我今天很累!” 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丁佳无法置信从前不依不挠地折磨她一整晚的人竟会以“累”而推脱自己。 孔承奕,你不爱我了吗?不喜欢我了?连触碰也厌恶? 换上了身居家的休闲服,孔承奕从衣帽间出来,丁佳依然维持着拽紧腰带的动作。 看着他即使是穿着休闲的居家服也傲然清隽的模样,丁佳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孔承奕,你讨厌我?你不喜欢我?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那个在你身上疯狂地刷卡的花怜惜?”凝着泪,她睁着眼死死地盯着他,她不再给自己逃避的机会,必须要将已经游离的他重新拉回自己的身边,绝对不能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 静默地盯着她红了的眼眶,孔承奕拧紧俊眉上前一步,长臂轻轻一勾,将人带进怀里,声线却分外地冷冽,“丁佳,别随便指控,我只是累了,今晚没有兴致,而我觉得你需要更多的休息,养好你的身体!”没有兴致,确实不想让大家在最后关头难堪,而她就如此地搬出花怜惜,更让他不悦。 仰头与他对视,被他冰冷的眸光震慑,柔弱的泪滴潸然而下,“奕,我不想胡思乱想,但是,但是你从来都不碰我,不想要我,我会担心是不是你和她怎么了,是不是你还没有吃腻她!”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碰了她,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重新缠绕上了,或者,孔承奕的心已经偏向她。 “丁佳!”冷着脸,孔承奕松开她的腰,对她的说词莫名地烦躁,“你休息!”说罢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不,不!奕,你不要离开,我想你陪我,我只想你陪陪我!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随便乱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最喜欢的还是我,你一直不能忘记我,所以才会私人订制花怜惜,才会费尽心思让她模仿我,过我们从前的日子!”急急地搂住他不让他离开,丁佳在瞬间嚎啕大哭了起来,一再地肯定他们的感情,他们的过往。 “丁佳,你应该了解,我选择了你,带你去见奶奶意味着什么!你先睡,我还有事处理!”终究在她的嚎啕大哭了柔软了下来,孔承奕转身凝着她,对她满脸的泪水终究还是妥协,“你不能否认你自己的地位!”将她安置在这里,不是昭示了她的地位? 透着厚厚的水雾,眼睁睁看着他终究还是离开了房间,看着房门被关上,隔开彼此的世界,丁佳在一秒间收住了所有的泪水,用力地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滴,柔情似水的双眸瞬间散发透彻的寒光。 她已经如此地主动,如此地衣衫不整,却还是被远远地推开,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足够安抚她?彷如天荒夜谈,根本不可能,而她唯一笃定的是他的心她并不是唯一,而极大的可能是花怜惜已经左右了他的心思。 “花怜惜,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一定让你身败名裂,就像你母亲一样!”愤懑地瞪着厚重的门板,丁佳狠狠地在心里烙下了誓言,在她成为孔承奕妻子的道路上,不管阻挡的是什么人,必须都除掉。 深吸了口烟,一手支着额头,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搁在办公桌上,锐利的双眼盯着天花板,沉静的心出乎意料地烦躁着。 雪白的天花板瞬间跳跃出花怜惜居家的清新模样,尔后便是挣扎着躲避他亲吻的倔强,最后却流着泪无声地承受着他的掠夺,他从来不知道短短的几分钟她能变换如此多的模样,而她为什么无声地承受着自己的狂热却又流泪不止。 往手腕撇了眼,指针指向8点30分,离指定柯杰调查的截止时间只剩半个小时,而他能从调查里窥见她什么?想象不到,不过是自己花钱订制的女人却如风一般的女子般充满迷惑和秘密,甚至,让早已经不相干的他一再地让柯杰调查她。 不相干的陌生人?一再地从她嘴里说出,一再地被判定彼此的关系,他竟生气得想掐住她,让她无法再轻易断定彼此的关系。 指尖突然地灼热,一大截烟灰静悄悄掉落在手指上,微微地灼伤了他的皮肤,刺痛让他终于回过神,利落地摁灭了烟蒂,收回修长的双腿,重新端坐好,收拾了心思准备好好地办公。 “嗡嗡嗡”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闪耀着光亮的屏幕显示着柯杰的号码。 “嗯?怎么样?”低沉着声,简洁地询问着,一双锐利的眼却不自觉地绽放着光芒。 “详细的报告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包括前段时间媒体深挖的资料,另外还查到她在大学时候的生活以及学习情况,成绩非常好,是非常有潜力的室内设计师,不过由于她的母亲在她大学时候患上间歇性精神病,此后她的生活艰难了很多,整个大学都是一边打工一边上学,还照顾她的母亲,您想要的现在在程家公馆上班的状况,也全都在报告里详细地记载了!”一口气地向电话那头的老板汇报着调查的情况,柯杰语气也显得有些微的激动,完全料想不到花怜惜过的是如此艰难的生活,透过详细的资料明显地窥见一个勇敢的女子,深深地为她努力生活的态度折服,也明显地分析出她并不是之前如媒体报道般地拜金,为钱而无所不用其极。 捏着电话,骨络分明的长指微微地泛白,仅仅是简单的陈述已经让他心里涌起股不舍和疼痛,她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活? 点开邮箱,深深地吸着烟,指尖缓缓地滑动鼠标,详细地阅读着她短暂却丰厚的过去,一颗心宛如置身烈日之下,被烤制得无法呼吸。 如此骄傲而倔强得女子,可以笑颜如花也可以咬唇抽泣,潜伏在他身边如此长的时间却完美地隐藏了真实的自己,“呵呵,花怜惜,好样的,你真正做到了私人订制的精髓,真正地以别人的订制标准演绎了别人的订制的角色!” 疼惜夹杂着被欺骗的愤怒,孔承奕蓦地狠狠地往办公桌砸了一圈,“砰”一声巨响,差点就伸手将电脑也扫下地面。 “花怜惜,既然你如此地需要钱,在现实里就该真切地贪婪,凭什么以我的名义捐赠?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收回来的意思!”明明她需要极多的金钱满足她母亲的治疗,却毅然捐赠一千多万,分明是在讽刺他的愚蠢。 额头青筋绽露,孔承奕深呼吸了几次,硬生生地压制着浑身的愤怒,若是她在眼前,一定狠狠地向她咆哮。 深夜时分,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孔承奕指尖却依然夹着刚点燃的香烟,漆黑的眸光依旧紧紧地落在那密密麻麻的陈述上,一再地捕捉到程少白的名字,一再地盯着两人过往的描述,刚压抑下去的怒火在瞬间又被激了起来,全然没有了一贯清冷的模样。 ------------ 第79章、现在是旧情复炽吗 额头青筋绽露,孔承奕深呼吸了几次,硬生生地压制着浑身的愤怒,若是她在眼前,一定狠狠地向她咆哮。 深夜时分,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孔承奕指尖却依然夹着刚点燃的香烟,漆黑的眸光依旧紧紧地落在那密密麻麻的陈述上,一再地捕捉到程少白的名字,一再地盯着两人过往的描述,刚压抑下去的怒火在瞬间又被激了起来,全然没有了一贯清冷的模样。 反反复复地翻着身,丁佳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心里一直猜测着一个多小时前书房传出的巨响,不断地猜测着孔承奕此刻的模样,琢磨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向冷静的他如此地暴怒。 即使当年在一起的日子,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暴怒的他,更别遑论会传出如此的声响,隐隐地像失神什么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烦躁地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将近11点的时间。 想了想还是掀开被子,直接到楼下冲了杯牛奶,小心翼翼地端着到了书房。 堆砌起抹甜笑,纤细的五指微微的弯曲,轻轻地在门板上叩击了两下,“奕,是我,我给你送牛奶!” “嗯!”隔着门板,低沉的嗓音传来。 “还有公事要处理?不能明天再处理吗?咳咳,咳咳,已经很晚了,人家都睡了一觉醒来了!”声线轻柔而担忧,丁佳推开门,刚开口就被浓郁的烟味呛得微微咳嗽了起来。 白炽灯明晃晃地亮着,光线下飘荡着浓郁的烟雾,厚厚的一层铺垫着,垂眼望去,满满的一缸烟蒂。 “怎么抽那么多烟了?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凝着紧绷着脸的他,凤眼的余光窥见他关掉电脑屏幕的动作,心头疑惑在瞬间升了起来,电脑的那头似乎藏着什么刻意不让她知道。 “醒了?”指腹揉了揉额头,揉去疲乏和纷乱的念头,孔承奕站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牛奶。 避而不谈她的问题,丁佳依旧仰起脸,关切地看着他,指腹轻柔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很累吧?快去洗澡休息!” 微微地点点头,一手拿着牛奶一手抓住她按摩的手,孔承奕迈步离开房间,“走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撇了眼满满一缸的烟灰缸,丁佳顿住脚步,佯装生气地板起脸,“你抽了那么多烟,不仅一身的烟味,这书房也跟垃圾堆似的,我收拾收拾!”一边说着,一边就睁开了他的手,拧着鼻子径直往书桌而去。 沉静地盯着丁佳几秒,孔承奕转身离开了书房。 将满满地一缸烟蒂倒进垃圾桶,侧耳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丁佳迅速地走到电脑前,按亮了屏幕,色彩单调的屏幕空无一物,并没有任何打开的页面。 想了想,丁佳点开网页,在网址栏点开最近浏览的页面,发现仅仅是一个邮箱的地址,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深吸了口气,鼠标还是指向了邮箱的页面。 页面快速地跳转,竟直接就进入了邮箱,稳住呼吸,丁佳迅速地浏览着躺在邮箱里面的邮件,所有的邮件都已经被阅读,而最新的一封邮件显示是不到9点的时间,也就是两个小时前不到,和发出暴怒的巨响时间相当地吻合,但标题仅仅是简单的“调查报告”四个字。 “哒哒哒”地按动鼠标,点开调查报告,映入眼帘的文字却让丁佳一下跌坐到了椅子上,花怜惜的过往详细地呈现,甚至,连目前的状况也一清二楚地描绘着。 快速地滑动鼠标,短短几分钟,丁佳已经浏览完了花怜惜的人生,想象着孔承奕整晚坐在这里整晚地看着她的过往,竟狠狠地将烟灰缸砸到了地面上,“砰”一声响,水晶碎片飞溅而起。 “怎么了?”光着上身,孔承奕快速地从房间跑到了书房,担忧地看着丁佳,才刚进了浴室,还来不及洗澡就听见巨响,他一下飞奔了过来。 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着飞溅四散,丁佳微微仰起头,露出抹让他放心的甜笑,“没事,就是手滑不小心把烟灰缸掉地上了,对不起,把烟灰缸都打烂了!” 抬眸环顾了圈书房,最后视线定在电脑台上,并没察觉任何的异象,孔承奕上前一步将丁佳拉了起来,“别收拾了,小心手被刮伤,我明天让人来收拾,你去休息吧!” “我真没用,原本还想收拾好,让书房干净点,现在却把烟灰缸都打烂了,奕,对不起……”寻求慰藉似地和他十指交缠地相携离开书房,丁佳不断地自责,柔情似水的眸光几乎能滴出泪水。 微微垂过眼,看着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孔承奕侧身在她的额头轻柔的印上一吻,“傻瓜,明天会有钟点工来收拾,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别自责,早点休息!”十指交缠一直到房间,孔承奕才送开手,转而将她抱上了床,“别多想了,休息吧!” 捏着被子,丁佳微微一笑,乖巧地闭上眼,感觉孔承奕进入了浴室才忽地睁开眼,原先的柔情似水在一刹那消失殆尽,眸光阴沉而冷冽,狠狠地盯着天花板。 一觉到天明,睁眼望向透着光亮的窗帘,房内一片的静谧,花怜惜扑闪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重新又悠悠地眯上眼,昨日的纷纷扰扰在醒来的今天彻底地消失,即使在醒来的瞬间会有空洞感,却倍感满足。 侧身而躺,修长的双手在小腹的位置交叠而放,媚眼尽是笑意,忽地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响。 娇嫩的唇瓣微微的打开,唇线上扬,花怜惜终究还是起了床。 径直到楼下驰名的早餐店吃了早餐,见时间尚早,花怜惜轻柔晃动着四肢地舒展筋骨,悠悠地在小区内踱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动感的舞曲响亮地萦绕,信步而走,花怜惜一下就看见了一群穿着艳红的紧身衣裳的大妈热烈地跳着如今最潮流的广场舞,掩嘴微微地笑了笑,花怜惜驻足观看着,随着大妈妖娆的舞姿而哼着曲子,心情瞬间明朗而轻快。 “姑娘,一起跳?只要坚持跳一个月,保准你的身材比现在还好,想哪儿有肉哪儿就倍儿丰满!”排在侧排的大妈一边挑一边轻喘着气邀请一直在旁边观赏的花怜惜加入,爽朗而大方地嬉笑着。 慌忙摆摆手,花怜惜笑着拒绝,“谢谢阿姨邀请,这我真跳不来,不过真的羡慕阿姨您的身材那么好,要是我到了你年龄身材还那么棒,我一定高兴坏了!”放眼望去,几十个大婶里几乎每个都颤抖着肥肉吃力地跳着,那颤抖的肥肉就像一块块五花肉,明显地夺着眼球。 “这舞简单,不仅能甩肥肉,还能强身健体!”被夸身材好,大婶得瑟地瞄了眼周围的同伴,似乎是在印证着花怜惜的说话,一边不忘继续宣扬广场舞的溢出。 一曲跳完,大妈们休息聊天,花怜惜生怕会被再次邀请急急地和大妈道别便径直往菜市场而去。 在市场细致地买了一圈,最终双手满满地拎着六七袋的食材,花怜惜吃力地挪着步子终于回到了小区。 热烈的舞曲依旧招摇地播放着,远远地花怜惜依然能眺望到大妈们鲜艳夺目的舞姿。 唇角噙着抹笑意,花怜惜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瞬间倍感幸福。 “花小姐,请问你和程少白先生同居了吗?这里是程少白先生给你购买的住处?” 唇角的笑意僵住,花怜惜惊吓地顿住了脚步,睁着浑圆的大眼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青年男子,旁边还跟着一个不断地“咔嚓咔嚓”拍照的中年男人,讶异地张着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花小姐,这是新一轮的私人订制吗?程少白先生订制的依然是妻子的服务吗?还是你和他有着其他的关系?根据以前的报道你们早几年已经认识,现在是旧情复炽吗?”年轻的男子手里拿着笔记本飞快地写着,一边极快地提问,却不回到她的问题。 “你……”看着他急切而伶牙俐齿的模样,花怜惜脑海瞬间划过一道光,“你们是记者?”看着如此疯狂地拍照和提问的架势,花怜惜再次领略了狗仔的疯狂和恶心。 莫名其妙地,为什么媒体再次出现?甚至直接追击到住处了?程少白?这次怎么扯上程少白了? “花小姐,你是承认你和程少白先生同居是吗?据你的邻居观察,程少白先生经常在你这里过夜,并且每次都是逗留两天,你现在买了这么多食材,是要厮守足不出户两天两夜吗?”机关枪式地发问,他并不给花怜惜任何否认的机会,径直依据着自己的思路不断地推测着可能的情况,而等不到花怜惜的回答他就以默认而记入了自己的手稿中。 “不是,你说的都不是事实!”咬唇否定,花怜惜快步地越过他,加快着脚步回家。 紧紧地跟随,年轻男子笑了笑,“花小姐,你急着回家是程先生在家里等你?我刚才可是亲眼目睹他上去了!” 唇瓣紧抿,花怜惜对他所有的话语都佯装听不见,一直快步地走着,在接近住处楼下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程少白。 “程先生,你是和花小姐同居吗?”远远地,年轻的男子也看见了前来的程少白,一步箭地跑了过去,急切地询问着,一边指示摄像赶紧拍照。 ------------ 第80章、这事一定是幕后有推手 “这里是私人地方,请你们出去!”程少白不悦地板起脸,一边快步往花怜惜而去,急切地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食材,拧紧俊眉,“那么沉怎么不让别人帮忙?要是累坏了怎么办?” 担忧地望着程少白,花怜惜指了指穷追不舍的狗仔,“怎么回事?怎么他们突然就窜出来了?吓了我一大跳!”心跳还一下接一下地狂跳着,花怜惜对这些狗仔明显地有着恐惧和厌恶。 保护地将她拉在身后,程少白昂首直行,“别理他们,你别激动!”拉着他径直往大厅而去,程少白远远地就喊起了保安,“这两个人私闯民居,麻烦报警!” 看着两人被保安拦下,程少白带着花怜惜迅速地上了楼,终于躲开了咄咄逼人的架势。 “这几天你别出门了,腥周刊不知道又在刮什么风,今天的头条是你和我的瞎掰,网络也是占据了一大片版面,现在已经引起全市的讨论,给点时间我,我会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黑你!”莫名其妙地就成为八卦周刊的头条,标题大大地贴着“私人订制女郎再次出手,程家公馆总裁沦陷,金屋藏娇”,他猜测背后一定有推手,目标一定是花怜惜,否则不会一再地渲染关于她的事。 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花怜惜愕然地看着程少白,红唇微启,根本闹不明白这究竟又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之间腥周刊又胡说八道?我又不是什么人物,为什么一再地揪着我不放?现在还将你渲染成这样的形象?不行,不可以让它继续这样,我要澄清,不能让它不断地颠倒是非黑白!”明明她不过是偌大世界里最平凡的一个女子,为什么一再地成为全市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况且,所有的报道都歪曲了事实。 熟络地到厨房倒了被温水,程少白塞进她的手里,“你先冷静点,喝点水,注意自己的身体!” 拉了张椅子坐到花怜惜的对面,程少白此刻显得沉静而稳重,声音醇厚而富有磁性,“这是一定是幕后有推手,目的一定是黑你,将你渲染成私人订制里的拜金女郎,如果你现在澄清一定会再次掀起一股热潮,真正地成为腥周刊最属意的举动,赢家一定是腥周刊,请你相信我,忍耐几天,我一定会揪出幕后的推手,一定以最有利的证据还你清白,否则,这事只会一波波地席卷而来,一定搞得你不安宁!”他要做的是一劳永逸,绝不能以简单的澄清就完事。 大口大口地将整杯水喝完,花怜惜听着他安抚的分析,总算也冷静了下来,“好,我相信你!对不起,程大哥,这次又让你担上莫须有的罪名,玷污了你的名誉,真的很抱歉!”对自己如此关爱的大哥,每次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拉起自己,并且给予自己甚多的精神鼓励和物质帮助,却被自己连累遭受诬蔑。 莞尔一笑,程少白帅气地站了起来,一手插进裤袋,“瞎掰的事根本不需要在乎,若是想表达抱歉,我现在饿了,赏我一顿午饭吧!” “真的没问题吗?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影响了你,我也可以给伯父伯母解释这事!”虽然他满不在乎,花怜惜还是担忧着程家的长辈会不会生气,要是把他们激怒了怪罪了程少白,那她也是于心不安。 “惜惜,你想太多了,你要是上门道歉,我敢保证,我爸爸妈妈一定将你留在程家了,直接把八卦周刊的事当成事实,让你成为程家的媳妇!”凝视着五官精致的花怜惜,漆黑的眸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闪着耀眼的光芒,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恋和渴望。 况且来之前,他已经跟两位老人解释清楚,却也同时告诉他们,自己喜欢花怜惜,并且想娶她,而两老也因为对她以前的印象极佳,也欢欢喜喜的赞同了。 窥见他闪耀的眸光,花怜惜瞬间逃避地低垂下头,佯装轻快地笑了笑,“程大哥又瞎说了!” “惜惜,我一直都在你背后,只要你回头一定能看见我,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飞奔到你的面前,记住!”眸光含笑,程少白对于自己的心思没有辩驳也不掩藏,只是一再地强调,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一定在,他曾自己承诺一定会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逃避似地仅仅笑了笑,花怜惜并不回应他的深情,原本往厨房而去的脚步却蓦地顿住,“腥周刊?蔡美仁?”脑海蓦地划过蔡美仁追访的模样,花怜惜一下惨白了脸。 一直深含着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程少白疑惑地看着她顿住脚步,随即脸颊发白,当即上前,“怎么了?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作势打横将她抱起。 慌忙扯住程少白的手臂,花怜惜紧紧地抓着他,竟微微地颤抖着,“程大哥,你说今天的头条新闻也是腥周刊爆出来的?我怀疑是她,也许是她在编造故事,故意地抹黑我!” 担忧的神色褪减,程少白却依然能感受她此刻的颤抖,和声线里的不确定,“谁?什么人?和腥周刊有密切的关系?” “蔡美仁,腥周刊的记者!”想了想,花怜惜最后还是道出了自己和她的渊源,“其实,你也见过她,当年妈妈刚住进精神病院时她的妈妈也在那,你和她有一面之缘。因为同病相怜,我以前和她还算相熟,我成为孔承奕的订制女郎后不久重新遇上了她,见过,并且,我曾经几次将和孔承奕一起出现的行踪卖给她,获得相应的线人费!”因为不在乎,因为一切不过是订制,不过是扮演,所以她在见识了媒体对孔承奕的穷追不放后,就毅然决定将出席活动或亲密外出的行踪卖给了蔡美仁,换取相应的金钱。 “蔡美仁?”沉吟了一下,程少白掏出电话,直接让人查蔡美仁。 “我以前以为不过是泄露行踪,完全没料想到狗仔会无耻地深入挖掘,不仅挖出了孔承奕的前女友,甚至最后还曝光了我和他的合约,我的身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蔡美仁的所作所为,但最熟悉我的就是她,我想最大的嫌疑就是她了!”从最开始的在老人活动中心穷追不舍地咄咄逼人地逼问,到最后一再地掀起骇人的风波持续的头天播报,她失了心神地躲避,到最后只想逃离孔承奕,却没有细致地想过这一切怎么发生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地详尽,若不是熟悉她,怎么可能爆出如此多的猛料,尽管不是完全真实,却将她的订制身份披露无疑。 “这样说来,她是有可能!”联想之前媒体的深挖,程少白也赞成花怜惜的猜测,如果不是熟悉她过去的人,没有办法将花贞贞也挖了出来,根本不可能径直就指出她小三的身份,如此地笃定半分诬蔑半分认定。 裤袋蓦地震动,程少白掏出手机,微微地眯了眯眼,才刚让人查蔡美仁,短短几分钟就有消息。 狐疑地按下了接听键,短短一分钟随即又挂断了电话。 “蔡美仁被炒了,在上次爆出你订制身份后,不过,有资料显示,这次是她卖料给腥周刊,连报道稿也是她写好了给腥周刊的!” 似是在预料之中却又深感惊讶,花怜惜双手捂住嘴,“真的是她,可是,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我和她并没有任何的过节!” “她的母亲一直留在精神病院,也许她需要钱,也许,她被某些人收买了!”眸光清明,程少白对自己的推断有着十足的把握,无冤无仇却咬着一个人不放,明显地就是收受了别人的利益,利用她的职务抹黑花怜惜。 “别多想了,你这两天呆在家里,我会查清楚!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我让程艺给你带过来!”眼下这股风肯定得吹两三天,而刚才他护着她的举动,显然又会被添油加醋,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媒体蹲守在小区外,随时捕捉他们的一举一动。 清晨刚到公司,孔承奕习惯性地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翻阅着报纸,还没翻到财经版却一眼就看见了娱乐版的醒目头条:私人订制女郎再次出手,程家公馆总裁沦陷,金屋藏娇 抿了口咖啡,让温热的苦涩在喉咙流淌,孔承奕定睛看去,密密麻麻的字眼全是花怜惜和程少白的缠绵悱恻,一张张亲密的照片层叠着,赫然昭示着两人同居的关系。 脑海浮现花怜惜家里的模样,只见家具显得简单而低调,说是一个男人的家也并没有任何的不妥,而要寻找一个女人的粉嫩痕迹,确实显得颇为单调,而这一迹象则说明了这房子根本就是程少白的,而且以花怜惜的经济状况,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就找到了如此高端的公寓。 薄唇紧抿,孔承奕五指在瞬间握紧成拳,想起自己还曾在程少白的地盘过了一夜额头青筋瞬间曝露,隐隐地跳跃了起来。 迅速地掏出手机,孔承奕按通了孔欢的电话。 “花怜惜现在的住处是程少白的?他们同居了?”孔欢潜伏在两人的身边,一定有着可靠的消息。 “是老板的房子,但花姐姐最近请了长假,没有来上班,我也不知道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但是,网上刚刚更新了照片,老板牵着花姐姐的手一起买菜回家!”鼠标飞快地点击着,孔欢一边颇为八卦地鉴别着程少白牵着花怜惜的照片,一片还火上加油地描绘着两人的亲密,唇线上扬,圆溜溜的双眼带着笑意,就怕不气不死孔承奕。 ------------ 第81章、好歹得给你名分 挂断电话,孔承奕随即点开门户网站,轻易地就看见了孔欢嘴里的牵手照片,图文并茂,清晰地显示就在刚刚十多分钟前,程少白亲密地牵着花怜惜,一手还拿着一袋袋食材,亲密地一同回了公寓。 一张张亲密的照片点开,孔承奕快速地浏览完,一边搜索了今天头条的资料,无不一边倒地热烈地描述着两人的亲密无间。 烦躁和怒意瞬间侵占了胸腔,孔承奕拿起桌上的报纸狠狠地砸到地面,同时狠狠地一脚踹在座椅上,黑色的真皮椅子被踹得倾倒在地上,“咚”地发出一声巨响。 深刻的轮廓彷如踱了层寒霜,孔承奕烦躁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忽地抓起车钥匙径直摔门出了办公室,短短二十分钟驱车抵达了花怜惜的楼下,远远地就看见了蹲守在花园门口的狗子队。 宛如狗子队的其中一员,孔承奕抽出烟,熟络地抽了起来,鹰隼的眸光死死地落在大门上,密切地关注着是否是熟悉的人出现在大门口。 被随手丢弃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深吸了口烟,悠然地吐出烟雾,孔承奕睨了眼屏幕,却并没有伸手去接电话。 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手机接连震动了两次,接着“滴”地响起了声信息提示,弹去指尖香烟的烟灰,孔承奕拿起手机看了眼,抬眼望向大门处,恰恰见程少白意气风发地走了出来,蹲守的记者一窝蜂地涌了上去,瞬间将他团团围住,并且随着他的移动而追逐着。 “砰”地甩上车门,脚掌向前倾,用力地辗灭烟蒂,双手插进裤袋,提拔着身影往大门口而去。 端起水杯,刚抿了口,门铃“叮咚”地响了起来,疑惑地望向门口,花怜惜随即快步扭开门,“程大哥,你落下什么了吗?” “怎么?才刚离开就舍不得?花怜惜,我从来不知道你和他的感情如此的深厚!”冷冷地盯着她满含期待的精致五官,孔承奕笔直地站在门口,嘲讽地扯动唇角,浑身散发阴沉的气息。 花怜惜握着水杯的手抖了抖,清澈透亮的温水溅了出来,洒到了挺拔而站的孔承奕的衬衫上,星星点点的湿润明显地晕染开。 “你!”讶异于他的到来,花怜惜反应过来却冷着脸想关上门,“请你出去,别打扰我的生活!” 外面蹲守的狗仔已经让她心烦意乱,此时他又找上门,花怜惜确实没有任何的精力去应付他。 眸光定格在她的脸上,明显地观察到她从期待到厌恶的转变,孔承奕本就烦躁的心情在瞬间被点燃,一手用力地撑住门,长腿随即跨了进去,“恩恩爱爱?甜甜蜜蜜?花怜惜,想不到你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寻找到下一个金主!”私人订制?现在他们的关系也是合约关系?订制的也是妻子的服务? “这次的交易需要领证吗?还是不需要领证直接践行夫妻的义务就可以?”厌恶地拂去脑海里的想象,长臂轻松地勾住了她的腰,一个旋转直接将人压在了门板上,双眼闪着郁闷的寒光。 推着门,极力地想关上*将他赶出门前,却被他轻易地垮了进来,还来不及辩驳他的指控,忽地一阵晕眩,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门板上,迎上他阴沉的视线,花怜惜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抖了下。 如此惊骇而阴沉的孔承奕,似乎在下一秒就会狠狠地掐住自己。 “花怜惜,想不到,你愿意抛弃你设计师的梦想,再次成为订制女郎,设计师赚得太少了吗?”明明她有成为出色设计师的潜力,明明如今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她现在的工作仅仅是程家公馆的设计师,却又在一夜之间再次成为了程少白的亲密爱人,根本与自己最初的开始如出一辙,而如此迅速的转变让他怒火中烧。 微微地调整着呼吸,花怜惜微微仰起头,强迫自己佯装镇定地微微扯动唇瓣,露出抹笑意,“孔先生,我的私事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我抛弃了设计师的职业而成为订制女郎,也不过是我自己的私人选择!”顿了顿,她微微地低垂下头,盯着他性感的喉核,嗓音略微嘶哑,“孔先生有初恋情人相伴,而我有程大哥疼惜,这不是完美的事?” 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而他的身边尚有过去眷恋的人重新拥有,又有何不满足? 额头青筋跳跃,孔承奕俯身盯着她娇嫩的红唇,恨透她满足而幸福的模样,修长的五指蓦地攫住了她线条优美的脖颈,“完美?确实完美,花小姐拥有过人的魅力,足够让程少白神魂颠倒!” 尽管一再地否认,但从她嘴里说出和程少白的幸福和美满时,他硬冷的心忽地刺痛,竟让他也有窒息的感觉。 “今天的头条你看了吗?也许你不知道,从我大学时候开始程大哥就喜欢我了,而现在难得重新遇上,他依然喜欢我,而我也确实喜欢他现在的事业有成模样,名符其实的钻石男,英俊多金,谁不爱呢?在一起也是非常完满的事,就像小时候一直惦记着的玩具,现在终于被拥有,他非常珍惜!”甜甜一笑,花怜惜宛如沉溺在甜蜜恋情里的女子,柔声轻诉着自己选择程少白的原因,甚至明显地秀了下程少白对自己的珍惜。 谁是谁的玩具?谁真切地拥有一直惦记的玩具?花怜惜默默地在心里描绘了丁佳对于孔承奕的重要性,而他对于她的珍惜才是自己口中的玩具的珍惜吧,或许,比一直惦记着的玩具还珍贵,甚至,是早已经事业卓悦的他的另一个梦想。 “恭喜你!”五官抽搐,孔承奕最终潇洒地松开了掐在她脖颈的五指,愤然地将她拉离了门板,打开门,“砰”地一声摔门离开。 被用力地甩开,整个人踉跄了几步,花怜惜几乎扑到在沙发上,豆大的泪珠在瞬间爬满了脸颊,双手不自觉地贴放在腹部。 为什么一再地登门?为什么一直地强闯进来?明明已经一再地警告自己,让自己断绝所有的期望和希冀,却被他一次次地打碎,一次次地经受他莫名其妙的指控,一次次地为他心碎。 如果有爱就有痛,那她宁愿时光倒流,重新做回那个冷若冰霜的花怜惜,摒弃对陌生人的七情六欲,简单地活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单纯地为她的母亲而活。 如此地疼痛,几乎让她无法继续坚强地生活,几乎让她窒息。 “爸,你们那天怎么贸贸然就去承奕的家了?哼,要是因为你们他爸妈不愿意让我嫁过去,我肯定饶不了你们!”蹬着细而高的黑色高跟鞋,右手晃动着某大牌的经典款包包,丁佳刚推开包厢的门,径直就警告了坐在饭桌上的父母,波光粼粼的凤眼满满的是厌恶和怒意。 讪讪地站了起来,林美凤歉然地笑了笑,生怕丁佳生气地上前拉了拉她的手臂,“我的宝贝,多久没见了?瞧你气色多好,这脸粉红粉红的,在别墅住的好吧?每天都是燕窝鱼翅什么的吧?” “我们还不是担心你被他骗了,怕他玩了你就丢了!”拿起碟盘上的花生,丁强睨了眼刚进来就怒意冲天的女儿,动作娴熟地在半空中抛了两颗花生米到嘴里,“吱吱”地嘴嚼了起来。 瞪着眼,丁佳随手就将手里的包包丢到沙发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你们的德性,你们跑到孔家不就被赶了出来了吗?欠了债只知道自己躲起来,根本不顾我,现在知道我攀上了孔家你们就第一时间跑到他家去闹,有你们这样的父母的?”欠了高利贷一声不响径直跑路了,才刚替他们还了债,竟直接就到孔家显摆了,丁佳一口怒意咽在喉咙,差点就想登报和他们断绝关系。 “这还是真的,我跟你妈搁在那,真是丢脸死了,他们一家三口明摆着就是瞧不起我们,硬生生地赶走了我们!”抓了把花生揣在掌心,想起那天林萧的嫌弃,丁强也是一肚子的火,“孔承奕不会是吃完了你就不认账吧?那天是死活也不松口答应和你结婚!”都同居那么久了,居然还说什么都没发生,他压根就是不信,瞧现在丁佳滋润的模样,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除非孔承奕喜欢的是男人,否则都躺在旁边了,哪还有不吃的道理。 脸上的怒意稍微敛下,丁佳听着丁强的抱怨,也并不否定他的猜测,对于孔承奕不碰自己的事自然是不能透露半分。 “宝贝,你不能放任男人这样不负责任,好歹得给你名分!要是煮熟了的鸭子飞了可怎么好呢!”现在天天盯着承载集团的动静,动不动就是几十亿的生意,看得她心惊胆颤,想象着要是能攀上孔家,就算只有一亿,也足够他们夫妻过下半辈子了。 ------------ 第82章、不要扯上不相干的人 睨了眼林美凤咧着嘴憧憬的模样,丁佳端起茶大口地喝了口,“我给承奕发了短信,他待会会来,待会你们好好地摆出为人父母的德性就行了,今天一定能让他给我一个交代!”勾唇露出诡异的笑容,丁佳笃定今天的孔承奕一定会比以前更好说话,甚至,会给予自己期待的承诺。 “摆什么呢?我们就是太爱你了,太怕你被玩弄,一定会让他娶你!”双眼在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丁强再次充满信心。 对于丁强的说词,丁佳撇撇嘴,并没有回应,什么疼惜和爱都是胡说八道,有难的时候这两夫妻跑的比谁都快,把她丢下来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三人一直等到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也不见孔承奕到来,丁强从最开始的满满信心也渐渐地动摇,不断地灌着茶,一整碟的花生米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双手不断地交缠又张开,林美凤每隔几分钟就朝门口张望,然后扭头再看一眼丁佳,整个人也渐渐地焦急了起来。 “佳佳,他不会不来吧?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他不愿意见我们?”上次在孔家他们都已经明确地要求要给丁佳名分,要尽快结婚,倘若现在知道他们俩也在,会不会就不愿意来了呢,连谈也不和他们谈了呢? “这孔家就是仰仗自己有钱,哼,摆这架子,比天皇老子还嚣张!”一颗心七上八落,丁强张嘴想数落丁佳,却又怕惹怒了她,只好转而把所有的气都出在孔家身上。 耳旁不停地传来唠叨,丁佳最开始的满满自信也渐渐地有了些微的动摇,拿出手机,调出孔承奕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将手机反面往下地扣在桌上,“你们都闭嘴,好好地喝茶!” “我和你爸接到你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到现在还一滴米没进肚子,满肚子的净是茶……!”捧着肚子,林美凤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瞧见她越来越凌厉的眼神,话语也渐渐地消失了。 “今天挨饿,以后都不会挨饿,还不值?”瞪了眼她的母亲,丁佳并不允许先自行吃饭,势要等到孔承奕的出现。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包厢的门终于被打开,一直被念叨的人一袭笔挺西装俊毅地出现。 脖子都扭断了,此刻终于盼到了来人,林美凤惊喜地叫喊了起来,“哟,你来了!我们可等你好久了!” 出乎意料地见到丁强夫妻,孔承奕微微地顿住脚步,俊眉拧紧,眸光投向了丁佳,无声地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嫣然一笑,丁佳亲热地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佯装天真地解释道:“奕,今天我陪爸妈逛街,恰好就在你公司附近,我想着我们在一起也挺久了,我想让你见见他们!” “承奕,我们不就是一家人吗?见面吃个饭也是正常的!”丁强抓住机会也套了个近乎,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因为他刻意堆砌的笑容层层叠叠,全都揪在一块。 沉声“嗯”了声,孔承奕随着丁佳落座,锐利的眸光扫向在场的夫妻,“若是有下一次欠债跑路,我会让丁丁登报和两位断绝关系!”对于如此不知悔改的人,他向来不会手软,若是丁佳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成为两人的提款机。 “这……”料想不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就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丁强堆砌的笑容瞬间褪去,愤怒而哆嗦着嗓音,“我们是丁佳的父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好歹我们也含辛茹苦地将她抚养成人!”不管怎么样,他们就是丁佳的父母,这关系无论如何也跳脱不了,怎么能她享受着豪门生活就要抛弃他们?! “奕,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以后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不像话!”才刚坐下,来不及开口却冷不丁地就撞上了孔承奕的坚决,丁佳瞬间就委屈着脸,双眼泛着泪光地替他们求情。 “对啊,承奕,我们好歹是佳佳的父母,我们就她一个宝贝女儿,怎么会丢下她呢!上次,上次是意外!”讪讪地讨好,林美凤也赶紧帮嘴。 “我们的关系自然不能脱,可是你看,佳佳无名无分的跟你那么久了,想要个名分也不过分,你却一拖再拖,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大口地喝了口温烫的茶,丁强趁着信心还在,趁机就再次提出要求,一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屈服在他的面瘫之下,绝对不能对他有所畏惧。 “时机还没到,时机到了我自然有安排!”端坐着,孔承奕锐利的眸光落在丁强的脸上,嘲讽地勾勾唇。 正替孔承奕倒着茶的丁佳闻言顿了顿,连茶溢了出来也没有察觉。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我女儿可等不起,要是以后你不要她了怎么办呢?你怎么赔偿我们的损失?”要是被抛弃了,到时怎么办好呢?不仅嫁不进去还捞了个被玩残的破名,林美凤担忧地看向丁佳,欲言又止。 台布一片的湿润,几乎可以滴出水,丁佳终于在林美凤的“赔偿”下回过神,落寞地坐了下去,低低地问道,“奕,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们不能永远地在一起了吗?”纤细的十指交缠,丁佳咬唇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并不去看孔承奕。 “丁丁!”不悦地板起脸,孔承奕声音低沉而冰冷,“我说过,你不要轻易说出这些话,这是对你自己的不尊敬,也是在践踏我们的感情!”起码直至此刻,他还没想过要将丁佳抛弃,自重新在一起后,他自然地就将她纳入自己的羽下保护,这也是他现在还坐着而没有离开饿原因。 “可是,我爸妈说的对,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同居,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可是,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甚至你也没有亲口向外界承认我女朋友的身份!”莹白的泪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随着睫毛的煽动而扑闪地滴落,滴在她交缠的十指上,显得更加地白皙而晶莹。 “我看了今天的头条新闻,花怜惜已经和程少白公然地在一起了,恩恩爱爱地继续着他们的旧情,我们不是也应该有属于我们的新生活吗?不是也像他们一样恩爱地在一起吗?我只想永永远远地和你在一起,为你生孩子,成为你的妻子!”她刻意地提花怜惜的绯闻,刻意地提程少白和她的旧情,分明地在说着花怜惜已经属于别人,已经到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她不相信他不会介意。 “不要扯上不相干的人!”沉下脸,孔承奕忽地站了起来,“如果你真的想要,可以先订婚,至于婚礼,等奶奶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商讨!”脑海浮现花怜惜刚才厌恶的模样,孔承奕蓦地就涌上了股怒气,绝对不能让她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既然如此,倒不如也订婚了。 你有你的程少白,我的身边也有初恋情人,完满?! “柯杰,向媒体发布消息,我和丁佳已经订婚,至于婚礼还在筹备当中!”当即掏出电话向柯杰下了指示,孔承奕鹰隼的眸光落在愕然地抬眸望着自己的丁佳身上,修长的五指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样可以了吗?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当年若不是她突然失踪,他们早已成婚,何必兜兜转转到今时今日。 抓住他宽厚的手掌放在唇瓣亲吻了下,丁佳瞬间破涕为笑,随即甜甜地喊了声:“老公!” 事情翻转得太快,丁强和林美凤还傻愣着,张大嘴巴,连话也说不出来。 “爸妈,我订婚了,我们订婚了!”一边抽泣着,丁佳一边欢快地高喊了起来,欢笑着整个人扑进了孔承奕的怀里,“老公,你是我的老公!”即使是订婚,起码也是有了婚约,起码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孔承奕的人了。 “哎,订婚了订婚了好!”丁强回过身来,大手“啪”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自己要以疼痛刺激自己,确认是否在梦中。 “好嘞,好嘞,这下我们的闺女是有名分的了!”林美凤开心地抓住了丁强的手,“老头子,这订婚宴是不是得摆啊?我们要好好地商量下,看那些亲戚朋友是该请的,想想啊,过去我们喝喜宴的红包这下都能拿回来了,拿回来了!”高兴得都忘了孔承奕还在场,林美凤就记掂起了自己曾经出得礼金了,这下都能要回来也是一笔数目。 “请,所有的都请!不过……”沉浸在喜悦里的丁强忽地拖长了尾音,朝孔承奕笑笑,“这订婚是不是也要给个红包我们呢?是不是也该先付定金呢?”没有正式成婚,订婚好歹也是半个女婿了,付个定金也是应该的。 笑眯眯地看着孔承奕,丁强心里万分地高兴,为自己的聪明叫好叫妙。 “先订婚,目前奶奶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订婚宴先不办,关于礼金还需要和家里的老人商量!”目光如炬地盯着丁强的贪婪模样,孔承奕对他们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爸,你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订婚哪有付定金的,结婚才有聘金好不好?!”撒娇地跺跺脚,丁佳软着声朝丁强喊了起来,低垂着的眸光却冷冷地瞪着丁强,告诫他闭嘴。 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丁强随即也低下了头,避开丁佳的眸光,心里嘀咕着这女儿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 第83章、你的反对有效吗 “孔少,你真的订婚了吗?” “孔少,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丁佳小姐吗?请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婚宴是在承载酒店摆吗?” “孔少,这次订婚那么突然,请问双喜临门吗?你是实现了老夫人抱曾孙的愿望吗?” 紧扣着孔承奕的宽厚大手,丁佳努力地扬起甜美的笑容,佯装淡定地微微颔首,一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孔承奕。 媒体的速度居然如此地神速,丁佳微微地在心里讶异了一番,半小时前才让柯杰发布订婚的消息,刚踏出包厢就被汹涌的媒体团团包围,短短时间居然就知道了他们的位置。 颤抖着唇线,丁佳极力压抑着心里的狂喜,她最想要的就是如此这般直接被媒体堵上,直接被疯狂地跟拍的节奏,就是要让一切都在媒体的眼皮底下见证,如此这般她未婚妻的身份才不会轻易被撼动,也不会如玩过家家般地轻易就有变数。 “孔少,请你说多几句好吗?请你说说你现在的心情?” “孔少,你和花怜惜的私人订制算是结束了吗?” ………… 镁光灯噼里啪啦地闪烁,黑压压的人群涌了上来,一支支黑色的话筒抵了过来。 锐利的眸光扫视了圈疯狂的人群,孔承奕一边牵着丁佳,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离开,对参杂在骚动里的提问罔若未闻,冷然的五官渗透着隐隐的不耐烦,丝毫没有刚订婚的喜上眉梢。 “孔少,花怜惜刚被爆出和程家公馆的掌门人相恋,你就宣布订婚,请问这是恰好还是刻意挑选的时机?这是不是有报复的意味?孔少对花怜惜恐怕不单单只是私人订制的金钱关系?” 稳健的脚步蓦地收住,冷冽的眸光射向刺耳的声音来源,“的确是刻意挑选的时机!” 沉稳的嗓音宛如抛出了枚**,顿时喧闹隐去,众人倒抽了口气,咽下口水,紧张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紧扣的十指晃动了下,丁佳瞬间瞪直了眼,惊讶于他突然的开口,不确定他此话是何意,甚至隐隐地害怕他真的说出和花怜惜相关的话语。 颀长的身影顿住,微微地侧过头看了眼瞪直着眼的丁佳,孔承奕微微敛去眸光里的寒意,勾唇鬼魅一笑,“纷纷扰扰的八卦到此为止,她,才是我身边的女人,我的未婚妻!” 终于,孔承奕侧过身,往丁佳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并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却引起了更为疯狂的镁光灯闪烁。 揪着孔承奕的衣襟,丁佳依旧瞪直着眼,眸光却由担忧在瞬间幻化成了惊喜,耳膜一阵阵的“咔嚓”声乱了她的心神,让她瞬间僵直着脸,来不及调动脸颊的肌肉。 重新站直面对闪烁的镁光灯,锐利的眸光扫过面前的团团记者,不等他们的提问,孔承奕捞起还在呆滞中的丁佳径直往前走。 随着他稳健的脚步而被迫往后倒,还沉溺在他短短两句的亲自陈述而不断地猜度着他意思的记者终于反应了过来,连珠炮似的发问再次涌了起来: “孔少,婚礼定在什么时候?是在本市吗?” “孔少,请问丁佳小姐真的是你的初恋吗?你们当时因为什么分手?现在复合和当时有什么区别吗?” “丁小姐,你一直是孔少背后的女人吗?你不介意他之前的私人订制吗?你认识花怜惜小姐吗?” ………… 咧着嘴,丁佳终于在镁光灯下笑得甜蜜而幸福,终于被亲口昭告天下,终于拥有了成为孔承奕妻子的一丝丝真实感,恨不得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以最轻易最简单的动作昭告全世界:孔承奕是她丁佳的,丁佳想要的最终都会是她的。 重新恢复对所有汹涌而疯狂的提问罔若未闻,孔承奕一路搂着丁佳,一路冷着脸离开。 刚吃过午饭,林萧端起茶抿了小口,随手按开了电视。 “将近中午时分,承载集团的总裁孔承奕透过助理宣布和初恋情人丁佳订婚,随后在某饭店被媒体层层包围,亲口承认订婚的消息,并意有所指地表示过往的八卦到此为止,不免让人怀疑他指的是和花怜惜的私人订制合约……” 色彩单调的演播厅站着一位打扮鲜艳的妙龄女郎,妙语连珠地播报着爆炸性的八卦,镜头几秒后就被定格在紧扣十指而被媒体汹涌包围的男女主角上。 端着茶的手抖了下,滚烫的茶顺势溢了出来泼洒在手背上,微微的灼痛让林萧不自觉地拧紧了优雅的眉宇。 订婚? 她的儿子订婚了? 死死地盯着屏幕,林萧清明的双眼随着屏幕里被包围的清冷五官而瞪得越来越大,手里的茶杯无力地从指间坠落,“啪”一声清脆,陶瓷的碎片如水花般地飞溅,滚烫的水珠贱飞到脚背上,林萧却毫无察觉。 一手不可思议地掩着嘴,一手慌乱地拿出电话,“嘟嘟嘟”的长时间忙音让原本就焦躁的林萧乱了心神地在原地团团大转。 “孔承奕,你疯了!你怎么就是要娶这个女人?你是对我的报复吗?你是要气死我吗?!” 耳膜依旧是接不通的忙音,林萧呢喃地急急低语咒骂,突然狠狠地摔下电话,“我不会允许,我不会允许这个女人进入孔家!她休想,她发梦!” 气呼呼地瞪着屏幕,林萧迅速地一边飞奔上楼一边扬声高喊“杨婶,让司机备车,我要去公司,我要见少爷!” “孔承奕,你是疯了吗?我不会允许那个女人踏进孔家半步,除非我死了,除非我不在孔家!” 昏暗而死寂的会议室忽地被推开门,紧接着便是林萧尖利的嘶喊,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汇报的高层惊愕地抬头,无不倒抽了口气。 会议室外明亮的光线打在林萧狰狞的脸上,映衬出满满的戾气,孔承奕依旧维持单手支着头的模样,薄唇隐隐地紧抿,俊逸的五官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柯杰讶异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林萧旁边,恭敬地压低声音说道,“夫人!总裁正在开会,请你到办公室稍等片刻?” 咬唇不语,林萧对柯杰的话罔若未闻,却也没再多嘶喊一句,冲撞的步伐亦不敢再前进一步。 微微眯了眯眼,孔承奕在总目睽睽之下单手插在裤袋站了起来,声线沉稳而平静,“会议由柯杰主持!”说罢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盯着孔承奕宽阔而清冷的背影,林萧却忽地顿住了脚步,心里暗暗地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拎着手袋的双手不自觉地拧成一团。 推开办公室的门,孔承奕率先往酒柜而去,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辛辣的威士忌,优雅而绅士地抿了口才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林萧。 “承奕……”缓慢而迟疑地关上门,林萧上前一步却欲言又止,心口像被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般,窒息似地再也说不话。 掌心握着酒杯,孔承奕定睛凝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林萧,冷冽而锋利的视线宛如把利剑般地穿透着她的容颜,“急忙忙的叫嚣和你的服饰并不般配,怎么就憋不住最后一道气,就像现在这般关起门才嘶喊?” 刺耳的叫喊该配上狼狈的模样,他却一眼就辨认出了她妆容的精致,嘲讽地勾勾唇,孔承奕宛如在端详陌生人。 “儿子,你!”心里堵得慌却还被嘲讽,林萧急躁地快步走到他跟前,“关上门才嘶喊?订婚那么大件事你居然都直接在媒体上宣布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我说过,我绝对不允许那个女人踏进孔家半步,你能关上门和我商量吗?” 低头抿了大口的威士忌,当辛辣划过喉咙径直坠落在胃时,孔承奕重新抬起头,俊逸的脸颊微微抽搐,“我说过,我的事无需你关心,当然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至于你说的能否踏进孔家的大门,并不是由你说了算!” 他的事并不需要她同意,更遑论要她干涉,她每一次跳出来叫嚷都让他觉得可笑。 “承奕,我是你妈!你应该尊重我!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不管你,都可以任由你,但结婚成家是大事,我不能不管,这事,我坚决反对!”激动地捂住胸口,林萧一颗心就像被利箭射中了般,心里的质问几乎都要夺口而出。 她究竟做了什么让她的儿子如此地轻视甚至蔑视她?愤懑和不满在心里涌动,双手死死地拧紧着包包,林萧咬唇欲哭。 冷冷地“哼”了声,孔承奕忽地扬手将酒杯往墙壁狠狠地甩去,“啪”一声响,琥珀色的酒液沿着墙壁流淌,尖锐的玻璃碎片飞溅四处,原本锐利的视线却染上嘲讽的笑意,声线清冷,“反对?你的反对有效吗?” 突如其来的狠狠摔破让林萧不自觉地瑟了瑟,精致的五官短暂地露出抹惊慌,如此模样的孔承奕让她打心底惊惧。 盯着眼前惊讶而恐惧的女人短短几秒,孔承奕心底却涌起股莫名的烦躁和微微的刺痛,恨极她如此的模样,而自己心底居然没有丝毫的快感。 ------------ 第84章、真的订婚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林萧还是屏住呼吸,软着声决定争取到底,“承奕,你就听妈妈一次,这个女人你不能娶,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妈妈都可以帮你找到,可是丁佳她根本配不上你,你不能和她扯上任何的关系!” “滚!别再多说一个字!”无法再忍受她苦口婆心的慈母模样,孔承奕终于厌恶地背对着她,“别抱任何的希望,你阻止不了我,现在,滚!” 一再地被用上粗鲁的“滚”字,林萧气得直唇齿哆嗦,睁着眼话也说不出口。 安静的空气里飘荡着孔承奕极力压抑的暴戾,短短几秒,林萧却宛如被死死地掐住了喉咙一世纪般,脸色煞白而心脏绞痛。 额头青筋跳跃,孔承奕薄唇抿紧又松开,重新转过身,脸上已看不出丝毫的愤怒和苦痛,却浑身染上了层难以接近的寒霜。 对视上孔承奕冷冰冰的眸光,林萧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原本微微张开的双唇更是颤抖地一下咬合住,终于死心地认识到,孔承奕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劝说的机会,似乎只要她再开口,她往后再也无法见到他,也无法再和他说多一句话。 双手插进裤袋,孔承奕抬步径直越过了林萧,将空旷而死寂的办公室留给了仿佛被定住的她。 脚步声渐渐地消失,林萧宛如被堵住般的心口却一下被掏空了,失重似地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最亲的儿子,一直最爱的儿子,却将她当成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心寒,明显地,对她带着敌意。 走在光亮而刺眼的走廊里,林萧骄傲地昂起头,一手用力地捏住包包,一手谨慎而缓慢地理了理发端,确保已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没有丝毫的松散,脚下的高跟鞋声清脆而利落,一如她此刻的决心。 “夫人请!”带头的服务员在走廊的尽头收住了脚步,侧了侧身朝林萧作了个邀请的手势,告诉她这就是她预定好的包厢。 微微朝服务员颔首,林萧摆了摆手示意服务员离开,“不需要任何的其他服务,不准让任何人接近包厢!”铁了心要解决问题,就算是撕扯就算撕架也必须在包厢内解决。 深深地呼吸了下,昂起胸口,林萧端起脸径直推开了门,却没料到包厢内一片的云雾萦绕,浓郁的香烟气息让她顿时皱起了两道眉,甚至有一秒以为自己走错了包厢。 妩媚妖娆的脸孔嫣然一笑,丁佳朝林萧看了眼,扬了扬如脂般莹白的长指,“抽烟吗?” 享受了媒体的包围,享受了孔承奕呵护备至的护送,还没完全地体味成为孔承奕未婚妻的那份甜蜜却接到了林萧的电话,脚趾扯动她都能猜到林萧此刻的抓狂和愤怒,毫无畏惧地,甚至迫切地,她也想见见林萧,见见她气急败坏却无计可施的可笑模样。 不动声色地微微嗅了嗅鼻子,锐利的视线直直地投落在吞云驾雾的丁佳身上,林萧抓起桌上的茶杯,径直朝丁佳甩去。 料不到林萧一言不发就向她甩来茶杯,丁佳惊愕了一秒还是拿起包包挡住了直直飞来的杯子,“呵呵,不喜欢我抽烟?那我不抽就是了,毕竟,你是我的婆婆!”说罢,丁佳伸手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上,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丁佳,我警告过你,你必须远离承奕,更加不可能嫁进孔家!”当初能用钱就解决的女人根本不配和她同一个屋檐下。 唇角的笑意明显地扩大,丁佳宛如听见了好笑的笑话般,施施然回应,“可是,我现在是承奕的未婚妻了,很快就是他的老婆了,很抱歉,我要进入孔家的大门了!”她想要的,最终都会被她纳入囊中的,谁也无法阻止她。 双手紧紧地捏住包包的边缘,林萧精致的妆容下额头青筋曝露,鼻孔一再地扩大,浑身气得发抖,心里恨极她此刻胜利的笑容和嘲笑般的话语。 “你无耻,你就不怕我将你当年的丑事公布出来?我当年还给你一笔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气得咬住牙,林萧瞪着大眼,死死地盯着丁佳,“你以为将你的丑事公布之后承奕还会娶你?你根本就是在做梦!” “噗呲”地掩嘴一下,丁佳缓缓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是信心十足的笑意,“丑事?当年的?吸毒?除了承奕还有别的男人?”彷如在说别人的事般,丁佳说得笑意满满而轻松无比,仿佛当年被林萧发现吸毒并出轨的人并不是她,而是陌生而毫无关联的其他女子。 “你还记得你当年吸毒出轨的事?你以为承奕不会介意?你以为他知道了原来他眼里乖巧的女人居然如此地丑恶而肮脏,你觉得他还会要吗?你根本就是在做梦!”从发现她私底下的肮脏开始,她就发下毒誓,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女人留在承奕的身边,更不可能嫁进孔家,除非她死了! “他介意吗?我觉得也是介意的,不过……”拖着长长的尾音,丁佳下巴抬了抬,指向桌面上的一个信封,“你还是看看那个信封先吧,我想,承奕会比较介意……他妈妈出轨!”刻意地拖长了声音,丁佳毫不掩饰的露出胜利的笑颜。 若不是那次的偶遇,若不是孔承奕对林萧太苛刻的态度,她也不会嗅到他们母子之间的诡异,也不会发现林萧不可告人的私生活。 丁佳的话宛如颗威力十足的**,一下将林萧原本胜券在握的心态击得粉碎,甚至让她惊颤地抖动了下,唇瓣颤抖而无法完整地说出话语,“你……你说……什么?你……” 不可能,怎么可能,丁佳一定是在骗自己,她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林萧一再地在心里自我安慰,一定地警告自己要镇定,绝对不能在丁佳的面前乱了阵脚。 “谷枫……”妩媚的秀眉微微地上扬,好看的凤眼一闭一合地煽动,此刻的丁佳红唇微启,颇有古典美女之韵味,彷如一切都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她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自丁佳的唇瓣吐出,林萧整个人明显地抖动了下,若不是极力地控制自己恐怕已经转身落荒而逃。 “清楚了吗?那里就是你和谷枫当年的证据!要是承奕知道我当年的半点事,你和谷枫的风流韵事也会立刻传到他的耳里,甚至,图文并茂,你一辈子,都会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和云淡风轻,丁佳眯起眼,冷冽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射向林萧,直白地就是威胁,直白地就是不让林萧有任何威胁她的机会,更有把握,今后的林萧就是自己的傀儡。 “你……”死死地咬住唇,林萧绝对没有料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被她一口咬得死死,连丁点而反扑的机会都没有。 拎起包包,丁佳踏着高跟鞋站定在林萧的面前,嫣红的双唇轻启,“只要你安安静静地,我也会安安静静地,婆婆!”莞尔一笑,丁佳兀自越过林萧离开包厢。 她已经不是那时的她,现在对于孔承奕她没有任何放弃的理由,当然也不会让任何人阻碍她,即使要在孔承奕的面前一再地扮演乖乖女扮演善良淳朴的蠢女人,她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而如今的林萧,根本不可能有阻碍她的任何的资本。 浓郁的香水迅速地消散,包厢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尔后又迅速地关上,林萧彷如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般,整个人重重地往前倾,双手重重地撑在桌面上,死死地揪住了那个棕色的信封,瞬间泪如雨下。 她以为就算是无法阻止孔承奕,总也是能将丁佳驱赶走了,毕竟她手里有丁佳过往不堪的过去证据,却不料,最终反被将了一军,年轻时候的作孽,到了花甲之年却承受了报应。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微微地舒展了下身子,花怜惜随手扭开了电视,宽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时下最受欢迎的真人秀,不帅却幽默的某男演员正坏坏地调戏着组员,仅仅只看了那么一眼,花怜惜还是没心没肺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沉溺在逗趣里,花怜惜一时间完全忘却了所有的纷纷扰扰,端起水果盘里的葡萄随意地往嘴里塞了几颗,爽口而清甜,忍不住又极快地塞了几颗。 短短半个小时,逗趣的真人秀结束,而手里葡萄已经几乎被消灭,花怜惜瞬间有些许的后悔,有点懊恼自己的贪嘴,为待会的晚餐犯愁,明显地她对晚餐失去了兴致。 缓慢地站了起来,轻而缓地抖动了因为久坐而有些微麻痹的双腿,伸手拿起了遥控器将要关掉电视,却因为屏幕上的画面而僵直地顿住。 “承载集团的总裁孔承奕宣布和初恋情人丁佳订婚,并且亲自宣告过往的纷纷扬扬八卦结束,这意味着…………” 双眼直直地盯着电视,花怜惜瞬间仿佛掉入了昏暗里,再也听不见电视的声音,双眸里脑海里仅仅有孔承奕温润而绅士地和丁佳十指紧扣的画面。 他订婚了?真的订婚了?终于还是属于那个女人。 喉咙忽地发紧,胸口涌起股强烈的酸,花怜惜丢掉手里的遥控器,双手捂住嘴飞快地跑进洗手间,整个人趴在马桶上“呕”地一声呕吐了起来。 短短几秒,宛如倾泻的洪水,从她肚子倾泻而下,将她刚才随心而满足的葡萄全呕吐了出来,鼻涕眼泪也随着呕吐而挂在脸上,趴在马桶上稍稍地稳住了呼吸,还来不及清理脸上的狼狈,一阵阵的反胃再次涌上了心头,肚子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呕吐却依旧不断地干呕着,似乎连苦水也吐了出来。 ------------ 第85章、脑袋被猪拱了 将近十分钟之久,花怜惜才从呕吐的泥潭里爬了出来,微微地喘着气,利落地用手拭去嘴角的污物,撑着墙壁缓缓地移动着步伐。 苦涩在喉咙蔓延,花怜惜低头掬起冰凉的水往脸上泼去,随意地抓起一旁的毛巾重重地擦拭,明明擦的是因为呕吐而在眼眶边缘的泪珠,却随着她擦拭的动作而不断地溢出更多温热的泪珠。 明明,只是呕吐,为什么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地坠落?噼里啪啦地击打在心田,疼得她几乎不能自已几乎窒息? 为什么一再地警告自己一再地让自己忘却却在真实地看见时候还是如此地心如刀割? 激烈而迅速地掬起水不断地往脸上泼去,一再地冲刷着脸上坠落的泪珠,“花怜惜,你不能哭,你不应该哭,你的哭泣都是多余的,电视上的那个人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一个人活得好好地,你一个人也能很好地……”眯着眼屏住呼吸冲刷着脸却仍然不断地喃喃细语,不断地给予自己最后的告慰。 整整二十分钟,当双手已经疲惫无力再掬起水,花怜惜才颓然地停止如此愚蠢而鸵鸟的举动,抬头望向镜子,眼眶却依旧挂着晶莹的泪滴。 深呼吸了下,用力地扯动着脸颊的肌肉,湿漉漉的镜子里映衬出一张僵硬而苍白的脸,花怜惜却满意地一再扩大弧度。 花怜惜,不管何时何地,你必须笑着过自己的生活,所有过去都如灰尘飘落在窗,都必须被干脆而决绝地抹去,不该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不该是你逗留的世界你不该有任何的眷恋,而你也不必为任何不疼惜你的人残存任何的眷恋。 重新收拾干净自己,换上粉嫩的鹅黄色连衣裙,花怜惜一边端起温热的开水喝了小口,一边拨通着电话,当电话被接通的一秒,她声线清脆而柔和,“艺艺,我想吃炸鸡,我们去吃韩国料理好吗?” 短短一分钟,电话挂断,花怜惜利落地喝完杯子里温热的开水,拎起包包径直离开了家。 就算失去了自以为很重要,一直期盼着眷恋而想要在一起的人,生活依旧不该失去色彩,她更应该活得比以往开心,因为所有的开心和快乐都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不该把自己关起来奢望得到任何的给予,从今往后,她的生活依旧是她自己一个人。 抵达和程艺约定的餐厅,花怜惜帅气地点了一大桌的食物,心里暗暗地祈祷着待会上菜自己要争气地不能呕吐,否则这真是折腾了自己又浪费了钱,这钱花得太冤枉。 足足喝完了两杯柠檬水,服务员已经开始一道道地上菜,花怜惜依旧拉长着脖子往门口眺望,依旧没有程艺苗条的身影。 想了想,花怜惜低头拿出手机,径直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已经进店了,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电话那端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吸声,花怜惜重新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拎着一个大大的单肩包的程艺,一边挂断电话一边欢快地朝她招手。 “哼,再不来我就自己吃了,留鸡骨头给你……”待程艺渐渐地走近,花怜惜忍不住抱怨她的大迟到,却又在看清楚她的模样是怔愣地顿住,尔后不确定地开口,“你怎么了?这是几天没有睡觉?黑眼圈连粉底都遮不住!” 即使化了妆,花怜惜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程艺沉重的黑眼圈和脸颊上遮盖不住的疲态,心里吃了大惊,猜度着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憋了眼花怜惜,程艺重重地将手里的包包甩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利落地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柠檬水大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口喝了起来,“哼,还不是那个混蛋冉放,气死我了!” 蓦地听见冉放的名字,花怜惜拿起筷子的手僵住,抬眸望向程艺,心里一紧,却依然柔声关心道,“怎么了?那个……关于房子的设计?” 上一次的见面在心里浮现,花怜惜多少还是能猜测此时的冉放和程家公馆的关系,心里也就将他当成程家公馆的客户般看待。 凝视着花怜惜顿住的手腕,程艺轻轻地咬了下舌尖,有些许的悔恨自己的鲁莽,明显地,花怜惜并不喜欢和冉放扯上任何的关系,即使还猜不出两人的关系,但,一定不是和和美美能坐下来聊天的关系,而她应该避开这个名字,不惹花怜惜心烦的。 “瞧你一脸的憔悴,是被刁难了吗?”轻声笑了笑,花怜惜主动开了口,虽不喜欢冉放,却也不能硬生生看着程艺被气疯了还视而不见,还能不让她发泄心里的怨气。 “对啊,就是那个王八蛋一直在挑剔!”见花怜惜主动聊了起来,程艺的心情就像被扭开的阀门,噼里啪啦地发泄了起来,“明明我已经考虑周全,明明已经一再地按照他的要求不断地修改设计,却每一次都被否定被打回,你知道吗,我居然前前后后改了五次?已经熬了几个通宵了,刚刚到他的公司,图纸才摊开那人渣才看了一眼就凉凉地再次否定了,再次让我修改!”狠狠地叉了块鸡翅,程艺火大地一边抱怨一边用力地嘴嚼,恨不得冉放就是她嘴里的鸡块,要将他碎尸万段。 “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然怎么可能让你修改那么多次还不满意?”以程艺目前的功底不可能一再地被否定,花怜惜心里一下判定这根本就是冉放在故意找茬。 “没有,他根本就是故意找茬,混蛋,刚刚还撂下狠话,要是还不能让他满意就要告我们违约,就要我们赔偿一大笔的违约金!”咽下了鸡块,程艺火大地朝服务员招手,“两瓶啤酒!” “违约?你一直有根据他的要求修改设计恐怕不能算是我们违约吧?怎么可能还索要赔偿?”瞪大着眼,花怜惜直觉冉放太过分,似乎并不是要程家公馆替他设计房子,反而像是要赔偿的刁蛮无理顾客。 “哼,就是混蛋,气死我了!他一定是故意的!”越想越气,越恨不得就揍冉放一顿,程艺压根就不去思考所谓的违约,一心认定他就是故意地刁难自己,而自己不管怎么样一定也会让他满意。 “那个,不然让其他的设计师接手?或许这也是一个办法!”设计有时候也是萝卜白菜的个人喜好,如果实在无法满足冉放的要求,与其辛苦自己,倒不如还让其他的设计师接手好了。 程艺伸手去拿第二块的手瞬间顿住,刚才的不愤和怒气冲天瞬间嫣了下去,微微地低垂下头,余光瞄了下花怜惜。 “嗯?”咬了口鸡块,花怜惜嘴嚼了下,却见程艺瞬间低沉了下去的气势,不解地询问。 “那个混蛋当初和我签约签的就是死约,设计师只能是我……”抓起服务员刚送上来的啤酒,程艺胡乱地“咕噜”一大口,心里还藏着下半句却不敢道出,“除非你花怜惜接手设计,否则程家公馆将根据设计师的薪酬十倍赔偿!” 混蛋,一开始就设计好了毒药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吞下,压根就对他的挑剔和故意的为难不以为意,她忽略了冉放对花怜惜的势在必得! “签死约?程艺,你什么时候脑子被猪拱了?怎么能签死约?那违约赔钱就是分分钟的事!”想不到居然还签了死约,花怜惜气得差点都要脱口而出责骂程艺。 “就是被猪拱了脑子才会被勾了魂!”狠狠地在心里腓腹了句,程艺却闭口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下一句就泄露了自己对冉放无可救药的迷恋。 要不是遇上他,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一个人能让她丢掉一切自尊不断地犯贱不断地接近,就算一次次被拒绝一次次地告诫自己该放弃,醒来的第二天拿起手机依然还是想第一个电话打给他,像疯了般地打听他的所有的一切,哪怕他身边站的明明是陌生女人,她居然也嫉妒那个女人,嫉妒她站在他的身旁,嫉妒能离他如此地近。 花怜惜心累地瞪着对面一言不发地灌啤酒的女人,低低地叹了口气,她本就不算轻松的心情顿时又添了几分堵,为程艺未来的遭遇暗暗地设想了几种可能。 潇洒地灌了瓶啤酒,程艺所有的愤懑和怒气都渐渐地消失,抬头见花怜惜鼓着腮帮心里更是充满了歉意,意识到自己让她担忧了。 “别担心,我相信我能最后让他满意的,那个混蛋不差钱,不会轻易就开口要赔偿的!你还是陪我喝一杯吧!”笑了笑,程艺拎起一瓶啤酒放到花怜惜的面前,“不如今晚我们不醉无归?醉了就不会有烦恼了!” 握住酒瓶,花怜惜迟疑地看了眼,最后还是拿回到程艺前面,“你喝,醉了我扛你回去!”即使她也很想一醉忘掉所有的纷纷扰扰,可是酒她还是不想碰。 “就这配炸鸡的几瓶啤酒能让你费力扛我回去?不如我们去‘梦幻’酒吧再喝过?我们跳舞我们尽情地喝?”一想到最近的筋疲力尽,程艺还是想放纵一晚,尽情地闹尽情地释放情绪,完了明天再继续和冉放战斗。 ------------ 第86章、是睡傻了 “抱歉,今天真的不能陪你喝,情况特殊!”歉意地一笑,花怜惜最终还是拒绝了程艺,并且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接收到花怜惜的眼神,程艺瞬间秒懂地理解为“大姨妈到访的不合适”,无力地往椅背靠了靠,“哎,那算了,我们去唱K吧!不喝酒你就让我好好地呐喊!”反正,今晚难得花怜惜陪她,她可不想一顿饭的功夫就各自回家,反正,她无处宣泄的情绪总得要好好地发泄。 想了想,花怜惜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程艺的要求。 豪气地将花怜惜点的满满一桌干掉,程艺终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定睛却见花怜惜并没有吃多少。 “你这是大姨妈来,又不是肠胃炎,怎么才吃那么一点点?不是你朝思暮想要吃的吗?怎么点的全都到了我的肚子?!” 抽了张纸巾仔细地擦拭了嘴巴,花怜惜嫣然一笑,却对她的疑问避而不答,“其实我是你肚子的蛔虫,感应到了你渴望暴饮暴食才点那么满满一桌!” 不过才吃了两块鸡块,花怜惜已经暗自将反胃压了下去,踌躇地望着满满的一桌子色香味甚足的菜而无法下筷子。 “哼,那感谢你了蛔虫女士!”不满地撅撅嘴,程艺拎起包率先站了起来,“鉴于你让我饱吃一顿,现在我们得去消化消化了!” 豪气地开了间大房,程艺甩下大包包,拿起麦克风就呐喊了起来,仿佛在餐厅无法宣泄的到了此刻都迫不及待。 音乐响起,程艺清脆而深情的嗓音萦绕,花怜惜却仅仅将音量调低到适合自己,尔后便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随着歌词的起伏心里五味杂陈。 “花怜惜,你点歌呀,你干坐着干嘛呢?你今天不仅大姨妈来了不能喝酒难道连嗓子也哑了吗?”接连飚了几首歌,程艺喘口气地端起啤酒喝了口,转而不悦地唠叨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花怜惜,往日的花怜惜尽管不如自己麦霸,至少也能在她休息的间隙无缝地衔接,绝对不会浪费在KTV的时间。 眨眨眼,眨去眼眸里的酸,花怜惜扯出抹笑,“今天的当评审,专门听你唱歌,要是跑音的感情不到位的,我立刻就切了,绝对不让你唱下去!”伸手指向一旁的切割键,花怜惜可是没有任何的手软,当即就将下一首就切掉了,“这首你别唱了,每次都跑调跑到山沟里了!” “哼,那你今晚就好好地听着,给我坐着,不准先跑!”干瞪着眼,程艺瞅着花怜惜几秒,隐隐地看见了她眸光里的泪花,并没有再强迫她陪自己狂欢,转而继续独自欢唱。 整整两个小时,程艺一直在开自己的个人演唱会,花怜惜除了上洗手间也并没有离开角落半步,安静而沉默地一首接着一首听,偶尔在程艺唱到一半的时候径直就把歌切掉,惹得程艺跳脚叫嚣不已。 整整一打的啤酒,程艺独自喝了个干净,沉吟地唱着杨宗纬低沉而哀伤的“洋葱”,不过才唱了几句却忽地颤抖着掩面抽泣了起来。 沉溺在悲凉的心情里,花怜惜愣怔地盯着屏幕,直至感觉不到程艺的声音才扭头望去,只见她颤抖着肩膀“呜呜”地抽泣着。 调低了音乐,花怜惜轻轻地走到程艺的旁边,安抚式地抱着她的头,低低地呢喃了句“傻瓜!”。 “呜呜……呜呜……惜惜……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么难?为什么拼尽了全力还是走不进他的世界?还是无法触及他的内心?” “因为……”红唇轻启,花怜惜却顿住,因为自己也掉进了漩涡,如今,算是撤离,却根本没有勇气去厘清那些纷纷扰扰,只想鸵鸟地封存一切。 “笃笃笃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花怜惜扭头望去却见程少白一袭西装俊毅地站在门口,俊眉拧成一团。 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程少白,程艺双手迅速地抹去脸颊上的泪痕,朝花怜惜扯了个笑,示意她不能泄露刚才的哭泣。 “程艺,你是太闲了吗?怎么带怜惜到这里来?”阔步上前径直按了静音,吵闹的音乐让他沉稳的声线遏制不住地充斥着怒意。 “是我想来放松放松!”安抚地朝程少白淡淡一笑,花怜惜率先站了起来,“你是来送程艺回家吗?今晚她喝了点啤酒,不能开车了!”明明是两个人聚会,程少白怎么会突然出现,花怜惜心里有些许的疑惑,唯一能解释的是程艺让他来接自己回家。 “我叫了助理送她回去,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接到程艺的短信他立刻就从公司冲了过来,恨不得将她揪起来一顿暴打,揍她将花怜惜带到吵闹刺激的环境。 “哼!”闻言程艺拿起包率先推开包厢的门,明明是自己让他来接,他却将自己丢给助理,越想越委屈,一边快步地离开程艺忍不住一边掉泪。 “哎,程艺……程艺……”花怜惜见程艺快步离开不由地喊了起来,刚想加紧脚步却被程少白拉住。 “你不顾自己了?你能跑吗?不用担心她,我让助理在门口等着她!” “可是……”话到嘴边,花怜惜却没再开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猜测着她一定是又哭了起来。 “走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微微地推了下花怜惜的肩膀,程少白浓密的两道眉依旧拧成一团,“要是你呆在家里呆烦了,可以适当地逛逛街,但我不建议你来KTV,这里太吵了!”走在走廊里都能听见每个包厢里的澎湃高歌,何况是在里面唱歌,或许他应该找个机会和程艺聊一聊,免得她再无厘头地牵连了花怜惜。 “你不必太过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是知道的!要是承受不住我还会来吗?我又不是傻的呢!”噘嘴睥睨了眼程少白,花怜惜有点无法接受他的太过紧张。 “要是真的不傻就不会陪程艺到这里耍疯,你以为我真的没看见她哭了?她要是不开心让你陪着蹦舞,你也去?我看你就会去!”他相信花怜惜对程艺的感情,也相信她会傻傻地做出陪伴她的举动。 “看见你还这样对她?”瞪着大眼,花怜惜忍不住顿住了脚步,第一次觉得程少白根本不是印象中的暖男,好好先生。 “要是不让她先走我还能装看不见她哭?惜惜,最近睡多了,变笨了!”莞尔一笑,程少白伸手轻轻地往她的额头弹了下,“是睡傻了!” 明明是在生气,明明瞪着眼,却忽地被弹了下额头,气氛忽地就变得暧昧,花怜惜不自觉地往侧边退了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明显地察觉了她避开的动作,程少白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沉默不语地看着她。 被盯得尴尬而不知所措,花怜惜索性转身直接往门口而去,一边快速地说道:“很晚了,回去吧!”。 刚走出KTV大门,花怜惜一眼就看见了的程少白的车,一步箭地向前,径直站在后座旁边,一副等着他按开锁就坐进去的模样。 “后座都被图纸霸占了,上来这里!”挺拔的身姿在花怜惜右手边停住,绅士地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挑眉等着她。 “图纸……”从副驾驶座探头望去,花怜惜清晰地看见了一捆捆宽而长的白纸,明显就是各个设计师的作品,最终她还是无法再拒绝,弯腰坐进了副驾驶座。 太微妙太暧昧又或是太尴尬的气氛,她都竭力地想避开,不允许自己给程少白任何的机会。 坐在副驾驶座上,花怜惜右手撑着头,想开口和他说点什么却在霎时找不到任何的话题,索性也就沉默不语,硬着头皮在狭小的空间里装着毫无知觉。 一边利落地掌控着方向盘,程少白偶尔扭头看一眼花怜惜,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车平稳地穿梭在依然繁华的大街上,在接近花怜惜住处的路口程少白却忽地打了个弯。 “嗯?去哪儿?”明明在倒数着到家的时间,却忽地发现被带进了另一个街区。 “超市还没关门,陪我买点东西!”等红绿灯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超市的灯还亮着,舍不得短短一会儿就放她回去,想着也许她也该添置一下生活用品,他独自决定了到这里来。 车已经停稳在超市门口,花怜惜也只好随着他下了车。 超市还没打烊,但里面已经空荡荡,稀稀落落地没有几个顾客,花怜惜随着程少白缓慢地走在光亮的超市里,想了想开口道,“你要买什么?我帮你找?” 裁剪得流畅而贴身的外套被程少白脱了下来,随意地挂在购物车上,单手微微地扯了扯领带,尔后解开袖口,将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对花怜惜的提问仅仅挑了挑眉,唇角荡开笑意,“你冰箱里还剩什么?” “嗯?”明明是他要进来买东西,怎么现在是问起她的冰箱了? 俩人并肩而走,程少白微微低头便可以窥视她眼眸里的疑惑,唇角的笑意愈加地扩大,“难得有我如此健壮的劳动力,想买什么快买,我帮你扛回去!” ------------ 第87章、以后我给你开家超市 刚好走到买米的区域,程少白眸光含笑地低声轻问:“米还有吗?需不需买一包回去?” “呃……不需要呢……”丝毫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花怜惜瞬间有些感动,“程大哥,你不必担心我,我一直都能很好地照顾自己!” 漆黑的双眸凝着她小巧的五官,眸光里满含温润的柔情,“我知道你一直都能照顾好自己,但是,我想照顾你,有机会我就想照顾你!就算只是帮你买点生活用品,替你扛扛重物!”不管如何,他都想照顾她,就算只是丁点儿的小事,就算只是力气活,宠她是他最大的愿望。 “程大哥……” 不愿再多说,程少白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向前走,一边推着推车缓慢地走着,目光掠过水果专区,关切地问道:“水果呢?冰箱里还有吗?记得每天都要吃水果……” “那买点葡萄吧!”想起呕吐的那幕依然心有余悸,心里却有点执拗地想证明些什么,花怜惜决然地往水果专区而去。 苦痛的或是不开心的记忆会永远地停留在脑海里,与其怕触景生情地不愿再尝试,她倒宁愿狠狠地逼自己直接面对,用更美好的画面掩盖伤心的过去。 花怜惜仅仅挑了葡萄,程少白却挑了苹果和车厘子,甚至还拿了好几个血橙,谓之补充各种维生素。 逛了一圈超市,程少白挑了一堆生活用品,却一一被花怜惜重新放回去,谓之暂时不需要,而一大堆的零食却不容拒绝地都被买了下来。 “要不是超市赶着打烊你是想把整间超市都搬到我家是吗?”坐到副驾驶座上往堆放着好几袋零食的后座看去,花怜惜忍不住笑了起来,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疯狂购买连推车都装不下。 “以后我给你开家超市?你喜欢吃什么超市就卖什么?”咧开嘴,程少白心情大好地打趣,反正都能为她开一家甜品店,聘请专门的厨师做她喜欢的提拉米苏,开间超市也不是问题。 “你……算了,这样的超市我可不敢去!”一时被咽住,花怜惜鼓起腮帮,佯装着生气,心里暗暗地吃惊,生怕她要是有些许的赞成超市明天就开到她家门口了。 左手撑着额头,单手利落地掌控着方向盘,程少白嘴角的笑意渐浓,无比享受此刻的互动。 “超市不开,但是你要是需要什么给我电话,我可以给你买,或者,一起来买!”回味着刚才两个人并肩逛超市的模样,与一同逛超市的情侣或夫妻无意,连收银的服务员也顺势称呼两人为夫妻,为此,他心情愉悦。 扭头见他依旧唇线上扬,明显地心情愉悦,花怜惜心里却又开始泛滥着拒绝的情绪,低低地“嗯”了声,重新撇过头盯着窗外。 明亮的街灯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荒凉而孤寂,稀稀落落的人路过,影子拉得分外颀长,脚步声显得分外缭乱。 浓郁的香烟气息充斥狭小的车厢,冷毅的五官隐没在隐晦的光线里,无法辨认他此刻的神色。 深邃的眸光直直地盯着小区的大门,执拗而坚定,指尖里燃烧着的香烟袅袅地升着团烟雾,许久,烟灰将近掉落,孔承奕才动了动指尖,将烟灰抖落在车载烟灰缸,而视线却一直投落在那道门上。 在公司加班到将近十点,开着车明明往孔家老宅驶去,却忽地拐了弯,停靠在花怜惜的楼下。 她的家一片漆黑,连房间的窗户都没有丝毫的光亮,明显地,没有在家。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不知不觉车载烟灰缸已经密密麻麻地横七竖八地躺着烟蒂,而他等待的心也一点点地下沉,一丝丝地荒凉。 他不应该来,却来了,更不应该等,却等了,甚至,要亲眼看着她出现。 远远地,一速车灯射来,渐渐地驶近,深邃的眸光凝定在车上,孔承奕看着车缓缓地停靠,尔后车灯熄灭,纤瘦的身影自副驾驶座上下来。 即使是远远地,孔承奕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正是自己等候了许久的花怜惜,而随即驾驶座上下来的便是程少白,眸光不自觉地射出寒光,额头青筋瞬间绽露,胸口涌上股明显的怒意。 “我帮忙拿点吧!”站在一旁看着程少白一袋一袋地叠加在掌心,花怜惜提出帮忙,想着自己能帮手拿最轻便的。 程少白将后座的一袋袋零食全都挂在掌心,双肩因为承受着重量而自然地下坠,却敏捷地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抬高下巴指了指有些微昏暗的路面,“你自己当心点看着路,这点东西算什么呢!” 歉意地笑了笑,花怜惜也并没坚持,而是选择先走他两步,在他前面带着路。 “惜惜,帮我领带取下吧,在超市那会被我松开了,现在歪歪斜斜地摇晃!”刚走了几步,程少白感觉脖子上刚才松开的领带歪歪斜斜地随着他的前行而摇晃,虽不碍事,但也不舒畅。 闻言花怜惜抬眸看了眼他的领带,尾部歪斜地耷拉在他胸前的口袋位置上,确实不怎么让人舒服。 “好!”微微地探身上前,借着微弱的路灯,花怜惜灵巧的双手细致地解着领带。 深夜的微风轻轻地拂过,花怜惜柔顺的发丝随风微微地飘扬,发端轻轻地打在程少白的脸上,清香和细腻在瞬间填满程少白的鼻端,微微地嗅起鼻子,愉悦涌上了心头,要不是双手还拎着东西,他一定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她。 “好了,解开了!放你口袋吧!”利落地解开了领带,花怜惜重新直起身,将领带叠好塞进了他胸口的衬衣口袋,嘴角悬挂着淡淡的笑意。 阴寒双手盯着亲昵的两人,孔承奕忽地重重地将烟蒂摁灭在车载烟灰缸带灯,心头怒火不断地上涌,脚掌用力地往下踩,“轰”一声响,车瞬间就飚离了寂静的公路。 “这什么人呢,那么晚了车还开得那么快,就不怕出车祸!”突如其来的汽车轰响让花怜惜不禁抱怨了下,撇撇嘴,对深夜飙车深感厌恶。 眯了眯眼,锐利的视线一下就捕捉到了本市罕见的车牌,唇角笑意不减,程少白微微地探身挡住了花怜惜的视线,一边催促着她赶紧上楼,“别管那么多了,快进去吧!” 一路飙车,孔承奕额头的青筋越发地明显,心里涌起的怒意被极力地压制着,忽地“吱”一声,车利落地停住。 眸光宛如此刻清澈夜空下的繁星凝着寂静的马路,孔承奕单手撑着额头,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香烟,再次幽幽地在车里抽起了烟,完整地抽了连根,却忽地再次“轰”地加足油绝尘而去。 第二天,毫无预警地,在晚饭时候孔承奕带着丁佳出现在了孔家老宅。 精致的脸颊挂着抹甜美的笑,丁佳款步而踏入客厅,一眼就看见了安坐在沙发上的方秀芳。 “奶奶,您好,我是丁佳,佳佳祝您身体健康,每天都乐呵呵!”将精心准备的礼物双手递到方秀芳面前,丁佳微微地躬身,显得乖巧而懂礼貌。 往丁佳身后的孔承奕瞟了眼,方秀芳单手接过礼物,却也没打开看一眼,仅仅礼貌地点点头,“谢谢丁小姐,请坐吧!” 双手插在裤袋,孔承奕挑眉回应方秀芳的眼神,淡然地开口道,“我和丁丁订婚了,今天正式带她回来见见您!”锐利的视线迅速地扫过沙发另外一段的林萧,孔承奕明显地带着警告的意味。 端着茶,林萧看了眼站立的两人,神色不自然地低下头,随即又迅速地抬头看了眼丁佳,视线迅速地移向其他地方。 奇!书!网!w!w!w!.!q!i!s!u!w!a!n!g!.!c!c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佳佳,这是我给你们买的***,听承奕说你们都有吃它的习惯!”抓不住该买点什么见面礼,最后还是孔承奕直接准备了礼物,轻易就解除了她的忧虑。 “坐吧!”点点头,孔振东也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对丁佳的印象因为之前她父母上门讨娶的形象大大地打了折扣。 林萧也仅仅微微地点了点头,连客套的话也没有说半句。 如此的冷淡而尴尬大大地超出了丁佳的想象,原本想着就算林萧不给喜悦的表情,方秀芳和孔振东也该是欢欢喜喜迎接自己的,毕竟自己让孔承奕终结了单身生涯,这也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孔家还开枝散叶,还能儿孙满堂,这是方秀芳和孔振东期望的。 可是,此刻的沉默面面相觑着实让她心生不快,一股气直直地往上涌,让她感觉怒意燃烧。 “坐吧,很快就开饭!”如预料般的冷淡,孔承奕却丝毫不在乎,牵过丁佳手,拉着她一起坐到了林萧和孔振东对面的沙发上,另一只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丁佳的发端。 不自在地敛了敛神色,丁佳微微地扯动着脸颊,维持着得体的笑意,“欢欢呢?还没下班回来吗?”不愿意一直持续尴尬而沉默的气氛,丁佳再次主动开口,询问她一直转动着眼珠子也没看到的孔欢的去处。 ------------ 第88章、你今晚的表现我不太满意 “我给了她电话,她下班就会立刻回来,今晚你们见见,往后遇到了总不能不认识!”搭话的是孔承奕,手上把玩的动作没有停顿,唇角隐隐地露出嘲讽的笑意,猜度着方秀芳能忍耐自己如此的模样到何时。 “好!”扯动脸颊,勉强露出笑,丁佳的眸光却放在林萧身上,从头至尾,她的视线都是飘离的,根本没拿正眼看过自己。 端着茶细细地品味,孔振东仍然没再开口多说一句,连一向活泼喜欢作弄别人的方秀芳也一改常态地沉默着。 “奶奶,很抱歉你住院那么久我都没去医院,住院是承奕一直拦着,怕我打扰你休息!”提了提气,丁佳再次打破满屋的沉默,眸光带着无限宠溺地凝着孔承奕,“如果你在家无聊我可以天天过来陪你,或者你想去哪儿我都能陪你!” 方秀芳的重要性她一直没忘,要热脸去贴冷屁股她还不如讨好方秀芳,只要她点头她高兴,孔振东夫妇根本不是什么障碍。 “如果丁小姐去了确实会打扰我,这点承奕还是比较明白,现在回来家里了,我舒坦,就想图个安静,还是别打扰我老骨头了!”方秀芳笑眯眯地接下话,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她的示好,心里还是挂念着花怜惜那丫头,暗暗地想着哪天该联合孔欢偷偷地去见见那个丫头。 “是!”直白地被拒绝,丁佳脸颊的笑瞬间坠落,根本挂不住。 “说了公司有活动还一定要我下班就回来,什么事呢?”刚踏进门,孔欢一边甩着包包一边不悦地叫嚷了起来。 “再多说一句明天马上回公司上班!”扭头直视孔欢,孔承奕凉凉地撩下了狠话,不给她叫嚷的机会。 “哥,你就是暴君,就会威胁我!人家程少白对程艺多好,哪像你天天威胁人!”,嘟着嘴,孔欢还是收不住地回了句,一边欢快地跑到方秀芳的跟前,软着声喊了句,“奶奶……” “欢欢……”蓦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温柔的嗓音喊着,孔欢惊讶地扭头,这才看到了紧挨着孔承奕的丁佳。 “欢欢,我是丁佳,抱歉你哥匆匆忙忙把你叫回来了,下次我请你吃饭补偿!”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丁佳带着讨好的语调,隐隐地却在宣誓自己的地位。 “呃……”丝毫没料到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女人会出现在家里,孔欢愣怔着脸,讪讪地摆了摆手,一时搞不清状况,眼神飘向孔承奕,明显地在询问着这是几个意思。 “丁佳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嫂子!”扫了眼孔欢呆愣的模样,孔承奕轻易就猜出了她的状况外,敢情这丫头根本没有留意媒体的大肆渲染。 “未婚妻?嫂子?”声音忽地提高了八度,惊诧瞬间淹没了呆愣,这什么时候的事呢?怎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呢? “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扬起抹甜笑,丁佳顺着孔承奕的话亮堂堂地昭示了自己的身份,眸光闪耀。 “哥,你这是开玩笑吧!”打从心里就不认可丁佳,孔欢脑海里瞬间浮现的依旧是花怜惜柔软而善良的模样,暗暗地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选个日子准备婚礼!”没有过多的解释,孔承奕朝孔振东抛下句决定性的话,随即牵着丁佳往餐厅而去,“杨婶,开饭!” “奶奶!”他竟然丝毫不理会自己,孔欢瞬间鼓起腮帮,气呼呼地扭头询问方秀芳,眸光也一并扫过孔振东夫妻,“爸爸妈妈,婚礼?都不需要你们同意吗?” “吃饭吧,不该你管的你不说就是!”撑着拐杖缓慢地站了起来,方秀芳清明的双眸凝着默不出声的那对夫妻,“你们也别管了!该选日子就选去!” 住了通医院,她已经没有了那时抱孙心切的想法,甚至暗暗地反省孔承奕“私人订制”的荒唐自己或许也是元凶,如今即使心里不满意,她也不会再横加阻止,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样的风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呢,丁佳没有花怜惜的闪亮和剔透这点她无疑就看了通透,但是还需要孔承奕自己去发现。 “是,妈!”孔振东轻声应了下,看了眼林萧,示意林萧往餐厅而去。 明明大家心里都反对,却都没有跳出来阻止,孔欢气得当即跺起了脚,气呼呼地也往餐厅而去。 被孔承奕牵着到了餐桌,丁佳被安排紧挨着方秀芳而坐,而她的对面正好是缓慢落座的林萧。 “这婚礼我没时间参加,最近我忙!”重重地拉开椅子,孔欢咬牙绷出句话,目光坚定而清澈。 哼,什么乱七八糟地,说结婚就结婚,她还等着花怜惜回归呢!她一定不会向丁佳投降,更加不会背叛花怜惜的。 才刚举起筷子,却听见孔欢充满威胁而不满的话语,丁佳瞬间心生不快,脸上却扬起笑,体贴地开口道:“再忙也能请一天假吧,要是你老板不同意,可以让你哥哥去跟你老板协商,再不然工作那么忙熬坏身体怎么办,不如你辞掉工作?或者……” “工作忙就不必出席了!”蓦地,林萧淡然地开口,打断了丁佳的各种说词,说出了整晚的第一句话。 宛如被硬生生噎住了般,丁佳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林萧。 “我打算和朋友去欧美旅游,如果到时我赶不回来我也不出席了!”淡淡然地,林萧夹了快青菜放到碗里,重新抬头望向孔承奕,“婚礼是你想要的,我们出不出席也并不重要!” 憋了一整晚,原本她就以为自己就要当哑巴地过完今晚,可是,听着丁佳的伶牙俐齿和虚伪的笑意,她再好的自制力也终于崩塌。 “随你们!”平静地看了眼林萧,孔承奕淡淡地答应,仿佛缺席的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随即夹了块鱼肉放到丁佳的碗里,“新鲜,吃多点!” 低声“嗯嗯!”地回应,丁佳的心里泛起股怒火,余光扫向林萧,却见她面不改色地吃着饭,心里恨得牙痒痒。 “啪”地一声响,孔欢将筷子扣在饭桌上,“我吃饱了,我先回房间!” “欢欢……”蠕动着唇瓣,丁佳也停下了筷子,眸光满含着泪地看着孔欢,“对不起,是我……” “继续吃饭!”打断丁佳的道歉,孔承奕看了眼孔欢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仿佛,一切真的不重要。 “咳咳……”方秀芳清了清喉咙,也开口道:“继续吃饭!” 重重地拉开椅子,孔欢快步离开了餐桌,而随着她的离开林萧本是满满不满的情绪却在瞬间转向了悲凉。 曾几何时,她需要承受如此的委屈?曾几何时她需要如此地放低姿态?她为什么将自己置于如此的田地?默不作声地,她撩拨着碗里的米粒,瞬间红了眼眶。 各自怀揣着心事,餐桌的气氛瞬间死寂,甚至连各自嘴嚼米饭的声响也分外地响亮。 食不知味,丁佳却努力地往嘴里塞着各种美食,偶尔响亮地夸着美味的菜式,永远都仅有孔承奕简洁地回应着,尴尬和不愤愈发浓烈地充斥着她的心田。 晚饭后,孔振东最终还是把孔承奕单独叫去了书房,而方秀芳借口犯困也回了房间,偌大的客厅一时之间仅剩下了面无表情的林萧和丁佳。 一杯茶的功夫,林萧反复地盯着丁佳,而丁佳抿着茶却一如甜美地扬着笑。 深呼吸了好几次,硬生生地压制下翻滚的怒意和破口大骂,林萧忽地站了起来,打算也回房间,眼不见为净。 “还记得上次我说了什么吗?你今晚的表现我不太满意!”悠悠地放下茶杯,丁佳抬眸,眸光带着狠戾。 “你!”竟如此光明正大地威胁她,林萧瞬间为之气结,差点就跳起来狠狠地回击。 “我会成为承奕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媳妇,所以,你对我好点,别让我做出不懂分寸的事!我来了,你就该笑着欢迎,婚礼,你怎么可以出席呢?是不是?我未来的婆婆!”居然直接同意孔欢的不出席,居然直接就打断了自己的劝说,甚至,她也不出席,这是要全世界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吗?她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允许。 双手紧握成拳,娇艳的红唇紧抿,林萧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意,低低地警告道:“丁佳,你别太过分!” “呵呵……”掩嘴轻笑,丁佳狠戾的视线越过林萧看见了下楼而来的孔承奕,瞬间眸光温润,优雅地站了起来,往前蓦地抱住林萧,往她的耳畔轻语,“记得,下次见面要热烈欢迎我,要笑!” “走吧!”拧眉看着丁佳抱住林萧,孔承奕眸光满含厌恶地撇过她,微微用力,直接将丁佳扯离了她。 厌恶而轻蔑的眸光让林萧瞬间窒息地苍白了脸,整个人失神地跌落在沙发上。 利落地驾车离开了孔家老宅,孔承奕冷着脸,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冰寒。 丁佳盯着车窗,心里却在猜测孔振东和孔承奕谈话的内容,却也不敢贸然询问孔承奕。 “叭叭叭……”的喇叭声忽地自身后传来,丁佳往车镜望去,只见一部黑色的房车急速驶来。 ------------ 第89章、她脏,那你呢 眯了眯眼,孔承奕余光一眼就看清了黑色房车的车牌,忽地脚掌往下,飙起了车来。 “奕……”突如其来的加速让丁佳一下抓住了门把,扭头有些微惊惧地看向他,“怎么了?后面那车不停地摁喇叭呢,是认识的吗?” 随着孔承奕的加速后面的车也随之加速,而喇叭响得更加地密集,甚至不断地闪着车头灯。 薄唇紧抿,孔承奕冷着脸对丁佳的询问充耳不闻,车速仍旧没有慢下来。 右手骨节泛白地死命拽住门把,丁佳不由地吞咽着口水,脸色因为无法承受过快的速度而有了些许的泛白。 “叭叭叭……叭叭叭……” 光亮的公路忽地一阵阵突兀的喇叭声,明显地引起了过往车辆的注意,明显地同行的车都放慢了速度,唯独孔承奕的车却像抵达了无人之境地急速穿梭着,似乎打定了注意不给一直鸣着喇叭的车追赶上。 车辆和街景急速地后退,拐弯急而冲,丁佳死命地拽住门把却依然被摇晃得晕眩,脸上一片的煞白。 “奕……奕……我……晕……想吐……”一手捂住胸口,丁佳艰难地断断续续说着,感觉晚饭全都往上涌。 扭头看了眼丁佳,孔承奕仿佛才从梦中醒过来般,方向盘极快地打向路边,轮胎发出刺耳的“吱”一声,车惯性地将孔承奕和丁佳往前抛了下,停稳到了靠近路边的位置。 重重地被弹回座位,丁佳极快地解开安全带,一手捂着嘴以手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抱歉……”孔承奕也随即下了车,看着丁佳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地干呕着。 强劲的一阵风吹来,喇叭声终于停住,而一直死命地紧咬着的黑色房车下一秒也“吱”地一声停稳。 “呕……”低垂着头干呕,丁佳蹲在地上,胸口激烈地抖动,呆晕眩过去干呕也才终于渐渐地停住。 “砰”地一声甩车门的巨大声响让丁佳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随即惊讶地看着葱车上下来的女人。 “承奕,这个女人我一定不允许你娶!”快速地跳下车,林萧双唇明显地抖动着,似是在深呼吸却又更像是无法控制自己。 “伯母!”蓦地意识到林萧的意图,丁佳一下站直了身,甚至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想拉住她的手让她停住。 “你,别碰我!今天就让我把话说清楚!”愤然地甩开丁佳伸过来的手,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掉落,林萧咬唇压抑着自己的哭泣。 “你回去,我不想听!”铁青着脸,孔承奕转身快速地往车而去,不给林萧任何的机会。 “孔承奕!我是你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孔家,是我不知廉耻地曾经和谷枫在一起!是我对不起你爸爸!”决然而然地,林萧朝着孔承奕的背影嘶喊,一瞬间,要将心里压抑了几十年的所谓秘密全都嘶喊出来。 双手紧握成拳,孔承奕最终在她的嘶喊里顿住了脚步,宽厚的背影让在场的两个女人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 宛如失去了力气般,丁佳重新跌落到地上,煞白的脸充斥着不安和无助。 她终究还是输给了林萧! “可是,这个女人,在那时就背着你在外面乱搞,甚至吸毒!”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落,林萧咬咬唇继续嘶哑着声控诉,“她当年离开你的最大原因并不是因为心脏病,而是因为出轨吸毒被我发现,是拿了我一笔钱离开的!”如此肮脏的女人,就算赔了自己,她也绝对要将她推离孔承奕。 蜷缩的拳紧了紧又松开,孔承奕最终挺直着背转过身,俊毅的五官宛如镀上了层冰霜,“所以?” 他不去追究她的离开,因为他心疼她遭受了病痛的打击,而如今,现实却又如此的不堪。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都配不起你,就算站在你旁边,我也嫌弄脏了你!” “不……不是的……奕……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浑身软乎乎地,莹白的泪瞬间爬上了脸,丁佳缓慢地爬行着,祈求着孔承奕的相信。 低垂下眼,看了看泪流满脸的丁佳,孔承奕忽地感觉眼前的女人是如此的陌生而肮脏。 冷冷地“嗤”了声,冷若冰霜的脸被轻蔑代替,孔承奕继续质问道:“她脏,那你呢?你也曾背叛你的丈夫,你的家庭!” 他一直不点破他早已经知晓的事实,也一直地对她怀抱厌恨,只因不愿将“肮脏”说出口。 而如今,她亲手撕破的伤口,他不得不一再地践踏,似是要将伤口深入骨髓,否则一切的伤痛都不真实。 “承奕……”透过婆娑的泪眼,林萧无助地低低喊着他的名字,对他揪心的质问根本无法回答。 深深地再看了眼站在风中发丝凌乱地飞跃的林萧,嘲讽地勾了勾唇,最终却再也没说什么,决然地转身,快步跳上车。 “不!”朝渐渐远去的背影悲恸地大喊,丁佳双手挥动地想喊住孔承奕,“奕……相信我,不要丢下我……对不起对不起……” “吱”一声倒车响,孔承奕的车瞬间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抛离泪眼婆娑的两个女人。 伸手将音乐扭开,轰隆隆般的重金属音乐瞬间充斥耳膜,孔承奕心口涌动的愤怒依然汹涌,骨节分明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盘,脚掌将油门压制到最低,一路毫无阻碍地驰骋,穿过一条又一条华丽而热闹的大街,直直地穿越了大半个城市。 整整大半个小时后,他才伸手将音乐关闭,抬眸看了眼些许陌生的道路,笔直地开着,刹那孤寂地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缓缓地将车停靠在路边,降下车窗,幽幽地点燃了根烟,整个人宛如失去了力气般地瘫坐着。 抬头望向漆黑的穹苍,乌云遮住了点点的星光和月亮,似乎连天空也显得孤寂而哀伤。 “嗡嗡嗡……”的声响不断,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了下去,不断一分钟又亮了起来,由始至终孔承奕却连看一眼也没看,任由手机如此地重复着。 深深地吸了口烟,长臂往车窗外垂落,孔承奕维持着如此的姿势安静地凝着天空。 从林萧的口中知道关于丁佳的过去竟然没有刺痛的感觉,反而是因为她自己撕裂了她自己的秘密而让他瞬间宛如暴怒的狮子,几乎要扑上去狠狠地咬住她,让她不再说一句话。 暗暗地在心里憎恨了她多年,早已经将她置于陌生人的境界,而如今,心痛却又如此的清晰。 一大早抵达公司,柯杰按往常的惯例直接推开了孔承奕的办公室,想如往常般地收拾他或许加班而处理完的文件,才推开门,却惊见他已经坐在办公桌上。 “总裁?早!”惊愕了短短的两秒,柯杰恢复了神色,走近询问道:“需要买点早餐吗?” 迅速地在文件上飞舞地签了个名,孔承奕随手将文件丢到柯杰身上,沉着脸直接下了指示,“十五分钟后各部门经理会议,谁迟到谁加班一个月!” 慌忙接住文件,接着又是如此的指令,柯杰不得不偷偷地打量着孔承奕,心里不断地猜测着各种事情。 “让人准备套衣服送到休息室!”用力地扯了扯领带,孔承奕推开椅子径直往休息室而去。 “是!”响亮地应答着,看着孔承奕朝休息室而去,柯杰总算看清了他皱巴巴的一身西服,明显就是昨天那套。 迅速地冲了个澡,冲去通宵工作的疲惫,孔承奕站定在镜子前一丝不挂地打着领带,蓦地脑海浮现花怜惜的模样,想起偶尔一次她替自己整理领带的羞涩,手里的动作竟顿了顿。 “笃笃笃笃……” “总裁,丁小姐在会客室,她想见你!”站定在休息室的门口,柯杰嗓音洪亮地汇报着丁佳的要求,心里不禁惊叹丁佳憔悴的模样,由此看来是两人吵架了。 扯了扯领带,孔承奕沉着脸从休息室出来,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柯杰,“不见,让她离开!” 心里暗暗一惊,柯杰还是不敢多嘴,应了声直接就出去。 “柯特助,你松手!我要见承奕,我要见他!”柯杰传达的不见终于让原本就惴惴不安的丁佳崩溃,拿起包包想直接往他办公室而去,却被柯杰拦着。 “对不起,丁小姐,总裁马上要开会,真的没有时间见你!请你先回去!”跟在孔承奕身边多年,他说了不见就不会见,当然也不允许别人擅自冲撞进去。 “不是,我有话和他说,我一定要见他!”她打了整整一晚的电话,疯了般地在半夜里就跑到公司来却被保安拦住,心存希冀他会回山上的别墅,疯狂地回到别墅却等到天亮也没有人影,而电话也在她的疯狂拨打中最后直接关了机,她没有一丁点儿解释的机会。 那些过去的事情她保证不会再发生,她相信孔承奕是爱她的,不会计较她的过去,她相信她能够给他生下孩子,她相信他不会如此残忍就丢弃自己。 ------------ 第90章、见不到他我不离开 “对不起,丁小姐,总裁真开会……你先回去,开完会总裁会和你联系……”极力地拦着,柯杰却又不敢太生硬,毕竟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只好不断地软声解释。 “奕……奕,是我,我找你……”极力地伸长着脖子,丁佳眼尖地看见了一袭西装笔直从办公室出来的孔承奕,不由开心地大喊了起来。 她就知道孔承奕会见自己,不会舍得自己如此地伤心,不会将她丢在外边。 抬眸看了眼红肿着眼的丁佳,孔承奕视线却在下一秒自然地移开,步伐转向了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奕……我在这里,是我……”才开心没几秒,丁佳的泪水自眼眶溢出,咬唇嘶喊着,不敢置信他对自己视而不见。 看着孔承奕决然离去的背影,柯杰更加不敢冒险让丁佳靠近,一边极力拦着,一边继续婉转地劝说,“丁小姐,请你回去吧,总裁真的开会,你知道他开会从来不喜欢被打扰,你现在这样嘶喊会引来其他同事的围观,到时总裁更加不高兴!” 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转而进入了会议室,丁佳颓然地挣扎了进去,咬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的嘶喊和抽泣。 “抱歉,丁小姐,请你回去吧,或者,如果你愿意你就在会议室等着,但我看这会没有几个小时也不会结束!”明显地,今天的孔承奕会是凶狠的狮子,舔着嘴要撕咬各位经理。 低垂头看了眼腕表,柯杰额头沁出细汗,扬声对一旁的秘书喊道,“带丁小姐到会客室休息!”一边转而对丁佳解释,“抱歉,我要去开会了,我迟到了!”他可不想成为孔承奕开刷的第一个炮灰。 突然被紧急召回公司开会,各经理心里一片惶恐,尤其是隔着会议室厚重的隔音依旧能听见丁佳嘶喊时,一颗心更是悬了起来,明显地,今天的总裁心情并不能用愉悦来形容,而每当他不足够愉悦时,他就会细心地揪出每个经理犯的错误,以致他们面临沉重的加班,甚至,直接就被削出承载集团。 冷着脸,孔承奕凌厉的眸光扫视了遍正襟危坐的各部门经理,抬高下巴努了努嘴,“各部门项目进展汇报!” 柯杰推开门,就见业务部的经理站了起来,颤抖着嘴缓慢地作着报告,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他轻轻推开椅子,打开笔记本电脑飞速地做着笔录。 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3点,而这期间整个会议室的人滴米未进,却无人敢提出,甚至连端坐的姿势也不曾改变。 “今天到这,按照刚才的总结各部门做出可行性报告,明天9点前我要看到报告!”漫长的会议在孔承奕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疲倦,眸光一如最开始地凌厉,让心惊胆颤的部下煞白了脸。 柯杰率先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探头看了眼长廊,确定没有丁佳的终究,心里暗暗地猜测着是否已经离开。 单手微微扯了扯领带,孔承奕直接往电梯而去,“下午我不过来,晚上的应酬取消!”站在明亮的长廊里,孔承奕微微揉了揉额头,随即进入电梯,对丁佳的踪迹没有任何的询问。 拎着笔记本,柯杰怀里还抱着叠开会的资料,随着孔承奕的离开而松了口气,默默地想回去总裁办公室,要将开会的资料规整好。 “奕……”听见推门少,丁佳“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刚扬起的笑脸瞬间消失。 “呃……丁小姐!”柯杰也吓了跳,差点将手里的电脑都摔了下去。 “开完会了吗?承奕呢?”朝柯杰身后眺望,丁佳期盼着孔承奕下一秒就出现在办公室里。 “总裁……”看了眼茶几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柯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过去,看了丁佳一直在这里等着,甚至连午餐也是没吃。 “他还在会议室?我过去找他!”拎起包包,丁佳晃动着因为久未进食而有些许虚弱的身体,脚步凌乱地越过柯杰。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见到孔承奕,一定不能失去他。 “总裁离开公司了,下午不来公司!”看着丁佳离开,柯杰最终还是一口气将孔承奕离开的残酷事实说了出来,“丁小姐请回去吧,今天你见不到总裁的!”究竟这两个刚订婚的人发生什么事了呢?居然连见面说一句话也不愿意?柯杰拧着眉猜测两人的状况。 “什么?离开公司了?怎么可能?他怎么丢下我走了?”蓦地转身瞪着柯杰,丁佳根本不相信这样的说词,一步箭地站到他的面前,“你骗我?柯杰,我是他的未婚妻,是你未来的老板娘,我警告你别说谎!” 离开了?她从早上等到现在,一直苦苦地期盼着他,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了?果真连见一面说几句话的机会也不给她? “丁小姐,我没骗你,刚才会议结束,总裁直接离开了!”从未见过丁佳如此凶狠的模样,柯杰心里的怜惜在瞬间消失,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很可怕。 双眼死死地瞪着柯杰,渐渐地,眼眶泛起了丝云雾,丁佳咬唇不语,在柯杰将要开口继续劝说时却又转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哎,丁小姐……”丁佳突然奔跑着出去,柯杰生怕她怎么了,急急忙忙也小跑着跟了过去。 “奕,我知道你还在的,你没有离开,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丁佳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急匆匆地往会议室跑去,她不相信孔承奕那么狠心,真的完全不给机会自己,真的不心疼自己会发生状况吗? “丁小姐……”急急忙忙地跟着,看着她小跑去会议室,柯杰不得不也喊了起来,还一边朝狐疑的秘书轻斥,“当看不见,别乱说话!”只要是孔承奕的绯闻,天马行空,怎么传的都有,要是落入到媒体耳中,又会是一番的肆意捏造编故事。 重重地推开厚实的木门,亮堂堂的偌大会议室却静寂无一人,丁佳颓然地抓紧门把,怎么也无法相信如此残酷的现实。 “丁小姐,我真的没有骗你!”小跑着追赶上丁佳,柯杰一再地强调事实,开始琢磨该怎么才能把人送走。 “走了,真的走了?”似是自问又像是在向柯杰确认,抓着门板的手因为用力而泛起了青筋,低垂着头,静默了几秒,丁佳随即仰起头眨起丝凄然的笑意,“我在会客室等他,今天等不到就一直等到明天,明天还见不到就后天,就这样一直等着,你告诉他,见不到他我不离开公司!” 极快地思索了目前的处境,丁佳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能急,不能单纯地以为见一面解释下就解决了问题,既然悲情的戏码他视而不见,她不能一哭二闹,那就熬时间吧,熬到他心疼,熬到自己倒在他的公司,就算是要倒在他的公司,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丁小姐,你这样等不是办法,不然你明天再来?你先回去休息?”对于丁佳的身体他也略知一二,知道她根本不能熬,况且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万一出什么事了他难以负责。 “我等他!”利落地松开门板,双手紧紧地捏住包包,丁佳深呼吸了下,随即兀自往会客室而去。 看着瘦削的背影,柯杰抹了把额头,掌心却全是汗,心里哀嚎着这该怎么向孔承奕汇报,接下来的时间又该怎么伺候丁佳。 脱离了公司沉闷而压抑的气氛,孔承奕一路驰骋,直接开车到了冉放的公司。 “冉总,孔少在你办公室!” 午餐应酬完客户,冉放刚踏进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秘书马上上前向他汇报孔承奕的到来,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停住脚步,冉放挑眉问道,工作狂的孔承奕居然会在上班时间翘班到他的办公室?发生什么事了? “刚来,不到二十分钟,但是他到了直接就……就将你最爱的那瓶藏酒开了!”就离开倒咖啡的时间,孔承奕居然径直就将冉放一直宝贝着不舍得喝的酒给开了,当即她的心都跳起来了,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样就被炒掉了。 “什么?大中午就把我的酒开了?”一直宝贝着的一百多年的红酒,居然被他大中午就开了,冉放随即快步进入办公室,心里暗暗地咒骂了翻。 “我的酒!”推开门,果真见孔承奕翘着二郎腿舒舒爽爽地喝着,冉放马上跑过去拎起只剩小半的酒护在胸口,“这好酒都给你浪费了!”才二十分钟就喝了大半,他这是把他宝贝着的酒当白开水喝了! 随意地晃动着修长的双腿,整个人惬意地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孔承奕轻轻地晃动着酒杯,侧头看了眼冉放,对他的鬼哭狼嚎蔑睥睨不已。 “发生什么事了?这上班时间你喝什么酒?”烦躁地一手抓了抓头发,仰头对着瓶口也喝了口,整个喉咙瞬间充满醇香。 “喝酒!”举了举杯,孔承奕一口将杯子的酒液抿完,“自己挑,挑你剩余里最好的酒!” ------------ 第91章、断线的风筝 “靠!”狠狠地爆了句粗口,冉放放下手里的酒,转身往酒柜而去,沉吟着该挑哪一支他才心甘情愿,才不会感觉心疼,这里的酒全都是他私人的珍藏,繁忙时刻的偷闲享受,慢慢品尝,根本不是用来买醉浪费的。 “挑不对我自己挑!”微微眯上眼,孔承奕冷冷地丢下警告,今天他就是要来将他的好酒都喝完。 “哥,你这是浪费,你知道吗?是浪费!”手刚碰到酒瓶,背后又传来警告,冉放马上气得跳了起来,直接转身又回到孔承奕的面前,一心还想保全他的心肝宝贝,“我们去外面喝,哪儿喝都行!” 挑眉睨了眼双手空空的人,原本疲惫般仰靠的孔承奕站了起来,英俊的五官冷冽而严肃,明亮的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冉放,今天就在这儿喝!” 选择来这里,就是图个安静,外面的熙熙攘攘他厌烦。 眸光明亮而冷冽,严肃的神色宛如陌生人,冉放瞬间被震慑,如此的神色他还是头一次见,戏谑的神色瞬间也收敛了起来,“你怎么了?” “把酒拿来,今天陪我喝几杯!”收起冷冽的神色,孔承奕重新仰靠回沙发上,右手拇指揉着额头,似是疲惫不已。 站在沙发旁,冉放细细地看了眼孔承奕,径直地往酒柜而去,一下就拿出了两瓶红酒,转身又拿了个酒杯,这才坐到他的对面。 沉默地看着冉放倒酒,孔承奕重新坐了起来,浑厚的唇瓣微微地勾了起来,“冉放,酒喝了还能买!” 三瓶酒一下全开了,冉放往他的酒杯里倒了大半杯才往自己的杯里也倒上大半杯,挑眉笑了笑,“哥,每一瓶酒都不一样,喝了就没有了,人也一样!” 微微地晃动了下酒杯,孔承奕没有低头细嗅径直往嘴里灌去,酡红的酒液自嘴角溢出,潇洒地伸手直接用掌心拭去。 “冉放,你妈过世那么多年,你什么感觉?”没有妈妈是什么感觉?还是他一直也当自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抿了口酒,冉放对他的话愣了愣,口腔的嘴顿时苦涩不已。 “妈妈过世了,我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每次看别人都妈妈长妈妈短,犯错了还有妈妈护着,过年过节有妈妈张罗着,而我,什么都没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不定,没有了根!”抹了把脸,抹去脸上的哀伤,冉放仰头一口也将杯子里的酒焖完。 “风筝?”喃喃自语,孔承奕抿了满满一口的酒,“我也是风筝,我飞得很远,我以为我只要飞远了看不见那根线就好,不用被死死地拽着,可是,原来亲手割断那根线是那么伤人!”他一直飞,林萧一直死死地拽着,死死地要他回到她的身边,要他成为她疼爱的儿子,可是,他更痛恨,于是更加卖力地往外飞,可是,当她亲手割断那根线,让他无拘无束地远走高飞时,他的心却刺痛了,那种痛比痛恨更让人窒息。 狐疑地看着他,冉放拧眉关切地问道:“大姨怎么了?你和她发生什么事了?”虽然一向孔承奕和林萧的关系都不亲密,但甚少吵闹,这其中的心结他也一直不得而知。 “干了!”勾唇自嘲地笑了笑,孔承奕却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碰了碰他的杯,“难得糊涂!”醉了就糊涂,今天,他想让自己的脑袋糊涂一番。 一如从前,孔承奕喝起酒来沉默不语,任凭冉放怎么询问怎么装疯耍赖,他都是一副沉默的模样,最终他没醉,冉放却已经先趴了下去。 “糊涂?好像也并没有糊涂?”甩了甩晕眩的头,孔承奕踢了踢已经趴在地毯上睡死了过去的冉放,转而一脚将地上堆放的空酒瓶踢散。 “一……二……三……四?才四瓶?”脚掂了掂酒瓶,原来不过是四瓶,难怪他还没醉死过去。 脑海蓦地浮现上次酒后醉死被送到花怜惜住处的情景,孔承奕忽地整个人烦躁了起来,单手扯掉了领带,忽地用力踢飞了一个酒瓶,“砰”地一声,酒瓶撞到沙发后跌落到地上,酡红的碎片和星星点点的酒液四溅。 低垂下头,甩去脑海里的晕眩和漂浮的画面,孔承奕霎时转身离开。 左右地扭动了几下脖子,花怜惜轻轻地往椅背仰靠而去,轻轻地眯上眼,指腹轻柔地按压了下眼皮,一个下午,她都在修改设计稿,打算这几天就将最终的设计稿交给程少白。 “叮咚……叮咚……” 才刚放松地眯上眼,门铃却忽地响了起来,毫无预备地,花怜惜被惊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狐疑地望向门口。 呆滞地坐着,任凭门铃响着,花怜惜却任性地想不去开门。 她没有多少的朋友,没有谁会来,如果是程艺,她会事先打电话,如果是程少白,那她可以当不在家,至于其他人,都不是重要的吧。 重新仰靠回椅子上,继续深呼吸地调节着满身的疲惫,原以为门铃很快会安静,却一直一直地不断持续着,似是势要将她挖出来。 右手按着门铃,孔承奕头抵着门板,两道眉拧着,双眼紧闭,酒劲渐渐地已经上来。 靠近门口而站,花怜惜谨慎地没有离开开门,扬声朝门外问道:“哪位?有什么事吗?” 重重地呼了口气,孔承奕挣扎着站直了身,扬着已经有些许鼻音的嗓音喊道:“开门!” 明知道不该来这里,他却像被蛊惑住了般,还是借着酒劲一路驰骋而来。 他要见她,现在就要见她!此刻脑海里仅有这一个念头,不问缘由不问后果,他仅仅是要见她。 “谁?”浓重的鼻音和隔着厚重的门板让花怜惜无法立刻分辨门外的来人,双手微微握拳,随即又张开,似是在不断地自我安慰。 “孔承奕!花怜惜,开门,我要见你!”紧闭着的漆黑双眼蓦地睁开,凝着层光,似是看透了门那头的人,“花怜惜,开门,我进去一下!” “孔承奕?”呢喃自语,花怜惜瞬间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这人怎么又来了,况且,这声音,并不像是平常的模样。 “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根本不需要见面,我的家也不欢迎你,请你回去吧!”隔着门,花怜惜缓缓地靠在墙壁上,极力地让自己镇定。 “花怜惜,开门!再不开门后果自负!”睁着眼,孔承奕死命地按着门铃,任由门铃一再地响,同时撂下狠话,势要进去,如果以开始只是霸道地要见她,而现在已经变成被她挑战,而必须要进去。 “孔承奕,你疯了!”门铃不断地“叮咚”响着,扰得花怜惜一时间也烦躁了起来,更加痛恨他的无理取闹,“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见就不见,为什么非得你要进来我就开门?请你离开,否则我报警,告你擅闯民居!” “报警?呵呵,花怜惜真是可笑!”重重地一脚踢在门上,“砰”一声响,孔承奕整个人从酒意里清醒过来,“你就不怕招来你邻居的注意?”他很清楚,她刻意要藏身,并不想惹来邻居的侧目与闲谈。 厚实的木门因为他的狠踹而剧烈地震动,仿佛一下踹在了她的心上,让靠着墙壁而立的她心头也颤抖了下,气得直哆嗦,连话一说不出。 “十秒,开门!否则别怪我拆了这扇门!”扭动着脖子,双手交叉地舒展着,孔承奕瞬间掰开了拆门的架势。 “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来就来?要拆我的门就拆我的门?孔承奕,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无耻的人……”花怜惜被他的傲慢和无耻彻底惹怒,冲动地拉开了门,娇嫩的红唇噼里啪啦地控诉着他的恶心。 门被拉开,许久未见的人恶狠狠地噼里啪啦说着话,孔承奕瞬间心情大好,勾唇咧了咧嘴,抬步踏入屋里,细细地站定在她的面前,细细地嗅了嗅,确实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清香。 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花怜惜警惕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想起他的上一次醉酒到来,脸上一阵地火辣,迅速地冒着热气。 短短几秒,彷如嗅够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对她惊恐地倒退模样满意却又无奈,跨步径直越过她步入客厅,“给我倒杯水!”刚才在外面站得有点久,原本就已经酒劲上来的他软软地瘫坐在沙发上。 “你找我有事吗?有事请说,说完请离开!”双眼瞪直,花怜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舒舒服服地落座,还一副享受而不会离开的模样,差点就要上前将他拽起来。 “倒水,我渴!”踱了层醉意的双眸晶亮地凝着未施粉脂的她,瞬间掉入了她的容颜里,似乎怎么看都不够,“喝了水再说!” “你!”紧咬着唇,花怜惜想要发飙却又警惕着他的酒劲,隐隐地不敢随意地再开口将他激怒,重重地转身,直接往厨房,拿起水杯接了被凉白开水,刚走到厨房门口,却又折了回去。 将水杯放到茶几的边缘,花怜惜抬起下巴,露出凶狠的眸光,“喝完了,把话说完请你离开!” 撑着沙发边缘,孔承奕看了眼气鼓鼓的她,弯身将水杯拿了起来,掌心一片的湿漉漉,低头抿了口,却将水杯放下,“我要和凉白开,不喝自来水!” ------------ 第92章、不要惹我,我只想睡一觉 “这就是凉白开!”傲然地嘴硬,花怜惜怎么也不承认自己将凉白开倒了再接上自来水的举动,心里暗暗地惊惧着。 砸了下唇,孔承奕忽地站了起来,阔步上前,在花怜惜还来不及跑开时双手攫住了她的腰,“你家的凉白开味道够特别!”他的嘴里还残存着浓浓的氯&气味。 “放开我,孔承奕!”蓦地被抱住,鼻端几乎碰上鼻端,他浓郁的酒味在她鼻端萦绕,花怜惜瞬间慌乱,双手抵着胸口,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铁臂稳稳地禁锢着瘦削的人,清香钻入了鼻尖,不得不说,让他心动,然而,他却仅仅安静地凝着她眼底下的慌乱,下巴轻轻地搁放在她的肩膀上,头贴着她的耳朵,安静地拥抱着她。 “孔承奕……你放开……”双手推搡地挣扎着,他却罔若未闻,贴着她敏感的耳朵紧紧地拥抱。 这个疯子,明明都已经订婚了,都是别人的未婚夫了,怎么还可以如此地轻薄自己?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如此随便的女人吗? 越想越委屈,花怜惜瞬间红了眼眶,五指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腰。 “我睡一觉,醒了就离开!”腰间的疼痛让孔承奕微微地皱起了眉,最终还是松开了双臂,隔空吻了下她的发丝,然后直直地朝她的房间而去。 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睡醒了就好。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眼看着他要进入自己的房间,花怜惜加快了脚步,想拦住他,“那是我的房间,你没有权力进去睡!” “花怜惜,不要惹我,我只想睡一觉,否则后果自负!”若是可以,他想抱着她一起沉沉地睡去,就当是一场梦。 如此简单的警告,却让花怜惜顿时收住了脚步,连话也不敢再多说。 惹他?这是谁招惹谁?可是,不管谁招惹谁,要是惹得他不高兴,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己。 熟络地进了花怜惜的房间,孔承奕随即和衣瘫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得密实,淡淡的芳香气息钻入鼻端,彷如一剂镇静剂,让原本狂躁的他瞬间就温顺了下来,刹那身心舒适,微微地叹了口气,调整了下睡姿他随即眯上眼沉沉睡去。 呆滞地看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怔愣了好几几分钟,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举动让花怜惜浑身的毛孔都在瞬间扩张,让她陷入不知所措的状态。 双手无措地插入发丝,闭上眼深呼吸了下,花怜惜极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不能招惹,已经躲起来了,他却一再地侵占她的地方,这又算什么意思? “嗡嗡嗡……”震动声响起,花怜惜本能地回头,只见手机屏幕闪着亮光,蓦地脑海闪现某些片段,花怜惜捂住嘴疯了般地跑进房间,见孔承奕安稳地躺在床上才粗喘着气,平静了几分钟,确定他已经熟睡,她才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边紧张地将化妆台上的几个瓶子一股脑地抓在手心,紧接着又将床头柜上的几本杂志抱在怀里,一边注意着床上的人的气息。 掂着脚心,花怜惜满怀抱着东西,屏住呼吸一脚一脚地离开房间,生怕他突然醒过来。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般,眼皮动了动,挣扎了下,孔承奕才从无际的睡眠里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片的漆黑,扭头侧望,玻璃窗映衬出高高挂着的街灯。 一时间弄不清时间,心里猜测怕已是晚上了吧。 掀开被子,孔承奕抹了把脸,伸手想按亮床头灯,却摸不到任何的开关,拧眉望去,隐约可见空无一物的墙壁。 甩了甩头,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贴着门疯狂地按门铃的片段浮现,孔承奕瞬间眯了眯眼,遥望四周,原来那不是一场梦,是自己真的来了。 低头看了眼盖在身上的被子,伸手摸了摸,尤其的柔软,而这一觉如此的沉,也是许久未有的事。 抹黑从房间出来,客厅的灯却亮得刺眼。 不适应地眨眨眼,孔承奕随意地将外套披在肩膀上,微微眯了眯眼,凝着沙发上坐着一动不动的人。 “孔先生,请问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没事请你离开!”在他睡觉的漫长几个小时里,花怜惜曾想如那次般仓皇地出逃,最后心转千百回,还是决定留下来面对,该了断的就该好不犹豫地了断。 伸手将因为睡觉而耷拉下来的细碎短发重新梳理起来,孔承奕唇边勾了勾,最终却一言不发。 什么事?有事吗?确实是没有。 双脚因为坐得太久而发麻,花怜惜一手撑着沙发还是站了起来,扬起抹甜笑,“应该没有事吧?对吗?孔先生?!” 这个疯子,动不动就跑来,动不动就如她是他的女人,可是,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依旧岿然不动,孔承奕明亮的眸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念头。 静静地对视了几秒,花怜惜迈开阔步,快速地拧开了门,作出了个请的姿势,“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离开我的家!” 她开始考虑自己是否有搬家的必要,她绝对不会让他闯进来的事发生第三次。 修长的双腿终于迈开,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而来,花怜惜伸展着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着,随着他的步伐而愈发莫名地慌乱。 笔直的颀长身影渐渐地挡住了眼前的光线,忽地整个身影笼罩了下来,在花怜惜还来不及尖叫时堵住了她的嘴,长臂轻易就将她捞进怀里。 眯着双眼,粗鲁而肆意地吻着,一再地尝试让他心烦意乱的味道。 “唔唔……”突如其来的亲密让花怜惜瞬间慌乱,却更用力地挣扎,不断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企图让他放开自己。 瞪大着双眼,盯着紧闭着眼的英俊的脸庞,花怜惜忽地用力咬住了他的唇瓣,下一秒,她被松开。 气喘吁吁地咬唇瞪着他,莹白的泪夺眶而出,花怜惜一句控诉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静静地凝着眼前含着满眶泪却咬唇不语的女人,孔承奕坚硬的心蓦地刺痛,像被细而长的针深深地刺了进去般,如此微妙的痛直达心脏。 往后倒退几步,花怜惜重重地用手背抹去眼眶里凝着的泪,伸手重新拉开了门,脸却转向了屋内,不愿再看一眼他。 薄唇渐渐地紧抿了起来,孔承奕终究还是抬步离开,对于自己荒唐的行为没有半分的解释。 人刚踏出门,花怜惜立刻用力地甩上门,整个人抵着门,低垂着头,倔强的泪水终于“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 站在门外,看着被用力甩上的门,孔承奕伸手想敲门,手却在半空中僵住。 隔着道门,一个隐忍而倔强地哭泣,一个孤寂而思索地站立着,时间仿佛在瞬间静止,给了他们审视自我的空间。 第二天,孔承奕将近十点才重新回到公司,刚步出电梯便给柯杰急匆匆地喊住。 “总裁,你总算来了!”昨天离开公司到现在,足足十多个小时,电话居然一直关机,让他记得在公司打转,要是他再不出现他就要一个一个地方地找他了。 “送套衣服过来!”长指随意地勾着西装外套,衬衫的袖子已经卷到了手肘的位置,衣摆皱巴巴地随意外露着,此时的孔承奕罕见地邋遢。 “是!”刚凑近孔承奕,柯杰明显地闻到一阵浓郁的酒味,迅速地拨打秘书的电话让秘书送干净的衣服,柯杰一边紧跟着他进入了办公室。 “总裁,丁小姐昨天到现在一直呆在会客室等你,已经等通宵了,而且,昨天中午到现在,她滴米未进,连水也不喝,现在是,是快要晕厥的状态!”迫不及待地汇报丁佳的状况,柯杰可是怕她下一秒就晕在了会客室,还一边让人盯着她的情况呢。 进入休息室的脚步顿住,孔承奕转过身,狐疑地看着柯杰,“昨天等到现在?明知道我不在还绝食?”这是逼他现身?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在玩火? “是,昨天知道你离开后一直呆在会客室,就说一定要等到你,要见你!她,她身体好像比较虚弱,所以现在……我一直想找你,可是你的电话一直都关机……”没能联系上孔承奕,他又无计可施,不能眼看着她还在会客室就丢下她不管,昨晚他还被迫地在公司呆了一夜,远远地守着她一夜,生怕大半夜的又发生什么事。 “请个医生看看她,让人送她回去,告诉她今天我没空见她!”对于她的做法他不赞同,而目前,他确实没有见她的心思,也暂时不做任何的决定。 “好的!”接到指令,柯杰心里微微地松了口气,刚张嘴想请示公司,口袋的手机地震动了起来,掏出一看,柯杰刚放下的心一瞬间再次悬了起来,“怎么了?” “我马上过去,准备车送医院!”急匆匆地往电话那头吩咐,柯杰一边抬头愕然地向孔承奕汇报,“丁小姐在会客室晕了过去!” “准备车,送医院!”抿紧唇,孔承奕烦躁地咒骂了句,随即转身往会客室跑去。 ------------ 第93章、我还是你的未婚妻? 彷如一阵疾风,孔承奕抱着丁佳迅速地跑出电梯,穿过光亮的大堂急匆匆地往门口而去,而原本热闹的大堂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瞬间寂静了下来,随着他的奔跑出去又在下一秒炸开了锅。 “怎么了?总裁怎么了?” “他抱的是谁?” “是晕了吗?是他的未婚妻丁佳吗?” “哎,听说昨晚丁小姐在公司等总裁等通宵呢,这是吵架了吧?” “这是要分手了?丁小姐闹自杀?” 捂着嘴,大堂里来来往往的员工开始八卦地议论着,纷纷猜测此时的状况。 没两分钟,电梯的门“噹”地一声响,柯杰拎着丁佳的包包也冲出了电梯,拔腿往门口而去,一边冷着脸警告明显在八卦状态中的同事,“不想丢了饭碗就赶紧工作,说什么呢!” 一路驰骋,当孔承奕抵达医院时,急救的团队已经在医院大门口恭候着,见孔承奕马上就展开了紧张的急救。 熟悉的刺鼻消毒药水钻入鼻端,丁佳幽幽地睁开眼,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扭头望右边望去,没有意外的,是她曾经熟悉的医疗仪器,低垂下眼,手背还挂着点滴,她被送到医院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长腿随意地交叠,孔承奕倚着墙,轻声问道,冷毅的脸庞却并没有太多紧张和关切的神色,宛如他眼前的女人与他并没有过多的关系。 “奕!”听见声音,丁佳却激动地立刻大声叫了起来,随即撑着沉重的身子坐了起来,哀切地咬唇重复他的名字,“奕!”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没什么事,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才晕倒,休息一会就好!”站直了身,对她急切的呼喊罔若未闻,孔承奕拉起门想离开。 “奕,请你不要走,请你听我的解释!”见他要离开,丁佳一下就拔掉了手里的点滴,撑着床作势就要下去,“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但是我自从手术后都一直洁身自爱,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更加没有再去碰那些东西,我真的在改,一直在改……” “丁佳,你先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重新转身面对她,看着她撑着虚弱的身子要下床,而手背因为拔掉针头已经溢出鲜红的血,孔承奕还是拧紧了眉,不愿再刺激她。 “不,不,承奕,我可以解释,真的,我可以解释!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很爱你……”踉踉跄跄地下了床,因为长久没有进食而虚弱的身子浑身乏力,丁佳还是一下就扑到了在地上,“啊……” 眼看着她跌落,孔承奕却仅仅原地站立,并没有上前搀扶,“丁丁,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再折腾,你好好地躺着,我去叫医生!” “不,不,我不要医生,我要你,孔承奕,我爱你,我要我们在一起,我不能失去你……”吃疼地扑到在地上而他却仅仅冷眼旁观,丁佳一颗心悬了起来,整个人慌乱而急躁地叫嚷,激动地拔掉身上其他观测仪器,“我不要医生,我不要,如果没有你,我宁愿死掉,我宁愿就死了算……”死命地扯着仪器,疯了般地跺着地,此时的丁佳宛如撒泼的疯女人。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多么难得才成为他的未婚妻,她不能轻易就被踢走,轻易就要离开,她不会让她的人生再次陷入往日的贫困潦倒,陷入无助而失败的境地。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她,孔承奕上前一步死死地按住她的手,冷着脸吼了声“你疯了丁佳!” “我就是疯了,如果没有你我就要疯了!奕,求求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的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再碰那些东西,我真的是干净的,不信你让医生来检查,我可以接受检查的……”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整个人蜷缩地钻进他的怀抱里,丁佳牢牢地抓住机会,绝对不会放开他。 “丁佳,你冷静!再不冷静你真的会丢了命!”怀里的女人如此地癫狂,孔承奕开始担忧她会激动过度而诱发她的心脏病,担忧她会因此而丢了命。 “我不要,承奕,我不怕死,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死了,死了就好,我就不会想你想得心口疼,我就不会想你想得不吃不喝……”豆大的泪急急地滑落,鼻腔浓重,丁佳抱着他的双手丝毫没有松开,反而更加激动地伸长着脖子,急急地往孔承奕的下巴吻去,“奕,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爱你……” 倘若失去孔承奕,失去如此庞大的靠山,重新回到分文不值的时光,她真的宁愿死去,她没有办法再去过穷而累的生活,没有办法再面对父母两人的贪婪而造成的恶果,她根本没有办法负担那样的生活。 “丁佳,我没有走,你冷静,我们没有分手!”阴沉着脸,孔承奕用力地攫住了她的双手,温怒的双眼逼着她和自己对视,“你再折腾下去你会死的,你死了还怎么和我再一起!” 短短半个小时前医生才嘱咐不能让她激动,此时她的身体还太虚弱,要是再遭受刺激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真的不分手?你不会抛下我?”忘记了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丁佳瞬间笑开了花,一再地确认,“奕,我还是你的未婚妻?我们不会分手?是吗?真的吗?奕,我真好爱你,爱你……” 只要不分手,一切都好,只要还能在一起,她就有办法让他不会丢下自己。 “丁佳,冷静,不要再说了!”没再回应她,孔承奕弯腰想把她从地上抱起,“先回床上,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双手揪着他的衬衫,丁佳刚想点头余光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丁强和林美凤,只见丁强做了个歪头的动作。 “来,抓着我,我把你回床上……” “奕……我……我呼吸不上……”低低地呢喃,丁佳在下一秒忽地晕了过去,原本抓着他衬衫的双手也无力地跌落了下去,随着孔承奕抱起的动作而捶落在半空中。 “丁丁……”突如其来的晕厥让孔承奕瞬间大喊了起来,而门外的丁强和林美凤也急匆匆地推开了门,呼天抢地地呼喊“女儿……女儿……” 一阵地慌乱,医生再次急匆匆地进行急救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大碍,大概只是因为身体太虚弱而晕厥,重新挂上点滴后便离开,而十分钟后丁佳也再次苏醒了过来。 “宝贝,你醒了……你吓死爸爸妈妈了……”一直盯着丁佳的脸,刚见她眼皮颤抖,林美凤便抽泣着哭喊了起来,整个人激动地埋在她的胸口。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好好地怎么就进医院了呢?这不是要准备结婚了吗?怎么身体还没照顾好呢?”丁强看了眼从头至尾沉默不语的孔承奕,从他冰冷的神色中猜测两人该是吵架的状态,因此张口便主动将话题引向了婚礼,心里暗暗地祈祷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变数。 胸口被重重地压着,丁佳本就虚弱此时更是觉得呼吸都困难,左手悄悄地捏了下林美凤的手臂,余光狠狠地瞟了眼她,眼珠溜转望向孔承奕却瞬间换上了怜悯的神色,嘶哑着声可怜兮兮地喊着,“奕……” “你休息吧,我先回公司!”点点头,孔承奕却并没有过多的安慰和关心。 “可不可以陪陪我?我想我一醒来就能看到你,我想牵着你的手睡!”撒娇地努努嘴,丁佳极力地想挽留孔承奕,始终不愿意就这样放他离开。 “你爸妈都来了,他们会照顾你!”双手插在裤袋,锐利的眸光扫过丁强夫妇,他离开的意愿更加强烈,耳膜依然萦绕着他们刚才呼天抢地的魔音,心里已经没有多少的耐性再容忍他们的夸张和浮夸,完全是市井刁民的模样。 “你留下你留下,我们可以走,我们马上就回去!”手臂再次被丁佳偷偷地捏住,林美凤疼得几乎喊出来,嘴上却醒目地配合着丁佳,整个人一下就站直了身,拉起丁强准备往门口而去。 手臂被掐得生疼,明显地,丁佳并不希望他们夫妇在这里,而孔承奕明显的冷淡神色更是让她不禁猜测两人目前的关系。 静静地盯着林美凤的急切,孔承奕冷硬的轮廓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视线投落在丁佳的脸色,简洁地丢下句:“我先回公司!”后便抬腿径直离开了。 丁强和林美凤面面相觑,一直等到孔承奕走远,丁强才粗着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点也不紧张你?你们之间出问题了?死丫头,我就让你别那么作,不要总要求他顺着你,你顺着他就好了,要是没了他这座金矿我看你就死了算!” 才憧憬以后吃香喝辣完全不愁的日子几天,这又是闹了起来,说不定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丁强愤愤不平地在心里嘀咕着。 ------------ 第94章、居然真的报警了 “女儿,这不会是真的吧?你们才订婚几天呢?这是吵架了吧?那你再哄哄他,只要你再撒撒娇,这承奕肯定不舍得再生气了!”林美凤也在一旁唠叨,不断地念着让丁佳去给孔承奕道歉再撒娇。 “烦死了,你们都出去,别在这叽叽歪歪地!”丁佳恶狠狠地瞪了眼念念叨叨的丁强和林美凤,用力地扯住了被子,直接蒙头盖上了被子。 眼睁睁看着孔承奕离开却不能撕破脸皮地祈求,甚至害怕自己再度惹怒了他,害怕他收回刚才不分手的诺言,她连撒娇也不敢如往常地无理取闹,而他如此淡漠的态度让她陷入了抓狂的状态。 “哼,狼心狗肺!我们是你爸妈,你以为是谁?还赶我们走?!”心里本就不痛苦还遭遇如此的对待,丁强一口气也冲了上来,“就你这模样,还吊住孔承奕,一定是他玩腻了你,现在要一脚踹开你了!”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女儿和他可是多年的感情,他不是为了女儿很多年都没找女人嘛,这不可能,你这乌鸦嘴不要乱说……”惊恐地看着丁强,林美凤半信不疑,嘴上却还是不断地安慰着丁佳,不相信这是事实。 胸口堵着口气,丁佳烦躁得不行,耳膜却不断地响起责骂,气得她一下掀开被子整个人坐了起来,伸手直接将床头柜上的茶杯和杂物全扫到地上,“你们闭嘴,出去!我不需要你们,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怕没有了孔承奕你们以后没钱花!滚!” 噼里啪啦地一阵杂物砸落地上的吵杂混和着丁佳声嘶力竭的怒吼,原本安静的病房瞬间炸开了锅,林美凤不禁瑟了瑟,畏惧地看着她。 “还给我说中了?他真的甩你了?哼,还不好好收敛下自己的脾气!”丁佳疯了般的举动让丁强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用力地扯着林美凤的手臂,抬腿就往门口而去,“走,她都让我们滚了,我们还不快滚!我就看看就她这点本事还怎么拴住男人!” “哎,哎,她还不舒服呢……”被扯着离开,林美凤一边不断地回头看向丁佳,多少还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哼,死了也不用我们管!还不是怕我们沾上了她的光!”死丫头,脾气比谁都大,他还真受够了她。 拔掉手里的点滴,丁佳扬手又将另一边床头柜上的水果通通扫落到地上,“你们都滚!谁稀罕了!我一定会过上我想过的生活,我一定不会让他从我身边溜走,你们等着瞧,等着……啊啊啊……”疯了般地尖叫,狰狞着脸,双眸恶狠狠地瞪着,此时的丁佳宛完全失去了理智,“孔承奕,你别想离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一定会嫁给你的,我一定要成为孔家的少奶奶,一定!” 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孔承奕顺手将笔丢下,整个人疲惫地往后仰靠在办公椅上,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从医院回来一直持续工作到此时,到底多少个小时连他自己也忘记了。 指腹微微用力地按压着眼睑,按去满眼的干涩,修长的双腿蹬了下办公桌,椅子往后移动着,长腿随意地交叠摆放到了办公室上,摸到了桌上放着的香烟,抽起跟幽幽地抽了起来。 踏踏实实地在花怜惜那睡了一觉,醒来后的空洞却如何也无法填补,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最后却回到了晓悦居,许久未回,熟悉而陌生,将整个屋子的灯打开,他却独自一人坐着喝酒到天亮,凝着房间的方向却终究没回房间,甚至连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也并没有,就这样带着浑身的酒气重新回到了公司。 一整天下来,此刻的他是疲惫的,他却莫名地感觉失去了什么,掏出手机看了看,点开信息,全都是丁佳发来的想念,而他,居然麻木,居然仅仅看一眼便毫无影响地放下。 接连抽了五六根烟,偌大的办公室渐渐地被浓郁的烟萦绕,渐渐地,他也感觉自己的疲惫,用力地将燃着一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长腿收起,孔承奕昂步离开了办公室。 明明是驶往孔家老宅的车却彷如被施了魔法般,顺畅地拐往了花怜惜的家,停稳在她家楼下,抬头远远地凝望着那扇透着亮光的窗户,孔承奕摸了摸口袋,摸出仅剩的半包烟,抽出根缓缓地点燃。 安静地坐了二十分钟,仅仅抽了两根烟,忽地他下了车。 因为孔承奕的疯癫,花怜惜昨晚一夜无眠,不断地猜测着他行为背后的意思,偶尔肯定他的疯癫,绝大部分时间却对他恨之入骨,恨透他的荒唐。 白天到疗养院探望了花贞贞,欣喜她又有了进步,欣喜她偶尔能应答自己,陪了她一天,一整天下来,她也没合上眼,而现在不过是十点,她已经犯困得不行。 刚关上阳台的门,伸手想关灯,桌面上的手机却“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些许意外地看了要屏幕,花怜惜还是走过去拿起了电话。 陌生的号码?狐疑了几秒,她还是“喂”地接了起来。 “是我,开门!”笔直地站在门前,孔承奕对着厚实的门开口,期待着门下一秒被打开,然而他还是勾唇笑了笑,这门根本不可能在下一秒就被打开。 “你?孔承奕?凭什么给你开门?你真是疯了!”隔着门,花怜惜瞬间就炸开了花,憋了整天的脾气此时终于爆发,“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懂你什么目的,为什么总是私闯民居,不过我告诉你,要是你不离开我马上报警,我豁出去了,我不管别人的看法和眼光!”她不管了,既然他耍赖,那她就不能再忍气吞声任由他得寸进尺,就算被周围的邻居非议她也认了。 安静地听着她急躁地叫喊撂狠话,孔承奕唇角的笑意却渐渐扩大,捏着电话整个人斜斜地靠在墙上,耳膜里的鼓噪此刻却像音乐,居然让他心情愉悦。 那话那头安静得宛如没有人在听,花怜惜一大通的叫喊后却得不到回应,怔愣地看了眼电话,确实是在通话中,气不过,她低低地咒骂了句,“疯子!” “嗯,确实是疯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开门,否则,我自己动手开!”听着她清脆的嗓音,他愈发地想进去,愈发地想吸取属于她的独特气息,他真的是发疯了。 隔着电话,隐隐地能听见他的笑声,花怜惜急急地咒骂了句“你神经病!”后便挂断了电话,想了想,直接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孔承奕随即拨通了柯杰的电话,“十分钟,找个开锁匠过来!”他今晚势必是要进去。 靠着墙安静地抽着烟,孔承奕一心等候着柯杰找开锁匠到来。 不过才抽了两根烟,孔承奕没有等到柯杰却等到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哪位?你怎么在别人家门口抽烟?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有陌生人擅长民居,是你在这儿闹事?”好不容易才坐下,马上又接到了警报,生怕真的有紧急情况,他们还一路驰骋,一路小跑而来。 挑眉不语,孔承奕薄唇紧抿,花怜惜居然真的报警了! “喂,你怎么不回答?身份证呢?跟我们回警察局!”居然还不配合他们的调查,其中的一个瘦高个忽地就粗声叫喊了起来,一副“不管你是什么人也必须配合警察”的模样。 “警察吗?就是屋外这个人,他是疯子,他私闯民居,威胁我的生命安全,请你们一定要带走他!”听到门外的粗喊声,花怜惜隔着门大声地朝警察求助,期盼警察能将孔承奕清除出去。 “噹”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一身休闲家具装的柯杰出现,身后跟着一个拎着工具箱的中年男子。 居然两个警察围着孔承奕,柯杰慌忙跑过去,“总裁,开锁匠带来了!” “总裁?什么总裁?”居然是有身份的人?刚刚还粗着声的警察一时柔下声向柯杰打听,心里咯噔着是否会得罪什么大人物。 “嗯,承载集团的孔承奕总裁,两位,是有什么事吗?”默默地注意了翻孔承奕此刻的神色,柯杰略略能感受到他浑身的冰寒气息,明显地,这两个警察惹他不爽。 “孔???孔少?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僵着脸,额头瞬间沁出层汗珠,两个警察对这位闻名本市的人当然也是曾耳闻,震惊于此时的状况。 “不开了,走!”充耳不闻两个警察的询问,孔承奕寒着脸率先抬步离开。 这女人,居然真的报警了! 私闯民居?可笑,他孔承奕还要到私闯民居被警察控告的份上?荒唐! “哎,这大半夜地,把我叫来又没事?”拎着工具箱,开锁匠还以为大半夜地能赚上笔好价钱,这怎么又是白跑一趟了! “这是你的酬劳,不用开,白赚!”匆匆地将钱塞到开锁匠手里,柯杰小跑着跟着孔承奕进入了电梯,留下了警察和开锁匠面面相觑,到最后也没有搞清楚情况。 ------------ 第95章、我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门外渐渐地重归于平静,而紧贴着门而站的花怜惜微微咬着唇,心里怅然若失,随即却又用力地呼出口气,默默地告诫自己一切都早已经结束。 熟悉地,还是陌生的,随着时间的消逝,终究都会过去的,不该是属于自己又何必自我欺骗地渴望去拥有呢。 纤细的手指伸长缓缓地摁住开关,“啪”一声响,狭小而温馨的家瞬间陷入黑暗,深呼吸了下,花怜惜贴着墙壁摸索着回到房间,和衣躺到床上,拉起被子蒙头盖了下去。 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烟消云散,都不会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二天,原本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隆隆,笔直的雨哗啦啦地劈了下来,短短十多分钟干燥的路面铺上了层厚厚的雨水,飞驰而过的车溅起满地的水。 坐在缓慢前行的出租车上,花怜惜凝视着窗外笔直而落的雨,看着被私家车快速辗过而飞溅的雨滴,摸了摸脸,掌心一片的湿润。 有些人,你期望一辈子都没有交集,命运却在冥冥之中牵了线,无论你如何地躲避总躲不开它的缠绕。 二十分钟后,车停稳在酒店门口,思量了片刻,花怜惜才撑着伞下了车。 抬头望去,熟悉而陌生的“承载酒店”,恍惚间,那些觥筹交错的晚宴时光如褪了色的照片,急速地闪现,甩甩头,一瞬间消失殆尽。 嘲讽地勾勾唇,花怜惜踏步利落地往约定的包厢而去。 “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和你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推开门,花怜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几上慢条斯理地沏茶,站定在门口,她甚至不愿意踏进包厢。 闻言,冉放抬头,咧开嘴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壶,“可是,我有话和你说,我想见你!” “冉放,你卑鄙,你利用了程艺!”倘若不是为了程艺,她绝对不会应约而来,他们的世界,她恶心而憎恨,怎么会让自己和这些人纠缠不清呢。 “请坐!难道你想路过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避而不答她的指控,冉放站了起来,拉开茶几对面的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她先坐下。 微微咬唇,纤细的双手蜷缩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呵?关系?和他们能有什么关系?真是可笑。 深呼吸了口,压下胸口翻腾的怒意和恶心,花怜惜反手关上了门,上前站定在他的面前,“关系?你不嫌恶心?” “我很感谢上天让我们相遇,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更好,这是我最期盼的!”倒了杯茶,冉放双手捧着举到了花怜惜的跟前,“请喝茶!” 对他举到眼前的茶视而不见,花怜惜扬起下巴,双眸冷冽地盯着他,“说吧,你现在不愿意采纳程艺几经修改的设计稿,打着非要程家公馆赔偿的旗号,目的只是我吧?就是要我接手设计房子?冉放,从一开始你设了局让程艺往里面跳!” 微微勾了勾唇,唇角的笑意渐渐隐去,冉放放下手里的茶,严肃地直视着她,“你知道我的目的,我只是想让你设计房子,那里也是你的家……” “那不是我的家,我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果断地打断了冉放的话,花怜惜再也无法忍受地低吼了出来,“你们是你们,我和你们没有丁点而的关系!我姓花!”自小,她的世界只有花贞贞,这个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不管你怎么否认,你永远脱离不了我们的关系!”嗓音拔高,冉放抿唇而辩驳,有些东西,不管你怎么否认,它永远都不会改变,譬如血缘。 “如果你坚持要向程家公馆索偿,那你就索吧,我相信偌大的程家公馆不会因为赔偿而倒闭的!”双手紧握成拳,花怜惜极力地压抑着心里翻滚的怒意和满腔辩驳的说词,可是,她不愿意开口,不愿意再多说一句,不想再搅和进肮脏的关系里。 “你不接手我就一直告程家公馆,就算它能赔,程艺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你真的不在乎?要是不在乎你就不会来!爸爸只是想见见你,想找你妈妈,他找你们很多年了……” “闭嘴!你们都是疯子!我不认识你们,你爱告就告去!”瞬间猩红了眼,花怜惜失控地尖声回应,转身刚想离开门却被推开。 “惜惜……”布满褶皱的脸泪痕斑斑,冉忠诚站定在门口,颤抖着声低低地呼喊,“惜惜……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从未料想会以如此的场面,如此的时刻直白地相遇,花怜惜呆滞地看着泪流满脸的老人,一时之间宛如被点了穴般,瞪着双眼而没有任何的动作,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耳膜轰隆隆地响着,让她无法听见他的声音。 “原谅我第一次见你没有认出来,原谅我……我找你们好多年了……”颤抖着腿,冉忠诚上前想牵起花怜惜手,想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的挂念和悔恨。 随着他的靠近,耳膜里轰隆隆的声音消失,一声声怜惜的“惜惜”让她瞬间惊醒,双手用力地挥掉伸过来的手,整个人倒退了两步,双眸镀上了层阴寒,“我不是你的惜惜,我们根本不认识!我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有关系吗?这二十多年来,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 “惜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抛下你妈妈,一定会和她结婚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闭嘴!你不要提我的妈妈,你不配!”要不是他,她的妈妈会陷入疯癫的状态吗?她的一生也不会被毁掉,她们母女两人的生活也不会如此地凄惨,这一切冉忠诚都是侩子手! 她恨他,恨了他二十多年,她曾经发誓永远不会原谅这个毁掉花贞贞一生幸福的懦弱男人! “是我的错,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想要弥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尽我的能力去做,给你任何一切你想要的……”那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悔恨万分,一直在寻找花贞贞,却不料,居然发现还有一个女儿,这让他更加地悔恨,更加地想要弥补当年犯下的错。 “我要的你都给?”嘲讽地勾唇露出大大的笑意,花怜惜忽地声嘶力竭大喊,“我妈被逼疯了,你能让她重新好起来?她每天疯疯癫癫自我折磨,她的一生都被毁了,你能赔她这辈子?我们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你怎么帮我们承受?我们的世界从来都没有你的存在,你的存在根本就是无尽的痛苦!” 若不是当年他的软弱无能,他怎么会抛弃她妈妈?怎么在母亲她妈妈被世人诬蔑是小三时罔若未闻?任由她被流言蜚语所伤,任由她诉说无门忧郁至病,最终甚至只身远走他乡?而如今,多年的疯人院惨烈生活,又有谁能赔? 颤抖着唇,冉忠诚悲恸痛哭不已,料想不到因为自己而让花贞贞背负了如此惨烈的一生,让她受尽苦难。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尽力弥补,求你带我去见你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地对你妈妈,我要见她,我找了她很多年……” 泪水侵占了脸颊,婆娑着泪眼,花怜惜听闻他要见花贞贞整个人疯了般地上前扯住冉忠诚的衣领,“你不配见她,我永远都不会让你见她,永远都不会给你机会,你做梦吧,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 “花怜惜,你放手!爸爸身体……”生怕冉忠诚无法承受花怜惜的激烈拉扯,冉放从后拉住了她的双手,用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抱,企图让她松开双手。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和你扯上关系,除非你死,你去死,你死了妈妈就好了,只要没有你,她就能好了,她就会认得我,她就记得我是她的宝贝女儿……”花贞贞这么多年承受的痛苦全都因为冉忠诚,要是冉忠诚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她就能告诉花贞贞这世界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她根本不该背负所有的耻辱和世人轻蔑的目光,她有的是她这个女儿。 “你疯了,他是我们的爸爸!你怎么这样咒诅他……”用力地禁锢着她,冉放也扯开喉咙低吼了起来,竭力地想让她冷静下来,“花怜惜,你冷静点,这一切都不是爸爸的错,他这么多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该理解……他现在只是想要弥补,想要找你的妈妈……” “哈哈哈哈哈”放肆地大笑,花怜惜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冉放,“一个疯女人,你找到她又怎么样?她只活在过去的罪孽里,她活在自责里,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不是……花怜惜,花怜惜……”刚张嘴想反驳,怀里的人却忽地软了下去,双眼紧闭着,冉放狰狞着脸大喊了起来,“花怜惜……” ------------ 第96章、她怀孕了? 单手撑着方向盘,孔承奕专注地盯着前方,正赶往一场无法推掉的晚宴路上。 想起昨晚的遭遇,不自觉地轻轻地“嗤”了声,嘲笑她的手段也嘲笑自己的荒谬。 西装口袋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掏出看了眼,“冉放”两个字正不断地闪现着,随手将手机放到储物格上,并不想接听。 烦躁地来来回回在病房外的走廊走着,冉放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电话,暗暗地咒骂了电话那头的孔承奕,居然接连打了三个都没有接听。 “你打给承奕吗?你认为是承奕的?”板着脸坐在休息长椅上,冉忠诚看着烦躁地来来回回踱步的冉放,心里也是烦乱不已。 深吸了口烟,忽地将手里的眼扔到地上,脚掌用力地辗碎,冉放颓然地挂断电话,“应该是!人都哪儿去了?居然一直不接电话,又是醉死了!”想起孔承奕前几天的模样,冉放更加地烦躁。 “他最近不是宣布订婚了吗?有未婚妻了?”忧心忡忡的,冉忠诚揉了揉酸痛的额头,视线转而投向病房。 低声“嗯”了下,冉放不死心地再次拨打了电话,势必要将孔承奕轰炸出来。 前方红灯亮起,孔承奕缓缓地减速听闻,余光略光手机,亮着的屏幕暗了下去,显示有5个未接来电,想了想,伸手将手机拿起,屏幕再度亮了起来,冉放的名字再次不断地闪现。 疲惫地稍稍往后靠坐,孔承奕浑厚的嗓音在静谧的车厢响起,“喂!” “嗯?怀孕?将近三个月?”重复着电话那头的话语,孔承奕蓦地整个人坐直,朝电话那头吼了起来,“哪个医院?” 低声咒骂了句粗口,脚心随即往下,车子快速地驶了出去,“砰”一声巨响,车子直接撞到了前方还在等候红灯的车上。 随着冲撞的力道孔承奕整个人往前倾,最后重重地跌落回椅背上,凌厉的眸光却从未改变,仿佛并未察觉已经撞车,脑海里仅仅有“她怀孕三个月”的信息。 前方被撞的车凹陷了大块,车主下车看了眼急匆匆地跑到孔承奕车前要说法,“你怎么开车的?把我们的后备箱都撞起来了,你下来,你别想跑……” 踩着刹车倒车,孔承奕看了眼站在车窗旁猛烈地敲着玻璃窗的中年男人,按下车窗,递出张名片,“记住我的车牌,我是承载集团的孔承奕,不管要赔多少钱,明天打电话到我公司!”说罢,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孔承奕迅速地倒车掉头,径直往医院的方向而去。 短短十多分钟,孔承奕抵达了医院,刚解下安全带,冉放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我到了,马上上去!走了?去哪里了?” 挂断电话,得知花怜惜刚醒来立刻不顾冉家父子的阻饶立刻了医院,孔承奕冷着脸,恨不得马上就将她揪出来,狠狠地教训一顿。 抬头看了眼车外的人流,熙熙攘攘的人潮里根本没有花怜惜的,身影,孔承奕旋即掉头,马上又往她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闯红灯,一路搜寻可能的身影,孔承奕寒着的脸丝毫没有放松。 拐弯接近花怜惜楼下时,孔承奕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下了出租车,脚掌用力,车瞬间如离弦的箭冲到了出租车的面前,而遭受了惊骇的人却小跑了起来。 迅速地跳下车,孔承奕寒着的脸更是阴沉了几分,朝奔跑着的纤细身影大喊,“花怜惜,再跑你死定了!”怀孕了居然还如此剧烈地跑着?怒意冲上了脑门,孔承奕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拔腿追赶着她。 时不时朝后看一眼,花怜惜一步箭地冲进了电梯,刚摁下闭合键,明明要闭合的电梯却又在下一秒被摁开。 “你活腻了,还跑!”眸光凌厉,孔承奕大步踏入电梯,在她想要跑出电梯的瞬间勾住了她的腰,迅速地摁下了电梯的闭合键。 “放开我,孔承奕!不要逼我报警!”被拦腰抱着,花怜惜惊慌地挣扎着想要逃离,绝对不能被他逮住,在医院醒来的瞬间她就知道她安静的日子将要结束了,她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冉放,当然孔承奕也会得到消息。 长臂微微使力,将欲往门而去的人抱了回来,并往电梯壁而贴去,孔承奕俯身往她耳朵呵气,“报警?那你就报啊!我等着!” 两人几乎相贴着,浓郁的香烟气息将花怜惜包围着,熟悉得让她惊惧,而耳膜里传来的热度更是让她嫩白的肌肤不可抑制地泛起了层红晕,“孔承奕,我可以告你绑架,告你……” “随便,你喜欢告怎么告都行,不过,我们先解决我们的问题!”掌心蓦地贴在她的小腹上,孔承奕眸光晶亮地盯着她慌乱的凤眼,“这里,怎么解释?” 怀孕将近三个月?居然瞒着他那么久,甚至,根本就没打算让他知道? 呵呵,真是胆够肥的! 透过薄薄的衣服,花怜惜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磨蹭的动作,甚至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心里一阵哀嚎,花怜惜却极力让自己镇定,“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请你放开我!” “不知道?嗯?”沉着声,孔承奕勾唇笑了笑,“还是,我们现在再去一趟医院?” “噹”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花怜惜望着空无一人的楼道极力地想冲出去却被死死地抱住。 “神经病,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会跟你去医院,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拔着电梯的墙壁,花怜惜挣扎着想挪出去。 低垂下眼,孔承奕忽地松开力道,转身勾着她的腰一起不出电梯,“先回家再说,再你想跑之前你最好想想你的肚子,今天你激动过度晕了过去,现在跑了一段路,你认为你的身体还能负荷?” 原本瞅着机会拔腿就要跑的花怜惜因为他冷冷的警告而迈不开步,咬唇随着他的步伐而缓慢地走着,双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缓缓地磨蹭。 察觉她的动作,孔承奕寒着的脸稍稍暖了色,站定在她门口,等着她开门。 “孔承奕,我们真的没什么可以谈的,你放过我吧,我很累我想休息!”暗暗地深呼吸着,花怜惜尝试劝说,手里捏着钥匙不愿意开门。 “你开还是我开?”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钥匙,前一分钟才暖和下来的脸此刻再次阴沉了下来,对她垂死挣扎的态度万分的不悦,“花怜惜,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否则后果自负!” 今晚他必须弄清楚事情,更不可能被她随意含糊过去。 “孔承奕!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你要的东西,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活在两个世界!”一整天的斗争下来,花怜惜极好的情绪都紧绷不已,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此刻只想回到安静的家,安静地休息休息。 “花怜惜,有没有关系现在已经不是你我说了算!”掌心再度贴上她的小腹,孔承奕的语气充满了危险,“这里,这里说了算!”说罢,不再理会她,径直从她手心里抠下钥匙,自己开门。 门被打开,孔承奕微微使力,直接将花怜惜拽进了门,随即修长的腿往后将门“砰”地一声踢上,并转身将门反锁。 “你!”瞪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花怜惜连辩驳也瞬间失去了力气,快步往房间而去。 “如果你想在床上讨论我们的事情你大可以进房间,否则你最好在我搞清楚事情之前在沙发上坐着!”随手拖了张餐桌的椅子,孔承奕直接在沙发对面坐了下来,利落地脱去碍事的西装外套,尔后解开袖口,直接将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 急匆匆往房间的脚步顿住,花怜惜转身看了眼孔承奕,只见他已经坐了下来,极其自然地卷着袖子。 “坐!”扯掉了领带,随意地丢到地上,孔承奕抬眸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她,“花怜惜,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现在的耐性已经被你耗光了!” 不声不响地,居然怀孕了,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如此的隐瞒过。 双手反复地交缠着,沉默了片刻,花怜惜还是放弃了回房间躲避的想法,疲惫地坐到了沙发上,此时此刻,她也终于丢弃了盔甲,并不认为自己还有逃避的余地。 “花怜惜,孩子,想瞒我多久?”冉放说她怀孕了,那一刻他就断定孩子是自己的,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孩子,心里居然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喜悦。 “孔承奕,其实,孩子不是……” “花怜惜,否定之前想想后果,你确实要贬低你自己?”打断她的话,孔承奕凝着她瘦削的脸庞,“三个月前发生什么我还记得,所以,不要妄自否定!” “可是,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孩子,是我自己的!”由始至终,她都认为孩子是她一个人,和孔承奕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使被他知道了,她这一想法也不会改变,因为他订婚了,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的孩子不会成为私生子,更加不会遭受别人的辱骂和嘲笑,她曾经遭受的委屈,她一定不会让她的孩子遭受同样的对待。 “没有关系?没有我你有孩子?”终于没被否认,心里的阴霾终于散去,孔承奕懒懒地往椅背靠了靠,唇线上扬,笑意盎然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 第97章、怀孕了怎么还瞒着我们 “孔承奕,你很快就会结婚,这个孩子就只是我的,我不需要你承担任何的责任,同样地,我不希望的孩子和你沾上任何的关系,甚至,遭受不公平的对待或委屈!”当初决定留下孩子,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应对的准备,所以,这是她的底线,更是她的原则。 “孩子,也是我的!我不会让他遭受任何的委屈!”摇摇头,孔承奕对她的想法嘲笑地勾勾唇,嘲笑她的天真。 “你会结婚,我的孩子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私生子,我不要,我不能让他过和一样的人生!”这人根本无法沟通,花怜惜“噌”地激动地站了起来,“孔承奕,你要结婚的事没有办法改变,孩子不会跟你扯上关系也是事实!” “也许……”抬头看着她,孔承奕沉吟片刻,却并没有将下半句说出口,仅仅笑了笑。 重重地看了眼满唇笑意的他,花怜惜心里一股火上涌,随即转身径直往房间而去,然后狠狠地“砰”一声甩上了门。 耳膜震动,孔承奕却依旧勾唇笑了笑,掏出手机,安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接听。 “奶奶,花怜惜怀孕了……” 反手将门锁上,花怜惜垂下头,额头抵在门板上,豆大的泪滴噼里啪啦地坠落,黑暗中用力地咬住唇辨,死死地不让自己发出抽泣的声音。 躲得远远地,就算多么地憎恨,她还是不愿意和他们扯上一丁点的关系,那个秘密就如结疤的伤痕,死死地被她捂住,她从未想过用如此激烈的方式硬生生地将伤疤撕裂,直至血肉模糊。 血缘? 简单的一句血缘就是彼此的关系,就能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相认?就能把她从卑贱的地位重新放到阳光底下?多么可笑! 缓缓地沿着门板下滑,花怜惜双手抱头地坐在地上,泪水倾泻而下,似乎是要将这二十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都要发泄出来。 那么多年的艰难和委屈,花贞贞疯癫时候的自我纠缠和自我伤害一幕幕地在脑海上演,双眼里的泪水更是如滔滔的河水,无论手背如何地拭去泪水,下一秒又直直地坠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而坠落的泪滴却丝毫没有减少,脑海浮现的过往片段越来越多,而泪滴愈加地凶猛。 漫长的抽泣过后,花怜惜整个人虚弱而晕乎乎地挨靠着门板,黑暗中她仅仅听见自己吸鼻子的声响,门外安静彷如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他的到来让本已经崩溃的她更是满心的疲惫和乏力,该如何和他交锋如何地涡旋?而此时,她没有任何的胜算,她也曾见识过他果断的手段,根本没有给别人任何其他的选择。 双手交叉地贴放在小腹上,缓缓地平稳着呼吸,花怜惜仔细地感受肚子的动静,却一如往日,并没有任何的感觉,那个小小的生命,此刻依旧是一滩浓稠的血水,可是,当她知晓怀孕的那刻,她却如此地坚定地咬留下,让如此的意外参与到自己的生命里。 她感谢意外的到来,却随着孔承奕的远离而更加坚定未来不会和他有任何的交集,而孩子也只会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不管未来多么的艰难,有了孩子她都相信自己有勇气去面对。 他如此的态度是要孩子?要她生下来就将孩子给他吗?可是,她做不到。 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分不清已经是多少点的时光,而安静的屋外忽地传来打开门又关上的声响,心里猜测该是他离开了,花怜惜眨眨眼,缓缓地舒缓了双眸的干涩,撑着门板站了起来,轻轻地抖动了下已经坐得麻痹了的双腿,随即拉开了门。 客厅的白炽灯亮得刺眼,一直呆在黑暗房间里的花怜惜伸手挡了下强烈的光线,不适应地闭了闭眼,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却不料熟悉的声音响起。 “丫头!” “嫂子!” 狐疑地“嗯?”了声,花怜惜继续眨着眼,努力地适应光线和眼前的景象。 老太太居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而孔欢还在一边搀扶着,那个她以为已经离开的人惬意地双腿交叠而坐在沙发上。 她的家正被孔家的三个人占据着。 “你这孩子,怀孕了怎么还瞒着我们?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生气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方秀芳媚眼里却尽是笑意,仿佛看到了未来孙子的模样。 “奶奶,你怎么来了?”低声开口,花怜惜狐疑地看了眼孔承奕,随即低垂下头,并不愿意和方秀芳对视,而对于她的高兴更是忧虑万分。 这孩子,将来是要留在孔家吗?可是,明明是她自己的孩子,该属于她,而不属于孔家。 “哼,花姐姐,你怎么可以有了我的侄子都不告诉我呢?还一个人偷偷休长假躲家里,那么开心的事怎么也得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一定不告诉某人的!”孔欢开心地一下就蹦到了花怜惜的前面,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一边余光还不忘瞪向孔承奕,明确地在和他怄气。 “我……奶奶,我……”张开嘴,可是该说什么呢?花怜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可以像对待孔承奕那般地竭斯底里呐喊吗?可以一再地强调孩子是她自己的,和孔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吗? “你看看,瘦得脸都没有巴掌大了!我们来得太匆忙,什么都没带,我已经吩咐杨婶在家里熬汤,待会司机送过来,现在怀着孩子一定要养得肥肥胖胖的,我看啊,还是让杨婶过来照顾你好了!”清明的双眼笑眯眯地看着花怜惜还平坦的小腹,方秀芳咧开嘴,开怀大笑。 “奶奶,杨婶在家里照顾你,我会重新找个人在这里!”翻了下白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孔承奕终于发话,同样盯着花怜惜,看的却是她的脸,比划着她的脸,却是比以前消瘦不少。 “不,我不需要,我自己好好地,我能照顾我自己!”当着方秀芳的面,花怜惜终于不敢声嘶力竭,只得摆摆手,极力地拒绝。 “我看不行,你看你,自己一个人,要是有什么事连个照应都没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曾孙的踪迹,她可是满心的期待,生怕有个闪失,要是这样还不如要了她这个老太婆的命呢。 “奶奶,我可以搬过来!我可以照顾花姐姐!”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孔欢为自己的提议乐开了花,她无时无刻都想逃离孔家大宅,逃离孔承奕严厉的眼神,还能乐得清静不见那个让人恶心的丁佳。 脑海蓦地冒起丁佳的甜笑,孔欢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直头直脑地问道,“花姐姐怀孕了,丁佳怎么办?哥还和她结婚吗?” 毫无预警地,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就被孔欢直白地捅破,花怜惜勉强勾唇笑了笑,“我怀孕和这些没有关系,我和孔先生也已经没有瓜葛,孩子,我自己养!” “胡闹!你怎么养?”用力地敲了下地板,方秀芳罕见地厉声呵斥,“丫头,不准有这样的想法!你们找个时间,去把复婚手续办办,我再挑个日子摆婚宴!”她原本想顺其自然不参与孔承奕的婚姻大事,可是现在牵涉到孩子,她不能不管,而她也笃定,这应该就是孔承奕和花怜惜的缘分,否则都离婚了的人怎么还会有孩子,还能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不,奶奶,这不可能!谢谢您,但是,我真的认为孩子我自己养!”抬眸坚定地望向方秀芳,花怜惜昂首挺胸,“我不会嫁给他,而我的孩子也不会交给其他的女人,我不希望孩子在任何不公平的声音底下成长,我也不希望的孩子受到别人的不公平对待,我相信我有能力抚养!”要是可以,她希望带着孩子远离孔家,远离所有的是是非非。 “如果单凭你一个能怀上孩子,那孩子就归你,可是,你大概忘了当时的我多么努力!”睥睨地看了眼花怜惜,孔承奕嘲笑她依然冥顽不灵,“既然我把奶奶都叫来,孩子就不可能不关孔家的事,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孩子的出现是个意外,可是,他心里泛起柔情,他甚至猜测着孩子的性别,想象往后相处的画面。 复婚?似乎也未尝不可。 唇角隐隐地泛着笑意,孔承奕居然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期盼。 “孔承奕,你疯了!”他言下之意,孩子就该是孔家的,这让一直坚持不和孔家沾上任何关系的花怜惜终于无法忍受低吼了起来,“是我自己的孩子,和孔家没有关系,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孩子,不能承受任何的非议,而孔承奕会结婚,会成为别人的丈夫。 明显地瞪了眼孔承奕,方秀芳眼神警告他别再刺激她,转而安抚道:“惜惜,你别激动,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地养身体,其他的,奶奶自有主张!” ------------ 第98章、你不能娶花怜惜 “对不起奶奶,我想一个人静静!”无力地垂下肩膀,花怜惜歉意地朝方秀芳点了点头缓慢地转身回房间,太过于明亮而吵闹的客厅让疲惫不已的她更加地疲惫,若不是苦苦地撑着,她随时就瘫倒到地上。 看着瘦削的身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间,方秀芳微微地叹了口气,转而狠狠地啐了声孔承奕,“都怀上三个月,你居然都不知道,哼!”差一点点,她的曾孙很可能就永远流落在外了。 “你们现在回去!”薄唇紧抿,孔承奕对她的话并没有辩驳,反而拉开了门,“反正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的宝贝曾孙很快就会落到你的怀抱,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拎起拐杖,方秀芳用力地往他的小腿敲去,狠狠地啐了句“兔崽子!” 送走了方秀芳,孔承奕关掉了客厅的大部分灯,仅仅留下一盏昏黄的台灯,摸了摸裤袋,摸出包烟,“嗤”地一声点燃,才刚幽幽地吸了口刹那却意识到什么,随即起身直接往阳台而去。 斜靠在墙壁上,抬头凝望着漆黑的夜空,黯淡的夜空几乎没有闪烁的繁星,他却看得异常出神。 躲回房间,黑暗中摸索着躺在床上,脑海凌乱不已,而最终多少点才睡着,花怜惜没有一点点的概念,而天似乎才刚亮不久,她却睁开了眼,肚子一阵的“咕噜”声。 唇线上扬,花怜惜露出久违的笑容。经受了昨天一整天的折腾,她居然早早地饿了,是她的小宝贝也饿了吗? 撑着床沿,花怜惜小心翼翼地起了床,不管何时,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把喂养好肚子,让宝贝吸取该有的营养。 推开门,一眼看见了敞开着门的阳台,而一袭米色的窗帘随风飘扬飘荡,满满的阳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如此明媚而充满朝气,瞬间让花怜惜忘却了一切的纷纷扰扰。 不自觉地绽露笑意,深深地呼吸了口清晨的新鲜空气,花怜惜款款往厨房而去,却在看见沙发的刹那顿住了脚步。 颀长的身材躺在沙发上,长腿甚至因为沙发太对而悬在沙发扶手上,线条分明的下巴露出一茬茬的青须,眼眶泛着黑晕,明显地也是在疲惫的状态,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一身的温暖气息,整个人安静而沉稳地熟睡着。 脚下宛如被灌注了千斤重的铅,花怜惜挪不开脚,连眼神也复杂地胶在他俊毅的脸庞上,如此模样的孔承奕,她的心微微地颤动。 一时之间,宛如时间被静止,花怜惜掉入了迷惑的漩涡,脑海里仅存他俊毅的脸庞和浑身的温暖气息。 不自觉地抬腿往前,站定在他的面前,自然地蹲下,安静地凝视着他的俊脸,纤细的长指颤抖地伸了出来,指尖轻微地抖动,几乎要随心触摸他的眉骨,却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转身飞快往厨房而去。 踱了层阳光的温暖气息让她眷恋,而如此的贪婪几乎将她的心墙摧毁。 扭开水龙头,任由水哗啦啦地流着,花怜惜深呼吸了好几下,极力压抑着浑身的颤抖,转身打开冰箱,极快地拿出鸡蛋好面条,极力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制作早餐上。 沉睡在沙发上的人宛如的到感应般,蓦地睁开眼,鼻端依然残留着梦里的清香,若有似无,无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清晨的空气里却仅仅剩下阳光的清香。 重新闭上了眼,长而浓密的睫毛扑闪着颤动,垂落在地上的手臂捂住双眼,企图想遮挡住刺眼的阳光,耳膜传来潺潺流水声,长睫毛瞬间煽动,孔承奕重新睁开眼,一下就坐了起来,扭头往声音而去,见她低垂着头。 随意地梳理下了因为沉睡而耷拉下来的短发,孔承奕赤脚往厨房而去,“下午和我去一趟医院!” 对于她的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晓,目前而言,他也并没有期盼她会主动告知胎儿的情况,而到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也非常的必要,昨晚他已经找到了全市最好的妇产科医生,绝对能给孩子最强有力的医疗保障。 低垂着头清晰蔬菜的花怜惜并没有抬头也并没有转过身,仅仅是将水关了,“我不去,我不需要去!”医生嘱咐的检查她都有做,而每次的产检她也准时去检查了,并不需要再去检查。 “下午三点,柯杰会来接你!”没有理会她的拒绝,孔承奕丢下时间径直离开的厨房,不一会就传出他开门离开的声响。 低垂着头,听见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花怜惜嘲讽地勾勾唇,对目前的状况感到无比的可笑。 如今,曾经被视为肮脏不堪,被视为极为讨厌的人,居然得到了重视,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吗?可是,如此的待遇她根本不想要,她想要的仅仅是远离他们的生活。 离开了花怜惜的住处,孔承奕并没有如往日直接回公司,而是往孔家老宅而去,关于孩子的存在,他还需要告知孔振东。 “妈,这,这怎么可能?也许并不是承奕的呢,这个女人不干不净,说不定外面的男人一个接一个!” 尾指随意地勾着西装外套,孔承奕刚踏进孔家老宅的花园,远远地就听见了林萧尖锐的嗓音,拧紧眉,他阔步往客厅而去。 “胡闹!这是你该说的吗?她怀里的就是你的孙子,你别随便给她乱扣罪名!我决定了,让承奕和她复婚,孩子在孔家名正言顺地出生!”重重地将筷子放下,方秀芳冷着脸严厉地怒斥左侧方坐着的林萧,“反正曾孙我是要定了!” “妈,这孩子肯定就是哥的,花姐姐可没有其他的男朋友,连我们老板一直追求她她也不接受,何况,孩子才不到三个月,那时她还跟哥一起呢!虽然说是‘私人订制’,当时哥给钱签的合约,但他们两个肯定发生了亲密的关系,昨晚哥可是亲自打电话给奶奶的!”喝了满满一大口的白粥,孔欢急忙忙地帮着澄清,万分期待花怜惜再次成为自己的嫂子。 “不,不是,妈,现在怎么就可以肯定呢?这要是别人的孩子也是有可能的,她为了钱还有什么做不出?两人都离婚了怎么可能复婚?就她一个不明不白的身世,孔家的媳妇怎么可以这么随便?”极力辩驳,林萧怎么也不同意这是,怎么也不松开让花怜惜再次成为孔家的媳妇,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成为孔家的媳妇的,更不可能怀上了孩子,流孔家的血! “别人的孩子?你觉得我是会养别人孩子的人?我喜欢头上顶着绿帽?”额头青筋绽露,眸光冷冽,孔承奕阴着脸质问餐桌上的林萧。 完全没料到孔承奕突然回来,林萧明显地瑟缩了下,被他的阴沉震慑,蠕动着唇瓣,“承奕……” “绿帽”两字映入脑海,孔振东明显地神色不自然,手里的叉子“噹”地一下坠落在餐桌上,抬头看着孔承奕,“别过分了!” 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孔承奕微微地别开脸,“孩子是我的,这事我清楚,其他的你们别管,我会处理!”说罢,离开餐桌,径直往楼上房间而去。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萧,孔振东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般,无力地拉开椅子,落寞地离开了餐桌。 怔愣地看着离开的父子,林萧精致妆容下的眼眶泛起了红晕,微微仰起头,用力地将湿润的烟雾眨回眼眶里,几分钟后,林萧也离开了餐桌。 简单地冲了个澡,孔承奕披上浴袍推门出了浴室,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房中央的林萧。 “承奕,你不能娶花怜惜,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进我们孔家的大门!”重新鼓起勇气到他的房间,此刻的她就是斗志激昂的母鸡,为了护住儿子而不惜头破血流。 手里抓着宽大的毛巾,孔承奕用力地擦拭了一会才直视一直笔直地站着的林萧,“孩子也不要了?原来孔家的血脉在你的眼里也是那么的低贱?” 呵呵,不能娶不能要花怜惜,那言下之意就是把孩子也打掉?原来这就是他的母亲? “以后你的妻子会给你生孩子,花怜惜的肚子不明不白,不能留,妈可以帮你处理!”他冲澡的短短几分钟,她已经迅速地在脑海里拟定了几种方案,就算是用强的手段,她也能让花怜惜的肚子消失,对孔承奕没有半分的威胁。 “处理?怎么处理?”像听见了笑话般,孔承奕勾唇笑了笑,而笑意却并没有抵达眼眸,在下一秒瞬间消失,“是要将孩子打掉吗?如果她不愿意就用强迫的手段?然后再给一张支票?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吧?” “她想要的只是钱而已,否则不会有孩子这一出戏,你相信妈,她这个孩子来路不明!”上前一步,不管他的嘲讽,林萧坚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花怜惜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来,更别遑论用孩子登上孔家少奶奶的宝座。 “丁佳不能娶,花怜惜不能娶,那我还能娶谁?你不觉得方谬可笑?我不是你的玩偶,你没权干涉我的事情,关于孩子,我只是通知你,其他的无须你关心!”收起脸上戏谑的神色,孔承奕冷着脸作出了最后的说明。 ------------ 第99章、我们解除婚约 “不,承奕,你相信妈!丁佳的过去你是知道的,她不能要,花怜惜那种低贱的身份也根本配不上你,何况她现在用孩子逼迫你!这种女人妈何尝没有见过,你一定要相信妈!”激动地上前拉扯住孔承奕的手臂不断地摇晃,林萧作出更激烈的挣扎,“承奕,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妈妈,我一定不会害你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的!” 为什么,就一定要和花怜惜扯上关系?好不容易才离了婚,才脱离了这个女人,为什么短短的时间又拉扯上了? 她孔家的大门怎么可以让她踏进,她想进入孔家的大门,除非她死了! 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孔承奕高声吼了出来,“够了!” “承奕……”被甩得踉跄后退了几步,林萧跌落在他的大床上,精致的妆容上流淌着湿润的泪水。 “口口声声为我好,你做的什么是为我好?残忍地打掉我的孩子就是为我好?我还做不出打掉我孩子的举动,反倒是你,认为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起码,在得知的那刻起,他就将孩子视为一个珍贵的生命,从未想过要剥夺如此的生命,而林萧的残忍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反正,除非我死了,我死了你就可以娶那个女人!”柔弱的眸光忽地变得凶狠,林萧从床上爬了起来,敏捷地拿起不远处书桌上的箭头,对着自己的胸口,“承奕,除非我死了!” 如今,除了以死相要挟,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她介意花怜惜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花贞贞的女儿,更因为当年的隐秘,可是,她无法说,她不能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花怜惜从他身边赶跑。 阴沉着脸,孔承奕重重地“嗤”了声,随即转身往衣帽间而去,“随你!” 以死相逼?呵呵,他还真想不到一向如此爱面子,如此注重自己形象的人会用最撒泼最无理取闹的方式来征服自己,可惜,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想理会她。 “承奕……”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林萧不可置信他竟然就这样留下持刀的自己,对自己的生死丝毫不在乎。 颓然地丢下剪刀,林萧难以忍受地“啊”尖声叫喊。 “怎么了?妈发生什么事了?”听见莫名的尖叫,孔欢迅速地从房间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要换的裙子,推开孔承奕的房间门却见林萧哭成泪人,脚下是一把锋利的剪刀,“是有贼进屋了?” “怎么回事?”原本已经回了房间的孔振东也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拧眉询问,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和她脚下的剪刀,罕见地吼了起来,“林萧,你别过分!以死相逼?”几十年夫妻,孔振东对她也有八成的了解,不需要别人的述说就能猜测个大概。 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西装,孔承奕一边打着领带一边从衣帽间出来,勾唇嘲讽地看着满脸泪水的林萧,转而对孔振东点了点头,“爸,我还是那句,孩子是孔家的,必要回到孔家,至于谁反对,对我而言,都不重要,就算是用自杀的手段,哼!” 说得如此直白,孔欢瞬间就睁大了眼,她的妈妈居然以死相逼不让孔承奕复婚?不让他和花怜惜在一起? “妈,为什么啊?花姐姐比那丁佳好千万倍,她做我嫂子我才有真正的幸福,才能哥好我好奶奶开心你也好啊!”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况且眼前就有孩子,这对孔家也是一大喜事啊! “胡闹!”重重地呵斥了声,孔振东双手背在背后,冷漠地离开了房间,对她已经完全失望。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需要你来,说不定以后我就是被抛弃的可怜女人,也不可能给任何的钱你们花,你还是收起你的心思和老头去快活吧!”懒懒地靠在病床上,丁佳对一旁的林美凤翻着白眼,一边仔细地检查着手指甲,打算出院就该去修修夹,做一个耀眼喜庆点的颜色。 伸手直接往她的脑门戳去,林美凤的火一下就涌了上来,“你这个死丫头!当初你做手术躺病床谁照顾你的?你谁生出来的?你对老娘是什么态度?你以为老娘好过呢,老娘夹在你和老头中间呢,我现在还是偷偷出来的!”丁强被气得不轻,扬言不认丁佳,也禁止她来看她,她可是好不容易趁他去玩麻将了才偷偷跑来,还得被翻白眼,被奚落。 “哼,这么多年,你们什么时候真的关心我?只有我有钱,有孔承奕当靠山的时候你们才会当我是女儿?我是什么?我就是一棵摇钱树!”忽然提高了嗓音,丁佳顿时就撕破了脸,对林美凤的假惺惺恶心不已。 “反正以后你们是你们,我还过我的日子,要是想要钱,呵,一毛钱我也不会再给你们!”越想越心寒,如今的日子真逼疯了她,她也不需要再做给谁看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哼,死丫头,别以为以前给过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怎么说我们也养了你十多二十年,你不养我们就不怕天打雷劈?”明明就是关心她才来看她,现在却被惹得一身气,林美凤随手就拽起刚买来的一袋苹果,“哼,我拿去喂狗都不给你吃!你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好了!” 随手抓起枕头,丁佳扬手就朝门口扔去,撒泼地高嚷:“滚,都滚得远远!” 枕头砸落在林美凤身上,同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孔承奕浓密的两道眉微微地挑高,视线落在地上的枕头上,视线随即放在林美凤身上。 “呃……奕,你,你来了?”惊愕地睁着大眼,丁佳甚至连手也没来得及收回来,修长的手臂依旧停留在半空中。 林美凤站在门口,对突然出现的孔承奕同样的愕然,动了动唇,最后什么也没说,提着苹果越过他直接离开了病房,最后也没再看丁佳一眼。 “你怎么来了?我今天好很多哦,我出院回去陪你好不好?”敛去尴尬的神色,丁佳佯装轻松地挥动着四肢,语气尽是撒娇。 弯腰将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孔承奕也并没有问刚才的事,淡淡地回应道,“好很多就好,你多点休息很快就会恢复!”他问过医生,只要平常注意多点休息,她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当然并不能遭受刺激,否则也怕会挨不住发生意外。 “可是,这里脏兮兮的,我住不惯,我想回去山上的别墅住,那里空气多好呢!好不好啊奕?”下了床,丁佳嘟着嘴撒娇地挽住孔承奕手臂,亲密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奕,我以后都会好好照顾自己,我想过了,我回去就跟营养师学习怎么搭配食材,一定能把我自己照顾好,也能把你照顾好,以后还能养肥肥胖胖的小孩!”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构建那些美好的未来,希望孔承奕对未来也有同样的期盼,能为她的蓝图所打动。 微微推开她靠过来的头,孔承奕牵着她将她按回床上坐,“跟营养师学习挺好的,主要是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他的未来,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而现在,他需要断得干净。 “嗯嗯!”甜甜一笑,丁佳抓住他宽大的手掌,不让他的手离开自己,摆弄着十指交缠,“可是,我也能照顾好你,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们的家我一定能照顾好的!我们……” 低垂着眼看着沉浸在未来美好幻想里的人,孔承奕抿唇打断了她,“丁佳,我们解除婚约!” “呵,无端端地开什么玩笑呢?我还在挑结婚的日子呢!”惊愕地顿住交缠的动作,丁佳仰起头,随即却松了口气般地笑了起来,相信这不过是一个笑话。 “抱歉,我会挑个合适的时间向外宣布解除婚约,山上的别墅给你,另外给你一千万,希望以后你能照顾好自己!”忽地用力抽出被交缠的大手,孔承奕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到来的目的。 手心瞬间空荡荡,丁佳唇角的笑容僵硬,双眸瞪得发直,不敢置信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哈哈哈,不,这不是真的,奕,你一定在开玩笑,我们才刚订婚,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可能解除婚约呢,我是你一直都爱着的丁丁,是你的宝贝……” “抱歉,我已经决定了!”双手重新插进裤袋,孔承奕后退了两步,拉开和丁佳的距离,英俊的轮廓恢复惯常的冷漠,一如在商场的谈判。 双手用力地揪着床单,丁佳忽地笑了出声,双眼却瞬间盈&满了莹白的泪,“你决定了?你决定了就可以抛弃我?孔承奕,不该是你决定的,我不,我不要解除婚约!” 明明他才刚答应了自己不会和自己分手,明明已经给了机会自己,怎么忽然之间又是解除婚约了?她不想信,她也不会同意,这一切显得如此地荒谬。 “丁佳,一切都结束了,接受现实!”眸光清冷,孔承奕忽地胸口涌起异样的情绪,仿佛眼前的女子也不过是陌生人,并不是曾经陪伴了自己一段漫长岁月,甚至让他眷恋而止步不前的女子。 这一切,都变了吗? “结束了?怎么会结束了?”泪急急地坠落,丁佳忽地从床上下来,整个人扑到孔承奕的身上,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踮起脚尖期望吻上他的唇,“孔承奕,我们没有完,一切都没有结束,以后我们还会生活在一起,我们有一个家,会有我们的孩子,不会完……”一切一切幸福的景象,她都憧憬,都不向往,那样的生活,她怎么舍得放手,怎么舍得轻易就放弃? 扭动着头躲避她的亲吻,孔承奕不耐烦地拨开她的双手,用力将她往后推,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丁佳,你醒醒,我已经决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厌恶之情在心里涌起,孔承奕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不愿再浪费时间和他纠缠在一起。 “怎么回不去?我马上出院,我们回山上的别墅,我们过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不要被任何人打扰我们!”努力地挣扎着往前倾,丁佳不放弃地伸长着脖子想要吻他,渴望他身上的温暖气息,眷恋他曾给予的温暖。 ------------ 第100章、凭什么你说解除就解除 掌心用力地摁住她的手臂,孔承奕烦躁地将她推坐回床上,俯下身鹰眸漆黑地盯着她泪眼婆娑的双眸,“丁佳,我说,解除婚约,终止我们的关系,我给你合理的赔偿!”重申自己的决定,孔承奕没有任何的累赘,根本不愿意给她任何心存幻想的机会。 泪水一滴滴地滑落,婆娑坐泪眼却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可笑,而他的眸光不带一丝的温度。 “我不,我就是不!凭什么你说解除就解除?你给一个破别墅我就是赔偿?我不要,我不要这些!”别墅值多少钱?那不是她要的,只要孔承奕属于她,她根本不差那座别墅,那座别墅也不过是一点点的汤渣而已。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已经决定了!”无法再和她沟通,孔承奕松开她的双手,重新直起身,扯了扯因为她的纠缠而歪斜的领带,“往后,你好好照顾自己!”毕竟曾经有过深厚的感情,孔承奕也希望她安好。 “是因为那个女人?你和那个女人好了?”咬唇质问,丁佳双手握紧成拳,颤抖着声大声地尖叫,“一定是花怜惜那个臭**勾引你,一定是她勾引你的,是不是?”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否则他不会突然有如此的坚定,之前林萧尚且不能拆散他们,现在怎么突然就自己解除关系? 沉着脸,孔承奕并不回应,而是转身准备离开。 “奕,那个女人不会是好女人,说不定她已经被一堆一堆的男人玩弄过,是一个千百人穿过的破鞋!”疯了般地扑过去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部,丁佳怎么也不愿意放走孔承奕。 “够了,丁佳!”沉声呵斥,孔承奕决定不再容忍她的无理取闹,骨节分明的长指用力捏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紧密的拥抱拆开,“疯够了!” 无理取闹的林萧让他恶心,而如今的丁佳,无休止的纠缠更是让他无法再忍受。 “疯了?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手腕硬生生地疼,丁佳回过头却用力地将床头柜上的杂物全扫落到地上,拿起枕头狠狠地甩到地上,感觉还不解恨,抓起床上的遥控狠狠地砸向墙壁上高挂着的电视,“砰”地一声巨响,电视屏幕被砸出一个大窟窿。 病房内瞬间如台风过境,杂物破碎的散落,而被甩在地上的枕头露出毛茸茸的棉絮,雪白地散落在地上,连唯一的电器也被砸坏。 垂眸看着疯癫状态的丁佳,孔承奕薄唇紧抿,隐隐地压抑着浑身的怒意。 “疯了?这才是疯了!你看,这才是疯癫!凭什么你所不分手就不分手?要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孔承奕,我那么爱你,除了你没有任何其他人,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让我孤零零一个?” 林美凤走了,丁强不会再理她,她没有了家,现在孔承奕要离她而去了,她不仅失去了他,也会失去一直向往的生活,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抿唇不语,孔承奕对她的疯癫再次忍耐了下来,些许担忧地看着她,此刻的她激动而失去心智,陷入了最危险的癫狂状态。 “呵呵,你们谁也不能抛弃我,属于我的注定会属于我的!”忽地弯下腰大喊,丁佳竭斯底里,“孔承奕,你是我丁佳的,你不能属于其他女人,花怜惜,我恨她,我恨死她,我绝对不会让她抢走你……” 声音忽地戈然而止,丁佳双眼一闭,整个人晕了过去。 “丁佳!”极快地上前接住她,孔承奕无奈地咆哮了起来,“丁佳,你醒醒!” 三点整,柯杰就按响了花怜惜的门铃,恭敬地等待着她。 端坐在客厅,花怜惜并不愿意去,可是柯杰一副你不去我就不离开甚至会丢掉饭碗的委屈模样,让本就心软的花怜惜最终还是拎起包包随他一起出了门。 倚窗而坐,双眸掠过繁华的街景,心竟扑通扑通地跳动,隐隐地,此刻的她居然幻想着他陪自己产检的模样。 长达半小时的车程,在花怜惜的无数次幻想和无数次自我告诫里抵达,直至敲开了权威妇产科医生的门,那个幻想里的人仍然没有出现。 勉强露出笑意,冷静而柔和地向医生陈述自己的状况,花怜惜宛如一抹失去灵魂的幽灵。 捏着一叠医生开的检查单,随着专门的护士到各个科室检查,花怜惜不断地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愚蠢和不切实际,他要的不过是孩子,只要检查结果是他想要的,他还在乎自己吗?他需要亲自陪着检查? 当一系列检查完毕后,花怜惜也最终狠狠地打破了自己的幻想,重新回到了现实,对他失去了任何的期盼,甚至,此刻心里竟希望他永远不要出现,永远离她远远,不要给她任何耻笑自己,幻想所谓美好的机会。 40分钟后,捏着厚厚的详细检查报告,收起虚幻的心思,花怜惜仔细地听取了医生的嘱咐,一如之前的检查,孩子良好,只是她体质不算良好,必须增加营养和适当的运动,当即医生就开了少量的营养素。 “花小姐,你在这里坐着等我吧,我去给你取营养素!”一直陪着检查,最后柯杰拿走了单据,径直去结账和去营养素。 疲倦地坐在等候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群,花怜惜竟不自觉地在人群里搜寻熟悉的脸孔。 几分钟过后蓦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花怜惜一下站了起来,失去心神地四处张望,急急地往洗手间而去。 “孔少,丁小姐这几天接连晕厥,状况并不是很好,我建议还是留院观察!”一袭白色医生袍的老者一手举着病历,一手指向病房的方向,“我建议找个陪护24小时看着她,避免她情绪激动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随着教授手指的方向,孔承奕深邃的眸光也投落在那扇门上,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让护士多加留意她的情况!” “另外,孔少,尽量安抚丁小姐的情绪,别让她再遭受任何的刺激,否则,心脏恐怕真的承受不住!” 双手湿漉漉,花怜惜一边走着,一边低垂着头往包包里寻找纸巾擦手,蓦地耳膜钻入“孔少”“丁小姐”的只言片语。 脚步蓦地顿住,缓缓抬头,只见孔承奕双手插在裤袋,惯常淡漠的脸却染着层浓郁的担忧,脸好看的两道俊眉也不自觉地拧着。 彷如用感应般,孔承奕蓦地扭过头,微微地眯了眯眼,锐利的视线投落在一脸呆滞的她上。 “花小姐,你怎么不在座位上?我还怕你离开了!”气喘吁吁地,柯杰拿完了东西却找不到人了,一时之间在偌大的楼层急匆匆地寻找她的踪迹。 “哦,我们走吧!”别开脸,花怜惜转身直接离开,宛如并没有看见不远处的那个人。 “孔少!”眼尖地,柯杰注意到花怜惜不自在的神色,定睛一看却看到了原本该陪着她检查的孔承奕,“花小姐,孔少在那呢,他原本是要陪你来的,现在也许是来……”是来接她?可是他怎么会在这一层? “柯杰,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微微勾唇一笑,花怜惜打断他的猜测,并不愿意再说与他相关的任何事情。 朝柯杰点点头,孔承奕转而对教授纷纷道,“行了,你去安排吧!”一边掏出电话,“在停车场等我!” 缓步往停车场,花怜惜双唇紧闭,一路无言,兀自地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所期盼的人,居然在同一个地点陪着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这一切不是应该的吗? 为什么她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她怀着他的孩子,却独自一人产检?她将自己置于何种境地了? 手背默默地拭去眼眶泛出的泪滴,刚到停车场花怜惜就一步箭地拉开车门,利落地钻了进去,尔后紧闭双眼。 安静地等候了几分钟,眼眶里的泪眼渐渐地风干,而车却依旧没开走。 清了清嗓音,花怜惜轻声问道:“怎么了?车坏了吗?” 立马启动了车子,柯杰从倒车镜里看了眼后座的人,结结巴巴地应答到:“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花怜惜重新紧闭上眼,疲惫至极地将头靠在车窗上。 忽地感觉车门被打开,花怜惜睁开眼,只见孔承奕拉开了车门,正弯身坐进来。 “孔少!”一直等的人终于到了,柯杰马上利落地倒车,迅速地使力停车场。 凝视着一直瞪着浑圆大眼的女人,孔承奕伸手扯掉了领带,“检查的结果呢?我看看!”他原本和丁佳说清楚就陪她产检,却不料她晕厥,尔后被抢救,而他也走不开,一直等待到她情况稳定。 收起眸光,花怜惜别开眼,并不理会他的询问,宛如他仅仅是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一边开车一边盯着后视镜,柯杰咽了口口水,轻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一切都很好,详细的检查报告在这里,医生开了一些营养素,只要花小姐注意多吃点营养和适当运动就可以!” 接过柯杰手里的报告,孔承奕低头详细地研究起来,对她刻意的疏离并不计较。 极力地将娇小的身子往车窗缩,花怜惜极力地拉开和他的距离,仿佛此刻他的身上沾满了可怕的病菌,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隔离。 车一路平稳,而狭小的车厢内却静谧得让柯杰不寒而栗,不断地吞咽着口水,却时不时屏住呼吸,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收紧。 随着车进入了熟悉的小区,花怜惜浑身的毛孔张开,似乎在做好时刻逃离的姿势,车一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全然不管孔承奕。 “你先回公司!”慢条斯理地下了车,孔承奕向柯杰下了指令,“联系丁佳父母,让他们到医院照顾她,另外将山上的别墅过到她名下,开张一千万的支票。”承诺的他都会办到,他相信如此的条件,丁佳未来的日子不会太艰难。 一手拿着报告,一手随意地拎西装,孔承奕也尾随着她进入了小区,而先前快步离开的人此刻没有了身影。 ------------ 第101章、注意胎教 急急地关上门,花怜惜微微地舒了口气,随即却向失去了力气般地瘫坐到沙发上。 她可以佯装毫不在乎,却无法再忍受和他在如此狭小的空间相处,那种窒息的气氛,让她几乎夺车而逃。 到厨房倒了杯水,刚抿了小口,却耳尖地听见门被打开的声响,旋即快步出去客厅,情绪瞬间紧绷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请你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孔承奕挑眉睨了她一眼,“用钥匙开的门!” 昨晚连夜他就让柯杰配了套钥匙,甚至早上出门的时候向楼下的保安表明自己是花怜惜的男人的身份,为的就是在这里自由出入。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孔承奕,你这个疯子!”她快要被气疯了,明明躲避着他却一再地被他入侵自己的地盘,而当她想有所期待时却又被现实狠狠地伤害,她心头涌起股难言的伤痛感,几乎要折磨死她。 “配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孔承奕勾唇笑了笑,将她手里的水杯拿了过来,“咕噜”一声径直喝了大口。 “花怜惜,别开口闭口疯子,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爸爸!注意胎教!”别人不是说胎教很重要吗?胎教应该从一开始就抓起,他可不想以后他的孩子满口胡言。 “不,不是胎教的问题!你究竟要我说多少次,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该出现在我的家里,甚至……”甚至理所当然地抢了她的水杯,直接就喝了下去,如此的动作太过暧昧。 重重地将水杯放到餐桌上,孔承奕长臂随即将一直聒噪地叫喊的人勾进怀里,漆黑的双眸凝着她惊愕的凤眼,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嫩白的肌肤上,“花怜惜,听清楚了,我们现在有关系,未来也会一直有关系,所以,别一直再说没关系,这句,我不爱听!”一直撇清关系的举动让他非常地不爽! 忽然被抱进怀里,两个人睫毛几乎都能触碰到睫毛,花怜惜清晰地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惊慌失措的自己,浓郁的香烟气息将她包围,“孔承奕,医院里的那个女人才是你的未婚妻,才会和你一直有关系!”稳住心神,她别开眼,直指残酷的事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你会有自己的家庭,她也可以给你生孩子,所以,不要一再地打扰我的生活好吗?” “我和她不会有孩子,况且,很快就会没有关系了!”在他的时间表里,原本此刻的他已经宣布解除婚约,而现在还没有宣布不过是顾忌她的身体,但是一切都不会回到原点,他既然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既然选择了让孩子留下来,那就是,他打算让他的“私人订制”继续下去,也许也该换上新证。 “你什么意思?”脑海缠绕着他的话,花怜惜试图厘清他话语里的意思,“很快没有关系?” “对,成为没有关系的两个人!”没有了婚约的限制,他才能拥抱眼前的女人,她不断地强调两人的没有关系,不过也是在指他和丁佳的关系罢了。 倾身在她的额头偷了个吻,孔承奕心情愉悦地松开了手,转身直接往房间而去。 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反复嘴嚼他话里的意思,等她意识到或许就是解除婚约时,花怜惜发现他已经进入了她的房间,他自然的举动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 “孔承奕,就算你和她没有关系,我和你依然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你也不该在我这里!”她不会忘记他对自己的误解,对自己人格的侮辱,看不见她美好一面的人,她绝对不会重新再拿起来,过去,她就当是自己瞎了眼。 衬衫的纽扣解开,孔承奕一边抽出皮带,一边转身面对刚进来的人,“陌生人?孩子呢?陌生人可以随意生孩子?” 未曾料想他居然直接就在房间里脱衣解裤,精壮的胸膛映入眼帘,花怜惜迅速地转身,“喂,你脱什么衣服?这是我的房间!” “从今天开始,我也住这里,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开始习惯!”目前来看让她搬离这个公寓根本不可能,那倒不如他住进来更加地便捷,也省得她一直强调彼此的“没有关系”。 “凭什么你住这里?”气得瞪直了眼,花怜惜瞬间忘却了羞涩,转身怒气冲冲地抓起他的外套塞到他的手里,“你出去,这里是我地方!你是强盗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顺手将人扯进怀里,刻意地俯身往她耳朵里呵气,孔承奕冷着声威胁,“花怜惜,别惹我,否则,后果不是你乐意承担的!”说罢,迅速地咬啃了下她雪白的耳垂,随即松开她,越过她径直往浴室而去。 眼睁睁看着他进去了浴室,花怜惜气得抓起枕头就往门口扔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飞快地反锁了门。 无力地瘫睡到床上,花怜惜睁着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对目前的处境一筹莫展,掌心小心翼翼地覆在小腹上,侧翻了个身,眼皮渐渐沉重地耷拉了下来。 “你这个狐狸精,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妈妈勾引别人的老公,你也勾引我的老公,我一定饶不了你!我要杀了你!杀死你……”长发女子狰狞着脸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手里闪着明晃晃刀光的尖刀直直地插了过来。 “啊……不,不是,我妈妈不是,我也不是……”痛苦地左右扭动着头,花怜惜双眼紧闭无助地尖叫,眼看尖刀将要刺进心脏,她伸手挡住了刀,下一秒却陷入一片漆黑里,不远处高挂着朦胧的月色。 眨眨眼,纤细的双手死死地揪住床单,漆黑的房间清晰地能听见她此刻粗重的呼吸,张嘴深呼吸,反复地眨着眼,在静谧的黑暗里,花怜惜终于回过了神,自己是从恶梦里苏醒了过来,那尖锐的质问和锋利的尖刀不过是脑海里的虚幻,渐渐地松开紧紧揪着的床单,舒了口气,伸手扭开床头灯,摸了摸额头,掌心湿润,连带头发,也是湿了一大半。 安静地坐了半晌,抬眸看了眼门板,最终她还是推开了门。 膝盖上放着笔记本,沙发上还散落地摆放着一叠叠的资料,孔承奕手里捏着电话,声音低沉地下着指令。 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办公室了? 抬头看了眼赤脚站在门口的人,孔承奕一边飞快地讲着电话,双眉不自觉地拧着,“嗯,马上送过来!” 随手扔下电话,孔承奕拎起水杯往厨房而去,不一会就倒满了杯水,仅仅喝了小口,随即塞到她手里“喝了”,转身拿起双拖鞋丢到她脚边,“穿上!” 手里握着水杯,垂眸看了眼拖鞋,花怜惜穿上,却并没应答她,而是往厨房而去,打开冰箱,心里盘算着晚餐,甚至打算仅仅做自己的那份。 “不用做晚餐,奶奶待会过来,会带上杨婶做的饭菜!”重新坐回沙发,拿起笔记本,视线落在笔记本上,声音却足够让花怜惜听见。 听见了他的话,想起方秀芳那晚兴奋的模样,花怜惜重新坐到沙发的对面上,这时才看清他穿的是她的粉色浴袍,原本宽宽大大的浴袍穿在他身上小而不和谐,精壮的小腿结实地露了出来。 “你,你怎么穿我的浴袍?要是现在奶奶他们来了会怎么想?你快脱下来!” “你确定要我脱掉?”拉了拉浴袍系着的带子,孔承奕勾唇露出鬼魅的笑意,明显地带着坏坏的捉弄,“我冲完澡没有干净的衣服!”言下之意,浴袍是遮体之用。 “你!你赶紧给我穿回你自己的衣服!”气得咬着牙,花怜惜抠着抱枕,几乎要将抱枕砸到他的脸上。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花怜惜整个人吓得站了起来。 挑眉看着她惊骇的模样,孔承奕刚刚升起的笑意瞬间抿去,仿佛他根本不能见人。果然,花怜惜的下一句让他相当地不悦。 “你,你先进去房间躲起来!”一边说着还一边捞起他散落的文件,一边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塞到他手里,“快进去!” 不知道门外的是什么人,但是他名不正言不顺地,如此模样出现在这里确实让她抓狂。 瞬间冷下脸,孔承奕反手将她捞起的文件丢回沙发上,将电脑也放了下去,长臂微微用力,直接将她禁锢在怀里,一边往门口走去,“谁来了?怎么我就不能见人呢!” “喂……你疯了!你赶紧松手……” 没有理会她的叫嚷,孔承奕直接拉开了门,门外的人惊愕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 “哎哟,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夸张地喊了起来,方秀芳随即笑眯眯地进去屋里,留下尴尬的杨婶和拖着一个行李箱以及手里还拎着一大袋资料的柯杰。 粉色睡袍套在一向冰冷的孔承奕身上,而且段得出奇,柯杰微微垂下头,根本不敢睁眼看他,“总裁,你的衣服和资料我都带来了!” “少爷,我来,我来送饭的,都做好了做好了!”杨婶忍着笑,也学着柯杰率先说明自己的来意,生怕被他迁怒打断了他们的好事。 哀怨地闭了闭眼,花怜惜用力挣脱他的拥抱,不高兴地转身就进入了客厅,怏怏地喊了声奶奶,随即独自躲到厨房里去了。 刻意地清了清喉咙,满意众人的反应,孔承奕侧开身让两人进入屋内,接过柯杰手里的资料,“这几天我在这办公,丁佳的事你先去办好,她的父母如果到公司闹事,你不需要给面子,直接轰出去,另外媒体那注意点,防着他们闹到媒体那里!”猜测他们该不会笨得主动爆料他要解除婚约,只会如以往的手段到公司耍流氓,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决定避而不见。 “哎,花小姐,你不能吃雪糕呀,你去客厅陪陪老太太好了,老太太可是念头了好久,想着今晚要过来连午睡都没睡,一直叮嘱我要把汤熬好!”刚把东西拿进去厨房,杨婶就看见花怜惜手里拿着个雪糕,急得直接就抢了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仅老太太高兴,她也开心不已。 “杨婶,我知道不吃,我拿给奶奶吃的,她不是喜欢么?给她吃一个!”想起老太太贪食的样子,花怜惜就“噗嗤”地一声笑了起来,“我不久前在超市看见,想起奶奶喜欢吃这个,就买了几个,一直冰到现在呢!”莫名其妙地,当时她居然买了方秀芳爱吃的零食放家里,想想也觉得自己不可思议。 ------------ 第102章、你以为你是谁,所有都是你说的算 拿着雪糕重新回到客厅,柯杰已经离开,而那个一身惹眼粉红睡袍的男人也没在客厅,花怜惜努努嘴,绽开笑颜,耍宝似地将手里的雪糕递到方秀芳眼前,“奶奶,我买了你喜欢的雪糕!” 布满褶皱的脸瞬间舒展开,方秀芳“哟”地喊了声,马上就将雪糕夺了过来,“还是丫头知道我的喜好!” “奶奶喜欢就好,我冰箱里还有呢,要是奶奶喜欢,待会都带回去!”坐到方秀芳的右手侧,花怜惜体贴地帮着她打开雪糕盖,抿嘴笑着看她馋嘴的模样,此刻的老人就如一个几岁的孩童般可爱。 迫不及待地吃了口,透心的冰冷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享受得不得了,方秀芳砸吧着嘴赶忙拒绝,“不,不,就在这放着!”在这放着她才能随时想来就来呢! “只能吃一半!”一身米色的休闲装束重新出现在客厅,孔承奕冷冷地警告顽皮的老人,“吃坏肚子了你马上上医院!”每一次贪吃吃坏了肚子却死活不愿意上医院,每次都疼得在家嗷嗷叫。 “没事,最近肚子好着呢!”用力地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方秀芳生怕手里的雪糕下一秒就被孔承奕夺走。 “老太太昨天还闹肚子来着呢,今天就只能吃一半!”端着菜出来的杨婶冷不丁地揭穿了她的谎言,然后又装着什么也没说般飞快地低垂下头。 “哎,哎,你怎么揭我的底呢!”记得嗷嗷叫,方秀芳更加大口地吃着雪糕,生怕下一秒就被孔承奕抢走。 绕到花怜惜旁边坐下,孔承奕并没有如往常般地紧张地抢走她的雪糕,仅仅抬眸看了眼她贪食的模样,“孕妇怕被传染,要是奶奶不舒服了以后就不能来了,我会让人看好你!”明知道她现在最想最渴望的事就是常来看花怜惜,他这话一出来马上就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哎,就算是肚子不舒服也不会传染,怎么就不能来了呢?兔崽子!”愤愤不平地反驳,手里的雪糕还是重重地放到茶几上了,嘴里的美味瞬间变得难以下咽,心里隐隐地竟开始担心兔崽子说的后果。 “那请你也离开吧,我怕被不明细菌传染,说不定你身上也藏着什么菌!”鼓起腮帮,花怜惜一下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雪糕我买的,我给奶奶吃的!” “哎,丫头,你怎么说站起来就站起来了,你怎么就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的动作得轻点轻点!”看着她“噌”地站了起来,方秀芳惊得瞪起了眼珠子,生怕有闪失。 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花怜惜蠕动了下唇,眸光投落在那个一派悠闲地晃动着长腿的人,“我…………” “少爷吃饭了!”杨婶摆好了饭菜急忙忙喊了起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丫头,饿了吧,快吃饭,得多吃的,你太瘦了!以后啊,我每天都让杨婶熬汤,每天都给你送过来!”越看花怜惜还是觉得越瘦,方秀芳心里筹划着这该怎么把她接回去照顾。 闻言抬头看了眼花怜惜,孔承奕的视线最终却落在她胸口的位置,唇角噙着抹笑,“嗯,确实是太瘦了!” 端着汤,抬眸接收到他戏谑的眸光,眼睁睁看着他打量自己,花怜惜耳垂瞬间嫣红,明明知道他意有所指却无从反驳。 “惜惜啊,不然,搬回孔家老宅?奶奶一个人在家空荡荡的,你回去陪陪奶奶好不好?”落寞地放下碗筷,方秀芳低低地叹着气,瞬间从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和孔承奕战斗的老顽童幻化成病怏怏的垂暮老人,浑身上下透着股凄凉的气息。 温热的汤刚入口,花怜惜还来不及叹谓杨婶的手艺确实不错就听见了方秀芳的哀叹,愣怔几秒,最终还是轻轻地放下碗,“奶奶,欢欢在家呢,我让她抽时间多陪陪你,很抱歉,我在这里挺好的!”这里才是她自己的家,是她从那座城堡逃离出来后属于自己的家,喜怒哀乐她能全然地释放,没有顾忌没有任何的隐藏,活得自在,况且,孔家,和自己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怎么好了呢?你看看,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吃的喝的怎么好呢?回去老宅,我天天让杨婶给做好吃的,一定把你养得肥肥胖胖的,一定能生个大胖子!”这如此孱弱的身子怎么能生下大胖曾孙,怎么能让她放心呢?她老太婆就是不放心,就是要把人接到身边才舒心。 “奶奶,我,我自己挺好的,我能看好自己!以后我走路也一定格外小心!”微微笑了笑,花怜惜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她从一开始就打算自己一个人生下小孩,从来没有想过需要依赖谁才能过得更好。 “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倔呢!”无奈地摇摇头,方秀芳瞪着眼看着一直慢条斯理吃着饭不搭腔的孔承奕,“兔崽子,你得帮我看好惜惜,要是再整出幺蛾子看我饶不饶了你!” “嗯!”低低地应了声,孔承奕抬眸看了眼花怜惜,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色。 晚餐后吃了水果,方秀芳瞪着一派舒适地拿着笔记本办公的孔承奕好半晌,最终也并没再开口就离开了,狭小的客厅再次只剩下花怜惜和孔承奕。 握着杯子,花怜惜低头抿了口白开水,抬眸看了眼专注地办公的孔承奕,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缓缓开口,“这里是我的家,我希望有我自己的空间,我不希望被打扰,所以,请你搬走!” 罔若未闻,孔承奕视线依旧投落在电脑屏幕上,微微地拧着眉,似乎电脑上的内容让他不悦。 凝视着他刀刻般的侧颜,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地移动,脑海浮现他指尖抚过自己发丝最后停留在肌肤上的颤动,花怜惜蓦地站了起来,深呼吸将自己拉回了现实,冷着声,“孔承奕,请你离开我的家!” 飞快移动的指尖随着她冰凉的嗓音戛然而止,孔承奕抬头微微眯了眯眼,漆黑的眸光里迸发闪耀的光芒,“花怜惜,留在这里还是回去孔家老宅,选一个!”如果她一再地强调要他离开,那他也会考虑方秀芳的建议,直接将她绑回孔家老宅。 “一旦回去孔家老宅,一切都由不得你!”利落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孔承奕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唇角噙着抹淡淡的笑意,“你会和我在一起,现在是你决定我们在哪里,否则,将由我决定我们在哪里!”不管怎样,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孩子在两个人一起的情况下生下来,而不是仅仅有妈妈。 “你疯了!凭什么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以为你是谁,所有都是你说的算!”如此霸道而专横的决定,让花怜惜一瞬间炸了开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径直就扔了过去,“孔承奕,就算以前我们是有合约,那也结束了,就算以前我们发生了什么,但也是过去了,现在,我们根本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凭什么他要其他女人的时候就疯了般地将自己赶走,就可以狠狠地伤害自己,而现在根本不管她的意愿直接就侵占了她的家,要侵占她的人生。 敏捷地避开扑面而来的抱枕,孔承奕一步箭地上前,用力攫住她的手腕,俯身盯着她的双眼,沉声道,“因为孩子是我的!” “孩子不是你的,是我自己一个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究竟要我说多少次!”惊骇的冰冷从他的眸光传来,花怜惜颤抖着身子,却依旧扬起脸,一再地强调自己的意思。 嘲讽地勾勾唇,孔承奕盯着她佯装镇定的模样,忽地低下头攫住了她艳红的唇瓣,将她所有的抗议堵在喉咙里。 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在脸上骚动,花怜惜伸手拂了拂,拉高被子将脸藏在被子里,眯着眼舒服地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陷入混沌的睡梦里。 才没几分钟,花怜惜蓦地睁开眼,清晰地感觉到宽大的手掌在自己的脖子游离,隐隐地耳垂下透着灼热的呼吸,扭头对上灿若星光的双眸,吓得顿时尖叫了起来。 掏了掏被尖叫震到的耳朵,孔承奕勾唇笑了笑,双手撑在她的双侧,俊毅的容颜却一再地逼近,“还睡吗?那么困?” 瞪着眼,拉高被子,双手摸了摸被子底下,察觉自己还穿着昨晚的睡衣,花怜惜暗自松了口气,“你,你怎么进来了?”明明昨晚他睡的是客房,而且在睡之前她还记得锁了门。 “起床吧,去公园散散步,从今天开始必须每天都去公园散步好好地锻炼你的身板!”再次看见她熟睡的模样让他瞬间心情明媚,撑起身,又极快地伸手将躲在被子底下的人捞了起来。 “慌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昨晚的缠绵偷香足以让他昨晚好眠,更让他断定自己搬过来的决定非常英明。 ------------ 第103章、孕吐何时结束 鼻尖几乎碰着鼻尖,清晨清爽的气息钻入鼻端,花怜惜惊骇地往后靠,结巴着声赶他离开房间,“你,你先出去!” 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将她眼底的惊慌尽收眼底,孔承奕勾唇笑了笑,直起身,松开了对她的包围,“十分钟,否则……” 瞪着眼看着他出了房门,花怜惜掀开被子就往门口跑,刚摸到门把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孔承奕又折了回来,只见他两道眉拧成一团。 “跑?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绷着脸,孔承奕此刻有种将她绑在床上狠狠地抽屁股的冲动,对她的莽撞和大咧咧头一次感觉头疼。 “没,没……”一手抓着门把,一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平扁的肚子,花怜惜心头一惊,也在心里暗暗地咒骂了顿自己,慌起来可真是什么都忘记了。 深邃的眸光落在她手上,孔承奕冷冷地警告道,“没就最好!否则我让你以后都着不了地,绝对不可能让你跑!” 原本心里就有愧疚,莫名其妙地被威胁,花怜惜气得哆嗦了起来,伸手直接“砰”地把门甩上,利落地“咔擦”一下将门反锁上,径直往浴室而去,根本不理睬站在离门仅仅几厘米之外的人。 看着门板震动,孔承奕原本就冷着的脸更是瞬间沉了下去,却也并没再多少什么,转身往客厅而去。 磨磨蹭蹭了约莫二十分钟花怜惜才从房间出来,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孔承奕,而他的手里还捏着报纸,餐桌上竟摆满了各式的早餐。 听见声响,孔承奕随手将报纸折叠起来,抬头望去,只见她一身黑白搭配的运动服,清爽而干净,一时之间竟让他失去了心神。 低头查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确定并没有什么问题,花怜惜轻咬着唇,对他盯着自己直看的模样莫名其妙,别开脸径直抬腿往餐桌而去。 看着一抹清瘦的身影渐渐逼近,精致的五官渐渐地清晰,明显地还能看见她别开脸的刻意动作,孔承奕微微地勾唇自我嘲讽。 琳琅满目的早餐花怜惜还没来得挑选,一碗冒腾着热气的粥就被推到了她的眼前。 “奶奶交代了,以后你每天清晨先喝一碗鱼粥!”说罢,孔承奕端起杯喝了口牛奶,搭配的是标准的三文治。 盯着碗看了几秒,花怜惜依旧没有动作,双手反而捂在胸口的位置,隐隐地做着吞咽的动作。 咬了口三文治,却见她依然没有动作,孔承奕伸手刚想将碗往她前面推,却见她捂着嘴一步箭地往洗手间跑去。 “呕……呕……”狼狈地趴在马桶边缘,花怜惜披散头发地低垂着头不断地呕吐,短短一分钟就将肚子里的食物全翻江倒海地吐了出来,当孔承奕反应过来追到洗手间时她已经虚弱地抱着马桶干呕了。 “怎么了?还没吃就吐了?”慌忙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洗手台,孔承奕紧张地顺着她的背,一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撩拨到她的耳后,露出她惨白的脸颊。 摆摆手,花怜惜一手撑着洗手台,一边想拧过身接水漱口。 “别动!”一手撑着她,孔承奕一手拧开了水龙头,接了杯水直接就喂到她的嘴边,“漱口!” 漱完口,又给她擦拭干净,孔承奕直接又将人抱出了洗手间放在沙发上,拧着两道眉,“吃错什么了?昨晚怎么没不舒服?”才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吃就吐得一塌糊涂,孔承奕一门心思想着肯定是昨晚的晚餐。 虚软地瘫坐在沙发上,微微地闭着眼,一手还压在胸口,花怜惜生怕恶心再涌起,顺了好一会气才幽幽地开口,“不关事,最近每天早上都吐,有时候刚吃完了也吐,休息一会就好!” 每天拼命地想让自己吃多点能把自己养胖起来,却每天起床都吐得昏天暗地,刚刚还暗自开心今天没吐,居然在看见鱼粥的刹那没绷住,还是吐得晕天暗地。 “每天?那怎么不看医生?现在就去医院!”两道眉几乎都揪在一起,孔承奕伸手就要将她抱起,“每天吐成这样怎么吃?别说孩子,就是你自己都不够营养!” 难怪他越觉得她是比之前清瘦了,想不到居然每天还遭受如此的罪。 急急挡住她的手,花怜惜往沙发靠背上更贴紧,“不用看医生,问过了,这是孕吐,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别动我,待会我又要吐了!”孕吐很多孕妇都会有,要是这样急乎乎地闯到医院,保不住连医生都会笑话,都会觉得这金贵得不行。 “过段时间?那是多久?难道就这样忍受着?那你现在能吃东西吗?吃了又吐怎么办?”倒了杯温开水喂到她嘴边,孔承奕还是狐疑着,一边拿出手机,“我给奶奶打电话问问!” 咽下两口水,花怜惜推开他的手,连水也不喝了,眯着眼,实在没力气再和他抗辩和解释。 将花怜惜的情况详细地和方秀芳说了后,孔承奕仔细地听了她的嘱咐才挂断电话,脸上尽是担忧。 “待会杨婶送白粥过来,奶奶让你先休息休息,就是吃了吐也还得吃,不然这段时间恐怕你要变纸片人了!”这世界上的孕吐如此的莫名其妙让他微微地感觉挫败感,这连医生也无力解决。 昏昏沉沉地眯着眼,下一秒花怜惜感觉自己被腾空抱了起来,蓦地睁开眼,双手自然地揪着他的胸口。 “先进去睡一会,奶奶说了,可能这鱼粥的味你闻不得,待会白粥送来了我才叫你起来!”垂眸看了眼一脸惊悸的人,孔承奕阔步径直往房间而去。 小心地将她抱上床,孔承奕罕见地随即出了房间,对她没有过多的纠缠。 拉着被子,眯了一会,花怜惜还是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站在门口,将门拉卡了道缝,张望着客厅外的状况,只见孔承奕一边讲着电话,一手还拿着IPAD,指尖不时地在屏幕上滑动。 “嗯,最近每天都吐……嗯,是,吃了也会吐……” “没其他的办法吗?一般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 “好,我知道了,感谢你张医生,有需要我再打给你!” 轻轻地关上门,整个人贴门而站,花怜惜揪着衣领,竟感觉呼吸急促,心里莫名地感觉柔软和微微的暖意。 “叮咚……”门铃忽地响起,花怜惜强压下心里的百般滋味,轻轻地拉开了门,只见客厅里站着的正是孔家老宅的杨婶。 随手将IPAD搁放在沙发上,孔承奕接过杨婶手里的保温壶,狐疑地问道,“粥煲好了?怎么那么快?” “这刚吐完肚子肯定是空的,要是家里煲粥还得等起码一个小时,老太太怕惜惜饿了,让我先到承载酒店里拿了点粥过来,我们酒店的粥也是非常好的!”她的米刚下锅,老太太就急嗷嗷地改变了注意,直接让酒店的经理备好了粥,她直接取了就赶过来了。 “谢谢杨婶,您辛苦了!”扬起抹笑,花怜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顺便将孔承奕手里的保温壶也接了过来,坐在沙发上就拧开了保温壶的盖,“杨婶替我谢谢奶奶,我不会让自己饿的,我吐完了也会接着吃!”每天吐完休息一会她还是会逼着自己继续吃,就算是再次吐了,她再次休息后也会逼自己吃,绝对不能让自己饿,更不能让肚子里的小家伙受罪。 “嗯,你慢点吃,吃少点,待会饿了再吃,这孕吐就是让人受累!”杨婶帮着也摆起了碗筷,从保温壶里倒了小半碗的白粥出来,“这几天我还是给你熬白粥吧,以后你都先喝点白粥,不会吐了你再吃点其他的,你有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杨婶给你做!”好不容易这孔家要添孙子,她看着也高兴,也想尽自己的努力帮着将花怜惜养胖。 “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要是杨婶做不了,直接吩咐酒店做就好了!”站在一侧,孔承奕盯着那小小的半碗白粥薄唇抿着,俊毅的脸不甚愉悦。 回头看了他一眼,花怜惜刚想端起碗,余光却撇见了IPAD屏幕上的内容,“孕吐何时结束?”这几个赫然出现在搜索栏上。 伸手直接将IPAD拿了起来,花怜惜注意到页面上大部分的链接都曾被点开过。 “喝粥吧!”俊毅的脸闪过一丝尴尬,孔承奕径直将IPAD从她的手里抽走,转身往书房而去,“杨婶,待会你再送午餐过来!” 掌心瞬间空荡荡,花怜惜呆滞地看着他颀长的身影走远,蠕动着唇瓣,却最终还是没开口,转身端起粥沉默地喝了起来。 “想吃什么就告诉杨婶,要是杨婶不会做的杨婶可以学,再不然就像少爷说的,就让酒店的大厨做,就是你一定要注意营养,一定得吃,你看看你,你都瘦得脸都塌下来了,这可是非常时期,营养可是要跟得上……”一边收拾着餐桌上早已经冷却的早餐,杨婶一边不停地念着,全然不知道沙发上的人木然而呆滞,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朵。 ------------ 第104章、摔了还有孩子吗 因为还要赶回孔家老宅准备午餐,杨婶并没有停留多久,简单地收拾了餐桌后就离开了。 喝了小碗粥,空荡荡的肚子得到了慰藉,花怜惜慵懒地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盯着窗外明媚的天空发呆,陷入漫无边际的呆滞里。 双手插在裤袋,孔承奕踏出书房却并没在客厅见到花怜惜,拧着眉往她房间而去,推开门依然空荡荡,抬眸扫了遍客厅掏出电话刚想拨通,忽地想到什么似地绕到沙发前,终于看到了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上的人。 “现在时间还走,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尊重医生的嘱咐想让她多多行走锻炼才会想一大早将她叫醒,却不料居然发生了孕吐,如此一来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依旧陷在自己的呆滞里,花怜惜怔愣地看着眼前精壮的身影,痴愣的模样根本没有听见他任何的话语。 “多晒太阳,增强体质,孕吐就会很快消失!”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孔承奕板着脸解释,脑海浮现刚才在书房搜查的资料,大多数医生和孕妇都认为多散步多晒太阳能增强体质,也能有效地减少孕吐,他也相信此方法有效。 被微微用力地拉了起来,花怜惜迟钝地问道:“晒太阳?谁说晒太阳就不会吐了?”要真的是那么简单,她天天都晒去,也不用每天把自己折磨得如此凄凉,如此惨兮兮。 不自然地微微侧开脸,孔承奕冷着声回应,“专家说的,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肯定有效!” “哪个专家?还是网上……”压根就不相信什么专家的说词,花怜惜脱口而出网络,却蓦地收住了嘴。 快速地转过身,孔承奕并没有理会她的突然顿住,“休息够了吗?走吧!” “已经十点多了,快要中午了,我不想去!”看了眼时间,花怜惜想着很快就午餐时间了,况且越接近中午太阳越猛,她怕没得到锻炼的效果,自己就晒晕中暑了去。 “就走半个小时,在中午之前回来,要是你想继续每天早上都吐得昏天暗地你就继续窝沙发上!”扭过头看了眼还赖在沙发上的人,孔承奕冷冷地道出苦逼的事实,然后率先就走出了门,笃定她会跟上来。 脑海浮现IPAD搜索栏上的内容,花怜惜最终还是跟着他到了小区不远处的公园。 已经是早上十点多,很多晨运完毕的大爷大妈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公园,热闹的林间小道渐渐地寂静了起来,微风轻拂,茂盛挺拔的树木沙沙地响着。 轻而缓慢地沿着小道走着,花怜惜微微仰起头仰望蔚蓝的天空,发丝随轻拂舞动,耳膜钻入温柔的树叶撩动声响,置身其中仿佛置身美妙的音乐世界,眯上眼享受此刻的安宁,她的心里瞬间填满惬意。 刻意地放慢脚步,孔承奕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深邃的眸光始终粘在她身上,盯着她瘦削的背影唇线渐渐荡开,随着她仰望天空而仰望天空,想象着她此刻的思绪,甚至在她将手放在天空和眼睑之下比划着时差点就跟着比划,想用她的角度凝望天空。 一路安静无语,花怜惜渐渐地忘却了心里的烦扰,仿佛在此刻所有的“有关系和无关系”都飘远了,都与她无关,而她仅仅是想享受此刻。 渐渐地拐进公园深处,脚下的小径也渐渐地变得倾斜,花怜惜缓慢而小心地踏步往上走,料想不到小径的两旁竟开满了颜色鲜艳的黄色小邹菊,欣喜地蹲下细细观赏。 尾随其后,孔承奕将长袖挽到手肘,安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她宛如小孩般的欣喜,唇线勾起,明显地荡开笑容。 “喜欢可以摘,这里很多!” 扭头嫣然一笑,花怜惜轻轻地折下了一朵在手里把玩,一边直起身想重新站起来,却不料站立不稳,整个人踉跄地往先摔去,“啊!”地尖叫了起来。 “小心!”,惊骇地大喊了起来,孔承奕敏捷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地将她环在怀里,低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脚麻了?” 整个人扑进他的胸膛,手里的花在挣扎中掉在了地上,花怜惜慌乱地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摆,微微张嘴喘着气,额头瞬间沁出一层细汗。 “好了,没事了!”拢了拢她凌乱的发丝,孔承奕体贴地抚着她的背,让她缓缓地镇定下来。 好一会,花怜惜才从惊悸了镇静了下来,微微拉开和他的距离,尝试地动了动脚,依旧有无力的**感。 “脚还发麻?”低头看着她抖腿的动作,孔承奕俯下身径直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不散了,回去!” “啊!放我下来,我不用你抱!”突然被腾空抱了起来,花怜惜吓得尖声喊了起来,一边却惊悸地环住了他的脖颈,“孔承奕,我自己能走,我脚不麻了!” “你就那么想摔倒?你摔了没事,你肚子里的孩子摔了怎么办?我必须要确保我的孩子安全!”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孔承奕迈步矫健地离开,心里却暗暗地再次感觉她的瘦削。 “我会好好保护孩子,我不会让自己摔倒,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你听见没有?……”不甘示弱地瞪大双眼,花怜惜揪着他的衣襟,挣扎着想要着地,脸颊嫣红一片,甚至刻意地低垂着头,生怕被人看见。 “闭嘴,安静!再吵信不信我堵住你的嘴!”顿住脚步,低垂下头,深邃的眸光火热地落在她的凤眼上,孔承奕勾唇露出鬼魅的笑容,灼热的呼吸洒在她沁出一层汗珠的脸上,“你再嚷嚷我不介意让人看见我们亲吻!” 惊吓得双手立刻捂住了嘴,花怜惜鼓起腮帮干瞪着眼。 如此小孩子得模样瞬间让孔承奕乐开了怀,好不掩饰地“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公园里萦绕。 盯着走远的宽厚背影,丁佳披散着长发从树林的另一侧走了出来,手里的树枝“啪”地一声被折成两段。 “孩子?呵呵,原来你怀孕了?解除婚约好让你们结婚?呵呵呵呵……”勾唇露出冷冽的笑容,丁佳晶亮的眸光瞬间变得阴沉。 “哼,花怜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让你生下小孩成为孔家的少奶奶,孔承奕的妻子只能是我,从来也只能是我!”疯了般地朝天空嘶喊,丁佳喘着气随手将树枝狠狠地甩在地上,抬脚用力地碾碎,彷如脚下的树枝正是她痛恨的花怜惜。 一连一个星期,孔承奕每天都陪着花怜惜散步,散步完毕后将她送回家才回公司。 接连晨运了一个星期,花怜惜的孕吐明显地得到改善,虽然每天还会孕吐,但也不至于吐得天昏地暗,而这天坐在餐桌上撩动着白粥她居然仅仅只是恶心反胃。 “想吐?”一边打着领带,孔承奕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忧虑她是否又开始一天中最辛苦的孕吐。 来回深呼吸了几次,将反胃压下,花怜惜仰头微微笑了笑,“只是有点反胃,好像,好像不会吐了!”让她痛苦不堪的孕吐居然真的得到了控制,一瞬间她坚定了要每天晨运晒太阳的念头,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到公园里走一圈。 “坚持晨运一段时间再看看效果!”利落地打好了领带,孔承奕拎起外套,眉宇里的忧虑一时舒展开。 “我要去公司开个紧急会议,今天不陪你散步,你自己小心点,别看野花野草忘了看台阶,也别蹲下直接就站起来!”一连陪了她几天,他甚至开始享受一起的宁静。 “嗯!”细细地吃了口粥,花怜惜低垂着头,一瞬间心里涌起股落寞。 “杨婶12点再过来,她有钥匙,散步回来你可以睡觉!”孕妇的嗜睡他在她身上可是见识到了,似乎每天恨不得睡24小时,睡完连看电视也能轻易打盹。 沉默地看了眼孔承奕,花怜惜低头继续喝着粥,默默地在心里嘀咕,她的家才几天似乎变成了他的家,不仅他赖着不走,连杨婶也有了钥匙,一日三餐定时定后地忙着,而她的抗议拒绝一丁点而作用都没有。 吃完早餐,花怜惜在沙发上坐了约莫半个小时才打起精神出了门,努力让自己惬意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里。 缓慢地行走在公园里,沿途遇见不少头发斑白的一同携行的夫妻,花怜惜脑海里竟莫名地浮现了多年后也许她已经头发斑驳的模样,而她的身边是英俊不减的孔承奕。 唇线微微上扬,花怜惜不知不觉竟陷入对几十年后的幻想里。 “花小姐,散步?” 蓦地一道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她的浮想,花怜惜抬头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 “真巧,我也来散步呢,这里空气真好,比承奕山上的别墅空气还清新,难怪他舍不得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花怜惜,丁佳勾唇露出抹笑,眸光却一片阴冷。 “请让一让,我想独自散步!”敛去惊诧,感受到她眸光里的阴沉,花怜惜端起脸,想越过丁佳。 “好的,不打扰!”微微一笑,丁佳踏步往下,朝花怜惜而去,却在越过她的一刹那摆动肩膀,用力地往她肩膀撞去。 “啊!”完全没料到她会用力撞自己,花怜惜失去重心地整个人往后摔去,随着斜坡快速地滚落,“救命……救命……” “呵呵,孩子?摔了还有孩子吗?”精致的妆容瞬间荡开欢乐的笑容,丁佳淡定地站在原地,畅快地看着花怜惜狰狞地呼救。 ------------ 第105章、你怎么如此狠毒 重重地往后摔去,整个人跌落在坚硬的地面,花怜惜疼得闷哼了声,脑海一阵的晕眩漆黑,疼痛还来不及散去整个人已经顺势往下坡的方向翻滚了下去,本能地张嘴呼救,双手捂住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随着翻滚忘却周遭的一切,似乎连狠狠地磕碰在地面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她残存的意识里仅仅剩下“孩子”,仅仅剩下保护孩子的念头,如此强大的感情让她即使翻滚到坡底也保持着清醒,喘着气不断地呼救,“救命……救命……救我的孩子……” 意识渐渐地混沌,花怜惜睁着迷蒙的双眼,朦朦胧胧见有蹲在旁边的中年大叔,而后扯开喉咙嘶喊,而后越来越多人聚拢过来,纷纷扰扰的人声在耳膜里震动,而她却一点也听不清,渐渐地浑身飘飘忽忽,视线也渐渐地模糊,随后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紧张地蹲在旁边,双手似乎还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而后似乎更多白色的身影,而后眼皮渐渐地闭合,所有模糊的身影都坠入黑暗里。 像倦极而睡去,意识昏昏沉沉,浑身宛如散架般地沉重,又像在做及其绵长的梦,纷纷扰扰的脸孔不断地闪现,一波波疾呼划过耳际,挣扎着想从如此混乱的场面挣脱,却又像整个人被死死地摁住,根本无法动弹。 “花怜惜……花怜惜……” 浑厚的嗓音渐渐地飘入耳膜,熟悉得让她想要抓住。 “醒醒……快醒醒……待会再睡……” 温热的气息飘散在脸上,搔痒却舒适,花怜惜自然地抬手,想要抓住那股气息,蓦地掌心一阵温热,沉重的眼皮掀开,英俊的脸在瞳孔无限地方大。 “醒了?哪里不舒服吗?”握着她的手,孔承奕俯下身关切地问道,两道俊眉拧成一团。 浑圆的双眼溜转着,花怜惜试图动了动,全身却仿佛被抽光了力气般地虚脱,疲倦地眯上眼再睁开,忽地感觉灯光刺眼,昏睡前的景象宛如潮水般涌现,她双手揪住孔承奕的手臂,“我摔倒了?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摔得如此的重,而且翻滚了一段长长的斜坡,她晕厥前的最后意识明显地感觉腹痛。 反手抓住她的双手让她不能有剧烈的动作,孔承奕一边扬声安慰,“没事,小孩很好,你现在只要安心地休养就好!” 他的会议还没开到一半突然就接到了紧急的电话,被告知她在公园散步从斜坡上翻滚了下来,被送进了急症室,让他惊愕得冲出了公司,一路200码得速度飚到医院。 “你没骗我?你真的没有骗我?我摔得好疼,还滚了那么远一段距离,孩子真的还在我肚子里吗?我不能没有孩子,我宁愿我自己受伤我不能失去孩子!”豆大的泪滴急急地坠落,花怜惜掌心反复地贴放在小腹上,极力想用自己的触觉感觉孩子的存在,极力地想证明孔承奕没有欺骗自己。 拇指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温热泪滴,孔承奕柔声哄着她,“真的,我没有骗你,孩子没事,很安全,现在你不能激动,要好好躺着,只有这样孩子才会更健康地成长!”虽然孩子保到了,但医生一再地嘱咐现在是非常危险的时期,这几天必须卧床休息,否则孩子很容易就流掉。 “孩子是不是受伤了?所以我才必须躺着?”急急地止住泪,花怜惜透过婆娑的泪眼极快地问他,她必须要确定孩子的安全,她一定会拼尽所有的努力让自己保住孩子,从决定留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孩子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是她勇敢的精神支柱。 “这几天先住院观察,必须卧床休息,医生说你体质太弱了,现在还发生这样的意外,孩子能保住已经是很大的奇迹!”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他居然双手颤抖,居然在手术室门被打开的刹那迟疑不敢上前,恐惧听见坏消息。 “不,那不是意外,是丁佳,是她刻意撞了我!”手背用力地抹去泪水,花怜惜咬唇道出了残酷的事实,“在公园的小径上遇上她,她越过我的时候刻意撞的我,我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后摔倒,然后沿着斜坡一直翻滚而下……”想起惊险的那幕,花怜惜浑身颤抖,无法想象要是失去孩子该多么的可怕,而丁佳又是如此的恐怖。 “什么?丁佳?她怎么会撞你?不可能,她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一下站了起来,孔承奕怎么也不敢相信居然是丁佳将她撞倒,丁佳才是迫害她的元凶。 他不相信的神色一瞬间击中了花怜惜脆弱的心房,这几天刚建立起来的柔美景象在瞬间破碎,一切宛如回到了当初,当初的孔承奕因为相信丁佳而狠狠地伤害了自己,绝情地让自己滚出晓悦居。 “孔承奕,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想置我于死地?怎么会想把我的孩子谋害掉!”如果不是他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丁佳不会对自己有敌意,更不会来谋害她和孩子,所有的罪恶源头都是因为他。 “她撞你?看着你摔倒也没有救你?”她是被陌生人送到医院来的,根本没有丁佳的出现,他根本无法相信他曾经如此眷恋的纯真女孩会如此的狠毒。 “不信你去调查,孔承奕,你给我滚出去!”怒意涌起,花怜惜气得随手抓起床头柜上摆放的水杯扔了过去,“我差点就失去孩子,你居然不相信我,居然不相信我!”才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不被相信的委屈和差点失去孩子的恐惧让她的泪水汹涌地宣泄。 灵敏地避开水杯,孔承奕俊逸的五官紧绷,额头青筋曝露,极快地掏出电话,“我要事故的真相,还有,查丁佳!”尽管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是丁佳的所作所为,但此刻的花怜惜根本就没有说谎的必要,她绝对不会拿孩子来做任何的赌注。 “我让柯杰马上去查了,只要证实是她,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沉稳地站在那里,孔承奕随手按了下服务铃,“叫一个护士进来,病人的针口脱了!”才刚醒来就一番的挣扎,手背上挂着点滴的针已经松了,手背也已经被针水鼓了起来。 “我不想看到你,你给出去!”干脆拔掉了针,花怜惜一手摁压着针口,一双凤眼凌厉地瞪向孔承奕,当初离开时的决绝心情再次涌了起来,巴不得现在就让他消失在眼前。 “如果你还想保住孩子我劝你安静地躺着,好好地听医生的嘱咐,该吃药就吃药该挂点滴你就好好地挂着!”薄唇紧抿,明显地带着丝怒意,孔承奕连带声音也冷了下来,“至于事情的真相我会去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会给孩子一个交代!”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就算那个人是丁佳。 沉默地摁着手背,花怜惜深呼吸了几次调整自己的情绪,随后眯上眼,安静地养神,毕竟现在她还非常地虚弱,绝对不能因为自己情绪激动而伤害了孩子,除了孩子,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护士重新进来替花怜惜扎了针,见地上破碎着水杯,一并也收拾了出去,病房很快重新恢复了安静。 眯上眼,花怜惜渐渐地感觉眼皮沉重,浑身软软绵绵无力,渐渐地再次陷入了昏睡里。 单手撑着额头,孔承奕凝视着熟睡的容颜,摸了摸西装口袋,找出一包烟,刚抽了根出来下一秒又丢到了地上,脚掌用力地碾碎。 悦耳的钢琴曲在偌大的别墅流淌,一盏清茶袅袅地冒腾着热气,丁佳斜斜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低声哼着小调,显得惬意而舒适。 “丁佳,你疯了!”一道严厉的声线凭空劈了下来,打碎了空气中流淌的安宁和惬意。 急急坐了起来,丁佳艳红的唇瓣瞬间绽开,“奕,你来了,你想我了吗?我好想你!” 朝思暮想的人凭空出现,让她一时之间欣喜若狂,比刚重逢的见面还让她激动,让她产生更多的期待。 “你怎么如此狠毒,你居然撞花怜惜?你是在谋杀她!”柯杰一份清晰的监控完全地打碎了他残存的怀疑,让他无法忍受地飙车到来,他曾经最喜爱的清纯女人,为什么变得如此的狠毒和不择手段? “奕,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去撞她呢?是她自己亲口告诉我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不是你的,是怕你发现才自己制造了摔倒的事故。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微微地仰起下巴,眼眶泛起浓浓的一层雾水,丁佳颤抖着声辩驳。 “自己制造的摔倒?丁佳,血口喷人的话你居然说得如此得顺口,是我一直错看你了!”明明事实摆在面前,她居然还能楚楚可怜地血口喷人,颠倒是非黑白,如此模样的女人根本不是他当初迷恋的丁佳,从前的丁佳原来已经死了。 ------------ 第106章、马上解除婚约 铁青着脸站在原地控诉丁佳的狠毒,孔承奕眼前的她是如此的陌生而让他心寒。 眼眶里打转的泪滴急速地坠落,丁佳惊恐地看着五官青筋明显地绽露的孔承奕,心里暗自地大惊,她的楚楚可怜他根本视而不见,并且以更严厉的姿态指控着她。 悲怜的模样打动不了他,丁佳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紧绷的腰身,“不,不是的!奕,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那个贱人诬蔑我?她一定诬蔑我推她,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推她……” 嘴巴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地辩驳,丁佳甚至将方向全部都扭转到花怜惜的身上,将他口中的事实全盘地否定,然后将脏水全泼到花怜惜的身上。 怀里的人如此激烈地辩驳,孔承奕却用力攫住了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就将她扯离了自己的怀抱,阴沉的眸光透着让人惊颤的寒光,“丁佳,别颠倒黑白了,我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过来,我宁愿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我清楚地看见了你的恶毒,我不会容忍你为非作歹,伤害我身边的人,况且,你明知道那是我的孩子,你一心要谋害,你是如此的狠毒!”最后的指责让孔承奕紧咬了下牙,将多年来的情分全都打碎了,此刻所剩下的仅是她无法被原谅的歹毒。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手臂被捏碎了般地疼痛,眼眶里的泪水却倔强地打着转,丁佳沉静地反问,唇角甚至勾起丝嘲讽。 “证据?你居然还想要证据?你以为空旷的公园就没有监控吗?你以为你侧身而过刻意地撞倒花怜惜的举动就没有人看见吗?我告诉你,空旷的公园最近因为花草被严重采摘安装了几十台的监控,而且每一台都是高清,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每个角落里每一个人的举动!”骨节分明的长指收紧,孔承奕俯下身眸光凌厉地盯着她,“丁佳,就算没有高清监控,你刻意撞到她而得逞大笑的模样也被摄影爱好者不经意拍下了!证据?你还想要更多的证据吗?” 被他凌厉的眼神和毫无纰漏的证据震慑,丁佳忍不住瑟缩了下,最后却依旧顽强地昂起胸口,“孔承奕,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撞她不过也是因为不想你被戴绿帽,不想你白白地帮别人养孩子!她一直在外面乱搞,那个程少白一直都是她的情郎!” “够了,丁佳!”无法忍受地吼了起来,孔承奕随手用力将她甩在地上,“你到现在还认为你做的就是对的?你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一定要扼杀我的孩子?”万万想不到,他一直认识的丁佳竟是如此冥顽不灵而心怀狠毒的人,而如此不堪的事实更让他坚定了解除婚约的决定。 “丁佳,我们马上解除婚约!” 重重地被甩开,丁佳双手着地整个人扑在地上,胸口一阵的痛,脑袋还晕眩着,钻入耳膜的话语却一句比一句残酷,胸口的怒意终于冲破了她的喉咙,让她失去心神地尖声叫喊了起来,“解除婚约?不,我不要解除婚约!那个贱人的肚子没有了,没有威胁你的孩子,你不该和她在一起,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才是该在一起的人!” 没有花怜惜,没有多余的孩子,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孔承奕也该是她的,她依然是他的最爱,依然最后能成为孔家的少奶奶,依然有她最向往的豪门少奶奶的幸福生活。 “丁佳,你该清醒,这一切都和花怜惜没有关系,我们结束了!”僵着脸,孔承奕薄唇紧抿,对已经失去心神的丁佳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包容和耐心。 无法接受孔承奕的淡漠和远离的决定,丁佳双眼一片猩红,散发出浓浓的杀意,脑海里只剩下要将花怜惜弄死的念头,要她永远消失在孔承奕的生活,永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不,我们怎么可以结束!早知道我应该撞狠点,让那个女人直接死掉,死掉就好了!” 五官抽搐,孔承奕青着脸一字一字地警告,“丁佳,你要是敢再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后悔终生!”终于看清了她狠毒的真实面孔,孔承奕竟感觉心底一片的寒气。 冷硬的脸孔在瞳孔里无限地放大,冷冽的嗓音宛如腊月的寒风直灌进脑门,丁佳凄然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后悔终生?孔承奕,这就是你对我的爱?让我后悔终生?怎么?是要把我送警察局吗?是要我坐牢吗?我那么爱你,爱你爱到宁愿委屈自己亲手将她退下斜坡,如果有机会,下一次我要一刀插进她的心脏,下一次,哈哈哈哈,她就没那么走运了!”不管怎样,只要那个女人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有办法令孔承奕回心转意。 笑声骤然地消失,丁佳突然再次扑到孔承奕的怀里,期盼地凝视着他,“奕,你是爱我的是吗?只是暂时被那个贱女人迷惑,你最爱的还是我,现在她的孩子没有了,你该回来我的身边,我不介意这一切,真的,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 失去了心智的丁佳一直笃定只要没有孩子的存在,只要将花怜惜从孔承奕身边赶跑,她就能夺回孔承奕,一切都能回到原点。 攫住她的手臂,再次将她扯离自己的怀抱,孔承奕一手掏出手机,“丁佳,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现在的你需要得到法律的制裁!” 如此冥顽不灵让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她交给公正的法律,他无法纠正的行为就交给法律吧,他无法给予的救赎奢望,就让牢狱生活让她深刻忏悔吧。 “法律的制裁?奕,你什么意思?我不去警察局,我不去,我没有做错什么,我没做错……”哀嚎地大喊起来,丁佳疯狂地扭动着,不敢置信孔承奕居然如此无情地对待自己。 “柯杰,报警,丁佳在山上的别墅!”沉静而冷漠的声线在丁佳的嘶喊中平静地进行,电话挂上,孔承奕也松开了扯着她的手,“丁佳,往后,你我各不相关,所有过去的情分也因为你的狠毒也泯灭了!” 所有青葱岁月的悸动和纯真都在恶魔的操纵中飞灰湮灭,所有曾经眷恋而舍不得埋葬的青春岁月在顷刻间坍塌,短短几分钟,时间已经被定格,那些模糊的欢笑往后都不复重现,那是已经死去的时间,永远无法复活。 “不,不,我不能坐牢,我不去警察局……我不去!奕,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的了吗?我跨过鬼门关回来找你,我得到了什么?你一直都是爱我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对我是会遭受报应的!”眼里噼里啪啦地坠落,丁佳疯狂地嘶喊着,双眼通红地盯着孔承奕,眼前如此无情的男人让她无法相信,更不相信自己居然输了,那些她曾笃定的感情居然在此刻一文不值。 “丁佳,如果我现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才会遭受报应!”扯掉领带,孔承奕鹰隼的眸光直直地盯着她,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如果无法给花怜惜一个公正的交代,他笃定她不会再和自己有一丝一缕的交集,而自己,也绝对不会让她狠毒的所作所为逍遥法外,伤害了别人而不付出任何的代价。 “哈哈哈哈…………”疯狂地大笑起来,丁佳死死地盯着孔承奕冷硬的五官,心脏宛如被针刺了般地疼痛了起来,“孔承奕,我恨你,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原谅你!” 她所有美好的生活都被他摧毁,甚至,现在居然要将自己送到牢里,这是多么可悲而不能被接受的事。 安静的山间忽地传来阵阵悠远的警笛,夹杂在丁佳的嘶喊里显得愈加的悲哀。 “我不去,我不去坐牢,打死我也不会去……”渐渐逼近的警笛让失去了心神的丁佳瞬间清醒了过来,抓起沙发上的钱包径直往门口窜去,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地狱的牢笼。 “逃?现在知道害怕了?当你撞花怜惜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你谋划要杀掉她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懂的害怕?就没想过此刻?就笃定不需要承担后果?”眼疾手快,孔承奕一把扯住了逃跑的丁佳,反手用力摔去,直接把人摁在了沙发上。 “这不该是我承受的,不该是我……”被拉了个来回随后被摁在沙发上,丁佳晕眩地闭上眼去依然倔强地不承认自己的荒唐,更加想逃脱所谓的恶果。 “孔少……孔少……”柯杰的疾呼渐渐逼近,“咚咚咚”的脚步声飞速地移动,没几秒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就敏捷地进入了客厅。 “是她,人交给你们了,她心脏动过手术,你们注意点!”松开手将丁佳交给警察,孔承奕看了眼因为警察的出现而呆滞的丁佳,最终还是仔细嘱咐了现场的警察。 ------------ 第107章、终于等到了他的信任 “好的,谢谢孔少的鼎力帮助!”为首的一个警察示意手下扭住丁佳,一边指挥其他人搜寻别墅。 “奕……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被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丁佳不停地呢喃着,不断地挣扎着想挣脱禁锢,一边想往孔承奕的方向移动。 深深地再看了眼已经完全失去往日温柔甜美模样的丁佳,孔承奕抿紧了唇,决然地转身,一边吩咐柯杰,“立刻宣布婚约解除,另外派点人在医院守着,我不想看到任何的媒体打扰了花怜惜!” 缓慢地小口小口喝着汤,花怜惜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方秀芳,微微笑了笑,低垂下头继续沉默地喝汤。 “丫头,多吃点啊,你现在还虚着呢!”布满褶皱的蜡黄脸颊凝着层凝重的担忧,方秀芳双手撑着拐杖时不时探起身,总想确定眼前的花怜惜安然无恙。 “奶奶,喝不下了!”仅仅喝了一小碗,花怜惜就颓然地放下了碗,额头沁出了层细汗,依旧充满疲惫感。 “怎么才吃那么少呢?哎哟,怎么就遭受了这样的罪,这个丁佳的胆真够大,也够狠毒的,幸好承奕没娶她,否则以后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一点也不稀奇!”说起丁佳,方秀芳就一股气,差点她就要失去她的曾孙,让她无颜面对孔家祖宗。 “哼,当年我第一次见她就感觉她作,所有的温柔善良都是装的,上次到我们家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看就是装的,哥居然还护着她,哼,现在知道她的狠毒了吧?幸好花姐姐命大,我的侄子命大!”一旁的孔欢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刀,激动地比划着,恨不得手里的苹果就是丁佳,她要将她狠狠地削一层皮。 “一个女孩子家,居然如此狠毒,必须得到惩罚!”狠狠地跺了下脚,方秀芳清明的双眼凝着花怜惜,“丫头,这次奶奶一定帮你做主,就算承奕有心放过她,奶奶一定会让她得到应得的惩罚!”现在就如此胆大包天地整出幺蛾子,往后说不定还更凶险,必须给予她最严厉的警告。 “谢谢奶奶!”微微一笑,花怜惜稍稍往下躺了躺,抬头看了眼还挂着的点滴,若有所思。 “就该坐牢!哥不是去找证据了吗?找到了直接交给警察,就该让这样的女人坐牢!”重重地削下一圈厚厚的苹果皮,孔欢激动地将整个苹果塞花怜惜的手里,“花姐姐,你好好地在这里养着,把我的侄子养得肥肥胖胖的,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怜惜翻了翻白眼,“你怎么就知道我肚子里的就是侄子?要是女孩呢?” “这,侄子嘛,像我哥,肯定帅,以后我带出去也拉风!”嘻嘻地笑了笑,孔欢花痴地幻想着往后和小屁孩一起逛街的拉风模样,绝对比孔承奕还养眼。 听见孔承奕的名字,花怜惜嘴角的笑意瞬间隐去,失去兴致地将苹果重新塞回孔欢手里,“我吃不下呢,你削成小块给奶奶!” “男孩好,女孩奶奶也喜欢,只要是你生的,奶奶都喜欢!”注意到她忽然转变的情绪,方秀芳赶紧打了个圆场。 “花姐姐,我告诉你,哥小的时候可酷了,他那冰雕般的脸就是打小雕刻的!”耸耸肩,孔欢大咧咧地继续告孔承奕的状,对她们两人的表情全然没有察觉。 “雕刻什么?”淳厚的嗓音蓦地响起,房门同时被推开,俊毅的五官不带任何的神色。 “呃……冰雕呢,说冬天的冰雕呢!”忽然出现的人将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苹果“咚”地一下掉到了地上,暗暗祈祷他并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语。 “回来了?查得怎么样?我相信惜惜,不管怎么样,那个女人不能轻易就饶了,必须严加惩罚!”板起脸,方秀芳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并不打算给孔承奕任何的余地。 “嗯嗯,我赞成奶奶的做法!”飞快地捡起地上的苹果,孔欢非常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一边往洗手间窜去,躲避开也许会成为战场的现场。 被子下手揪着床单,花怜惜低垂着头,由始至终都不看一眼孔承奕。 晶亮的眸光落在她乌海的脑勺上,看不见她此刻的任何表情,孔承奕沉默半晌才沉静地开口,“已经移送公安机关,公安机关会做出公正的裁判!” “嗯,必须移送法办!”点点头,方秀芳撑着拐杖缓慢地站了起来,尔后站定在花怜惜的床尾,朝她笑了笑,“惜惜,现在没事了,你好好地在医院养着,乖乖听医生的话,等身子好了我们就出院,孩子福大命大,你不用担心!” 抬头看了眼方秀芳,花怜惜微微地扯开唇线,露出抹虚弱的微笑,算是对她安慰的回应。 瞪着孔承奕,方秀芳却朝洗手间里的孔欢喊着,“欢欢,我们回去了,让你嫂子休息休息!” 躲在洗手间门内仔细听着的孔欢犹如得到救赎般,一下就推开了门快步回到房内,溜转着眼珠,“嫂子?哦,对,嫂子好好休息,我跟奶奶先回家了,明天再过来陪你!” “奶奶慢走,谢谢奶奶关心!”勉强露齿,花怜惜缓慢地挪动了下身子,随着她们的离开整个人躺了下来,并不打算理会一直站砸一旁的孔承奕。 孔承奕送走了方秀芳转身一看,花怜惜已经躺了下去,并且紧闭着双眼,似是要睡觉。 踱步往前,最后停在她的床头前,孔承奕俯下身,伸手将她因为躺下而散乱的发丝撩拨到一旁,完整地露出她精致而小巧的脸颊。 “丁佳已经被送进了警察局,她会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你安心养胎!”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胎,就是将她的身子养好。 凝着她如玉脂般雪白的肌肤,孔承奕心里隐隐地涌动起情绪,蓦地想起她摔门翻滚的模样,心里忽地一下抽搐,他直觉地低垂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幸好没事!” 被子下的双手一直紧紧地揪住,花怜惜原本打算就这样一直装睡,不管他怎么存在就是不理他,然而他突如其来的吻还是让她浑身到了个寒颤,浑圆的双眼一下睁开,扭头避开他温热的唇瓣,伸手将他推离自己,“孔承奕,你滚开,你回去陪你的未婚妻!” 一开始根本不相信自己,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却亲吻自己?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能如此简单地就原谅他的诬蔑和不相信自己人格的恶心。 “没有未婚妻!”勾唇微微一笑,孔承奕盯着她涨红的脸,原本郁郁阴悔的心情瞬间明媚,几乎让他忍不住再下一口。 “没有未婚妻?哼,不管那个是你未婚妻还是你老婆,请你离开,我和宝宝都不想看到你,请你远离我们,我和宝宝还害怕那个女人第二次的谋害!”躲过了这一次,要是有第二次该怎么办?如此孱弱的身体,她现在根本不能保证自己能保护好宝宝。 若有所思地凝着她隐隐不安的模样,孔承奕忽地伸手将她葱白的指尖紧紧包裹,俯下身,眸光直逼她渐渐红了的眼眶,“不会有第二次,我绝对不会允许有发生第二次的机会,以后我会保护你和宝宝!”他的人,绝对不会受到第二次的伤害,他绝对不会给别人任何的机会。 “孔承奕,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瞪着眼,倔强地不让眼眶里的泪滴滴落,花怜惜咬唇不松开,对孔承奕最开始的所作所为失望透顶。 强劲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扯到唇边,低垂下头往她手背印上一吻,孔承奕一再地保证,“花怜惜,你该相信我,因为我是孩子的宝宝,没有人会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任何一个爸爸,都只会拼尽一切保护孩子,给孩子最好的成长环境和机会!” 顿了顿,凝着她倔强不愿意相信的模样,孔承奕低低地叹了口气,随即说道,“我向你道歉,我一开始应该相信你,因为你也是孩子的母亲,任何一个母亲,也是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孩子的,这次,是我的疏忽,让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伤害,几乎让我们失去孩子!”要不是及时送到医院,这一切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终于得到了他的道歉,终于等到了他的信任!那些过去被不堪地误会而绝情地追赶的片段瞬间泯灭,宛如一个火球般地奔往了汹涌的河流。 花怜惜咬唇不语,豆大的眼泪却沿着眼眶无声地滑落,挣扎着要抽出被紧紧地包裹着的手,差点要投入他的怀抱,终于等到了他的信任。 宽大的掌心温柔地贴上她的脸颊,怜惜地拭去她滴落的泪滴,孔承奕抿着唇,心里也跟着一阵地刺痛,默契地,脑海居然也浮现了往日对她的辱骂。 “花怜惜,过去,我也曾一边倒地相信丁佳,曾经伤害了你,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误会了一个人,等于是对一个人人格的诬蔑,此刻,他终于全然地相信了她,也终于相信她和程少白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私情,所有的捕风捉影都不过是被夸大的花边新闻。 ------------ 第108章、你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泪掉得愈来愈凶,花怜惜却始终紧咬双唇,被紧紧地禁锢的手无法抽出,透过婆娑的泪眼凝着孔承奕俊逸的五官,渐渐地闭上眼,最终还是拒绝给予他任何的回应。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因为情感得到了释放,花怜惜渐渐地沉沉睡去,而孔承奕端坐在一旁,双眸一瞬不眨地凝着她瘦削的脸颊,唇线微微上扬。 经过几天的卧床休息,花怜惜渐渐地感觉体力已经基本恢复,却依然乖乖地呆在床上,绝大多数时间都躺着,期盼着能感受到小宝贝的存在。 活动范围只能在床上,甚至连久坐也不敢,没有任何的娱乐工具,除了偶尔和前来探望的方秀芳和孔欢聊聊天,花怜惜没有任何别的娱乐,连IPAD也根本触及不到,更别遑论电脑,渐渐地,心里也升起了丝丝的烦躁和郁闷,漫漫的整日整日变成了难以打发的时光。 安静地躺着,偏头望向窗外,大片大片的蔚蓝映入眼帘,花怜惜渴望到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欢欢,我想到外面走走,才这几天我怎么就感觉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呢!”不过是被困在病房几天,她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白天黑夜在她眼里都成了一个模样。 拎着个大苹果,孔欢依旧在挑战果皮不断的任务,瞄了眼在悲春伤秋的花怜惜,一副不理会的模样,“躺着,不许到处乱跑,这是我接到我家长官的最高命令,要是违反了有我好看的!” “就一会都不行?什么最高长官?你的最高长官是我,伺候得我舒服了才给你颁发奖励,他得话现在什么都不算!”脑海浮现那个冷若冰霜的面瘫模样,花怜惜就满心的排斥,根本不愿意让他入侵她的生活。 “不对,嫂子,目前来看,他还是最高长官,你看,那门外的保镖不都是他的么?不然那些记者媒体早都冲了进来了,再说了,要是你在花园遇上莽撞的记者怎么办?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解除婚约的消息一分部,媒体圈再次炸了起来,各种原因纷纷猜测,与之相关的人全被追访,不知怎么的就被挖出了丁佳被拘留的消息,之后有自称是丁佳父母的人接受了采访,撕心裂肺地指责了孔承奕的狠毒,是他为了要和花怜惜一起才解除的婚约,才将丁佳诬蔑进警察局。 “那我要一整年呆在病房?哪儿也不能去?我清清白白还怕媒体?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反而现在是我见不得光了,再说,我还要澄清我和孔承奕的关系,不能这样一直不明不白地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和名衔!”偶尔看了眼电视才知道短短几天,外面的世界都几乎变了天,被各种猜测和颠倒是非的报道渲染得天空猩红,她根本就是一个横刀夺爱的坏女人,凭着孩子得到了孔承奕的青睐。 刀子绕着苹果走了一圈,刚还憋着气得一刀到底,果皮在下一秒就直直地掉落了,气的孔欢用力地削去了一大块果肉,鼓着腮帮嘴上还是劝慰着花怜惜,“嫂子,你不要激动嘛,这都是媒体瞎编的,你就不要因为这些生气了,要是气着了怎么办呢!” 撑着床缓慢地坐了起来,花怜惜瞪着孔欢,“欢欢,叫我花姐姐,我可不是你的嫂子,你要是再一直叫我嫂子我也要和你急了,你这是给我瞎编了个不符其实的头衔!”这一切都是孔承奕害的,凭什么现在还要和他沾上关系。 “孔欢,给我办出院,我回家住着,反正现在也不用怎么挂点滴了,我回家自己心情舒畅,比这养的效果还好!”不能一直憋在这里,不被流言淹死也被天天在这瞎晃的孔承奕恶心死。 “这,我可不敢!”缩了缩脖子,孔欢一把将苹果塞到她手里,“今天的苹果还没吃呢,赶紧吃,医生交代了,你得多吃,尤其水果,宝宝需要!”反正只要她不听话就搬出宝宝,这招肯定有效,孔欢现在算是吃准了花怜惜。 “反正,要是再叫我嫂子,我翻脸,你以后都别踏进这个房间!”狠狠地咬了口苹果,花怜惜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发泄却无从发泄。 “惜惜?你在里面吗?我是程艺,我来了……”薄薄的门板后传来声声急切的叫喊,其中还夹杂着彪形大汉阻挡的声音。 “程艺?程艺来了?”仔细地侧耳倾听,花怜惜狐疑地望向孔欢,一时还不确定是否就是自己的好友。 “我看看去!”机灵地站了起来,孔欢一蹦一跳就拉开了门,“哎,真的是你呢!艺艺姐!” “欢欢,惜惜住院了怎么没告诉我?要不是冉放说漏了嘴现在我们还一点儿也不知道!”侧了侧身,程艺将身后的程少白往前推了推,“我哥也来了,他担心着惜惜呢!” “这,这……这外边媒体生编乱造,我也不敢随便就把她的情况告诉你们!”完全地拉开了门,孔欢朝门外的保镖扬声喊了喊,“这是嫂子的朋友,以后不要阻挡他们!” “程大哥,你怎么也来了?程艺,你不要一有点事就告诉程大哥行吗?他那么忙总是要麻烦他到处奔波!”稍微理了理衣服,脸上是刻意敛去的尴尬,花怜惜瞪起眼就责怪程艺的小题大做。 “我不忙,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将手里的花放在床头柜上,程少白忧虑的双眸粘在她瘦削的脸上,“恢复得怎么样?还哪儿不舒服吗?” “惜惜,你怎么怀孕了也不告诉我?难怪那时酒不喝,歌也不飚!如果你不能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陪我折腾,要是当时折腾出现在的模样,我会内疚一辈子!”无声无息的,她居然怀孕了!而她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气死她了,这到底是什么八竿子的闺蜜! 怀孕的字句被高声喊了出来,花怜惜反倒脸上一红,瞬间低垂下了眼,几秒后再次抬起头,“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别那么大声,要吓着我的宝贝了!”双手贴放在小腹上,花怜惜瞬间幻化成慈母,连眸光里也闪耀着慈爱。 “哼,根本就不当我是最好的朋友!每次有任何的事情都是自己扛着!你,真让人讨厌!”嘟起嘴,程艺回瞪着花怜惜,下一秒语气却软了下来,“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回家给你做!” “艺艺姐,你不用操心,我奶奶啊,恨不得把全天下有营养又好吃的都给嫂子做了,只要她开口,不出一个小时,马上就送过来,她现在就是我们家的皇后娘娘!我们都小心地伺候着!”咧嘴一笑,孔欢将花怜惜目前受宠的地位披露无疑,说罢还深深地看了眼程少白。 “什么嫂子?她和你哥没关系,孔欢,别随便喊了!”耳尖地捕捉到“嫂子”的用词,程艺一下就跳出来指正。 “你们别喧闹了,惜惜需要静养!”一直安静地听着的程少白忽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拌嘴。 “程大哥,我没事,我现在好着呢,宝宝也很好,很感谢你一直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从她一开始怀孕,第一次在医院检查还是程少白陪着的,他甚至比自己还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 “平安就好,你们都平安就好,以后有事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我还真担心!”从媒体开始爆出丁佳的事情后,他一直在联系她,却一直找不到人,接着爆出丁佳父母的采访,铺天盖地的各种媒体消息让他多少已经猜测她应该是被孔承奕安置在身边了,况且媒体找不到人,那也是她被藏匿起来了。 微微一笑,花怜惜察觉他眸光里的凝视和强颜欢笑,一时无措地揪着床单,垂下头,不再和他对视。 “这里安全着呢,门外的保镖是连个苍蝇也不敢给飞进来!”努努嘴,孔欢心里还是偏向自家大哥的,“我哥现在可紧张了!” 扭头看了眼孔欢,明显地能感觉到她语气里的偏袒,程少白朝程艺点点头。 接收到指令,程艺一把将孔欢扯了过来,“欢欢,陪姐姐到楼下买水,姐姐渴了!” “哎,我不能离开,我要看着嫂子!房间里有水呢……”不情不愿地被扯着离开,孔欢一双眼都粘在程少白身上,生怕他会抢走花怜惜,“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带走我嫂子……” 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失,程少白沉默了片刻才柔柔开口,“惜惜,我一直以为你能很好地生活,所以,我选择了尊重你的意愿,但是,这次你差点就失去孩子,孔承奕,没有保护好你!”他爱的女人,如今他已经不能容忍她遭受任何的生活。 “程大哥,我现在好好的,真的!”仰起头,微微一笑,花怜惜想制止他再说点什么,“我好想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 “惜惜,离开他把,不要再和他纠缠了!程大哥,能照顾好你,一定不会让你承受任何的伤害,给我一个机会吧……”倾身凝视,程少白选择了再次表白。 “你不会有任何的机会!”爽朗的嗓音窜入,孔承奕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门口,俊毅的五官宛如蒙了层寒气。 ------------ 第109章、惜惜,请你嫁给我 突然蹦进耳膜的冷硬声线让花怜惜原本已经钻进被窝的动作顿住,抬眸望去,明显可见英俊挺拔的身影浑身踱上了层寒气,仿佛房间瞬间就阴冷了下来。 “孔少,选择权该在惜惜身上,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替她选择!”旋转过身,程少白挑眉和孔承奕直视,对自己提出的要求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羞愧,反而一改往日遮掩低调的作风,此时的他宛如英气逼人的王子,正竭力想夺得公主的芳心。 “她不需要选择!”踏步往前,孔承奕深邃的眸光落在花怜惜身上就没离开过,对程少白的强硬罔若未闻,似乎笃定他并不会对自己会造成任何的威胁。 “不,你错了!她是独立的个体,即使她现在有了你的孩子,她不属于你,她依然能有自己的选择,依然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譬如不能放弃她一直钟爱并且有天赋的设计,譬如,她该选择如我这般体贴而能保护她的人,而不是乱七八糟惹了一堆烂桃花而让她受到伤害的人!”既然挑明了说,那他就不需要再藏着任何的想法,也该将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别明确地告诉花怜惜,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你错了,孩子是我的,她也该是我的,我不会允许这次的事再发生,我已经把伤害她的人移交给公安机关,丁佳会得到应得的惩罚!”拧紧秀眉,孔承奕对程少白对自己的指控心生不悦,视线依旧胶在花怜惜身上,而重点却是在观察她神色的变化。 抿紧唇,程少白对他的说词更是不满,声音往上扬了扬,以更坚定的语气辩驳,“将她送到警察局这件事就完了?要是惜惜不幸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呢,她受到的伤害又怎么弥补?没有谁能保证往后不再发生这些事,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里,况且,惜惜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个孩子和你有任何的关系,从一开始她就打算自己独立抚养,即使发现怀孕也是我陪她做的检查,而你那时正和那个狠毒的女人恩爱,所以,你并没有任何的资格站在这里,甚至,成为孩子的爸爸!”越说越激动,程少白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地克制要狠狠地甩孔承奕一拳的冲动。 他自从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刻起,虽心里感到强烈地不舒畅强烈地落寞,却一直以最有力的肩膀出现在她身边,尽自己的所有力气给予她呵护,给她更多的关心,一直愿意以最宠溺的姿态出现,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然而,仅仅是因为一个她一直以隐忍的方式而躲避的人受到伤害,他绝对不允许,也坚定了他要呵护她一辈子的强烈愿想。 “有没有资格并不是由你决定的!”眯了眯眼,孔承奕终于正视程少白的存在和他强烈的愿想,心里涌起股更浓烈的不悦,额头青筋隐现,眸光里的阴寒浓郁了几分。 就凭他是孩子的爸爸,他就拥有一切的资格,而过去的种种已经是过去。 “够了,孔承奕!请你先出去!”一直沉默的花怜惜终于低沉着声打断了他的笃定,眼皮卷起,眸光里多了分让他不确定的坚定。 “孔承奕,我的人生应该我有选择权,我说过,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我一切,你都无法决定,你不是上帝,不是所有人都该听你的!”无法再忍受他的傲慢和笃定,花怜惜疾言厉色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而视线却并未投落在程少白身上,甚至,有些许刻意地对他视而不见,隐隐地避开他的嫌疑。 “花怜惜,我说过,我允许你把我和孩子撇开,孩子会在有妈妈也有爸爸的环境下成长,这点,我不不会再重申第二次,希望你给我牢牢记住!”俯下身,孔承奕勾唇露出鬼魅的笑意,此刻对于她的撇清并没有任何的动怒。 “孔承奕,你是听不懂惜惜的意思?孩子是她自己的,那就与你无关,那她就该有选择权!”往前站定,程少白也以更近的距离站在花怜惜的床头边,“惜惜,我希望你好好地考虑清楚,我向你保证,我这一生,永远都只有你,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的出现,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余生,也将会一直爱你,我的余生也会和你一起度过,请你相信我!”不再和孔承奕纠缠,程少白转而深情地凝视着花怜惜,眸光里盛满柔情。 “这里没有和你共度余生的女人,你找错地方了!”沉下脸,孔承奕已经明显地不悦,薄唇紧抿,往前走了两步,仅仅离程少白手臂远的距离,“这些说你不该和她说!” 居然当着他的面向一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求婚,这个人是不想活了吗? “程大哥……”躲避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在深情款款的人身上,花怜惜却轻咬着唇,没有再说一句话。 凝着她瘦削的脸颊,程少白微微笑了笑,大掌往西装口袋探去,重新再出现在大家视线时掌心里多了个黑色鹅绒的小礼盒。 “程少白,你出去!”未料到居然还准备了这个,孔承奕一步箭地冲上前,宽厚的背阻挡了花怜惜的视线,“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唇边笑意不减,程少白蓦地单膝跪了下去,将掌心里的礼盒高举而打开,亮出一枚镶嵌着细钻的钻戒,“惜惜,请你嫁给我,我愿意拼尽我的所有保护你,一定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即使被孔承奕宽厚的背档着,无法完全看清楚程少白手里的钻戒,花怜惜当然也清晰地知道此刻他的举动,身子微微地抖动着,掀开被子想把他牵起来,“程大哥,你先起来,你不要这样……” “程少白!”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求婚,孔承奕敏捷地抢过他高举的钻戒,尔后狠狠地甩到地上,“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孔承奕,你疯了!”突如其来的抢夺让程少白愣了半秒,反应过来随即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地摁住,“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和惜惜之间的事情!” 钻戒被甩在地上,亮晃晃的光让花怜惜也失声地尖叫了起来,责备孔承奕的疯狂,“孔承奕,你疯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哼,我疯了?他才是疯了,居然在我的地盘干这样的事,程少白,你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手臂青筋绽露,孔承奕忽地发力,反手将程少白推了下,紧接着敏捷低挥出右拳,极快地击中他的脸颊,“程少白,这拳你该挨!” 如此嚣张,居然当着他的面求婚,往后他绝对不会让程少白有半点接近花怜惜的机会! 右脸颊活生生地挨了一重拳,程少白咧了咧嘴,一阵的撕疼,伸手抹了下,原本充满柔情的眸光瞬间也幻化成狠戾,伸手也往孔承奕挥去。 勾唇笑了下,孔承奕侧过身躲开了他的挥拳,勾起长腿却狠狠地往他的肚子踹去,“程少白,这一脚,也是你该受的!” 这一脚,是替之前媒体沸沸扬扬地渲染他和花怜惜的暧昧关系而宣泄,不管怎么样,他孔承奕心里窝着的火今天一次通通解决干净。 重重地闷哼了声,程少白猝不及防地又熬了脚,整个人重重地摔到墙角上,连带碰撞上沙发,背部又狠狠地遭受了撞击,疼得他几乎晕厥。 “啊,孔承奕,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人!”一直呆在床上的花怜惜看着孔承奕接连施暴,终于竭力嘶喊了起来,一边飞快地下了床,蹲在程少白的旁边,伸手挡在他前面,企图阻挡孔承奕继续施暴。 睥睨地看了眼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墙角的程少白,孔承奕扯了扯衣服,伸手将门打开,朝门外的保镖吩咐,“把人丢到楼下!” “是,孔少!”在门外听了声响却一直不敢贸贸然进入房间的保镖听见开门声响立即就转向了门口,余光看了眼房内的混乱,迅速地往程少白而去。 “孔承奕,你疯了!他要疗伤,他需要医生!”一直伸手挡着,花怜惜急得几乎掉下了泪,一边拿起散落在地上的杂物扔想孔承奕。 眸光凌厉,孔承奕沉着的脸明显地紧绷着,往前迈了一大步,伸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一边沉声朝保镖吩咐,“快,把人扔出去!另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双手挥打着孔承奕,花怜惜在他的怀里极力地挣扎着,一边扭头担忧地看着程少白,“你们不能动他,你们这样做就是劫匪!程大哥,你怎么样?程大哥……” “快,三秒!”咬着牙,孔承奕钢筋般坚硬的双臂禁锢着花怜惜瘦削的身板,看了眼保镖随即低垂下头警告她,“你要是再挣扎,我马上让人打残他,却胳膊还是腿你自己选!” “孔承奕,你眼里还有法律吗?你以为你真的是上帝?!”愤怒地瞪着他,花怜惜冲动得想往他脸狠狠地甩上两耳光,让他清醒清醒,让他别以为自己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 “在这里,一切我说了算!”勾唇坏坏一笑,孔承奕将她放到床上,“你现在马上安静躺着,记住,你刚才的折腾很可能就伤害了孩子!”不仅动作幅度大,还费心费力地嘶喊挥打,他恨不得就将她狠狠地打一顿屁股,她为了程少白完全忘记了孩子的重要性。 ------------ 第110章、给她补点营养液 下巴高高地扬起,花怜惜几乎克制不住地要伸手甩他耳光,却听闻了他的话语,刚涌动的怒意瞬间泯灭了大半,张嘴深深地呼吸了下,扬起的手臂放松地下垂了下来,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否则最终受伤害的会是宝宝。 挑眉注意观察着她的动作,孔承奕眯了眯眼,盯着她手臂几秒,随即将手放在她肩膀上,微微使力,“现在,躺下!” 居然为了程少白想要甩自己的耳光,哼,他就那么的重要? 顺着他的力气缓缓地往下躺,花怜惜咬唇不语,却在几乎要躺下时忽地伸长脖子,张嘴径直往他手臂咬去。 “花怜惜!”毫无防备,手臂被狠狠地咬住,阵阵刺痛传来,孔承奕却仅仅僵持地站立着,额头青筋瞬间绽露,坚韧地咬牙狠狠地警告她,“再咬一秒,我让程少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凶狠地咬了下去?要不是他有极大的自制力,倘若他条件反射地挥开手,此刻受伤的一定是她。 不被尊重的愤怒和程少白被武力对待的不公平充斥着脑海,花怜惜低垂着头愈发用力地咬紧,直至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一阵阵恶心的血腥涌上鼻端,她才松开了皓齿,却不料下一秒随即趴到床边,用力地呕吐了起来。 孔承奕刚想甩动被松开的手臂,却见她痛苦地趴在床沿,随即发出呕吐的声响,低垂下头想察看她的状况,腥臭的呕吐物已倾泻在双脚上。 “花怜惜!”愤怒瞬间涌上心间,孔承奕咆哮地吼了起来,“你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要是有本事就尽可以把我的肉都咬下来,但是,别呕吐,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次呕吐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最后受罪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女人,就是要折腾,就是要折磨她自己,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剩下的唯一念头仅仅是把她绑在床上,不让她动弹,不让她见任何人,安静地直至生下孩子。 难得胃口不错,刚才她还努力地将孔欢送过来的饭菜吃了大半,满意地告诉宝宝自己很努力,让宝宝也努力,也要更坚强,而此刻却全功尽废,花怜惜一边难受地继续呕吐着,一边滴下莹白的泪。 抖动了下脚,孔承奕挪开步,抽下一大把的纸巾揣在手里,另一手却轻柔地抚着她的背,“怎样?还难受?” 趴在床上,直至肚子完全地空了下来,口里的呕吐物已经仅仅是苦水时花怜惜才缓缓地撑着床抬起了头。 “擦擦!”俯下身将纸巾塞到她手里,孔承奕伸长手按下了服务铃,“告诉院长,换病房!” 擦拭干净嘴巴,花怜惜喘着气,终于将身子翻了过来,仰头盯着天花板。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孔承奕弯腰想打横将她抱起来,“漱口?”因为她每天都在家里晨吐,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孕吐的模样和该做的事。 眯了眯眼,直接无视他伸长的手,花怜惜摆摆手,依然微微喘着气,“不用了……” 一通通的折腾下来,她已经没有任何动弹的力气了,就算嘴巴难受她宁愿躺在床上,只想安静地休息。 “累?不舒服?”见她如此虚弱的模样,他的愤怒早已经消失殆尽,随即拿起保温壶,拧开递到她的唇边,“喝一口,漱漱口,不然你嘴巴里难受!” 眼皮打开,看了他一眼,花怜惜勉强抿了口水,咕噜咕噜地漱口,刚想咽下眼前又多了个杯子。 “吐到杯子里!”沉着声,孔承奕却体贴了起来。 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和他抗辩,花怜惜顺从地将难忍的气味全吐到了手里的杯子里,接着再抿了小口的水喝下才睡下。 “休息一会,马上换病房!”撇了眼自己的双脚,孔承奕烦躁地扯掉了领带,伸手再次摁下了服务铃,“你们院长呢?让他马上过来!” 刚眯上眼倦极地想休息会,因为他动怒的嗓音而再次睁开了眼,花怜惜盯着他俊毅的轮廓,“你……”刚才的猝不及防让她趴在床直接就呕吐了起来,依稀记得口中的肮脏悉数倾泻在他的双脚上,一个连衣服肮脏了一星点也无法忍受的人,居然没有暴跳如雷地先处理自己的恶心。 “闭眼,休息!”瞪起眼,孔承奕沉声下了命令,“其他的一切你不需要理!”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声声呼喊隔着门响了起来,“孔少,我到了!” “进来!”随手将领带丢在地上,孔承奕扯了下衣摆,转身正对着门。 “孔少,我接到你通知已经马上赶了过来,抱歉让你久等了!请问是有什么事吗?”刚推开门,李院长就赔着笑道歉,却在看清楚房间内的凌乱时心里暗自惊了一跳。 冷着脸,孔承奕对他的道歉罔若未闻,径直说出自己的要求,“这里,已经不适合住了,马上安排另外一个房间!” 因为两人扭打在一块,散乱在地上的杂物比比皆是,而因为花怜惜的呕吐,这恶心的气味已经将他熏得几乎失去所有得耐心。 “听着,是立刻,马上!” 心头惊颤着,院长听完了孔承奕的要求,马上也挺起了腰,“是,好!第三间独立套房空着,孔少可以马上入住!” 越发地感觉房间内的意味严重,孔承奕弯腰径直将眯着眼的花怜惜抱了起来,“我们换房间!” 虚弱无力,花怜惜仅仅睁开眼看了他一下,随即眯上眼,温顺地被他抱了起来。 这房间被如此的折腾,她也不愿意再呆在这儿了。 大步踏出病房,院长率先呼喊护士长的护士,“过来两个人,花小姐的房间马上转到第三间!快,过来!”承载集团每年的几千万医疗器材捐赠,要是孔承奕要住总统套房的配备他也要马上准备,一点也不能让他的金主不满意。 “孔少,就是这间了!”快步地站在病房外,一边迅速地挥动着手让护士准备,院长一边恭敬地迎接着孔承奕。 沉稳地抱着花怜惜,孔承奕淡漠地点点头,脚下的肮脏因为他的步伐而不断地抖动着。 “孔少,这,我的鞋子给你,你先穿着!”一直在一旁围绕着的保镖注意到孔承奕双脚的肮脏,立马将鞋子脱了下来。 “不用了,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和鞋子!”看也没看一眼保镖的鞋子,孔承奕径直进入了病房。 匆匆忙忙地准备医疗器材,房间内的两个护士一片的忙碌,见花怜惜如此的虚弱,还是颤着声问了句,“花小姐怎么了?是晕了过去吗?”她们不久前才看见一个被揍得脸颊红肿的男人被保镖拖着下了楼,这花怜惜怎么又一副苍白宛如幽魂的模样?房间内的动静确实让她们猜测不断。 “孕吐,给她补点营养液!”小心翼翼地将花怜惜放在床上,孔承奕俊秀的双眉拧了起来,“让主治医生过来,我有事找她!”。 “好,好,我马上去叫她过来!”一直站在旁边听候差遣的院长听了他的要求宛如阵急风般转身冲出了病房,完全没有身为院长的往日沉稳。 “你先睡一会,待会我让杨婶再给你准备点吃的!”盯着苍白如纸的脸,孔承奕不自觉地语气柔和了下来,仿佛刚才发生的所有争执和不愉快均不曾发生。 低低地“嗯”了下,花怜惜拉过被子盖到脖颈的位置,浑身放松地让自己沉沉睡去。 “孔少,花小姐怎么了?”抹着额头的细汗,主治的产科医生匆匆从办公室赶了过来,一步箭地上前检查起了花怜惜的情况。 “孕吐还在持续,我希望你仔细地再检查检查她的情况,同时给她开点有必要的营养液,必须保证她状况良好!”不要说养胖,反而还瘦了下去,刚刚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布娃娃,在他的手里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好的,我现在先给她开点营养液,让她补充点营养,同时呢,孔少让人煲点粥,让花小姐少吃多餐,这食物还是基本,至于检查,明天立即做!”仔细地察看了她一遍,主治医生脸上也是愁云满布,院长一再地强调了花怜惜的重要,不得有任何的闪失,她从医二十多年的招牌看的是这次的成果。 眸光胶在花怜惜身上,孔承奕点点头,对医生的嘱咐也是赞同,沉吟片刻,还是率先转身往门口而去,“到你办公室!”程少白如此的一闹让他心里的某些想法更加的坚定,而想法的践行还必须咨询主治医生的意见。 模模糊糊的,花怜惜似是听见了医生的嘱咐,又像是陷入了幻境,挣扎了许久,才终于再次幽幽地睁开眼。 “醒了?喝点白粥?” 一袭的休闲米色运动装,孔承奕俊逸的脸映入眼帘,花怜惜空白的脑海停顿几秒后才渐渐地认清了事实。 ------------ 第111章、复婚,你,是我孔承奕的妻子 颀长的身影遮住了明晃晃的灯光,俊毅的脸隐藏在灯色下竟然有她不熟悉的宠溺和怜惜。 花怜惜咽了咽喉咙,感觉喉咙一片的干涩,撑着床沿缓缓地坐了起来,伸手想拿水杯,水杯却在下一秒贴在了她的唇边。 宛如洞悉她一切的想法般,孔承奕俯下身以更亲密的姿态接近她,柔声嘱咐道:“喝一口,待会喝粥!” 如此柔情的模样让她混沌的脑海霎时完全清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灵动地眨着,总以为自己还陷在迷蒙的梦境里。 微微皱了下眉,孔承奕愈加地凑近她,醇厚的嗓音诱惑地钻人她的耳膜,循循诱导着她的动作,“慢点吞!” 刻意地避开他的柔情似水,花怜惜长睫毛敛下,垂下眼抿了小口水,心里的狐疑却是更加的凝重,隐隐的总感觉此刻的他不同往日。 将水杯搁放在床头柜,孔承奕安静地凝视了她几秒,转而拿起了一旁的保温壶,揭开保温壶,他依旧温柔宠溺地凝着她,眸光里盛满柔情,“粥已经送过来很久了,刚才看你睡得沉没叫你,现在还温着,吃点吧,要是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让人准备!” 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的动作和柔溺的声线,花怜惜默默地微微地点点头,伸手将保温壶接了过来,带着心头的狐疑缓慢而细致地喝着粥。 慵懒地双腿交叠而坐,孔承奕单手撑着额头,深邃的眸光宛如道极光,一直黏在花怜惜的身上。 沉默而缓慢地喝着粥,而他仅仅安静地看着,眸光里柔情倾泄,一时之间,彷如时间都停顿了下来,空气中流淌着漫无边际的安宁。 低垂着头缓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粥,保温壶渐渐地在手里变得沉重,才喝下一小半,花怜惜绷着的心终于无法忍受如此微妙而诡异的气氛,“孔承奕,我想自己呆一会,请你回去吧!” 顿了顿放下手里的粥,花怜惜抬头严肃地看着他,“你的公司应该很忙,你应该回去公司!” 在过去已经模糊的记忆里,孔承奕该是以公司为家的人,他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在办公,对他而言,公司才是最重要,而现在,他一再地耗在这里,甚至体贴彷如亲密的恋人,着实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我在这里并没有妨碍你!”勾唇微微一笑,孔承奕轻易就将她的要求辩驳。 他只安静地坐着,安静地看着,并没有影响她,他安静地呆着她不也可以安静地呆着吗?和独处有区别吗? 无奈地翻了下白眼,花怜惜凛然不畏惧地板起脸,“我是要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房间里仅仅剩下我自己,而你在这里,妨碍到我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独处!”这个人什么时候连话都听不懂了?明明以前狡猾聪明得要死,每每她都栽在他的圈套里。 “我没有说话,没有打扰你,所以,并不妨碍你!况且,公司没有我也不会倒闭,我不必24小时都要粘在公司里!” 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就连对丁佳对痴迷眷恋的日子里,他依然掌握着很好的分寸,不浪费一分一秒应该呆在公司对着数据的时间,从未如此放任地让自己长时间离开公司,此刻,盯着她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盯着她抓狂或是安静地睡着,都比他该分析的报表更有趣更有吸引力。 “我才不管你公司倒闭不倒闭呢,我想要的只是你离开房间这里,还有,把我的手机还我!”自从住进来后,她的手机就被他没收了,在昨天程少白没受伤前她还能忍受手机被没收,可以不与任何人联系,但是,现在她必须要手机,必须要找程少白,起码也要向他道歉。 “你现在需要静养,并不需要手机!”不悦地挑高双眉,孔承奕收起慵懒的姿势,才刚柔和下来的脸颊瞬间板了起来。 “孔承奕,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生气地将保温壶重重地搁放到床头柜上,花怜惜仰起头也拧起脸,“手机是我的,你凭什么不还我?我只想确定程大哥没大碍,手机并不会影响我的静养!”这个人现在是在玩哪一套?就像个疯子一样地围着她转,不断地禁锢着她的自由和举动。 “联系他?那更加不需要!”听见程少白的名字,孔承奕直接站了起来,脸绷得更紧,更加想把她的手机直接从窗外扔到楼下,让她的手机摔得粉碎。 “疯子!你平白无故把人打伤难道不需要道歉?要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想起他疼得趴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花怜惜心里就一紧,担忧着他目前的伤势。 冷冷地“嗤”了声,孔承奕不屑地嘲讽道:“这点伤难道还会要了他的命?” “算了,我不和你争辩,我要我的手机,我需要给他电话!”就算不能接受他的爱,可是他给与自己哥哥般的关心和疼爱也是她一直所珍惜的,所以她必须要给他电话,必须要道歉,因为自己他才会受伤,才会遭受这个疯子的疯狂。 “和他联系?答应他的求婚?”沉下脸,孔承奕往前跨了一大步,俯下身双眼沉沉地盯着她,“花怜惜,你敢试试!” 这个女人,才刚醒来居然满脑子都是程少白,恨得他现在想狠狠地揣他一脚,让他永远消失在这里。 “与你无关!”突然欺近的阴沉脸庞让花怜惜往后缩了缩头,语气却依旧的坚硬,心里依旧鼓起劲给自己逞强。 “复婚,我们!”富有磁性的嗓音沉稳地宣布,双眸晶亮地粘在她苍白的唇瓣上,拧眉并不满意她的呆滞,沉稳地重复,“复婚,我们!” 从得知孩子存在的那刻起,从一再地强行入侵她的生活起,从一再地禁锢她的行动自由起,从命令式地安排她的生活起,他的目的无比的清晰:复婚。 孩子在两人共同的抚育下成长,绝对不会成为私生子,也绝对不可能冠上他人的姓。 他笃定,他也一直践行着心里的决定。 “复婚?不可能!”呆滞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几秒,花怜惜昂起胸,以无比坚定的语气清晰地拒绝,“不可能,我们不可能!” 复婚?当初不过是因为一纸合约而结下的婚约,最后以遍体鳞伤结束,此刻,仅仅是因为孩子的存在而复婚?如此的荒谬和可笑。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愿意和程少白一起?花怜惜,你做梦!”不管怎么,从他决定的那刻起,花怜惜就只能是他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凭什么我的选择由你决定!我说了,我们不可能复婚,不可能……”憋着股气,花怜惜极快地辩驳,双眼瞪得浑圆,在下一秒所有的声音却都被死死地堵在喉咙里。 “唔唔……唔唔……”仰着头,花怜惜不断地扭动着,完全料想不到他居然顺势直接就吻住了自己。 用力地吸着她的唇,孔承奕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直至感觉她不能呼吸才松开唇瓣,拉开一厘米的距离,灼热的眸光定格在她倔强的凤眼里,“复婚!” 在她红唇不断地一闭一合之间,他当下就决定只要她再否定两人的关系,他就以自己的方式让她闭嘴。 因为短暂的缺氧,花怜惜红唇微启地呼吸着,胸口虽着她的呼吸而起伏,仰起头呆滞地和他对视。 “花怜惜,复婚,孩子在有你也有我的环境下成长,我能给予孩子最好的环境!”渐渐地,他居然非常期待孩子的到来,期待往后的一家三口生活。 “不,我不复婚!”猛地从迷蒙中醒了过来,花怜惜伸手直接推开了他,“还要签私人订制合同吗?这一次期限是多久?孔承奕,我告诉你,我不再是为钱而卖掉自己服务的花怜惜,我想过最简单的生活,只想和我的孩子我的妈妈一起过最普通最平淡的生活!”她不想卷入任何的复杂关系,也不再会为钱而出卖自己,更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孩子。 “没有合约,没有私人订制!”额头青筋绽露,孔承奕重新俯下身,笃定而霸道地宣布彼此未来的关系,“复婚,你,是我孔承奕的妻子,别无其他!” “不,不要!”任性地昂起头,花怜惜利落地一再拒绝,一颗心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咚咚咚”地急促跳动了起来。 没有合约?不是私人订制的关系?妻子?真正的妻子?曾经她心里偷偷期盼的关系,此刻,他一再地重申着。 微微地眯了眯眼,眸光折射出锐利的光芒,孔承奕蓦地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迅速地倾身,再次准确而用力地堵住了她的唇瓣。 如此地不甚受欢迎的拒绝让他心里涌动起一股股怒意,若不死死地堵住她的嘴巴,他怕自己下一秒会狠狠地掐住她的喉咙,让她再也说不出如此的拒绝。 明明此刻复婚对彼此都最好,对孩子更是一千万个应该,这个可恶的女人却报复似地一再拒绝。 ------------ 第112章、我们注定这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 猝不及防地,唇瓣再次被狠狠地攫住,花怜惜双手挣扎着挥动地捶打他,口齿不灵地叫嚣,“疯……恨……你……松开……” 不管不顾她的挣扎,孔承奕用力地吻着,双手渐渐地收拢,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怀里,而他修长的腿已经跪在床上,差点就要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 唇齿翻搅,不断地追逐,渐渐地,花怜惜的力气再次被抽光,缓缓地挥打的双手失去劲头,渐渐地垂落在床边,被迫地仰起头承受着他不厌烦不厌腻的掠夺。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钻入鼻端,醇香的滋味渐渐地在口腔蔓延,宛如即将枯死的草木再次被雨露滋润,枯黄的枝叶在瞬间纷纷舒展,孔承奕低低地吼了声,在即将失控之时抽离了亲吻。 “复婚!”选择永远都只能有这个。 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花怜惜软弱无力地张着眼,浑身的感官灼热,脑海浮现一幕幕过往的纠缠,那些被刻意地封闭的情感瞬间如潮水般地涌来。 “孔承奕,你混蛋!”咬唇低声咒骂了声,豆大的莹白泪滴哗啦啦地坠落。 同样在平稳自己的呼吸,孔承奕鹰眸一眨不眨地凝着她,却不曾料想她在瞬间哭得如此地悲戚,“花怜惜……” “你混蛋!你明明说我肮脏,说我脏了你的眼,你明明残酷无情地让我滚蛋,凭什么现在你让我回到你身边?凭什么和你复婚?”所有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宛如块巨石堵在心眼上,花怜惜疼得几乎呼吸不过来。 横眉紧拧,孔承奕坚硬的心瞬间刺痛,缓缓地伸手想拭去她脸颊上的泪,却还没触及她的脸就被她用力地挥掉。 “凭什么没有任何的求证就判我死刑?凭什么让你武断地抹黑我的人格?连一丁点的人格信任都没有,何必是日夜相对的人?孔承奕,我不会和你复婚,绝对不会!”仰起头,睁着朦胧的泪眼,花怜惜竭力地嘶喊着,不顾一切地将压抑在心里许久的所有委屈和曾经痛恨的诬蔑全都在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曾对自己发誓,她不会轻易原谅他对自己的误会,因为他连对自己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谈何而来的对她的尊重,对她作为独立个体的欣赏,如果不存在任何一点的欣赏,根本不需要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抿紧薄唇,孔承奕重新抬起手,稳稳地贴放在她的脸上,掌心一片的湿*濡和温热,如此的温热烫伤了他的心,让他的胃不自觉地一阵阵抽搐。 “花怜惜……”他从不知道,一直默无声息从不辩解从不证明自己的她,蒙受了自己如此多莫须有的指责和诬蔑,心里的委屈如此的浓重,此时此刻她的崩溃宛如一支利箭“嗖”地一下直入心脏,让他疼得倒抽着气。 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彷如此刻的他是十恶不赦的凶徒,花怜惜双手用力一挥,用力地打在他的手腕上,再次将他宽厚的手甩开,“孔承奕,你离我远远地,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永远也不想和你纠缠不清,永远也愿意和你有丁点儿的牵扯……” 她痛恨的人,她发誓曾永远不回头纠缠的人,永远都该远离,永远都不该有任何的牵扯,永远都该远远地摒弃在自己的生活之外,不该再给他有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她无法再承受那种将自己撕裂鲜血淋漓的疼痛。 掌心的滚烫灼伤了他的心,让他不自觉地握了握拳,眉宇间尽是无法消逝的疼痛。 “太迟了,花怜惜,我们注定这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此时此刻,心里的疼痛掩盖了所有的感官,可是,他却感谢那个尚未降临的小生命,是如此奇妙的新生命将他们再次紧紧地栓在一起,让他永远弥补的机会。 “不,我不要……孔承奕,我要离开你……”泪水滂沱,花怜惜紧咬着唇,一再地坚持拒绝,一再地坚定离开。 她的倔强和脆弱的内心让她无法承受再一次的伤害,她终究是害怕那种锥心的疼痛。 “花怜惜,你清醒点,我们马上复婚,这一辈子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你趁早死了离开的心!”蜷缩起来的掌心松开,孔承奕强迫自己强硬起来,“记住,你这一辈子注定只能是我孔承奕的女人!” 双手揪着床单,花怜惜哭得几乎连呼吸都被咽住,不断地抽泣着,不断地张嘴深呼吸。 “呵呵,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你能主宰一切?孔承奕,为什么你永远都那么的不可一世?你当我是什么?玩具吗?就是一个你用钱随便就能买到的玩具?你说是你的女人我就该乖乖地留在你的身边?乖乖地为你生下孩子?”在他的世界里,永远都只能是他说了算,他懂得什么是尊重?懂得爱她?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花怜惜,你别乱七八糟拧一团,我没有当你是玩具,这只是你自己的错觉!”盯着她一直不停的泪水,孔承奕烦躁地转过身,短短几秒后再次旋转过身和她对视,“在过去的关系里,我就是金主,我承认我以钱衡量你,但往后,你是孩子的母亲,这根本不一样!”实事求是地,他揭开了事实,以金主的身份与她同居,与作为真正的夫妻而生活,这根本就有本质的区别。 “金主?哈哈!对,你就是我的金主!”嘲讽地大笑起来,花怜惜心阵阵的刺痛,如此地直白揭示彼此的关系,她依旧为曾经的自己不耻,明明只是私人服务的订制,最后,她却赔上了自己,成为了名符其实的为钱卖掉自己的低贱女人。 本只是直白地揭示事实,而在她的口吻里却是无法忽略的嘲讽,孔承奕心里的烦躁愈加地浓烈,忽地长臂一勾,直接将还坐在床上的人往自己的怀抱里带,紧接着俯下身,以极快的速度再次狠狠地堵上了她的唇瓣。 争辩永远都浪费时间,倒不如堵住一切的声音,以行动表达自己的决定。 花怜惜所有的拒绝和坚定的离开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孔承奕的唇瓣,在他的强硬的亲吻政策下,她所有的抗辩都显得无力而疲倦,最终让她心力交瘁,所有的抗议都演变成沉默的对侍。 “今天折腾够了吗?要是不够继续折腾,不过折腾之前先问问你肚子里的孩子,问孩子能不能承受住如此的强度?我劝你,现在最好安分地躺着,闭上眼什么也别想!”终于止住了她的哭泣,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孔承奕沉着脸冷冷地警告。 抬眸看了他一眼,紧抿着唇,花怜惜将被子拉到脖子的位置,飞速地眯上眼,宛如一个失去了声线的娃娃。 盯着她眯上了眼,孔承奕仔细地观察了一会,确定她不会再有任何的违抗举动他才疲倦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骨节分明的长指揉着额头,烦躁和刺痛的情绪渐渐地在蔓延。 独裁的上帝?永远如此的不可一世?玩具?一直都当她是玩具? 缓缓地闭上眼,脑海浮现花怜惜刚才的指责,孔承奕低低地叹了口气。 花怜惜一连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每一天进出病房的人永远地被固定为孔承奕,甚至连孔欢也被摒弃在外,谓之绝对的静养。 白天睡醒了吃,吃饱了接着睡,甚至连IPAD也被禁止拨弄,花怜惜所有的时间都显得漫长而空洞,却轻易地不向孔承奕求饶,心里期盼着自己能努力地养好身体,重新恢复自由,到时再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她甚至暗暗地利用漫长的空洞时间设计好了离开的路线,初步地计划了将来的生活。 吃完了晚餐,花怜惜看了一会电视,倍感的无趣,便关掉了电视,转而拿起床头柜上摆着的孕期书籍翻看,不一会就完全沉浸在书本里,用心地记着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以及孕期每个阶段的变化喝了解。 从住进医院开始,除了准备各式合适孕妇的营养品,孔承奕还一并准备了孕期的书籍,直接摆放在床头柜上,让她无聊时候可以随意翻看。 看得入迷,渐渐地,花怜惜侧身躺了下来,半睡半看着书,不知不觉竟昏昏沉沉地睡去。 冗长的晚宴后,带着微醺孔承奕习惯性地来到医院,明明早上才来见了花怜惜,他却觉得已是很长时间,轻轻推开门却见她侧躺着,手里拿着厚厚的孕期书,眼睛却眯着,安静得宛如纯洁的少女。 轻轻地关上门,孔承奕随手将外套扔在椅子上,随即将勒了一天的领带松了下来,再随意地将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他俯下身,仅仅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凝视着安静的睡颜。 微微的呼吸声在耳膜撩动,而若有若无的清香在鼻端萦绕,孔承奕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那股涌动的清香却在瞬间消失,不满地再贴近,鼻端重新涌入属于她的芳香,垂下头,唇瓣贴着她的脸颊,偷了个香,孔承奕随即勾唇露出笑容重新直起身。 ------------ 第113章、这里不是我的家 若有似无的瘙痒在脸颊撩动,睡梦中的花怜惜无意思地伸手拂了拂,想将那抹若有似无的骚扰抹去。 莞尔一笑,孔承奕重新俯下身,近距离地凝着她如脂般的肌肤,灼热的呼吸再次洒落在她的脸颊上,几秒后温热的掌心缓缓地贴放上去,指腹轻柔地磨蹭,喃喃低语,“花怜惜,连梦里也想赶我走?” 什么时候开始,女人趋之若鹜挤破了头也想沾上关系的他,居然如此的不受见待?如此地让人厌恶? 指腹轻柔而缓慢,触及的肌肤宛如鸡蛋般滑*嫩,渐渐地,孔承奕心里涌起股骚动,如墨般的眸光紧紧地胶着,垂下头,再次四唇相贴。 花怜惜迷迷糊糊地挪动了下身子,感觉后背一阵的温热,宽厚的大掌环着她的身子贴放在她的腰际,额头贴着她的后脑勺,灼热的呼吸就这样瘙痒地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明显地,她整个身子就这样被纳入宽厚的胸怀里,感官如此的清晰,花怜惜蓦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漆黑一片,睁着眼,好几秒才回忆起睡前的片段,她侧睡着看书,渐渐地,眼皮就耷拉了下来。 黑暗中脖颈明显的一阵的温热,熟悉的气息从她后背传来,花怜惜想也没想,曲起膝盖小腿径直往后用力蹬去,狠狠地揣在他的小腿上。 即使每天都陪伴在医院,可是每一天他都是规规矩矩地睡在沙发上,从未爬上狭窄的病房,而今晚他居然趁她睡着爬了上来! 醉意涌上来,孔承奕舍不得唇瓣中的柔软,敌不过心里的渴望最终还是爬上了床,才刚沉睡不久,小腿一阵的剧痛,随即他整个人往床边甩去,失去支撑地整个人就这样跌落到地上。 “孔承奕!”低吼了声,花怜惜伸手按亮了瞪,一双如水的明眸满含怒意。 他当她是什么?莫名其妙地就爬上她的床抱着她睡?是不是如果他想,他甚至就可以直接在睡梦中侵犯她? 重重地被踹到地上,后背一大片的剧痛,刺眼的白炽灯骤然亮起,孔承奕铁青着脸爬了起来,“谋杀亲夫?” “谁是你老婆!你凭什么爬上我床,滚回你孔家去!”横起脸,花怜惜咬唇回应,被他的无耻气得咬牙切齿。 扯了扯睡袍,重新将散落的睡袍带子系上,孔承奕烦躁地掏了掏耳朵,对她的怒意不甚同意,“三更半夜地,你吼什么?!我决定了复婚你就是我的老婆,我上你的床理所当然,别以为我这几天睡沙发腰酸背痛的就是妥协!”要不是顾忌着她虚弱的身子,生怕她像此时的激动,他从一开始就爬上她的床了,怎么还容许她如此地折腾自己。 “哼,我没同意怎么就复婚了!你根本就是在做梦!”这个人真是无耻,居然自己想复婚就等同于她也必须复婚,必须重新成为他的老婆了,他所有的轻浮举动也被收纳在属于夫妻的亲密里了。 “花怜惜,你闹够了没?!”额头青筋绽露,一瞬间孔承奕浑身染上了层冷,眸光凌厉,“你现在闭嘴,躺下!你不睡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得休息,你想想这几天你闹了多少回,你要是敢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能安稳到生产我保证立刻就将你办了!” 说罢他青着脸径直往沙发而去,颀长的身子再次落入沙发里。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还不稳定,如果不是因为顾忌怕她激动,他早就按自己的意愿半了,一定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甚至要哭着求饶。 “我闹?还不是因为你的莫名其妙!你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为什么非得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别人的人生,我看你就是疯了!”深呼吸了几次,花怜惜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渐渐地让自己平复下来,嘴上依旧坚定着自己的决定。 “我现在就是疯了,所以才会想和你复婚!花怜惜,你就做好准备和我耗一辈子吧!”醉意尚未过去,孔承奕拉起沙发上的被子直接就眯上了眼,“一辈子”如此的话语渐渐地变得非常顺口,甚至,打从心里就认定了他们该一辈子纠缠。 “你疯了,我没疯!”蠕动着唇瓣,花怜惜心头一颤,嘴上却依然坚定着。 什么叫他疯了?他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复婚一辈子纠缠?没有合约没有私人订制?真正的夫妻? 爱呢?他爱自己吗?现在的他能在以后发生任何事时都笃定地相信自己吗?她这今天时不时陷入他许的承诺里,可是,最后她依旧是缩头乌龟,依旧无法再次鼓起勇气拾起这份沉重的爱,无法再坚定地让自己奋不顾身地相信他的承诺。 没有继续辩驳,孔承奕眯上眼,沉静地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头一次觉得,他的独裁在此刻如此的无力。 如此的一闹,花怜惜整个人烦躁了起来,关掉了灯一再地告诫自己睡去,思绪却愈加地烦乱,一直睁眼到几乎天明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移动,浮浮沉沉,偶尔颠簸,就像坐在车上,如此的朦胧意识让花怜惜惊吓地睁开眼。 “醒了?”浑厚的嗓音响起,一身清爽的休闲装束,孔承奕一手还勾着她的***,垂眸凝着睡眼惺忪的她。 如此亲密的搂抱让花怜惜“啊”地尖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挣脱了他的长臂,随眼看去,她居然真的坐在车上,难怪颠簸感如此的清晰。 宛如刺猬般地装上盔甲,花怜惜冷着声沉静地问道:“我怎么在车上?去哪里?” 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她以为她需要住颇长的一段时间医院,还必须绝大多数时间卧床休息。 “医院空气不好,换个环境静养!”勾唇淡淡一笑,孔承奕对她戒备的状态视若无睹。 “去哪儿?如果可以出院,麻烦送我回家,我可以在家静养,我也可以让程艺照顾我!”既然能出院,那她当然希望回家静养,而且,她相信程艺能照顾好自己。 “程艺?想让程少白照顾你?你想也别想!”扯上程艺必然地就有程少白,他绝对不会让他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莫名其妙,我说的是程艺,怎么扯上程大哥了!就算我让程大哥照顾我也与你无关!”说起程少白,她就想起了他的伤势,想起他的专横和野蛮,怒意也渐渐地涌了起来。 “花怜惜,你就死了这条心!”凉凉地杜绝了她的任何想法,孔承奕看了眼车窗,唇角笑意渐浓。 “你!”瞪着大眼,花怜惜生气地鼓起腮帮,抓起车上的抱枕直接就砸了过去,“疯子!” 在她的眼里,此时此刻的孔承奕已经和疯子无异了,他的举动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车稳稳地停靠,司机还没下车,孔承奕已经率先下了车,很快就绕到了花怜惜那边,打开了车门,等着她下车。 车门被拉开,花怜惜弯下腰看了眼外面,一下就抓住了车门,“我不去,我要回家!” 即使不算熟悉,但也算不上陌生的庭院,孔家老宅。 他所谓的换个环境,居然是将自己带回孔家老宅?不说这里住着厌恶她的林萧,就算没有林萧,她也不会住在这里,她的孩子和孔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人生也不该和孔家扯上关系。 “这里就是你的家!”沉着料,孔承奕料到她的反应,弯腰往车厢里伸手,“我把房间都安排好了,也安排了护士住在这里,这里比医院好很多!” 除了环境绝对比医院好,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要让程少白无法接近她,也让她见不到他,完完全全地让程少白死了娶她的心。 “我不住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真是疯了,她说的话他是完全听不懂是吗? 微微地眯了眯眼,孔承奕伸长的手臂径直贴了上去,用力地抓住她纤细的腰肢,使力直接将她抱了出来,冷着声警告道:“再你想挣扎之前你先考虑我会不会因为你的挣扎而让你摔倒,然后伤及孩子?” 以目前来看,孩子就是一切,他紧张孩子,她比他还要紧张十倍,否则不可能一直否定复婚的提议却一直不敢过多地和他硬碰硬,她的身体状况永远都是她优先考虑的。 双手原本紧紧地抓着车门,心里打定主意怎么也绝对不出去,却不料他使力直接就抱起了自己,在她的挣扎中一击即中地警告了她,让她抓着车门的松一下就松开,甚至生怕摔了下去地一手还环上了他的脖子。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住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无法挣扎,可是她依然非常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意愿,依然思索着该如何离开这座牢笼。 “回来啦,回来就好!”方秀芳苍老的声线在庭院里响起,随即就是爽朗的笑声,“老太婆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被抱着的花怜惜抬眸望去,只见方秀芳颤着腿,缓缓地往庭院而来,而她的身后正是黑着脸的林萧。 远远地,视线在空中交汇,花怜惜明确地感受到她依旧浓烈的敌意。 ------------ 第114章、小孩要是像你,也挺好的 没有理会花怜惜的拒绝和挣扎,孔承奕打横抱着她径直往前走去,朝方秀芳点点头,“奶奶,都准备好了吗?” “嗯,杨婶都收拾好了,护士的房间也安排好了,安心住下就可以!”咧着嘴,方秀芳对两人亲密的模样更是欢喜。 “惜惜,家里总比医院强,要是闷了还能在花园里散散步呢,以后每天下午都让承奕陪你散散步,要是不能走就坐轮椅,让他带着你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把人带回来的主意孔承奕刚开口她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马上就吩咐了杨婶将房间整理好,准备所有她也许能用上的生活用品,巴不得她立刻就住进孔家老宅。 尴尬地松开搂着孔承奕的手,花怜惜转而用力地掐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放我下来,奶奶在这里呢!” “没关系没关系,你现在还得好好休养,就抱进屋就抱进屋!”耳尖地听见了花怜惜的话,方秀芳笑眯眯地回应,一门心思放在她身上。 “奶奶,我,我不住这里,我应该回去我自己的家,我能照顾好我自己,要是实在不行我可以让我的好朋友程艺照顾我!”当着方秀芳的面,她依旧坚持自己不该住在这里,眸光飘向林萧,心里的主意更是坚定。 迈开阔步,孔承奕对她的一再拒绝罔若未闻,鹰隼的眸光落在站在不远处的林萧身上,微微眯了眯,明显地有警告的意味。 远远地站着,昂首挺胸,精致的妆容下掩盖住一颗汹涌的心,眸光迸发无尽的敌意,林萧由始至终依旧不喜欢花怜惜,就算,现在她的肚子里有了孔家的孩子。 随着他的步伐,花怜惜愈发用力地掐着他,甚至扭动了下,“我不住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所有的话语在此刻显得如此的苍白而无力,可是她除了不断地提出拒绝和抗议,她已经无计可施。 “由不得你!”垂下眼眸,孔承奕勾唇露出抹鬼魅的笑,“好好在这里养着,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奶奶也会给你摘来,有何不好?!”以方秀芳对她的在乎,就算要把孔家老宅拆了,方秀芳也会点头答应。 “我又不需要天上的月亮!”愤愤不平地,花怜惜低下头,径直就往孔承奕的肩膀咬去,“送我回家!” 料想不到她会突然就咬了下去,孔承奕疼得闷哼了声,眉眼尽是褶皱,“要是不怕摔你就继续折腾!” 眼睁睁看着孔承奕被花怜惜咬着,林萧原本就冷着的脸更是黑了下去,双手死劲地掐着掌心,差点就要上前狠狠地甩她耳光。 “噗嗤”一声响,方秀芳却是笑了出来,对两人的耍花枪举动高兴不已,“惜惜,他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别手软,不然告诉奶奶,奶奶一定帮你!” 绷着脸,孔承奕看了眼笑眯眯的老太婆,气得抿紧了唇,“哼,看来不是摘月亮摘星星,是要了她孙子的命,她也乐意!”分明就是偏心,分明就是帮着花怜惜,孔承奕心里满满的郁闷,仿佛他根本就是空间的正苗,就像是在街边抱回来的。 “奶奶,承奕没做错什么,不需要被罚!”冷着脸,她这个当妈的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林萧硬着声体贴自己的儿子。 听见了林萧的话语,花怜惜掐着他手臂的手也颓然地松了开来,凑近孔承奕耳语道:“为什么我非得住这里?你母亲根本就不喜欢我住在这,我在这里就是碍她的眼,我也不想看脸色!” 明显地,林萧对自己不友善,而她也对孔家对孔承奕没有任何的企图,也并不需要被留在这里受她的冷眼,她离开这里,对任何人都是没事一桩。 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住,孔承奕冷眼盯着前面,“这些不需要你操心,我保证,她不会动你一根头发,也不会说出半句你不想听的话,至于她的脸色,我尽量让她温和!”短短几天,他重新让人收拾了他的房间,并重新购买了梳妆台,所有的举动明确地表示了花怜惜的地位,而刚刚林萧没有强烈地抗议,证明,她还是畏惧自己的。 “可是,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也许我并不乐意见到她呢?”她曾对自己说过的侮辱性语言她还记得,如此的咄咄逼人如此地罔顾别人的尊严,她并不想再次领教,没有交集的人,何必再遭受侮辱。 顿了顿脚步,孔承奕垂眸严肃地盯着她的脸半晌,“这无法改变,她是我的母亲!”是他的母亲,因而,就算花怜惜多么不乐意,也无法改变这本质的关系,而必须面对她。 “是你的母亲,和我没有丝毫的关系!”鼓起腮帮,花怜惜扭动了下身子,“放我下来,我不住这里!” “做梦!”才柔和了下来的脸一瞬间又沉了下来,脚下的步伐越发地宽大,“要是你再扭动一下,我敢保证,我马上就撒手!” “孔承奕,你除了威胁就是威胁,你懂得什么是尊重吗?你还当我是人吗?我不是玩具!” 紧了紧手臂,调整了下她在怀抱里的姿势,出乎花怜惜意料的,他居然柔声道:“我不懂,你让我慢慢懂!” “你……”一时之间,花怜惜竟然无法再言语,心口宛如被巨石堵住了般,闷得她难受。 她认识的孔承奕,何曾如此的低声下气,他的语气里,满是宠溺和理解。 垂眼看了下愣怔的花怜惜,孔承奕蓦地垂下头,轻轻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声线柔和地喊了声:“花怜惜!” 温热的唇贴着她的额头,耳膜宛如被轻风抚过般地敏感,花怜惜心尖蓦地一颤,仿佛在一瞬间,懂得了他这声呼唤下的意思。 短短几分钟,孔承奕跨过了客厅,直接将人抱进了房间。 被放在宽大的黑色大床上,花怜惜才抬眸望向四周,却在下一秒高喊了起来,“我要住其他房间!” 不算陌生的房间,她绝对不能住。 “没有,就住这里,这里也是你的房间!”随手脱掉西装外套,孔承奕一边扯动着衬衫一边指向梳妆台和衣柜,“新买的,你的衣服也整理进衣柜了!” 随着他的动作花怜惜才注意到房间里的摆设,不仅增添了梳妆台,甚至连灰沉的窗帘都换成了鲜艳的米黄色,甚至在飘窗旁还多了张白色的躺椅,而一旁还插着满满一大捧的娇艳香槟玫瑰,清香萦绕,整个房间已经不是以往的暗沉低调简单的房间。 “好,我住这里,那你搬出去!”就算这个房间成为她的专设,那他也不可能住在这里。 “你有见过分房住的夫妻?”随意地解掉了衬衫的纽扣,孔承奕转而拉开衣柜,随手拿出件休闲的T恤,挑眉凝着她,“留点力气好好休息,待会我让杨婶送吃的上来!”说罢径直脱下了衬衫套上T恤。 原本瞪着眼站在床边的花怜惜因为他突然脱掉了衣服而极快地背过身去,羞红着脸嚷了起来:“你要换衣服怎么不进去洗手间换!”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从衣柜拿出条米色的休闲裤,痞子似地耍起流氓,“孩子都有了,又不是没看过!” “你!”被咽得无话可说,花怜惜弯腰拿起枕头随手就往后扔去,“孔承奕你混蛋!”这个混蛋,每时每刻都在欺负自己! 轻松地避开,孔承奕套上长裤直接就站在她的背后,长臂一勾直接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花怜惜,我最近才发现你有暴力倾向,要是你一直那么爆脾气,孩子生下来肯定是个暴脾气,说不定每天都摔碗了!” 滚烫的气息贴在背上,暧昧的触感让花怜惜微微地颤了颤,咬牙双手使尽地往后撑,用力地推搡着他,“要是暴脾气也是你害的!”每天都把她像玩具般地摆弄,要她呆哪儿就呆哪儿,难道还不能让她发泄?那她一定产前就忧郁了。 勾唇往她脸颊亲了下,孔承奕松开怀抱忽然说道:“花怜惜,小孩要是像你,也挺好的!”即使不断地反抗,不断地让他生气,甚至都想掐死她,可是,心里竟然慢慢地被填满,竟喜欢上如此的日子。 盯着他离开的宽厚背影,花怜惜一时之间愣怔住,莫名地脸就愈加地嫣红了起来。 孩子像她?哪儿好?暴脾气?这真是赞还是贬呢? 双手插在裤袋,孔承奕站在楼梯口微微眯了眯眼,偌大的客厅里仅剩下林萧端坐着,明显地,就是在等他。 听见脚步声,林萧扭头望去,凝着淡漠的五官,轻轻地喊了声,“承奕……” 自从那次之后,她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一句话也未曾再说过。 母子?她想找他解释,但是,却又羞愧难开口,而如此的状态,更多地像是仇人。 “人,我带回来了,我希望她不会受到任何不开心的对待!”简单几句却充满了警告,眸光中的寒光愈加的明显,孔承奕对林萧厌恶并没有减少半点。 ------------ 第115章、孔承奕的私人订制 如此冷硬而无情的声线再次狠狠地戳伤了林萧,让原本满肚子愧疚和歉意的她瞬间披上了盔甲,再次成为昂然激进的斗士,“她不适合你,我不赞成你娶她,你们不能复婚!”就算绝望地知道她的反对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她依然要强烈地表达,强烈地抗议。 “我说过,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你没有资格说不!”鹰眸沉寂,孔承奕缓缓往她而来,俊毅的脸宛如染上了天空的阴霾,“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双手交缠,指甲戳进掌心,林萧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抿着唇残酷地诬蔑花怜惜,“她离开了几个月,谁知道她是不是又为钱勾搭上了什么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是野种!你怎么可以草率就认为是你的孩子?你……” “够了!”无法再接受她的污蔑和污秽的话语,孔承奕阴沉着脸吼了起来,“因为你是生下我的母亲,我对你依然还有一丝的尊敬,要是你再污蔑她,就别怪我不念一点儿的亲情!” 她凭什么一再的侮辱花怜惜?她当真一点也不尊重花怜惜,难怪花怜惜根本不愿意住在这里。 “林萧!”苍老的嗓音骤然在身后响起,方秀芳撑着拐杖同样沉着脸站在孔承奕的身后,“别让我感到失望,别再出言伤害花怜惜,伤害我们孔家的子孙!” 盛怒下的孔承奕让林萧无法抑制地颤抖,而沉下脸严肃地盯着她的方秀芳也让她有些许的惊怕,声线不稳地想辩驳,“妈!这……” “奶奶,要是花怜惜受到丁点儿的委屈或是伤害,我们马上搬出这里,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如此的质疑下,谁还愿意留在这里。 胸口沉闷,从林萧的身上看见曾经的自己,孔承奕总算是体会到了花怜惜当初被自己糟蹋地诬蔑的疼痛,此刻竟也痛恨那时的自己。 “儿子……妈也是为你好……”唇辨蠕动,林萧迟疑地继续争辩,想尽最后的努力。 “你管好自己就好了,其他的你什么也不用管!”毫不留情地,孔承奕一口就回绝了她所谓的好意。 “萧萧,这事不需要你管,花怜惜是好是坏我这个老太婆还分辨得清楚,你还是安心地等着做奶奶吧!”巍巍颤颤地走到林萧面前,方秀芳浑浊的双眼直视依旧欲言还休的她,“难得孔家添孙,你少拿那些门当户对的庸俗往他们身上套,花怜惜比那些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强多了!”对于花怜惜的修养和为人,她虽年老脑眼花,脑子却依旧清晰,这女孩完全配得上孔承奕。 “可是,妈,这女孩的身家不清不白的,这会让孔家蒙羞!”揪着过往媒体挖出来的身世,林萧依旧不放弃地想劝说方秀芳,企图让她改变主意。 “够了,别再说胡话了!”拐杖重重地敲了两下地面,方秀芳终于无法再忍受她的固执,“林萧,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孩子的奶奶,要是孩子有任何的闪失,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我的原谅!” 一直到晚上孔承奕都没再出现在房间,躺在宽大的床上,鼻端萦绕着属于他的浓郁气息,花怜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眼睁睁到几乎天明才终于睡去。 一觉醒来,阳光已经爬满了整个房间,花怜惜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盯着飘荡的窗帘好几秒才完全清醒过来,才想起自己此刻正在孔家,睡在孔承奕的房间。 赤脚下了床,站在宽敞明亮的床边,往下眺望,花园里仅仅有灿烂盛开的花朵,空无一人。 梳洗了一番,花怜惜想了想还是缓缓下楼而去,偌大的客厅同样的空无一人。 想了想,花怜惜径直往门口而去,刚走出大门就见两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迅速地围拢了过来。 “花小姐,请问你去哪儿?”一袭的正式西装,略高个的彪形大汉专业地微笑点头,尊敬地询问花怜惜。 僵硬地扯开笑颜却不言语,花怜惜侧身避过他们,继续往花园而去,一心想趁此时孔家没谁在家里,她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果花小姐需要什么可以吩咐我们,孔少让我们保护你!”得不到回应,两人寸步不离地紧跟其后。 “告诉你们的孔少,我不需要保护!”抬眸看了眼紧跟的彪形大汉,花怜惜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了大半,隐隐地料想自己并不能如想象般轻易离开这里。 伸手推开铁门,花怜惜刚想踏出花园,门外同样两个外形出色的彪形大汉一字排地站到了她的面前,恭敬地点头呼喊了声,“花小姐!” 惊讶地倒退了一步,花怜惜扭头望向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保镖,一瞬间才全明白了过来,孔承奕根本就是安排了四个人设了两道防线将她困在这座牢笼里。 昂头挺胸,花怜惜迈步径直想越过保镖,“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身后两个彪形大汉迅速地越过花怜惜,伸展开长臂将她再次阻挡在门外,“抱歉,花小姐,孔少交代,除非他和你一起离开,否则你不能踏出孔家大门半步,但是,你可以在花园散步!” “不,我就要离开!”倔强地咬唇,花怜惜打定了主意借此离开,不愿意再回到屋内。 “惜惜……”苍老的声线响起,彪形大汉异口同声地朝花怜惜身后喊了起来,“老太太!” 本想趁没人离开,而方秀芳的出现让花怜惜脸上一阵的灼热,仿佛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缓缓转身,“奶奶!” “醒了?快进来吃早餐!”远远地站在门口,方秀芳也并未向前,而是笑眯眯地凝着她。 “奶奶,我想回家,我应该回家住!”鼓起勇气,花怜惜缓缓地朝方秀芳而来,坚定地一再表达自己的立场。 眼眸里的笑意未减,方秀芳就这样一直等到花怜惜站定在自己的面前才开口回应,“丫头,相信奶奶,你留在这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你还得多休养,你自己在家肯定不如在这儿好,只要有奶奶在这儿,没人能逼你做任何不喜欢的事,包括复婚!”孔承奕的立场很明显,但一味地逼迫并不见得就能复婚,倒不如,让她住下来,慢慢地改变她的想法。 “可是,奶奶,我住这里,始终不方便,始终说不过去!”况且,还要和孔承奕住同一间房,这要是被媒体知道了势必会再次掀起疯狂的追踪报道。 “你肚子里的孩子姓孔,有什么说不过去!”笃定地肯定花怜惜的地位,方秀芳并不打算给任何退缩的机会她,“听奶奶的,在这儿住,等几个月后孩子稳定了你依然想离开,到时奶奶不拦你,还会让这四个人开车送你回去!”反正,此时此刻,她不可能让她离开,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孙子错过如此好的女孩。 双手交缠,好一会,花怜惜才点点头,随着方秀芳进了客厅。 “杨婶,把早餐端给惜惜,还有,我让你熬的汤好了没?丫头得每天喝汤……”才刚进入客厅,方秀芳就扯开喉咙扬声呼喊杨婶,生怕花怜惜再挨饿多一秒。 宛如被喂猪般,花怜惜吃了早餐不多久又被逼着喝下方秀芳精心准备的汤,然后便被赶上楼小憩,午饭更是由杨婶端到房间,让她躺在床上就吃完了午餐,紧接着便是午睡,晚餐时候杨婶再次端着饭菜出现,连水果也一并切好送了上去。 完整地一天下来,花怜惜的生活和在医院无异样,除了吃就是睡,而且在固定的时间护士固定地替她检查身体状况,而结论依旧是因为她身体孱弱,最好卧床多休息,进来避免情绪激动。 心头惊颤,花怜惜因为护士的嘱咐渐渐地说服自己留在孔家,终是害怕肚子里的孩子遭受苦难。 睡了一整天,夜阑人静时候花怜惜依旧无比地清醒,睁着双眼失神地凝着窗外,脑海里想的却是孔承奕今晚是否也不会出现在房间。 静谧的花园忽地响起车声,紧接着便是车门关上的声线,隐隐地,花怜惜似乎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脚步声消失在门口。 屏住呼吸,花怜惜蓦地闭上眼,一颗心乱窜她却要佯装已睡。 轻轻推开门,满屋的寂静,孔承奕微微地眯了眯眼,昏暗中一眼就看见了床上隆起的小身板。 驻足片刻,一贯清冷的五官渐渐地变得柔和,孔承奕双眸炯炯地往前,随手脱掉了外套就坐在床沿,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撩拨到脖颈,温热的掌心缓慢地贴放在她的脸颊上,眸光盛满宠溺。 极力地装着熟睡,随着他的靠近一颗心胡乱地蹦跳着,脸颊蓦地一热,花怜惜终于绷不住,偏过头躲开了他掌心的温热。 扭开床头灯,孔承奕勾唇,眸光带着明显的笑意,“不装了?” 突然的光亮让花怜惜眯了眯眼,随即坐了起来,懊恼地努着嘴,“你才装呢!”原来一早就被发现,早知她还不装呢,凭什么她需要装呢! “花怜惜,不复婚,那私人订制我吧,你是我的金主,你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想我扮演什么角色我就扮演哪个角色!”离开这里的一天一夜里,他最终拨开层层的迷雾,终于决定将一开始两人的身份对调。 惊骇地瞪直着眼,花怜惜往床头柜后靠,“你说什么?”私人订制?两人身份对调? 将手里的合同放到她膝盖上,孔承奕唇线上扬,“这份是我们之前签订的合约,现在,我想把我们的位置对调,从这刻起,你就是我的金主,我提供私人订制的服务!” ------------ 第116章、我并不需要这项服务这个角色 “私人订制合约”赫然映入眼帘,花怜惜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这是?” “没错,就是当初我们订制的合约!”眸光炯炯,孔承奕相信自己如此出乎意料的举动一定能成功将她拿下,比较,现在是他放下身段,甚至,恶心地将自己塑造成提供私人服务的男人。 哼,以他孔承奕的地位,居然沦落为提供私人订制服务? 将合同拿了起来,花怜惜极快地翻了翻,果然在尾页看见了自己的签名,而那一条条不胜公平,甚至可以说是无情的跃然纸上,微微地刺痛了她的眼。 见她翻着合约,孔承奕心情明媚地拿出另外一份的合约,“这是我新拟的合约,订制人是你,我提供服务,我扮演的角色是你的老公,我想你需要一个老公!”既然无法直接复婚,那就回到最初的状态,彼此再次成为私人订制的关系,他的角色应该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丈夫一角。 修长的指尖忽地揪住了合约,过往委屈的片段不断地在脑海闪现,花怜惜甩手将合约扔到地上,抬眸看了眼孔承奕伸手又将他新拟的合约抓在手心,“你扮演老公的角色?可是,我并不需要这项服务这个角色!”说罢直接将合约撕成了两半,扬手将雪白的纸丢在地上。 暴怒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孔承奕不曾料想她居然是如此的态度,“花怜惜你!”眼睁睁看着新拟的合约被撕碎摔到地上,孔承奕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怒火,原本要他放下身段愿意将自己定位成私人订制的服务者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她居然还不接受! “我不需要订制老公,我根本不需要!”凭什么他将自己幻变成私人订制的提供者她就要接受他的要求?凭什么她需要签下老公这一个角色这一项服务? “好,就算你不需要老公,可是孩子需要一个爸爸!”微微眯了眯眼,孔承奕紧绷着脸,“只要你接受这个订制服务,你就是我的主顾,无论是车还是房还是钱,全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总而言之,他就是要将她拐到手,绝对不能让她将自己远远地推离。 “但是我不需要房子不需要更多的钱,你给的都不是我想要的!”瞪着眼,花怜惜越发觉得他不可理喻,如今的行为已经无法用常理来判断。 “那你要的是什么?只要你开口,合约内容马上变,所有的条约都由你定!”首先最重要的是要将她绑在身边,所有的内容条约完全不重要,反正执行的时候他有的是方法可以变化。 “没有,我没有任何想要的!”抿着嘴,花怜惜决定不再和他多费唇舌,“我累了,我需要休息!”说完拉开被子重新躺了下去。 “好,你休息,合约我重新拟,一定拟到你满意,一定能让你订制到最想要的角色和服务!”敛去脸上的怒意,孔承奕忽地柔和了起来,甚至还弯身帮她理了理被子。 听见他推开房门离开的声响,花怜惜刚才一直紧闭着的眼再次睁开,愣怔地看着拿扇厚实的房门。 私人订制?一向高高在上的孔少居然想出将自己私人订制的方法?居然甩出了订制老公的角色?他就那么地想复婚吗? 纤细的双手抚着小腹,花怜惜秀眉紧拧,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吗?这个孩子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 一直沉浸在各种猜测中,一直到孔承奕再次出现在房间,花怜惜依旧毫无睡意,整个人更是烦躁得不行。 “我去客房睡!”见孔承奕重新回到房间并且径直往换衣间而去,花怜惜一下就联想到了他是要洗澡睡觉了,脸蓦地绯红,更加地不愿意和他共处一室。 挑眉睨了眼就要下床的人,孔承奕拿起睡袍就往浴室而去,“你睡这里,我待会去书房!”刚从书房出来,一身浓郁的香烟气息,这会见她迫不及待地想避而不见自己,孔承奕胸口更是闷着到气,却又无从发泄。 见他不留在这里,花怜惜重新拉起被子又睡了下去,睁着眼注意着他的举动,潺潺的流水声不一会就响起,宛如催眠曲,居然让原本还精神盎然的她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特意在浴室磨蹭了一会,甚至还把头发吹干了才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被子下隆起的小身板,悄无声息,明显地沉睡了。 刻意地放轻了脚步,孔承奕俯下身凝视着她瘦削的脸颊,指腹缓缓地贴放在她的额头上,拨开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宠溺地印上一吻。 明明被她气得半死,明明恨不得转身直接就离开,可是每每偷窥到她熟睡的容颜他心里那股冒腾的怒意就这样消失了,反而填满了他陌生的情愫,让他莫名地心悸。 安静地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好一会,孔承奕拉开了被子,也躺了下去,并不打算执行自己“去书房”的诺言。 迷迷糊糊地,花怜惜感觉自己抱着一个暖暖的抱枕,暖暖的气息让她舍不得松手,甚至紧了紧手臂,几乎想将自己镶嵌进去。 许久未曾睡得如此的舒畅,浑身的舒适感让花怜惜愈加地迷恋,眯着眼朦朦胧胧地想继续沉沉睡去。 腰际蓦地一阵冰凉,温暖的热度忽地贴上了她的肌肤,而那股温热轻而缓地游离着,似是情侣之间的抚摸。 突然的意识让花怜惜在下一秒睁开了双眼,一眼就看见了冒着青须的下巴。 “早!”富有磁性而浑厚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在她额头响起,孔承奕游离的掌心却舍不得离开,甚至微微使力地揉了下,恨不得将她完全纳入怀里。 “啊!”花怜惜低垂下头,看见自己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精壮的腰肢,而自己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熊抱着他,吓得马上就尖叫了起来。 “嘘……你要是继续这样大喊,待会奶奶可要冲进来了,还以为我们又发生了什么呢!”刻意暧昧地往她的耳际呼气,孔承奕修长的双腿依旧稳稳地禁锢着她,舍不得她的柔软触感。 受不了他无耻的流氓模样,花怜惜绷不住,大喊了起来,“谁和你发生了什么!” 原本慵懒的眸光瞬间变得幽深,孔承奕利落地翻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双唇几乎要触及她的肌肤,灼热的呼吸徐徐喷洒在她因为生气而绯红的脸蛋上,戏谑地开口道:“期待发生点什么?” 如此地逼近,暧昧的气息直直地捣入心房,花怜惜原本生气而昂起的头一下就缩了回去,甚至别开脸,躲开他的亲昵,“一大早你发什么疯,赶紧起来,我饿了!” “疯也是你逼疯的!”明知道早晨血气方刚,一双手还胡乱地蹭,整个人往他身上钻,他能不发疯吗?现在已经是非常克制了好吗? “关我什么事呢?”双手抵在胸前,惶恐他有任何逾越的动作,花怜惜不懂这男人一大早地又耍什么花样,眼前的人根本不像是自己以前所认识的冷面总裁,现在更像一个肆意妄为的流氓。 “你说呢?”虽不满意她躲避的动作,但是一大早就能如此亲昵,孔承奕心情依然明亮。 “丫头,怎么了?”驻足在房门耳朵贴着门板,方秀芳眯着眼咧开嘴无声地笑着,声音却佯装惊讶,“发什么什么事了呢?” “没,没事……奶奶……”懊恼地推了下孔承奕,花怜惜干脆瞪起了孔承奕,瞬间刻意压低了声音,“快起来,奶奶在门口呢!” “怕什么?反正奶奶又不是没见过……”暧昧地一笑,脑海浮现两人刚签订私人订制合约时候的模样,某天的清晨也发生了如此的插曲,只是那次他的背付出了血的代价,狠狠地被抓住一道道痕。 如此暧昧的姿势花怜惜也即刻就浮现的那时候的状况,羞得脸瞬间冒腾起了热气,紧张地忘记了门外的方秀芳,一下又大喊了起来,“你滚开!” “往哪儿滚?”勾唇一笑,孔承奕对她的怒意不以为然。 “惜惜……”伴随着紧张的呼喊,方秀芳伸手扭开了门,浑浊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火热的姿势。 “奶奶!”料想不到方秀芳当真再次直接推门进来,孔承奕瞬间彷如泄了气的气球,翻身平躺在床上,看也不看她一眼。 慌忙坐起身,花怜惜软软地喊了声,“奶奶”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我还敲门呢!要是我再迟点惜惜还不给你吃了?你还记不记得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身子弱,这段时间你就得过清道夫的生活!”方秀芳板起脸,严厉地训斥孔承奕,刻意将两人的关系往暧昧里说,眸光尽是笑意。 “不,奶奶你误会了!我和他没有发生任何事,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见被误会,花怜惜急急忙忙地解释,立刻撇清和他的关系。 深呼吸了口气,孔承奕掀开被子径直就下了床朝方秀芳而去,然后搀扶着她出了房间,“暂时我还啃不下这块硬骨头,你放心好了!”要是能一口将她吃下好了,可是,别人视他如洪水猛兽,哪能如此轻易得手呢! ------------ 第117章、昨天那份你不满意,我刚才新拟了这份 被搀扶着往外走,方秀芳挤眉弄眼刻意压低声音教唆孙子,“啃不下也得啃,我可不想我孙媳妇带球跑了!”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这球她带不了走,以后还给你更多的球!”将方秀芳送到楼梯口,孔承奕转身直接又回到了房间,床上早没有了花怜惜的踪影,浴室却隐隐地有声响。 拉了拉睡衣,花怜惜一再地检查自己,确定并没发生任何让她纠结的事才松了口气,却百般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抱着他了,怎么主动投怀了。 磨磨蹭蹭地洗漱,花去了大半个小时花怜惜才从浴室里出来,刚推开门却撞上了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孔承奕。 冷不防地撞上坚硬的胸膛,花怜惜惊呼地喊了起来,“哎……” 眼疾手快,孔承奕伸手将将她勾住,微微使力就将她往怀里带,另一手抚摸上她的额头,低低地叹了口气,“花怜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迷糊?是怀孕的女人都变得特别笨?” “你才笨呢,是你突然站在门口,有人像你这样立在门口的吗?”没有半点声响,直接就站在门口,她的脑子还想着他们之间的纠缠呢,怎么能料想到他就档在门口呢。 “嗯,也不傻,还伶牙俐齿的!”动作轻柔地揉着她的额头,孔承奕展现了未曾有过的温柔一面,“先下去吃早餐,然后让护士给你看看情况!”说罢,径直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冷不防地被抱起,花怜惜再次被惊吓地呼喊了声,双手随即掐住了他的肩膀,咬牙警告,“你不要每次都突然就把我抱起来,吓死人!”就算医生吩咐最近得少走动,最好卧床,他也不必要动不动就突然把她抱起来吧?每次都把她吓得不轻。 “跟你说想抱你,你给吗?”低垂下眼,孔承奕盯着她杏眼,“花怜惜,承载集团的总裁,你居然都不要?” “哼,谁稀罕!”努努嘴,掐住他肩膀的双手稍稍松了下来,花怜惜依旧不买账的表情,“放我下来,我会小心点走!” 他如此高高在上的语气,就像他要她就得贴上去似,一如当初订制时候的傲慢和霸道。 似乎习惯了她的拒绝,孔承奕也并没有再多的激烈动作,转而抱着她离开房间往楼下客厅而去,勾了勾唇,“不放,医生嘱咐的,必须遵守!”美其名曰是医生的嘱咐,他的公主抱才能名正言顺。 明明很容易就被抱在怀里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难以接近,确实让他闹心了不久,可是也再也不能使出任何过激的行为让她屈服,这才是让他最郁闷的地方。 “给我买张轮椅!”不能走,那轮椅总行了吧,省得这个人总是以这样的借口冷不丁地就将自己抱在怀里,灼热的呼吸和近得可以听见得呼吸声着实让她难以镇定。 “轮椅晦气!”一步一步往楼下客厅而去,孔承奕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的要求,笃定要是有了轮椅他的地位必定沦落为不如一张冷冰冰的轮椅,甚至,恨不得让他消失在眼前。 端着杯牛奶,林萧刚低头想抿口,耳边就传来了孔承奕略带疲惫的嗓音,不由地抬眸望去,竟见他打横抱着花怜惜下楼,怜惜的模样让她的心颤了颤,连握着杯子的双手也。 “早呀,嫂子!”一眼就看见了孔承奕怀里的人,孔欢激动地站了起来,“嫂子你回来就真的太好了,我今天不用上班,我陪你玩!” “她今天没空!”不等花怜惜回应,孔承奕率先拒绝了她,“你那些唱歌看电影的活动,离她远点!” “我可没那么不懂事,我难道还带着嫂子去KTV吗?”不愤地瞪着眼,孔欢依旧不依不饶渴望地看着花怜惜,“嫂子,好容易我今天不用加班呢,我们一起看韩剧好不?那个韩国欧巴超级帅哦,多看点帅哥生出来的肯定也是帅哥美女!” “有长腿欧巴那么帅?那一会我到你房间一起看!”丝毫不理会孔承奕的冰冷,花怜惜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一边柔柔地朝方秀芳喊了句,“奶奶”,转而朝林萧点了点头。 “多点看我,孩子一样是帅哥美女,比那些人造人妖强多了!”吃味地将花怜惜安置到椅子上,孔承奕对她们花痴的模样嗤之以鼻。 瞧见两人的互动,方秀芳乐开了花,张嘴却朝暧昧的方向推两人,“饿了吧?承奕,以后早上别缠怜惜太久,这要是饿坏了可怎么好呢!” “奶奶,这,没有!是我睡晚了!”脸颊瞬间宛如煮熟的虾,花怜惜急急地撇清关系,“我们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咳咳咳……”林萧刚喝了口牛奶却因为花怜惜的急切撇清而呛住,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妈,你没事吧?”孔欢急急拿了纸巾给她,一脸关切地注视着。 摆摆手,林萧咳了几声就止住了,一双眼却不由地落在花怜惜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 同时,孔承奕鹰隼的眸光却落在林萧的身上,更加关注她此刻的举动。 彷如并没有察觉林萧的眸光,花怜惜端起粥细口地喝了起来,对林萧突然的咳嗽也并没有任何的问候。 讨厌你的人以更讨厌的眸光注视着你,你怎么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还要笑脸迎人呢?花怜惜自我她做不到笑脸贴她的冷脸,她讨厌自己不喜欢自己是显而易见的,她并不奢望能有所改变。 安静地吃完早餐,花怜惜在孔承奕反应过来时率先就拉开了椅子,迈步往花园而去。 “花怜惜!”警告地低沉着嗓音,孔承奕对她率先自己离开餐桌的行为不语地沉下脸,一双眼更是粘在她双腿上。 “奶奶,我在花园坐一会!”餐桌的气氛太过压抑,花怜惜终究还是做不到和林萧同台而坐却若无其事,顿时觉得需要新鲜空气。 “嫂子,我陪你!”欢快地跳了起来,孔欢挽起花怜惜的手笑嘻嘻地就往花园而去,也全然不顾孔承奕的脸色,似乎因为她的存在而对自己的哥哥少了畏惧。 放下碗筷,方秀芳看了眼林萧,语重心长地说道:“林萧,怜惜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你这个做长辈的,往后多关心她!” 眯了眯眼,孔承奕盯着她片刻也离开了的餐桌。 在花园坐了一会花怜惜就被孔欢缠着到视听室看她极力推荐的韩剧,短短两个小时后,两人就一直对着超宽大的屏幕流着口水。 “要是我能见到他本人一定开心疯我,我一定要狠狠地抱住他,将他推倒强吻!”盯着屏幕,孔欢一副心花怒放,十月怀春的少女模样。 “嗯嗯,我也想见到他,太帅了!连抽烟的模样都那么迷人!”深受万千少女喜爱的长腿欧巴,她的心尖也颤了,痴迷的模样与孔欢毫无异样。 “嫂子,不然让哥哥请他给承载集团代言?这样我们就可以见到他了,还能和他拥抱,这多幸福!”痴迷得不行,孔欢一下就想到了承载集团时不时就请一下当红的明星代言的事。 “少发这样的梦!”冷不丁地,安静的视听室响起冷硬的嗓音,孔欢惊吓得跳了起来。 “哥……” 两道俊眉竖起,孔承奕冷冷地看了眼孔欢,转而径直往懒懒地赖在沙发上的人而去,“该休息了!” “才刚起床没多久呢,我不困!”视线依然落在屏幕上,花怜惜对突然出现的人并不如孔欢般反应大,反而一副不理睬的模样。 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她身旁,孔承奕瞄了眼屏幕,拿起遥控直接按了关闭,“看这些没营养的更加累!” “哎……” “哥……” 抗议声同时响起,花怜惜这时反倒激动了起来。 “孔承奕,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知不知道尊重人?我们正在看呢!”正看到韩国帅哥要亲吻美女,怎么就被关了呢! “休息!”没有丝毫妥协,孔承奕俯下身,双手朝她张开,“要抱还是自己走,选一个!” 生气地鼓起腮帮,花怜惜最终还是恶狠狠滴推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欢欢,帮我下载了,下午我接着看!” 郁郁不欢地回到房间,花怜惜也不看一眼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他,拉开被子直接就躺了下去。 反手锁上门,不想再被方秀芳乱入,孔承奕也站定在床尾。 挪动了下身子,花怜惜却蓦地睁开眼,从被子下摸出一叠纸,“私人订制合约”几个字跃入眼帘。 “昨天那份你不满意,我刚才新拟了这份!”双手环抱在胸前,孔承奕对自己如此贴心的行径有着更大的信心,“孩子的爸爸,你订制的角色,而这个角色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你生下孩子,一直到孩子成年,你所有需要的服务,你都可以随意订制,你不需要付出任何的酬劳,相反的,我还能给你提供金钱体力,以及所有你所想要的一切!”说白了,就是孩子爸爸的角色,转而渗透到她的生活,成为她的丈夫,让她离不开自己。 抬眸看了眼笃定而自信的他,花怜惜看也没看合约,直接就将合约扔到床尾的位置,凉凉地开口道:“没兴趣!”明明昨天她已经清楚明白地拒绝了,怎么今天还出现“孩子的爸爸”这样荒谬的订制,他是铁了心要完成如此荒谬的订制? “花怜惜,不为你自己,也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反正,我绝对不允许孩子仅仅有母亲!”气得额头青筋一下就跳跃了起来,孔承奕单膝就爬上了床,紧紧地逼着她和自己对视,“从私人订制开始,就该从私人订制结束,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经过层层思虑,他认为花怜惜介意的是曾经的私人订制身份,那如果他成为她的私人订制,那的心结不就解开了吗? ------------ 第118章、你就很希望我找另外的女人生孩子 “没有最好的结果!”曾经她渴望的是爱,可是他给的是侮辱,而如今她已经无爱,甚至不愿意去爱了,他却给予她为所欲为的权力,这就是他所以为的最好结果? “你!”气得等起眼,千年冰山也被她的无理取闹融化,孔承奕烦躁地背过身,对于这个女人现在有掐死的冲动。 “宝宝要休息了!”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盖住,仅仅露出鼻孔,花怜惜打定了主要不理会他。 深呼吸了几下,浑身的怒意被极力地压制住,孔承奕重新转过身,那个让他气得咬牙的女人却遮盖严密地闭上了眼,完全将他视为空气。 捡起被扔到地上的合约,孔承奕垂下眼死死地盯着,恨不得撕碎了算,哪还那么闹腾,居然比管理一个承载集团来得困难。 被子忽地被扯开,整个人落入精壮的胸膛里,花怜惜挣扎着推搡,“孔承奕!”这个男人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还能不能让她好好休息? “宝宝应该会想念爸爸的味道,那么久没和爸爸亲近,我怕到时宝宝会乱人别的人做爸爸!”唇角满是笑意,孔承奕完全没有刚才的怒意,灵活的双手亲昵地游离在她的***上,眸光里满是期待。 既然无法用合约让她心甘情愿,那采取奶奶说的吃干抹净策略也未曾不可。 “宝宝不需要爸爸!”瞪着眼,一双手使劲地摁住他的大掌,“要是你敢乱来,我马上报警!”凭什么他如此横蛮如此无视她的尊严?所谓的“私人订制”所谓的老公孩子的爸爸的角色,不过是他自私地要将孩子据为所有。 刚俯下身,唇辨还没碰上她的脸,就听见她如此冰冷的话语,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原本还兴致盎然的双手一下也松了下来,孔承奕沉下脸,“报警?”他孔承奕居然要到了亲吻一个女人被报警的地步? “和你非亲非故,你对我意图不轨,当然要报警!”不畏惧地迎视他满是阴霾的脸,花怜惜鼓起勇气辩驳,感觉他原本游离的双手松开,暗暗地松了口气。 “报警!花怜惜你真可以!”额头青筋曝露,孔承奕撑住床一下跃了起来,再也不想受如此的冷待遇。 得到自由,花怜惜紧跟着也坐了起来,仰起头与他漆黑的双眸对视,“你根本不喜欢我,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何必苦苦勉强?你只是想孩子,只要你开口,外面的女人趋之若鹜!”明明他想要的只是孩子,何苦要如此地委屈他自己?而且这样的游戏她再也不想和他玩了,她玩不起,赔了一次心,不想再失去自己。 “你怎么就笃定我们之间永远都仅仅是交易?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要的只是孩子?你就很希望我找另外的女人生孩子?花怜惜,你的心呢?还是,你现在也瞎眼了?”脸颊抽搐,孔承奕阴沉下脸,对她的笃定再一次想掐死她。 “我以前就是瞎了眼!”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花怜惜忽地眼眶泛红,莹白的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现在就是没心了,我谁也不要,我只要我的宝宝!” 再也不想经受爱上他的折磨了,只要有孩子,她就有勇气努力地活下去。 突如其来的眼泪让紧绷着脸的孔承奕瞬间就如泄了气的气球,再怎么暴怒也无法发泄,甚至,心里头隐隐地刺痛,再次跨步往前,伸手想将她纳入怀里,却僵在半空中。 花怜惜透过迷蒙的泪眼看了眼他僵在半空中的双手,厌恶地挥开,转身又睡了下去,“我想休息!”是他硬要逼着自己休息,却又把自己弄哭。 几分钟后,“砰”地一声响,房门被甩上,花怜惜紧闭的双眼眨了眨,双手贴放在小腹上,累极地睡去。 “之前的好酒都让你喝光了,怎么现在还来找酒喝?”才不到中午时间,许久未露面的孔承奕居然又找上门了,不过不是公司,而是冉放的家。 “公司里的酒没了,你家里总有?去,把酒给我拿出来!”疲倦地瘫坐在沙发上,孔承奕右手揉着额头,感觉脑门一阵阵地疼。 “怎么了?不是怀孕了吗?正好就娶了!”从酒柜里拿出瓶琥珀色的酒,冉放挑高了眉打趣孔承奕,“都是怀孕的女人了,你还搞不定?” “她居然让我到外面去找其他的女人生孩子,说她肚子里的还是是她自己的,她自己能抚养!”撇开自己要求复婚未果又拟订制合约的臭事,孔承奕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盯着天花板脑门更是疼痛,比承载集团几亿的业务还要让他感觉困难。 “自己抚养?她是疯了?要是带着孩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她这辈子都不想过安乐日子了?”重重地把酒放到茶几上,冉放一下拉高了音量,语气里尽是生气。 垂下眼,孔承奕狐疑地盯着冉放,“她不嫁我你那么生气干什么?对了,上次你说了什么让她那么激动晕倒了?”就是因为她晕倒被送进医院他才知道她怀孕了,但是也一直没问冉放当初怎么就见了她。 倒酒的手蓦地顿住,冉放抬眸看了眼孔承奕,眸光瞬间幽深了几分,但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别墅交给程家公馆设计,设计的方案我都不满意,我原本想让她接下案子,也没料到谈着她就晕倒了!”避重就轻,冉放还是敛去了事实。 “你别想了,她现在需要静养,安胎一直到生下小孩!”端起酒,孔承奕晃动了下酒杯还是一口就将酒抿了个精光,任凭酒液在空荡荡的肚子里灼烧。 若有所思地摇晃着酒杯,冉放轻轻地开口道,“她不愿意复婚的原因呢?之前媒体不是挖出她还有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母亲吗?你也不知道她的母亲在哪儿?或许为了她的母亲她会有所让步?”不知道孔承奕知不知道,但是他急切地想知道,毕竟,最近他父亲的状况一日比一日差,要是能早日相见就好。 “母亲?”再次小抿了口酒,孔承奕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察觉了什么,“怎么我感觉你对她的事非常上心?” 轻轻碰了下他的酒杯,清脆的玻璃碰撞声荡漾,冉放笑了笑,“你的事我怎么不关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关于你们私人订制的报告有多热闹,天天头条!” “算了,喝酒吧!”端起酒一饮而尽,提到私人订制孔承奕的心情就更加郁闷。 “现在,你真的对她毫无办法了?以前怎么你就可以将她治得服帖呢?”现在,他想看到的不就是两人相亲相爱么?怎么就那么难呢? 抽出烟,孔承奕抬眸看了眼冉放,“嗤”地一声响,火机冒起火苗,下一秒,香烟就升起袅袅的烟雾。 见孔承奕沉默不语,冉放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再次开口,“或许,就找找她的母亲?也许,她的母亲对她很重要呢,之前她成为订制女郎不也是因为她母亲需要治疗的费用么?”他一直也在找花贞贞,可惜一无所获,似乎被刻意地隐藏了起来。 “反正现在她离开不了孔家老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她连他的身家都不稀罕,就算把她母亲找出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能产生多大的作用?反正现在有程少白撑腰,她似乎也不缺钱了。 想到程少白对她的重要性,孔承奕郁闷的心情更是堵得慌,端起酒仰头又是以下猛灌。 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冉放心里也同样地郁闷,拎起酒杯默无声息地也一饮而尽。 一口气两人就喝掉了两瓶上好的洋酒,冉放已经醉死睡在沙发上,而孔承奕甩甩头却站了起来。 “承奕……”白发苍苍的冉忠诚佝偻着站在楼梯口,轻声喊住了就要离开的孔承奕。 孔承奕醉得不轻,整个人浮浮沉沉,已经开始晕眩,却也极力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 “承奕……”见他摇摇晃晃继续走,冉忠诚不由地提高了嗓音继续喊,一边加快了脚步往他而去。 愣怔地转身,孔承奕眯了眯眼,看清了人影,勾勾唇,站定在原地。 “喝醉了吗?让司机送你回去?”看见了倒在沙发上的冉放,冉忠诚也料到了两人都已经醉得不轻,伸手就拉住了他,不让他自己开车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司机来接我!”自知不能开车,他早已经让司机在门外等候,即使如此朦胧的醉意里,他依然无比的思念她。 “哦……”拖长尾音,冉忠诚顿了顿,还是缓缓地开口问道:“怜惜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其实他一直想再去见见她,却怕她再次激动地晕了过去,伤害了她的身体。 撑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孔承奕简单地“嗯”了声,总觉得哪儿不对,却因为醉意朦胧而扑捉不到那丝疑虑。 “她现在怀孕了,身子差,你多留意点她,好好疼惜她,以前她的日子苦,有了你,我就放心了……”有了孔承奕的孩子,他相信孔承奕不会不管她,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像以前那样清苦,那他就算死也可以欣慰。 ------------ 第119章、你是我的总裁女王 “你放心?”仅存的理智让孔承奕皱了皱眉,总觉得冉忠诚话里有话。 尴尬地敛去关心的神色,冉忠诚扯了扯僵硬的肌肉,掩饰地笑了笑,“呵呵,你们好姨丈不就放心了吗?快回去吧,快回去休息,别再去其他地方喝了!” 视线停留在他不自然的笑脸里,孔承奕最终仅仅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而去。 司机一早就等候在门口,见孔承奕脚步凌乱地走了出来,慌忙拉开车门,并小心地将手遮挡在车顶,生怕孔承奕一不小心就砰上了头。 一路闭目养神,脑子里的晕眩渐渐地散去了不少,而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冉忠诚不自然的神色,明明非常关心,在他的追问下却避开了。 车子缓缓地停稳,孔承奕睁开眼,刚推开车门,脑海却极快地闪过一道光,浮现了他刚才一直抓不住的蛛丝马迹。 下了车才走了两步,孔承奕蓦地顿住了脚步,掏出电话,“柯杰,查查花怜惜的母亲,她应该是本市人,尤其是她年轻时候的事,查清楚!”。 挂断电话,孔承奕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得完全清醒,一下又加快了脚步往房间而去。 推开门,床上得人依然安静地睡着,反锁上门,孔承奕脱掉衣服也爬了上去,轻轻地将人抱进怀里。 花怜惜傍晚时分醒来时候又发现自己被怀抱在他怀里,气得用力拔开他缠在自己腰际的双手,胡乱地收拾了翻就离开了房间,而因为醉酒,孔承奕竟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 半夜时分,孔承奕终于从醉酒中苏醒了过来,眨眨眼,房间内却满屋的黑暗,伸手扭开了床头柜上的灯,房里瞬间明亮了起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不出意外地,并没有花怜惜的身影。 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时针却指向了凌晨三点,他这一觉睡得极其漫长。 三更半夜的,人呢? 蓦地想到了什么,孔承奕一下就跳下床飞奔出房间,站在长长的走廊里,满屋的寂静,三更半夜的,明显地,全家应该是在睡梦中。 匆匆快步走到楼梯口,眺望了眼亮着落地灯的客厅,依旧是寂静而空荡荡,根本就没有花怜惜的踪影。 难道这个女人趁他熟睡离开了?心里忽地涌现如此念头,孔承奕拔腿就“蹬蹬蹬”地跑下楼,用力拉开大门,揪住守在门口的保镖急急问道:“花怜惜呢?你们让她离开了?”他下了死命令,除非他同行,否则不能让花怜惜跨步大门半步。 三更半夜刚想打个盹,孔承奕突然冲了出来,神色骇人且急促,将蹲守的保镖也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回应,“没,没有……花小姐……没出门……” “确定?”俊毅的五官阴沉一片,孔承奕松开了揪着的动作,转而问道,“孔欢呢?出去了吗?” “没,小姐也没出去……”屏住呼吸,保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恨不得离他远点。 微微点点头,孔承奕转身关上大门,直接回到二楼,径直站在孔欢的房门。 五指微微地弯曲,骨节刚想敲响门,却蓦地在半空中僵住,颓然地放下,再次回到了房间。 站在房间中央,沉思片刻,孔承奕才想起手机,摁亮屏幕见有微信信息,点开一看,花怜惜侧躺而眠的画面跃现,下面是一行简单的文字:嫂子今晚陪我睡,你独守空闺,不许半夜来敲门吓人!发信息的正是孔欢。 重新再把照片点开,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眸光扫过她白皙的脸,一再地确认她是否熟睡,好半晌,孔承奕才收起手机,大步往浴室而去。 安安稳稳地在孔欢的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花怜惜一大早就下了楼,安静的早晨里只有方秀芳缓缓地在花园里散步。 不敢有任何大意的动作,花怜惜踏着轻而缓的步子往花园而去,远远地就轻喊了声,“奶奶,早上好!” 习惯了自己一大早就在花园里散步看看花花草草,突然响亮的嗓音给力方秀芳惊喜,一下就“哟”地喊了起来,“早啊丫头!” “怎么起那么早?”双手撑着拐杖,笑意盈盈地凝着款步而来的人,视线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瞬间有了丝忧虑,“不是该卧床休息吗?怎么自己下来了?承奕呢?” “奶奶,走这几步路没事,要是连这点路都不能走,我天天躺床上被喂食,宝宝估计呆得更不耐烦呢!”亲热地挽住了她的手,花怜惜也笑意盈盈地开着玩笑。 要是只要离开卧室就要孔承奕抱,那她才疯了呢,宝宝才会忧郁呢。 “那就陪奶奶聊聊,聊一会就回去躺着!”布满褶皱的双手反手握了握她的手,眸光满是宠溺,“丫头,好好呆着,给奶奶生个大胖曾孙,奶奶盼的就是这天,要是看见了大胖曾孙,奶奶死也愿了……” 撒娇地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花怜惜佯装生气地打断她,“奶奶,宝宝听见了这话可不高兴了,要是这样宝宝还不愿意出来呢,宝宝还渴望得到太奶奶的疼爱呢……” “哈哈哈”爽朗滴大笑三声,方秀芳瞬间心情大好,“太奶奶,好,我就等着成为太奶奶!” “当然,奶奶健康万福,小屁孩才会高高兴兴地出来!”一瞬间笑眯眯,花怜惜也乐了起来,“奶奶,你给宝宝起个名字好不?小屁孩就是要有太奶奶起名字才有福分呢!”就算这个孩子她一再地否定往后会和孔承奕扯上关系,但是方秀芳的情分她还是非常念及,愿意让孩子得到她的疼爱。 “起名字?哎哟,我这个老太婆还是免了,我看啊,承奕起就很好,他一定能给孩子一个非常好的名字!”眯了眯眼,方秀芳打量了下花怜惜,“惜惜,复婚吧,我看他现在是认真的,不像以前混账,奶奶敢保证,现在他一定巴不得宠你,一定不会做一下伤害你和对不起你的事!”眼看曾孙都有了,这两个人还别别扭扭的,她这心里还是牵挂着。 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花怜惜沉静地回应,“奶奶,他只想要孩子,对我……”无爱?不喜欢?应该是吧! “怎么会呢?要是不喜欢你,你看,怎么那么早就起来找你了呢?”指了指花怜惜的背后,方秀芳推开了她的手,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愣怔地转过身,只见孔承奕神清气爽地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的优雅绅士,嘴角噙着抹笑。 “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这早上还是有点凉!”在花怜惜愣怔呆滞间,孔承奕已踏步到了她的眼前,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紧紧地十指交缠,另一手体贴地将她散落下来的发丝理了理。 低头看着交缠的十指,大小相映衬,肤色黑白相交,隐隐地,似乎理所当然。 “饿了?杨婶应该也准备好早餐了!”见她依旧沉默不语,孔承奕微微拧了拧眉,“怎么了?” “孔承奕……”依旧垂着眼,花怜惜低低地呼喊了声,却没再说话。 “嗯,怎么了?”晃动了下她的手,冷硬的五官染上了担忧,“不舒服?我抱你回房休息!”说罢,孔承奕极快地弯腰,双手就搭上了她的腰。 “没有!”极快地往后退了步,花怜惜终于抬起头,清明的凤眼眼眶发红,“我们……不是没关系了么?”明明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一再地对她那么好?她多怕自己依赖上他的温柔,依赖上他的温度,依赖上他的体贴,无可救药地依恋上又该如何戒掉? “谁说的?”不悦地皱起两道剑眉,孔承奕一再地否定,“花怜惜,该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所说的?现在的我不是和玩游戏,当然,如果你想玩游戏,我陪你玩,游戏规则你定,譬如私人订制!”反正他就揪住了,就算不复婚,起码也要延续私人订制的精髓,必须将两人从没有关系变成关系匪浅。 “游戏?我玩不起……”如果仅仅是一场游戏,她拿什么来玩? “你不需要任何的付出,你定规矩,你是游戏的王者!”何曾有一天,他孔承奕居然将主动权拱手相让,甚至,还是求着她要的主动权。 “在那个游戏里,我从来都不是王者!”在感情的游戏里,她早已经输得一塌糊涂,所以现在才会拒绝一切,才会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绝不让自己踏出一步。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王者!”坚定地再次牵起她的手,再次用力地十指纠缠,孔承奕坚定地宣布他的决定。 早餐后花怜惜依旧似无所事事,而孔欢还在房间睡得天昏地暗,想了想,她独自到了视听室,打算将落下的韩剧补上。 只是,以前忙得甚至顾不上回家的人却一连两天呆在家里,花怜惜才看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韩剧,孔承奕再次出现在视听室。 颀长的身影挡住屏幕,将手里的合约摊开递到花怜惜的眼前,柔着声道:“私人订制合约,除了之前拟定的条件,今天增加了‘你是王者’的约定,你的话就是指令,你是我的总裁女王!” “不,我不需要成为总裁女王!”眸光仅仅落在合约半秒,花怜惜利落的拒绝。 ------------ 第121章、你会是一个好爸爸吗? 孔承奕每天一份私人订制合约地轰炸花怜惜,绞尽脑汁地设计了几十个被订制的角色,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一一否定,即使被强行圈养在孔家老宅,两人的关系依旧没有丝毫的进展,他仅仅偶尔能趁其不备偷个香,却常常惹得她借宿在孔欢处,任由他绷着脸却毫无办法发泄。 “丫头,昨晚又睡孔欢房间了?”撑着拐杖,方秀芳缓缓地在葡萄架下踱步,笑眯眯地望向一旁伸展着腰肢的花怜惜。 双手轻轻地往前伸展,仰头微微眯起眼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蓦地听见方秀芳的询问,花怜惜才刚舒畅起来的心情顿觉得复杂,低低地“嗯”了声算是回应。 视线落在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此刻的方秀芳也深觉得无奈,想当初自己想的还是简单了点,“这孩子……你们猫抓老鼠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呢?过几个月孩子都要出生了……” 随着她的视线,花怜惜也低垂下头,眸光凝着自己的小腹,神色渐渐地变得复杂,沉默不语。 她料想不到孔承奕会如此地坚持,甚至一天一份订制合约地向她妥协,甚至不断地放下身段变着方式宠溺他,渐渐地,她的心已经动摇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弃械投降了。 见她沉默不语方秀芳再次眯着眼笑了起来,“丫头,要是可以,就原谅他了吧,他也是浪子回头,懂得珍惜你了!我这老太婆也不想看你们折腾对方,好好地相处着便好,听孔欢说,他每天一份私人订制合约的?”他的脾性她做奶奶的了解,要不是深深爱上,怎么可能放低身段每天一个花样地让求得她的点头,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呢。 “奶奶,到屋里吃早餐了!”花怜惜还来不及回应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嗓音,带着丝急躁地吼了起来,似乎生怕花怜惜开口说什么。 转身,果然看见他微微皱着眉往自己而来,花怜惜当下就又转过了身,掌心习惯性地贴放在小腹上,一步一步缓慢地离开了葡萄架下。 见她离开孔承奕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宽阔,没一会就追赶上她,伸手就勾住了她的腰,“去哪儿呢?先吃早餐!” 挣扎了下,扭不开他的禁锢,花怜惜瞪了眼他,冷冷地回应:“散步!” “刚才不是陪奶奶散了一回么?先吃早餐吧,待会还要去产检呢!”说罢孔承奕另一手覆在她的手上,一同贴着小腹,“宝宝也饿了!” 脚步一顿,花怜惜重重地将他的手拨开,同时推了推他,挣脱了他的怀抱,“离我远点!”这个混蛋,昨天趁她午睡居然肆无忌惮地亲吻她的肚子,俨然一个慈父。 嘴上虽硬邦邦地拒绝了他,花怜惜还是转过身往屋子里去,产检的日子也是她最近一直期待的,她非常急切地想知道宝宝的状况,毕竟现在的她每天被禁锢在这座城堡里,好吃好住地养着,还两个护士贴身地照顾着自己,但愿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有质的改变。 “宝宝昨晚没见到爸爸,也该想爸爸了,怎么可以再离远点呢?”厚着脸皮,孔承奕再次贴了上去,一边还继续亲密地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一路拉拉扯扯,两人不一会就到了餐厅,而方秀芳已经悠闲地用着餐,一旁的林萧刚端坐了下来,见两人如此亲密的模样,不自觉地咳嗽了下,神色略微复杂。 刚踏进餐厅就注意到了林萧僵硬的脸色,花怜惜心里顿时感觉闷堵,稍不留意就急急地探身想拉开椅子。 “你小心点!”微微地拥着花怜惜,孔承奕一下就制止了她大幅度的动作,稍稍使力将她纳回怀里,一边体贴地拉开椅子,“动作轻点!” 一手握着牛奶,林萧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孔承奕如此体贴的动作,手颤了颤,她的儿子居然如此贴心如此腻歪地对待一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完全丧失了身为承载集团总裁的威严? 敛了敛心神,花怜惜安静地坐下,宛如一尊听话的洋娃娃,并不愿意过多地在餐桌上表现自己的情绪,倘若在孔家老宅孔承奕对自己造成困扰渐渐地已经成为甜蜜的负担,那林萧绝对还是一个闹心的存在,每天即使短短的早餐碰上,但她不愉悦以及监督甚至带着嫌弃的眼色,已经让她相当的不愿意留在餐桌上。 一时间,餐桌安静了下来,仅仅剩下餐具碰撞以及吞咽的声响,隐隐地,气氛带着莫名的压抑。 慢条斯理地用着餐,孔承奕并未让沉静的气氛持续太久,抬眸看了眼林萧,眸光里带着蓄势已久的警告,薄唇轻启,“待会我带怜惜去产检,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对我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妈妈有任何意见或不开心的举动,还是那句,倘若不是真心接纳,我们搬离这里!” 让这样的气氛持续一个月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而他一直在给机会林萧,认为随着花怜惜肚子的日渐显怀,林萧总该会醒悟,态度总该有所改变,毕竟她也是孩子的奶奶,只是,他似乎低估了林萧的成见以及心里的怨恨。 “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方秀芳顿时板起脸,眸光射向端庄而镇静的林萧,冷然地开口道:“这什么话呢?谁也不能离开!好好地养着,好好地去做详细检查,奶奶等着做太奶奶!” 停住筷子,林萧目光略带怯怯地望向方秀芳,随即飞快地看了眼孔承奕,只见他微微低垂着头用餐,而他一旁的花怜惜也停住了筷子,双手交叠地放在隆起的小腹上。 一时餐桌鸦雀无声,宛如一潭死水,林萧默默地放下筷子,低低地说了句,“我饱了!”随即离开餐桌。 明明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现在是这个家容不下她了?一边快速地离开餐桌一边飞快地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滴。 她不是没注意到花怜惜隆起的小腹,每天晚上也转辗难眠,偶尔也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所期待,甚至连梦里也曾出现侍弄儿孙的欢乐,可是,她是花怜惜,她怎么可能如此就接受了她? 看着林萧落寞地离开了餐桌,花怜惜瞬间也失去了胃口,擦了擦嘴低声说了句“奶奶慢吃”也离开了餐桌。 孔承奕抬眸凝视着她离开,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孔承奕才扭头对方秀芳说道:“奶奶,我不希望怜惜受到一丁点的委屈,要是在这里还受到委屈,我认为我们应该重新回到晓悦居!”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考虑着回晓悦居的决定,或许回到了晓悦居仅仅两人的世界,不参杂着任何的恩怨或是个人成见,花怜惜的生活才会真正地开心起来。 “嗯,再看看吧!”就算不愿意让花怜惜离开孔家老宅,但是林萧如此的态度,确实也让她感到心寒,更别遑论花怜惜自己遭受的膈应了。 早餐后不久孔承奕就带着花怜惜出了门直奔医院。 一个多月完全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也并没有踏出孔家城堡半步,坐在车子里,出神地凝着窗外看似陌生却熟悉的街景,花怜惜失去了心神。 明明该抵死抗议,该奋不顾身地挣扎他设定的牢笼,却也渐渐地适应了在孔家的生活,渐渐地内心再次安定了下来,仿佛是,甘愿被圈养。 每天一份的私人订制合约,即使每天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扔掉,可是,匆匆翻阅也极快地记忆下了那些他定下的条款,宛如她真的是女王,只要她开口,一切皆有可能。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人,竟如此地放下身段?他认真的吗?不禁在心里默默地反问自己,眼前的街景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从坐进车子的那刻起,她就一直偏着头望向窗外,连一句话也没话,如此安静而失去生机的模样让孔承奕微微的不悦,蓦地抓起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至于大掌之间,整个人贴着她的肩膀,诱惑似的嗓音徐徐响起,“想什么呢?” 掌心的温热将花怜惜从虚幻的质问中拉回现实,垂眼看着交缠的大掌,微微地摇摇头,同时挣扎着想从他的掌心里抽离。 拧着眉,对她抽离的动作更加的不悦,孔承奕欺身往她的脸颊印上一吻,“担心孩子?最近护士每天给你检查的状况都挺好,你不需要担心!”误以为是担忧孩子的状况,孔承奕无奈地只能柔声安抚,对于她想挣扎逃离自己的动作也并没有生气。 躲避地歪过头,花怜惜对他亲昵的动作挣扎了下,“先放开我,你这样我不舒服!”声线冷静而平缓,对于他亲昵的动作早已经渐渐地重新习惯,花怜惜也失去了对抗的力气,只是也并没对自己的心情多做解释。 “哪儿不舒服?想呕吐吗?”松开了她的手,孔承奕却又一番紧张了起来,顺手就摸起她的脸,几乎要让司机停车。 无奈地抓住他的手,花怜惜低低地问,“孔承奕,你会是一个好爸爸吗?”自小从未与父亲结缘,对于父爱她陌生,而她的孩子,父爱也缺席吗? ------------ 第122章、遇见了她最不想遇见的人 愣怔地凝着她认真的脸,孔承奕郑重地点了点头,低头在她轻启的红唇上印上一吻。 俊毅的五官近在迟尺,熟悉的灼热萦绕,花怜惜就这样睁着眼凝着他,渐渐地,眼眶湿润。 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润,孔承奕闭上眼,轻柔地在她的唇上转辗轻吻。 随着他动作的轻柔,花怜惜渐渐地闭上了眼,无言地承受着他无言的承诺。 缺席的父爱,她心头也有难言的感受,自己被残忍地剥夺了父爱,而她的孩子,也要承受如此的苦痛吗? 随着孩子一天天地在肚子里长大,花怜惜也慢慢地沉浸在这个问题里无法自拔,总时不时不由自主地关注着孔承奕的动作,渐渐地,被他的体贴和稳重牵引,渐渐地,相信他有能力成为一个好爸爸。 车稳稳地停靠在医院门口,孔承奕率先下了车,绕到另外一边体贴地扶住了下车花怜惜。 “孔少!”早早就等候在医院门口的院长看见孔承奕下车率先就迎了过去,笑容可掬地欢迎着两人的到来。 “都安排好了?”与花怜惜十指交缠,孔承奕眉宇里的淡漠退去不少。 “是,都安排好了,马上就可以进行产检!”做了个请的姿势,院长率先就带头往医院长廊而去,生怕有丝毫的怠慢。 十指交缠,掌心宽厚而温热,走在熙熙攘攘的长廊,看着一张张陌生的焦急而无助的脸孔,花怜惜不禁也紧了紧十指,遥想曾经的自己也如此无助地徘徊在医院,当即泪就掉落了下来,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花贞贞了,即使早早就将她托付给程少白,可是,此时此刻,她想念妈妈,想念相依为命的她。 鹰隼的眸光注视着长廊的环境,蓦地的感觉手心被收紧,狐疑地低头,只见她有另一只手抹着眼角,而鼻端已是通红,顿时收住脚步,改而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纳入怀抱里,“怎么了?怎么哭了?” 语气温柔而担忧,走在最前面的院长也紧随着停住了脚步,脸上一阵地沁出虚汗。 吸了吸鼻子,花怜惜摇摇头,难得主动地伸手也揽住了他的腰,以更亲密的姿势环抱着他,想借此吸取更多的慰藉,低低地开口道:“走吧!” “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会!”低头仔细地察看她的状况,孔承奕不甚放心,依旧顿着脚步。 抹去额头的汗,院长折了回来,低声建议,“这……要是哪儿不舒服可以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会,或者,我让其他的医生来给你看看?” 仰头看了眼孔承奕,安抚地眨眼笑了笑,花怜惜转而对院长也扯出抹微笑,“没事,院长请你带路!” 朝院长点点头,孔承奕揽着她纤细的腰继续前行。 因为院长一直尽心尽责地伺候在侧,所有的检查都免去了排队的等候,原本还挺繁琐的检查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完,在院长的笑容里迅速地离开了医院。 刚走出医院大门,孔承奕就一边牵着花怜惜一边对司机吩咐“你自己打车回去!”然后将花怜惜安置在了副驾驶座,而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 “有哪儿想去的吗?”单手撑着方向盘利落地将车开出医院,一手依旧紧紧地和她十指交缠,孔承奕勾唇荡开笑意地垂眸问一旁的花怜惜,心情甚是愉悦。 凝着眼看了看交缠的十指,花怜惜轻轻地摇了摇头,尔后将视线投向了明媚阳光的窗外,心情同样的激动,却有着深深的失落,此时此刻,即将为人母亲,也更加地想念自己的母亲。 感觉她兴致不高,孔承奕趁着红灯的空挡,探身近在咫尺地凝着她有些许苍白的脸,摸了摸她的脸,“很累吗?医生说你身体已经越来越好,也不用再每天卧床休息,你心情放松点,别整天愁着脸!”各项检查的指标都很好,直接就肯定了他这段时间对她的圈养。 “孔承奕,我……”她终究还是想离开孔家老宅,想回到自己的家,只有自己的家她才能不需要承受林萧的眸光,才能不需要任何遮掩就探望她的母亲,陪伴着她的母亲。 “有时间我就陪你出来走走,晒晒太阳!”想象着往后日子的美好,他不禁笑容荡漾了起来。 阳光被他挡去了大半,阴影下他的笑容显得愈加的灿烂,蓦地花怜惜就收住到了嘴边的话,微微地偏开头,躲开他的视线,“我没事,你还是先回去公司吧!” “叭叭叭……” 催促的喇叭声骤然响起,孔承奕紧紧凝着的眸光却丝毫不转移,“不去,公司倒不了!”反正现在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才不想一整天泡在冷冰冰的办公室。 身后的喇叭声愈加的急促,而他却纹丝不动地俯视着自己,花怜惜无奈地伸手推了推他,“先开车,堵到别人了!” “去郊外走走,趁现在还不热……”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孔承奕重新启动了车子,迅速地往郊外而去。 短短大半个小时后,车就稳稳地停在了郊区的生态园。 即使离市区非常近,可这也是花怜惜头一次进入生态园,如此广阔而珣烂的颜色瞬间就让她抛去了所有的纠结和忧思,纵情与花草之间。 微微仰起头,花怜惜慵懒地微微眯着眼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舒畅地伸展着腰肢,沉浸在懒洋洋的阳光底下。 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孔承奕咧开嘴,凝视着那抹依旧纤细的身影,心情舒畅地跟在她的身后,也觉得今天的太阳也非常地舒适。 生态园里的小雏菊开得正盛,一片一片的鹅黄交织着一片一片的淡蓝和洁白,珣烂地围成一个心形供游人拍照。 阳光温煦,花怜惜毫不矫揉造作地就蹲了下来,低垂下头享受地眯着眼,享受地嗅着属于这片花海的味道。 远远地站着,宛如看见最纯洁的少女情怀,孔承奕极快地掏出手机,极快地将如此美丽动人的画面定格。 将一朵小小的白色雏菊掬在手里,满心的欢喜和愉悦,花怜惜回眸望向孔承奕,不自觉地露出抹甜蜜的笑。 如此纯净而自然的笑意宛如股春风,瞬间抚过孔承奕的冷硬的心,不自觉地,唇角的笑意更浓,抬起手,自然地也将她这一幕拍了下来。 沿着生态园的明月湖缓慢地散步,映入眼帘的尽是色彩鲜艳的一朵朵盎然的鲜花,花怜惜脸上的笑意未曾减去半分,满怀的欣喜。 一直跟随在其后的孔承奕罕见地不断地举着手机,将她孩子气的背影一一拍了下来,尔后小跑了几步,从背后将她勾进怀里,“喜欢这里?那以后每个星期都来?”难得她开心,就算是每天都陪着她来也不是难事。 歪过头看了看被太阳晒得沁出细汗的人,花怜惜伸手用纸巾擦了擦他的脸,“春花怎么可以绽放到隆冬呢?这里的花很快也会凋谢的!” 每一个极其漂亮而讨得人欢喜的美好事物都会在极致地绽放后黯然地凋谢,尔后会历经生命的隆冬,也许,就这样结束了生命。 每次满腔的期待与幸福的体验后,总会伴随着极致的苦痛。忽地心里一紧,满心的欢乐顿然消失,仿佛,冥冥之中会有巨大的苦痛将她的欢喜浇灭,花怜惜顿时觉得难受。 看着她的笑容急切地褪去,孔承奕不悦地拧紧了眉,“隆冬也有隆冬的花,这里是生态园,一年四季都是鲜花的海洋,我保证,每次你来这里都是鲜艳夺目的!” 无言而勉强地扯了扯脸颊,花怜惜顿时就失去了欣赏的兴趣,抬头仰望天空,竟觉得有些许的晕眩。 “是不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敏锐地察觉她情绪的起伏,孔承奕最终也并没有拆穿,而是招收叫来了游园车,直接抱着她坐进车里,直奔停车场。 懒懒地依靠在他的怀抱里,满园的鲜花此刻却让晕眩,显得极其的耀眼而混乱,未几,花怜惜还是眯上了眼,努力地平复心里涌起的不安情绪。 一路无言,花怜惜就这样呆滞地凝视着窗外回到孔家老宅。 车刚停稳在花园,花怜惜扶着车门下了车,却耳尖地听见了一把苍老的声线。 孔承奕绕到她边上,低语了声“我抱你进去!”就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双手交叠在他的脖颈上,花怜惜一双眼却死死地盯着客厅的方向,原本就烦乱的心情更是添了几分堵,一颗心也急促地跳跃了几下。 “奶奶最近气色挺好,我还不如奶奶你呢!”小口地抿了口茶,冉忠诚一袭灰色的西装坐在方秀芳的对面,眸光却四下地搜寻着某个他期盼的身影。 “你这是什么话呢,我这老太婆都一个脚进了坟墓了,还怎么和你比呢?你还年轻呢!”悠悠地靠在沙发上,方秀芳也笑得开怀,对冉忠诚突然得造反也甚是欢迎。 渐渐地逼近客厅,孔承奕刚舒展的眉头就拢了起来,不动声色地低垂下眼看着花怜惜。 紧了紧交缠的双手,明显地,花怜惜也辨认出了是冉忠诚的声音,遇见了她最不想遇见的人。 “你们回来了,你看,你们的姨丈到家里坐坐!”率先看见了两人,方秀芳对于孔承奕抱着花怜惜已经习以为常,不慌不忙就告知了背对着两人的冉忠诚,“承奕和怜惜回来了,他们今早去做产检呢!” 笑容一下僵硬,冉忠诚缓缓地转过身,凝着孔承奕怀里的花怜惜,竟然一时说不出话。 ------------ 第123章、你的母亲,比我还肮脏 垂下眼眸,花怜惜并不愿意看见冉忠诚,往孔承奕的怀里缩了缩,宁愿此刻藏在他的怀里。 朝冉忠诚点点头,孔承奕脚下步伐并没有停止,径直越过客厅,往二楼而去。 “承奕,,怜惜怎么了?不舒服吗?”眼看两人就要上楼,冉忠诚终于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关心地询问,“不是产检么?医生怎么说?” 林萧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低吼了起来,“冉忠诚!” 冷不防地低吼让冉忠诚的脸一下就煞白,一旁的方秀芳也捂住心口,责怪林萧的突然发疯,“怎么了?吓死我这个老太婆了!” 顿住脚步,孔承奕对林萧的突然发飙也不悦地皱了皱眉,薄唇紧抿。 本就烦乱,突然的吼叫让花怜惜冷不防地颤了颤,埋在他胸口的头一下就抬了起来,不明所以地望向林萧。 “请你回去!”没有理会方秀芳的责怪,林萧脸颊抽搐地下了逐客令,无法忍耐冉忠诚在自己的家里如此的模样。 “怎么了?”莫名其妙地,方秀芳也站了起来,狐疑地看着林萧,“你怎么回事?怎么说也是客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这样的口气!”虽然林萧的妹妹死了多年,但两家的情分还是在的,冉放对她这个奶奶也如同孔承奕般地孝敬,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地对待冉忠诚呢。 “林萧,我,我只是想见见她!”佝偻着背而站,苍白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脑门,冉忠诚低声回应她的逐客令,满心的凄凉和哀求。 忍耐了许久,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到孔家,也不过是心里的念想太浓烈,已经让他在夜里无法安然入眠,让他强烈地意识到要是再见不到花怜惜,再见不到花贞贞,那将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你回去吧!”站在楼梯的拐弯处,孔承奕转身继续往楼上而去,对冉忠诚也无法有更多的支持,反而也希望他此刻离开孔家,离开花怜惜的视线范围,免得扰乱了她的心情。 一直冉忠诚低垂着头,以哀求的姿势面对着脸小,却在听见孔承奕的话语时猛地抬起头,眸光里尽是不相信。 孔承奕也让他回去?他的出现是错误?可是,此生的错误并不是他造成的,他背负了一身的亏欠,此刻,谁能还他一个清白?他也赔了他自己的一生。 拾步而上,花怜惜纤细的十指紧紧地揪着孔承奕胸襟,咬唇不语,怕自己只要发出丁点儿的声音就会控制不住地竭斯底里,就会激动地跳下孔承奕的怀抱,失去心智地毫不留情地指责他的恶心和龌蹉。 “林萧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毅然地咬牙冷吼,冉忠诚宛如重新握起武器的武士,绝然地站直了身,“我被迫遗弃花贞贞,都是因为林萧!” 蓦地扯住孔承奕的衣领,花怜惜瞬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孔承奕。 她的母亲,怎么会和林萧扯上关系?林萧究竟做了什么? 疯了般地在孔承奕的怀抱里挣扎着落地,泪水滴答滴答地坠落,花怜惜甚至忘记了发出任何的声响。 无奈地闭上眼,孔承奕摁住挣扎的人,弯腰将她放到地面上,“惜惜,别激动,求你,别激动……” “孔承奕……”紧紧地咬着唇,花怜惜仰起婆娑的泪眼,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被他安然地放到地面时转身就往楼下奔去。 “冉忠诚!”哆嗦着唇,精致妆容掩盖下的脸颊隐隐地抽搐,林萧瞪起眼,宛如凄厉的鬼魅,“你闹够了吗?闹够了回去!” “不,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你会和我的母亲扯上关系?为什么?”极快地跑到冉忠诚身边,花怜惜揪着他的手臂,死死地不让他离开。 为什么她悲苦的母亲居然是毁在林萧的身上?她的母亲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悲苦的一生是她造成? “怎么回事?忠诚遗弃的人和惜惜怎么有关系?”花怜惜的突然狂奔而来让方秀芳一颗心悬了起来,重重地敲了三下地面,枯黄的脸颊染上层威严,绝对要把事情弄清楚。 颤颤巍巍地伸手,想将花怜惜脸颊上的泪抹去,冉忠诚却在半空中僵住了手,深呼吸了下,视线落在林萧身上,终于将被淹没了二十多年的事实公布了出来,“怜惜是我的女儿,是我和花贞贞的女儿!” “什么?”愕然地大喊了起来,方秀芳无法置信地摇晃了下身子,瞬间明了这个家的平静即将要被打破,这背后的真相远比父女相认更加地悲凉。 “不,我只是想知道她和我母亲的关系!”用力地揪着冉忠诚的手臂,花怜惜根本不愿意听见他对他们关系的剖析,她只迫切地想知道她母亲承受的苦难人生与林萧的关系。 站在花怜惜的身后,伸手想将她拉离冉忠诚,孔承奕薄唇抿成一条线,对于突如其来的状况却未加阻止,这是他不能阻止也无法阻止的。 “冉忠诚,你别血口喷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惹的风流韵事,你咎由自取,关我什么事?事实上是你对不起我的妹妹!她为你的风流史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泪,是你让她含泪病逝!”昂起胸膛,林萧依旧一脸的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这一切与她相关。 经过了几十年,林萧却依旧一派胡言,冉忠诚气得整个人哆嗦了起来,一下就跳到她的面前与她对质,“你胡说!要不是你唆摆我母亲要挟我娶你妹妹,否则就失去继承家产的机会我不可能会和你妹妹结婚,你利用了我年轻时候的懦弱不敢反抗家里而步步逼近,你明明知道那时我已经和花贞贞在一起,却一再地颠倒了事实,向媒体散播消息我已经和你妹妹订婚,并且将花贞贞挖了出来,将她诬蔑成插足的第三者,甚至不断地买通媒体对她跟踪追访!”想起往事,想起自己曾经的懦弱,冉忠诚的心宛如刀割般地刺疼,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有勇敢反抗母亲的机会。 掩住嘴,花怜惜无法相信造成自己母亲一辈子苦难的居然是眼前这个装扮如此端庄,时刻以名门夫人的形象示人的女人。 “冉忠诚,明明就是你自己懦弱,明明就是你抛弃了花贞贞,选择了我的妹妹以保你的荣华富贵生活,哼,你居然将这笔帐赖我头上,我看你是病懵了,脑子已经废掉!”双手紧握成拳,林萧一点一点地辩驳,始终对于自己当年的行径采取不承认的态度,余光望向孔承奕,却见他已经铁青着脸。 “对,我承认当年的我是懦弱的,我根本不敢反抗我的母亲,我害怕失去当时享受的生活!可是,要不是你一再地向媒体散播谣言,将花贞贞说成是破坏我恋情的第三者,她就不会离开我,不会因为这些谣言而远走他乡,甚至逼疯自己!这一切都是你一手促成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屏住呼吸,冉忠诚一口气将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怨恨和指责都抛了出来,决然地面对曾经的错。 “哼,这只能怪她自己不识抬举,不过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想登入豪门!简直是做梦!要说谁逼疯了她那也只能是她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特意地背过身,丝毫不敢再望向孔承奕,林萧继续推卸责任,绝对不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执念,都是想帮自己的妹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姻缘。 “林萧!”弯下腰地吼了出来,花怜惜不敢置信地瞪着眼,急速地滴落的眼泪刷得她眼疼,一颗心宛如被揪住了般地疼,让她几乎窒息。 “混账!林萧,你糊涂!”重重地敲了几下地面,方秀芳也声嘶力竭地呵斥了起来。 “她这一生都活在悲苦里,都活在自我纠缠的世界里,每时每刻都不断地和自己撕扯,她不断地哀求所有人相信她不是小三,她只是不小心和一个富家少爷谈了一场恋爱!”一步一步地逼近林萧,睁着猩红的双眼,花怜惜颤着声剖析她母亲的世界,“因为你的捏造,她赔上了一生!”她万万想不到,她母亲的这一生居然是毁在林萧的手上,是林萧让她失去了她的母亲! 眸光里的恨意太让人惊惧,林萧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步,整个人摔在沙发上,对着声嘶力竭的花怜惜居然一时无语。 “呜呜……那是我妈妈,因为你,她疯了!她彻底地疯了!”失去心智地对着林萧叫喊,花怜惜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默默地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孔承奕慌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极力地想把她往怀里扯,“惜惜,冷静点,冷静点!” “放开我!”扭头平静地看孔承奕,花怜惜瞬间幻化成毫无情感的布娃娃,“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她怎么可以祈求一个扼杀了她母亲这一生的人的儿子一起过幸福而欢乐的日子?她怎么可以和林萧扯上一丁点儿关系?他们都让她觉得肮脏。 “孔承奕,你的母亲,比我还肮脏,她杀人无形!”重重地甩开他的手臂,花怜惜一字一句地指责林萧的罪行。 ------------ 第124章、谁才是侩子手 “惜惜,你冷静点,你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揪着一颗心,孔承奕也低吼了起来,生怕她激动过度伤害了自己,伤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凄然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花怜惜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孩子?哈哈,孔承奕,我怎么能怀你孔家的孩子?这个孩子,不能要!”林萧是侩子手,她怎么能给侩子手生下孙子延续她孔家的血脉?她怎么对得起她的母亲? “你说什么?这句话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说!”上前激动地抱住她,孔承奕一颗心颤抖了起来,无法想象最后的结果,他将失去的会是什么。 “惜惜……别激动,听奶奶说,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由你们来承担,要是必须要有人来承担,我这个老太婆愿意一力承担!”颤颤巍巍地上前,方秀芳一手也抓住了她的手臂,绝对不允许她做出任何伤害自己伤害孩子的举动。 见方秀芳也跳了出来,林萧狰狞着脸冲冉忠诚指责,“冉忠诚,明明是你自己懦弱,是你不愿意抛弃你自己的荣华富贵生活才抛弃她们,你才是扼杀了她们命运的凶手!” “你闭嘴!”铁青着脸,孔承奕大吼了声,断然地遏制林萧再开口说话。 为什么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是生他的母亲?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并不是她亲生,宁愿自己只是在孤儿院被收养的可怜小孩,这样,他就不需要顾念一切就与她断绝关系,决然地带着花怜惜远走高飞,不再管她的糊涂事。 “哈哈哈!”仰天大笑,花怜惜挣脱了方秀芳的手,顺势也用力地拔掉了孔承奕的手,“你的母亲是侩子手,我怎么可以生下残害我母亲一生的人的子孙?这个孩子根本就是孽子!”这段关系,根本就是孽缘,她千不该万不该和孔家扯上关系! “惜惜,是爸爸对不起你们,要是当年爸爸勇敢点就不会害你母亲这样,要是当年我知道你妈妈怀孕了,我也不会这样糊涂,是我对不起你们……”眼眶花怜惜陷入癫狂的苦痛状态,冉忠诚瞬间也老泪纵横,扬手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的清脆声响起,宛如一个**投在了花怜惜的心上,刺激她更加地激烈抹去他们的关系。 “你以为现在打自己一个耳光就能抹去一切?我妈妈的这一辈子都被毁了,你能赔吗?她现在疯疯癫癫,连我也不认得,你能赔我一个妈妈吗?”不断地摇头否定冉忠诚,花怜惜激动地叫嚷了起来,对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的情绪,“你们以为你们现在随口说说就能弥补我妈妈的人生?就能弥补我的人生?哈哈哈!你们都疯了!” 悲剧能幻化成喜剧吗?造成的伤害和曾经承受的委屈和侮辱就能被抹去吗?根本不可能! “惜惜,求你,冷静好吗?有什么我们慢慢说,你不能这么激动!”双手握紧成拳,孔承奕语气低得几乎哀求花怜惜,时刻担忧着她得状况,伺机地想再靠近她。 “惜惜,跟爸爸回家,爸爸能照顾好你,也把你妈妈接回家好不好?我们一家团圆!”他这一生最大梦想就是一家团圆,就是要弥补年轻时候犯下的糊涂,一定要好好地呵护花贞贞,给她最好的生活。 “你闭嘴,我没有爸爸,你根本不是我的爸爸!”猩红着眼,花怜惜不断地往后倒退,一再地强调她根本没有爸爸。 “惜惜……你冷静,别这样了,别这样!”凝着她哭肿的双眼和泪水连连的脸,孔承奕心疼得无法呼吸,恨不得上前紧紧地将她抱进怀里。 “你们都是恶魔,一群肆意厮杀别人生活的恶魔!”弯腰竭力地嘶喊,花怜惜忽地转身往外跑去,无法容忍自己再在孔家呆多一秒,似乎连空气她都觉得肮脏。 “惜惜……”此起彼落的尖叫和挽留响起,无不惊愕地看着她拔腿就跑的姿势,担忧她的身体状况。 率先回过身,孔承奕拔腿了跑了起来,用尽全力地追赶着她。 极快地穿过花园,花怜惜推开门要冲出孔家却被一直守候在门口的保镖,“花小姐!” “让开!”睁着红肿不堪的双眼,花怜惜严厉地命令阻拦她的保镖,“我现在必须离开,让开!” “惜惜!”尾随而至的孔承奕急切地叫喊了起来,一把就拉住她的手臂,“你别这样,奶奶说得对,上一辈的事情不该由我们来承担!” 真相如此残酷,即使他一早就知道了真相,甚至刻意地隐瞒了,他依然希望能将过去的伤害减到最小。 “上一辈?孔承奕,对你们来说是上一辈,可是,这是我们的人生,是我和我妈妈的整个人生,因为他们,妈妈的遭受了苦难的人生,因为你的母亲,我妈妈失去了爱人,甚至背负一生的骂名,而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父爱!” 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捆在怀抱里,孔承奕也红了眼,“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妈妈不对,但是,我不可以放你走,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就算卑鄙,就算是自私,他依然是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被捆得几乎喘不上气,花怜惜挣扎地推搡他得胸膛,抬眸,眸光一片的荒凉,咬唇一字一句地警告,“放开我,否则,我宁愿死在这里!” 这里,就算是呆多一秒,她也无法忍受,她无法眼睁睁地知道残忍的事实却依然安然地生活在这里,她母亲的苦痛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在她的心口,让她血流不止。 “不,你不能这样!”她眸光的决绝和冷冽让孔承奕心惊,仿佛看见了她如一缕烟火,即将迅速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孔承奕,放我走,或者,让我死在这里!”死死地咬着唇,花怜惜感觉她的双眼干枯,再也流不出泪。 一瞬间,时间彷如被静止,孔承奕愣怔地松开手,害怕她下一秒真的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而那个更残忍的结果他无法承受。 止住眼泪,花怜惜昂首决然地离开了孔家老宅。 站在院子里,望着凄然离开的背影,方秀芳重重地将拐杖扔到地面,沉闷的“咚”一声,“作孽作孽!” 明明就是一桩美事,明明她马上就能抱上大胖曾孙,此刻,却独留下一片伤痛。 双手紧握成拳,孔承奕鹰眸冷冽地转过身,铁青着脸盯着林萧,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撕裂她的心。 “奕……”惶恐地倒退着,林萧冷不丁地扑到在地上,莹白的泪滴终于急急地从她眼眶里掉落,她终是在她儿子的眼眸里看见了憎恨,浓烈的恨意。 “别叫我!你不配当我的母亲!”嘶吼般地大喊,孔承奕心疼的无法呼吸,当即也转身离开了孔家老宅。 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孔家老宅,泪水宛如断线的珍珠,重又急地刷刷坠落,花怜惜整个人哭得几乎晕厥了过去,最后毫无力气地软坐在路边。 接到孔承奕的电话,程艺立刻就开车往孔家老宅而来,在将近接近孔家老宅的公路上终于发现了呆滞地坐在路边哭泣的花怜惜。 “惜惜……怎么了?宝贝,发生什么事了?”刚接到电话就马上赶来,程艺甚至没来得及详细问孔承奕,就这样一路闯红灯地赶了过来,却见她崩溃地坐在路边狂哭。 浑身无力地抽泣着,花怜惜抬头望向突然出现的程艺,忽地伸手抱住了她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埋在她的肩膀上,“呜呜”地抽泣了起来。 突然就这样被抱着痛哭,程艺惊愕了半分钟,却也只能回抱着她,然后将她扶进车里,确定她没事才开车离开。 不远处的分叉路上,孔承奕阴沉着脸看着程艺将人带走,重重地往方向盘捶了拳,几乎忍不住就上前将人纳入怀里。 一路尾随着程艺,孔承奕看着她进入了她的公寓,尔后公寓的灯亮了,一直到深夜,那盏灯才暗了下去,而他就这样凝望着她们的窗户,一直阴沉着脸坐在车里。 一连一个星期,孔承奕都守候在程艺的楼下,仅仅透过程艺只言片字的电话肯定花怜惜的安好,却被强力地阻止了上门打扰花怜惜。 足不出户地将自己关在程艺的房子里,花怜惜机械地一日三餐进食,其余时间都呆滞地对着墙壁,甚至将程艺也当成透明人。 第十天,早餐后,程艺正在收拾碗筷,花怜惜嘶哑着声终于开口,却让程艺惊慌地一下将手里的碗筷坠落在地上。 “我要去医院,我要打掉孩子!孔家的孩子不能留!”不能和如此肮脏的孔家扯上关系,不能与林萧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打掉?惜惜,你想清楚,已经四个多月了,不能打!”那么大的孩子,现在打掉,势必对花怜惜的身体也影响很大,况且,花怜惜一直都很保护孩子,怎么会忍心残忍地亲手不要孩子?! ------------ 第125章、我就住在对面 “孽缘,孽子,我应该亲手解决!”泪水啪嗒啪嗒地坠落,花怜惜却咬着牙强迫自己做出无情的决定。 “孩子是无辜的!”不管脚下的碎片,程艺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惜惜,就像当年,无论多么困难你妈妈还是生下你了,并且一直那么爱你,因为有你,她才活下来!如果她知道了,她一定不会让你伤害宝宝!” “可是,这是孔家的血脉,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妈妈!”想到妈妈在疗养院的凄苦,花怜惜的泪就掉得更凶,一颗心也揪了起来。 将她揽入怀里,程艺也红了眼眶,“惜惜,你妈妈一定很高兴自己要当外婆了,一定会非常爱你的孩子,不会愿意让孩子受到丁点而的伤害!” “呜呜……程艺……我,我的心好疼,好疼……”忐忑而纠结地决定拿掉孩子,心却疼得无以复加,而听了程艺的一席话,她所有的决定在瞬间坍塌,情绪再次崩溃。 她也舍不得伤害孩子,曾经甚至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保护孩子,可是,那她的母亲呢?她的母亲怎么办?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孩子,我们一定能给孩子很好的生活,孩子和孔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孩子是我们的!”不管多么艰难,她都会一同陪着花怜惜,一同抚养孩子! 环住程艺的肩膀,放肆地痛苦,花怜惜将多日来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终于崩溃地释放了自己。 因为花怜惜的情绪依旧不稳定,程艺直接向程少白请了假,每天都留在家里照顾花怜惜,每天都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好吃的,誓言一定要将她养得肥肥胖胖。 双手拎着两大袋新鲜的蔬菜,程艺一大早就从菜市场回来,刚步出电梯就看见了走廊里堆放着家具,而她家对面空置已久的房子敞开了大门。 狐疑地走近一看,只见屋内正在摆放家具,将近十个工人全都在忙活,现任屋子里的主人急切地想入住。 钥匙刚插进门,电梯“叮”地一声响,程艺自然地抬眸望去,却瞬间冷下了脸。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双手插在裤袋,锐利的视线落在她双手的袋子上,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还好吗?让她多吃点!”宝贝地圈养在孔家老宅,好不容易将她身子养好了点,却又让她遭了罪,他心里一点也不好受。 “孔承奕,不见到你,她就会很好!”居然找上门了,程艺无法抑制心里的怒火,脸臭满地,“你们孔家,没一个好东西!”驱驱一个妇人,却原来是让花贞贞人生破碎的凶手,而眼前的男人,更让花怜惜吃尽了苦痛。 “看着她,要是她不舒服,马上送医院,有事就叫我,我就住在对面!”指了指敞开的门,孔承奕侧身就往屋子里去,也不再与她辩驳。 深知现在再也无法将她圈养,而她也不可能短时间就原谅林萧,原谅冉忠诚,甚至原谅他,所以,他极短的时间找到了屋子的主人,以极高的价格拿下了房子,毅然地搬进来,只想,离她近点,就算看不见,也奢望偶尔能听见她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嫌害她不够吗?她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只要你们都消失在她世界就很好了!”气得直哆嗦,程艺一下就挡住了他的路,“孔承奕,离她远点!” “办不到!”眸光笃定,孔承奕侧身越过程艺,“照顾好她,谢谢!” “程艺,是你回来了吗?”隐隐地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声响,花怜惜拉开门,脸上荡漾着抹笑意。 听见让他揪心的声线,孔承奕进入屋子的脚步顿时收住,急切地转身,一双鹰隼的眸光就这样沉甸甸地胶在她的身上,终于在时隔多日后见到了让他一夜无眠日日牵魂的人。 “惜惜,快进去!”急急地想遮挡住她的视线,程艺一下就站定在她面前,拎着东西的双手举了起来,俨然成为一个怀抱地要将她推回屋里去。 笑容僵住,花怜惜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孔承奕,对程艺的阻拦没有丝毫的反应。 视线在半空中交织,想念和不舍盈*满,而苦痛也渐渐地浮出眼眸。 一步箭地上前,孔承奕站定在她面前,呢喃地低语,“惜惜……” 人突然到了眼前,花怜惜整个人彷如从梦中惊才醒了过来,咬唇径直就转身进了屋子里,并不理会他。 想念与苦痛交织,那倒不如就不念不想了罢了,宁愿,不相见,不言语。 “花怜惜!”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在眼眸里消失,孔承奕低吼了起来,“花怜惜!” “孔承奕,要是你希望她还能好好地,不会再想拿掉你的孩子,你最好别再出现!对面也别住了!”冷冷地哼了哼,程艺也一头就钻进屋子里,一边思虑着是不是该搬家了,是不是该给程少白电话,问问他该如何解决目前的状况。 “砰”一声巨响,门板震动,厚实的门就这样稳稳地关闭上了,独留孔承奕颓然地站在门外。 重新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大门敞开,孔承奕径直就坐到了正对着门的沙发上,一眼不眨地盯着对面,期待能再次见到花怜惜。 午饭时候,程艺终于憋不住,给了程少白电话,短短二十分钟,程少白就到了程艺的住处。 一袭笔直的格子西装站在程艺的门口,程少白狐疑地望向对面,一眼就看见了朝自己走来的孔承奕。 鹰隼的眸光盯着突然出现的程少白,孔承奕一下就站了起来,阔步走了出来。 转过身,笔直地与他对视,嘴角抽搐,程少白踏步上前,极快地挥拳往他而去。 他说过,他要保护花怜惜,绝对不允许她再遭受伤害,可是,这个男人,一再地食言,一再地让她处于崩溃受伤害的境地。 毫不避让地,孔承奕还没站稳就被一拳径直砸在脸颊上,如此蓄满力道的一拳让他踉跄了几步,再抬头时嘴角已经挂着血迹。 “你没有资格成为她的男人,因为你她才会一再地受到伤害!”双手再次紧握成拳,程少白阴沉的脸添了几分疼惜。 抹去嘴角的血迹,孔承奕动了动脸颊,微微喘着气站定,“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我给她时间冷静,这段时间拜托你们照顾好她,绝对不能让她做傻事!”想到她在孔家老宅的癫狂,孔承奕的心再次刺痛了起来,生怕她真的想不开伤害了自己,也会赎罪地打掉孩子。 “不必你多言!”松开握拳的双手,程少白不再与他多言,转身等待程艺开门。 “谢谢!”低低地道谢,孔承奕依旧站在原定,期盼着也许能见到花怜惜。 “哥!”拉开门,程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程少白,越过他宽厚的肩膀也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孔承奕,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又打你了?”想起之前程少白被打得狠的模样,程艺插起腰差点就要冲过去替她哥哥出气。 “没有,我打的他!”顺手将程艺扯住,程少白将她推进屋子直接就关上了门。 “程大哥!”手里拿着刀削苹果,花怜惜朝刚进门的程少白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彷如并没有听见门外的声响。 “嗯,这里住得舒适吗?不然到我得别墅住?我郊外还有一处别墅,空气新鲜,活动空间也比这宽阔不少!”眸光里溢满疼惜,程少白坐到了花怜惜的对面,一眼不眨地凝着她苍白的脸,“瘦了!” 每一次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看着她变得更加地纤瘦,他一颗心就揪起来,宛如一直被他护在怀里的水晶球被狠狠地砸到地上,碎片四散地刺痛了他的心。 停住削苹果的动作,脸上的笑顿时凝住,花怜惜微微地低下头,“瘦了还能养胖,没事。” 瘦了只要好好地调养,也会胖起来的,但是,被毁灭的人生呢?还能重新拼凑吗?不可能了。 察觉她情绪的变换,程少白敛去脸上的忧伤,绽开笑颜打趣地问道:“程艺给你做什么吃了?还好她厨艺不错,我相信她能把你养胖!” “哥,我现在可是兼煮饭婆还得忙工作,你得给我加工资!”站在一旁,程艺也适时地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福利。 “明天转你账户上,足够你环球旅游,行了吗?”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程少白对程艺的剥削也是忍受惯了,毫不考虑地就应允了。 “真的?那得转多一份,惜惜得跟我环球旅游,我们很久前梦想着的土耳其之旅还没实现呢!”之前明明已经谋划好趁着长假到土耳其游玩,却不料一连串的事儿让这个计划搁浅了。 “抱歉,程艺,我现在不适合旅游!”摸了摸已经隆起的肚子,花怜惜歉意地垂下头,脑海一秒钟竟有不要孩子的念头。 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而落下,程少白脸颊隐隐地抽搐,心疼得无法呼吸。 “对了,程大哥,我妈妈最近怎么样?她,有提起我吗?”被困在孔家老宅一段时间,完全地断了联系,她根本不知道她母亲的状况。 ------------ 第126章、贞贞,我来了 “很好,很配合医生的治疗,最近清醒的时间多了点,偶尔也提起你,可惜那时我也联系不上你!”每天他都会到疗养院看望花贞贞,每天都安静地陪着她,看着她疯疯癫癫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清醒时刻能聊上几句,但也是短短的几分钟或者半个小时。 “真的吗?我想她,我想见她!”泪水瞬间就坠落,花怜惜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是我不孝,我不能陪在她身边!” 难得她清醒,她应该陪在她身边,帮她回忆更多的往事,将她从虚幻的纠缠里拉回现实的世界,可是,她却连出现都没有,甚至,还和那些伤害她的人扯上关系。 “别这样,她的状况越来越好,很快就可以和你一起生活,目前最重要的是你先调养好自己的身体,毕竟,”顿了顿,程少白的眸光无可避免地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为了孩子,你必须坚强!” 缓缓地抚摸着肚子,花怜惜咬唇不语,对未来,已经失去了方向。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地养着,安心地养胎,想见你妈妈我们晚点就去见她!”安抚地笑了笑,程少白极力地想把她从悲伤里拉出来,想让她再快乐一点点。 “对嘛,吃饭吧,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醋溜土豆丝呢,酸酸的,正合你胃口呢!要是你再不长肉啊,我哥可就要把我的环游世界基金收回去了,我们不能给他出尔反尔的机会!” 一直呆到晚上,程艺一再地确定对门的孔承奕并没在对面,程少白才带着花怜惜驱车到疗养院。 隔着窗户,花怜惜凝视着那个盯着天花板的母亲,泪水瞬间就浸湿了脸颊。 “进去吧,趁她还没睡呢!”陪伴地站在一旁,已经习惯花贞贞如此失去心神的状态,程少白低低地在花怜惜耳旁说道,“偶尔晚上她的思绪比较清晰,能清醒过来!” 挣不开世俗的网,却兀自地给自己织了交缠的虚幻的网,虚幻的就没有苦痛吗?就能肆意地幻想那些她不曾得到的美好吗? 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抹去脸上的泪水,花怜惜扯了扯脸颊,调整出抹笑意才轻轻地步入房内。 “惜惜,小心点,千万不能刺激她!”不放心地尾随其后,程少白低声叮嘱花怜惜,生怕花贞贞突然癫狂起来会伤害了她。 “妈……”颤抖着声线,花怜惜轻轻地喊了声,放慢脚步地缓缓靠近她,“妈,是我,怜惜……” 眼珠流转地盯着天花板,宛如并没有听见花怜惜的呼喊,花贞贞依旧失神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眸光空洞。 豆大的泪滴急速地坠落,花怜惜心酸得不行,俯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她枯黄的脸,“妈妈,是我啊,你的女儿,惜惜啊……” 空洞的瞳孔流转了一圈,忽地被遮挡住天花板的视线,花贞贞呆滞地微微侧过头,抓住了在她脸上的纤细五指。 “妈,是我,惜惜啊!”不断地呼喊着,花怜惜祈望她能清醒过来,能知道自己对她的想念,对她的爱意。 “惜惜?惜惜……”呢喃地低语,花贞贞的眸光渐渐地有了焦距,渐渐地看着眼前不断抽泣的女孩,渐渐地似是想起了什么。 “嗯嗯,对啊,我是惜惜,你的女儿啊!”咬唇止住抽泣,花怜惜一手抹去脸上的泪,刻意地露出笑颜,“妈,你看清楚,我是惜惜呢,你最爱最疼的惜惜啊!” 伸长了僵硬的手,缓缓地落在花怜惜的脸颊上,花贞贞蠕动着唇,努力地想说什么却最终发不出声响。 “惜惜,把枕头垫起来给伯母靠靠,我把伯母扶起来,让她坐着!”一直站在一旁的程少白上前用手臂把花贞贞搂了起来,让花怜惜把枕头整理好,让她坐得舒服些。 “妈,舒服吗?是不是睡累了?今天逛花园了吗?我明天陪你逛花园好不好?”扯开笑颜,花怜惜软着声和她聊天。 愣怔的盯着花怜惜,花贞贞瞳孔蓦地放大,贴放在她脸上的手蓦地收住,掌心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沙哑的声线宛如泛黄的纸张般苍老,“惜惜,是惜惜吗?妈妈好想你……” 突如其来的辨认让花怜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双手包裹着她枯黄的手,整个人往她肩膀上钻去,“是我,妈,是我!我是惜惜……” “女儿……我的女儿啊……”下巴搁放在花怜惜的肩膀上,花贞贞呢喃地低语,不断地重复着如此的话语,彷如稍不重复这一瞬间就要逝去,她又会重新坠入黑暗的纠缠里。 “妈妈,你看看,我是惜惜,我是惜惜啊!”慌忙擦去脸上的泪痕,收住哭泣,花怜惜拉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肩膀,整个身子往下,最后却僵住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低头看着隆起的小腹,花贞贞脑海短暂地空白,连手也忘了收回来,而花怜惜因为自己的鲁莽却急急地想将身子隐藏起来,急急地将她的手放回她的大腿上。 “妈妈,你看,我好好的是不是?比以前还胖了点呢!”强颜欢笑地掩饰,花怜惜生怕刺激了她。 “惜惜……肚子,怀孕?”眸光依旧胶在她的肚子上,花贞贞目不转睛地要确定,脑海瞬间混乱,一幕幕灰白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怀孕?我也怀孕了……是个女孩……我舍不得打掉,我自己养着呢,我知道他有一天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就想把女儿养育好,不能对不起他!”一瞬间,花贞贞就陷入往事的漩涡,脑海里尽是她曾经怀孕的过往,尽是那时候的期盼,依然相信冉忠诚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死死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花怜惜一下站了起来,心疼得难以呼吸,几乎不能面对此刻的母亲。 “一个人,怀孕,好辛苦……好辛苦啊!”抬头凝望花怜惜,花贞贞唇角却是带着笑,“可是,有女儿,好幸福,好幸福,我拥有了整个世界,就算他没在我身边,我还是心满意足!”就算被全世界遗弃,就算被冉忠诚抛弃,她却从未想过要放弃小孩,她庆幸自己还能有女儿。 捂住嘴,默默地哭泣,花怜惜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从未想过她就算遭受了如此苦痛的人生却依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庆幸拥有她这个女儿,而从未有遗弃的心情。 “惜惜,孩子爸爸呢?带给妈妈看看啊,怀孕了还是要一个男人照顾着好!”咧开嘴笑了笑,伸长手臂地希望花怜惜握住自己的手,“别逞强,孩子需要爸爸!” 默默地移动上前,程少白低低地喊了声“阿姨”,俨然填补了花怜惜身旁的空白,隐隐地,愿意借用自己成为花怜惜的依靠者。 “妈!”无法遏制地,花怜惜崩溃地大哭了起来,整个紧紧地拥抱住花贞贞,“惜惜没有逞强,惜惜很好,真的很好!” “惜惜,你爸呢?你爸哪儿去了?”蓦地,花贞贞的眼神再次茫然了起来,四周地环顾,想搜寻她记忆里熟悉的身影。 “妈…………”紧紧地拥抱着她,花怜惜咬唇不语,根本回答不上她的问题。 “你爸爸在哪儿啊?我们去找他好不好?你别不要你爸爸,他是你爸爸呢,他一定很疼你的,他说过他希望生女儿,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他一定很开心你那么孝顺那么贴心!”茫然的眸光刹那恢复了神采,彷如看到了冉忠诚抱着她温声细语的模样。 “贞贞……我在这里……”忽地,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冉忠诚一下笔直西装地站在门口,双眸含泪。 猛地回头,花怜惜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哑着声吼了起来,“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四目相对,花贞贞愣愣地看着门口苍老的人,下一秒却宛如娇羞的少女般微微垂下头,“你来了啊,忠诚……” 相爱的人,不管过去多少年,爱意依旧浓烈,依旧足以将缺失的时间唤醒。 “贞贞,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巍巍颤颤地,冉忠诚缓缓地步入了病房,一双眼目不转睛地凝着枯黄脸色的花贞贞,老泪纵横。 尾随着冉忠诚进入了病房,冉放也抿紧了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绷着神经,怕稍一不注意就会流下泪。 “冉放,你无耻,你怎么可以带他来这里,他根本不配见我妈妈!”转身挡住花贞贞的视线,花怜惜直接指责起冉放,怎么也料想不到她辛辛苦苦地把人藏在疗养院会被他们发现。 “对不起,我是跟踪你们来的!但是,爸爸必须和阿姨相见,爸爸想念阿姨!”这是他爸爸最后的愿望,不管怎么样,他也必须要帮他完成,让他的一生不再背负如此沉重的罪孽,必须要从愧疚中解脱出来,况且,他也希望能花怜惜认祖归宗。 “不,我妈妈不见他!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涨红了脸,花怜惜指向门口,粗言让他们离开。 坐在床上的花贞贞急急地拦住了花怜惜的手臂,不让她如此无礼地对待冉忠诚,“惜惜,别这样,他是你爸爸,你不可以这样的……” ------------ 第127章、妈想和你爸爸在一起 “贞贞,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让你们受罪了!”抹去脸上的泪痕,冉忠诚低低地道歉,恨不得住在病房里的人是自己,疯疯癫癫地失去人生的人该是自己。 “忠诚忠诚……”手脚并用地,花贞贞不顾花怜惜的阻拦执意要下床,急切地想和冉忠诚相拥抱,等了那么久,她终于见到了她日思夜盼的人了。 “妈,不要,我们不要他,不要他!”拦着花贞贞,花怜惜满脸的泪水,依旧执意不愿意原来冉忠诚,一个消失在自己生命里的人,怎么可以说出现就出现,要她们回到他的生活她们就要回去呢。 “不,惜惜,他是你爸爸,他爱我们,怎么可以不要他呢!”急急地拂掉花怜惜的双手,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花贞贞迫不及待地想保住他。 “贞贞……对不起,对不起……”不断地道歉,冉忠诚伸手将花贞贞紧紧地抱在怀里,急切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多年,对不起让你受罪了,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怪我!”要是当年他再勇敢一点点,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整个人埋在他的胸膛里,花贞贞梨花带泪,脸上却绽放了罕见的笑容,“忠诚,你看,我们的女儿呢,我把我们的女儿抚养大了,多漂亮!”指了指花怜惜,花贞贞一脸期待地看着冉忠诚,期待得到他的肯定和夸奖。 “是,谢谢你,谢谢你把她养育得那么好!”泪中带笑地点头,冉忠诚由衷地感谢花贞贞的付出,心里的愧疚却又增添了几分,“往后,让我照顾你们,让我尽一个爸爸的责任!” “好,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抛弃我的……”俨然娇羞的少女,花贞贞眉宇里尽是爱意,眸光一瞬也不愿意离开他。 “忠诚,你怎么有皱纹了?头发也白了?”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花贞贞不舍地盯着他头上的缕缕白发,心疼的不行。 如此简单的一句却让花怜惜泪流得更凶,她知道,她的母亲并没有清醒过来,还兀自地活在纠缠的年少时代,根本不知道她背负的恩爱情愁,已经跨越了几十年,而她自己,也已经老了。 抓住她的手,冉忠诚眼眶的湿润,却也勉强勾了勾唇角,“刷墙呢,灰掉在头发就变白头发了,待会就洗头了就会恢复黑头发!”此刻他也明了,花贞贞只是辨认出了自己,却穿越般地依旧活在过去,即使有花怜惜的存在,不过也是她的一桩心事,或许她活着的支撑就是要告诉他,有花怜惜的存在,花怜惜很好。 “灰?你是想给惜惜粉刷房间吗?惜惜长那么大都没有自己的房间呢,跟着我受罪,我连安稳的住处都给不了她!”脑海的纷繁的画面渐渐地杂乱,花贞贞一下又掉入了回忆里,看到了刚到美国时候的凄苦,两母女就窝在几平方米的房子里,仅仅只是睡觉的地方而已。 “对,我给惜惜准备了大房间,以后她就有自己的房间里,我们的家还有花园,每天我们都可以在花园里散步,还种了很多你最喜欢的红玫瑰……”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吻,冉忠诚满心欢喜地勾画做一家三口共同生活的画面。 “是吗?我最喜欢红玫瑰了,我的房间要每天都摆着红玫瑰……”嫣然一笑,花贞贞双眼绽放着久违的光芒,满满的爱恋。 捂住嘴,花怜惜哭得整个人颤抖了起来,无法置信却也只能相信,冉忠诚根本就是花贞贞的整个人生,她兀自活在自己的纠缠世界里不过是因为冉忠诚的抛弃,只要有冉忠诚,她就能如此地焕发光彩。 “贞贞,我们回家好吗?花园里的花都开了,都等着你回去呢!”他的妻子死去后,他就在花园里种下了一大片的火红玫瑰,心里期盼着哪天花贞贞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只是不曾料想,他的心愿竟然会变成如此漫长的等待。 “回家?好啊!我想和你回家,我要给你做好吃的,我给你熬汤!”听见回家,花贞贞两眼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双手紧紧地和他十指交缠,期待地凝望着他。 重重地点点头,冉忠诚转而望向花怜惜,“惜惜,让我照顾你妈妈好吗?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 捂住嘴,花怜惜整个人哭得几乎呼吸不上来,“妈……” “惜惜,回家好不好?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妈妈好想你爸爸,妈想和你爸爸在一起……”扭头望向冉忠诚,花贞贞眉宇里尽是娇羞的神色,俨然一个沉浸在爱河里的粉红少女。 从未见过花贞贞如此的模样,举手投足眉宇间都溢满对冉忠诚的浓浓爱意,花怜惜整颗心都揪着,无法直视此时花贞贞的请求,只能咬唇不语。 “花怜惜,让阿姨跟我们回家,爸爸会照顾好她的!你现在也看到了,只有爸爸才能给她幸福,让她开心,你就算把她禁锢在这里一辈子,给她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她都不会康复,只有爸爸,能让她活过来!”动容地走到花怜惜的面前,冉放低低的劝着花怜惜。 “让她活过来?可是,明明是他害啦妈妈,是他让妈妈如此的痛苦一生!”瞪大着双眼,透过迷蒙的双眼,花怜惜不愤地辩驳,仿佛此刻她一点都不重要,冉忠诚一出现,一切都变成理所当然,连他不可原谅的罪行都要被宽宏谅解。 “我愿意倾尽我的所有弥补!”急急地打断花怜惜,冉忠诚一再地表明自己的愧疚,一边将花贞贞搂在怀里,“惜惜,你妈妈想念我,你不能扼杀她最后的期盼!” “妈!”无可奈何地对着花贞贞大喊,花怜惜企图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妈妈,我是惜惜,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几十年了,你怎么可以为这个男人就抛弃我了,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怎么只有他你就满足!”她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不断地请求最权威的医生救治她,得到非常有限的效果,冉忠诚一出现,她却宛如清醒了过来般,居然呈现了如此的状态,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惜惜,也许,伯母想的就是这样吧,她一直不愿意清醒过来,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出现,只有他才能治好她!”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的程少白轻轻地扯了扯花怜惜的手臂,也试图劝说她让花贞贞回到冉忠诚的身边。 “惜惜,相信我,我会让你妈妈快乐的!我一定能照顾好她!”上天给予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一定会好好地弥补当年的糊涂,一定加倍对花贞贞好,让她幸福地度过这段时光。 “你也一起搬回家住吧,如果你不相信爸爸,你就在一旁看着,我们一起照顾你妈妈!”轻声细语地,冉放继续劝说,决意让花贞贞回去冉家。 “你们做梦吧,我不会去你们家!”冷冷地花怜惜推开程少白安抚的手,手背抹去脸上湿漉漉的泪,“妈妈……妈妈暂时交给你们,要是有丝毫的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狠狠地咬牙,花怜惜最终还是遵从了花贞贞的愿望。 她心里清楚,她母亲的支撑就是冉忠诚,就是陷入疯癫的世界,冉忠诚依旧是唯一,只要有他在,她就好了,就能活在他们两人的世界里了。 “谢谢你,谢谢你,惜惜,爸爸我感谢你!”低头在花贞贞的脸上印上一吻,冉忠诚感激花怜惜的放手,终于能让他有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 “忠诚,回家吧,很晚了,我们快点回家好不好?”娇嗔地摇着冉忠诚的手臂,花贞贞眼里仅剩下他的存在,连花怜惜也忘却得一干二净。 安抚地搂过花怜惜,程少白朝冉放点点头,“你去找院长办理出院手续吧!” 点点头,冉放转身离开病房,却在门口再次转过身,对同样一脸悲痛的程少白冷冷地说道:“你还是放开她好,毕竟她肚子里怀的是我表哥的孩子,以后她也是我表哥的老婆!”孔承奕在他家喝得烂醉,最近又敢当仆人般地献殷勤,不就是要挽回芳心吗?姑且不论他和花怜惜是姐弟关系,凭着孔承奕多年的兄弟情,他也不允许花怜惜被程少白抢走。 “有时间管这事,还不如赶紧去办手续,趁着惜惜还没有改变主意!”眉心噗噗地凸起,程少白平白无故地被数落,心口窝了股火,罕见地不退让。 哭得梨花带泪,花怜惜根本不管两人的刀光剑影,一双眼紧紧地凝着一脸春风的母亲,心一阵阵地揪着。 办好了手续,冉放当即就带着冉忠诚和花贞贞离开了病房,直奔停车场。 “冉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只要你想回来,无论何时,我第一时间去接你!”坐在驾驶座上,冉放眸光沉甸甸地凝着花怜惜,对她受尽委屈的过去也深感地抱歉,也希望能弥补过往。 ------------ 第128章、我们也是该纠缠一生的 垂眸凝视着在后座上心满意足地依偎着冉忠诚的花贞贞,花怜惜咬唇不语,当即转身往程少白的车而去。 背过身,泪急促地坠落,花怜惜抬头仰望天空,烦乱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彷如看见了母亲一生的终结,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怅然若失地离开疗养院,花怜惜安静地坐在程少白的车里,直至回到程艺的住处都一直沉默不语。 “哥,怎么了?惜惜怎么像丢了魂样?”看着花怜惜像游魂般地在屋子里移动却一言不发,程艺刚刚才放下去的一颗心瞬间又悬了起来,抓住程少白担忧地问。 “让她安静一会吧,没事的!”一双漆黑的眸凝在她瘦削的背影上,蓦地想起冉放的话,瞬间心里泛起浓浓的失落和酸,仿佛在顷刻间明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花怜惜。 相爱的人,不管经过了多久依旧能感受彼此,即使白发苍苍,依旧也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而花怜惜和孔承奕之间浓郁的感情,他是此生也无法插足。 “可是,怎么像失了魂啊,伯母呢?她怎么样了?”想起他们本是去探望花贞贞,怎么回来花怜惜如此的状态,她反而是担忧这其中怎么回事了呢。 “冉放的别墅现在进展怎样?”提起花贞贞,程少白瞬间就想起了冉放特意找上程家公馆的事,瞬间也明了了冉放之前的目的,不就是要接近花怜惜吗?不就是想让花怜惜接下他家的设计么? “哼,那个混蛋!”恶狠狠地啐了口气,程艺一脸的怒意,心里将冉放都咒骂了千百遍。 “他的父亲也是惜惜的父亲!”冷不防地,程少白解开了冉放和花怜惜的关系,“他之前不断地推翻你的设计,不断地逼你让花怜惜接手设计,恐怕就是要接近花怜惜,他的父亲想弥补当年的过错!” “什么?他们是兄妹?”惊愕地松开了一直抓着程少白的手,程艺根本不能相信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嗯,兄妹!惜惜妈妈也被接回冉家了,明天你看看惜惜状况好点就陪她一起去冉家看看她母亲吧!”他也料想不到花怜惜居然会有如此的身世,她的母亲完完全全的就是豪门里所谓的门当户对的悲剧。 “怎么可能?惜惜怎么会和冉放是同父异母?怪不得那个混蛋居然一直为难我,甚至还撂下狠话必须要惜惜接下他别墅的设计,否则就要我赔偿!混蛋!就会逼迫人!”气得咬咬牙,程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头几次冉放一直为难花怜惜,而花怜惜也生气得一把泼了他满脸的水! “但是,对她的母亲该是一件好事!”想起她母亲娇羞的模样,程少白也能感受到她心里的爱意,如此地执着,就算是处于癫狂的纠缠世界,竟在看见的片刻就醒了过来,一如初心,仅仅是想和冉忠诚在一起。 “被接回去了吗?那惜惜怎么办?和伯母相依为命二十多年了,现在她的母亲是被抢走了!独留下花怜惜算什么!”气愤地双手都握成拳了,程艺双眼喷着火光,心里想着下次要是见到冉放一定要狠狠的甩他一耳光,他和他父亲就是无耻就是渣渣中的渣! “所以,等她状况好了,你陪着她去冉家看望伯母,让他们一家团聚,惜惜没有被遗弃,只是现在她比较执拗,不愿意承认她的父亲。”他明白,就算曾经的伤痕那么深,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能融化那道疤痕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好吧!”就算不情愿,程艺依然满口地应答了下来,心里疼惜着花怜惜,却也郁闷怎么花怜惜和冉放就扯上了关系。 兀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花怜惜眼泪干了又莫名地充满泪意,眼泪就默无声息地坠落,满屋子地游荡,却完全忘记自己游荡的目的,最终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趴在被子上无声地哭泣着。 那些憎恨自她懂事起就一直充斥在心里,而她也不断地努力祈求尽自己的努力给花贞贞更好的治疗更多的爱,却在那个男人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显得如此地渺小,仿佛,他们的世界,根本容不下她,他们的爱情里没有她任何的位置。 可是,即使是深深地感觉被遗弃,当她看见自己母亲脸上的情意和无法掩饰的娇羞时,她却为母亲感到开心,她一生的追逐也并没有任何的价值,她的爱情是鲜活的,而她的母亲,其实非常地勇敢,她的爱经过了那么多年依旧如此的浓烈。 整日地陪着花怜惜,程艺不敢提冉放也不敢提起花贞贞,默默地等待着花怜惜的自我恢复。 阳光明媚的早上,程艺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奋战,一样样的菜摆开,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煮。 “艺艺,陪我出去一趟好吗?”站在门口,一手抚着隆起的小腹,花怜惜轻声对背对着自己的程艺说道。 逃避了两天,终于渐渐地从失落和无法接受的恨意里走了出来,对花贞贞的爱最终战胜了她的心魔,心境渐渐地清朗,她该以花贞贞的人生为第一。 “啊?我买了好多菜呢,还要给你炖汤,吃完午饭再出去吧!”双手忙活地摆弄着菜,程艺没意识到此时花怜惜的请求是到冉家,还以为是一般的外出,心里依旧以她的营养为第一,绞尽脑汁地想尽自己的办法帮她补补身子。 “我想看看妈妈在那里过得好不好!”轻轻地,花怜惜缓慢地吐出了自己想要去的目的地。 “看你妈妈也得吃完饭啊!”随嘴应答了句,程艺却在下一秒顿住了双手,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去看你妈妈?” 去冉放的家?是去冉放的家? “嗯,我担心她不能适应!”离开疗养院,离开了她,花贞贞的身边没有任何熟悉的人,仅仅是停留在过去记忆里的冉忠诚,她不知道独自在冉家大宅的花贞贞,能否适应,是否会战战兢兢,能否开心而单纯地生活着。 “哦,好!我们马上走!”回过神,程艺也不管那一大堆丰盛的食材,直接擦手就拉着她出门,“看伯母要紧!” 刚出门,程艺就给冉放打了电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陌生,短短的两天,她也不断地清除心里缠绕的思绪,终于在天明之际决定就此罢了。 接到程艺的电话,冉放转身就给孔承奕拨了电话,然后一路驰骋地回家,他的车刚停稳,孔承奕也“吱”地一声紧急刹车,赶到了冉家。 两人并肩踏入客厅,却蓦地一下顿住了脚步。 轻柔的音乐在偌大的客厅流淌,年过半百的两位老人缓慢地随着音乐而相拥跳舞。 安静地站在门口,两人默契地并没有出声打断两人的浪漫,默默的看着两人相拥而舞,满心的感动。 默默地转身离开客厅,冉放抽出一根烟递给孔承奕,“我曾经一度不理解爸爸,认为他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女人是对不起我妈妈,但是,当知道他曾经爱得如此浓烈却因为奶奶的强势而被迫不得不丢弃自己的爱情时,我才决心帮他找花阿姨,也是在他的生日晚宴上,他第一次见到花怜惜,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接过烟,孔承奕掏出火“嗤”地一声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开口。 “人有相似,但是莫名的直觉总是对的,所以我才会暗地里查花怜惜,却也一直查不到花阿姨的藏身之处,那应该就是程少白刻意帮她隐瞒!”同样深深地吸着烟,缓缓地吐出圈圈浓浓烟雾,冉放心里满是复杂,却也庆幸,最终还是找到了她。 “所有的错位纠缠,都是因为我妈!”抬眸凝着晴朗的明空,孔承奕忽地感觉喉咙苦涩,口中的烟苦得他无法吞咽。 要是没有他母亲从中作梗,没有做出诬蔑的卑劣行径,没有将花贞贞逼到无法生存的境地,她不会独自远走他乡,不会因为心里背负的愧疚而最终自我责难,最终疯了,直白地给予了花怜惜苦难的生活,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母亲。 “恨吗?毕竟,现在她更加不会愿意和你纠缠,即使,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回到现实,花怜惜的脾性和心里无法解开的结,都是孔承奕所不能逃避并最艰难地面对的。 “恨?也许,我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母亲!”幽幽地吐出烟圈,孔承奕心里蓦地刺痛,想起林萧荒唐的事情哪止这一件,但是,她终归还是生育自己的母亲,无法磨灭的血缘关系。 苦涩地勾了勾嘴角,孔承奕最终还是有淡淡的释然,但是,她也怀了我的孩子不是吗?单凭这一点,我们也是该纠缠一生的!”他不会放手,而花怜惜就无法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就算那个结难以解开,他也不会让它成为死结,终究会跨过去的。 ------------ 第129章、熬不了多久 “纠缠一生?”抬头望着孔承奕,冉放却不赞同他的用语,“不该是纠缠,好好地爱着就好!” 好好地相爱,不要纠缠,纠缠多半是痛苦的,两个人两情相悦,简单地过着日子就好了吧,如此便是和谐美丽。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抽着烟,轻柔的音乐隐隐地在耳旁流淌,默契地不去打扰。 一阵突突的汽车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关上车门的声响,两人同时转身望去,只见花怜惜抬头凝视着冉家的院子不语,而程艺也安静地站在一旁。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漆黑如繁星的双眸粘在抬头不语的花怜惜身上,仅仅短短几天不见,孔承奕却一眼辨识出她瘦削了,而眸光里依旧闪烁着不坚定。 许是感觉到被注视,花怜惜垂眸就看到了站在庭院中央的两个人,一时愣怔,时光仿佛被穿越,这一刻变得如此地不真实。 安静地站在一旁,程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冉放,双眼恨恨地瞪了眼他,转而却选择了漠视了,宛如他并不存在。 捏了捏程艺的掌心,花怜惜深呼吸了下,迈开步子进入了冉家的大门。 从前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里半步,更别遑论与他们扯上任何的关系,可如今,她确确实实踩在冉家的土地上,而她的母亲,这一生的追求是迈进这个大门,成为冉忠诚最爱的女人。 默默地凝视着她渐渐走近,孔承奕眸光渐渐地闪亮,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跃,不禁也向前走近了两步,想更加近距离地感受她。 看着他走近,花怜惜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心,稍微往左侧侧了侧身子,刻意地避开与他正面相遇,瞧见冉放站在后侧也视若无睹地越过,径直往大门而去。 若隐若现的一缕清香拂过,孔承奕吸着鼻子,想闻得更清晰味道却在瞬间远离,转身望去,已仅仅留下纤细的背影。 盯着花怜惜的背影,冉放抬步也跟了上去,甚至刻意地一手拉住程艺,一手直接捂住她的嘴,“嘘,别出声!” 挣扎着想睁开他的禁锢,程艺张牙就咬住了他的手,一声眼瞪得宛如喷火的恐龙,几乎要将冉放燃烧。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冉放皱着眉,依旧没有松开,亮如星辰的双眸冒腾着火花,俯下脸声音压得更低,“胆敢再咬试试!” 快步越过纠缠的两人,孔承奕迅速地走到花怜惜的身旁,却依旧一言不发,仅仅凝视着她。 渐渐地愈加接近大门口,而流淌的音乐渐渐地清晰,花怜惜原本还平稳的步子渐渐地放缓,心里涌起迟疑,竟有无法面对里面情景的勇气。 陪伴在旁,亦步亦趋,孔承奕垂眸不语,耐心地等待着她自己往前。 “哎呀,我又踩上你的脚了,是不是很疼啊?” “没事,不疼呢!我们现在每天都跳跳,很快你就会跳得很好了!” “要是每天都能这么悠闲地跳舞多好啊……我想每天都和你这样地跳舞……” 轻柔的交谈声夹杂在流淌的音乐里,花怜惜的耳膜宛如被雷击中了般整个人不能动弹。 见她愣怔地站在原地,孔承奕无声地靠近,牵起她的手不理会她的挣扎和不情愿,直接将她放在客厅的门口,正好能完全看见客厅内的恩爱情景。 捂住嘴,莹白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花怜惜愣怔地站着,心头一阵阵地刺痛,竟也舍不得打破此刻的曼妙。 悄无声息地站在花怜惜身后,孔承奕从背后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在她脑勺上轻柔地印上吻,一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滴。 一路地挣扎,一路不理会冉放的威胁,当看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甜蜜地相拥而舞时,程艺瞬间放弃了挣扎和怨恨冉放,一瞬间也红了眼眶。 见她不挣扎,冉放也终于松开了手,吃疼地咧开嘴,甩着手双眸也落在客厅的人身上。 哭得不能自已,花怜惜竟转过身,整个人窝在孔承奕的身上默默地流泪。 “阿姨醒了吗?”呢喃地低语,程艺的泪急速地坠落,几乎无法相信此刻见到的情景。 深深地看了眼趴在孔承奕身上抽泣的花怜惜,冉放低沉着嗓音述说花贞贞的状况:“每天不愿意吃药,强调自己没病,好像记忆回到了他们恋爱的时候,但是,又很清楚花怜惜的存在,似乎是选择性失忆,选择将最不堪的一段过去遗忘了!” “你爸也没办法让她吃药?”拧着眉,孔承奕心里不免担心花贞贞没有药物的控制会随时失去控制,甚至做出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举动,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料她下一秒的精神状态。 随着音乐旋转,冉忠诚转过身整对着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里的几个人,随即轻柔地对花贞贞低语,“贞贞,你看,惜惜来了……” 松开搂抱的双手,花贞贞转过身,也看见了花怜惜,随即眉眼舒展,“惜惜!” “你妈叫你呢!”怜惜地在花怜惜的额头印上一吻,指腹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孔承奕朝花贞贞的方向挥了挥手,表示他们已经听见了呼唤。 吸着鼻子止住抽泣,花怜惜重新抹了抹脸颊,将所有的泪意拭去,扯开脸颊勉强让自己露出笑意才转过身,盈盈一笑,快步地往花贞贞的怀抱而去,“妈,我来看你了!” 即使现在怀了身孕,花怜惜却彷如孩童般地期待向花贞贞撒娇,还期望自己永远都是她的小女孩。 母女相拥而泣,程艺也毫不掩饰地跟随着而泣,冉忠诚拿着纸巾站一旁红了眼眶,良久才颤颤巍巍地喊了句,“惜惜……”他更加期待花怜惜能喊自己一声“爸爸” “忠诚,你看,惜惜怀孕了,我们都要做外公外婆了!”相拥而泣却被她的肚子顶着,花贞贞低垂下头瞬间就笑意爬满脸颊。 “是啊,我们的女儿都要当妈了!”满含柔光地凝着花怜惜的肚子,冉忠诚瞬间就滴下泪,心里五味杂瓶。 他从未一天在身边的女儿,从未看见她的成长,她却已经要为人母,已经要褪去女孩的稚嫩了,而他永远地失去了作为一个父亲为爱女遮风挡雨的机会。 “是个儿子呢!”上前一步,孔承奕自然地伸手勾住了花怜惜的脸,双眸满溢爱意,语不惊人地宣布孩子的性别。 失去眼角的泪,花怜惜挣脱了孔承奕的搂抱,上前一步,抓着花贞贞的手贴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妈,是个小男孩呢,他是来保护我们母女的!” “男孩吗?男孩好,男孩好!”微微地弯下腰,花贞贞与花怜惜的肚子平视,“以后我们惜惜就要你来保护了!” 动容地弯下身,孔承奕的大掌也贴了上去,“妈,以后我会保护好他们两母子,有我呢!” “你?”疑惑地抬头,花贞贞对孔承奕全然地陌生,随即抬眸望向花怜惜,“惜惜,他是哪位?” 亲密地拉过花贞贞的双手,花怜惜轻柔地倚在她的肩膀,撒娇般地问道:“妈,我很想你呢,你这几天睡得好吗?”避开孔承奕的存在,花怜惜径直关心起花贞贞的状况起来。 “承奕,过来坐吧!”敛去眼角的泪意,冉忠诚示意孔承奕到沙发上坐,“那天在你家……真的抱歉,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想起那天的激烈,不管责任在谁,其实都伤害了花怜惜,都不该如此粗暴地揭露如此伤人的过去。 点点头,孔承奕表示理解,却也无言以对。 “爸得病了,熬不了多久,所以才会那么莽撞,哥,帮我们跟奶奶说声对不起,是我们扰了她的清静,也让花怜惜离开了你们家!”紧跟着落座,冉放由衷地向孔承奕道歉,只是,冉忠诚也是迫于无奈。 “怎么回事?身体不是一直好好的吗?”震惊地望着冉忠诚,孔承奕并没有料到如此的状况,一直都以为只是他无法忍耐能见到却无法相认,所以才会莽撞地跑到家里去。 抬眸看了眼两鬓斑白的冉忠诚,冉放抹了把脸,努力佯装镇静,“已经发现一段时间了,目前状况不是很理想,所以,才想争取时间和花阿姨续前缘!” 一直细细低语地和花贞贞叙旧,花怜惜因为冉放的话一下也呆愣住,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冉忠诚的身上。 他,熬不了多长时间? “惜惜,你陪你妈妈聊多会!”朝花怜惜绽放笑容,让花怜惜陪着花贞贞聊天,免得她因为听见这些而有异常的状况。 一时之间,整个房子沉默了下来。 “妈,带我看看你的房间好不好?”片刻后,花怜惜收起震惊,牵起花贞贞的手让她带自己参观她的房间。 “叔叔,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你不该放弃,你好好地配合医生,一定能长命百岁!”瞅着花怜惜和花贞贞走远,程艺率先就打破了沉默,心里难受得慌,一点也不愿意接受如此悲伤的消息。 “呵呵,没事,我这辈子也值了,有贞贞陪我到最后!”释然地笑了笑,冉忠诚对自己的生死已经不纠结不伤感,反而感恩上帝给了他最后如此幸福的时光。 ------------ 第130章、最后的心愿 偌大的客厅再次陷入沉默,安静得彷如无人之境。 “爸,你就当为了花姨,再努力努力好不好?”哽咽地请求冉忠诚,冉放终究还是不愿意冉忠诚放弃最后的努力,不愿意他如此就离开自己。 “傻孩子,我的事情我清楚,你别浪费心血了,要是可以,让爸看到你成家爸爸就安心了!”自己的身体他心中有数,也不愿意再去受罪了,就当是为自己当年的错买单罢了。 “要想看我成家你就该好好地安享晚年,往后帮我带儿子!”“噌”地站了起来,冉放压抑许久的无力感和怒意瞬间爆发,“你只想你自己解脱,你太自私了,你以前是丢下花姨,可是现在呢,你不仅还会丢下花姨,还丢下花怜惜,丢下我,丢下你未来的外孙!” “冉放!”低吼了声,孔承奕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继续说,“别说了!”要是可以,冉忠诚愿意丢下他们吗?他应该比任何人更渴望活下来,更渴望能和花贞贞相厮守更多的时光。 微笑着,冉忠诚摆了摆手,对冉放的举动很是理解,也明白他是心疼自己,更是爱自己,甚至,恨自己不愿意去接受后续的治疗。 “放放,爸已经决定了,爸还是愿意选择呆在家里好好地陪你花姨,是爸爸自私!” 红着眼,冉放深深地看了眼冉忠诚,最终还是别开了脸,睁着眼仰望天花板。 “承奕,惜惜交给你,姨丈我放心,希望在姨丈离开之前能听见你改口!” “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孔承奕对冉忠诚许下了承诺,无法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会丢下花怜惜,也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母亲,这点毋容置疑。 “好,这我就放心了!放放还有不成熟的地方,也请你多点提点他!”他们俩表兄弟自小就一起长大,他相信他俩的感情,也相信孔承奕绝对会帮助冉放,因此将冉放也一并托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放心,他就是我弟弟,以后还是我的小舅子,我们是一家人!”抛开以往表兄弟的关系,多了花怜惜这一层关系,更是小舅子,自然地,也更应该是一家人。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泉下也安息!”爽快地笑出声,冉忠诚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仿佛此生在也无遗憾。 心不在焉地随着花贞贞上搂,花怜惜一边侧耳刻意地留意着客厅的声响,极力地想再探听些什么,可惜断断续续的声音并不能拼凑任何的信息。 上了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花贞贞终于在走廊尽头的一道门里停了下来,略带羞涩地抬眸看了眼花怜惜,“这个就是我和你爸爸的房间了!” “吱”地一声,门被推开。 站在门口,花怜惜惊讶得捂住了嘴巴,刹那间,泪水就淹没了她的双眸。 “进去吧!”牵着花怜惜的手,花贞贞笑意盎然地小步进入了房间。 火红的玫瑰铺满原木地板,梳妆台上摆插着束大大束的火红玫瑰,而玻璃茶几上则用花瓣摆着个动人的心型,宽大的粉色床上星星点点地同样洒满花瓣,而床头的中央是一对相拥的小熊。 “你爸每天都给惊喜我,今天我起床房间就这样了,我舍不得收起花瓣……”拾起花瓣细细地放在鼻端品味,花贞贞连眸光也盛满幸福。 “嗯,妈妈喜欢玫瑰……”哽咽不能语,花怜惜微微地抱住了花贞贞,蓦地竟觉得此刻的她是如此的幸福,彷如活在童话世界里,充满爱和疼惜。 “这花多美呢,楼下花园还种了一大片,你爸每天下午都带着我在花海里散步……实在是太美……”沉浸在幸福里,花贞贞甚至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整个人容光焕发,一点儿病态也没有。 “嗯,美!”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花怜惜心疼不已,幸福如此美好却又来得如此地迟,冉忠诚时日无多对她母亲而言无异于世界末日。 “惜惜,你看,原来你爸还保存着我们的合照呢,你说,我以前的照片怎么就不见了呢?我的照片究竟哪儿去了呢!”拿起床头柜上两人相拥而笑的褪色照片,花贞贞再次痴痴地凝视了起来。 “搬家被搬家工人不小心弄丢了!”揣着浓浓的鼻音,花怜惜稍微露出唇线,指腹抚过相框,“妈妈年轻时候多美呢!” 所有有关冉忠诚的照片都被她一把火烧了,当时是想断了花贞贞的念想,也是因为她突然的癫狂而对冉忠诚的憎恨,而如今再看到照片,她的心不可抑止地揪了起来,所有的憎恨似乎都融化在他们相拥的爱意里。 “惜惜,你看,妈妈的多了好多白发呢,什么时候你带妈妈去染黑了好不好?我怕和你爸站在一块丢了他的脸,别人还以为我是他妈妈呢!”嘴角噙着笑,花贞贞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双手却不断地在头上搜寻似地捏着头发。 “妈妈还年轻,还美着呢,要是妈妈想,待会我就带你去染头发好不好?”抓过她紧张地捏着头发的手,花怜惜帮着她理了理头发,打趣她的紧张,“妈妈,他爱你还来不及呢!” “嗯嗯,妈妈知道他爱我,你看,这个房间是新装修的呢,他心里爱的是妈妈呢!”眼眶泛红,花贞贞环视房间,慢慢地在房间里寻找冉忠诚对自己的心意,“你看,那副油画是我最喜欢的画家画的,他知道喜欢,还有这个带花瓣的窗帘,也是我以前告诉他的,他知道喜欢木地板,特意铺的……” “妈,这是你的家!” 是啊,冉忠诚想给她一个家,所以将房间重新粉饰成她喜欢的风格和摆设,满满地承载了他们曾经的过往。 “惜惜,这也是你的家,和妈妈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没有你,妈妈的心还是空荡荡的,有时候也会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里了,惜惜,妈妈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呢?”略略不安地抓着花怜惜的手,花贞贞一脸的焦虑,偶尔总觉得这一切并不真实,这一切好像浮在半空中,好像莫名其妙地,她就在这里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里了。 “妈妈,你没有错过什么,这里是你的家,你该住在这里,你该和他在一起,你不需要怀疑什么,你相信惜惜!”安抚地轻语,花怜惜轻轻地将花贞贞的头抱在怀里,心里也忧愁着她的状态。 她习惯活在虚幻的世界,因为冉忠诚的出现而抽离的虚幻世界,但是,终究陷入纠缠太久,时间早已经错乱,而目前的时光她无法与过去联系起来。 “可是惜惜你怎么不住这儿呢?你不是要和妈妈住在一块的吗?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啊!” 再也忍不住,花怜惜的泪啪嗒啪嗒地坠落。 在花贞贞没有陷入癫狂之前,她的梦想是冉忠诚没有任何的羁绊,而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如此简单的梦想花怜惜一直都知晓,也正是因为这个即使简单却无法企及的愿想让花怜惜一再地暗暗憎恨冉忠诚,憎恨他的不负责任。 “惜惜,陪妈妈好不好?这房子太大了,总感觉不真实,总像是妈妈在做梦……” “妈,爸……”蠕动着唇瓣,花怜惜终于承认了冉忠诚的存在,“他会陪着你的,你看,这花多美,你每天都能看到,多幸福呢!”母亲迤逦的梦,终究还是需要冉忠诚来完成。 “可是,妈妈也希望能常常看见你呢,我好想好久没见到你了……”每天醒来脑子都空白许久,恍恍惚惚间,她总是会忘记今朝是何夕。 安抚地搂抱着花贞贞,花怜惜最终对她的要求沉默不语,转而轻柔地低唱起花贞贞喜欢的民谣。 两人在房间呆了大半个小时,花怜惜最终成功地安抚了花贞贞,并将她哄睡才离开了房间。 “你妈妈呢?”见花怜惜独自下了楼,冉忠诚原本放松地与孔承奕交谈的脸瞬间就凝重了起来,仿佛怕花贞贞在下一秒就不见了般。 “睡了,我让你的佣人在房间看着她!”避开他的视线,花怜惜轻声回应,终究是感觉自己所有的憎恨正在逐渐地消失。 忧愁的脸瞬间绽开笑颜,冉忠诚连连称好,“她总是不肯午睡,除非我陪着,所以我现在恨不得24小时都陪在她身边,怕她醒了看不见我!”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她陷入混乱的疯癫里,再也认不出自己了。 点点头,花怜惜站定在客厅中央沉默不语。 “你搬过来住吧,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沉着声,冉放站了起来,再次要求花怜惜搬过来,“不管怎么样,现在应该一家团聚!” 迟疑了片刻,冉忠诚还是缓缓开口,“惜惜,能不能,就当是为了你妈妈?” “惜惜,刚才你听见了吗?叔叔他……”红着眼,程艺也在一旁劝说,不管怎样,倘若人没了就是没了,往后就算在后悔也没有办法挽回。 “惜惜,我希望,我们能一块陪在你妈妈身边,我希望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最后的幸福,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 ------------ 第131章、我现在不仅是他的表哥,还是他的姐夫呢! “现在不是你执拗的时候,你应该为花阿姨想想,她最希望的是你们三个团聚,失去了机会,往后……”唇角颤动,冉放终究还是说不出残忍的未来,他的心何尝不是刀割般地疼? “惜惜,放下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现在……”孔承奕低沉着声也加入了劝说,心里恐怕着花怜惜以后会陷入自责,倒不如现在就坦然地面对。 “你闭嘴,这里的事不关你事”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怜惜蓦地低吼了起来,厌恶孔承奕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心里狠狠地咒骂了遍林萧,这一切当初都是她造成的。 她当然也知道那是花贞贞的梦想,要是冉忠诚说的是实话,恐怕他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花贞贞最渴望得到的相守已经是最后的时光,她该放下自我的怨恨,留下来的,可是,当你怨恨了一个人十多年时,又怎么可以刹那就放下呢? “惜惜,我没有其他任何的要求,只想你妈妈能看到我们生活在一起,就算你不认我,我也可以接受,这些年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卑微地哀求,冉忠诚甚至不奢望花怜惜能接受自己,只要搬进冉家就已经足够了。 活到这把岁数,面对死亡的威胁,他已经非常坦然,但是,他依然非常渴望爱人和女儿相陪伴在侧,算是给花贞贞圆梦,也是给他自己圆梦,此生再无遗憾。 “房间你随意挑一间,搬回来吧,花阿姨虽然有爸爸的相伴情况还比较稳定,但你心里也清楚,她现在是不明不白的思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又陷入纠缠了,你在,你能安抚她,不会让她伤害到自己!”盯着花怜惜微怒的脸,冉放忽地思绪分明,极快地替她做了决定,“程艺,你带路,我陪你们回去收拾东西!” “哼,凭什么听你的?!”狠狠地啐了口气,程艺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花怜惜前面挽着她的手,“惜惜,虽然这个人很惹人厌,很想暴打他一顿,我也不希望你和他住一块,但是,为了阿姨和叔叔,我还是觉得你搬回来吧,要是不开心或是有人欺负你,我随时接你回去!”虽然她也很愿意和花怜惜住一块,照顾她也非常乐意,但是,如今的情况,难得一家团聚,即使冉忠诚以前不对,她还是认为花怜惜应该搬到冉家。 迟疑地凝着程艺,花怜惜本就动摇的心已经渐渐地倾向了他们。 “走吧,趁花阿姨睡着了,待会你回来她也该醒了!”率先走了出去,冉放不给花怜惜任何反悔的机会。 双眸遥遥地看了眼楼梯,仿佛看见花贞贞就站在楼梯口对着自己微笑,花怜惜终究还是点点头,挽着程艺的手无声地跟在冉放的后面。 看着三人率先离开客厅,孔承奕向冉忠诚点点头,也算作告别,也紧随着冉放而去。 离开了冉家,花怜惜一直沉默不语,凝神地凝望着车窗外转瞬即过的街景,忽地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恍恍惚惚,一点儿也不真实。 她居然如此就轻易原谅了冉忠诚?如此地就搬过去与他同住?这意味着什么?自己是清楚自己此举的含义吗? 程艺帮着花怜惜收拾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及衣物,而孔承奕和冉放则相对沉默地等候着。 “艺艺,其他的东西,我想放在这里!”环顾了下房间,堆在书桌上的专业书籍以及一些暂时还用不上的衣服,花怜惜想留在程艺家,隐隐地,似是在给自己一条后路。 将手里的毛巾折叠好放进花怜惜的行李箱,程艺爽快地笑了笑,“当然可以,这里欢迎你随时回来!”明白她的用意,程艺爽快地答应了,心里也顾忌着生怕她不开心,倘若不开心,倒不如就回来了。 “惜惜,那个,冉叔叔……”半晌后,程艺见花怜惜视线依旧落在厚厚的书籍上,然不住开了口。 从失神中醒过来,花怜惜转身望向程艺,依旧沉默不语。 “他,不能陪阿姨很长时间,我知道对你很残忍,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一家团聚!”不管过去的委屈和恩怨,她倒希望也许花怜惜也应该有一个父亲,弥补她过去的缺陷。 “嗯”,仅仅简单地应了声,花怜惜依旧一脸的沉静,心里却荡起波浪,想象着某一天的到来。 见她不愿意再诉说如此的话题,程艺也微微地点了点头,笑了笑,继续帮忙着收拾花怜惜的衣物。 半个小时后,冉放拎着花怜惜的行李箱率先往车而去,留下花怜惜和程艺拥抱告别,而孔承奕安静地站在一旁,漆黑的双眸仅仅容下花怜惜的身影。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艺艺!”即使仅仅是短暂的别离,甚至也能天天见面,此情此景花怜惜却莫名地伤感,心里容不下一丁点儿的分别。 紧紧地相拥,程艺睁着双眼,将眼眶里的不舍吞进了心里,扬声笑了笑,“傻姑娘,冉家而已,我可以天天登门拜访,我们天天见面!” 悄然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纤细的手掌绕过程艺的脖子,最终无声地抹去眼眶的泪,花怜惜也仰头望向天空,“艺艺,谢谢你如此的疼爱我!” 站在花怜惜的右侧,锐利的双眸清晰地看见了她眼眶里的泪,孔承奕踏步向前,“走吧,你妈该醒了!”说罢微微使力,直接就分开了两人的拥抱,并将花怜惜微微地扯向了自己。 “惜惜,我也谢谢你,让我遇见你,成为我最好的朋友!”彼此珍惜,彼此用心地去爱对方呵护对方,于她而言,已是最好的友情。 破涕为笑,花怜惜露出甜美的笑容,转而往车的方向而去。 一直紧跟在侧,在花怜惜将近接近冉放车子的时候,孔承奕忽地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微微地使力,直接将人带向了他的方向。 “孔承奕,放手!”莫名其妙地,忽地被搂住,花怜惜瞪起眼,满眸的火光。 露齿一笑,孔承奕随即拉开自己的车门,利落地将花怜惜安置在副驾驶座,“我送你过去!” “不需要!”挣扎着要离开,花怜惜小心地推搡着他的身子。 “坐好了,别伤着孩子了!”深深地凝视了眼她因为坐下而显得更加高耸的肚子,孔承奕探身帮她系好安全带,随即关上车门,甚至小心地将车上了锁。 安全带被系上,花怜惜双手拍打着窗,朝窗外的孔承奕大声地喊,“孔承奕,开门,你这个混蛋!”从在冉家开始,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自己,而她一直采取视而不见的政策,却不料到了最后居然被他困在车里。 勾唇露出得逞的坏笑,孔承奕绕到驾驶座便上,开了车锁,极快地钻进车,随即又上了中央锁,丁点儿逃脱的机会也不给花怜惜。 “我坐冉放的车,不需要你送!”干瞪着眼,花怜惜几乎想撕去他脸上的笑,气得牙痒痒。 笑而不语,孔承奕一手拉住了她的手,一手掏出电话,“冉放,你先回去,我和你姐慢点回去!”仅仅短短一句通知,随即挂上了电话。 “谁是他姐?孔承奕,你少沾上关系!”敏感地捕捉到他的用词,花怜惜更加地不满,使劲地扭动着被他牵着的手。 就算她答应了搬过去住,她并没有完全地承认冉忠诚,凭什么冉放就成了她的弟弟? 心疼她的挣扎,孔承奕松开了她的手,整个人去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繁星般闪耀的双眸胶着她愤懑的脸,“我现在不仅是他的表哥,还是他的姐夫呢!” 忽然的欺近,熟悉的清新气息扑脸而来,花怜惜不自在地往椅背缩,尽可能地和他拉开距离。 “你做梦!”鼓起腮帮,花怜惜被孔承奕的厚脸皮气得不行,双手握成拳,极力遏制着没甩他耳光。 戏谑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孔承奕笑意不减,低垂着头,嗓音浑厚,“儿子应该在你肚子里抗议了吗?爸爸的味道消失太久了!” “儿子不知道什么是爸爸的味道!”偏过头,花怜惜决定不再看他,也决定继续保持沉默,就一直哑巴的状态持续到冉家。 微微地嗅了嗅,淡淡的清香却让孔承奕心痒了起来,微微地眯了眯眼,随即愈加贴近地俯下身,温热的唇直接贴在她脸颊上。 “啊!”毫无预警地,被偷吻了脸颊,花怜惜惊呼了起来,紧张地扭回了脸,却不料猎人等待的就是她的扭正,唇瓣即刻被攫住。 眸光含笑,孔承奕用力地吻着她柔软的唇瓣,心里盈&满着满足,大掌轻柔地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缓慢而克制地感受着她的肚子。 努力地往椅背贴,花怜惜一手急急地用力抓着他的魔抓,唇瓣紧紧地堵住,凤眼瞪起,怒火燃起。 反手抓她的手,轻易地变成十指交缠,孔承奕渐渐地闭上了眼,满足地感受着她的存在。 ------------ 第132章、一家团聚 瞪着他享受的神态,花怜惜怒火直往脑门上冲,忽地张开嘴,皓齿打开用力就咬在他湿润的唇瓣上,使劲地咬合,直至感觉唇皮已破才松开。 沉浸在享受里,蓦地她张开唇,刚想得意地趁虚而入却不料她主动地含住他的唇,下一秒却狠狠地咬紧,“嘶”地倒抽了口气,孔承奕睁开鹰眸,眸光微怒。 “孔先生,开车了!”挣脱他的手,花怜惜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推开他,“再不走程艺就要冲上来了!”往倒后镜望去,程艺一直在担忧地引颈而望,花怜惜猜想不到两分钟她一定会上前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指腹抹去唇瓣上的猩红,孔承奕深深地凝着她傲娇的脸,余光望向倒车镜,随即坐回驾驶座,悄无声息地开车。 刻意地偏过头凝视熟悉的街景,花怜惜微微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拼了命想要躲开的人却拼了命地往她身上贴,她不愿意陷入的纠缠却宛如一张网般地密密将她包裹,笨拙的身体让她越来越觉得步履艰难,越来越无力逃离。 是否曾爱过就难以放下?是否所有一刀两断一干二净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 双手稳稳地掌控着方向,孔承奕偶尔偏过头看一眼刻意侧背着自己的人,薄唇紧抿,心里无声地愤怒着。 花怜惜重新回到冉家时,花贞贞已经睡醒,并却站在花园里,满是期待地等候着花怜惜的归来。 车刚刚停稳,花贞贞就迎了过来,欢乐地声声喊着“惜惜,惜惜……” 冉忠诚在一旁陪着,牵着她的手,不让她太激动也不让她太靠近花怜惜,同样一脸的欢愉。 “妈,睡得好吗?”余光扫到冉忠诚的笑脸,花怜惜却宛如没有看见,只是伸手摸了摸花贞贞的脸,嫣然一笑,“妈,我搬过来住好不好?” “好,好,妈开心!”花贞贞连连应答转,侧过头对冉忠诚说道,“忠诚,听见了吗?惜惜搬来一起住,以后我能天天见到我们的宝贝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永远在一起了……”像吃了颗甜蜜无比的糖,花贞贞一瞬间感觉自己满心的甜蜜和幸福,甚至感觉不真实,“惜惜,妈妈不是在做梦吧?惜惜和爸爸不会离开妈妈的是不是?” 幸福到了极致,总会生出害怕的情绪,总怕如此的美妙会如空气般地在指缝溜走,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微地搂紧了花贞贞,冉忠诚瞬间就红了眼眶,低头在花贞贞的头顶发丝吻了吻,颤抖着声安抚花贞贞,“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而且,你看,惜惜也快要当妈妈了……” 依偎在冉忠诚的怀里,花贞贞渐渐地平复了心情,拉着花怜惜也伏在自己的肩膀,“我们终于一家三口团聚了,很快家里就有新成员,惜惜将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忠诚,我们都老了……” 双手插在裤袋,孔承奕安静地站在一旁,冷硬的心泛起阵阵涟漪,却也让他更坚定自己刚刚做的决定。 冉放将花怜惜的房间安排在紧靠着花贞贞和冉忠诚的房间,希望她能安心住下来,因为很早就料想要她们母女住进来,所以冉放很早的时候就重新也粉饰了房间,并且根据程艺以往透露的讯息而购置了一下花怜惜喜爱的小饰品,房间布置得精致而温馨,略带着少女的浪漫气息。 花怜惜愣住地站在门口,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从未有过的重视感将她淹没,揪着门把不敢肆意向前,揣着一颗心,似乎下一秒就要闯入禁地。 “惜惜,以前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能给你好的生活,现在你爸想尽一切能力弥补你!”站在身后,花贞贞看了眼冉忠诚轻声地开口。 侧过头看了眼花贞贞,花怜惜甚至感觉此刻的母亲就是一个正常的母亲,并且能分清过去和现在,或许,就是已经痊愈了,已经逃离了自我纠缠的魔域。 “进去吧,收拾下,下来吃饭!”不忍再看到她眼里的迟疑和惊惧,冉忠诚顿了顿还是牵着花贞贞离开了二楼。 凝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显得苍老而蹒跚,一瞬间,泪意涌了上来,花怜惜慌忙扭过头,深吸了下鼻子就踏进了房间。 收拾了一番带来的日常用品和衣物,花怜惜却忽地犯愁了起来,肚子日渐膨胀,而自己合身的衣服已经少之又少,之前被孔承奕禁锢着根本没机会出去逛街买衣服,而这些天又因为烦心花贞贞的事,她根本没有心思顾及自己,而此刻,环顾着衣柜,再看了看几乎被肚皮撑破的衣服,默默地叹了口气。 华丽的水晶灯下圆形的餐桌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五个人,花怜惜捧着碗,却无从下筷子。 她这一辈子也不曾想过,有一天居然能如此和冉忠诚同台吃饭,而她的妈妈正笑意盈盈地凝视着他,浓烈的爱意几乎灼伤了她的眼。 “惜惜,都是你爱吃的!你爸知道你喜欢吃,早早就吩咐厨房做呢,刚才趁你收拾房间的时候他还到厨房亲自看了!”望了眼冉忠诚,花贞贞将他的紧张和对花怜惜的疼爱全都说了出来。 微微地点了点头,花怜惜垂下眼,死命地眨着眼,不让突然涌起的泪意涌现,此时此刻的花贞贞,哪儿还有癫狂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幸福的妇人,分明就健健康康精神状态极好的。 同样捧着碗,孔承奕伸手给花怜惜夹了块红烧肉,“尝尝这个,妈说你以前常常缠着她煮呢!”看了眼花贞贞,孔承奕勾唇轻笑,似乎理所当然。 “哥,我姐承认你身份了吗?妈可不是随便喊的,我喊还差不多!”端起酒,冉放奚落了翻孔承奕,忽地站了起来,“花阿姨,以后你就是我妈!妈,这杯冉放敬您!”不论当年谁对谁错,甚至他母亲明知道有花贞贞的存在也横刀夺爱,这声“妈”他也必须喊的。 “哎哟,这孩子!”脸忽地腼腆地嫣红,花贞贞看了眼冉忠诚,等待着他的意思。 “孩子愿意就随孩子好不好?”明眸闪亮,满是慈爱,冉忠诚甚至也泛起了泪光,感谢冉放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 点点头,花贞贞也站了起来,端起自己的汤碗与他碰了碰杯,“妈以汤代酒,你和惜惜都是妈妈的孩子……”状似不真实,却又是真实地存在,她偶尔会忘记如此陌生的脸孔,可是冉忠诚每天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介绍着家里的人,渐渐地,她也就记住了,关于冉放,并不讨厌,反而能感觉到他的体贴和孝敬,不管过往,她也收下这个儿子了。 “谢谢你,妈!”绕到花贞贞的旁边,冉放轻轻地在她的脸颊吻了下。 低着头,听着他们的话语,一滴泪急急坠落,花怜惜轻轻地放下碗,指腹抹去眼角的泪,扯了扯脸颊,扯出佯装的微笑。 “姐,欢迎你回来我们家!”重新添满了红酒,冉放径直走到花怜惜的边上,语气诚恳而真挚,“往后我们就是轻姐弟!” 握着筷子的手颤了颤,花怜惜终究还是放下了筷子,扯动唇角,蠕动唇瓣,却最终也说不出半句话。 “这酒,我代你姐喝了!”放下筷子,一手握住花怜惜的手,孔承奕一手拿起酒杯,与冉放轻碰了下杯,“往后你姐说东,你绝对不能往西!” “哈哈!”爽朗地大笑了两声,宛如没察觉花怜惜迟疑的心思,冉放不怕死地打趣孔承奕,“所以,现在哥你是姐让你去西你就往西了吧?听说,你求着姐订制你?你想要老公的角色?”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孔承奕服软,此时却栽在花怜惜的手上,他当然要好好地抓住机会打趣一番。 一饮而尽,孔承奕微微地笑着,却凑近冉放的耳朵肆虐地警告,“信不信我让你去非洲,让你后半辈子就呆在非洲!” 使了使力,将手从孔承奕的手里挣脱了出来,花怜惜调整了下情绪,端起汤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惜惜,这汤多喝点,对孩子特别好!”一直不敢开口说话的冉忠诚终于还是笑着开口了,看着花怜惜喝汤的模样心满意足,迟疑了片刻还是夹起了菜放到她的碗里,“尝尝这个青菜,你妈说你喜欢这个味道!”要是可以,他愿意每天都花尽心思将她喜欢的全都送到她面前给她品尝,让她肥肥胖胖,开开心心。 随着冉忠诚的话语,花怜惜顿住了喝汤的动作,抬眸看了眼他,看得冉忠诚的话语渐渐地小声了下去,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地消失,花怜惜缓缓地拿起筷子,夹起了他夹的菜,缓慢地嘴嚼。 悬着一颗心,原本以为她是不乐意自己的举动,冉忠诚渐渐地收起了自己的话语,却不料她吃下了自己的心意,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愿意吃他夹的菜,意味着,花怜惜也是原谅了自己了。 ------------ 第133章、唯一的弥补方式 随着花怜惜将冉忠诚夹的菜吃下,气氛似乎一下就活跃了起来,冉放明显地情绪高涨了起来,吆喝着与冉忠诚碰了杯,尔后就拉着孔承奕喝了起来,短短一餐饭,两个人便喝掉了两瓶红酒,饭局的最后他已经双眼迷离,眸光离散,坐姿歪斜。 “这小子,没酒量,倒有酒胆!”笑眯眯地数落冉放,冉忠诚对他的醉酒也并没有责怪,这顿饭他吃得尽兴,吃得高兴。 “高兴就好!”微微地眯着眼,孔承奕却一点儿醉态也没有,唇角勾了勾,“今天很值得庆祝,但是,我也需要替我的母亲向你们道歉,这一切,归根结底,也是她一手造成的!我……” 摆摆手,冉忠诚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今天高兴,不提过去的事了,我感谢惜惜……”凝望着一直安坐而不语的花怜惜,冉忠诚满含的欣慰。 低垂着头盯着桌面的筷子,花怜惜抿着唇,却并没有回应冉忠诚。 “我已经立好了遗嘱,冉家所有的财产,你与冉放平分,对我而言,这是我唯一的弥补方式,请你接受!”诚恳地,冉忠诚认为这是他力所能及的弥补方式了,而也唯有如此,他的心里的负疚才能减轻一点点。 随着冉忠诚的宣布,花怜惜缓缓地抬头,明眸坚定,语气清亮,“我不会接受你的财产,你的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这个家,归根结底,她依旧是没有归属感的,这一切的奢华都与她无关,她,大抵也不过是暂住于此罢了。 “惜惜,请你接受爸爸的最后一点心意吧,这也算是我对你母亲的补偿,往后我不在了,希望你能照顾好她,她已经受苦了二十多年,我不能让她再遭受一丁点而苦!”既然她不愿意接受,那他只能从花贞贞那边下手。 扭过头,冉忠诚凝着一直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的花贞贞,豪不扭捏地当着他们的面十指交缠,俯身往她的脸颊印上一吻,“贞贞,我给的仅仅是我的心意,我希望你们母女生活得很好,这就是我初心!” 并没有喝酒,花贞贞的脸却比红酒还酡红,羞涩地略低垂着头,余光扫向花怜惜等,却又飞快地挪开,一手抹了抹被冉忠诚亲吻的脸颊,低低地娇嗔,“怎么当着孩子的面呢……” “呵呵……”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冉忠诚依旧不死心地望向花怜惜,“惜惜,不管怎样,都是你的,都该给你!”他这一生,有冉放这个孝子,也有花怜惜这个女人,死而无憾。 “姐,程艺设计的别墅也是往后给你和妈住的,都放到你名下,要是你愿意把我那半也拿去,我不需要爸留什么给我!”撑着椅子重新坐直,冉放迷离的眸光忽地清明了起来,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花怜惜,“要是可以,我宁愿失去这些,换爸长命百岁!”说罢,一滴泪从他的眼眶里泛出,乐极生悲,大概就是他这种,在如此喜乐的日子想到往后这个家的荒凉,他就忍不住悲伤了起来。 “冉放……”低低地呢喃,花怜惜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财产她不稀罕,可是,说到挽留冉忠诚的生命,为他悲伤,此时此刻,她的心底依旧有着执拗的不屈服,却又参杂着莫名的伤痛感。 “这事就这样定了,其他的今天不说了!放放回房休息去吧!”明显地,冉忠诚被冉放触动,却依然咧开嘴微笑着,毕竟,今天他总归是高兴的。 “你就给我妈吧,我还年轻,我不需要你的东西!”尽管如此,花怜惜还是坚持自己内心的选择,她实在不想要冉忠诚的东西,要是要了,对她来说更是一种负担。 “我先回房休息了!”朝花贞贞笑了笑,花怜惜腆起肚子缓慢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已经坐了很久的餐桌。 “承奕,往后惜惜还需要你照顾,我绝对不允许你欺负她!”待花怜惜走远,冉忠诚收起了一直挂着的笑容,严肃地板起脸,瞬间就扮演起岳父的角色。 “我清楚!”简单地点点头,孔承奕随之也站了起来,“我上客房休息去了!” 打了个酒嗝,冉放撑着餐桌也站了起来,极力稳住自己的声线,让自己看起来更清醒些,“爸,往后我也会看着妈和姐的,你放心!” 点点头,冉忠诚颇感欣慰,拎起酒杯颇为潇洒地一饮而尽。 回到自己的房间,花怜惜直接就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双手交叠地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偏离了她当初的设想,而她也从来未觊觎冉忠诚的财产,对于他的决定其实她深感错愕。 陌生的房间,充斥着温馨,却让她无法一下接受,被肚子压得有些微的辛苦,花怜惜侧翻了身,侧身躺着,刚眯上眼,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笃笃笃……”捂住耳朵,花怜惜想也不用想,猜测门外的一定是那个缠着她不放的冰川,可是,冰川渐渐地似乎融化了,起码,隔三差五地,她总能看见他心情大好地勾唇微笑。 慵懒地微微倚在门上,五指弯曲徐徐地一下一下地敲着门,俊毅的轮廓看不出他的情绪,此刻的他显得颇有耐心。 一下接一下的敲门上让花怜惜瞬间又瞪大了眼,好半晌才撑着床坐了起来,盯着门板好一会,可以肯定要是她不开门他会一直敲下去,直至,她妈妈回房间。 挪动着已经显得有些许笨重的身体,花怜惜最终还是板起脸拉开了门。 不出所料的,门外的确实是孔承奕,不过她并没有料想到他是倚在门上,所以当她拉开门时,他顺势就倾倒了下来,直接就搂住了他。 “喂,你干嘛?放开!”淡淡的红酒醇香在他的发梢晕染开,花怜惜竟感觉心旷神怡,一点儿也不排斥那股味。 顺势勾住了她的腰身,孔承奕低垂下头埋在她的脖子上,深深地细嗅了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唇线上扬,“什么洗发水那么香?给我也洗洗!”吃饭时候紧挨着而坐,即使牵了她的手,却也未能解他的眷恋,现在能真实地拥抱着,当下觉得满足。 脖子被禁锢着,花怜惜仰着头,双手死命地推他,“孔承奕你又发什么疯?要是醉了就赶紧回去!”刚才在饭桌还好好地,现在就借酒耍疯了,气得花怜惜想掐他的脖子。 “嗯,醉了,所以想休息!”释然地笑了笑,孔承奕松开她的脖子,重新直起身,反手却将门关上,尔后搂着她背抵在门上,暧昧地往她的耳膜呼气,“嗯,醉了,所以想休息!” 被搂着往前了一步,尔后被扶在他的胸前,两人亲密地贴在一块,花怜惜惊呼连连,“哎……哎……” 趁着她惊呼,孔承奕飞快地往她唇上印上一吻,恶作剧地轻啃了下,一脸的笑意,右手同时贴放在她的小腹上,“儿子折腾你了?”月份渐渐地大了起来,他也注意到她越来越笨拙的步伐,几乎想将她抱起来,不让她自己走路了。 被偷袭的花怜惜却低吼了起来,同时急急地抓住他的手,“你赶紧回你家,别在这耍酒疯!”气死了,这个人根本就是无赖,逮住任何机会就亲亲吻吻,甚至完全理所当然,她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好吗? 反手握住她的手,微微地使力,重新将她的手贴放在她的小腹上,孔承奕收起了唇角的笑意,沉下脸,带着警告,“不回,你在这我也在这,这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孔少,这不是你的风格,你要什么女人没有,非得在我这撕破脸皮?”被气得不轻,花怜惜却忽地转换了顶撞了风格,语调变得轻浮而讽刺。 “所以呢,花怜惜,你认为这是什么?我孔承奕怎么了?”他也心塞得厉害,直接也吼了起来。 直接就认定她是老婆了,她还想怎么样?硬得不行,软的失去了自己往日的冷若冰霜,却依旧换来她的不理睬,真想将她快递到太平洋算了,眼不见为净。 忽然的吼叫让花怜惜整个人颤抖了下,刚屏住气想辩驳却忽地呆住,脸色青白,隔了几秒才“啊”地叫了声。 吼完心里就后悔得要命,却明显地感觉她的颤抖,突如其来的尖叫将他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怎么了?肚子痛?” “马上去医院!”紧张地上下查看,孔承奕等不来她的回应弯身就要将她抱起来。 “动了……他刚才动了下……”眼珠子溜转了圈,笑颜绽放,花怜惜惊喜地大喊了起来,掌心更加紧密地贴着小腹,想更加清晰地感觉孩子的动作。 弯腰的动作僵住,孔承奕罕见地也呆滞不知所措,漆黑的双眼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肚子。 “刚才,就刚才,他动了一下,我能感觉到,真的感觉到!”不敢置信,如此奇妙的感觉让花怜惜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那种微妙的感觉来得太快也消失得太快,她几乎还没品尝清楚,殷切地期待着他下一次的转动。 ------------ 第134章、才刚会动就踢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地教训他 迟疑地,孔承奕的大掌也贴了上去,屏住呼吸,凝神地注意着掌心,生怕错过任何的动静。 静候了好一会,一直维持着弯腰与肚子平视,孔承奕却并未感觉到任何的动静。 咧着嘴笑成傻瓜般,花怜惜睥睨了眼孔承奕,直接就将他的手甩离自己的肚皮,“宝宝继续睡觉去了!你也回去吧!”如此值得纪念的一刻,唯她独享,她其实既激动又紧张,却不故意地不愿意告诉孔承奕。 “不动了?才动一下就不动?这孩子怎么那么懒!”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孔承奕嘟囔地抱怨,在见到花怜惜不可抑止的笑容时却也笑了起来,“儿子第一次胎动,什么感觉?他是踢你吗?臭小子,才刚会动就踢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地教训他!”也咧开嘴笑容荡漾,孔承奕却不走了,反而一屁股就坐到了花怜惜的床上。 “教训什么?儿子还在我肚子里呢,谁让你乱说话了!”紧张地护住肚子,生怕儿子能听见,花怜惜不悦地瞪了眼孔承奕,嘴角却依旧掩饰不住笑意,抓起手机就给程艺发微信了,告诉她自己正激动着。 撇撇嘴,状似委屈的,孔承奕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就舒坦地躺到了床上,卷起袖子嘴上的话显得更加地委屈,“我现在都没舍得欺负你,谁让他还没出生就那么拽!” 笑眯眯地收起手机,回头却见他已经躺了下来,花怜惜的火瞬间就涌了起来,“孔承奕,你耳朵聋了?让你回去你家,你睡我床上干嘛?”居然趁她不备直接就躺上去,要是手上有**,她都想直接扔过去,让他粉碎了算了! “身为孕妇的你,是不是该注意胎教呢?整天跟母老虎似的,难怪儿子一下就是一脚!”凉凉地看了眼瞪着眼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花怜惜,孔承奕慵懒地闭上了眼,放松地舒了口气,仿佛因为她的存在空气都尤其舒适。 “你!”被咽得一句也无法再说,花怜惜转身就想拉开门离开。 “就躺十分钟,十分钟我走!”像是料到她的举动般,孔承奕醇厚的嗓音再次在花怜惜身后响起,“我保证,就十分钟!” 脚一下顿住,花怜惜扭头望向他,只见他依旧紧闭着眼,手背横放着挡在眼上,应该是为了挡住灯光。 犹豫了片刻,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花怜惜便重新又转过身,在沙发上坐下,专心地与程艺发起了微信。 “哎呀,我干儿子动了?我也好想感受下呢!”程艺同样激动得几乎整个人炸了起来,恨不得就在她身旁,也想探手感受宝宝的挪动。 “刚开始我还吓了一大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他动了呢!可惜,这孩子太懒了,就才动那么一下下!”眯着嘴,花怜惜对屏幕都笑开了花,掌心不自己地就贴在了小腹上,默默地和孩子说话了,“宝宝,睡醒了动动哦,这次妈妈一定不会大叫,不会吓着你!” “不急不急,才刚开始嘛!这是不是就表示孩子已经稳定了?你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担心了,也不需要整天卧床了!”孩子都拳打脚踢起来了,那之前的担忧都可以稍微放下了吧? “嗯嗯,前一次的产检医生就说孩子很健康很稳定了,只要能维持现在的状况就可以了!我呢,心情放松就可以了!”终于脱离了整日卧床的梦魇,花怜惜也舒了口气,乱七八糟的生活里总算有了件让她相当开心的事。 “在冉家还好吧?冉放要是胆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第一个就冲上去甩他巴掌,一定马上接你回来!”说起冉放,程艺就满肚子的气,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甩他耳光。 看着手机,想起刚才饭桌上的情形,其实,只要她稍微放下自己的心结,那这个家也算是其乐融融的。 “没有,这里挺好的!”拇指矫健地在键盘上移动,花怜惜最终还是说了自己这两天的决定出来,“艺艺,我身体稳定了,我想回去上班了!”本就打算身体状况稳定了就上班,想着适当地工作,适当地到外面见见人,心情也能开阔点,免得总是自己一个容易胡思乱想。 “上班?”飞快地回了过来,程艺惊讶不已,“你确定?你不是要留在冉家多陪陪伯父和伯母吗?况且你肚子都那么大了,上班合适吗?” “我手上接的设计案还没完结,趁现在宝宝状况不错,我希望能完结,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会让自己累到,至于陪我妈妈,我能分配好时间!”其实现在,她觉得花贞贞只要每天都能看见自己就足够了,现在她的时间该是属于冉忠诚的,就让他们把失去的二十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弥补回来吧。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好吧,反正我一定不让你累着了!我待会就和哥说,你上下班时间自由,有什么就吩咐我,或者孔欢!孔欢知道你怀孕整天在公司吱吱吱吱,兴奋得不行,要是她是当姑姑,我都怀疑她要抢着当干妈了!” “和谁发信息?那么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孔承奕已经坐了起来,整一瞬不瞬地盯着花怜惜,对她唇角的笑意略为不满。 听见声音,花怜惜一下就摁灭了屏幕,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要休息了!”来来回回地折腾,还来来回回地要各种显脾气,花怜惜根本不想搭理他。 抿着唇,得不到任何的答案,甚至还被下了逐客令,孔承奕捞起床尾的外套直接就往门外走去了,脸上傲娇得不行,心里却气得要命。 随着他走出房,花怜惜立刻就关上了门,还“咔嚓”一声就锁上了门。 站在门口,清楚地听见锁门的声响,孔承奕气得立刻又转过身,乌黑的眼珠瞪着那道门,几乎要一脚就踹上去。 背倚在门上,看着略微凌乱的大床,明显地有他躺过的痕迹,花怜惜微微地叹了口气。 在冉家休息了几天,花怜惜正式重新回到程家公馆上班,当然上班时间与时长都随她自己,而冉放也随即担当起了她私人司机的责任。 即使程少白一再强调她可以提前下班,但她依旧忙到下班,一来是忙,二来也怕耽误了冉放,因为他坚持接送自己,他这几天晚饭后又回到公司加班,她心里多少有歉意,琢磨该自己上下班。 刚站定在公司的大门口,一辆黑色的房车就停在了花怜惜的脚边,狐疑地望向车窗,却见消失了几天的孔承奕从驾驶座下来。 “冉放没空,我来接你!”勾勾唇,漆黑的双眸粘在她身上,孔承奕竟觉得自己离开仿佛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 “惜惜……” 刚挪动着嘴唇想拒绝他,后座的车窗却缓缓地降了下来,露出方秀芳银白的发端和可掬的笑容。 “奶奶想你了,想接你一起晚饭!”趁机微搂着她的腰,孔承奕一手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上车吧!” “奶奶!你怎么来了?”那天在孔家老宅崩溃后,花怜惜并未再见过方秀芳,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丫头,奶奶这段日子没见到你,怪想念的,承奕一出差回来我就让他带我来见你了!”笑眯眯地,方秀芳也不提其他,仅仅说自己对她的想念,眸光自然地就落在她的肚子上,“孩子可好?多吃,可不能饿着了!” 站在车边,花怜惜并没有上车,而是扭头一直和方秀芳聊天,“好着呢,奶奶放心!” “奶奶,有什么待会吃饭聊!”完全被漠视,孔承奕心里气得几乎要把人按在车门上好好地修理一番,碍于方秀芳在场,也只得柔声细哄,“先上车吧,这儿要吹到风了也不好!” “丫头,就陪我这个老太婆吃个饭!”睨了眼孔承奕,像是瞧不起孔承奕却又欣慰他的体贴,方秀芳终于顺着他的嘴邀请花怜惜一起晚餐。 “惜惜也想奶奶!”笑了笑,花怜惜缓慢地蹬上车,算是遂了孔承奕的心意。 体贴地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好,孔承奕随即小心翼翼地拉过安全带,探身直接帮她系好,大掌却顺势贴放在她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小子,这几天安分点了吗?别踢得太大力了,否则以后我可饶不了你!” 脸“噌”地嫣红一片,花怜惜低声斥了下他一下,“孔承奕,你别恐吓我儿子!他动才好呢!”孩子要动才健康,才活跃,这男人却一天到晚在威胁他,气死她了。 “动得频繁吗?这小子以后估计和承奕一样皮!”乐呵呵地坐在后面,方秀芳满心的欢乐,想象着往后抱曾孙的快乐。 “奶奶,这孩子还真挺好动呢!”扭头笑眯眯地向方秀芳汇报,一手用力地将孔承奕的手扯掉,“奶奶,我们去哪儿吃呢?宝宝饿了!”明明孔欢给她买了下午茶,现在还不到两个钟,她居然又感觉饿了,这往后会不会变肥婆呢?! “哎,哥!”远远地,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下一秒孔欢就急急地扑了过来,“还好你们没走!” “嫂子,我才去趟艺艺姐办公室你居然就下班了!还好奶奶给我电话了,说一起吃饭呢!”不满地嘟囔着嘴,孔欢一边急急地拉开后座,坐到了方秀芳的旁边。 仅仅摸了下肚皮,这下孔欢也来了,孔承奕黑着脸就回到了驾驶座,更加觉得自己被完全地漠视了。 ------------ 第135章、孔承奕,你可以更无耻点 孔欢坐进车里就一路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宛如一个被禁锢了太久的开笼雀,方秀芳被逗得哈哈大笑,花怜惜也捂着嘴小声地笑着,唯独孔承奕时不时瞪一眼孔欢,烦躁地黑着脸,几乎要停车将如此聒噪的妹妹踢下车。 好几次,孔承奕张嘴刚想和花怜惜聊天,话才到嘴边一瞬间又被孔欢的笑声和夸张的描述淹没,而花怜惜根本连正眼也没看他一眼。 二十分钟后,孔承奕直接将车驶进了承载集团酒店的专属停车位,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终于逮到机会向向花怜惜献殷勤,“以后中午饭我都让人送去你公司,现在外面的酒店用的食材都乱七八糟,质量保证还是我们的承载有保证!” “不用,没那么矜贵,午餐我和程艺一起吃,挺好的!”想也不想,花怜惜就直接拒绝了,一边也低垂下头自己解安全带,对他的体贴根本视为不见。 被直勾勾地噎了下,眼见她还解开了安全带,仿佛一秒也不想再和他呆一起,孔承奕一路压着的郁闷瞬间就爆发了,语气横蛮,“我不希望我儿子吃得不好!” 推开了车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车门刚要下车,听他语气骄横,花怜惜立刻扭过头瞪着眼,气得更不想理他,抿紧唇,硬是一句不说。 赌气似地依旧坐着,被花怜惜如此愤懑的眼神瞪了瞪,满腔的怒意在瞬间消失,下一秒,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着讨好哄诱的味道,“网上不是天天都爆地沟油吗?甚至连白菜都是泡了甲醛保存的,我不放心,唯有我们自己酒店的食材我才有信心,我希望你能吃好,儿子健康,你最大的愿想不就是儿子健健康康地出生嘛……”刻意地拖着尾音,带着些许试探些许期许,原本敏锐的眸光宛如踱了层水珠,可怜巴巴地凝着她。 “偏心,怎么可以不送我那份?我也要吃,我天天在外面吃地沟油怎么没人关心?奶奶,哥真是越来越偏心了!”搀扶着方秀芳下车,孔欢听见孔承奕的话整个人就炸毛了起来,不断地向方秀芳撒娇,控诉她哥的恶行。 “那行,你的也送,以后就送三个人的午饭!要是你想出来透透气也行,我派司机去接你们过来吃!”此时此刻,孔承奕终于用上了孔欢,终于微微地感觉到了孔欢的用处。 “惜惜,自己酒店的奶奶也放心,有司机,送个午饭也不麻烦,往后还是让人给你送过去了,要是吃了你感觉不合胃口再做打算!”眯着眼,方秀芳慈爱地凝着花怜惜,轻描淡写地,就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点点头,花怜惜也终于没再辩驳,只是下了车一路往酒店内走去还是一眼不看孔承奕,宛如他是空气般,全然地将他忽略。 远远地,酒店经理就迎了出来,笑意满满而恭敬地向各位打招呼,“老太太好!孔少,小姐!”,再看了眼大腹便便的花怜惜,脸上的笑容未减,却只能简单地道了声,“您好,请……” 昂步上前,与花怜惜并排,孔承奕板起脸,冷着声,似是不满意酒店经理的问候,“我未婚妻!” “少夫人好少夫人好!”顿时声音提了上来,经理连连再道好,额头却一秒就沁出了汗珠,心里暗暗地感叹不妙,自己居然连未来的老板娘都不知晓。 “孔承奕,你可以更无耻点!”莫名其妙地,直接就被冠上未婚妻的头衔,花怜惜压低声,直接就朝孔承奕开战。 “这是事实,你肚子里儿子就是小孔少,不对吗?”耸耸肩,试图伸手将她勾进怀里,孔承奕鲜少地属下面前露出笑颜。 恨恨地瞪了眼他伸过来的手,花怜惜转而扭过脸,往另一边侧了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甚至刻意地放慢了脚步,并不与他并肩而走。 惴惴不安地跟在两人的后头,经理想越过两人却又不敢,只得将脚步放得更慢了些,唯恐听见更多不该听的话,抬头却又担忧地凝着方秀芳和孔欢,唯恐对两位主子又招呼不到,拼命地在后头招手,让前面的服务生醒目地引导着方秀芳和孔欢。 被刻意地拉开了距离,冷硬的脸更是冷了几分,却也并没再靠近她,同样地刻意放慢了脚步,追随着她细碎的步子,就这样若远若近地走着,一直到包厢。 方秀芳坐了主位,孔欢理所当然地就坐到了她的左侧,花怜惜原本挑了孔欢紧靠的位置,却被方秀芳点名到了她的右侧,而孔承奕就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她的旁边。 刚坐定,菜就陆陆续续地上了,花怜惜才刚擦干净手,孔承奕就亲自给她端上了汤,“孕妇多吃点花胶,虽然是儿子,皮肤也是要嫩滑的!”一大早他就特意吩咐了厨房,一定要按照营养师开的孕妇菜品制作,一定要特别适合花怜惜,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看了眼汤,花怜惜转手就端给了方秀芳,孝顺而得体地让她先用,“奶奶您吃,奶奶多吃胶原蛋白对身体好!” “承奕,以后每天都给她们三个送花胶汤,女孩还是需要多吃点!”笑眯眯地,方秀芳对花怜惜端过来的汤也没推迟,却也了然地继续帮孔承奕开口。 勾唇隐隐地露出抹笑意,孔承奕继续给花怜惜端了碗,低低地“嗯”了声,心里也盘算着往后午餐的菜品,决定饭后必须给营养师电话,让他先拟好一个月的餐单。 “还是奶奶好,谢谢奶奶!”亲热地,孔欢就在方秀芳的脸上印上了一吻,一边还用余光撇了眼孔承奕,“可是啊,程老板现在都常常让人熬了汤给嫂子哦,听说也是花胶之类的滋补汤哦……” “欢欢!”才喝了一口汤,花怜惜差点就被她的话呛住,慌忙制止她再说点什么。 “告诉他以后都不用了,要吃什么喝什么我都会准备,不需要他操心,他还是看好他的公司!”吃醋地冷下脸,孔承奕直勾勾地盯着花怜惜,期待她的回应,却不料她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似地,恢复了不紧不慢地喝汤的模样。 “欢欢,喝多点汤,有什么吃完饭再说!”微微地叹了口气,方秀芳还是担起了长辈的角色,责令她不能老是挑起孔承奕的火,不能一再地激怒他。 撇撇嘴,低垂下头做了个鬼脸,孔欢才悠悠地喝起了汤。 心口郁闷,却又发作不得,孔承奕只能不断地给花怜惜夹菜,不一会她菜碗就满满一碗。 沉默不语地吃着,花怜惜对着眼前小山谷似的碗却深感无奈,迫不得已,终于开口,“够了,我吃不下!” 佯装不知情地看了眼小山似的菜,孔承奕终于咧开嘴,又将筷子伸向了那个菜碗,“我帮你吃点!” “惜惜,你妈妈还好吗?你在冉家住得习惯吗?”吃得差不多了,方秀芳才停了筷子,真诚地关心花贞贞的状况,同时又忧虑花怜惜还解不开心结。 “谢谢奶奶关心,我妈挺好的,在冉家过得还算开心,我现在又上班了,也还不错!”停下了筷子,花怜惜乖巧地一一作答,内心也算平和,确实没再去纠结那些事,日子也算过得平稳。 “挺好就好,你妈妈的事是林萧不对,虽然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是奶奶还是要替她向你妈妈道歉,是她一时的扭曲才让你们受尽了苦难,择日奶奶亲自上门向你妈妈道歉!”尽管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可是弥天大错又怎么是这一句轻巧的道歉就可以弥补?方秀芳也在心里掂量着该怎么补偿花贞贞和花怜惜。 “奶奶,现在我妈妈挺好的,尽管并不是真正的清醒了过来,但起码,记得她的爱人,还记得我,这就足够了,至于道歉,奶奶,不需要由你来道歉,惜惜也受不起!”这事,归根结底是林萧的错,不可能由方秀芳这位老人来替罪。 “惜惜,是我们孔家欠了你的!你看,孩子也一天一天大,总不能作为私生子出生,奶奶私心,觉得你们还是把事情办一办吧,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更不该由你们来承受!”今天来,是关心花怜惜的状况,可是也必须标明她现在的立场,他们该是复婚了。 抬眸看着方秀芳,孔承奕有些许的震惊,他并没有料想到方秀芳会如此地劝说花怜惜,他本想这是他与花怜惜的事情,他是要自己解决的。 “奶奶,抱歉,我暂时做不到对夫人过去的心狠手辣释然,毕竟,因为她,我妈才癫狂,我们受尽了苦难!如今,恩怨难泯灭!”微微地抬头,严肃地回应方秀芳,花怜惜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愿,“至于孩子,我相信我能给他很好的生活!” “惜惜……”无奈地呢喃了声,方秀芳也并不敢再继续逼迫,“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有任何的需要都务必告诉奶奶,奶奶一切都替你安排!”苦了一个好女孩,也会苦了她的曾孙,可惜,天意弄人,偏偏就纠缠在一起了。 “奶奶,这事你不需要操心,我有分寸!”感激方秀芳的帮忙,孔承奕还是觉得两个人的事情应该他去解决,“我们的事我会解决,你等着开开心心抱曾孙!” ------------ 第136章、听说现在是你嫌弃他呢 说罢,孔承奕抬眸凝视花怜惜,而她却罔若未闻,低垂着头,细嚼慢咽地吃着菜。 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因为这些话题忽地变得凝重,一瞬间掉入了沉默的漩涡,连一贯欢快口无遮拦的孔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便埋头苦吃。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片刻,最终还是由孔承奕打破,“奶奶,周末要是天气晴朗,我们一起到郊外走走?郊外空气好,惜惜也可以散散步!” 满是褶皱的脸瞬间舒展,方秀芳连连点头,“惜惜,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吧?不能嫌奶奶脚步慢,视线模糊!” 放下筷子,花怜惜也嫣然一笑,“奶奶还年轻健朗,哪儿脚步慢了呢?我现在这个虎背熊腰的样子,才被嫌弃呢!” “哥现在哪敢嫌弃呢?听说现在是你嫌弃他呢!嫂子,你真行!”瞅住机会,孔欢一下就搭上了话,惹得孔承奕即时就冷下脸。 “有空你就多到郊外散散步,换换心情也好,这样小孩也健康点,千万别像那些人乱七八糟地,什么产前忧郁……”嗷嗷地叫着,一边模仿那些忧郁孕妇的模样,方秀芳可是恨极了,感觉好好地生个孩子,怎么就忧郁了呢,还时不时闹出人命。 “奶奶放心,凡事我都往好的方向想,况且,我是真地期待孩子的到来,我感谢老天爷让我成为妈妈!”盈盈一笑,母爱在瞬间盈溢,即使经过如此多的风暴,花怜惜的内心依旧是明亮的。 “好,那就好!”满意她的回应,方秀芳也算是彻底地放下了心,确定了她目前的状态,心里也笃定自己的曾孙一定会被照顾得很好。 “不感谢我?”厚着脸皮凑到花怜惜的耳际,孔承奕低淳的嗓音低低地在她的耳膜响起,带着明显的暧昧。 回头窥见他眼眸里的笑意,花怜惜瞬间感觉耳根发热,脸颊冒腾起热气,却依旧佯装镇定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扭过头。 勾唇露出魅惑的笑,孔承奕重新端坐,俨然刚才并没有丝毫的暧昧。 接下来的晚饭依旧是孔欢嘻嘻闹闹的时间,清脆的笑声渐渐地冲蚀了之前的不愉快和空寂,渐渐地气氛变得欢腾起来。 两个小时后,四个人步出包厢,孔承奕招手让酒店经理过来。 经过了整整一晚的冷却,酒店经理重新恢复了淡定的笑容,恭敬地问候了一遍所有人,尤其是花怜惜,那声夫人喊得明亮而清脆,彷如生怕别人听不见。 “安排司机送老夫人和小姐先回去,晚点回来接我和少夫人!”昂步往大堂而去,孔承奕沉稳地下了指令,转而走到方秀芳身旁,刻意地凑近她的耳朵,“奶奶,我们需要点二人世界,你先回去!” “我也该回去了,挺累的!”刻意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花怜惜装着看不见孔承奕和方秀芳咬耳朵,刻意地提高了嗓音,“奶奶,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行,你看着办!”蔑视地睨了眼孔承奕,方秀芳朝花怜惜看去,“让承奕送你,我和欢欢先回去了,我这老太婆的骨头也快散了,得先回去休息休息!” 迅速地踏步上前,孔承奕一下就牵起了花怜惜的手,勾唇微微笑了笑,“旁边有大型的购物中心,去看看给儿子买点什么!”特意地看了她的房间好几次,总感觉缺了什么,直到出差在外,偶然看见一家贩卖婴儿用品的专门店,他才顿时豁然明白,她的周边完全缺失了孩子的用品。 正想挣脱他的手,蓦地听见他的话,花怜惜抬眸望向他,眼眸里包含着惊讶。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为孩子准备用品了?他怎么会想到一起去婴儿用品? 见她如此惊讶,孔承奕却蓦地心中刺痛,歉意涌上心头,牵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地与她十指交缠,“很快儿子就出生了,我们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地添购他的用品,还有你的,到你生的时候应该就能买齐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应该也是充足的。 孔欢搀扶着方秀芳一边也慢慢越过了他们,凑到花怜惜的耳旁,似是刻意地压低声音却又特意让一旁的孔承奕能听见,眸光皎洁,“嫂子,以后我陪你逛,只要哥把卡给我们刷就行了!” “要是不想每天都留在家里当蛀米虫,我建议你现在马上回家!”转而揽上花怜惜的腰肢,孔承奕勾唇淡然地警告孔欢,明显地让她感觉滚蛋。 “奶奶……哥威胁我,他不想让我上班呢……”撅嘴撒娇,孔欢百变的脸孔一秒一个样,逗得方秀芳爽朗而笑。 “我还是自己去看吧,要买什么我比较清楚,你还是先回去吧!”难得也到了这里,花怜惜当然也清楚旁边的购物中心里的婴儿用品齐全,却硬着头皮想拒绝他同行,还没有与他真正地同行购物,怕多少会尴尬。 “我不会阻止你买什么,我就给你拎东西!”不由分说不容拒绝地,孔承奕微微地搂着她向前,唇角明显地荡起笑意。 走出承载酒店,微凉的秋风拂来,花怜惜明显地感受到凉意,身子不由地颤了颤,抓了抓身上的披肩,同时意识到自己正被他搂着,愈发紧地裹了下披肩,顺势就挣脱了他的搂抱,一下加快了脚步向前。 唇角的笑意才刚挂上几秒,感觉到她的凉意才想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却被她挣脱了下去,孔承奕无奈地撇了撇嘴,顺势也脱下了外套,阔步上前,一下就追上了她,“有点凉,穿上!” 极力地加快脚步,看也不看他递上来的外套,花怜惜冷着声拒绝,“不用!” 脸颊抽搐,孔承奕对她的拒绝微怒,上前扳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外套套在她的肩膀上,沉着眼盯住她,“孕妇不能着凉!” 微风徐徐而来,吹动了披肩的下摆,丝丝的凉意沁入心扉,花怜惜拨开他外套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默默地接受了他的体贴。 低低地回了句“谢谢”,花怜惜仰头继续往前走,车如流水的马路让花怜惜在红绿灯处站定,等待着短暂的十秒红灯。 比肩而立,孔承奕鹰隼的眸光落在她因为披上了他的外套而显得宽大的肩膀,却迟迟没再伸手将她纳入怀里,似乎,抬手之间的距离依然遥远。 一直紧紧地盯着指示灯,红灯转换成绿灯,花怜惜立刻就抬腿迈进了马路,隐隐地有急急地摆脱如此寂静无声的气氛的念头。 摆对的纤纤五指蓦地被抓住,花怜惜扭头,只见孔承奕直视着前方,却刻意地走在自己的边上,明显地是在保护自己。 汹涌的人潮渐渐地涌来,疾步穿梭的人群带着冷冽与焦急,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有一个人会撞上自己,花怜惜抬眸扑捉陌生的脸孔,脚下的步伐变得凌乱。 一直拉着她,为她开辟道路,回头却见她脚步有些许的慌乱,孔承奕凝着眼,伸长手臂,再次直接将人纳入怀里,“小心,别给撞了!” 短短的十多秒红绿灯渐渐地变得急促,花怜惜被护在怀里,脚下的步伐再次恢复了平稳,低垂着头,仅仅盯着脚下,感动在心里蔓延。 每次和程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只要遇上车流或者红绿灯,程艺都会体贴地拉住自己的手,细致地为自己看路,那时候心里就是满满的感动,幸运自己能拥有如此的好友。 而如今,一直高高在上的孔承奕,居然也会如此体贴,如此地以自己为首位,花怜惜筑起的坚硬城墙忽地坍塌了一角,那种蚀骨的情感蔓延了全身。 并不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变化,孔承奕护着她专注地走在熙熙攘攘的斑马线,满意她乖巧不挣扎地贴在自己胸口的模样,短短的十多秒,他却希望这是一条看不见终点的路,能一直走一直走。 各自怀揣着念头,各自沉溺在思绪里,即使是离开了斑马线,孔承奕也不愿主动松开她,而是默默地继续搂着她往购物中心,而花怜惜因为满心的感动和几乎无法抑制几乎要倾泻的情感而惘然未觉。 走近购物中心,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瞬间,花怜惜感觉到了身上的燥热,挪动了下身子,终究还是从沉溺里苏醒了过来,脱掉披在肩膀上的外套塞进他的手里。 宽阔的肩膀瞬间空荡荡,孔承奕怅然若失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半秒,最终还是将外套拿在手里。 安静毫无交谈地,两人根据指示牌直接到了贩卖婴儿用品的**店,刚踏进店,售货员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先生太太晚上好,请问想买那些婴儿用品呢?” 无声地蠕动了下唇瓣,花怜惜最终还是没有对售货员的称呼辩驳,仅仅微微地点点头柔声开口道:我先看看,有需要再叫你!”实在不喜欢这种全程紧跟的销售模式,被每一件物品都专业地兜售,花怜惜想自己安静地看看,实在喜欢需要询问的才让售货员上来。 冷着脸站在一旁,孔承奕冷着声也开口,“我们自己挑选!” 抬眼望去,琳琅满目的精致而可爱的婴儿衣服让花怜惜的心瞬间柔软了起来,唇角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 第137章、下一个就是女孩,我会努力 一手抚摸着肚子,花怜惜一手抚摸过一排排挂着的粉色的婴儿服,嘴角噙着一抹笑,凤眸微启,喜欢得不得了,心里暗暗地叹惜粉色只能是女孩子的专利,不管多爱不惜手也只好悻悻然地放下。 陪伴在侧,孔承奕凝着花怜惜欢喜的模样,心里一样地愉悦,眸光投落在粉色的小衣服上,心里的喜悦更是浮上来,也便拎起一件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小女孩的衣服还真可爱,要是有是女儿就好了!”对于孩子,其实他还一直期盼是女儿呢,总觉得孩子生下来一定是像极花怜惜的,他能多宠爱一个如她一样的人。 或许是因为心情太过于放松,太被如此萌化了心的衣服吸引,花怜惜忘却了内心的防御,嘟起唇低声回应,“每个妈妈都有个公主梦,总是想用粉色系装扮女儿,要是有女儿,装扮出来一定很可爱,很可爱!”小的时候因为生活条件所限,她并不能得到公主般的装扮,每每在幼儿园看别的同学如此娇滴滴而粉嫩的公主模样,幼小的她心里暗暗地羡慕。 “那买母女装?两母女一起装扮公主?”眸光带笑,孔承奕想象着花怜惜和女儿穿母女装的模样,内心一片的柔软,强烈地觉得要和她生一个女儿。 没有回应孔承奕的询问,花怜惜拿起条一岁半穿的公主蓬蓬裙,花怜惜抹了抹,放在眼前又看了看,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凝着她,孔承奕招手让售货员过来。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这裙子包下,有同款的妈妈装吗?”直接将裙子拎了起来,孔承奕垂眉询问售货员,无比渴望看见花怜惜和女儿穿上蓬蓬裙的可爱模样。 欢喜地接过裙子,售货员语气颇为抱歉,“对不起先生,这款没有母女装,不过那边有其他款的母女装,有些款还有爸爸款呢,是一家三口的亲子装!” “你买裙子干嘛?儿子穿不了!”一直在前头,花怜惜听见了两人关于亲自装的交谈才回过神,手上拿的却是一双粉色的小鞋子,明显地,依然是看小女孩的东西。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拿过她手里的小鞋子,“这鞋子很可爱很好看,也买了吧!”说罢又将鞋子塞到售货员手里,“那边有亲子装,我们过去看看!” “不是,你买女孩子的东西干嘛?”站定不动,花怜惜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忘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 暧昧地凑近她的耳际,刻意压低声音地往她耳膜呵气,“下一个就是女孩,我会努力!”要是一男一女那就完满了,不说还好,现在想想,他就心动得不行。 “好啊,外面那么多美女,肯定很愿意给你生,我先祝你儿女成群!”心里气得牙咬咬,恨死他的厚脸皮,花怜惜唇角却带着不温不火的笑意。 “成群?岂不是要生一个足球队?那我得多努力,也要辛苦你了!”没有理会她的讽刺和拒绝,孔承奕接下口却顺得不行。 “无耻!”最终还是被气得要破口大骂,花怜惜径直就往前了,直接往男童的陈列架而去。 勾唇笑得心满意足,孔承奕抬腿跟了上去,“惜惜,生女儿好,女儿像你,我喜欢,我就像小公主一样地宠着她!” “我爱我儿子!”花怜惜回头瞪了眼他,生怕被肚子里的孩子听见了影响不好,随即低垂下头和宝宝聊天,“宝贝,妈妈给你买小袜子好不好?宝贝喜欢黄色吗?这袜子是鸭子造型呢,真可爱!” 花怜惜手里拿的是当下最流行的针织鸭子造型的袜子,外形看上去却是一双鞋子,适合刚出生还不会走路的小孩,穿了袜子就等同穿了鞋子,可爱得不行。 “小家伙的东西还真可爱,那就买十双,天天不同造型地换!”仔细地看了花怜惜手里的袜子,孔承奕也拿起一旁的小熊造型的袜子,咧着嘴,越发觉得此刻的感觉非常奇妙,让他相当舍不得,比签了几十亿的合约都兴奋。 “喂!”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花怜惜觉得和他一起逛根本就是自己在找罪受,根本就不应该接受他的邀约。 “不好吗?多可爱,儿子天天都那么萌,看着就开心!”想象着以后抱着儿子一家三口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嘴角几乎都裂到了耳朵上。 “孔承奕,你懂不懂浪费?买十双?这是儿子刚出生穿的,有两双换着就行了,况且小孩长得快,几个月后这袜子都不合穿了!”真是孔家大少,完全不懂人间疾苦,完全就是一个浪费的主! “那买几双小女孩的?以后给女儿穿!”笑眯眯地,孔承奕盯着她微怒的样子,心情愉悦得不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忽略给孩子购买物品这个如此重要的事情。 “孔承奕,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没有女儿!”被气得不轻,花怜惜也顾不得旁边的售货员,直接就低吼了起来,这男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真是心塞! 瞧见她真的动怒了,孔承奕收起脸上的笑意,靠前轻轻地扯了扯她的手,“好了,别气了,女儿的以后再买,以后再买!”一旦决定了以后还和她生女儿,他就一定会达到他的目的。 “神经病!”甩开他的手,花怜惜低低地呢喃了句,转身就想离开,决定还是日后找机会再和程艺一起来。 “去哪儿呢?都还没开始看呢,儿子要是提前出来了你什么准备都没有,那该怎么办呢?”才不会轻易放她走,孔承奕赶紧牵住她的手,带着恐吓的意味哄她。 “孔承奕,儿子好好地,什么提前出来,你有病!”挣着手,花怜惜气得双眼死死地瞪着他,恨死他乱七八糟一派胡言。 “是,是,我错了!可是,你看,这离孩子出生也一天一天近了,我看你什么都没准备不是么?这东西要准备的那么多,不是该慢慢挑慢慢买么?现在买才买得及,要是儿子都生了,要用得着的小东西还没买,那么怎么办呢?”软下声,孔承奕试图循序诱导,感觉这比他冷面谈十几亿的生意还难,还让他没有把握。 站在一旁的售货员见花怜惜就要离开,抱进了怀里的衣服也笑眯眯地赶紧在一旁挽留,“里面还有很多最新款的婴儿服呢,太太也该快生了,刚出生的衣服还有抱被等等当然必须现在就买了,还有奶瓶呢,这些在我们店都有,而且是全进口的,质量完全有保证!” 听着售货员在一旁劝和,花怜惜抿着唇,想继续扭拧也不好意思了。 “好,我保证我待会不打扰你挑选,先把儿子的奶瓶啊奶嘴啊出生时候穿的衣服啊,被子那些挑了吧!”凑近她耳朵,明显地哄着她,孔承奕微微地搂着,将她推回店里,心里微微地舒了口气。 “我自己看,你一边呆着!”撇撇嘴,花怜惜看也不看他,挣开手直接就往店里去了,目标清晰地径直奔向男*婴的专区。 明显地被嫌弃,孔承奕却无损愉悦的心情,高大的身躯就这样紧紧地跟随在侧,随着她的视线和挑选的物品而移动,暗自地判断着她对那些物品的喜欢。 依着孩子出生的需要,花怜惜率先看的是婴儿服,小小的淡蓝色套装握在手里显得手掌都大了,她寻思着得挑选全棉的,这样的料子才舒适,来来回回地看所有的款式,最终还是决定买淡蓝和鹅黄色的套装。 “小姐,这些刚出生的婴儿服现在有打折吗?”完全无视孔承奕的存在,花怜惜想着婴儿的衣服才穿几个月,舒适是首要,价格也不能偏贵,虽然知道这是全球知名的连锁店,但也希望能打个折扣。 “太太,这都是刚推出的新款,目前没有折扣呢!”盈盈一笑,售货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孔承奕,心里猜测着刚才孔承奕的土豪是真是假。 “料好,适合儿子就好了!”不怒反笑,孔承奕对于她要折扣的行径并未觉得不妥,却直觉地感觉她不会让自己买单,这可真是头疼。 微微地朝售货员点点头,花怜惜咬牙还是决定买几套,“这两个色各一套,要最小码的!” 买了婴儿服,花怜惜径直就往被套的专区而去,留下屹立不动的孔承奕和在一旁整理衣物的售货员。 看着她走远,孔承奕从皮夹抽出张黑钻卡递给售货员,“等下太太要的都按双份的比例打包,明天直接送到家里,地址待会给你!” 心里还嘀咕着不过是一个假土豪,售货员还想着倒不如紧跟其他客户呢,这些烫金的黑钻卡递了过来,着实又吓了一大跳,“好的,好的,知道了,谢谢先生!” “行了,安静点,别出声,别让她知道了!”压低声音,孔承奕快步往花怜惜而去,迫不及待地要陪着她挑选其他的小物件,感叹新手爸爸也该好好地学着。 ------------ 第138章、我能帮上忙 摸着柔软舒适的被套,花怜惜不自觉地勾唇露出了笑意,几乎能感受到以后儿子盖着的舒适,可惜翻开价格的吊牌时心里蓦地跳了一下,这也太贵了吧。 站在她的旁边,孔承奕挑眉不语,伸手也摸了摸被子,挨靠着她耳语,“这被子挺舒服的,适合儿子用!” 抬眸看了他一眼,花怜惜嘴皮也没动,默默地在心里暗叹他大少爷不知道这个价格对于一直自力更生的她其实有点困难,况且,她需要购置的东西还那么多呢,如果每样东西都如此高的价格,还没购置完毕她就该要破产了。 “奶奶还寻思着要给儿子买点什么,我看这些婴儿用品就奶奶送好了,实用不夸张!”眼看她就要放弃挑选,也隐隐地读懂了她眉宇里的忧愁,孔承奕最终还是搬出了方秀芳。 “我说过,儿子是我的,我有能力给他需要的生活,我不能接受奶奶的礼物!”下意识地抵触,花怜惜不愿意接受他此刻的说词,明显地,就是他想买单。 “她是儿子的太奶奶,就这点东西为什么你不能接受?就算你一再撇清我们的关系,但是儿子和我们家的血缘关系是你怎么也无法否定的,作为一个长辈,不过是想给她的曾孙送点出生礼物,你忍心拒绝?”不再和她协商也不再采取诱骗或隐瞒的策略,孔承奕忽地恢复了独裁的本色,直接招手让售货员拿了被套。 “可是……”花怜惜伸手想阻止售货员却被孔承奕打断,“别可是了,就这么决定,要是不想要你自己跟奶奶说!”深知自己无法阻止她的执拗,孔承奕只好硬着头皮搬出方秀芳,将所有贴心的举动都归于方秀芳。 抱好了被子,售货员尝到了甜头,恨不得孔承奕包下一家店,那她这个月的绩效就非常可观了。 “太太,那边还有奶瓶之类的必须品,你可以到那边再挑选挑选!” “既然来了,而且奶奶的旨意是包办了小子的这些物品,现在就一起挑了吧!”牵起她的手,孔承奕率先迈步往奶瓶专区。 “喂……”站定在原地,盯着他宽厚的肩膀,花怜惜想转身离开脑海却浮现方秀芳期待曾孙的模样,迫不得已,还是遂了某人的愿,缓缓地往奶瓶专区而去。 “怎么有那么多种大小啊?儿子该买多大的?几毫升?”微微地蹲下身,孔承奕随手拿起一个鹅黄色的奶瓶,视线往下却见货架上还有更小的。 一手撑着腰,一手自然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花怜惜垂眼看着他手里的奶瓶,忽地感觉这画面居然也和谐。 “嗯?儿子刚出生食量小,应该是小奶瓶?120ml?”认真地研究着不同容量的奶瓶,孔承奕顺手又将一个较大的举到她眼前,“还是280ml?” “120ml和280ml的各自一个吧,刚出生用120ml的,几个月就该换大点的了,280ml容量的可以用久点!” “嗯,那买几个?刚开始吃不了太多奶,应该需要常常换,120ml的三个?280ml的两个?”短短时间内,孔承奕就沉吟地推测出了婴儿的习性,估摸着肯定得不断地清洗奶瓶。 “不需要三个,就各自两个吧!还有婴儿用的防水围兜也拿一个吧!”瞧见货架上也摆放着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围兜,花怜惜也想起该买一个,以后儿子溢奶时候可以用上。 听从了花怜惜的指令,孔承奕拿了个淡蓝色的围兜,“儿子都用淡蓝色吧?挺适合的!” 无声地点点头,花怜惜视线落在奶瓶上,思考着是否该买个奶嘴,不知道儿子会不会一直吵闹地哭,要是哭的话也许奶嘴能用得上。 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拿着围兜,孔承奕却挨近了花怜惜,漆黑的眸光落在她的胸口,“不是该喂母乳么?奶瓶,少用得上的吧?”依稀记得,书上说过,喂母乳比较辛苦,甚至很多新手妈妈奶*水常堵塞,都需要爸爸的帮忙呢,想起这一需要,孔承奕瞬间觉得口干舌燥。 “能为母乳当然喂,可是怕奶*水不够,奶粉还是需要准备的!”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花怜惜的心思还是落在奶嘴上,决定还是买一个比较好,以备不时之需。 “嗯,我能帮上忙!”勾唇微微一笑,孔承奕凑得更近,醇厚的嗓音明显地带着丝暧昧,视线更是毫不遮掩地落在她未来哺乳的地方。 决定了购买,忽地察觉他的凑近,花怜惜抬眸撞上他的视线,惊愕他的注视,脑海忽地“轰”了响,低低地吼了起来,“孔承奕!”她在医院安胎时候他曾经为她准备了好几本书,里面也曾详细地讲解了喂母乳的事项,而很重要的一项则是新手爸爸帮忙吸奶帮忙疏通奶*水堵塞。 “怎么了?”佯装无辜地,孔承奕清了清嗓子,“你想到什么了?喂奶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走开!”脸瞬间就嫣红了起来,花怜惜感觉自己整个脸热烘烘地,就像被蒸汽蒸着般,扭头就不理睬他了。 “惜惜,小屁孩还有背带牛仔裤?以后我们的儿子一定往帅哥方向打扮,再搭配上爆表的颜值,肯定能秒杀幼儿园所有女孩!”随手拿起缩小版的牛仔背带裤,孔承奕“渍渍”称奇,但也感叹自己的儿子以后一定是往帅而萌的方向发展的。 本就有背带裤情节,自己就喜欢得不行,眼下见居然还有缩小版的,花怜惜一时之间也被吸引了过去,有点爱不释手。 眨眨眼,孔承奕知道自己总算是找对了花怜惜的穴位,“买一条?或许还有母子装?一起穿?”其实他现在最期待的是亲子装,这样他这个当爸的也是有份了! “这个是刚到货的呢,不仅以后有亲自装,现在妈妈的孕妇装也有背带裤,穿起来显得年轻有朝气,怀孕了也显得极为苗条,非常适合太太你现在的身形!”一直站立在侧,等待着孔承奕豪爽地抛衣服过来,售货员瞅住机会就插上了话。 “可是,孕妇装,也穿不了多久,挺浪费的!”往常总有背带裤情结,总是因为身材太过于苗条迟迟找不到合适的背带裤,现在有粗粗的腰肢了,却怕浪费,毕竟肚子随着月份的大也极快地膨胀着,孕妇的衣服也没能穿多久。 “先试试,看看效果,难得现在能穿!”使了个眼色,孔承奕让售货员赶紧去把孕妇的背带裤牛仔裤拿来,柔软劝说,“往后还可以和儿子穿亲子装,也是不错的选择!” “太太,这个码数肯定适合你,要是肚子再大两个月,也还能穿,不浪费,你先试试,保证好看又俏皮!”短短几秒,生怕失去金主,售货员赶紧就把挂板的背带牛仔裤取了过来给花怜惜看。 简单的传统背带牛仔裤裁剪,裤管还时髦地挂了些破洞洞,但胸前还齐整地挂着两个口袋,每一个细节都是花怜惜一直念念不忘的款式,一直致力寻找的,想不到居然是在孕妇装上遇上了。 “去试试,看看效果!”微微地推了推花怜惜,锐利的眸光一秒就读懂了她内心的喜欢,“难得喜欢,错过就可惜了!” 犹豫地往试衣间,花怜惜还是觉得非常浪费,“可是,这穿不了多久,浪费呢!” “难得喜欢,要是错过了,你可得心心念念很久了,偶尔就任性一次,或许,以后还能穿呢!”要是再怀上二胎,这自然地就还有机会穿了,孔承奕心里的算盘一直精着。 被如此地劝说,并且被推进了试衣间,花怜惜最终也没有拒绝的机会,也只好试穿了起来。 趁着花怜惜在试衣间的时间,孔承奕将冉家的地址写给了售货员,嘱咐明天送货。 怀着喜悦和期待,花怜惜换上了期待已久的裤装,站在穿衣镜前久久地凝视,忽地感觉自己依然年轻,还能俏丽地装扮自己,可惜,凸起的肚子明显地在提示自己即将为人母。 深吸了口气,她才推开试衣间的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此刻就是想给孔承奕看看自己的模样。 一抹俏丽而清新的身影就这样站定在门前,若不是肚子明显地凸起,她确实依然还是青春的美少女,一瞬间,孔承奕暗自感叹自己似乎老了。 如墨的眸光就这样定定地凝视着她,仿佛在她的瞳孔里能寻找到自己的心思。 “显得太学生气了是吗?都不像要当妈的人!”见他毫无语言,甚至连脸也僵着,花怜惜微微地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在装嫩,与自己平常成熟干练的气质不相符。 “很好看,充满朝气,我喜欢!这裤子买了!”回过神,孔承奕立即就招手售货员,“拿条新的!” “哎,我再考虑考虑!”明明是来买孩子的用品,现在怎么连自己的也买了呢! “不用考虑了,很好看,俏丽的妈妈!”一向寡言而脸瘫的孔承奕,居然对赞美越来越顺口,甚至一点也不觉得违心或是难于开口。 偌大的**店给两人逛了个遍,只要花怜惜多看两眼或是多咨询几句的,孔承奕统统都包了下来,惹来她多次的拒绝和抗议,甚至都想立即离开,却又被他每次巧妙而击中内心地挽留住,最后不仅儿子的东西买了,连未来女儿的用品和可爱的衣服也买了不少,不仅是婴儿期适用的,甚至几岁的也买了一堆。 ------------ 第139章、我也住这里啊 就这样在店里逗留了三个多小时,直至店要打烊了他们才离开,而到最后花怜惜已经精疲力竭,坐在车上回家时整个人都蒙了,都想不明白怎么就买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车停在冉家大院,花怜惜也没理睬孔承奕,推开门直接就下车往屋子走去,可是蓦地一回头,他怎么跟在自己的身侧。 “你怎么进来了?”不悦地蹙着眉,花怜惜累得根本没力气要与他再相斗,也没力气再应付他的献媚。 “我也住这里啊!”耸耸肩,孔承奕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双手插在裤袋一派的潇洒,睨着眼,不满她慢腾腾地不进去休息,“不是累坏了吗?快进去休息!” 咬唇不语,杏眼直瞪着他,花怜惜心里被堵得死死的,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厚着脸皮住进冉家了。 孔承奕原本还春风满意地,暗自得意自己住进来能天天见到她,却见她生气地顿在原地,对自己不理睬,这比开口与他抗争还让他觉得难过。 定睛凝望着她,他抿着唇,也不发一言。 晚上十点多的光景,秋意更浓,树影婆娑,灯下的人影拉得修长而孤寂,花怜惜揪着披肩,腮帮鼓起,凤眼隐隐地亮着水光。 “先进去,凉!”最终还是敌不过她的固执,孔承奕还是挫败地开口,对于这个女人,他似乎越来越没辙了,似乎每一次都让他头疼不已,最初时候乖顺的女人到哪儿去了呢? “你不能住在这里!”冷着声,花怜惜坚持自己的立场。 微风轻轻地拂过,撩起了她日渐见长的发丝,容颜娇俏,即使小腹高高地隆起,也无损她俏丽的样子,而因为倔强,似乎更染上了层让人心悸的味道,孔承奕觉得自己的内心被撕得生疼,被她完全地占据了。 “这里是你的家,也是冉放的家,他同意我住这里,为什么我不能住?”忍住内心的翻腾,他一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无论如何,住在这里是他必须要坚持的。 “那我搬走!”理不清剪不断,她已经无力再去厘清那些千丝万缕,仅仅直觉地觉得自己目前应该离他远点,给自己更多的空间。 “你忘了你答应了你的母亲什么?我住在这里并不妨碍你,又不是与你同住一个房间,你有你独立的空间,你防备什么?”说出“防备”二字,孔承奕觉得心被刺痛了下,真恨不得这世界有什么解情或是迷魂丹,直接给她吃了了得,也不需要如此地费尽心思,受尽折腾。 “还是,你在害怕什么?你根本就不能当我是不相关的人?要是真的能当我是陌生人,我在哪儿你都不会在乎!”鹰隼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孔承奕越说心里越觉得刺痛,明明用的是刺激她的方式,最后却把自己也给伤害了,心里胡乱地猜测着她的心思。 本被堵死的心思因为他的话语瞬间转换了方向,花怜惜抬腿往屋里而去,“确实就是陌生人!” 倘若真的是不相关的陌生人,在何方在干何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或是为自己的心冠上最堂皇的借口,或是为了让努力地去不在意,花怜惜最终不再与他抗争。 转身盯着她进入屋内的背影,被灯光拉得修长而孤单,孔承奕眉心动了动,迈步也跟了上去,却仅仅是踩在她影子旁,默默地陪伴着她进入屋内。 客厅静悄悄,一个人影也没有,花怜惜推测两个老人已经睡下了,因此也没在客厅停留,扶着腰直接往二楼而去。 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孔承奕随意地脱掉了外套,一边解着袖口,将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 极力地忽略身后的人,花怜惜渐渐地还是察觉他紧跟的步子,终于在抵达了自己的房门时还发现他依旧在自己的身后,忍不住生气地低吼了起来,“孔承奕,你干什么?你跟在我身后干什么?” 挑挑眉,孔承奕迅速地越过她,站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门口,“我回我自己的房间,怎么了?” 他居然厚颜无耻地住到了她的隔壁?花怜惜青着脸拉开自己的房门,根本不想理会他。 看着她黑着脸关上门,好一会,已经听不见她房间内的任何声响了,孔承奕才拉开门,进入了他向冉放要来的房间。 特意挑选了她隔壁的房间,也不过是想离她近点,要是她有任何的状况,他也能第一时间出现,一颗为她围绕的心一直不停地转动着。 或许是因为一直烦心孔承奕也住进冉家住在隔壁房间的事,即使很累,花怜惜依然是熬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清晨天刚亮却又醒了过来。 秋意渐浓,所以早上也凉意沁入,花怜惜披着睡袍拉开了窗帘,不敢随意地推窗,对凉意多少有点敬畏,远远地,却见冉忠诚牵着花贞贞的手在花园里散步,花贞贞时不时仰头凝望冉忠诚,脸上尽是娇羞与妩媚。 她万万也无法想象,有天花贞贞会重新回到冉忠诚的身边,而自己居然远远地站着凝视,甚至,泪意沾湿了眼角。 蓦地,肚子里的小家伙转动了下身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泪意与莫名的伤感。 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花怜惜缓缓地在飘窗坐下,就这样一边抚摸着儿子,一边凝视着不远处发丝斑驳的两个老人。 早餐的餐桌上毫无意外地,花怜惜遇见了孔承奕,只见他体贴地给花贞贞倒着牛奶。 “惜惜,饿了吗?快过来吃早餐!”见到花怜惜缓缓而来,花贞贞立刻就神色飞扬地喊了起来,招呼她在自己的旁边坐下。 “妈!睡得好吗?”虽然在窗边已经看了他们一个早上,看着他们牵手散步,一起采摘新鲜的玫瑰花,恩恩爱爱地甜蜜,花怜惜对冉忠诚依然还是闭口不喊。 “挺好的,你妈现在能睡一整晚,中间都没醒!”搭话的却是冉忠诚,眉宇尽是笑意,似乎对此时此刻的景象相当的满意。 “你看妈现在多精神呢,睡得很好!承奕刚说了,他请了个舞蹈老师来教我和你爸跳舞呢,”容光焕发地,花贞贞笑意盈盈,明显地对孔承奕也相当地满意。 “伯母舞跳得好,现在有时间可以多跟专业的老师学学,肯定跳得更好!”眸光带笑,孔承奕拿过花怜惜的杯子,没有询问直接给她倒了满杯的牛奶。 看了眼牛奶,花怜惜却不碰,转而拿起一晚白粥。 “惜惜,喝牛奶呀,你不是常常要逼妈喝吗?怎么你不喝?”一直不喜牛奶的味道,花贞贞常常闹别扭地不愿意喝,每次都是被逼连带着哄才喝下,住到了冉家,牛奶还是早餐必备呢。 “嗯,喝!”垂下眼眸,花怜惜放下粥,还是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妈,你也喝吧,多喝点!” “伯母,喝牛奶好,我现在咖啡也戒了,每天也陪你喝一杯牛奶!”给自己也倒上满杯,孔承奕余光扫向花怜惜,企图引起她的注意,“我也想每天都有人逼我喝一杯牛奶!” “你住在这里,就陪着伯母和惜惜多喝点!”精明地来回在花怜惜和孔承奕的脸上琢磨着,冉忠诚最后还是选择站在孔承奕这边,期望着两人能赶紧和好如初。 抬眸看了这桌人一圈,花怜惜明显地知晓他已经完全融入了她母亲的世界,甚至也获得了她的欢心,这一桌子上,自己反而显得突兀不协调。 端坐着吃早餐,甚至比在孔家老宅还显得绅士,孔承奕时不时能和花贞贞聊上一句,体贴入微地照顾着她,余光时不时落在花怜惜的脸上。 吃过了早餐,孔承奕原本趁冉放不在家,能担任私人司机送花怜惜却上班,程艺却准时地出现在了冉家的门口,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就接走了花怜惜。 “那个孔大少,也住进来了?哼,不如我也提提要求,我也搬进去好了,还真能缠你!”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程艺嘴上却不停地唠叨着,见不得孔承奕如此贴近花怜惜。 按下了车窗,让秋风沿着窗户那条小小的细缝吹拂进来,花怜惜一时间昏昏入睡,觉得无比放松。 “惜惜,你怎么就允许他住进去了呢?你要是回房间了一定要锁门,千万别给机会他潜入你的房间!”白天防,晚上防,总得要时时刻刻入心地防着他,免得他又缠着花怜惜不放。 “嗯!”微微地眯着眼,享受着舒适的天气,好不容易才离开了孔承奕的视线,满心的欢愉,花怜惜也不愿意再听见他的名字,“程艺,让我眯一会,昨晚睡得不好,别再提他了……” 马上憋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念叨,程艺关掉了音乐,终于安静地开车。 抵达公司的时候刚好在门口遇见了孔欢,程艺直接就拉住了孔欢,噼里啪啦地控诉孔承奕野蛮入侵冉家的事实。 “嗯嗯,昨晚我回家才知道,我哥搬过去了!”陪着方秀芳回到家,见林萧气呼呼地坐在客厅,她才知道孔承奕搬进冉家去住了,将林萧气得摔破了几个花瓶。 ------------ 第140章、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说你哥怎么可以这样,惜惜在我家住他就搬到对面,现在惜惜到了冉家,他还直接就搬进了冉家,他这人是什么构造啊?能上天下地?”她猜要是惜惜躲到北极,以他的态势也会追到北极。 捂住嘴,孔欢笑得毫不客气,对于自己亲哥的追妻行径虽然鄙视,但也充满了佩服,也只有他能做到这份上了。 “那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啊,他认定的,他可是怎么也不可能放弃的!”深知孔承奕个性,孔欢虽然嘴上一直斗胆地酸他,却也非常希望他们两人能和好。 “哼,什么老婆啊?惜惜根本就没答应要嫁给他,孩子也不过是个意外!”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结束了,况且现在隔了层花贞贞和林萧的关系,怎么可能还破镜重圆。 “今天怎么那么齐?都一起上班?”醇厚的嗓音忽地在背后响起,程少白拎着公*文包一袭笔挺西装站在三人的背后。 扁扁嘴,程艺不确定程少白有没听见什么,只得往旁边闪了闪,明显地让出自己的位置,让他和花怜惜并肩而行。 “今天我去冉家接惜惜一起上班的,哥,中午一起吃午餐?”反正她就是下定了决心要撮合花怜惜和她哥,心里懊恼着自己猪头,以前怎么就没察觉程少白的心思,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状况。 “惜惜,这几天怎么样?上班累吗?”微笑关切,一如过往,程少白朝花怜惜低语,视线免不得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心里依旧有着隐隐的伤痛。 抬眸对上他关切的视线,眸光含笑,花怜惜轻声回应,“挺好的,上班不累,也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一点也不辛苦!”似乎所有的人都为她这个孕妇服务着,一丁点儿苦都恐怕她遭受了,根本已经将她视为国宝,她确实一点儿也不累。 “要是辛苦你就在家里休息,工作可以以后再做,那些项目也不急!”虽然她来上班他能借机见到她,可是却也怕她挺着个大肚子受了苦,相比于自己的念想,她不会遭受苦累才更重要。 “程总裁直接放我嫂子假好了,反正我哥也愁着这事,就怕她上班累着,心疼得不得了!”明显地能感觉出程少白眼眸里的爱意,孔欢忍不住就跳了出来,极力地渲染花怜惜和孔承奕的关系。 “欢欢!”皱了皱秀眉,花怜惜并不喜欢她此刻的刻意渲染,转而朝程少白点点头,“我先回办公室了,我今天想将手上的设计稿再修改一次!” “惜惜,记得中午一起吃午餐,到时候我找你!”扬声提醒花怜惜,程艺转头就瞪向了孔欢,“今天不带你,你就在捣乱!”孔欢为的是孔承奕,而她为的也是自己的亲哥哥,现在根本就是对立的各为其主,根本不能向孔欢示好。 “我有午餐!”诡异地一笑,孔欢做了个鬼脸直接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花怜惜很快就投入了工作里,细致地修改着手上的设计稿,时不时翻阅着资料,根本忘记了午餐的时间。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花怜惜深深地呼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因为长久地低垂下头画稿而感觉酸软的脖子,充满成就感地再看了眼桌上的设计稿才抬头望向门口,“请进!” “午餐到!”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狭窄的办公室回响,显得尤其深厚。 “你?”提拨的西装下居然拎着两袋餐盒,花怜惜一时又傻眼了。 “已经差不多11点30分了,饿了吗?”没有理会她的错愕,孔承奕娴熟地拉开她座位对面的椅子,直接就坐了下去,同时将手里的餐盒放在桌子上。 “设计稿先收起来吧,先吃饭!” “你怎么来了?你回去你的承载集团!”终于在他娴熟而理所当然的动作里找回思绪,花怜惜径直就下了逐客令,忽地感觉自己的办公室狭小,让她难以呼吸顺畅。 “昨晚你不是答应奶奶了吗?往后午饭都吃承载酒店的,这是我刚从酒店里带过来的!”没有理会她的逐客令,孔承奕动手将她的设计稿折叠好,好看的两道眉纠在一块,心里根本不喜欢她如此认真地工作。 “喂,你别碰我的设计稿!“急急忙忙地想抢回设计稿,花怜惜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穿的孕妇裙是宽领的设计。 抬眸却一下就撞入一片白花花里,孔承奕一下也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坐好!” “设计稿还我!”茫然不知这个男人突然声线沙哑的原因,花怜惜依然在担忧着自己的设计稿,生怕他一不高兴直接做出破坏设计稿的举动。 “花怜惜,要是你现在不坐好,别怪我用其他的方式堵住你的嘴!”哑着声,孔承奕低低地警告她,眸光一眨不眨地凝着,一丁点儿避开的意思也没有。 愣怔了半秒,随着他的视线往下,花怜惜“啊“地一声尖叫,双手捂住衣领,“你变态!” “要是我变态,我刚才直接就摁住你了!“压住心里的躁动,孔承奕将折叠好的设计稿放回她的桌面,“按照营养师的餐单做的,快吃吧,别饿了!” “惜惜,好饿,我们出去吃饭了!”清脆的嗓音隔着门板响了起来,程艺几乎是呐喊着一路而来,推开门见孔承奕矗立着却气得又大喊了起来,“你怎么又在这里?!” 刺耳的嚷嚷声让孔承奕俊眉拧紧,回头不仅见到了程艺,一眼看去,还看到了站在程艺身后的程少白。 他柔和的线条因为见到了程少白而冷硬了起来,这个女人居然完全忘记了昨晚的午餐约定,甚至还想撇下他与程少白外出午餐。 “我……”垂眸看了眼一桌子的饭盒,花怜惜有些为难,只怪今早她一直昏昏欲睡,也完全忘记了昨晚晚餐时候的约定。 “她不去,她以后的午餐都由承载酒店的厨师好准备直接送过来,你们不需要约她午餐!”冷着声,孔承奕直接就坐了下去,转头柔声道:“快点坐下吃,待会菜凉了!” “惜惜,别理他,我哥刚答应了带我们去旋转餐厅呢,那里的菜色超赞,一定比他的破外卖好吃!”鼓足劲,就是想将孔承奕比下去,程艺愤愤不平。 “艺艺,别这样!“插在裤袋的双手微微地弯曲压制着自己有任何不恰当的举动,程少白垂眸看了看桌面的饭盒,选择伸手将程艺拉到自己的身边,朝花怜惜点了点头,“我和程艺出去吃,不打扰你们了!” “哎,哥,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是约好的!”不满被拽着走,程艺依旧大声地喊着“惜惜,跟我们出去……” 见程艺被拉走,孔承奕离开一脚就将门踢上,清脆地一声“砰”,门稳稳地被关上,“吃饭!” 幸好他今天那么早来,要是迟来了,现在他肯定扑了个空,想起程少白对她的念念不忘,他就如鲠在喉,浑身的不舒爽。 收起被放在一旁的设计稿,花怜惜抿唇不语,明明昨晚说的是承载酒店的午餐,今天送餐人直接变成了他,这根本就是他一早就算计好的,他根本就是精明的猎人,早早就等着捕捉她。 察觉她情绪的低落和对自己的刻意忽略,孔承奕瞬间也没了好心情,起身凑近她的耳际,“花怜惜,你现在要想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别想着别的男人饿了自己的儿子!”想到她或许也对程少白有复杂的情愫,他瞬间就不淡定了。 “你神经!”伸手直接将他推开,花怜惜没好气地瞪了眼她,“别用你肮脏的心思去猜度别人!”明明她已经非常明确对程少白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他却偏偏一而再地给她扣上帽子,越想心里就越气,越发觉得这个男人神经质。 被推开,孔承奕下一秒又再次欺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晶莹的肌肤上,低低地呢喃,“花怜惜!” 暧昧的气息在脸颖灼烧,花怜惜往后靠了靠,试图躲开他的气息,“你……” 挺拔的身躯横过大半个身子,伸手搂住她往后靠的头,他的嘴巴直接就往前凑去,“花怜惜,别想我会放过你!”是他的女人,也只有他能碰! “唔……唔……”被抓住直接就被堵住了嘴巴,花怜惜杏眼睁得浑圆,双手挣扎着要掰他的手,这个男人时不时就癫狂起来,实在很难琢磨。 用力地咬着她的唇辨,极力地贴近着她,此时的孔承奕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也不再让她出来,不让她诱惑更多的男人。 唇辨吃疼,花怜惜迫不得已张开了嘴,却被他趁虚而入,吻得更加地炽热,大掌渐渐地抚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嘶哑着声宣布,“花怜惜,我没打算放你走,你永远都是我的!” 微微喘着气,花怜惜依旧被他禁锢着,脸贴着他的脸,耳膜传来的霸道宣言让她满心的悸动。 “嗯,答应我,嫁给我?嗯?”上一秒如此地霸道,下一秒语气却完全软糯了下来,宛如在哄一个矜贵的小孩。 沉溺在他的霸道宣言里,蓦地被求婚,花怜惜迷糊的脑袋忽地“轰”地响了一声,使劲推开他,往后倒退了两步,整个人愣怔地看着他。 “结婚,马上复婚!”反正他一秒也不愿意再等待了,所有那些恩恩怨怨根本就与他们两人无关,根本就不该由他们来承受。 “不,我不会嫁给你的!”理智渐渐地拉了回来,花怜惜断然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你死了这条心!” 她不可能嫁给他,不可能与林萧同住一屋,甚至还要恭恭敬敬地尊她为婆婆。 “花怜惜,上一代的恩怨重要还是我们的未来重要?难道就要因为过去二十多年的事就抹杀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孩子呢?就这样成为私生子?”冷下脸,孔承奕越过办公桌步步逼近她,将她困于墙壁和他胸膛之间,鹰隼的眸光紧盯着她,“惜惜,放下过去!现在你爸爸和妈妈不是也很好吗?现在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不,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假象!我妈没有完全清醒,她甚至根本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年,她受的委屈和魔域的纠缠苦痛根本没人可以想象,所谓的我的爸爸很好?他也不过是将死之人,现在的他每天都在倒数着过日子,他们可以相厮守的时间有多少?要不是你妈妈以前从中破坏他们,他们不会隔绝了二十多年,不会遭受那些罪!”疯了般地嘶喊了起来,花怜惜终于将连日来的苦痛爆发了出来,即使没亲口喊一声冉忠诚爸爸,但内心也悲苦着,也不愿意他丢下妈妈就这样离开人世。 一连串声嘶力竭的炮轰让孔承奕青着脸,薄唇紧抿,无法反驳。 “孔承奕,回不去,一切都回不去!“豆大的泪滴急急坠落,花怜惜咬唇抽泣,一颗心宛如被撕裂了般地生疼。 ------------ 第141章、你怎么来了 心脏彷如被锋利的长剑笔直地插入,疼得他几乎窒息,尤其在看见她崩溃而抽泣,却倔强地咬唇不让自己太过于失控时,孔承奕终于伸手紧紧地将她楼在怀里,温润的唇急急地在她的脸颊吻着,试图用如此的举动安抚她。 “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呜呜……“或许是亲吻太过于温柔,花怜惜明明极力控制的情绪却瞬间崩塌,呜咽地啼哭了起来。 她哭得绵长而悲切,他的吻轻柔而细腻,极致地描画着她的眼角和脸颊,渐渐地再次亲密地允着她的唇角,将她的泪一滴一滴地含进自己的嘴里,尝到了无尽的苦涩。 “嫂子,午餐送来了吗?”直接推开门,孔欢却立刻定在原地,惊愕地看着两个人亲吻在一起的人。 “啊,你们继续!”意识到两人的亲密,孔欢瞬间就转过身,顺势把门关上,盯着地板双眼依旧盯得老大。 这两个人什么情况?怎么就吻上了?不是还没和好吗?在她贫乏的恋爱经验里根本无法理解两个人的行径。 抽泣不止,花怜惜仰着头,被迫地承受着他的柔溺,却在孔欢的尖叫里顿时清醒了过来,立刻就推开了孔承奕。 好不容易才渐渐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却因为孔欢的贸然闯入而将他的柔溺打破,孔承奕不满地沉下脸,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湿润,“别哭了,先吃饭吧!” 抽出几张纸巾给花怜惜整理脸上的泪痕,孔承奕转身直接往门口而去,拉开门果然就见孔欢依然站在门口,“进来吃午餐!” “呃……”尴尬地蠕动了下唇瓣,孔欢还是硬着头皮进了花怜惜的办公室,荡开笑容甜甜地喊了声花怜惜,“嫂子!” 背对着孔欢,花怜惜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断地吸着鼻子吸去鼻端的泪意,用满是鼻音的腔调低低地“嗯”了声。 狠狠地瞪了眼孔欢,示意孔欢去哄花怜惜,孔承奕冷着脸地将筷子塞到她手里。 委屈地憋着嘴,孔欢以为只因为自己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好事,不得不热络地拉着花怜惜向她说今天她在网络上看见的段子,笑得哗啦啦。 三人就这样在花怜惜的办公室用完了午餐,孔承奕临走的时候花怜惜板下脸,一再地重申不需要他亲自送过来,要是他亲自再送过来她宁愿不吃。 挑挑眉,孔承奕没回应她直接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第二天,孔承奕依旧亲自送上了午餐,不过他因为有应酬放下午餐便也离开了,让花怜惜即使有脾气也无法发作,只好再次接受了他的午餐。 接下来的几天,孔承奕每天都如此地重复着送午餐的行径,甚至体贴地准备了各式各样最新鲜的水果,下午茶时间还会派人送上蛋糕等等的甜点,甚至惠及整个人程家公馆,一时让花怜惜成为所有人讨论的对象。 这一天,孔承奕没有亲自送午餐,却在下午茶的时间出现在了程家公馆,带着丰盛的下午茶与每个员工打招呼,一点儿往日孔家大少冷若冰霜的形象也没有。 因为孔承奕的出现而引起了员工的轰动,连程少白也被员工是不是的热烈口哨而吸引了出来,见识到了承载酒店下午茶糕点的种类繁多。 “程先生,吃块蛋糕再工作?惜惜现在应该也已经吃着了!”派了孔欢送过去,他反倒悠然自得地在公司里游荡,为的就是要见到程少白。 目无表情地与孔承奕对视,程少白双手握紧却又在下一秒松开,“不用了,我不习惯吃下午茶!” “惜惜喜欢吃蛋糕类的,现在孩子越来越大她饿得快,我还是先过去了!”挑眉轻松一笑,孔承奕锐利地扑捉到他握拳的动作,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盯着孔承奕大摇大摆地往花怜惜办公室而去,再看看周围员工兴致盎然却因为自己出现而强行压制骚动的神色,程少白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回了办公室。 从最开始的拒绝下午茶到现在渐渐地被喂养习惯,花怜惜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争气,对孔承奕的美食诱惑根本无力拒绝。 一口气吃了三块甜腻的椰子糕,花怜惜再次伸手往桂花糕而去,一边站了起来,“欢欢,我是不是吃太多了?我这几天好像都胖好多斤了!”自从怀孕后都有隔几天称重的习惯,感觉最近自己就像个气球般,急速地膨胀着。 “不会,我都吃好几块了!我还没嚷着要减肥呢!”领了方秀芳的指令要帮忙将花怜惜养胖,一不小心也将自己赔了进去,她感觉自己的裤子都快穿不上了。 “不行,明天别送下午茶来了,真不能吃这些糕点了!”之前产检医生曾让她多吃多睡,增加营养,而最近的这次产检医生已经没再提,那么就是说现在的她是达标的,要是再吃下去,分分钟就要变超标了。 “没事,医生说还能吃呢,你还瘦着!”从门外进来,孔承奕远远地就听见了花怜惜的担忧,直接就搬出了医生。 “真的吗?没有骗我?”将桂花糕塞进嘴巴,花怜惜狐疑地向他确定,担忧似乎也在一瞬间消失了。 “孩子很健康,很符合标准,你的状况也很好,保持现状就可以!”从不吃甜腻的他顺手也拿了块椰子糕吃了起来,感觉满口腔的腻。 “你很闲吗?你确定承载集团不会倒闭?”每天早上在餐桌上能见到他,午餐时候即使他不厚着脸皮留下来一起吃,下午茶时光也时常出现,甚至晚上还能准时回冉家吃饭,仿佛永远没有应酬,永远那么空闲。 “放心,就算承载集团倒闭了,我也能养起你们母子!”咽下糕点,孔承奕清了清喉咙,实在是不喜欢如此的口感。 “哥,记得还有我要你养!”被晾在一旁的孔欢适时地出声,慵懒地瘫坐在椅子上,一副吃饱了不能动弹的猪样。 “就你这个样,也没人要你,还要辛苦我一直养着!”鄙视地睥睨了眼孔欢,此时孔承奕动了心思要将她嫁出去。 “哼!”最近依仗着成为连接花怜惜的桥梁,孔欢对孔承奕的忌惮也越来越小,各种情绪直接表达,根本察觉不到他要将自己嫁出去的心思。 对于孔欢抓住机会就不断地向孔承奕提出各式要求,却常常被孔承奕高压驳回的场面,花怜惜已经见惯不怪,因此此刻也仅仅是擦了擦嘴巴,直接下了逐客令,“我要开始忙了!” 扁扁嘴,孔欢起来离开,依旧嘟囔了句,“嫂子太不厚道,居然都帮他了!” “欢欢……”无奈地喊了句,花怜惜秀眉皱起,满心的无奈。 没有理会她的怨恨,孔承奕反而反手就将门关上,“晚上一起吃饭,儿子的东西还没买全!” “不去!”想也没想,花怜惜直接就拒绝了他的邀请,心里嘀咕着再也不会跟他一起出去,上一次一起逛街,第二天送到家里的东西远远多于她挑选的,让她很是头疼。 “婴儿床婴儿车都没买好呢,怎么不去?”佯装无辜,孔承奕挑眉好心地提醒重要的装备还不齐全。 “我有时间会网购,不需要专程到店里!”摊开设计稿,寻思着继续修改的部分,花怜惜对他依旧赖在办公室非常的不满,“我要开始工作了,请你离开!” “网上的怎么可能比实体店好呢?况且,婴儿车那么重要,是儿子出外一定要用到的,你确定你放心网购?”孩子现在就是花怜惜的死穴,只要搬出孩子,孔承奕深知她一定会妥协。 “不关你事!”头也不抬,花怜惜这次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免得又被诱惑了干出让自己抓狂的事。 吃了瘪,眸光微微地暗淡了下去,孔承奕俯下身欺近,“惜惜,你没有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明明她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孩子,却被如此地指责,花怜惜瞬间就气得抬起头,张嘴就想与他抗辩,“你别……污蔑……” 摁住她的头,温热的唇就贴上了她柔嫩的唇辨,原本暗淡的眸光瞬间晶亮了起来,成功地偷了香。 紧闭着唇,杏眼瞪起,花怜惜伸手直接就掐住了他的肩膀,恨死他的流氓行径。 用力地啃了下她的唇辨,深知不能继续惹怒她,孔承奕松手放开她,重新站得笔直,唇角扬起魅惑的笑意,“真让人想念的味道!” “无耻!”气得牙痒痒,花怜惜用手背抹去他留下的痕迹,差点就伸手甩他巴掌。 “晚上下班接你,一起去给儿子买婴儿车和婴儿床!”噙着笑意,孔承奕转身心满意足地离开。 不断地用力擦着唇辨,花怜惜差点就要抓起桌面的文件扔向他宽厚的背影,越发觉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 不断地努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却一再地浮现他的指令,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后人却依旧烦躁不已,迫不得已放下笔,最后她拎起包直接离开了公司,决定回家休息,也让他扑个空。 回到冉家,花贞贞和冉忠诚还在午睡,整个冉家静悄悄,花怜惜直接回到房间,也放松地睡了回午觉。 再次醒来,窗外已一片漆黑,初秋的傍晚明显比以往来的早。 梳洗一番,花怜惜换上舒适的居家服也下了楼,只见花贞贞和冉忠诚正津津有味地观看着戏曲。 “妈……”随着花贞贞精神状态越来越好,花怜惜心里的负担和郁闷也渐渐地减轻了,心思基本上都用在了肚子的孩子上。 “回来了啊?待会就可以吃饭了,承奕也马上到家了!”回眸一笑,花贞贞看见花怜惜出现并不惊讶。 点点头,花怜惜也在沙发旁坐了下来,安静地陪着他们。 没一会,孔承奕握着车钥匙也回到了冉家,脸色却并不柔和,眸光紧紧地粘在花怜惜的身上。 感受到他的视线,花怜惜却佯装毫无知觉,一直盯着电视屏幕,忽地身旁的位置下陷,他紧挨着自己而坐。 “嗯?不听话?居然早早就自己打车回来了?”幸好他离开公司时候打了电话给孔欢,得知她并没有在办公室,然后才确认她已经自己回了冉家。 “并不需要向你汇报!”对他的质问视而不见,花怜惜的视线胶在电视上,打定了主意要彻底地忽略他。 “不听话的女人不可爱!”暧昧地凑近,灼热的呼吸往她脸颊喷洒,孔承奕不安分的大掌覆上了她隆起的肚子上,“儿子以后别像你妈妈的犟脾气!” “你……” “承奕……” 尖利的女声与花怜惜的抗议交叠,循声望去,花怜惜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向仪容一丝不苟的林萧居然衣衫错落发丝凌乱地站在大门口。 突如起来的尖叫打破了戏曲的和谐,花贞贞扭头望去,双眸茫然,并不认识站在门口的是何许人。 “林萧,你怎么来了?”冉忠诚也一下站了起来,不解地问向她。 “承奕不回家,我只好来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我的儿子了……”刚一开口,林萧就哽咽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入客厅。 自从花怜惜离开后,孔承奕根本就没回过孔家,最初是住在他自己的公寓,而最近居然住进了冉家,甚至她拉下了脸求他回去吃饭,他居然也一口回绝了。 ------------ 第142章、陷入癫狂(一) 凝住眼神,孔承奕也站了起来,温热的大掌随即紧紧地包裹着花怜惜渐渐冰凉的纤细手指,沉静的脸色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花贞贞……”一步一步地踏入客厅,林萧颤着声呼喊这个二十多年自己痛恨而无比希望消失在世界的名字,此刻,心里怀揣的却是浓郁的愧疚。 乌黑的眼珠转动,花贞贞瞳孔渐渐地扩大,最终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褪色了般渐渐地演化成灰色,唯一步步逼近的人影不断地放大,不断地在瞳孔里急剧地清晰,“你……你……” “妈!”挣脱孔承奕的大掌,花怜惜一下冲到了花贞贞面前,一边紧紧地抱着她一边试图挡住她的视线,“妈,我们回房间回房间……” “你回家去!”惊觉花贞贞的异样,孔承奕也一步箭地冲到林萧的跟前,伸手用力地攫住她的手臂,想将她带离客厅。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嘶吼般地叫喊了起来,林萧一瞬间就整个人炸了开来,“你们都当我罪人,你们全部都厌恨我,那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自从花怜惜搬离了孔家,偌大的家连空气都死寂了下来,仿佛流淌的是一潭死水,没有波澜没有生机,而她,在那个家里腐烂,那个家没有她懒以生存的养分。 “回去再说,现在,马上回去!”使劲地攫住她的手臂,孔承奕铁青着脸,试图用宽阔的背挡住林萧,不让她的脸孔再展露在花贞贞的眼里。 “你……你……”呢喃地自语,花贞贞倒退着往后,瞳孔里渐渐地积聚了恐惧,渐渐在全身里扩散,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妈,妈!”紧握住花贞贞的双手,花怜惜感觉到她的颤抖,一颗心忍不住也颤抖了起来,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惊惧,极力地控制住声线,软着声试图继续哄骗,“妈,我们不认识的人,我们先回房间休息,我们先上去……” “花贞贞,是我,林萧!!”伸长脖颈见花贞贞被推着走,林萧使尽全身的离去挣脱孔承奕,撕裂声线般地高呼了起来,“我是林萧,布局陷害你的人,你怎么可以忘记?你看清楚,二十多年前因为我你和冉忠诚分手,因为我你被全社会唾弃!” “林萧!你疯了!”冉忠诚破口就大喊了起来,挡在花贞贞的面前,涨红了脸,“你滚出冉家,这里不欢迎你!” “哈哈哈哈!”仰天狂笑,林萧腥红着眼,也陷入了疯癫的嘶吼里,“我不走!不管怎样我都不走!”。 死死地盯着冉忠诚,浑浊的泪悄然地滑落,林萧吼出了心里的瘪苦,“二十多年前我做错了,我拆散了你们,我死活要妹妹和你结婚,现在我得到报应了,我的儿子,我的家人全都唾弃我了,现在,我认错了,我怎么了?我认错也错了吗?”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只她做错了,那她就来请罪,可是,为什么请罪也要被扫出门?究竟她做错了什么?究竟她要怎么做才对? “林萧?林萧?”无法遏制的恐惧渐渐地占满了脑海,褪色的高高在上脸孔与眼前的癫狂嘶吼重叠,渐渐地,褪色的影子清晰,花贞贞一下拨开了花怜惜,尖声喊了起来,“林萧?你是林萧?” “是,我就是林萧,二十多前诬蔑你是第三者的林萧!”拨开了挡在面前的冉忠诚,林萧睁大着双眼疯了般地指认当年丑恶的行为,憋着口气今天要肃清当年的孽障,为自己过去的疯狂和荒谬负责。 “不,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泪水急刷刷地坠落,花怜惜转身想将花贞贞拉扯走,同时朝林萧低吼,想阻止她继续说当年的事情,唯恐刺激了花贞贞,引发任何可怕的后果。 然后猩红了眼认定只有向花贞贞认错,只有当面肃清当年的事才算了结这事的林萧根本顾不得花怜惜的低吼,一心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一再地想表达此刻自己的悔恨。 “当年是我设计了一场骗局,让媒体不断地渲染你和冉忠诚的感情是不伦不当的感情,是我高价买通了媒体,甚至你周围的邻居,是我制造了所有的舆论压力,是我让你走投无路,是我逼得你远走他乡,这一切,都是我!” 当年为了妹妹也能嫁入豪门获得养尊处优的生活,她费尽了心思,博得了冉忠诚母亲的欢心,并一同联手将花贞贞驱离冉忠诚的身边,同时使用最原始也是最极端的断绝他所有经济来源的方式迫使他不敢反抗,再利用外界的舆论压力,将花贞贞赶入了绝境,这一切,她做得完美而不感有任何的不妥,怎么也料想不到,而是多年过去了,兜了个弯,她造的虐,酿的苦果,居然让她自己尝到了,这一次,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报应。 激烈的声线碰撞在耳膜轰隆隆地轰炸,瞳孔扩张到最大,花贞贞一下用力地抓住了花怜惜的手臂,探长了脖子越过她的脸,死死地盯着林萧,“你是林萧?是你告诉我他有老婆的,是你告诉我一直我都是破坏他家庭的第三者?可是……”晃动着头,花贞贞感觉整个头都要炸开,某些模糊而清晰的画面似是要钻出来,却又极快地消失,“我不是第三者……我没有破坏他的家庭……他是我男朋友,不是谁的老公,不是谁的老公……” “当年的一切都是我编的,我只是想让你离开他……永远地离开他……”伸出颤抖的手,泪终于沿着脸颊滴落,林萧鼓起勇气想摸摸花贞贞的脸,想更明确地向她道歉,“对……” “我不是第三者……我不是……我们是相爱的,我们是相爱的……”快快地挥手甩开将要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花贞贞忽地像疯了般地嘶喊了起来,双手抱着头不断地后退,扩大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林萧的身影。 “妈!”尖利地喊了声,泪水坠落地更急速,一下就蒙住了视线,透过朦胧的视线花怜惜心疼地盯着痛苦地扭动的花贞贞,哄骗地尝试向前接近她,“妈,你不是第三者……不关你事,真的,这一切都不关你事……”清晰地,花怜惜知道她陷入了过往的纠缠里,此刻她的脑海里仅仅剩下二十多年前林萧残忍地编造故事而让她伤心欲绝的画面里。 脸颊青筋曝露,孔承奕怎么也料想不到林萧突然的爆发,对此刻花贞贞陷入癫狂的状况心一阵阵地被刺痛,怒火瞬间涌上了心头,伸手攫住了林萧的手腕,使尽地拽住她,拖着她就要往外走,“你疯了!你闹够了没有?让你闭嘴!闭嘴,你懂吗?!” “不,我不走,我今天要把这一切都交代清楚!我不要再承受你们的指责不要承受你们的冷漠!我是你的妈妈,是你爸爸的老婆,更是孔家的女主人,可是,我在你们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一个残酷无情的狠毒妇人!”扭动着手腕想挣脱他的钳制,林萧将满腔的心意都吼了出来,发泄了心里所有的怨气和不甘心,“就算我做错了,我现在就想补偿,就想认错,我认错怎么就不行了呢?我是你妈妈,是你的妈妈……” “你疯够了!我让你闭嘴,不准再提过往你揭什么伤疤?!”将林萧扯近自己,孔承奕沉着脸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警告她,“你再提一个字,我们就是陌生人!” 住在冉家的这段时间,他终于明白了花怜惜的小心翼翼,终于算是清晰地知道,所有人都避开了过去,根本不替花贞贞分别今朝是何夕,只要她能安静地享受现在就足够,所有人都生怕稍有不慎就刺激了她,让她陷入自我纠缠的漩涡里,再次疯疯癫癫,而现在林萧的出现,无疑就是一颗威力十足的**,将她此刻的平静完全的破坏,让她坠入了纠缠的深渊。 “我没有破坏他的家庭……我没有……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竭斯底里地尖叫,花贞贞整个人跪到了地上,双手用力地扯着头发,一揪一揪的发丝被扯断,仿佛只有疼痛能让她表达自己内心的苦痛。 “不是,贞贞,你不是第三者,我们是相爱的,我不是谁的老公,我是的男朋友,我们是要结婚的……”快快地跑到花贞贞的面前,冉忠诚紧张地伸手想搂住她,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妈……别听她胡说,别听……我们回房间好不好?”咬住唇,花怜惜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强行扯出抹笑,伸手想抓住她狂躁的双手,心疼她不断地伤害自己。 “惜惜,你别接近你妈,你别……”松开林萧,孔承奕大步向前,想扯住花怜惜,生怕她接近了花贞贞反而被花贞贞伤害,此刻的花贞贞根本谁也认不得,谁也会毫无顾忌地伤害。 ------------ 第143章、陷入癫狂(二) “你闭嘴,孔承奕!你们都走,你们滚!”回头猛地狠狠瞪了眼他们,此刻花怜惜恨不得手里有刀,一刀直接就刺死他们母子二人。 “不……你们都是坏人,你们诬蔑我……”一幕幕灰白的画面钻出脑海,花贞贞盯着地面,猛地抓住了沙发扶手,一头直接就撞了上去,“咚”地沉闷一声响,额头一道艳红的血蜿蜒而下。 “贞贞!”惊慌地呼喊了起来,冉忠诚一步箭地上前抱住了她,一手摁着她的头一手摁着她的双手,惊恐她再次伤害自己,“求你,别这样……别……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站在原地,林萧整个人都傻了般地看着如此混乱的景象,根本没料到花贞贞会有此刻的举动。 “老天爷,是我的错,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让我死也好,你怎么可以惩罚贞贞……怎么可以!”仰天狂啸,冉忠诚也疯了般地呐喊了起来,“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贞贞,求你,求求你,让她清醒……”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彷如额头一点也不疼痛般,花贞贞疯狂地甩着头,呢喃地否认着这一切的错误,眸光已经陷入完全的呆滞,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的触感,完全地,陷入了自我的纠缠世界里,在那个世界,充满了丑恶嘴脸对自己的审判和否定,一道道鄙视而锐利的视线将她的心割了千百次。 “妈,不关你事,真的,都不关你事!”伸手捂住她额头上的鲜血,花怜惜哭得伤心欲绝,只能不断地哄骗着她,依然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我的孩子怎么会是私生子……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忽地脑海闪现抱着孩子的画面,花贞贞抬起头,状似看了眼花怜惜,转头却又一下撞在了沙发上,“不是,不是……”惊恐地呐喊了起来。 来不及制止,整个人也被花贞贞带着摔倒在地上,冉忠诚高吼了声“花贞贞……” 伸手想扯住花贞贞,孔承奕最终还是慢了一秒,眼睁睁看着她再次狠狠地撞向了沙发,鲜血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急急地吼了声“妈!”在他的心里,他早已经将花贞贞当成了自己的妈妈,笃定会与花怜惜复婚。 “怎么了?怎么回事?”刚回到院子,忽地听见孔承奕的吼叫,冉放奔跑进了屋子,却见花贞贞一脸鲜血,而自己的父亲半躺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受伤了?” “快,冉放,开车,送妈去医院!”回头看了眼冉放,孔承奕急急地朝他吼了起来,一边伸手将花贞贞抱了起来,低头吩咐花怜惜,“你别急,你跟爸爸在后面跟上,你顾着自己!” “医院,我们马上上医院!”回过神来,冉放抓了一大把纸巾,直接摁住了花贞贞的额头,一边也急急地奔了出去。 孔承奕一边抱着人急急地奔了出去,一边朝厨房内大喊,“让司机开车送小姐和老爷一起到医院,要稳,不能急!” 失去离去般地盯着孔承奕和冉放离开的背影,花怜惜撑着地面,一下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一颗心揪着,疼得要死的感觉。 冉忠诚抽着气,缓慢地爬了起来,极力地稳住了心神,伸手拉了拉花怜惜,“记住,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千万别急,别动了胎气,你妈没事,你妈没事!”柔声劝慰着她,心里却也担忧不已,一边又招手急急奔来的司机,“过来扶小姐一起去医院!” 嘶喊与哭喊交替的客厅在急匆匆的交战后瞬间死寂地安静了下来,若不是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血腥气息,似乎一切依然显得祥和而宁静,偌大的客厅独留下被遗忘的林萧。 站在客厅的中央,看着地面艳红的鲜血,林萧忽地软弱无力地跌落到了地上,膝盖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钻心的疼。 这结果,如此地悲怆而激烈,远远地超出了她对于自己自白行为最后结果的料想,始料未及的悲怆。 “啊啊啊……”忽地尖叫了起来,双手狠狠地捶打胸口,那份单纯的自责与原本不屑的愧疚,此刻真真切切地钻入了她的肌肤,真真切切地灼伤了她的心,缠绕得她几乎窒息,越发地要解脱如此苦痛的救赎。 “不,我不是小三,不是我的错……根本不关我事……”惊惧地在孔承奕的怀里缩成一团,花贞贞根本感觉不到额头的疼痛,甚至完全不能察觉自己是在孔承奕的怀抱里,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脑海纷纷乱乱地飘着各种或是争吵或是被嘲讽的画面被伤害的画面。 “妈,听着,你不是小三,你不是!”微微使劲,孔承奕压住她挣扎的双手,漆黑的瞳孔逼近她呆滞无光的双眼,一字一顿地纠正着她的思绪,“记住,你是花贞贞,你是冉忠诚的恋人,什么小三什么抢夺别人的老公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你不需要在意!”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些人嘴长在屁股上,捕风捉影就极力地渲染别人的事情,活生生地酿造了家庭悲剧。 油门踩到尽,车子在宽阔而拥挤的马路上雷电般地驰骋,冉放抓着方向盘,回头看了眼一脸血的花贞贞,牙关咬紧,也是满腔的愤懑,“阿姨发哪门子的神经?怎么突然直接到家里了?还这样直接揭几十年前的事情?一点都没顾忌到花阿姨目前的状况!”虽然是自己的亲姨,冉放此刻也恨极了她的疯狂,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好好一个家,眼下又陷入分崩离析里。 “她疯了,她才真正疯了!”腾出一个手摁住花贞贞的伤口,孔承奕感觉一口血都要涌上喉咙了,对她母亲的厌恨此刻达到了极点。 “我没疯,我没疯……”忽地扑腾了下,花贞贞抬头就咬住了孔承奕的手腕,嘴里模糊不清地念着,“我没疯,我不是疯婆子……我不是,我只是爱他,我很爱他……” “嘶”地倒抽了口气,孔承奕却丝毫没移动自己的手臂,任由花贞贞死命地咬着,俊眉扭成一团,低沉下声轻哄,“知道你很爱他,很爱,现在你们很幸福在一起,你别担心,别担心……” 听见孔承奕的抽气声,冉放极快地回头看了眼,只见孔承奕维持着弯腰抱着她的姿势,手臂明显地被咬住,脚下踩得更猛,恨不得立刻就飙到医院,“马上到!” 当花怜惜和冉忠诚相互搀扶着赶到医院时花贞贞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明亮而刺眼的手术室外仅剩依靠在墙壁上的孔承奕,原本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衫皱巴巴地拧着,胸口和领子的位置染上了大片的血迹,手腕的位置明显地有一排血印。 “承奕,贞贞怎么样?”步履匆匆,冉忠诚颤着声向孔承奕打听花贞贞的情况,一口气堵在喉咙上,心里紧张得不行。 “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一手抚着腰一手贴放在肚子上,花怜惜也紧张地问了起来,一双眼焦急地盯着手术室大门,期望手术室的大门在下一秒就被打开。 重新站直了身子,灼热的眸光凝在花怜惜焦急的脸上,孔承奕浑厚的嗓音响了起来,“放心,没事,已经打了镇定剂,现在是在清理额头上的伤口!” 缓缓阔步走过去,伸手将花怜惜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迟疑地摸了摸她的手,“放轻松,别忘了你自己的状况!”心里挂念着她千万别激动过度,动了胎气,孩子要是出了什么状况,这就不妙了。 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花怜惜一脚直接就踢上了他的小腿,同时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你别碰我,你们一家都疯子!你妈疯了,恨不得再弄死我妈!”想起家里的一幕,花怜惜一颗心再次揪了起来,对林萧的怨恨直接就发泄到了他的身上,恨不得拔刀直接就杀了他。 毫无防备地,小腿被狠狠地踢了下,孔承奕疼得闷哼了声,眸光却依旧深情,仿佛这一脚根本不存在,“惜惜……” 刚办理好了住院手续,并缴了费,冉放重新回到了手术室的楼层,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护士,远远就见孔承奕被踢了一脚,惊讶得直接就跑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事?” “孔承奕,你妈才是疯婆子!她害了我妈一生,我妈这一生都毁在她手上!”泪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花怜惜张口就指控林萧,无法忍受才刚刚建立起来的美好景象在瞬间被摧毁。 “不关他的事,不是他的错,你怎么怪他了!”直接跳出来指责花怜惜,冉放拧着眉,看孔承奕一身血迹的模样,从未有过的狼狈,手腕的血印还赫然在目。 “刚才抱着花阿姨来医院,他的手腕被花阿姨咬了一路,防止花阿姨伤害自己,他动都没动,连眼都没眨过,现在肉都能看见了,你怎么还踢他?!”毕竟与孔承奕是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冉放的心还是向着孔承奕的,招手让护士到前边来,“赶紧,清理伤口!” ------------ 第144章、报应 “不用!”眸光依旧盯着花怜惜,孔承奕冷冷地丢出两个字,握了握拳,根本不愿意接受治疗。 随着冉放的阐述,冉忠诚也看见了孔承奕手腕上的伤口,惊了下,也附和着让他赶紧上药。 咬着唇,花怜惜别开脸仰头盯着手术室门上闪亮着的红灯,没再张开就指控,可是视线怎么也不愿意放在孔承奕的身上,更别遑论关注他的伤口。 而护士端着药盘,想上前为孔承奕清理却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然气息硬生生逼停,求助似地望向冉放。 “这伤得清洗!”烦躁地用手梳了下头发,冉放也不敢妄然地摁住孔承奕,对于他,他心底还是惧怕着几分的。 “承奕,先处理好伤口,其他的以后再说!”站在一旁,担忧地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冉忠诚最终还是轻声再劝导。 “不用!”依旧冷着声,孔承奕灼热的视线一秒不移地落在花怜惜身上,薄唇抿紧。 “行了,你先回护士站,待会再叫你!”眼见孔承奕如此地执拗,冉放心里也明白眼下处理伤口根本不可能,这一切都是自己在瞎折腾。 “爸,你先坐下,花阿姨额头上的伤不算很严重,刚才已经止住血了,只是还需要缝针,没事!”搞不掂孔承奕,冉放转而拉着冉忠诚,让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你别紧张,放轻松,花阿姨还需要你呢!”混乱的形势下,要是不担心冉忠诚的身体那是假的,但也没有办法阻止他担忧,所以冉放也只能嘴上劝劝,尽量地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被拉着在长椅上坐下,冉忠诚抬头望向花怜惜,再看一眼冉放,对上冉忠诚的眸光,冉放马上会意地走到花怜惜的身旁,“没有大碍,只是伤口需要缝针,你坐着等,别到时还要我们担心你!” 低垂下头看了眼冉放,盯着他也沾上了血迹的衣领,花怜惜点点头,随着他走到了长椅上也坐了下来,下一秒视线依旧落在手术室的大门上,心里祈求着手术室的大门马上就被打开。 看着花怜惜坐了下来,孔承奕紧抿着的唇隐隐地松了松,铁青的脸色也稍微柔软了下来,可是视线依旧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是要将她灼伤,心里翻滚着疼痛和怒意,冷硬的心依然被她的口不择言刺伤。 一时之间,明晃晃的长廊安静了下来,灯光倾泻下来,照在地面上,连影子也被吞没。 约莫二十分钟后手术室大门打开,花贞贞额头被严实地包裹着,整个人沉睡了般地躺在病床上,被推护士推了出来。 咬住唇,花怜惜站在原地,远远地就看见了花贞贞苍白的脸,指甲掐入掌心,心里疼得难以自已。 冉忠诚慌忙迎了上去,随着护士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追随着进入了已经安排妥当的VIP病房。 孔承奕同样站在原地,深邃的双眼仅仅是看了眼花怜惜,转而继续盯着花怜惜,直至花怜惜抹去脸上的泪痕,佯装坚强地往病房而去也才抬步离开。 因为孔承奕的关系,医院特别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也在同一时间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士,并一再地强调要是有任何的需要尽管提,一定会竭尽所能达到要求。 医生一再确认了花贞贞的状况,并检查了绑在花贞贞身上的绑带依旧紧实才离开,并小心翼翼地一再告诫着要是花贞贞醒了有任何激动的行为必须让医生到场,精神病人发病的狂躁并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镇定剂才是最好的解药。 冉放让护士打了一脸盆的温开水,并把一条新的毛巾塞到花怜惜的手上,“帮阿姨擦擦脸!” 温烫的毛巾被紧紧地捏在掌心,那股温烫同样烫着花怜惜的心,明明在贴心的照顾和滋养下花贞贞气色已经好转,脸颊红润,人也渐渐地显了些丰腴,眨眼一闹,躺在床上的人已经脸色如白纸,了无生气。 缓缓地坐在床边,花怜惜感觉手上的毛巾十斤重,让她举手艰难,缓慢而细致地擦拭,顺着血迹连脖子暗红一片,明显地也沾满了血迹,在水盆里换洗两次毛巾,温烫的水已经一层晕染开一层触目惊心的艳红血色。 默默地,冉放端走,重新又换上一盆,如此来回了三次,才终于把花贞贞整理干净,而护士也拿了干净的病服过来,花怜惜想将三个大男人打发走,自己替妈妈换衣服,冉忠诚却说什么也不让,并将她也赶出了病房,自己帮花贞贞换衣服。 安静地站在病房外,花怜惜失神地盯着刺眼的白炽灯,整个人彷如被掏空了般,浑浑噩噩,连灯光如此刺眼也不知道躲闪。 孔承奕冷着脸站在花怜惜的对面,鹰隼的眸光依旧盯着她,似乎只要她不看自己他就一直盯着她不移开视线,直至她正视自己。 如此折腾一通,冉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散架了,而身旁的两个人还处在如此对峙的状态,更是让他觉得头疼。 十分钟后,冉忠诚重新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外的三个人再度进入了病房,孔承奕与冉放坐在床对着的沙发上,而冉忠诚则在在床头的一侧,花怜惜握着花贞贞的手坐在床沿。 良久无言,最后还是冉忠诚开了口,“放放你先送惜惜回家休息,休息好了再过来,这里我看着!”始终是担忧花怜惜的身子,冉忠诚决定自己留下来。 “不用了,我没事,我留在这里陪妈妈,她要是醒了看不见我会害怕的!”每一次,她彻底地癫狂,每次醒来都是陷入更加癫狂的状态,谁也不认得,只能靠她一句一句地喊着她,不断地告诉她自己是她的女儿,是她的惜惜,她才会渐渐地平静下来,否则,她会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以求平静。 一直沉默不语的孔承奕忽地站了起来,抓起她手臂直接将她拽了起来,“你以为你很能熬?你以为你呆在这里妈就能好?要是你有任何的闪失我饶不了你!” “你滚开,你没资格叫我妈!”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死寂,花怜惜被拽得踉跄了下,随即也整个人处于爆发的状态,“要是我有任何的闪失那也是你们孔家的报应,注定你们要血债血偿!”孩子要是没了那就是孔家的报应,就是林萧的罪孽,此刻,花怜惜竟然恶毒地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就此流掉,狠狠地给予孔家一击。 “你也疯了!”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孔承奕一颗心跳了起来,想不到她居然有如此的想法,隐隐地,害怕她会做出过激的事。 “呵呵,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才还怀着你的孩子,还尽心尽力地保住你们的血脉,我根本不配当我妈的女儿,我怎么可以生下孔家的孩子!”泪急刷刷地坠落,花怜惜就这样仰着头瞪着孔承奕,一字一句地控诉,心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惜惜,你别激动,别说了,吵到你妈妈休息了!”巍巍颤颤地,冉忠诚伸手拉了拉孔承奕的手,“承奕,你先回去吧,我们会看着惜惜,你也别担心了!”眼下的状况,花怜惜不可能原来林萧的所作所为,而孔承奕根本得不到她的好眼色好言语,留下来只会让这场战争愈演愈烈。 细长的睫毛动了动,花贞贞拧了拧眉,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手腕无意思地扭动着,似乎沉睡中也在挣扎着什么。 “是要醒了吗?放放,医生刚才不是说还得起码半个小时才醒?”注意到了她的扭动,冉忠诚也顾不上孔承奕和花怜惜,担忧地摸了摸花贞贞的脸,俯下身凝视着她。 “嗯,镇定剂的药效还没那么快过,应该没那么快醒,估计是太吵了,让她睡也睡得不安稳!”也不想再听两人如此无休止的争执,冉放特意看了眼花怜惜才施施然地开口。 拧着眉,孔承奕重新退回到沙发上,薄唇再次抿紧。 花怜惜担忧地凝着花贞贞,也瞬间没了声音,生怕扰醒了她。 一时之间,病房内再次陷入了死寂,气氛显得低沉而凝重。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沉睡的花贞贞,一个多小时后,她细长的睫毛缓缓地煽动了起来,所有的人一下都走近床边,知道她是要醒来了。 紧握着她的手,花怜惜轻咬着唇,稳住了自己的呼吸,沙哑着声轻轻地喊了声,“妈……” “贞贞……”冉忠诚围了上来,俯下身也轻喊了声,蓦地想起什么,稍微拉直了身体,没有完全遮挡住她的视线。 睫毛颤抖,扭动了下头,手腕接着也扭了扭,似是感觉到被什么固定了般,花贞贞低低地**了声,隐隐地也包含了疼痛。 “妈,是我,惜惜……”低低地叫喊着,花怜惜扬起抹笑,“惜惜在这儿呢……” 双手握紧成拳,孔承奕就站在花怜惜的身后,满心的苦涩,一双眼黑得化不开。 颤抖的睫毛缓缓地掀开,眼珠子流转了圈,感觉头一阵阵地头,脑海却一片空白,睁着眼看了看眼前的面孔,花贞贞微微地喘着气。 “妈,一会就不疼了……不疼……”软下声,花怜惜轻声哄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妈,认得我吗?我是惜惜,你的女儿呢!” ------------ 第145章、一家团圆 疲倦地闭了闭眼,睫毛扑闪了下,花贞贞再次睁开了眼,一双眼依旧茫然地流转着。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花怜惜一时判断不出花贞贞的状况,蠕动着唇瓣,话语缓慢而轻柔,“妈,妈……头疼?” 凝视着花贞贞苍白无血色的脸,冉忠诚苍老的脸颊仿佛在瞬间再苍老了几分,揪着一颗心,欲言又止。 “你……”如梦呓般地低吟,花贞贞蓦地睁大了眼盯着苍老的冉忠诚,眸光里包含了不确定、惊惧,还有丝丝的喜悦。 站在花怜惜的身后,却接收到了她如此复杂的眸光,冉忠诚一下就扑了上去,宽厚的掌心抚上了她的脸,“贞贞……是我……我……” 相隔二十多年,过去的恩爱却如同昨日般地近在眼前,而眼前的人已经苍老而失去了往日的生气,泪一瞬间从冉忠诚的眼眶滑落。 “你……老了……”气若柔丝,却清晰地吐出了如此简单的一句。 “贞贞……你记得我?是我,我是忠诚!”万万想不到,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满含着她的心疼,冉忠诚激动地俯下身,双手捧着她的脸,“你真的记得我的是吗?贞贞……” “老了……我们都老了……”眨了眨眼,任由泪滴从眼眶滑落,花贞贞呢喃地重复着,心里满满的不舍满满的遗憾。 “妈……”捂住嘴,花怜惜也震惊她的清醒,一颗心宛如被刀割般地疼着,到底还是承认了冉忠诚在她母亲心里的位置,也许,即使是陷入疯癫的世界,她的心也未曾被蒙蔽,依旧永远有冉忠诚的位置。 “女儿……”缓慢地转过头,花贞贞微微地扯开了脸颊,露出抹微笑,“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所有的过往仿佛一场梦,几经挣扎,终于从恶梦中苏醒过来,可是,那些如此苦痛的时刻,终究是折磨了她的女儿,连累她受罪了,花贞贞心里充满着愧疚,眼眶的泪滑落地愈加快速。 “不,妈,我很好,我没有受苦!你好好地,我就很幸福,幸福……”抹去脸上的泪,花怜惜露出大大的笑容,“妈,以后我们都是幸福的!” 只要她康复,只要她拥有正常的人生,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幸福的。 “该说对不起的该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让你们母女受苦,我该死!”蓦地松开抚摸着花贞贞的脸,冉忠诚“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爸!”冉放尖声叫了起来,越过孔承奕想将他扶起来。 “放放,站着!”浑浊的双眼凝着花贞贞,冉忠诚却低声呵斥了冉放,不让他靠近自己。 “这一切都是因为,倘若不是我当年的软弱贞贞不会背负那些虚无的责难与骂名,这一切,都归咎于我,该受罪的该是我,不该是你们母女,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贞贞,我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机会我弥补我当年的错!” 泪模糊了双眼,花贞贞却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被捆绑着的双手紧紧地捏着床沿,二十多年的委屈此刻在心里汹涌着,堵着,她却一句责难的话语都说不出口,甚至,心里居然从未有过责难他的念头。 默默地站立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的悲苦,孔承奕没有靠近花怜惜,凝着满脸泪水的花贞贞,忽地走近,俯下身细致地解着她手腕出的绳子,花贞贞这一生,应该再也不需要捆绑的绳索了,后半生,都该是自由的后半生。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默默地解开了手腕的绳子,孔承奕也将她双腿的绳子解开,看了眼花怜惜,示意她将花贞贞扶起来坐着。 吸着鼻子,极力将泪水逼回眼眶,花怜惜小心翼翼地将花贞贞扶了起来,接过孔承奕递过来的两个枕头垫放在床头,让她靠坐好,然后抽了几张纸巾,细致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妈,我们都好好地,别哭了好吗?你看,我怀孕了呢,我可不能跟着你一起哭呢!”佯装轻松地笑了笑,花怜惜抓着她的手贴放在肚子上,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怀孕了?你也要当妈妈了?”咧开嘴,花贞贞笑了,心满意足。 “爸,你先起来!”实在看不下去冉忠诚还跪着,冉放心疼地上前搀扶冉忠诚,低声劝着他,花贞贞清醒过来本是好事一桩,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地让人难受,让他不愿意看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地折磨自己呢。 “放放,你一边站着!这是爸爸欠你花阿姨的,你别管!爸爸只希望有机会弥补过错,希望你花阿姨能给我机会,让我完成二十年前就该尽的责任!”他要尽一个丈夫,一个爸爸的责任,只有如此,他这一生才不会再有愧疚,才不会让自己死也不安心。 低垂下头,花贞贞凝着白发苍苍的冉忠诚,刚止住的泪一瞬间再次缺堤,瞬间模糊了视线,“忠诚……” “贞贞……给我机会好吗?让我照顾你,照顾惜惜……我要尽我丈夫和爸爸的责任,你们是我的家人……”巍巍颤颤地伸出手,冉忠诚渴望握住她的手,渴望与她再次牵手。 “我……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举起虚弱无力的手,花贞贞轻轻地低语,道出了心里的想法,“这是我的命,我不怪你,谢谢老天爷,让我的女儿依然健康活着,这就足够了!”她遭受了苦她可以忘却,甚至也完全不愿意回望,只要花怜惜安好健康,这就足够了,这就足够欣慰。 “是,感谢老天爷,感谢!”急急地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冉忠诚在此刻也终于破涕为笑,心里充满着感激,他从未料想过,她居然不记恨他,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原谅自己。 “贞贞,以后有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母女,一定要相信我!我们明天就去注册,我要把我的财产都给你们母女!”他一定要给他们母女补偿,一定要让他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忠诚,我们不需要那些,只要,只要你还愿意要我们就足够了,我要的并不多!”不过是二十多年前,还是现在,她要的真的不多,只想好好地在一起,一起相厮守,钱财对她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 “贞贞……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颤抖着声,冉忠诚连连道谢,终于也在冉放的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贞贞,此生,我不会再负你!”说罢,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柔地印上了一吻,代表着自己的承诺。 泪哗啦啦地坠落,花贞贞重重地点头,十指与他的交缠,疯疯癫癫了半辈子,以后余生就此了结,却想不到,还能与他再续前缘,还能相厮守。 “妈……”捂着嘴,花怜惜再次哭了起来,所有的怨恨在此刻都消散了,彻底地消散了,她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她母亲心里对冉忠诚最浓烈的爱意,爱到舍弃了自己,燃烧到最后的依然是爱。 “花阿姨,我是冉放,我会永远都孝顺你,你放心,我对爸爸的决定没有任何的异议,以后只要一家人都齐齐整整就好!”站到冉忠诚的旁边,冉放也郑重地表态,绝对不会有任何辜负冉忠诚承诺的举动,甚至会倾力支持。 “贞贞,这是我的儿子,他很孝顺,心地善良,他日就算没有了我,他也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的,你放心!”冉忠诚相信冉放,也一再地向花贞贞承诺。 “好,我相信!很英俊,也像年轻时候的你!”微笑示意冉放走近点,花贞贞连连称赞,“虎父无犬子,阿姨相信你!”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开的一家人!”拉着花贞贞的手,冉忠诚深深地看了眼花怜惜,笑得满足却有带着丝丝的不确定。 “爸……”低低地,花怜惜还是开口喊了声,终于还是认了他这个父亲,认了冉家! 老泪纵横的脸瞬间舒展如花,冉忠诚连连道好,声线颤抖得厉害,明显地,莹白的泪滴在眼角滑落,“哎,好,好!爸爸很开心,很开心!” 看着如此和美的景象,孔承奕双手握了握拳,还是走到了花怜惜的身侧,伸手默默地拉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红通通的眼睛上。 沉浸在一家人的重逢喜悦里,掌心忽地被掰开,然后十指交缠,花怜惜愣怔地侧过头,蓦地对突然深情的孔承奕不知所措。 “惜惜,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该重新开始,也该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也该踏入新的生活,孔承奕相信今后的生活都该是美好而让人向往的。 “孔承奕……你……”扬起脸,花怜惜心里忽地不确定她的未来该何去何从,仿佛在瞬间,某道坚固的城墙倒塌了,是母亲的爱让她心里的爱意也燃烧了起来,也让她心底的爱意蠢蠢欲动。 “惜惜,不好的过往都结束了!新的生活该开始了,我们别管那些恩恩怨怨的过去了好吗?你妈妈都能原谅你父亲,你也能接受你父亲,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们的关系?你该坦然地接受我们的关系!”她一直逃避彼此的关系,而此时,他不再给她任何逃脱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机会了。 ------------ 第146章、自杀 一语被戳中心窝,花怜惜踌躇的脸色一震,有点惊骇地望着他。 “难道你就看着孩子那么孤独地出生?也不准备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见她脸色变异,孔承奕继续下了猛药,“花怜惜,看看你的肚子,孩子都要出生了,你还打算一个人倔强着?” 依旧逃避似地,花怜惜低垂下了头,盯着床沿,“你别说了!” “惜惜……”花贞贞低低地喊了声,伸手抓住了花怜惜的手,看了眼孔承奕,继续说道:“问你自己,你爱他吗?如果爱,别放手,上一代的恩怨,与你们无关!” 既然都能原谅冉忠诚,那林萧又算什么呢?她花贞贞这一辈子,就算委屈了受了苦,也是她自己的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讶异地抬起头,花怜惜睁着浑圆的大眼看着花贞贞,眼角泛红。 “花贞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犯的罪孽,如果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凌厉的声音忽地插了进来,林萧披散着头发一瞬间冲了进来,神色焦急而凄凉,双眼通红。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林萧的身上,充满了讶异,也被她披头散发的凌乱模样吓了一跳,瞧见她异样的神色更是一时之间都噤住了声。 孔承奕率先反应过来,沉下眼,上前扯住她,“你先回去!” 眼看这事都要解决,她怎么又突然冲了出来呢,孔承奕生怕再横生枝节。 “不,我不回去!我回去也只是自己一个人,我还回什么家?”用力地挣脱孔承奕扯着她的手,林萧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都是我错,那就由我承担所有的后果!” 说罢,林萧冲到了花贞贞的床前,瞳孔睁大地盯着她,“花贞贞,当年的事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都怪我,和我儿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要杀我要我疯癫都可以,就算是我的报应!”她想清楚了,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误,那现在她就来弥补那个错误,所有的债都由她来还。 “林萧,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当年的你真狠,根本不管我死活,一点也不顾及我肚子里还有孩子!”想起当年的凄惨状况,花贞贞浑身颤抖,还是忍不住指责了林萧。 听了花贞贞的指责林萧整个人扑了上去,癫狂般地抓住她的肩膀,“我认了,我承认当年的我狠毒,当年的我只顾及到我妹妹,只希望我妹妹能过得很好,现在一切的罪孽都落到我头上了,我儿子也不认我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疯了死了算!”要是孔承奕一辈子不要她这个母亲,那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期盼?丈夫对自己冷淡,方秀芳对自己失望,那她还有什么家人?什么都没有。 “死?你有勇气死?当年的我都没有勇气死!”凄然一笑,花贞贞不认为高傲的林萧会以死寻求解脱,就算那时如此绝望的处境,她曾有过死了就解脱的念头,终究也还是选择了活下来。 “哈,死有什么好怕?孤独地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说话可以关心,这才是最可怕的!”最近这段时间,她一颗心就被这样的冷漠感觉包裹,即使同住一屋檐下也是完全漠不关心的陌生人,让她窒息无法生活。 “这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人都觉得你可耻,觉得你肮脏,让你完全抬不起头!”摇摇头,花贞贞道出了当年可怕的绝望,一颗心惴惴不安的可怕。 “呵,那也算是报应了,我这一生居然也让我尝到了这种可怕!”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林萧“哈哈哈”地大笑了三声,通红的双眼最后落在孔承奕的身上,“儿子,你恨我?一直恨我?” “你疯了!”冷下脸,林萧的癫疯让孔承奕不悦,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拉离花贞贞。 “儿子,你有没希望有一天我死了,你没有这样的母亲,那你就可以活得更坦然?能好好地和花怜惜过日子?”想象着,如果没有自己,那他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已经是一家人了。 “你先回家,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沉着眼,孔承奕的心蓦地刺痛,隐隐地察觉林萧的意图,用力地攫住她的手臂,“我们先回家,一起回家!” “家?那里不是我的家,那个家没有我的位置!” “林萧……”花贞贞喊了声,刚要表达自己此刻已经放下当年的憎恨,林萧却突然疯了般地咬住了孔承奕的手臂。 条件反射地抽回了手,孔承奕伸出另外一只手,想继续抓住她,却被她极快地闪开,“回家,你干什么?” “我欠的债,我现在还!往后各不相欠!”敏捷地闪开孔承奕的手,林萧忽地冲向了窗户,掰住窗户一跃而下,“儿子,再见!” “啊!”花怜惜尖叫了起来。 “阿姨!”冉放伸手想抓住她的衣摆却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她坠落。 “妈!”瞳孔放大,孔承奕也吼了起来。 “林萧!你不能死!”花贞贞坐在病床上也喊了起来,她愿意原谅当年的一切,她还会撮合孩子们在一起,她还没说出口呢! 沉闷的“咚”一声,砸在每个人的心里。 孔承奕率先反应过来,撒腿就往楼下跑去,一边狂吼,“医生护士跟上,抢救抢救!”他即使多恨她,也不希望她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样就离开自己。 孔承奕跑到楼下时周围已经站了几个人,急匆匆地医生和护士也赶了过来,一边搬上床一边紧急地抢救。 冉放赶到楼下已经见林萧满脸鲜血地躺在担架上被紧急地推进医院,一时屏住了呼吸,腿也软了下来。 紧跟着抢救的队伍,孔承奕扑到了林萧的身上,阴着脸警告已经陷入昏迷的林萧,“我不准你死,你凭什么死?我告诉你,你必须活着,看着我结婚,看着我成为父亲!”此时此刻,所有的怨恨仿佛都消散了,只希望她能活下来,因为她是一个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因为爱得沉重,才不惜自杀。 似是听见了孔承奕的警告,林萧沾满血丝的眼皮扑闪了下,仿佛看了眼孔承奕,很快又重重地闭上。 急促的脚步“咚咚咚”地远去,孔承奕笔直地站在熙熙攘攘的大厅,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林萧被推进了抢救室。 一时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下来,脑海浮现的是曾经一家三口开心地春游的画面,那时他还是小学生,他还天真地很喜欢和爸爸妈妈一起游玩,小小的年纪,认为那就是幸福。 只是所有的幸福随着他渐渐的懂事,渐渐地知道了林萧出轨的事实而消失殆尽,所有的幸福都幻灭了,从此视她为陌生人。 而此时此刻,看着她满脸鲜血的模样,他第一次反问自己,自己做错了吗?自己是不是不该憎恨她?不该把她逼上了绝路,如果林萧是祸害花贞贞的凶手,那现在,他也成为杀林萧的凶手了。 刚刚才享受了一家团圆的片刻心怡,此刻,花怜惜一家却没有了任何的愉悦。 花怜惜坐在沙发上呆滞地盯着床,林萧一跃而下的那一幕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放,让她不得不双手紧紧交缠强迫自己镇静,纵使多恨她,也不希望她如此地死去。 冉忠诚坐在床边,双手握住花贞贞的手,脸上明显地染上了层担忧。 “忠诚,都过去了,都不计较了。”幽幽地,花贞贞盯着窗户开口,脑海也在回放着林萧一跃而下的画面,“怪我,怎么能刺激她呢?应该一开始就告诉她我不怪她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导致如此的局面,她反而是满心的内疚。 “不怪你,贞贞,别多想了!”伸手抚摸了着花贞贞的脸,冉忠诚还是开口安抚她,免得她再胡思乱想。 “你才刚醒过来,你睡多一会,我相信她没事了,等你睡醒了就能听见好消息了!”扶着她的肩膀,冉忠诚也担忧着她的身体。 “妈,你先睡一会,我去看看!”花怜惜越坐越心慌,干脆决定到抢救室外看看,了解了解情况。 “嗯,去吧!”点点头,花贞贞还是顺从地睡了下去,感觉确实累了,该好好地睡睡,否则也熬不下去了。 花怜惜缓慢地来到了抢救室外,见孔承奕满手鲜血,抬头一眨不眨眼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而孔欢和孔振东也站在旁边。 远远地看着,花怜惜并没有上前,仿佛处在褪色的电影里,一切显得不真实却阴森恐怖。 生与死,正在激烈地较量着,而人却置身在外。 忽地孔承奕重重地往墙上砸了一拳,刺眼的血染在了墙壁上,丝丝地滑落。 “哥……”快速地跑到孔承奕的身边,孔欢带着哭腔叫喊了声,尝试检查他的手却被他甩开,只能无措地站在一旁干着急,一时看着他,一时看向手术室的大门。 正好站在护士台旁,花怜惜向护士拿了碘酒和棉花,终于打破了无声的电影,缓缓地靠近孔承奕。 ------------ 第147章、残废了 似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孔承奕屈着拳就这样靠着墙,双眼猩红,冒着冷光,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寒气。 忽地一下刺痛,手上传来冰凉感,孔承奕扭过头,眼上的寒光为敛去,只见花怜惜低垂着头,手上拿着棉签和碘酒,正细致地给自己的手擦拭着。 缓缓地伸直了手,重新调整了下站姿,孔承奕任由她清洗,猩红的双眼渐渐地卸下了寒气,眸光渐渐地柔和了下来。 长廊里白炽灯亮晃晃地照耀着,安静得宛如一座死城,嗅不到一丁点儿的生气。 花怜惜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碘酒,就这样专注地清洗着他的手,关节的表皮都已经破开,她小心翼翼地洗着,一直侧耳辨听着孔承奕的呼吸,却发现他似是没有疼痛的感觉,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变化。 低垂着头,花怜惜却明显地感觉他的眸光投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他身上的血腥味也一阵阵地袭来,咽了咽口水,花怜惜压下了反胃。 观察到她抿嘴的动作,孔承奕忽地抽回手,另一手推了推她,“不用了,你回你妈那里!” 刚刚还安静地给她清洗,瞬间又恢复了清冷,花怜惜看了他一眼,再垂眸看了眼他的手,拧紧碘酒,将棉签丢到垃圾桶,转身就走了。 盯着她臃肿的背影看了一会孔承奕才收回眸光,抬头看向抢救室的大门。 不一会,安静的长廊传来脚步走动的声响,孔承奕扭过头望去,却见花怜惜背光而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嫂子……”呢喃地低喊了声,孔欢对花怜惜的再次到访也非常的讶异。 拖着疲倦的脚步,花怜惜缓缓而来,而孔承奕也终于看清了她手里拿的是两条湿润的毛巾。 没有任何的言语,花怜惜直接将一条毛巾塞到他左手上,然后双手捧着他右手擦拭,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背上受伤的骨节。 温热在掌心传来,仿佛间似乎连死寂的一颗心也恢复了生气,让他感觉到暖意。 光亮的双眼盯着她的脸颊,孔承奕沙哑着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顾着自己!”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一定将她送回家休息了,怎么能让她一整天如此地奔波劳累呢。 继续着手上的擦拭,花怜惜低低地“嗯”了声。 “听话,如果你太劳累了儿子也会抗议!” “待会冉放送我回去!” 随手将左手上的热毛巾敷到她的脸上,孔承奕柔着声,“敷下脸,放松点,回去休息!” 料不到他会有如此的举动,花怜惜愣怔地抬起头,察觉两人的亲昵距离,蓦地倒退了一步,偏过头,躲开他的手,然后也利落地收回自己的双手,“我回去了!” 花怜惜离开后,长廊里再次恢复了死寂,往日叽叽喳喳的孔欢也忧心忡忡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宛如失声的黄鹂。 漫长的三个多小时后,紧闭的抢救室大门终于被推开,医生终于揭开口罩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孔承奕绷着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下来。 “虽然抢救及时,抱住了性命,但是很抱歉,因为下坠的原因,夫人的双腿神经完全受损,今后要在轮椅上度过。” 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忽地被揪住,孔承奕顿时握住了拳,“轮椅?双腿就这样废了?”奢侈地保住了命,但此刻他希望能还他一个健全的母亲,失去双腿,对她来说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摘掉口罩,医生神色严肃地道了歉,转身回到了抢救室内。 长长地叹了口气,孔振东落寞地坐回长椅上,一双眼还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什么?妈妈以后都不能走路了?”惊骇地盯着医生离开的背影,孔欢一下急得泪水夺眶而出,几乎要跟上去揪住医生,一旁的冉放按住了她的肩膀,尔后望向孔承奕。 阴郁地盯着医生的背影,片刻后孔承奕转身失神地离开走廊,心里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重新回到冉家,花怜惜随便梳洗了下便睡下,摸出手机看了看,尔后又放下。 林萧坠落的一幕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她的心也依旧“咚咚咚”地急促跳动,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过往和林萧相处的点滴,想起她对母亲的迫害,再想象着她此刻在抢救室抢救的情景,花怜惜忽地感觉在生死面前所有的恩怨都算不了什么,如此这次林萧把自己的生命都赌上了,也算是她赢了,起码,不仅花贞贞在担忧着她的性命,此刻自己如此地转辗难眠也不过是希望她死不了,而过往也就一笔勾销了。 如此地不断反复地想着,躺了将近两个钟,花怜惜依旧没有睡意,也终于接到了再次回到医院的冉放的电话,双腿残废了! 残废了?是不是也算老天爷公平呢?没有让她赔上性命却也给予她足够的惩罚,做了坏事,总会有报应的吧。 一个人开着车,孔承奕重新回到了孔家,深夜的孔家老宅显得阴深而死寂。 按亮了全屋子的灯,环顾着四周,孔承奕细致地寻找着林萧在家里的生活痕迹,却发现除了茶几上她专属的茶杯,其余的东西,他根本没有任何印象是她所专属。 拾步而上,似乎费了很大的一股力气,孔承奕站在林萧的房门前,安静地盯着房门片刻才伸手推开。 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如林萧往日齐整而威严的生活,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林林总总地摆放着,孔承奕随手拿起一瓶,却发现是清淡的香水,轻轻地摁了下,淡淡的清香在空气里飘荡开。 闭上眼,孔承奕细细地嗅了嗅,努力地在脑海里寻找如此的味道,努力地与往日里林萧的气息相融,却发现根本无法融合,而林萧的气息在心里了无痕迹。 睁开眼,再重重地摁了下香水,鼻端萦绕,孔承奕的心里依旧荒芜。 原来林萧的味道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此刻让他无所适从。 缓步往衣帽间,拉开衣柜,一袭袭端庄的旗袍映入眼,每一袭都显得夺目而靓丽,不难想象穿在身上的贴身与高挑,露出一截洁白的小腿,配上她喜欢的细跟高鞋子,愈发显得整个人高挑而气质不凡。 脑海浮现她高挑的形象,蓦地撞入她坐轮椅的模样,孔承奕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撞了下般,终究在此刻承认她是母亲,不管怎样,终究还是觉得心口缺了一角。 眨了眨眼,林萧睁开眼,感觉世界一片的白茫茫,好一会,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她的头顶上方挂着点滴瓶。 “醒了?感觉哪儿不舒服?”浑厚的嗓音柔柔地响起,孔振东俯下身,仔细地察看了下林萧的模样,摁下呼叫键,让医生来察看。 “嗯?”艰难地挪了挪头,林萧看了眼孔振东,再看了看周围,混沌的思绪渐渐地清醒过来,“这是哪儿?我没死?”她记得,她是一心求死的,认为死就解决了一切。 “别瞎说了,好好地躺着,很快回家!”看了她一眼,孔振东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试图安抚她,“承奕和孔欢刚被赶回家休息了,他们都盼着你醒了,你怎么可以丢下他们就走了呢!”说到底,他认为在她的心底就孩子最重要,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而这一块,从前他认为没有位置就没有位置了,而他也渐渐地冷漠了,也不稀罕她心里的在乎了。 “承奕也担心我吗?我还以为他恨不得我死了呢!”听见孔承奕还担心自己,林萧顿时眉开眼笑,感觉自己寻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起码儿子愿意看自己一眼,会担心自己了。 “嗯,晚点他来了你就知道了!”整理了下她的被子,孔振东不自在地站了起来,翘首望向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医生。 两人有多久没有单独相处了呢?恐怕很多年了吧,自从知道那些事后,他心里一直介怀着,却又认着不爆发,也渐渐地对她淡漠,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地封闭了起来。 “振东……”刚开口,林萧的泪就哗啦啦地坠落,心里明白他张望门口的原因,蠕动着唇瓣,她第一次想向他认错。 “夫人醒了?”主治医生匆匆地跑来,打了声招呼就开始检查林萧的状况。 “没事,都挺好的!”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意,林萧笑了笑告诉医生自己感觉还不错,就是浑身的酸疼。 “嗯,各项指数都挺好,夫人往日的身体一定很好!”满意她醒来后的各项指数,医生随即掀开她脚部的被子,“孔先生注意不要挪动夫人的腿就行了!” “腿?”林萧狐疑地看了眼孔振东,见他沉默不语,试图动了动,却发现没有任何的感觉,“医生,我明明用力动了我的腿,怎么好像没感觉?是麻药还没过吗?” “这……”医生看了眼林萧,稍有迟疑,唯有望向孔振东,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很抱歉夫人,你的腿受伤严重,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 第148章、我不是在做梦? “什么?你说什么?”不敢置信地尖叫起来,林萧随即试图挪动,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脚部依旧没有任何的感觉,整个人趴下,双手使尽地捶打,却依然感觉不到疼痛,泪一下涌了出来,“不可能,怎么可能没了腿?明明我现在感觉很好!” 她明明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明明觉得自己没有大碍,怎么就失去了双腿了呢? 慌忙上前按住她捶打的双手,孔振东急切地喊了起来,怕她失控伤害了自己,“林萧!” “夫人,请你冷静点,也许会有奇迹发生,这也不是不可能的!”额头沁出汗珠,医生不得不开口安慰,生怕她又闹出什么事。 “我的腿?振东,我的腿怎么没感觉了?我不要以后都一辈子在床上!我不能变残废,我不能成为废人!”拉着孔振东的双手,林萧抽泣地叫喊了起来,一边使劲地想抖动双腿,却奈何双腿没有丝毫的移动。 “林萧,你冷静点,你这样会伤害了自己,你身上的伤口会裂开,双腿也会受伤更严重!”抽出手环住她的头,孔振东彷如在安抚一个哭闹的孩子,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极力地想让她冷静下来。 “听话,你才刚醒过来,你不能太激动!” “不,振东,你告诉我,这是恶梦,这不是真的!”她此时甚至希望自己死去就好了,怎么也不能成为废人,一辈子在床上度过,一辈子要依靠轮椅! “萧萧……冷静点冷静点……”并没有一味地欺骗或是抚慰,孔振东选择的是既然已经知道现实,那就让她接受这个事实,活了把年纪的人了,生死都看了几回,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况且,孔振东心里默默地做了个决定。 “冷静?我怎么冷静啊?我的双腿啊!”揪着被子,林萧双眼满含着泪,“要了我这双腿比要我的命还甚!” “没了腿还有我,没了这条命你还有什么?”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孔总裁哑着声继续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双腿!”活了大半被子,一条腿都踩进棺材了,还有什么想不通想不透呢,以后两个人相互搀扶也能过好后半辈子。 “呜呜呜……”地嚎啕大哭,林萧伏在他的胸口哭得悲切而凄凉,根本无力想象往后的日子,根本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心底横竖想着早知道一刀插进心脏好了,死了就痛快。 一直任由林萧哭着,孔振东维持着环住她的姿势,一直站立着,直至感觉林萧也累了,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扶着躺下,才缓缓地开口,“别哭了,眼都肿得看不见了,待会孩子们要是了你都看不见他们了!” 无声地躺下,林萧挪动着臀部,想借以挪动双腿感受双腿的存在,却毫无知觉,一瞬间,泪水再次直刷刷地坠落。 抽了几张纸巾,孔振东俯下身给她不断地擦拭着,一手还轻柔地捏着她的手,轻声道:“林萧,以后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你想去哪儿都行,我就是你的腿!”年轻时候缺乏的爱恋也许现在正是弥补的时候,两个人相互搀扶白首到老,也是美事一桩。 听着孔振东的告白,林萧的泪水流得更凶,拧着劲,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林萧,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计较了,以前的都忘了吧!”林萧不知道,孔振东在抢救室外等候时默默地祈祷,要是她能安然活着,那他的后半生和她的后半生就捆绑在一起,不再冷漠不再分开。 泪一直刷刷的流着,林萧终于抽泣地开口,“振东,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妈妈,我应该就一个人孤独地死去,让我死了就好!”死的念头依然在心底缠绕,她始终是无法接受残缺的自己,而此刻,孔振东的意思她都懂,甚至很感动,却深深地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享受他的爱意和关怀。 “不,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挺好,要是有错,那我也有错,是我一直冷落了你!”年轻时看不惯她自私的作风却一味地纵容着,直到厌恶她的自私却从未相互沟通,而是选择了远离。 “不,我一点也不好,我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我是一个罪人!”对花贞贞而言,她是罪人,其实对孔家而言,她又何尝不是罪人呢?是她让孔家蒙羞了,即使孔振东未曾戳破,但是,想必是完全清楚的,否则怎么一直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呢。 “都过去了,你看现在我们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过去的什么都忘了吧!”明白她的意思,孔振东还是继续表明自己的立场,“萧萧,活着就好,你看,还有那么多人连活着都是件奢侈的事,都无法得到生命,我们怎么可以不珍惜呢?” 片刻后,孔振东徐徐地继续开口,“你一心求死,老天爷却还是还了你性命,鬼门关你都走了一趟了,连死都怕,现在你还怕没了双腿怎么活?你该珍惜这得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人渐渐地老了,孔振东越来越相信命运,既然命运让她不死,总有它的原因,那就更该好好地珍惜自己活着的时光。 “振东……”透过婆娑的泪眼,林萧凝着孔振东,心里盈*满感动,歉意涌上喉咙,“对不起,那时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好了,别说了,别道歉,别提……”既然都决定放下了,孔振东也不愿意再提起,那些过往就在此刻封尘吧。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包容……我这几十年真是白活了……”高傲如她,不仅不择手段地破坏了花贞贞和冉忠诚,还因为自己的肆意妄为而伤害了孔振东,恍惚间都像一部荒唐的电影。 “以后好好地就好了!”擦去她脸上的泪,冉忠诚双手包裹着她的手,“记住了,以后别轻易说死,以后我们同生共死!”有缘成为夫妻,生儿育女,几十年都一起过着,往后也该好好地守着,一起渡白头。 “同生共死?振东……”抽泣不已,林萧这辈子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到他的原谅,甚至此时还能得到他如此温情的对待,这一次的寻死得到的远比她想象的多。 孔振东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下,林萧的脸竟在瞬间露出娇羞,两人何曾有过如此温情甜蜜的时刻。 “别哭了,好好地养好身体,等你好了我们去旅游,你想去哪儿都行!” “嗯,废了这双腿我也认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林萧终于将心底最后一丝的寻死念头驱散,也终于在此刻接受了残废的事实,此时此刻得到的远比她寻死想得到的多,这双腿也残得值了。 “别再胡言乱语了,好好地养着,说不定以后有更好的医生,腿也能恢复!”如今的科技,心脏都能移植,都能让人得到重生,孔振东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切也都有可能。 “不必了,废了就废了,也当是给我过去的罪孽付出了代价,也算是还了花贞贞的债!”欠花贞贞的,没有用命来偿还那就用这双腿了,落得终生残废的下场与她疯癫了一场,也算是相差无几了。 听见她依旧坚持着自己还债的念头,孔振东蹙了蹙眉,“别瞎说了,花贞贞醒来的时候就原谅了你,还一手想促和孩子的事情,只是还来不及告诉你,你就选择了极端的解决方式!”要是早一分钟看穿林萧的念头,她这双腿的悲剧完全可以避免,现在也许大家都已经欢欢喜喜地坐下商量孔承奕和花怜惜的婚事,他们也已经欢欢喜喜地等着做爷爷和奶奶了呢。 “什么?”瞪着大眼,此刻林萧根本一点也不相信孔振东的说词,“你别安慰我了,她明明还记恨着当年受的委屈,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下过往?轻易就让承奕和花怜惜结婚!”她明明还记得她一跃而下前发生的事情,明明还记得花贞贞清晰地记得当年的遭遇,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副怨恨的口吻。 “没骗你,骗你干嘛呢?要是你不信,等你伤势好点,你们见一面?”反正这是事实,两个人终究还是要相见的,早点解开心结总是好事。 “真的?她,真的原谅了我?还让承奕他们结婚?”迟疑地开口,林萧心里依旧是不相信,明明花贞贞受了那么多苦,这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过往甚至不憎恨她这个罪魁祸首? “嗯,忠诚刚来过病房,清楚地表达了花贞贞的意思,绝无虚假!”冉忠诚说花贞贞也担心着林萧的安慰,一直也睡不安稳,所以让他到病房来,只要林萧没有性命之忧,过往一笔勾销了。 “振东,今天你不能骗我!”咬咬唇,林萧撑着床艰难地坐了起来,“你答应以后和我同生共死,甚至还告诉我花贞贞不记恨我,这一切,你都不是骗我的吧?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这一切,似乎是只有梦境中才有的完美啊! 郑重地点了点头,孔振东明确地回应,“林萧,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以后我们就好好地一起过日子吧!” ------------ 第149章、以后要是孔承奕来了,不让他进来 “真的不是我在做梦?这真的太好了,就算赔上我这双腿我认了!”破涕为笑,林萧探过身紧紧地和冉忠诚拥抱在一起,活了这大半辈子,想不到,居然还能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忠诚,以后我再也不会犯任何的错了,以后我吃素,一心向佛,不会再存自私的念头!”再也不会枉顾别人而加害于别人了,这一回,她总算是活明白了。 “好,你想吃素我陪着!”点点头,冉忠诚完全地支持她。 当孔欢和孔承奕推开病房的门时,罕见地见林萧和孔振东十指交缠,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两人心里免不了诧异,孔欢更是当即就叫嚷了起来。 “爸,你们?你们怎么牵手了?”在她的印象里,他们夫妻平常相敬如宾,根本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即使神经再大条,她也察觉两人的神色不同,连空气仿佛都被踱上了层颜色。 略略不好意思地,林萧微微地低垂下头,当即松开和孔振东交缠的双手。 孔振东倒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觉得这一切也正常,便笑着回应,“老夫老妻不能牵手?” 孔承奕垂眼不语,眸光却是一直落在林萧的脸上,片刻后落在她盖着被子的双腿上,眸光一闪,随即别开,终究觉得被子下已经坏死的双腿刺痛了双眼。 被孔振东的戏言逗乐,孔欢一下就欢快了起来,也往了林萧失去双腿的悲痛,一下便欢快地抱住了孔振东,“当然能,爸,爱你哟!”从小未曾见两人的亲昵,此刻明显地感觉到两人暧昧的气息,孔欢一瞬间就心里乐开了花,自小便幻想的父母相爱梦想总觉得在此刻实现了。 “承奕……”呢喃地地低喊了声,林萧眸光带着怯意地看向孔承奕。 抬头望向林萧,孔承奕喉核上下震动了下,简单地语音上扬,“嗯。” 仅仅是简单地“嗯”了声,脸上的神色也让林萧无法判断他此刻的心情,心里的不确定更是浓郁了几分,蠕动的唇瓣终究还是没再发出声音。 站在一旁的孔振东了然林萧的顾虑,看向孔承奕,“你不是决定给你妈妈请美国的专家过来吗?怎样?医生什么时候到?”简单一句,孔振东将孔承奕对林萧的关心显露无遗,给了林萧一个明媚的笑脸。 视线没有任何的躲避,孔承奕点点头,“下午!先休息吧!”即使这里的医生已经判定双腿不可能复原行走能力,但是孔承奕还是决定请美国的专家过来会诊,务必做最后的努力。 听见孔承奕还邀请了专家过来救自己,甚至还嘱咐似地说了句“休息吧”,林萧瞬间露出笑脸,“好,妈马上就睡下,马上休息!” “我去公司,下午会诊再过来!”深深地再看了眼林萧,孔承奕转身离开了病房,冷毅的轮廓稍显得不自然。 “振东,真的请了专家来?承奕还愿意关心我?”扬起笑,林萧此时又觉得这是个梦,让她开心而不真实。 “妈,当然是真的,你从手术室出来哥马上就联系了,还派了专机去接那几个专家呢,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非常着急的!”难得孔承奕没有冷着一张脸对林萧,孔欢当然要借机拉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肆意地又将他的行为渲染了一下。 “嗯,在你手术期间他也非常担心,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外,没有离开过,当时还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手都受伤了!”默契地,孔振东也渲染了下孔承奕的表现,无非也是让林萧放下心里的包袱。 “对不起,也是我让你们担惊受累了!”满满的感动,林萧一瞬间又哭了起来,这几天她哭得比她上辈子流的泪水还多。 “没事,现在好好就好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孔振东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俨然的恩爱夫妻,连孔欢站在一旁也看得目瞪口呆,这可是未曾有过的景象。 离开了医院孔承奕直奔承载集团,却在将要到公司时蓦地拐弯往另外一个方向。 短短二十分钟后,孔承奕“吱”地一声将车停在了冉家大院,抬头往向二楼的窗户,掏出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接连抽了三根,孔承奕才推开车门下车,顺手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用力地辗灭。 上午十多点的时间,冉家大厅还静悄悄,佣人见是孔承奕,礼貌地喊了声,“孔少” “你们小姐呢?去医院了?”只是突然想见花怜惜就拐了过来,此时才想到也许她去了医院陪伴花贞贞呢。 “刚吃过早餐回房间休息了,听说昨晚一夜没有休息!” 点点头,想起昨晚的混乱,确实也是让人心累身累,孔承奕随即往楼上她的房间而去。 试图拧开房门,居然也拧开了,花怜惜根本没有锁门,床上隆起个人影,只见她侧躺着,呼吸匀称,应该是睡得很沉。 孔承奕轻轻地关上门,也放轻了脚步靠近床边,俯下身,凝着她熟睡的容颜,凝着她仿佛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般,孔承奕在片刻完全忘却了那些纷纷扰扰。 抬手脱掉外套随意地扔在一旁,利落地解开领带,孔承奕绕到床的另一边,轻轻地躺了下去,长臂勾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下巴搁放在她的额头上,微微地舒了口气,眯上眼。 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花怜惜不由自主地往暖和的地方靠了靠,依然纤细的手臂自然地揽住了那个热源,宛如猫咪般地拱了拱身体,恨不得整个人镶嵌进去。 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孔承奕唇角勾了勾,调整了下姿势,让她整个人更舒服地窝在自己的肩膀里,尔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舒爽地睡了一觉,醒来愣怔地盯着天花板,仿佛睡梦中有足以让她眷恋的东西,花怜惜总觉得空气中有不一样的气息,放眼望去整个房间却只有自己,偏过头望向另一边却见床单褶皱着,似是有人睡过。 有人睡过的念头将花怜惜吓了一跳,一下就坐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床单,看了足足十分钟,花怜惜终于放弃了怀疑的念头,想着一定是自己多疑了。 洗漱了一番,花怜惜打算到医院看望花贞贞,刚下到楼便被佣人叫住。 “小姐,汤炖好了,先喝点再出去?” 狐疑地蹙着眉,花怜惜确定自己失了魂般地回来,并没有吩咐佣人炖汤,而冉放也是送了她回家就重新回去医院了,根本就没有下过指令。 “什么汤?谁让炖的?” “花胶呢,是孔少来的时候嘱咐的,他刚才离开的时候交代了等你醒的时候就给你喝!”想起孔少足足呆在花怜惜的房间两个小时,佣人就笑得一脸明媚,觉得这两个人是要和好了。 瞬间瞪大了眼,花怜惜诧异他怎么来了,居然还让佣人炖汤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有进去我房间?什么时候走的?” “你不知道?”这是佣人也惊讶不小,孔承奕可是一直呆在她的房间呢。 “你上去休息没多久孔少就来了,知道你在房间休息他就上去了,一直呆到刚才才离开的!” 揪着双手,花怜惜真是又气又怒,明显地就不是她多疑,是他真的睡在自己的床上,而她一直恋恋不舍的暖和也是他的胸膛。 “小姐,快点趁热喝吧!”另外一个佣人快快就把汤端了出来,生怕花怜惜不喝就出门了。 看了眼冒腾着热气的汤,花怜惜气得几乎想跺脚,直接扭头就走,“不喝!以后要是孔承奕来了,不让他进来!” “哎,小姐,你今天都没吃什么,这样闹腾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管家不知道从哪儿也冒了出来,急急地就拦住了要离开的她,苦口婆心地劝着,“这汤要是孔少不吩咐我也要自作主张炖了,小姐你喝点,你不喝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呢,然后送点到医院给夫人,夫人也喝点,好不好?”突然直接冉家就乱成一团了,她这个管家也是操碎了心。 习惯性地一手撑着腰,一手抚摸着肚子,想起一连串的折腾,睡前确实没吃多少东西,花怜惜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坐下喝起了汤。 见她愿意坐下,管家又急急地进了厨房,端了几样粤式的茶点出来,“小姐,这点心还热着呢,孔少专门让人从承载酒店送来的!”见孔承奕如此地关心花怜惜,这管家可是乐开了心。 低垂着头喝汤,抬眸看了眼精致的点心,全都是往日她爱吃的,看着确实让她动了食欲。 见她不动筷子,一旁的管家再次苦口婆心起来劝说,“小姐,就吃一点点,你现在不能任性,你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现在正是孩子需要营养的时候,你老不吃那孩子怎么办呢?!” 抬头看着管家,花怜惜明显地一愣,感觉这个管家就是被孔承奕收买了的。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见花怜惜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管家多少有点怯意,慌忙摆摆手,生怕她误会什么,“小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吃多点,别饿了孩子……”没有完成任务下回孔少的脸也足够让她腿软的,倒不如硬着头皮劝花怜惜了。 ------------ 第150章、珍惜现在才最重要 淡淡地看了眼管家,花怜惜现在可以确定管家一定是被孔承奕收买了,但是心里又赞同她说的话,所以最终还是拿起筷子,慢嚼细咽地吃了起来。 三位专家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马上就给林萧进行了会诊,根据检查的结果和手术后的情况,三个专家给出的诊断结果却与医院所给的结果一致,她的腿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下半生都必须依靠轮椅。 送走了专家,病房内气氛沉重,欢脱惯的孔欢也咬着唇不断地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泪。 孔振东握着她的手,佯装轻快地安慰,“我答应了你以后就是你的双腿,绝对不会食言,以后你想去哪儿尽管吩咐!” 沉默地坐在沙发一侧,孔承奕习惯性地摸出烟,掏出火机,忽地想到什么重新将烟放回口袋,一手撑着头垂眼盯着墙壁。 林萧原本因为得到孔承奕和花贞贞的原谅而接受了自己残废的事实,可是专家组的到来确实又让她心里燃起了希望,心里残存着丝丝缕缕的奇迹,可是,如今又被赫然地打击,心里免不了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残了……往后,只能坐在轮椅上了……”那些她曾健步如飞曾爬山下海的日子,都不复存在了,如今的她就连照料自己都需要帮忙。 “妈……你还有我们呢,只要你想去哪儿,你告诉我们就是了,我们一定带你去!是不是,哥?”已经呜咽地哭了起来,孔欢转而面对着孔承奕,想让他安慰安慰林萧。 抬眸看了眼失神地坐在病床上的林萧,一瞬间,孔承奕真切地意识到她老了,低低地“嗯”了声,想再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般。 “你看,孩子们都孝顺,你养好身体,哪儿都能去!”摸了摸她的脸,孔振东还是微微带笑地安慰着,看孔欢哭着脸总觉得自己不该再愁着脸了,否则林萧岂不是更愁了呢。 视线与孔承奕在半空中交汇,即使一闪而过,林萧还是捕抓到了孔承奕眸光里的疼痛,一瞬间心像被狠狠地刺了下般,急剧地收缩了下,而下一秒却又欣慰地笑了笑,此时此刻,她真的相信孔承奕原谅了自己,甚至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算了吧,残废了就残废了吧!但愿这是我的重生,也让我重新拥有你们,我应该感谢老天爷!”得到孔承奕的疼惜比她这双腿还重要吧,毕竟自己曾寻死。 “活着就好!”凝着眼,孔承奕终于还是沉稳地开了口,说完便打算离开病房。 突然响起敲门声,下一秒房门便被推开,冉忠诚搀扶着花贞贞出现在了病房。 “你们……”讶异地张大着嘴,林萧挪了挪身子,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 敦厚地笑了笑,冉忠诚指了指花贞贞,“贞贞想来看看你,和你聊聊天!” “你,还好吧?”上前一步,花贞贞微笑地看着林萧,释放了自己最大的善意。 想不到花贞贞会来看望自己,林萧心里的愧疚和感动都涌了起来,一瞬间红了眼,哽咽着道,“挺好的,起码还活了下来!” “抱歉,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过去的委屈,其实我现在挺好的,我没有恨你,我也希望孩子们在一起,毕竟惜惜都快要生了,我要当外婆,你也该当奶奶了!”有了孩子的血脉相连,怎么可以成为仇人呢? 见花贞贞如此宽宏大量,林萧更是不好意思,也便再一次地道歉了,“很对不起,我为我过去的羞耻行为道歉,是我的私念害了你,害了惜惜!”她们的苦难日子都是自己一手造成,想起她们曾经的苦日子,林萧就万分地愧疚,余光望向孔承奕,却也不敢正眼看他。 “你的心意我都懂了,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们也别都活在过去了,珍惜现在才最重要!”笑了笑,花贞贞在床边坐下,眸光望向她的双腿,迟疑地开口,“这腿,也许还能好呢,你努力复建也许就有希望了!” 摇了摇头,林萧伸手摸了摸双腿,勉强地笑了笑,“没救了,医生都断定没希望了,我也不奢望了,就这样吧,做了错事是该得到报应!”此时此刻,她已经什么都认了。 尴尬地抬眼看着冉忠诚,花贞贞无声地向他求救,怕再说什么惹得林萧有消极的情绪。 安抚地握住花贞贞的手,冉忠诚朝孔振东开口道,“往后姐夫一定会更体贴,往后我该多向姐夫学习!”刚刚两人已经聊了一会,彼此表达了彼此的立场和想法,所以冉忠诚也非常地清楚孔振东的想法,知道他是下了决心会照料好林萧。 “以后我们两家人多走动,多聚会!”笑笑地点点头,孔振东也握住了林萧的手,“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就升级了,我是爷爷你是奶奶,他们呢就是外公外婆,我们一起帮着带孩子,好好享受儿孙之乐!”眼下孔振东清楚,只有事关孔承奕,林萧才会打起精神,才会振作地活下来。 “对啊,妈,以后我们就一起照顾小侄子!”用力地啪了下手,孔欢想到以后有侄子逗乐的情景就欢腾了起来,“侄子一起玩,大家都别争!” “噗嗤”地笑了出来,林萧轻声斥了下孔欢,“侄子又不是玩具,怎么大家一起玩呢,应该是大家一起照顾!” 一时之间,病房内充满了笑声,一丁点而悲伤的气息都消散在充斥着消毒味道的空气里。 孔承奕双手抄在口袋里,脑门一阵阵地抽搐,冷着脸,很为自己的儿子以后担心。 迈出病房,抬眼孔承奕就看见了站在房门外的花怜惜,显然地她也听见了病房内的疯狂。 一手拎着保温壶,花怜惜一手习惯性地撑着腰,秀眉微微蹙着,病房内的欢腾她实在无力掺和,只想逃离。 “吃东西?怎么不睡久点?”柔着声询问,孔承奕往前迈了一步,两个人仅仅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只要他俯身便可轻易吻到她。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端,花怜惜往后倒退了一步,有意拉开彼此的距离,不悦地张嘴道,“麻烦你以后别随便进入我的房间!”想起自己被他搂着睡了就觉得气愤,好似她已经原谅了他般。 眸光带笑,孔承奕凝着她不悦的模样,对她眼里的戒备和不悦倒不意外,也不再惹她,仅仅是简单地,“嗯”了声,此刻反而觉得非常需要病房内那热闹的一撮人,下一次进入她的房间似乎需要某些人的帮助。 他如此简单利落的回应倒让花怜惜惊讶了下,总感觉哪儿不对劲,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轻咬红唇,却也只能闷不做声。 孔承奕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也不说话,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明明自己刚刚才搂着她安然地睡了一觉,此刻却又想将她狠狠地压在床狠狠地吻上。 如此肆意的眸光终于花怜惜也熬不住,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他的无耻,想象着他一定是趁自己睡着做了更无耻的事心里就更窝火,原本想进病房看一样林萧,顺便也将她那份燕窝放下。此刻却怎么也不做了更无耻的事心里就更窝火,原本想进病房看一样林萧,顺便也将她那份燕窝放下。此刻却怎么也不愿意进去了,转身就往护士站走去。 挑挑眉,孔承奕以为她会进去病房,却料不到她转身就走了,只好也抬腿跟着她的步伐。 走到护士台,花怜惜直接就保温壶放到了护士的面前,“麻烦你把保温壶转交给孔夫人!” “你怎么不进去?你爸爸妈妈都在里面!”见她径直离开孔承奕一下就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就如此离开,私心地想她进去被众人的欢腾感染,也许众人的劝说也能帮助到他。 “不了,我不便打扰孔夫人,我先走了!”用力地挣脱了下,花怜惜看也不看他一眼,扶着腰就转身离开。 “什么不打扰?你也不去看你妈妈了?”见她对林萧如此疏离的态度,孔承奕只好将对象换成花贞贞,想着也许花贞贞能对她说服力。 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花怜惜凉凉地扔下句,“她精神应该也不错,不然也不会串门了!不需要我看望!”有冉忠诚在,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花贞贞的状况,她顾好自己就已经够了。 料想不到她是如此的心态,孔承奕顿时火冒了起来,“你!” 摁了电梯,花怜惜懒得理他的火冒三丈和冻死人的语气,淡定地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 见她依旧一副毫无瓜葛的模样,孔承奕压下心里的怒意,生怕因为自己的霸道再次惹怒了她,只好也站在一旁,随着她等电梯。 余光瞟了眼稳如泰山地站在一旁的孔承奕,花怜惜心里猜测着他的用意,想撇开他似乎却又毫无办法。 片刻后电梯抵达,花怜惜特意迟疑了片刻,等待着他进入电梯,而自己或许就该等下一趟,却见他依旧纹丝不动,只得先进入电梯,不料她前一秒进入,他后一秒就跟着进入,甚至飞快地摁着关门键。 “我送你回去!”电梯门如愿地关上,孔承奕终于扯出抹笑,垂眼看着一脸怒意的小女人。 ------------ 第151章、慢慢一步一步来 抿抿唇,花怜惜断然地拒绝,“不用了!” 罔若未闻,孔承奕挑眉看着她,欺身靠近,“怎么?现在还怕我?”瞧她防备的模样,他心里不悦就涌了下来,差点就伸手掐她,讨厌她的远离和逃避。 忽然的欺近让花怜惜贴上电梯的内壁,偏过头不与他对视,盯着亮堂堂的电梯内壁说道:“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觉得彼此没必要如此亲密!”“亲密”二字出口,花怜惜几乎咬到了舌头,下意识地就知道肯定惹他了,抬头果真就见他沉下了脸,明显地释放出惯有的寒霜。 长臂展开撑在她的前面,孔承奕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冷哼了声:“没必要?” 往后退了小步,贴在电梯的角落,花怜惜余光飘向亮着灯的楼层数,祈祷着马上就抵达一楼,让她逃离如此的逼迫。 “花怜惜,不亲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说到最后孔承奕几乎是咬着牙,察觉到她想逃离的小心思,撑在一侧的长臂直接将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想逃?没门!” “喂……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放开我!”明明马上就到一楼,电梯也马上就开了,人却被他搂住了按在他胸口,任凭她双手并用地挣脱还是被牢牢地控制着。 “叮”地一声响,电梯打开,孔承奕一手搂着她,一手摁着她另外一只手,将她完全地纳入怀里,轻飘飘地撂下的狠话,“今天必须谈清楚,论证亲密的重要性!” “没什么好谈的,你快放开我!”扭拧着身子,花怜惜怎么也不愿意再和他谈什么。 抿着唇,孔承奕睨了眼一直挣扎的她,“我劝你最好安静点,否则伤了孩子别后悔莫及!”肚子都翘得老高了,居然还使劲地扭拧着,要不是他抓着她的手又护着她的身子,说不定她就自己把自己甩开了,一点保护孩子的意识都没有。 瞪着大眼,花怜惜不服他的语气却终究还是停住了挣扎,被他一路搂着往停车场,最后被他塞进了副驾驶座。 “我劝你别想着走,否则我立刻把你抓回晓悦居,你半步子都不能离开!”关上车门之时,孔承奕垂下眼警告花怜惜,然后“砰”地关上车门,绕到了驾驶座那边。 抓着车门,花怜惜原本就要推开车门离开,听见他的警告整个人气炸了,反倒不离开,一心想问他凭什么决定了她的生活。 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她,孔承奕迅速地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马上就按下中央锁键,尔后侧过身盯着花怜惜。 “孔承奕,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活?我与你毫无关系!”佯装镇定地昂起头,花怜惜雄赳赳地质问他的无耻和霸道,连鼻孔都扩张了起来,明显地就是在表达自己的怒意。 欺身靠近她,孔承奕勾唇露出鬼魅的笑意,“没关系?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顿了顿,他往前倾了倾,更贴近她,凝着她白皙的脸,“花怜惜,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你依然还要否认我们的关系?你不觉得这是很荒谬的吗?”孩子都快要出生了还一直否认彼此的关系,他可从来不认为两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花怜惜一手撑着车门的把手,整个人往后缩了缩,贴在车门上,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不否认儿子的存在,但是,那只是代表我们过去的关系,而现在,我们根本毫无瓜葛!”如果过去能代表现在,那全世界的人都有关系,现在花怜惜心里隐隐讨厌他的笃定和霸道,恨死自己对他无从逃脱。 “所以?”俊眉抬起,孔承奕提高了音调,带着些许的疑问,“在你眼里,我们的关系只存在过去?”这个女人,真的快把他气死了,居然到如今还端着如此的想法。 被他带着阴寒的音调震住,花怜惜垂下眼,扑闪着睫毛低低地“嗯”了声,所有理直气壮的辩驳都被堵在嗓子眼里,尔后又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撑着车门的手感觉到了湿润的手汗。 一股火涌上脑,孔承奕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和自己对视,牙缝里绷出火气,“那怎么样才能让你认为我们有关系?”她心里对于关系的尺度他直接坐实了就好,省得跟她一再地兜圈。 怎样才算有关系? 花怜惜心里蓦地一紧,心底的念头在刹那浮现,眼角瞬间通红,轻咬唇瓣。 如此让人怜惜的模样让孔承奕的怒火在瞬间就熄灭了下去,原本挑高她下巴的手瞬间转而轻柔地抚摸,连声音也在瞬间柔和了下去,“告诉我,你觉得怎么样我们才有关系?才算是有关系的人?” 屏住呼吸片刻,花怜惜微微地舒了口气,趁着心口还有勇气,语气坚定了起来,“孔承奕,相爱应该是相互的,不能因为你现在想要我我就要你,我想要的是相互喜欢相互相爱,想要的是尊重,不能所有都是你的霸道决定,不能你说了我们有关系我们就是有关系!”一口气,花怜惜将心底埋藏的想法全都吐露了出来。 “花怜惜,你不能否认你对我的喜欢我的爱!”关于她爱自己,孔承奕非常的笃定,也是因为如此的笃定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入侵她的世界。 被戳中了心事,花怜惜立刻就偏过了头,脸不争气地绯红了一片,下一刻却又勇敢地仰起头和他对视,“我承认我过去沉溺在你的世界里,但是,会变的,我不确定我现在是否还爱你,我不确定!”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他这个人才会有所牵挂,她希望有机会辨别清楚。 “不确定?”拇指抚蹭着她如脂的肌肤,孔承奕勾唇笑了笑,“可是,我现在笃定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好好地和你在一起!” 突然如此严肃而温柔的告别让花怜惜瞬间愣怔住,呆滞地看着他,一颗心砰砰地跳着。 俯下身,轻柔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下,孔承奕满意她此刻的呆滞,“惜惜,或许,我应该学学怎么尊重你,但是,别否认我们的关系,我可以慢慢一步一步得到你心里的确定,等你确定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他也厌倦了不断逼迫的方式,或许换种方式也未必是坏事,反正他笃定自己迟早会重新得到她的心。 唇瓣柔柔地被点了点,如此轻柔的触碰终于将花怜惜的神志拉回现实,不自然地侧了侧头,感觉整张脸都在燃烧着,连耳根都灼热了起来。 鹰隼的眸光凝着她泛红的肌肤,孔承奕整颗心却瘙痒了起来,恨不得将她压近怀里好好地肆虐一番,然后他却也没有压抑自己,摆正她的头兀自就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刚刚才许下的“慢慢一步一步来”的诺言在瞬间消散。 刚刚才被告白,花怜惜一颗心还如鼓般地剧烈跳动着,心里的悸动还没来得及理清忽地就被攫住了唇,甚至强势地撬开了她的贝齿,热切地在她的口腔里翻滚。 吻得急切而渴望,孔承奕一边倾身靠近,另一大掌抚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这边压着,好让自己更加贴近她,唇齿相交缠。 许久未曾如此亲密,花怜惜在最初的挣扎后就沉溺在他的气息里,整个人晕乎乎地任由他主宰。 粗粗地喘了口气,孔承奕习惯性地咬了下她的唇才停住了肆虐,温热的大掌抚着她的脸颊,盯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花怜惜,别逃,给彼此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对你的爱!”无法控制地想和她亲密,越是亲密身体就叫嚣着要得到更多,孔承奕清楚自己已经陷了进去,而这样的陷入此刻他心甘情愿。 越是亲密相纠缠,花怜惜那颗跳跃的心越是无法控制,“砰砰砰”地鼓动着,最终只得红着脸答应了下来,一直到重新回到冉家她还感觉自己腿软,还没缓过神来。 “我抱你下来?”心情明显地转阴为晴,孔承奕打开了车门笑着问还坐在车里的人,很是满意她此刻的娇羞。 无意识地摸了摸脸,掌心还残留着灼热,花怜惜瞪了眼此刻春风满脸的他,心头暗自生气地骂自己怎么如此简单就被他哄骗了过去,还和他达成了所谓“慢慢一步一步来”的诺言,他的举动哪儿是正常的缓慢步调? 撑着车门,最终花怜惜还是自己下了车,生气地拂开了他伸过来要搀扶自己的手,一手扶着腰一手抚摸着肚子兀自进了家门,也不管身后的人。 站在原地凝着她进入屋子,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孔承奕才转身绕回驾驶座,开车往公司而去。 因为过去的治疗花贞贞遭受了神经药物的摧残,身体的状况并不能和一般人相对比,趁着此次住院接受了全方位的检查,也得到了全方位的疗养,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身体各项机能得到了大体的恢复,也终于回到了冉家,过回了梦寐以求的正常生活。 ------------ 第152章、想睡就睡吧,睡醒我给你送宵夜 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医院,林萧也终于康复了,尾随着花贞贞也终于出院了,终于回到了孔家老宅,只是,是坐在轮椅上被孔振东推进了家门。 阔别孔家老宅一个月,再次见到熟悉的庭院,林萧倍感激动,彷如做了一场梦,倘若不是双腿的残缺,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在睡梦中。 一路畅行无阻,最终轮椅甚至直达了客厅,林萧激动之余也疑惑地抬头问孔振东,“这,院子里的台阶呢?客厅的大理石门槛呢?”因为是古典的庭院造型,所以孔家的花园都是铺排成一阶一阶的大理石,而进入客厅理所当然地就铺设了亮堂堂的大理石门槛。 指了指一直跟在身后的孔承奕,孔振东欣慰地笑着说道,“承奕特意叫人卸掉了台阶,将院子都平整了,方便你出入,家里所有的门槛都卸掉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扭头往后望去,只见孔承奕双手拎着她从医院带回来的各样杂物,脸上依旧是贯穿的清冷,目不斜视,林萧却感动得热泪盈眶。 “回家了开心点,别哭了!承奕还把我们的房间搬到一楼了,方便你出入!”对于孔承奕对林萧态度的改变,孔振东心里也是激动万分,但却也觉得是他应该做的事,身为儿子,不管怎样,“孝”是不能泯灭的。 “回来了?回来就好!”在客厅安坐着等候,方秀芳看见林萧进了客厅也撑着拐杖站了起来,慈祥地看着她。 “妈……”哽咽地开口,林萧恨不得一下就站到她的面前,“对不起,是林萧任性了,这大半辈子也白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做出自杀的丢脸事,这事林萧总觉得自己羞耻无比。 “其他的我们都不说了,现在好好地就好了,你们谁也别伤了我的心,别让我白头人送黑头人,否则我也活不长了!”这兜兜转转连她都叹息,过去的都过去吧,惟愿大家都好好地活着,总有弥补的机会。 “就是,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一起就好!你们可别再吓我!”孔欢从楼上蹦跶着下来,一开始还很欢脱的语气,想起当时林萧在抢救室时自己的惊慌失措却一下想哭了起来,不愿在回忆当时的状况。 孔承奕拎着东西随后进了屋,将手里的杂物都交给了杨婶,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折叠了起来,整个人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平静地开口道,“都别提了,准备吃饭吧!”过往就像一页悲伤的书,他再也不想翻阅不想回忆了,不如就让谁也不提了吧。 点点头,林萧收起了脸上的悲伤和愧疚,笑着朝方秀芳说道,“妈,改天我们去逛逛商场,看给惜惜肚子里的孩子买点什么,过几个月也要生了,就怕东西还没备齐!”难得所有的芥蒂都消除了,林萧现在一门心思地就是她的孙子,渴望着孔承奕和花怜惜能快快和好如初,赶紧把婚礼办了。 “对,我的曾孙呢!改天我们约上惜惜一起逛逛!那丫头,到现在也没怎么给孩子准备东西!”说起花怜惜,方秀芳顿时就眉开眼笑,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接回家了。 唇角隐隐地上扬,孔承奕一手撑着头一手拨弄着手机,点开花怜惜的号码,想拨过去,修长的手指却又顿住。 孔欢“蹭蹭蹭”地从楼上跑下来后听着方秀芳和林萧的谈话“噗嗤”地笑了起来,随后就掏出手机,举着手机对着两个人拍小视频,尔后忍着笑坐到了孔承奕的旁边,按住对讲键就对着手机说话,“嫂子,看见了吗?奶奶和妈妈对你可疯狂了,你哪天有空必须要和她们逛街,当然,记得带上我!” 疑惑地抬头望向孔欢,孔承奕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嫂子?”她口中的人是花怜惜?没有打电话居然是对着花怜惜说话?孔承奕蹙着眉 发完自己的语音,孔欢回头对上孔承奕疑惑的眼神,一下就瞪大了眼,有点不敢置信,“哥,我没有其他嫂子!” “花怜惜?你没有打电话给她怎么可以对着她说话?”没有理会她的大惊小怪,孔承奕锐利的眼落在她的手机上,“手机拿来!”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孔欢考虑片刻才交给孔承奕,一边忍着笑问到,“哥,你手机只有讲电话的功能?怎么说你的手机也是最新型号的呀,怎么现在最流行的社交软件你都不知道?”真是天荒夜谈,上到七老八十,小到两岁的娃娃,都知道有可以发送即时信息并且视频的超级方便社交软件某信,孔承奕居然不知道。 冷冷地睨了眼孔欢,孔承奕按亮了她的手机屏幕,只是界面上花花绿绿的软件多得一瞬间让他眼花,比让他看几十页长的合约还让他不耐烦。 “哪个软件?怎么用?”掌心震了震,一个小图标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方,明显的就是有信息来。 “就这个啦!”刚好对话框弹了出来,孔欢长指点了点,对话框就展开,恰好是花怜惜的回应,简单的一句,“欢欢,奶奶那么热情,我承受不住!”末尾还加了个哭泣的表情。 孔承奕一看,瞬间就咧开了嘴,脑海瞬间就浮现了她无可奈何却不得不面对的小可怜模样。 “哈,嫂子要哭了!”孔欢捂着嘴也笑了起来,对花怜惜的处境深感同情。 “给我也下载个!”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孔欢,孔承奕一边还摆弄着她的手机,“再给她发信息,叫她过来吃饭!” “嫂子……”接过手机,孔欢按着对讲键拖长了声音,却没说其他就松开了手。 “让她过来吃饭!”瞬间沉下来,孔承奕不满孔欢的不靠谱。 “等着!”抿唇忍住笑,孔欢先给他手机也下载了一个软件,然后又用他的手机号码注册登录,昵称直接套上了“孔少” 孔欢的手机震了下,随即花怜惜的嗓音柔柔地响了起来,“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叫了她,却没其他的话语,花怜惜在电话那头纳闷不已。 “哥,想见嫂子?我刚才还听她说准备睡觉呢,这下该是躺在床上和我们发信息呢!”凑近孔承奕,孔欢笑得神秘兮兮。 “那让她休息吧,别发了!”想到她也许是累了才会想睡觉,现在一直吵着她,孔承奕就不愿意扰她不得安睡了。 贼贼地笑了笑,孔欢摆弄了下手机,然后将手机的镜头对着两人,“哥,让你看看嫂子!” “欢欢,我想睡了,怎么了呢?”软糯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出来,披散着头发素着一张小脸的花怜惜也随即出现在了电话的屏幕里,而她手里还抱着一个棕色的小熊,背靠着床头,微微眯着眼对着镜头。 惊喜地盯着屏幕,看到她如此迷糊又温柔的模样,孔承奕唇角上扬,柔声哄着,“想睡就睡吧,睡醒我给你送宵夜!” “呃……你,你……”明明是和孔欢视频,怎么出现了孔承奕呢?花怜惜惊得差点就扔掉了手机,瞌睡虫也在瞬间消失。 “嫂子,嗨……”扬起大大的笑容,满意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孔欢朝屏幕扬了扬手,“哥想你呢,对了,哥加了你呀,待会你要通过认证哦!” “欢欢!”抓起小熊挡住脸,花怜惜急急地丢下句,“我要睡了!”随即就挂断,一张脸通红通红,好像又被孔承奕窥探到了自己要睡觉的模样。 “加她了?给我说下怎么玩!”唇角依旧荡着笑意,孔承奕修长的指尖在手机上滑动,一边让孔欢教自己。 “当然,我知道她的号嘛!你可以给她发信息也可以给她发语音,就跟讲电话一样,如果很想她呢,也可以视屏,就像刚才这样,你点这个键,就能视屏了……”滔滔不绝地,孔欢就把软件的基本功能一股脑地孔承奕解说了。 点点头,孔承奕明白了这软件的用法,直接就把手机从孔欢手里拿走了,脸上是隐隐的尴尬。 “哼,过完桥就抽板!”不满地嘟囔了句,孔欢举起手机,“咔嚓”一声就拍了张他站起来离开的模样。 “拍什么?”不悦地拧着眉,孔承奕不满她对自己拍照,他从不喜欢拍照。 “给嫂子发去,让她看看你小人的模样!”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照片发出去孔欢也整个人跳了起来,急急就往方秀芳那边跑去寻求庇护。 捂着冒着热气的脸,花怜惜一时之间也没有了笑意,被扔下的手机安静地躺在被窝里,不一会就震动了几下。 扭头看了眼手机,好半晌,花怜惜才拿了起来,点开软件,果然有孔承奕的好友请求,尔后便是孔欢的信息,只见孔承奕拧着眉站着,一双眼不悦地盯着镜头,明显地是不满孔欢偷拍的行为。 看了几眼照片,将他的神态都烙印在脑海里了,花怜惜又烦乱地扔下手机,也并没有同意他的好友请求。 眯着眼,花怜惜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毫无防备与他视频的模样,低低地哀嚎了声,真想揍孔欢一顿。 约莫十多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了下,屏幕的指示灯闪烁了起来。 盯着手机几秒,花怜惜还是迟疑地拿起了手机,点开只见是一条短信,“睡着了?我加你了,快通过验证!” ------------ 第153章、以后我是你的双腿 愣怔地看着手机,退出短信,重新点开软件,盯着他的好友请求半晌,花怜惜最终还是点了通过验证,驱驱一个社交软件,花怜惜并不觉得很重要。 捏着手机见通过了验证,孔承奕立刻就发了信息过去,“睡不着?我接你过来吃饭?奶奶很想念你!”方秀芳是唯一一个能让花怜惜服软的人孔承奕当然不会错过。 不一会,手机亮起,孔承奕仅仅收到冰凉的几个字,“不去,我累了,我睡觉!” “嗯,睡吧!”虽然并不是热切的语气,但起码也是理会了他,孔承奕还是温柔地回了信息,唇角上扬,心里是说不出的开心,毕竟一直在他的脑海里仅仅有电话和见面,现在手里的软件让他觉得这也不失是一个好方式。 许久未曾再现的欢乐气氛再次出现在孔家的餐桌上,虽然谁也没再提起旧事,但也心知肚明这是重新开始,孔振东甚至还开了酒,与孔承奕细酌。 “这酒,我原本是想留到孙子满月喝,但今晚高兴,今晚我们父子一起喝!”举起杯,孔振东朝孔承奕扬了扬,“我现在也表明我的立场,喜欢惜惜就把人追回来,我们都等着抱孙子!” 骨骼分明的长指拿起酒杯,孔承奕轻轻地与父亲碰杯,点点头,“嗯!” 对于对花怜惜的感情,他现在没有丝毫的怀疑,所以就算是在众人面前,现在他也是毫无遮掩的,“孩子出生前,我会把人拐回来!” “你别又使出你的霸道劲,要是再把人吓跑了,我可饶不了你!”餐桌那头的方秀芳第一个就跳出来护着花怜惜,生怕再有什么意外,花怜惜一个不吭声直接就消失了。 “对,对,嫂子怀着孩子,睡不香吃不好,最想要的应该是体贴温柔爱宠,怎么能动不动就受你气呢!哥,求你,别在嫂子面前摆扑克脸!”越来越不惧怕孔承奕,孔欢一股脑还添油加醋地替花怜惜说了一番话。 轻轻地摇晃了下手里的酒,孔承奕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口腔瞬间就被醇香侵占,唇角也隐隐地扬起,“孔欢,那么操心?看来程家公馆不适合你!“ “我,我吃饭!”还以为扬起花怜惜的大旗她就不会被威迫,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要惧怕他,孔欢一瞬间就焉了下去,猛往嘴巴塞饭,坚决不敢再挤兑他了。 一直沉默地坐在餐桌上的林萧尴尬地笑了笑,还是轻声说了句,“要是有什么需要妈准备的你说一声,一定立刻就给你办好,不给你和惜惜拖后腿!” 依旧只是点点头,孔承奕不紧不慢地喝着酒,一副自有打算、胸有成竹的模样。 反倒是孔振东,心情激昂,不断地喝着,一瓶酒孔承奕没喝多少,反倒全都被他喝了,晚餐结束的时候人也已经微醺了,直接就回房休息了。 孔振东回到房间直接就瘫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垂着眼,似是已经睡着了,林萧从床边拿了薄毛毯轻轻地盖在他的胸口,生怕他着凉了。 捏着毛毯的一角,林萧艰难地倾了倾身想把毛毯盖得密实点,下一秒手却被攫住了。 “我吵醒你了?”掌心温热,指尖被捏着,林萧的脸微微地绯红,心里涌起的却是消失多年的少女羞涩,两人曾经的亲密举动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睁开眼,孔振东的瞳孔蒙着一层光,指腹摩擦着她的手背,定定地凝着她。 一时之间,林萧也愣怔地看着他,想挣脱被他抓着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她的另外一个手还撑在他大腿的位置上,掌心一片的灼热,心里尴尬不已。 “萧萧……”宛如刚认识时候的模样,孔振东低低地喊了声,坐了起来。 “嗯?”抬眸与他对视一秒,林萧终究还是羞涩地避开了眼,宛如当年情窦初开的少女。 略略带着粗茧的掌心覆在她的脸上,孔振东欺身靠近,灼热的呼吸直直喷洒在她的媚眼里,“辛苦你了……” “没……”话还没说完,林萧的唇就被抵住,瞪着大眼,她料想不到他会有如此的举动,历经风霜的一颗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借着微醺的酒劲,孔振东随心所欲,触及她柔软的唇瓣整个人也燃烧了起来,下一秒就紧紧地吻住,同时把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往大床而去,哑着声道:“以后我是你的双腿!” 承受着他罕见的激动,林萧双手稳稳地搂着他的脖子,顺从地张开了嘴,这些年的对与错都在顷刻间消散了,往后的幸福在她心里渐渐地开出了花。 晚餐后孔承奕也回了房间,小憩了一会,冲了澡翻出手机,点开软件,看着花怜惜的头像,指腹滑动了下,却没发出任何的信息,反而是放下手机径直往衣帽间而去。 “都一把年纪了,还搞什么婚礼呢?这不是太羞人了么?”冉家的客厅里,花贞贞娇嗔地说着,眸光却是带着甜蜜地望着身侧的冉忠诚。 冉忠诚笑了笑,扶了扶老花镜,揭着画册的手却没停,“这无关年纪,是我和你,我们的婚礼,当然得摆,除非你现在还不愿意嫁给我!” 冉忠诚手里的画册正是冉放刚从婚纱店拿回来的婚纱画册,父子俩人计划着给花贞贞一个盛大的婚礼,要风风光光地将花贞贞和花怜惜接进冉家的大门。 “你这什么话呢!”佯装生气地轻拍了下他的大腿,花贞贞的视线也落在画册上,各式各款的婚纱独领风骚地摇曳,每个模特的身材都傲人而夺目,看着就让人神往。 “你看这些模特都那么年轻漂亮,我都已经是老太婆了,还凑这个热闹,真心丢人!”虽然心里向往着,可是这把年纪还披婚纱,甚至举行婚礼,花贞贞的心里多少还有抵触。 抬头仔细地看着花贞贞,冉忠诚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并把她半长的发丝撸了撸,“在我眼里,你最美,这些模特都不入我的眼,况且,婚礼是给我们自己的,不是举行给别人看的,你只要告诉我你开不开心,其他的,你无需理会!”匆匆一生,冉忠诚惊觉自己错过了花贞贞,如今只要能和她厮守,一切世俗的目光都不重要。 指腹抚过跃然纸上的婚纱,花贞贞的眸光凝在绽开的裙摆上,想起年轻时对婚纱也曾有无限的幻想,也曾期盼披上白纱幸福地嫁给冉忠诚。 “贞贞,婚礼是我的欠你的,但是我不是想弥补而给你举行婚礼,而是我真的希望能和你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能和你拥有美丽的回忆!”他能给予她幸福的回忆少之又少,如今婚礼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希望以后即使他离开了她也有回忆,而举行婚礼也在一定程度上摆明了她的身份,替她洗刷多年的委屈和冤名。 抬头定定地看着冉忠诚,花贞贞感动地红了眼眶,垂下眼,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道谢,“谢谢你,忠诚,爱你,我不后悔!” 孔承奕走进冉家客厅看见的就是冉忠诚和花贞贞相依偎着一起翻看着画册,那恩爱的画面让他不得不顿住了脚步。 听见脚步声,花贞贞一下坐直了身,回头见是孔承奕,尴尬地笑了笑,“承奕来了啊!”一幅幅细细地翻看着画册,与冉忠诚讨论着该挑选哪款,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就变成了搂抱在一起,她的一双手还环着他的腰呢。 “我来看看惜惜,打扰了!”朝冉忠诚点点头,孔承奕迈步准备往楼上花怜惜的房间而去。 “她睡了,连晚饭也没吃呢!” “我们在看挑婚纱呢,准备拍婚纱照,惜惜是不是也该拍个孕妇照留念?”盯着孔承奕宽阔的背影,冉忠诚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孔承奕停下了脚步。 “孕照?”转身望向冉忠诚,孔承奕站在楼梯口询问冉忠诚。 “我看现在挺流行拍孕妇照的,很多人拍了还放到网上,好像是发到微博或是朋友圈,常常惹人羡慕!”勾唇笑了笑,冉忠诚合上了画册,再抛下一剂猛药,“贞贞,不如我们拍婚纱照,惜惜也一起拍,拍完了让她再拍个孕妇照?” 蹙着眉,孔承奕朝两人走来,他刚刚在家里翻惜惜的社交软件,发现她转发了很多孕妇的资讯,也有好几条是转发别的孕妇的照片,还发狂地附上自己的感言表明也想要有勇气拍大尺度的孕妇照,想象着她衣着清凉拍照的模样,孔承奕瞬间就不淡定了。 “孕妇照有什么好拍的,整个肚子都给别人看了!”他的女人他并不希望给其他人看见丁点儿不该看的地方,除非那些照片是他亲自拍。 “我看没什么不好,就图留个纪念,这不存在什么歹念!”笑了笑,冉忠诚凉凉地反驳,一手还牵着花贞贞站了起来,“我看你在这里等她睡醒比较好,她锁门了!” ------------ 第154章、吃的一点都没有? 抿嘴笑了笑,花贞贞随着冉忠诚也站了起来,“你就先坐坐吧!”花怜惜一早就下了命令,绝对不能让孔承奕再直闯她的闺房,甚至现在她睡觉她也一定锁门了,谁也进不了去。 两个人相携离开,留下孔承奕冷着脸在客厅坐着,抽了根烟,将心里的郁闷压下,孔承奕视线落在冉忠诚随意地摆放在茶几上的婚纱画册,顺手也拿起来翻阅。 画册里的婚纱都是偏向保守和年长的款式,明显地就适合冉忠诚和花贞贞此类年纪的长者,随意地翻阅了下,孔承奕锐利的眸光扫过婚纱的款式,心中了然这些都不适合花怜惜,随即打算放下,尾指却蓦地扫到了最尾页,居然是唯美的孕妇照! 定睛看去,画册内的大尺度瞬间让孔承奕的耳朵发热,这根本不是孕妇照,这分明就是清凉的写真照!满满一页的彩图,全都是仅仅敏感位置用手或是薄纱遮挡的照片,每一个孕妇的肚子都清清楚楚地呈现了出来,根本就是晒身材,晒全身的身材,仅仅是这一眼,孔承奕已经断定绝对不会让花怜惜去拍照,这样拍照跟完全没穿衣服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根本无异。 火大地把画册扔到沙发,孔承奕随即再次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几口才平复心里的暗涌,他想象着花怜惜仅仅用双手遮挡傲人身材的娇羞模样,身体就一阵地发热,再想象着别人看着花怜惜照片的直勾勾模样,几乎就想把手里的香烟扔到那些人的眼球里,直接把那些人的眼球灼伤了算。 抬头望向二楼,孔承奕漆黑的双眼盯着楼梯的位置,期盼着下一秒花怜惜就出现。 扔下了电话,想象着孔承奕在电话那端的迫不及待,花怜惜一时就乱了心神,几乎是躺了一个多小时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一觉醒来房间安静而漆黑,她一下就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愣怔了好几分钟才彻底醒了过来,脑海又浮现了孔承奕的模样。 呆滞地在黑暗中又安坐了十多分钟,甩去一直缠绕的孔承奕模样,花怜惜才缓缓起床,简单地梳洗了翻,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早已经错过了晚餐时间,但是肚子不断地提醒她该喂食了。 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外面简单地套了件舒适的居家服,花怜惜径直往楼下而去,想着冉忠诚一定会让管家给她留了晚餐。 “睡醒了?饿了吗?”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花怜惜惊愕地抬起头,踩着楼梯的双脚顿时收住。 “你……你怎么在这里?”环顾客厅,家里静悄悄,连管家也没在,花怜惜狐疑地看着孔承奕,双手不自然地拢了拢外套,真想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藏起来。 挑眉笑了笑,孔承奕收起交叠的双腿,一派气定神闲,“怕你饿了!” 双唇紧贴着,花怜惜瞧见他如此自信饿样子,愣是不想理会她,径直继续下楼梯,感觉腹中的孩子轻轻地踢了下自己,该是饿了。 越过孔承奕,花怜惜直接往厨房而去,想着锅里一定有管家特意留着的饭菜,可是找遍了厨房,却一丁点而饭菜的踪迹也没有,垂眼望向垃圾桶,居然连厨余的痕迹也没有,垃圾桶都被清理干净。 双手插在裤袋里,孔承奕站在厨房门口,默默地看着她四处张望四处翻找,唇角隐隐地上扬,“吃的一点都没有?” 正拉开冰箱,花怜惜隐隐记得管家每天都会备一些耐放的青菜之类在冰箱,映入眼帘的却是空荡荡,居然连惯常有的挂面之类也没有了,忍不住蹙眉,转头就瞪向孔承奕,“你怎么知道没有?”心里猜测是否都是孔承奕搞的鬼,可是转念想着却又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清空她家里的食物? 挑挑眉,一脸无辜的孔承奕睨了眼灶台,“你刚不是在找东西吃吗?你刚睡醒应该是饿了!” 扁扁嘴,花怜惜习惯性地抚摸了下隆起的肚子,心里闷得慌,感觉是饿得要低血糖了。 看着她缓慢地走出厨房,孔承奕也紧跟了上去,“我带你出去吃宵夜,你不吃儿子也得吃!”说罢孔承奕伸手从她背后拉住了她的手,却不料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往后倒在他的胸口。 只是轻轻地扯了下她,没想到她却栽进自己怀里了,孔承奕也惊了下,长臂紧紧地勾着她的腰,“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饥饿感上来,花怜惜就感觉自己浑身没力气,额头还冒出了虚汗,已经是明显的低血糖症状,忽地被他拉扯了下,整个人就软软无力地往后栽去,脑门一阵的晕眩,揪着孔承奕的手臂,花怜惜几秒后才缓了过来,“低血糖!” “低血糖?饿的?”打横将花怜惜抱了起来,孔承奕急急地就抱着她往外走,早知道会害得她低血糖他就不会吩咐管家将所有的食物藏起来,想逼迫她跟自己出去吃宵夜。 “呀,你,你抱我去哪里?”本就晕眩,这会被抱着疾走,花怜惜感觉整个人更加地晕眩,慌忙揪着他胸口的衬衫,一边急急地问。 “吃东西!再不吃你就要晕了!身子那么差,明天开始必须天天吃补品!”迈着大步,孔承奕低沉着声回应,心里已经想着往后该怎么照顾她。 “我吃点糖果就好了,我房间有,不需要去别的地方!”随着他疾步的动作,花怜惜虽然脑海晕眩着,手臂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精壮胸膛的紧绷,鼻尖时不时地擦过他的脖颈,熟悉感在瞬间席卷了花怜惜的感官,让她一颗心也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那点糖果不顶用,你给我吃饱喝足了保证不晕才行!”低头卡了她一眼,孔承奕蓦地垂下头在她的鼻端吻了下,“惜惜,孩子跟你挨饿,你怎么舍得?” “我……”温热的唇带着淡淡的香烟气息扑面而来,仅仅短暂的一秒,却足够谋杀花怜惜的理智,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再也无法说出辩驳的话语。 稳稳地将花怜惜安置到副驾驶位置,孔承奕快步绕到驾驶座,迅速地启动了车,一边拿起电话,“五分钟后菜品送到房间,我们马上到!” 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抹去额头上沁出的薄汗,花怜惜稍稍定了定身,“去哪儿?”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花怜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已经在车上了,而且他似乎安排好了这一切,隐隐地似乎也印证了自己最初荒谬的猜想。 “到承载酒店,我让厨师给你准备了吃的,你得多吃!”回头看了眼花怜惜,孔承奕担忧开口,“之前是我大意了,忽略了你底子差的问题,现在开始必须好好地补回来!” “承载酒店?厨师怎么知道我该吃什么?”微微地眯了眯眼,花怜惜专注地盯着孔承奕,要是他嘴里吐出任何一句事先安排的话语,她绝对会狠狠地砸他一拳。 锐利的双眼盯着路况,车速一路上提,孔承奕听见她清澈的嗓音,蓦地心里察觉到她语气的不一样,瞬间就定下了心神,“怕你想吃,所以其实每天晚上我都让厨师准备了,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盯着他的侧脸,仔细地辨认他的话语,似乎并无不妥,也不是今晚才准备的宵夜,花怜惜瞬间就扭过头,一直盯着稍瞬即逝的街景。 偏过头看了眼她刻意盯着车窗的模样,孔承奕无声地勾了勾唇,心里庆幸着自己并没有说漏嘴,否则他敢肯定,她现在已经跳车离开了。 一路畅行,短短十分钟,孔承奕就抵达了自家酒店,随手将车钥匙抛给了门童,转身就弯腰想打横将花怜惜抱起。 右脚刚沾地,一双长臂就出现在眼前,吓得花怜惜缩回了脚,“我自己能走,我能走!” 承载酒店24小时营业,虽然是晚上十点多,可是客人依旧是络绎不绝,花怜惜根本不敢让他抱自己,这个脸她可丢不起。 “走几步晕倒怎么办?”直接将车门拉到最宽,孔承奕长臂绕到她的肩膀,微微地蹲下身,直接就抱起了人,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 生怕摔下去,花怜惜本能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低低地吼了起来,“孔承奕,我自己能走,我不要明天上头条新闻!”以他孔少的知名度,要是被狗子媒体拍照又将会掀起新一轮的绯闻。 “别动,摔下去我怕你受伤儿子也受伤了,乖!”亲昵地低垂下头,孔承奕勾唇笑了笑,径直踏进酒店。 “你!”瞪着眼,花怜惜瞬间就嫣了下去,根本不敢随意地扭动,抬头却见整个大堂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往他们这边看来,吓得她立刻又垂下了头,使劲地往他的颈窝躲。 柔软的唇有意无意地刷过他的脖颈,孔承奕瞬间身体紧绷了起来,而且她整个人还不断地往怀里钻,她因为怀孕而升级的柔软贴着坚硬的胸膛,热得他胸口也窜起了股火,脚下的步伐愈加地急速。 “孔承奕,你快放我下来,我不想上头条新闻!”懊恼地低垂着头,在进入包厢的走廊里,花怜惜再次低低地吼了起来,挣扎着要下地。 “花怜惜,乖乖地躲我怀里,还谁也看不见是你,要是你现在下地了,我敢保证,明天你就是头条的女主角,这酒店亮堂堂地谁也能拍见你的脸!”坏坏地勾着唇,语气却是无比严肃,孔承奕垂着眼,无赖地恐吓她。 ------------ 第155章、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电梯? 低沉严肃的语气一下让花怜惜安静了下来,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一路进入了包厢。 刚进入了包厢,孔承奕一脚将门踢上,旋即将花怜惜放了下来,好不容易终于逃离了她的怀抱,花怜惜立刻撑着墙壁站直了,刚抬头唇却被稳稳地吻住。 凉凉的薄唇蓦地覆盖了上来,惊得花怜惜原本撑着墙壁的手揪住了他的手臂,一颗心一下就提了上来,使劲地瞪着他。 喉咙发出低沉的笑声,孔承奕轻咬了下她的唇才松开她,立刻拉着她的手往餐桌而去。 “孔承奕,别动不动就这样!”急忙忙地擦着唇,花怜惜又羞又慌地说道,语气里带着被渲染的情愫,一颗心颤着。 “快点吃,待会真要晕了!”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刻意忽略她的抗议,直接把她按在椅子上,一边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推到了她的前面,“先喝碗汤!” 浓浓的药材汤味袭来,花怜惜不禁吸了吸鼻子,这下更感觉整个肚子空空,饥饿感瞬间就扑来,睨了眼坐在一旁的孔承奕,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没有谈完,但饥饿感却让她一时昏了头,脑袋一下就空白一片,自然地就喝起汤来。 眯着眼看她满足地喝着汤,孔承奕手里夹了个她最爱的虾饺,待她咽下汤马上就朝她嘴巴喂去。 “嗯?”自然地张嘴,见是她最爱的点心,花怜惜一下就咬进了嘴里,满满鲜甜的鲜虾让她眉角满足地翘起。 “好吃?以后每天让厨师给你做!”凝着她如此满足的开心,孔承奕心情也随着变好,当下就决定每天都给她送去。 “咕噜”一声吞下,花怜惜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意识到刚才他喂食的亲密动作,脸瞬间绯红,只好低垂下头喝起汤来。 明明上一秒还接受着自己的喂食,现在却又忽地低垂下了头,连白皙的耳垂也绯红了起来,孔承奕唇角上扬,被她的娇羞弄得心痒痒。 “惜惜……来,再吃一个!”筷子伸到她嘴前,孔承奕柔着声哄着,生怕如此和谐的气氛被破坏。 低垂着头,花怜惜看了眼他夹着的虾饺,推开他的筷子,低声道:“我先喝完汤,待会吃!”要是再这样被他喂食,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噎到。 笑了笑,孔承奕也不生气,顺手直接将虾饺放进自己嘴里,“慢点喝,别烫着了!” 孔承奕安排了整整一桌子的点心,花怜惜一边吃一边念着他的浪费,竟也胃口大开地吃了大半,想起了之前他每天送下午茶到公司的情景,心底隐隐地觉得他确实是对自己很好。 “惜惜,吃不下都不要了,别撑着!”孔承奕可不希望她不是饿得低血糖就是吃撑了,折腾了她的身体。 兀自沉浸在思绪里,忽地被叮嘱,花怜惜抬起头看了眼荡着笑意的他,视线转而落在餐桌上,顿时停住了筷子。 “就怕你吃得太急,吃撑了!要是喜欢我每天晚上都带你过来!” “不要!”想也不想,花怜惜脱口而出就拒绝,同时放下了筷子,将脑海里残留的下午茶景象也一同抹掉,害怕自己沉沦得太快。 挑挑眉,孔承奕挨近,亮晶晶的眸光锁在她的脸颊上,“真不要?可是我怕你和儿子饿坏了,你现在吃的其实都是在帮儿子吃,营养都给儿子吸收了,要是你不吃,说不定儿子还不够营养!”现在他还是觉得花怜惜瘦了点,好像胖也不过是肚子胖起来了,营养都给肚子里的小家伙霸占了。 被他如此灼热的眸光凝着,花怜惜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别开眼,慢了半拍才继续拒绝,“我会让管家准备好吃的,不会让儿子挨饿!”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孔承奕勾唇笑了笑,指腹磨蹭着她的唇,“沾到酱油了!”随即抽回手,暧昧地将手指放进嘴巴里,肆意地吃干净。 料想不到他如此不要脸的动作,花怜惜气得整张脸都红了,抓过纸巾用力地擦拭嘴巴,想把刚才的那幕也用力地擦掉。 余光憋见了她的动作,孔承奕却像什么也没看见般,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将她吃剩余的点心一碟一碟地消灭。 孔承奕慢条斯理地吃了十多分钟,花怜惜刚开始尴尬地端着白开水小口小口地喝,最后干脆拿出了手机玩游戏,既可以躲开无声的尴尬又可以手脑同时忙活,直接不理他。 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看看她玩游戏的快活,孔承奕渐渐地就感觉不爽,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连余光都得不到关爱,很快也放下了筷子,直接就绷着脸站了起来。 “吃完了?那我们回家吧!”见他站了起来,花怜惜立刻就关掉了游戏,窃喜终于摆脱如此尴尬的状态。 垂下眼,瞧见她一脸窃喜,孔承奕心里的不爽更是涌上了喉咙,仅仅“嗯”了声率先走出包厢。 “喂……”想起刚才进入酒店的暧昧,花怜惜心里不安地在后面轻喊着他,生怕真的有人在偷拍。 “承奕,或者奕,叫我!”双手插在口袋,孔承奕转过身沉着脸盯着她,不满她对自己的称呼。 “我……”轻咬了下唇,花怜惜别开脸,低低地问道,“就这样出去?酒店门口会不会有偷拍的记者?” 不理会她的询问,孔承奕眯了眯眼重复说道,“叫我承奕或者奕!” 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帝派来惩罚他的,否则明明是冷面阎王的他怎么现在跟讨爱的小青年似地幼稚。 “不叫!”赌气地用力咬了下唇,花怜惜的倔强劲也上来了,反抗着他的霸道。 “那你一直呆在这里,或者,就这样随我出去,拍没拍到就看命运!”利落地转身,修长的大腿迈开大步,孔承奕继续刚才走出酒店的步调。 “孔承奕!”绷着脸,花怜惜低吼了声,气得差点跺脚,恨死他的无赖。 罔若未闻,孔承奕继续着脚下的步伐,眼看马上就要穿过长廊抵达亮堂堂的大堂。 “奕!” 蚂蚁似的叫声让孔承奕立刻顿住了脚步,绷着的脸瞬间也柔和了下来,转身凝着站在一米开外的女人。 瞪着大眼,一手撑着腰,花怜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也不上前一步。 眸光落在她咬着的唇瓣上,孔承奕突然就没有了脾气,抬腿往她而去,“再叫一声!” “我要回家,我不要被拍到!”经历上次被追访的恶梦,花怜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被媒体追访,再也不想在网络上看到关于对自己的乱七八糟的猜测。 “手!”垂眼凝着她,孔承奕幽幽地低低叹息了声,随即要求她伸出另外一只手。 不明所以,花怜惜听话地伸出手,却在伸出的刹那被他牢牢地握住。 “我带你回家!”十指交缠的细腻和温暖让孔承奕眷恋,嗓音也在瞬间宛如被施了魔法般地柔软,带着醇厚的蛊惑。 愣怔地被他牵着往前走,花怜惜白皙的脸蛋不争气地冒腾着热气,满心都是掌心交握的暖意。 牵着她一路往前,孔承奕却在长廊的尽头拐了个弯,掏出卡对着一部电梯“滴”地刷了下,电梯立刻打开,尔后便带着她进入了电梯。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电梯?”对承载酒店并不陌生,可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在走廊的拐角处还隐藏着一部电梯,他从前似乎也从未使用过。 指腹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手背,嫩滑的肌肤让孔承奕心情晴朗,轻笑了声,“我专属的电梯,偶尔避开媒体!” 说话间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原来已经直达了地下停车场,而酒店的经理正恭敬地站在电梯外。 “孔少,夫人!”恭敬地打了照顾,经理将手里的车钥匙交给孔承奕,并指了指几米开外的车道:“孔少,车在这儿!” 点点头,孔承奕接过车钥匙,迈步往车而去。 朝经理点点头,花怜惜瞬间明白,孔承奕根本一早就打算了从秘密的电梯离开,根本不打算从正门离开,他根本就是借着被媒体偷拍的借口威胁自己,想到这里,花怜惜心里的火气就冒了起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心情正好,却忽地被甩开,孔承奕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含了满腔的怒火,花怜惜直接揭穿他的狡猾,“你根本一开始就打算从这里离开,根本就不会有媒体的偷拍,根本就是借着借口威胁我叫你,叫你……”说出亲昵的称呼,花怜惜真想将手机往他脸砸去。 耸耸肩,孔承奕并不反驳她的指控,“你不是不想被拍到吗?我只是顺应你的心意,有错?另外,我是谁?我不是某个喂!”说起她惹火的称呼,孔承奕还是眯了眯眼,不悦地警告着她。 “可是,可是……”好像一切都有道理,好像她根本没有任何合理的借口辩驳,花怜惜一下也嘴笨了起来。 解开了车的防盗,孔承奕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朝她喊道:“上车吧,再不走真的可能被偷拍了!” ------------ 第156章、一起看电影 撇撇嘴,花怜惜还是上了车,利落地系上安全带,也不和他多说一句。 稳稳地驾车离开,孔承奕偶尔朝花怜惜望去,见她扭着头望向车窗,忍不住唇角勾起了弧度,总觉得现在她在和自己耍脾气,惹得不悦自己心情却又愉悦着,起码心里盘算的计划都一一得到了实现。 安稳地坐在车里,花怜惜睁着眼拼命地盯着窗外的街景,休息了一会吃饱了嗜睡的感觉浓浓袭来,没一会她的头已经不知不自觉地往下垂着,几分钟后整个人挨靠在椅背上就睡了过去。 恰巧碰上了红灯,孔承奕停下车朝她望去,她已经眯着眼睡了过去,几缕发丝散落在耳际,遮住了她小巧白皙的耳垂。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将车内的空调调高并把轻音乐的音量调低,伸手将她耳际的发丝捋了捋,指腹轻轻地抚摸了下她嫩滑的肌肤,忽然希望红灯永远不要转绿,如此静谧的时光一直持续下去。 “叭叭叭……”的催促声响起,孔承奕收起抚摸的手,无奈地继续开了车。 短暂地睡去,突然吵杂的喇叭声让花怜惜惊了一下,睁开眼,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自己在何地,而现在又是什么时刻。 “被吵醒了?再睡一会!”一手撑着方向盘,孔承奕右手握了握她的手,柔声地哄着,“再睡睡!” 手背传来的温热感让花怜惜低垂下头,看着交错的双手愣怔了几秒,缓慢地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猛地一甩手,将他的手甩开。 孔承奕也不怒,被甩开的手撑在方向盘上,继续平稳地开着车,“困意过去了?不睡了?”吃饱喝足的困意也许短暂地眯眯眼就过去了,孔承奕抬头望向马路对面的大厦的广告牌,瞬间心里有了决定。 “嗯,不困了!”抚着肚子,花怜惜调整了下坐姿,眸光却落在对面闪亮的广告牌上,久久地凝视。 “祝君安好?十多年前的电视剧,现在拍成电影了,适合再续前缘?”顺着她的视线,孔承奕笑了笑,想不到她看的也是自己刚才看的广告牌,利落地打了转弯灯,直接拐向那栋大厦。 “只是对青春的纪念罢了!”十多年前,十多年前的单纯时光她已经想不起了,只是看见了熟悉的演员面孔而感叹时光的流逝,心境早已经不是从前。 “既然是纪念,那我们也去纪念吧,你的青春时光我没办法参与,怀念的时刻我还是可以陪你的!” “陪我?呵!”轻轻地笑出声,花怜惜暂时也放下所有的防备,“你怎么陪我怀念啊?看电影?孔承奕,你有进过电影院吗?”孔少的生活只有工作与应酬的晚宴,哪儿有电影时光?更加不可能到电影去看电影,花怜惜心里笃定他的过往生活。 “为什么不可以?花小姐,一起看个电影怎么样?恋爱中的男女不是都很爱到电影看电影吗?那我做做我从未做过的事又如何?”看电影在他的字典里从来都等同于幼稚与浪费时间,可是在此刻,当看见广告牌的刹那,他就决定了带她看电影,享受属于两个人的密闭时光。 抬头对上他闪烁的双眸,花怜惜迟疑地开口,“你,当真?”不可置信,他邀请自己看电影? “我孔承奕什么时候说假话?”好笑地凝了她一眼,孔承奕已经将车驶进了大厦入口。 “孔少不像是个会看电影的人啊!”想象着他冷若冰霜地坐在电影院花怜惜就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继续调侃,“还是你打算投资电影业?” 稳稳地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孔承奕侧过头看了眼她,“要是你喜欢这个行业当然我也可以投资,也许我应该给你投资一个私人影院,播放厅吃超大屏幕,里面匹配舒适的沙发和你喜欢吃的零食,你想坐着看也行,躺着也可以!”不就建一个娱&乐&城吗,这并不是难事。 “算了吧,我无法消受!”扁扁嘴,花怜惜尴尬地别过头,不愿意再和他讨论如此的话题,却发现车子已经停稳在地下停车场,刚才她一门心思地调侃他,并没注意车开到哪里了,现在看着密不透风的地下停车场,满脑子的疑惑,“这是哪里?”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直接就下了车,“看电影!” “你当真?现在已经那么晚了,我想回家!”潜意识里,她认为看电影是很暧昧很浪漫的事,而现在,并不适合她和他,她还不愿意面对如此的尴尬和暧昧。 “你今天已经睡得够多了,回去也是睡不着,再说了,那电影你不是想看吗?难得上映了,就看看吧,我陪你!”自从笃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孔承奕常常会幻想两个人单独的亲密相处,对于看电影,也瞬间去掉了幼稚的偏见。 “可是……我……”抓着安全带,花怜惜就是不愿意下车,绞着脑子想借口拒绝。 拉开车门,直接探身解开了她的安全带,孔承奕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别可是了,难得出来就好好地享受,想想,你有多久没放松地看场电影了?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虽然现在一切都解决了,但是你的心还绷着,从现在开始你放松下来,该好好地享受自己的生活!”绷着的神经她一直都没松下来,孔承奕打心底害怕她绷得太紧也太久,还不懂得松懈下来,对她和对胎儿都不好。 清新的烟草气息灼热地喷洒在肌肤上,醇厚的嗓音在耳际萦绕,抬眸对视,鹰隼的眸光瞬间将她带入了他的瞳孔里,花怜惜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一路牵着她的手,孔承奕率先往前走着,宛如力量满满的守护者。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花怜惜心悸,而宽厚的背影下长长的手臂往后延伸,最后与自己的纤纤玉手交织,宛如一副写真照片,没忍住,花怜惜掏出手机,拍下了他宽厚肩膀下的十指交缠,彷如某些明星公开恋情的通照,显得相爱而浪漫。 默默地收起了手机,花怜惜低垂着头,被自己刚刚偷拍的举动和心头效仿明星公开恋情的念头吓了一大跳,惊觉自己竟然认为她与孔承奕已经是一对恋人。 已经接近凌晨时候,电影院的等候区零零星星地坐了几个人,明显是在等候午夜场,孔承奕直接将花怜惜带进了VIP播放厅。 “你,你怎么那么熟悉这里?”被安置在偌大的播放厅里,而且如此的畅通无阻,花怜惜满脸的狐疑。 挑了挑眉,孔承奕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刷脸!”其实这栋大厦属于承载集团的物业,只不过电影院是被外承包了,但是凭着他这张脸,他拥有永远的优先权与顶级VIP的权利。 撇撇嘴,花怜惜不愿意搭理他,反正已经被带进了电影,而她也确实很久没看电影了,她也就坐了下来,按了按扶手的按钮,椅子居然伸长了起来,而椅子瞬间变成了躺椅。 “躺着舒服还是坐着舒服?”动手调了调自己的椅子,孔承奕也半躺了下来,却担心花怜惜因为肚子的关系而躺得不舒服。 挪了挪位置,花怜惜也微微地皱眉,“嗯,躺下好像有点平,肚子有点压着,要是腰能垫垫就好了!”现在睡觉她都已经依赖上了孕妇睡垫,腰部还是需要垫着才能好好睡一觉,这样平躺着,她觉得压着肚子了。 “嗯,你等等!”按下了位置上的服务铃,孔承奕叫来了一直等候在VIP包厢外的电影院员工。 “孔少,请问有什么需要?”恭敬地半弯着腰,员工确实是认得孔承奕的脸。 “给我拿两个靠垫,一张毛毯,播放的音响调低点,孕妇,不惊吓!”电影院的效果音响不容他忽视,他必须得保证不能吓到儿子。 一直在挪动着姿势,花怜惜听见他对电影院员工的吩咐心里微微地讶异,惊讶着他考虑的周全和体贴,一时之间心里竟冒起了甜蜜的小泡泡。 待花怜惜调整好姿势,半躺得舒服,并且盖上了薄毛毯,孔承奕才按下播放键,整个包厢在瞬间昏暗了下来,两个人仅仅隔着扶手挨靠而躺,而孔承奕又靠着扶手的边际,几乎整个人往花怜惜的座位挨靠而躺,只要花怜惜扭头,两人便能吻在一起。 鼻端萦绕着若隐若现的熟悉气息,花怜惜一颗心不禁砰砰乱跳,僵着身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却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挨靠着自己的温热。 幽黑的密闭包厢里,孔承奕看了眼亮起来的屏幕,屏幕的亮光映衬在花怜惜的脸上,他轻易就看见了她绷着的下巴,勾唇笑了笑,整个人往她那边再挪了挪,温热的大掌迅速地攫住她的手,完全地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电影不过刚开始,他居然就握住了自己的手,花怜惜扭着手就想挣脱。 “嘘……电影开始了!”目不斜视地,孔承奕盯着屏幕,刻意地忽略了她的挣扎。 ------------ 第157章、这样开车要慢点 熟悉的演员,曾经熟悉的情节渐渐地在大屏幕上渲染开来,爱而不得的压抑情感浓浓地扑来,纯真而美好却带着遗憾,花怜惜渐渐地完全掉入了电影里,也忽略了一直被握着的手。 盯着屏幕,孔承奕却看得心不在焉,指腹时不时摩挲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唯有如此的感受才让他觉得在电影院也不错,偶尔凝她一眼,她眸光里却全是演员的倒影。 端着温热的蜂蜜茶,孔承奕直接就递到她嘴边,而她也忘乎所以地张开嘴,享受着他的伺候,等待着她喝完,孔承奕直接对着吸管含了一口,沁心的甜蜜让他好看的唇往上勾了勾。 漫长的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花怜惜一直沉溺在电影故事里,心脏微微地随着遗憾的情节而紧缩,甚至眼角有了湿意,而孔承奕从最早的漫不经心也渐渐地看懂了电影的表达,调整了座椅,含了口蜂蜜,侧身直接对着她的嘴吻了过去。 温热的唇瓣相贴,香甜的蜂蜜*唇齿相依,花怜惜惊愕地睁大眼,唇瓣却乖巧地张开,让他那口醇香径直踱到了自己的口中,尔后唇齿交缠。 整个人俯了过去,一手撑着椅背,一手贴在她的腰际,轻柔地揉捏着,头一次,孔承奕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他应该选择普通的座椅,而不是VIP的躺式座椅,否则早已经将人直接捞到自己大腿上了。 仰着头被迫承受着他突然的眷恋,如此的紧密而温暖,以致很快就让花怜惜闭上了眼,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以如此的极致充斥着电影带来的哀伤愁绪。 感受到她的回应,似乎是剔透了她受电影影响的情绪,孔承奕吻得更加地温柔缠绵,恨不得就将她狠狠地镶嵌进身体里,以最原始的方式给予她坚实的安慰。 电影主题曲忽地响了起来,包厢内的灯光忽地亮起,花怜惜受惊似地睁开眼,明晃晃的灯光刺眼而迷离,让她不得不再次眯上眼。 孔承奕呼着粗重的呼吸,渐渐地收住了亲吻,轻柔地啄了一下她的唇,再啄一下,黯哑着声音道:“电影不过是虚构的,我们不会有遗憾!”相爱而不能相守,这是人生的最大遗憾,而现在,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必须是相爱而相守,白首到老。 松开搂紧脖颈的双手,花怜惜低低的吸了口气,心里的闷堵似乎也随着两人热烈的亲吻而消失,羞涩瞬间染上了眉宇,她居然忘情地回应了。 “嗯?惜惜?”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因为亲吻而微肿的红唇,孔承奕继续哑着声哄着她,生怕她情绪低落。 抬眸与他对视,从他瞳孔里看见自己妩媚的羞涩,花怜惜伸手拨开了他的大掌,顺手将他推开,懊恼地开口道,“电影播完了,走吧!”果然电影院是犯错的场所,也是非常吸引情侣的场所,但是,真真不适合他们这种理不清剪不断的关系,现在更是无从否认两人的关系了,而这一次次的亲密接触让她更清晰地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他,甚至一次次地沦陷,也许,心底早已经原谅他了。 被推开孔承奕也不怒,舌尖卷过自己的唇瓣,依旧残留着蜂蜜的香,“下次我们还喝蜂蜜茶!” 无意识地舔了下唇,花怜惜因为他暧昧的话更是一下脸红了起来,按下座椅的按钮直接就想站起来。 “慢点,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那么毛躁!”急急地搀扶住她,孔承奕一边还体贴地撸了撸她因为半躺而凌乱的发丝,顺手整理了她衣服的下摆。 “我自己来就可以!”像个木偶般地站立着,花怜惜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帮自己整理衣服,总感觉一个高高在上的孔少与自己整理衣服的体贴男人形象不符。 坏坏地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凑近她的耳际,灼热的舌尖刷过她的耳垂,暧昧地道:“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对你做了什么,让别人想象你的甜美!” 原本就已经红透的脸一下冒腾起了热气,花怜惜抬手直接就拧住了他的腰际,“不要脸!”耍流氓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要脸了! 疼得哀嚎了起来,孔承奕却顺势勾住了她的腰,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怎么了?天经地义!”说罢温热的唇精准地贴上了她的唇瓣,蜂蜜的香甜他怎么也尝不够。 相拥着走出包厢时已经离电影结束大半个小时,整个电影院已经静悄悄,只有包厢的门口还守着一名员工,见两人走出包厢恭敬地点点头,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操作室,下一秒包厢内灯光全灭。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花怜惜哀嚎地将头藏进了孔承奕的胸膛里,猜测着员工肯定是看见了两人的亲密拥吻才没进去打扰,胸膛却传来震动,他爽朗的笑声传进耳膜,气得花怜惜再次伸手拧紧了他的腰际。 “老婆,轻点,会疼!”脚步不停,孔承奕的声音明显还带着笑意。 “谁是你老婆!”不悦地反驳,花怜惜却不敢抬头,生怕这三更半夜地又撞上了狗仔媒体。 “如果不是老婆,你藏在我怀里藏得那么隐秘,只能被冠上小三的头衔了,我可不愿意让你受委屈!”说得一本正经,孔承奕心里的美却溢满了英俊的脸。 “哼,谁知道你外面的莺莺燕燕有多少?说不定现在都是小五小六了!”撇撇嘴,花怜惜想到他又是这样拥着别的女人心里就气得牙痒痒,差点又拧他坚实的肌肉。 “不然你验下货?你都已经很久没验货了!”自从她怀孕后,两人的亲密不过是他时不时偷袭得来的亲吻,哪儿又上得了她的大床啊,要是再憋下去他还真怀疑两人有没有二胎。 “不要!”,瞬间读懂他的流氓,花怜惜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绝,脑海却不可抑制地浮现过往两人的纠缠,贴着他胸膛的脸更是灼热了起来。 重新开车回家,孔承奕却一手与她紧握,一手开车,无论花怜惜怎么挣脱他就是不松手。 “孔承奕,松手,我不习惯!”哪有人这样开车的,一手和女人牵手,单手开车,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唇角上扬,孔承奕侧过脸看了她一眼,“你应该拿出手机拍下我们交握的双手,然后发到微博发到朋友圈,标题是‘这样开车要慢点’!”想起这几天娱乐圈的天王公布恋情的头条新闻,此刻他也想效仿。 “不理你!”那新闻花怜惜当然也知道,当时还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内心到底还是羡慕那个被誉为**的女人,甚至有一秒的想象呢,想到这里,花怜惜也不挣扎了,只是别开脸,视线落在不断消失后退的街景上。 趁着红灯的空挡,孔承奕拿出手机,“咔嚓”一声响,当真就拍下了如此甜美的双手交缠。 “孔承奕!你……”扭过头,正好看见他手机的屏幕,花怜惜急得大叫了起来,她可不想他发到微博,当真又成为明天的头条。 脸上满满的笑意,孔承奕将照片保存,然后又将照片设定为手机的屏保,递给她看,“我们的手交缠很好看,我很喜欢!” 瞪着眼,花怜惜心里满是愉悦,脸上却依旧装着不悦,低声嘟囔着,“快删了!要是上了媒体我饶不了你!” “已经两点多了,回去会不会打扰你爸妈?我们回晓悦居?”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孔承奕已经在盘算着更多的计划,想今晚直接就将人拐回两人曾经的爱巢。 “回冉家大宅,要是你不送我自己打车!”想也不想,花怜惜直接拒绝,才不会那么傻跟他回晓悦居呢,要是与他单独相处在一间屋子里,指不定她被吃得干净。 “好好好,送你回家!”虽然失望,可是孔承奕也深知不能把她逼得太紧,否则下次怎么还把她拐出来呢,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拐着。 顿了顿,孔承奕直视着前方的路,一边缓缓地开口,“惜惜,我这是在追你吧?想把你捧在掌心!以后儿子都得靠边站!”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花怜惜愣怔了几秒,最终还是硬着嘴反驳,“带我吃顿宵夜看场电影就是在追?就能追到?我花怜惜还真是廉价!”哪个女人不享受被捧在掌心宠着的感觉?今晚是感受到了他的体贴与甜蜜,可是,对于正常的恋人,花怜惜还是觉得太少了,一再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那么早就沦陷,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沦陷,让他骄傲了。 “行,以后的每一天,你都是被我追求的女人,每天都有我宠爱!”停在冉家大院,孔承奕很认真地凝着她,伸手就想摩挲她的脸。 花怜惜却早有防备,直接就侧过头,快快地推开车门,径直下车,连再见也没和他说一句。 勾着唇,倚靠在车边,目送着她进入了冉家,抬头盯着她的房间,直到灯光亮起,他才收回了眸光,掏出手机,指腹停留在屏幕的照片上。 快快地回到房间,花怜惜隐秘地躲在窗帘后看了眼花园,只见他还依靠在车门旁,还没离开,不自觉地,唇瓣也微启,露出抹妩媚的笑意。 “叮咚”一声响,花怜惜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短信上简单的一句:“宝贝,看看朋友圈!” 点开朋友圈,花怜惜的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孔少在一分钟前发的朋友圈:这样开车要慢点,以后都开慢点,双手交握,白头偕老,爱你惜惜!配图就是刚刚拍下的牵手照片。 将这条朋友圈截了图保持,又将照片保存下来,花怜惜将手机握在心口,缓慢地躺到床上,莹白的泪直直地从眼角滑落,滴进耳膜,最终震荡了她一颗灼热的心。 ------------ 第158章、待你我白发苍苍,依旧同游世界 后半天哭累了,花怜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梦中似乎还笑出了声,在醒来的顷刻间,花怜惜依旧还记得自己在梦中的笑声。 手机的提示灯亮着,点开软件,正是孔承奕发来的照片,偌大的落地窗上一片阳光洒落,显得生机勃勃。 “宝贝,希望不会吵醒你,我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今天的天气很好,让我的心情也倍感明媚,傍晚陪你散步?” 花怜惜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清晨的八点,而他昨晚凌晨三点还在自家楼下,一瞬间,她居然很担心他的睡眠,想着他工作那么忙居然还陪最后自己熬得那么晚。 “叮咚”一声响,花怜惜点开却是孔欢的信息,发来的正是孔承奕发的第一条朋友圈的截图,“嫂子!哥真浪漫,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啊?昨晚哥可是没回来哦!”末了孔欢还配了个坏笑的表情,仿佛两人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 “噗嗤”笑出声,花怜惜却收起了手机,不回孔欢,当然地也把孔承奕晾在一边了,不回孔欢是不想被她凑热闹地渲染,不回孔承奕是因为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惜惜,醒了?快吃点东西陪妈妈挑婚纱!”手里捧着画册,花贞贞还戴上了老花镜,对婚纱的款式看得很是仔细。 缓慢地踩着楼梯下楼,花怜惜对花贞贞挑婚纱可是吓了一跳,扯着喉咙就喊,“挑婚纱?谁要结婚?” 瞧见女儿如此吃惊,花贞贞一下就扔下了画册,“也是,都一把年纪了还穿什么婚纱还结什么婚呢!”昨晚冉忠诚给自己竖立的决心在花怜惜的呼喊下一下消失殆尽,脸色尴尬,后悔怎么还让她陪自己挑婚纱呢。 见花贞贞如此大的动作,花怜惜总算明白了过来,赶紧扬声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是,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结婚我很支持,举行婚宴我也支持,真的,百分百支持!”咬咬舌,花怜惜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大惊小怪起来了,他们两个人名正言顺自己该是很开心的,也非常赞同。 体贴地坐到花贞贞的身旁,将她刚才放下的画册拿了起来,花怜惜开心地翻阅了起来,“妈,你喜欢什么款式的?性感的?还是保守的呢?还是,爸爸喜欢你穿性感的?”亲昵地依偎着花贞贞,一时之间花怜惜撒娇了起来,用轻快的语气打趣花贞贞。 脸上的尴尬还未褪去,花贞贞不自信地问道:“你认为我们办婚礼合适吗?都一把年纪了,外面的人会不会在看笑话?我怕你爸的面子挂不起!”终究还是考虑冉忠诚的面子,考虑冉家在外的声望,花贞贞犹豫万分。 眸光被一款款独特的婚纱款式吸引,花怜惜看了眼花贞贞,对她的担忧全然不认同,“妈,只要你们开心就好,别人说什么怎么看一点都不重要,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 “哎,妈,这款挺好的,显得时尚又不过分展现身材!”眸光被一款拖尾的一字肩婚纱吸引,花怜惜已经完全不理会她的犹豫,“妈,到店里试试这款?哎,爸呢?让他陪我们一起去,他也应该要挑礼服呢!” “你这孩子,我说的话你都没听,直接就帮我挑了!”作势拍了下她的手,花贞贞感觉欣慰却又依然有隐隐的担忧,“你爸还想拍婚纱照,昨晚还跟我说了一整晚呢!”就像每一对相爱的恋人般,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既要拍举行婚宴,当然也少不了拍婚纱照,冉忠诚希望给予自己完整的爱意。 “那就拍呀,妈,我还能做花童吗?我想给你们做花童!或者,举行典礼的时候我牵你步入教堂,我要亲手把你交给爸爸!”想象着教堂里的温馨和浓浓的爱意,花怜惜瞬间湿了眼角,多年的委屈消散,而婚礼的那幕曾是她不可能的期盼。 “妈,想不到你们还能再续前缘,真好!”感性地搂住花贞贞,花怜惜吻了下她的脸颊,“妈,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曾经她以为幸福两个字与她无缘,她的生活只有无尽的苦痛,可是,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花贞贞的泪也涌了出来,搂着花怜惜,“孩子,妈妈幸福,真的幸福!”疯癫了大半辈子,如今竟也能拥有如此美满的时光,她满足,这辈子没有任何的遗憾。 “妈,你要永远幸福!”每个妈妈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看见自己的儿女遭受磨难恨不得宁愿自己遭受苦痛,同样的,身为儿女,母亲遭遇的苦难也是疼在儿女身上,恨不得代替母亲承受所有的苦难。 “嗯嗯,妈妈有你有你爸,很幸福,还有冉放,都对妈妈很好!”目前的生活状态,花贞贞充满感激,感激上天给予自己重生,让自己享受到了人世间的美好。 两人相依偎地看着婚纱画册,花怜惜给予了很多意见,也一一记下了两人都满意的款式,打算晚点直接到店里试穿。 “惜惜,昨晚你爸还说了,拍婚纱照还送孕妇照呢,我们打算送给你,让你和孩子留个纪念!”冉忠诚还特意上网搜了很多明星的孕照给她看,打消了她心里的顾忌,甚至完全翻转了她的观念,让她非常赞同拍孕照。 “孕妇照?”双手自然地抚着肚子,花怜惜倒是大吃了一惊,想不到两位老人还如此地“买一送一”,让自己也凑上热闹。 “对,你爸说了现在拍的孕照都很漂亮,拍得很时尚,让你留纪念,他也很遗憾当年没有看着你出生,甚至连我怀孕的模样都没看见!”说起当年,花贞贞还是微微地叹息。 随着花贞贞掀开了画册最后的页面,精致的孕妇照跃现,薄薄的蕾*丝遮挡了重要部位,但是隆起的肚子则成为焦点,每一张都拍得极富韵味。 “是很漂亮,可是,这尺度还是大了点!”抚摸着肚子,花怜惜心里询问着儿子到底拍不拍好呢,想留个纪念,但是在摄影师面前宽衣而去摆出如此撩人的姿势,她到底是心存恐惧。 “你好好考虑,或者和承奕商量下,现在很多还是夫妻一起拍的呢!昨晚他还看了这个画册!” “什么?他也知道?”声音尖了几声,花怜惜直接就把画册给扔了,“我不拍了,还要和他一起拍?我不拍!”关键是,他一定也不会答应自己拍如此性感的照片。 抿嘴笑了笑,花贞贞也没再说什么,拉着她就往餐厅而去,“快吃东西,别饿坏我的外孙!” 吃过了东西,花怜惜休息了一会直接就拉着花贞贞出门直奔婚纱店,生怕花贞贞再改变主意。 两人在婚纱店耗了一下午,将近晚餐的时候冉忠诚终于出现,脸上却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怎么了?你不舒服?”担忧地询问冉忠诚,花贞贞也不再试礼服了,拉着他就想回家,“我们回家吧,你累了别折腾了!” 摆摆手,冉忠诚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离开,而是让店员把属于他的礼服拿了出来,“我的礼服还没试呢!” “爸,我和妈帮你挑好了,这燕尾服适合你,你试一套就好,不合适我们下次再来,我也累了,也想回去休息!”体贴地指了指挑选的礼服,花怜惜反而满嘴自己累了的意思,让他赶紧试了便可回家。 “乖,女儿乖!”对于花怜惜的用心良苦,冉忠诚瞬间洞察,更是欣慰。 匆匆换了礼服,确实很适合冉忠诚,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精神奕奕,明显有英俊青年的影子。 花贞贞更是看得不眨眼,直接就被冉忠诚搂进怀里,低垂着头亲吻她的额头。 拿起手机,花怜惜退了几步,对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直接拍了照片,尔后发到朋友圈,配文:恩爱到永远,白首不相离。 两人试过了礼服直接就回了冉家,冉忠诚被花贞贞强迫到房间休息,花怜惜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居家服,半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刚才在婚纱店发的朋友圈已经有了很多赞,而且孔承奕也在其中,并且留言:我们也会一样。 刚看完他的留言,手机震动了下,正是孔承奕发来了信息,点开一看,发的是一张照片,拍的是他办公桌的台面,一份文件摊开着,旁边的烟灰缸攒满了烟蒂,紧接着第二条信息:忙碌,但心里想你,一起吃完饭? 关闭了软件,眯了眯眼,不自觉地浮现他一边抽烟一边办公的模样,花怜惜还是点开来的软件,“回家了,在家吃!” 下一秒,孔承奕立刻就回了个“好!”字。 再次关闭了软件,花怜惜点开相册里的截图,看着他昨晚发的朋友圈,微微地荡起了笑意,想了想,点开软件,将这一截图发到了设置为“秘密”的相册里,并且写了一句:待你我白发苍苍,依旧同游世界。 晚餐时候冉放也从公司回来,刚落座就询问道:“爸,花阿姨,婚宴订在下个星期天,你们看怎么样?” “地点选好了?在哪儿?”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花怜惜惊叹他的神速,怎么也场地也能订得如此顺利。 咧嘴笑了笑,冉放低头喝汤,也不说话。 “抱歉,我来迟了,刚塞了一会车!”浑厚的嗓音响起,花怜惜扭头望去,只见孔承奕踩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来,脸上荡着笑,全然没有往日的冷酷。 “没关系,刚开饭呢!”花贞贞招呼着孔承奕坐到花怜惜的旁边,一边吩咐管家给孔承奕盛汤。 “承载集团愿意免费赞助场地,并且全包了婚宴的开销,今晚这顿饭我们感谢哥的慷慨!”笑了笑,冉放端起汤朝孔承奕举了举,算是干杯。 “臭小子!”眸光粘在花怜惜脸上,孔承奕作势拍了下他的肩膀,“以后你结婚我也包了!” 听见自己的也被承包,冉放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连连道谢,“谢哥,谢姐夫,不过姐夫还是先把自己的婚宴摆了吧!” ------------ 第159章、昨晚我可是在朋友圈公布了我们的关系 “在婚纱店大半天累不累?你应该告诉我,我可以让婚纱店的人将婚纱送过来,不用你们自己跑过去!”嘴角噙着笑,孔承奕担忧这事太费神。 端起汤小口地抿着,花怜惜低声回应,“不累!” “姐,怎么不顺便把你自己的婚纱也挑选好呢?免得某个人茶饭不思夜夜加班也不愿意回家独守空闺!”这段时间孔承奕疯狂加班让他汗颜,实在担心他的身体能否吃得消。 闻言花怜惜抬起头,自然地问道:“你昨晚还回去加班了?”孔欢明明说他昨晚没回家,难道又是回去加班了? 听见她对自己如此关心,孔承奕勾唇露出笑容,“别听他瞎说,昨晚我回晓悦居了,没再回公司加班!” “年轻身体也不能熬坏了,以后惜惜还得靠你照顾!”花贞贞毫不含糊就将两人扯在了一块,就怕孔承奕熬出个什么病,以后花怜惜可怎么办呢。 “放心,阿姨,我有分寸,我会记得自己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不敢直接喊妈,孔承奕还是笑着接下了口孝顺地应对着,可是最近加班也不过是想挪出点时间,好好地陪陪花怜惜。 “谁是你老婆!”低低地啐了口气,花怜惜沉默地吃饭,也不再理睬他了。 “婚宴还需要我帮忙什么尽管提,我都安排!”幸好冉放给自己露了风声,他才知道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要办婚宴了,他当然也得抓住机会好好表示一番。 眯眯嘴地笑着,冉忠诚懂得孔承奕的意思,摆摆手让他不需要再操心了,“你承包得够多了,剩下的让冉放去处理,他能处理好!” “惜惜,你的孕妇照考虑好了吗?”冷不防地,花贞贞提起了孕妇照,一边还望向孔承奕,“要是承奕有时间也可以陪着惜惜一起陪,她想拍呢!” 扭头望向花怜惜,孔承奕都忘了自己的嘴巴里还塞着菜,含糊地开口,“你想拍?那我陪你拍!”既然她想拍,那当然他也要参与,只是昨晚他已经想好了,摄影师必须是女的,而且必须清场! 低着头吃饭,花怜惜深知花贞贞是想制造机会给他们两人相处,却无法忽略他语气里的期待和震惊,只好绷着脸,含糊地回应,“我再考虑考虑!”要是和他一起拍如此亲密的照片,那她当真地不如不拍算了,或者自己再找另外的摄影师,偷偷地再拍。 “不然和阿姨一起拍婚纱照也可以,以后再拍孕妇照,你们的婚纱和拍婚纱照我赞助好了!”瞧着孔承奕罕见的脸红,冉放顿时心情愉悦,抓住了机会调侃。 “谢谢,记得你说的话,以后我会请世界顶尖婚纱制造师和你联系!”皮笑肉不笑地,孔承奕眯起眼警告冉放,生怕花怜惜反应被挑起,再次躲得远远地。 “承奕,这次的婚礼邀请媒体交给你处理,当天的照片和新闻稿一定要好好把关,必须要把你花阿姨过往所有的委屈都洗刷掉,另外你妈妈也请她出席,毕竟我还是希望她能完全放下过往!”给予花贞贞一个盛大的婚礼,给她正名,当然最需要利用媒体,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在媒体上澄清并且公布她的身份,让她往后成为幸福的冉夫人。 “是,我知道怎么处理,新闻稿我也会让人拟好,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差错!”严肃地点点头,孔承奕当然也猜测到冉忠诚的用意。 “到时婚宴上,我们两家人拍一张全家福,齐齐整整开开心心就足够了!”两家人,往后会成为一家人,是他最后的心愿。 “爸!”不满地抗议,花怜惜心里委屈,好像现在她已经重新与孔承奕复婚了般。 “惜惜,这是爸爸的心愿,就拍张照片!”两父女和好后,冉忠诚卸下了过往一直端着的认错心态,两人相处自然,自然地也能对花怜惜提要求,“惜惜,爸的心愿,你不愿意配合?” 自然地无法再拒绝,花怜惜也只好点点头,算是愿意答应他的要求。 一顿饭下来,只有花怜惜对席间的谈话没有参与,而其他人相谈甚欢,甚至最后还拿出红酒,各自都喝了一杯的红酒,心情甚是很好。 晚饭过后没多久冉放就被公司的紧急电话叫了出去,而冉忠诚和花贞贞有意腾出空间给花怜惜和孔承奕,直接就回了房间休息,偌大的客厅很快恢复了静谧,唯独留下沉默地盯着电视的花怜惜和孔承奕。 单手撑着头,孔承奕勾唇隐隐露出笑意,一直凝视着默不作声的花怜惜。 盯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新闻,她却强烈地感觉到他粘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脸不自然地冒腾着热气。 “你看够了没有?要是没事我要回房间休息了!”不想再和他沉默地对坐,花怜惜想直接避开他就好了。 “没看够,怎么也看不够,昨晚回去我还失眠了,好想你!”从前冰冷的他,现在对于肉麻的字句可是出口自然,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你!”对于他的厚脸皮,花怜惜现在是越来越领教了,可是心里也是甜滋滋地,甜言蜜语真的是女人的头号杀手。 “你累了吗?要是不累陪我散散步?我刚喝了一杯酒,还得散散酒气,等下还要开车回去!”说罢直接站了起来,绕过茶几站到她面前,凝着她,眸光含笑。 “我……”张开想要拒绝,他却伸手牵起了自己的手。 “走吧,今天忙了一天,连喝茶都没时间,这会散散步,我也早点回去休息!” 想到他一整天的辛苦,花怜惜拒绝的话语堵住在喉咙眼,只好被牵着手一起往花园而去。 安静地牵着手在花园散步,微凉的清风拂过,惬意无比,孔承奕指腹更是时不时摩挲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 “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走!”被摩挲着,挑动着她的心跳,花怜惜终于还是糯着声提出要求。 喉核震动,孔承奕低低地笑出声,非但没有松开她的手,还往前一步,直接就站在她的前面,“惜惜,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了进步,牵手是最基本的!”把话挑明,他不希望自己每天这样地陪着追着还一点进展也没有,也害怕一提结婚她就吓跑了,必须天天一点一点地给她亲密的启示。 “我和你什么关系?”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花怜惜盯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没了与他对视的勇气。 “我是你男朋友,下一阶段是未婚夫!”其实以目前的进展,他还是嫌慢了,生怕孩子招呼不打就蹦出来了。 “我又没承认你是我男朋友!”撇撇嘴,花怜惜干脆直接不承认了,这人明明是答应尊重自己,明明是以追求的名义接近自己,直接就套上了男朋友的头衔。 “不许耍赖,昨晚我可是在朋友圈公布了我们的关系,要是你想抵赖我让孔欢给我搞个微博,我直接在微博上公布!”反正他下了社交软件,孔欢和冉放等等都加了好友,他一发布朋友圈,他们都像炸开了锅样地在底下评论,反正他的回应是“以后见了她是你大嫂,我是你姐夫” “你,要是你敢我马上不理你了,我直接就带球跑了!”明知道她害怕媒体的追访,他愣是不断地利用这个威胁自己,花怜惜气得牙咬咬。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所以,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挑起她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孔承奕眸光灼热,“惜惜,别躲了,我答应了尊重你,重新追求你,这些我都会做到,但是,你不能让我一直在原地踏步,奖赏啊我也需要!” “什么奖赏?你又没做什么让我开心给你奖赏……唔……”还没辩驳完,花怜惜的唇已经被含住,直接将她的所有辩驳都堵住在喉咙里。 牵着的手改为搂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两个人紧密地拥抱着,孔承奕吻得很是眷恋。 从最开始的抵抗渐渐地被吻得迷离,气息间全是红酒的醇香,花怜惜惊觉自己已经对他的气息毫无抵抗能力,双手渐渐地自觉地贴放在他的腰际,享受着他亲密的暧昧。 吻了好一会,吻得气息紊乱,几乎把持不住,孔承奕才稍稍松开她,“惜惜,我们什么时候复婚?”此时此刻,他只想直接把她拐回晓悦居,享受两个人的欢愉。 “孔承奕,你刚说的男女朋友呢!”恼怒地推了推他,刚才所有的沉醉都因为他明显的谷欠望而消失,花怜惜气得再次拧住了他腰间。 “轻点手,昨晚拧的还青着呢!”低沉的笑声自喉核传出,孔承奕低垂下头轻轻地啄了下她娇艳的红唇,依旧搂着她舍不得松开。 “这两个孩子,赶紧复婚吧!”站在房间的落地窗,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在花园里拥抱的人,花贞贞几乎都羞红了脸。 自她身后拥抱住她,冉忠诚也笑了笑,“让他们自己发展吧,希望等我死的那天我能看到两人已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转身急急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乱说话,花贞贞娇嗔地呵斥,“你别乱说话,说什么死呢,我不爱听,以后你要是再提我可不理你了!”好不容易才相守,怎么可以轻易就说离开,就说要丢弃另外一个人离开呢。 紧紧地将花贞贞拥在怀里,冉忠诚眉宇里的愁苦浓得化不开,却怎么也不敢在她面前展现。 两人相携散步了大半个小时,孔承奕偷了几次香才打算离开,却在拉开车门的时候被花怜惜叫住。 “你回家吧,别加班了,熬坏身体不好!”略略地羞涩,花怜惜还是选择将自己的关心显露出来,劝他多休息。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并不想让她过多地担心,离开了冉家,他最后驶向的方向依旧是承载集团。 “柯杰,资料都汇总好了吗?我十分钟后到公司!”一边开车一边吩咐柯杰,孔承奕决定加班到凌晨。 两天后,承载集团发出媒体通告,大意是冉忠诚将定于周末在承载酒店举办再婚婚宴,而再婚的女子是何许人则暂时保密,连同新闻稿一起发出来的还有两人在黄昏下的沙滩牵手漫步的背影。 ------------ 第160章、我盖章了,这辈子你都属于我 神秘新娘的出现瞬间让媒体炸开了锅,却无从得知新娘的任何讯息,一直到了婚宴的当天,早早地数十家的媒体就长枪短炮地等候在采访区,要一睹新娘的美貌。 婚宴开始前的清晨,冉忠诚在郊外的教堂举行了仪式,而参加仪式的仅仅是冉家的为数不多的亲戚。 孔家悉数出席,林萧还特意挑选了大红的礼服,孔振东则一袭正式的西装,体贴地推着林萧抵达教堂。 婚礼最让所有人感动的是牵着花贞贞进入教堂的居然是大腹便便的花怜惜,由她亲手将冉忠诚和花贞贞的双手交叠在一起。 “希望你们幸福一辈子,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亲密地在两人的脸颊分别印上一吻,花怜惜便退到一旁,眼眸里的泪滴却止不住地下坠。 “今天高兴,别哭了!”伸出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孔承奕站在她的后侧,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 “我高兴,我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有今天!”如此漫长的等待,如此充满期许的一天,真的实现了,她怎么能不激动呢! “我知道!”安抚地搂着她,温柔地在她的脸上啄了下,对于冉忠诚和花贞贞矢志不渝的爱情,孔承奕此刻也羡慕感动,“花怜惜,这一生我们也不分开!” “冉忠诚先生,请问你愿意娶花贞贞女士吗?” “我愿意,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最大的幸福就是拥有花贞贞,我这辈子毫无遗憾!”重新获得的喜悦和幸福感,让他感觉此生再无遗憾,而唯一的遗憾也许是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不能日日长久地相守。 “花贞贞女士,你愿意……” “我愿意,我爱冉忠诚,我这辈子只爱他!”神父的话还没说完,花贞贞已经急急地应答,急急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我也爱你!”老泪纵横,冉忠诚亲密地拥紧了花贞贞,温柔地在她的唇上印上自己的吻,“我盖章了,这辈子你都属于我,冉太太!”终于给她冠上了冉家的姓氏,这辈子,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冉太太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妈妈,欢迎你加入冉家,也谢谢你来到爸爸的身边!”冉放伸手搂了下花贞贞,表达了自己的诚意,转而对着道贺的宾客道:“感谢大家的到来,我妈对于冉家很重要,对于我爸更是他往后的精神支柱,而我很高兴我们冉家加入了新成员,不仅让我有了妈妈,也有了姐姐,这是我的姐姐,怜惜!” 顿时成为所有宾客的焦点,花怜惜挣脱了孔承奕的拥抱,只得扬起抹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冉放对自己身份的介绍。 “谢谢大家的到来,待会在承载酒店恭请大家!”简单几句,冉放直接让仪式进入了结束阶段。 而林萧被推倒了花贞贞的面前,伸手恭喜她,“贞贞,恭喜你,祝你们永远幸福,恩恩爱爱!”真心地,今天还能见证两人的幸福,她心存感激。 “谢谢,我们会一直都很幸福的!”落落大方,花贞贞接受了她的祝福,“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吧!” 最终简单的一张照片变成了冉忠诚餐桌上要求的全家福,冉家加上了孔家,孔承奕自身后环抱着花怜惜,俊毅的五官明显地舒展开来,并且第一时间和摄影师拿了照片,迫不及待地发到了朋友圈,简单地写了三个字:全家福。他笃定这就是他以后的家庭,可是当花怜惜看见时还是气得不轻,直接在下面评论:不要脸! 教堂仪式结束后所有人都移师到承载酒店,不过新郎新娘和花怜惜则是从秘密通道进入,直接避开了媒体。 一直以为会有新郎新娘出现接受采访的媒体当看见出现的是一袭西装英俊的冉放时无不失望,而他也仅仅仅仅简短地说了句“替家父感谢各界的关心,婚宴后会有照片公布,请各位多多包涵”便潇洒地进入了婚宴厅,留下媒体一片的挽留声。 酒宴冉放则不仅邀请了亲戚朋友,更是把公司的重要客户都邀请了过来,目的是要将花怜惜的身份公布出去,以后花怜惜就是冉家的大小姐,所以当冉放公布花怜惜的存在时,所有的客户都大吃了一惊,纷纷议论她的由来。 “冉放,你实在不需要一而再地宣布我的存在,这样我以后怎么出去逛街呢!”极度不喜欢被人人盯着研究,花怜惜真心想继续自己的小日子,什么冉家大小姐,她根本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头衔。 “反正待会新闻通稿也必须发,你的照片还必须刊登,这是爸爸的要求,我也觉得合理,哥也得在理,所以,都是为你好!”三个男人商量的结果,她当然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抗议无效,整个晚宴花怜惜倒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而花贞贞因为曾经和冉忠诚的轰轰烈烈早已经被别人熟知,此刻的重新出现所有人都认为是真爱,人到黄昏了,竟然还能与初恋再续前缘,几乎就是一个童话故事。 “惜惜,好久不见!”一袭手工制作的合身西装下,许久不曾打扰花怜惜的程少白显得消瘦了不少,端着香槟温文尔雅地站着。 简单的白色公主裙巧妙地遮掩了花怜惜的孕肚,长发披散,反倒让她看起来添了几分俏皮,程少白心蓦地一疼,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感情原来从未放下,只要再相见,终究还是会忍不住沉沦,还会想起曾经年少的无邪。 听见声音,花怜惜转过身,见是许久不见的程少白,心情甚是愉悦:“程大哥!” 顿了顿,花怜惜却没见程艺的身影,“艺艺呢?她答应要来的呢!”父母的婚宴,当然少不了曾经一直帮助她的程家兄妹,可是,现在怎么没见到自己的闺蜜呢。 无奈地勾勾唇,程少白眸光未曾从她脸上挪开,“说临时有事,走不开!” 感受到他炙热的眸光,花怜惜稍稍别开眼,仿佛宴会厅里的喧闹全都消散了般,仅仅是他如此灼热的眸光已经足够让她尴尬万分。 或是察觉到花怜惜的不自然,程少白终于有意识地别开眼,抿了口酒,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开口关心她的近况,“最近身体好点吗?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吧!”身为孕妇的韵味,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谁说孕妇越来越不漂亮?此刻在他眼里,花怜惜比任何时候还明艳夺人,甚至添了分成熟的韵味。 低垂下眼,看了眼被裙子巧妙地遮掩了的肚子,花怜惜笑得一脸满足,“挺好的,小家伙也听话,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许多孕妇到了现在的阶段都被胎动折磨着睡不得,而她目前还算好,肚子里的小家伙并不算淘气,并没有过多地影响她的睡眠。 再次小口地抿了抿酒,程少白的嘴角扯了扯,却没扯出笑容,连嘴角都生出丝苦涩。 两个人如此面对面地站着,却一时沉默了下来,尴尬地相互别开眼,良久,还是程少白开了口,“别墅那还放着呢,以后等你身体好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设计完!”两个人现在唯一的牵连也剩下他那未完工的别墅,他私心地想借着如此的牵连保持着联系,甚至,有可能有另一番景象。 抬头看了看程少白,花怜惜缓缓地开口,“其实……程大哥应该让程艺接手设计,我恐怕我拖得太久,要是以后你结婚要成为婚房都未必能赶得及!”讪讪地笑了笑,花怜惜想借着玩笑化解彼此的尴尬。 苦涩的嘴角无力地垂下,程少白一饮而尽手里的酒,“我未来的老婆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慢慢设计,我不着急!” 我想要的是你,而你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那我如何有新娘呢?默默地在心里念着,程少白已经眼尖地看见了孔欢几乎是小跑般地冲了过来。 “嫂子,原来你在这里,奶奶在找你呢!”凶狠的视线落在程少白身上,孔欢一副泼辣的模样,明显是在警告他别再打花怜惜的主意。 “刚好看见了程大哥,我们在聊天呢!”安抚地拍了拍孔欢的手,花怜惜也睨着眼,警告她别大惊小怪。 “聊完了吗?奶奶在找你呢,她可想念你肚子里的曾孙了,手里还拿着块玉,说要送给你呢!”依旧瞪着眼,孔欢可是想把花怜惜都拽走。 “程大哥,要是你不嫌弃,我现在的身体还能胜任半天的工作,我可以先回去把设计稿修改好!”想了想,花怜惜认为他必须要她的设计,那她就坚持完成了吧,她并不担心在公司里他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这些她都很相信他。 未料到她居然提出现在便可回去上班,程少白一瞬间嘴角便上扬,可是依旧是担心她能否吃得消,“你的身体,你确定能行吗?我并不希望孕妇也操劳!”虽然是私心地想多看她几眼,可是,也不能让她身体发生状况,这点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看见他瞳孔里的晶亮,孔欢一瞬间所有的刺都竖了起来,“程总裁,我嫂子都是快要生的人,你怎么还要求她回去工作?我嫂子的工作我帮她做!”心里的不舒服渐渐地浓郁,她很讨厌他眸光里的期盼和毫不掩饰的爱意。 “欢欢!”急急地打断她的叫嚣,花怜惜压低了声音解释,“不是程大哥要我回去,是我在家天天无所事事太闷了,一天上几个小时班我没问题,我想多出去走走见见人,这样心情会好点,对孩子发育也好!”每天都被困在冉家当国宝地养着,确实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适量的工作她能承担,心情的焦点也能转换,这是她考虑愿意回去帮他继续设计别墅的其中一个原因。 “可是,嫂子……哥一定不肯!”撇撇嘴,孔欢望向不远处一直往这里投射冷光的孔承奕,明确地感觉他一定是反对的。 花怜惜一早就感受到他探寻的目光,却一直置之不理,现在做出如此的决定,多少有点心虚,抬眸望去,直接就与他对视上了,不过短短一秒,她别开了眼,嘴硬地反驳:“还轮不到他反对呢!” ------------ 第161章、我心里不舒服……吃醋 眸光越过花怜惜,程少白的视线与孔承奕在空中相遇,短短一秒,程少白勾唇笑了笑,“惜惜,欢迎你回来上班,只要你想休息你随时都可以!身体第一,照顾好自己!”言下之意,这班随你怎么上,你就是端着老板的架势也无人可以批评你。 扯动脸颊微微地笑了笑,花怜惜明显地感觉自己被灼热的眸光盯着,甚至带着醋意的温怒,在一瞬间居然有后悔的念头。 “嫂子!”不顾礼仪地跺了跺脚,孔欢低低地叫了声花怜惜,气得鼓起了腮帮,无计可施只得转而瞪着程少白,“老板,让一个孕妇那么操劳上班,你良心能安吗?”明明都是孕妇了,居然还惦记着,真的气死她了,他怎么才死心啊?! “欢欢,别瞎说!”轻轻地扯住了孔欢往自己身边靠,花怜惜低声安抚,“是我自己想找点事做做,趁现在肚子还不是很大,还能干一点点工作呢!” “可是……可是……”扁着嘴,孔欢差点就脱口而出程少白对花怜惜的眷恋。 “孔欢,怎么了?”浑厚的嗓音插入,随之而来的是挺拔的身影,孔承奕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着裤袋,姗姗而来,眸光却一眨不眨地粘在花怜惜的身上,对她刚才与程少白的甜笑互动依然吃醋得差点拽她离开。 不着痕迹地微微往后退了小步,花怜惜微微抬眸看了眼他,压迫的气氛瞬间袭来,仿佛空气一时之间稀薄了不少,让她倍感窒息。 “哥……”喜出望外地欢快起来,孔欢的双眼依旧瞪着程少白。 朝孔承奕点点头,程少白充满溺爱的眸光落在花怜惜身上,柔声嘱咐,“惜惜,什么时候上班发个信息给我,我接你上班!” “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不过,程大哥,我能自己去上班,家里也有司机,不麻烦你专程接我!”摆摆手,花怜惜慌忙拒绝,余光瞥见孔承奕明显地绷着脸,心里莫名地一紧。 “那行,你照顾好自己,随时给电话我!我先回去了!”点点头,程少白举杯将手里的酒喝完,转身直接就离开了会场。 “喂……”孔欢朝程少白的背影喊了声,突然快步离开,“哥,我先走了!”她一定要和程少白说清楚,让他对自己的嫂子死心,端着如此的心态,孔欢一下就加快了脚步追他。 孔欢离开,花怜惜抬眸望了望四周,捏着手,感觉自己更加地紧张,转身就想离开。 “花怜惜!”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臂,孔承奕迈了一大步,宽阔的胸膛直接就贴上了她的后背,“上班?你居然回去他那上班?你不考虑你现在怀孕几个月了?还是,你就那么渴望天天见到他?”最后的几个字,孔承奕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蹦出来。 温热的唇若有若无地刷碰着耳垂,花怜惜窒息的心脏一再收缩,悸动一再地扩荡着,被困在他的胸膛,后背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胸口温热,差点就沉溺在其中,却随着他的质问所有的悸动在瞬间荡然无存。 “孔承奕,你放开我!”咬着牙,花怜惜压低了声音,同样地绷着脸,“我就是天天想见他,你也管不着!”被扭曲心意的委屈一瞬间在心底荡开,眼角随之红了起来。 攫住手臂的五指不由自主地施了点力,孔承奕扳过她的身子,与她面对面而立,“我怎么管不着?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不允许你去,我的孩子要呆在家里,得到最好的保护!” “哼,荒谬!”咬着唇,眼眶更红了些,花怜惜也不愿意再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拉扯。 “哪儿荒谬?反正我不允许你上班!”想到他们刚才的开心热聊,他的心就像被万只蚂蚁挠过般地烧心,让他无法安宁。 垂下眼,花怜惜掩去眸光里的泪花,用力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掰开,“孔承奕,你滚!” 盯着她低垂的脑门,眸光探及她手臂的红晕,孔承奕才蓦地惊醒了过来,意识到刚才手劲的用力,尔后听见她声音略微沙哑,顿时明了她被自己惹哭了。 “惜惜……” 偷偷地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湿意,花怜惜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地离开宴会厅。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孔承奕随手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一旁的服务员,穿过一层层的宾客急匆匆地就追了过去。 “惜惜……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操劳,想你好好地养好身体!”追出宴会厅,在走廊的尽头,孔承奕才追赶花怜惜,伸手捏住了她纤细的掌心,低声柔语,“你别走太快,顾着身子!”一路追她,一路被相熟的宾客寒暄了几句,她却走得极快,几乎甩下了他。 吸了吸鼻子,花怜惜才转过身,微红着眼瞪着他,“孔承奕,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允许就不允许?我就是想见程大哥,怎么样?”明明一直说尊重她,不会霸道地决定她的事情,可是,这才几天,他就恢复了狼性,更重要的是,他一门心思误会了自己和程少白,把她看成什么人了呢?! “好,好,都是我不对,我承认我刚才语气急了,我没考虑周全!”只要看到程少白眼眸里满满的柔溺,他的醋意就大发,完全的一门心思要阻止两人的相见,根本忘记了曾经的承诺。 一手捏着她的掌心,另一长臂尝试搂她的腰,想把她往自己胸膛搂却被她一把推开,甚至高跟鞋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他光亮的皮鞋上,让他疼得倒抽了口气。 “我踩到你了,抱歉!”故意地,花怜惜用力地踩了他一脚,然后冷着声道歉,“孔承奕,我也是无心的,这样可以吗?如果什么事情都能事后道歉,那道歉还有用吗?”想起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花怜惜心里的火也旺了起来,挣脱着他的捏紧,直接就想甩开他的手。 捏紧了怕再次伤了她,松了却又怕被她甩开,孔承奕也顾不得脚上的痛,直接欺身往前,将她逼靠在墙壁上,一手撑在一侧,另一手不管不顾地搂着她的腰,“我知错了,对不起好不好?”低低地叹了口气,孔承奕尴尬地继续开口,“我看你和他聊天聊得那么开心,我心里不舒服……吃醋”从未承认吃醋这回事,头一次,他坦白自己的心声。 “正常聊天你想什么了?难道我就不能和任何一个男的聊天?孔承奕,你吃什么醋?”被他贴了上来,灼热的呼吸洒在鼻尖上,惹得她脸颊瘙痒,花怜惜却还是故意地鼓起腮帮责怪他莫名其妙的醋劲。 “你的笑你的美我不愿意被其他男人窥探,不愿意他们发现,你是我的,今晚的你那么漂亮,让我想把你藏在家里,不让你出来!”今晚的花怜惜美得让他移不开眼,气质优雅而身材也相当地丰腴,若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发现她是一个孕妇,如此的模样,他真的想把她藏家里。 “所以,花怜惜,我就吃醋,我不愿意程少白还沉溺地爱着你,你是我的,属于我!”越说越在情理之中,孔承奕俯下身,直接就吻住了她的唇,搂着她的腰往自己的胸口贴。 愣怔地听着他的告白,花怜惜还来不及惊醒过来,他俊毅的脸庞就压了下来,湿*濡的唇贴着她的唇,下一秒轻啃了下她的唇瓣,逼迫着她在毫无意识之下红唇轻启,随了他的愿。 结结实实地吻了一番,孔承奕掌心下的触摸让他热血沸腾,脑海却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深知两人就处在人来人往的走廊,只得压下心头的渴望,粗喘着气哑着声在她耳际呢喃,“花怜惜,嫁给吧,像你妈妈和爸爸那样,我们举行盛大的婚礼,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此时此刻,他渴望贴上自己的标签,告诉世人他俩的关系。 舌尖的轻抚宛如挑动的琴弦,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她的感官,花怜惜刚被他吻得情难自已,此刻又被如此迷离地诱*哄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着,双腿发软,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衬衫,害怕自己站立不稳地滑落。 勾唇隐隐笑了笑,孔承奕满意她情动的模样,再轻柔地吻了吻她的耳垂,甚至暧昧地用舌尖描画了下她的耳廓,“惜惜,我们结婚吧,嫁给我,嗯?” 迷离着眼,花怜惜往他胸膛挤了挤,想躲开他的撩拨,脑海有短暂的茫然和空白。 “惜惜那丫头哪儿去了?一整晚地,怎么我看不见她呢!还有那臭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了?”方秀芳一手撑着拐杖从宴会厅走了出来,一整晚没看见花怜惜,心里想念得厉害,找不到人只好不断地向孔振东夫妇抱怨。 “妈,可能他们两个在一起呢,还是我再打承奕的电话吧!”林萧坐在轮椅上轻声安抚方秀芳,一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准备给孔承奕打电话。 熟悉的嗓音钻进耳膜,花怜惜蓦地惊醒,红着脸用力一下就推开了搂着自己的孔承奕,果断地拒绝了他的如意诱……哄,“不嫁!” ------------ 第162章、我搬到冉家住,我照顾她 听见声响,方秀芳与林萧孔振东均抬头望去,只见花怜惜依靠在墙壁上,而孔承奕正踉跄地晃动着。 “惜惜,你怎么在这里?你那个兔崽子,一整晚你把我惜惜拐哪儿去了?”看清楚正是自己寻找了一晚的人方秀芳立刻就撑着拐杖往前,并快快地数落孔承奕,几乎要一拐子直接扫在他腿上。 突然被推开,孔承奕无奈地低低叹了声气,还来不及再度诱拐,已经听见了方秀芳洪亮的嗓音,顿时感觉头疼。 慌忙整理了下礼服,花怜惜用手背擦了擦红唇,尴尬地抬头望向方秀芳,糯着声向方秀芳打招呼:“奶奶……” “奶奶!”双手重新插进裤袋,孔承奕神色淡定,垂眼看着众人。 “兔崽子,欺负惜惜了?”嘴角噙着抹笑,方秀芳溜着一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地转,目光投向花怜惜满是笑意,落在孔承奕身上仅仅笑了一秒,转而厉声责怪起他。 “我能怎么欺负她?我只是想和我儿子好好说说话,跟儿子沟通沟通!”脸不红耳不赤地,孔承奕耸耸肩,干脆利落地否定了自己的流氓与刚才冲天的醋意。 “哼!”冷冷地嗤之以鼻,方秀芳完全不相信他,牵起花怜惜的手,柔声问道:“惜惜,你告诉奶奶,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奶奶帮你出头!” 尴尬地敛下眼睑,花怜惜抿了抿唇,轻声否定,“没有,只是刚才有只讨厌的蟑螂出现,怎么赶也赶不走,我几乎要让经理拿杀虫水来了!”说得一派正经,花怜惜脸余光都没撇向孔承奕。 “哎呀!”夸张地惊呼了声,方秀芳转头就瞪向孔承奕,“这承载酒店都有蟑螂,你这总裁怎么当的?我看用杀虫水给你喷喷也要,让你醒醒脑!” “噗嗤!”一声笑,花怜惜连忙抿下嘴,忍住了笑。 林萧也用手掩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分明花怜惜说的蟑螂就是孔承奕,而方秀芳也巧妙地借用了这一用意,直接要把杀虫水喷孔承奕身上,这分明就是帮着花怜惜。 “妈,我们出来挺久了,还是我们回去里面?我估计忠诚他们也在找我们呢!”最后还是孔振东站了出来化解了这拧着的场面。 “奶奶,明天我就吩咐经理,彻底给承载酒店杀虫!杀得绝子绝孙,绝对不留一个子孙!”唇角勾了勾,孔承奕看了眼抿着唇偷笑的花怜惜,居然也脸色不改地接下了话。 “你这兔崽子!”明知道他这话说得“绝子绝孙”是意有所指,方秀芳抡起拐杖轻轻的敲了下他的小腿,“就你不像话!” 看着拐杖落下,花怜惜还是绷不住,轻挽着方秀芳直接就带着她离开,“奶奶,我爸妈这会儿可能找我了,我们进去吧!” “奶奶,这孙子是小事,曾孙可是大事,你悠着点!”轻飘飘地撂了句,孔承奕上前一步,在另一边挽着方秀芳的手臂,分明话里有话,要她端着点帮帮自己,否则曾孙都要跑了。 睨了眼一脸正经的孔承奕,方秀芳鼻孔“哼”了声,不理睬他了,转而热络地与花怜惜的聊天。 “惜惜,这多久了?你都没来探望奶奶,是不是嫌弃奶奶耳聋眼花了?” 原本只盯着自己的脚步,佯装听不见孔承奕的话语,这突然地被点名,花怜惜再也无法逃避,只好硬着头皮回应,“奶奶,惜惜正想着哪天找你逛街呢,奶奶的眼光那么好,我想买点孩子的日常用品,到时奶奶您给出出主意!” 满是褶皱的脸瞬间乐开了花,方秀芳扭头就答应了花怜惜,“孩子的东西我全给买都行,我看就明天,明天我们一起逛街!”想到要给曾孙买日常用品,她能不激动吗?要不是现在是婚宴,她还想马上就奔到商场大肆采购呢。 迟疑了片刻,花怜惜用余光看了眼沉稳地迈着步子的孔承奕,轻声说道:“明天我上班呢!” “上班?你这怎么又回去上班了?孔欢明明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家里休养呢!”时不时地,她就揪着孔欢问她的近况,明明听着是在家休养的呢,这怎么又上班了?她可担心曾孙能否呆得住。 “惜惜,没几个月都生了,怎么回去上班了?”一直在他们身后的林萧听了也蹙紧了眉头,不愿意她奔波劳累。 “阿姨,这也是我刚刚决定的,反正现在身体也挺好的,孩子也乖,我试试上上班,要是不适应,我就不去了!”面对长辈的担忧,花怜惜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草率了,心里隐隐地涌起丝过意不去,貌似让他们都担心了。 “这也行,反正身体第一,你顾好就可以,也不能每天在家里闷着!”孔振东反倒安慰起她来了,对于她的决定第一个投了赞成票。 “要是闷可以到我那上班,我那时随上班时随下班,反正你是老板娘,谁也管不着你!”心里的气还堵着,孔承奕现在巴不得她到自己公司算了,反正就不让她靠近程少白。 “老板娘我当不起,我只是小小的设计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好凶巴巴地翻脸,却也不想让他阴阳怪气地管着自己,咬咬牙,干脆遍地自己也恶心了他。 “惜惜……你这一整晚哪儿去了?” 远远地,花贞贞就看见了徐徐走来的花怜惜与孔家一家子,挽着冉忠诚就到了老夫人的面前问好,“老夫人好,招呼不周到,请你谅解!” “恭喜恭喜,我这老太婆不是有惜惜陪着吗?开心着呢!”轻轻地拍了拍花怜惜的手,方秀芳笑得一脸灿烂。 “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林萧伸出手与花贞贞交握了下,眼角一下就蓄满了泪。 “今天是很开心很值得纪念的日子,是我们人生的新开始,感谢你们一家的祝福!”冉忠诚举了举杯,直接将气氛带向了开心和幸福,特意忽略了林萧眼眸里的伤感。 “恭喜你们,祝你们以后的每一天都幸福快乐!”与冉忠诚碰了碰杯,孔承奕仰头将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能有今天,实在是不容易,而且,如此有历史意义的一天,直接影响了他与花怜惜的未来,他确实该激动。 “这婚宴也摆了,你们是不是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出去旅行旅行?也该好好地享受两个人的时光?”方秀芳一溜眼地来回看着冉忠诚和花贞贞,心里盘算着这大好的机会,必须替孔承奕制造制造机会。 “奶奶,这你就放心了!”爽朗的嗓音从后方插了进来,随后冉放便一派潇洒地站定在众人面前。 “哟,原来是放放!你这是有计划吗?你办事奶奶放心!”笑得灿烂,方秀芳仅仅一眼就知道了这冉放肯定也是站在孔承奕那边,肯定也是希望他和花怜惜能尽早地过上甜甜美美的日子。 忍着笑,冉放还一派正经地看着冉忠诚和花贞贞,“爸妈蜜月旅游的机票和酒店以及导游我都安排好了,行程暂时是欧洲一个月游,到时游完了欧洲爸爸妈妈还想去哪儿再去哪儿,所有的一切我都能安排!”一边安排着婚礼,他已经一边着手安排俩人的蜜月之旅,发誓要冉忠诚和花贞贞重回年轻时代,享受两人甜甜蜜蜜旅游的美好。 “够了,这够了,我们出去走走就好!”甜蜜地挽着冉忠诚的手臂,花贞贞抬眸看了眼冉忠诚,眸光里尽是藏不住的羞涩,俨然刚恋爱的少女。 轻抚着花贞贞的腰,冉忠诚眸光里也是掩藏不住的爱意,轻声嘱咐花怜惜道:“惜惜,我和你妈出去旅游,你得照顾好自己了,我们会在你生之前赶回来!” “这,你们都旅游了,我们会看着惜惜,干脆惜惜搬过来孔家老宅好了,我们方便照应!”仅仅一眼,方秀芳就秒懂了这冉忠诚和花贞贞的意思,直接就想把人接回家了! “不,不,奶奶,我能照顾好自己,况且,还有冉放在家呢,还有管家,能照顾好我!”急忙摆手,花怜惜生怕这一下自己就直接被卖进了孔家,这怎么也摆脱不了孔承奕。 “管家也许能照顾好你,不过,我刚好也要出差一个多月,明天开始我也不在家了!”无奈地耸耸肩,冉放表示他是真的无法照顾好花怜惜了。 “这,你也不在家,那我们不去旅行了吧,这肚子都那么大了,自己在家,我不放心!”犹豫地看着花怜惜,花贞贞一脸的担忧,宁愿自己不去旅游了,一门心思地留在家看着花怜惜好了。 “妈,这多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和爸出去旅游!”难得两个人现在如此甜蜜,难得有重聚的机会,花怜惜万分地希望两人能享受如此的时光,并不希望自己拖了他们的后腿。 “不然,干脆你也跟着去旅游算了!”笑了笑,冉放直接建议花怜惜也跟着跑好了! “这孩子,你姐的身体怎么承受长途飞机?再说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跑多累,这怎么可以!我们还是留在家里了,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单独在家,要是发生了事情堵没人知道了!”严肃地点点头,冉忠诚瞬间也放弃了旅游的念头。 “那还是搬过来住吧,我们能照应!”林萧含笑提议,也想把人拐回家。 “这不太好,我不能搬过去!”双手交缠地拧着,花怜惜也坚持不搬过去。 “我搬到冉家住,我照顾她!”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众人的担忧,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孔承奕冷着脸最终开口。 ------------ 第163章、想你 “哎呀,对,惜惜既然想呆在家里,那承奕搬过去,刚好能照顾她!”方秀芳第一个就跳了起来,连连赞成孔承奕的主意,心里暗爽着。 “这……承奕搬过来合适吗?我怕到时媒体捕风捉影地,影响了孔家的声誉。”沉吟地思虑,冉忠诚为难地看着孔承奕,目光却刻意地忽略了花怜惜,宛如此刻说的事情与她无关。 咬着唇瞪大了眼,花怜惜差点就想拉住孔承奕,直接将他拉出婚宴现场算了,省得他又出这样那样的馊主意。 “奶奶,我不赞成,我不需要他搬过来照顾我,要是大家实在不放心我干脆让佣人陪我睡得了,一定能照顾好我!”为了挣脱孔承奕这块厚颜无耻的牛皮癣,花怜惜也是放出了大招,宁愿选择和佣人同床共眠也不要就这样被他堂而皇之地住进冉家。 “我相信承奕能照顾好惜惜,我看,承奕搬过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笑意盈盈地,花贞贞完全忽略了花怜惜的挣扎,直接就决定了让孔承奕住进冉家。 “妈,我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谁搬过来陪我照顾我,我现在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还能看不好自己吗?”气得要死,花怜惜却还要刻意地压低声音,连音量也不敢提高,就怕惹来周围宾客的侧目。 “你这孩子,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妈和你爸能安心出去玩吗?我们一定一个小时就给你一个电话,到了晚上指不定还担心得无法睡觉呢!你想我们这样出去旅游吗?要是这样我和你爸倒不如呆家里好了,也能好好地帮你补补身子!”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花贞贞语气里满是伤感,透着浓浓的失落和担忧,堵得花怜惜一口气直接就噎在喉咙了,连反驳都在瞬间泯灭了下去。 “你也别激动,我看惜惜只是不好意思,这孩子还害羞呢!”掩嘴笑了笑,方秀芳刻意地将花怜惜的温怒理解成了娇羞,淡淡地化解了她的反抗。 “这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家客房那么多,承奕随便挑一个住就是,况且,你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流着孔家的血,承奕照顾你也最合适不过了!”佯装责怪地数落了下花怜惜,花贞贞一瞬间就笑颜如花起来。 “嗯,我会多多留心,照顾好她,请你们放心度蜜月,玩得尽兴!”所有人都向着自己是孔承奕始料未及的,却也心知肚明所有人在同一时间离开冉家,分明是给自己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欣欣然,带着暗爽他也接下了这一球。 “哼!”眼见所有的反抗都无效,花怜惜气得鼻孔都满是火气,几乎要跺脚。 “惜惜,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奶奶电话,奶奶一定能帮你搞掂!”咧开嘴,方秀芳仿佛看见了两人甜甜蜜蜜地过日子的未来景象。 “家里谁的电话你都可以打,需要什么就开口,想吃什么也可以尽管吩咐,杨婶厨艺了得,孕妇餐也做得顺手!”微微一笑,林萧也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惜惜能得到你们的爱护真幸福,谢谢你们了,有你们我们出去玩也玩得放心,指不定还能玩两个月呢,等孩子出生我们再回来!”牵着花怜惜的手,花贞贞眼里满是不舍,却也欣慰不已。 “妈……你就好好地出去玩玩,一定要玩得开开心心的!”被花贞贞的话弄得鼻尖一酸,花怜惜所有的不满和怒火都在瞬间消失了,只愿他们两个老人能好好地享受蜜月之旅。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妈妈,一定养得你妈妈开开心心肥肥胖胖的!”怜惜地摸了摸花怜惜的手背,冉忠诚一并下了承诺,一定会让花贞贞幸福快乐。 “今天那么高兴的日子,你们这是怎么了?说得就跟要分离似的,应该高兴呀!值得纪念!”无奈地拧了拧眉,冉放率先受不了如此煽情,举杯直接就和孔承奕碰杯了,“哥,照顾好我姐,回来我们不醉不归!” “一定!”点点头,孔承奕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眸光与冉放对视,勾唇笑了笑,宛如得逞的狐狸。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该高高兴兴,我这老太婆也有福分,能见证你们的幸福!” “我们来干杯,庆祝今天的美好和幸福!”招手服务员给每个人重新填满了酒,冉放率先举杯。 清脆而响亮的举杯声音飘荡,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起欢乐,共同祝贺如此美好的一天。 在漫长的生命里,只要不放弃,只要心中有爱,心中有坚持,宿命的爱兜兜转转总也会重新回到身边,重新给予最美丽的爱意,不辜负每个生命的坚持,让每个生命开出最珣烂的花朵。 半辈子的期盼终于得到了实现,冉忠诚一整晚笑容满脸,牵着花贞贞的手满场地跑,满场地介绍她,真真做到了让她被每个宾客认识,让她名正言顺,而接受众人的祝福代价是最后他醉醺醺地睡在了承载酒店的套房。 一整晚,即使花怜惜绷着脸,并不给脸孔承奕,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任何一位雄性动物靠近他便悄无声息地靠近,若是感觉来者不善则直接将手搭在花怜惜的腰上,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搂着,直到宴会的最后,所有的宾客都秒懂了两人的关系才罢休。 婚宴的第二天下午,冉忠诚夫妇直接飞往了欧洲,而冉放也在同一时间出差,花怜惜送走了三人心里顿时感觉空荡荡,坐在车上失神地凝望着窗外,忽地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弃,在偌大的城市里,自己宛如幽魂地游荡,并没有任何接纳自己的环抱。 车子忽地停在路边,好几分钟,花怜惜才反应过来并不是红绿灯,而是停靠在了繁华的街道处。 “小姐,请稍等片刻!”冉家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眼花怜惜,沉稳地安抚她。 “有什么事吗?为什么停在这里?”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花怜惜蓦地想起,这里是承载集团的楼下,窗外气派的办公楼便是承载集团总部。 花怜惜的话语刚落下,车门便被打开,一袭深灰色西装的孔承奕跨步坐进了车里。 “你,怎么坐我车了?”花怜惜抬头望去,只见孔承奕一派的绅士英俊,刀刻般的五官仿佛在瞬间舒展了起来。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单手扯了扯领带,稍稍松开领带的禁锢,“奶奶担心你一个人吃不下饭,让我接你过去吃饭,她特意让杨婶炖了你适合喝的汤!” “奶奶没有打给我,你骗我的吧!”刻意地挪了挪屁股,花怜惜拉开与他太过亲昵的距离,总感觉他的气息在自己的鼻尖游走,让她止不住地深陷。 “没骗你,不然你家的司机怎么听我派遣!”招招手,让司机开车,孔承奕余光瞥见了她挪动的动作,额头隐隐地作痛,只好整个人往后仰坐,一手捏了捏额头。 “我今天忙了一天,头疼,不干欺骗你的事!”闷闷地解释,孔承奕也不看她,直接闭眼休息。 原本还想争辩,可是见他真地劳累地眯着眼,花怜惜鼓着腮帮,也说不出任何的拒绝了,况且,车都往孔家开去了,她能跳车吗? 车沉稳地开着,孔承奕一直眯着眼,仿佛真的劳累不堪,让花怜惜也一直屏着呼吸,安静地呆着。 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呼吸间尽是久别的清香,孔承奕一开始的无力感渐渐地消散,侧耳感觉着她的动静,宛如隐形了般,她却没有任何的声响,让孔承奕不得不睁开眼。 手心忽地被攫住,宽厚的大掌包裹了过来,继而是灼热的呼吸喷洒了过来,花怜惜立刻警备地贴着车窗,“你干嘛?” 捏着她柔软的掌心,满满的触感让他终于踏实,孔承奕挪了挪位置,直接贴着她的大腿而坐,“想你!” 简单的一句最寻常的“想你”却像个**般地投放在花怜惜的心里,一瞬间所有的戒备都坍塌。 所有恋人之间的情感最后的浓缩不过都是“想你”,满满的都是思念与爱意。 花怜惜怔怔地看着他,红唇微启,整个人陷入他亮泽的瞳孔里。 勾唇笑了笑,另一掌心覆盖在她小巧的脸颊上,指腹摩挲,孔承奕富有磁性的嗓音渐渐地在狭小的车厢飘荡,“想你一整天,只想好好地抱抱你,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看着你,感受你肌肤的粉嫩!”忙碌了一整天,为的就是要尽快完成工作将她带回家共享晚餐。 说罢,孔承奕俯下身,温热的唇啄了下她的唇,触感细腻,让他微微地眯了眯眼。 贴着车窗的背脊麻痹,花怜惜愣怔地看着他俊毅的脸庞笼罩下来,最后唇瓣相贴,温热传来,瞬间的悸动让她动弹不得。 眸光含笑,孔承奕轻啄了两下,指腹的粉嫩让他留恋,却也重新坐直了身,长臂勾住她的腰,将她带离车窗,双手稳稳地包裹着她的手,让她的身子半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稳稳地亲密地半搂着她。 ------------ 第164章、我的床永远欢迎你爬上去,永远都等着你睡 一张脸红扑扑地闪现,花怜惜被勾着腰搂着,如此亲密的接触并不陌生,却让她足够地闪神,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被圈得更紧了些。 恼怒地咬咬唇,花怜惜抬眸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尴尬地低声开口:“放开我!” “惜惜,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待会到了叫我!”罔若未闻地,孔承奕挪动了下身,更紧密地贴搂着她,眯上眼,整个人放松地往后仰靠。 醇厚的嗓音透着疲惫敲在花怜惜的心上,恍惚间她真切地感觉到了他的疲惫,原本挣扎着扭动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花怜惜一路安静地被搂着,竟也微微地眯上了眼,呼吸着他身上的熟悉气息。 车稳稳地停靠下来,孔承奕瞬间睁开了眼,低头,却见怀里的人已经眯着眼熟睡了过去,整个人已经扑在了自己的怀抱里,双手自然地环着自己的腰部,此刻两人的姿势正宛如热恋中的男女朋友。 嘴角上扬,拇指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手背细嫩的肌肤,垂下头往她脸颊轻柔地印上一吻,孔承奕唇角明显地上扬,刚才他不过是佯装的疲惫,却换来了她的相信,甚至此刻偷得如此的时光,无不让他感觉好心情。 摆摆手,孔承奕示意司机先下车,舍不得叫醒她,他继续抱着她享受着她的温香软玉享受地坐在车厢中。 “怎么不进屋里?”尖利的嗓音忽地从车窗外响起,车窗随之被敲击了几下,“笃笃笃”地响了起来。 孔承奕不悦地蹙紧了眉,迅速地按下了车窗,沉着脸不悦地盯着车外站着的人。 “哥……呃……”一手拎着包包,一手还拿着瓶饮料,孔欢原本欢愉的脸在看见车内的景象时瞬间坍塌了下来,慌忙晃动着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都在……我以为只有嫂子……只有嫂子……”明明是冉家的车,她怎么知道这车里还有孔承奕呢,甚至,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两个抱成团呢,还有,花怜惜怎么是睡着了呢! 暗暗地在心里哀嚎了翻,孔欢撒腿直接就往屋里跑,“我去告诉奶奶嫂子到了……” 重新按起了车窗,孔承奕低头看了眼睡着的眼,感觉到她微微地动了动,下一秒却又没有任何的动作,勾唇笑了笑,“要是还想睡到我房间睡,床上睡会舒服点!”顶着个大肚子以半搂的姿势睡着,睡久了多半会不舒服。 撑着他的腿,花怜惜一手摩挲着脸,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慢慢地还是坐了起来,“不睡了!” 懊恼地轻咬着红唇,花怜惜恨死自己怎么如此轻易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甚至,她刚才还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滚烫,她的脸完全地贴着他的胸口,可以想象两人的姿势该是多亲密。 低低地笑出声,孔承奕伸手帮着将她稍显凌乱的发丝理了理,“那就不睡吧,但你记住,我的床永远欢迎你爬上去,永远都等着你睡!“ “不要脸!”想也不想,花怜惜啐了口气,推开他,转头就打开了车门,动作敏捷地下了车。 她真的越来越见识到孔承奕的不要脸与流氓了,每次都轻易地开口逗她,让她轻易地败下阵来,以往的冷面阎罗哪儿去了呢?那个订制私人条约冷血的孔承奕呢? 粗鲁地抓了抓头发,花怜惜不等孔承奕直接迈腿就往屋里走去,明白地要摆脱他。 嘴角噙着笑,孔承奕双手插在裤袋,一派慵懒地跟在后面,欣赏着她的温怒和不知所措,真是越来越喜欢她各种不做作的模样。 “哎,我的宝贝终于来了!”老远地,方秀芳就扯开了喉咙呼喊着花怜惜,手里还拿着一套浅蓝色的婴儿服。 “奶奶!”笑着与方秀芳打招呼,花怜惜朝屋里看去,却并没有看见林萧和孔振东,而刚才一直扯着喉咙跑开的孔欢这时也没了踪迹。 “惜惜,这衣服可爱吧?给我未来曾孙的!”扬了扬手里的衣服,方秀芳炫耀地展示,“这可是有名的牌子的衣服,小孩穿最合适了,面料舒服,不会刮伤皮肤!” 接过衣服摸了摸,上手确实很舒服,花怜惜微微一笑乖巧地收下了这份礼物,“谢谢奶奶的厚爱,这衣服好,我喜欢,以后宝宝一定能穿得很舒服!” “喜欢就好,就怕你嫌弃我老太婆没眼光!这衣服上午才刚送过来,就怕你昨晚太累了,早上没敢叫你起床过来挑选,我做主挑了!要是你不喜欢咱们再买!”牵着花怜惜的手,方秀芳就没松开过,笑得都咧开了嘴,整颗心都快蹦跶出来。 孔承奕悠悠然地进了客厅,看着方秀芳的热情劲也有些头疼,就怕她太夸张了会吓跑花怜惜。 “奶奶,衣服慢慢买,以后我会陪着买,你不需要操心!”和花怜惜逛街的乐趣他还没体验够呢,怎么可以轻易就被剥削呢。 “这是我买给我曾孙的,你要买你自己买去,我买我的!”不悦地瞪了眼孔承奕,方秀芳可不想花怜惜被抢走,好不容易现在自己见到人了,当然得抓住机会展示自己对曾孙的渴望,对她的喜爱。 早已经习惯了方秀芳的热情,花怜惜心存感激,却也不敢得到她太多的关爱,尝试着推辞,“奶奶,这件衣服我收下了,我很喜欢,不过小孩长得快,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衣服,够换洗就好了,我已经有在准备了!”虽然还没怎么给孩子添购衣服,她却还是硬着头皮撒谎。 睨了眼花怜惜,孔承奕已看出她的推辞,勾唇笑了笑,等待着她进一步的动作。 “哇,妈,你也太厉害了!你这是要把整个儿童商场都搬进我们家吧,以后侄子的玩具分点给我吧!”孔欢清脆的声音从楼上传出,显得夸张而惊喜。 方秀芳往楼上的方向看了眼,不屑地说道:“这孩子,大惊小怪!” “孔欢怎么了?”秀眉挑高,花怜惜虽然已经习惯了孔欢咋咋呼呼的性格,此刻还是被惊讶到,猜测着她在楼上到底怎么了。 “奶奶带你上去看看,你也一定会喜欢!”一手撑着拐杖,一手与花怜惜交握,方秀芳咧着嘴直接就带着人往楼上而去。 孔承奕尾随着两人,挑高俊眉,眸光投落在自己房间的隔壁房,眼底一片的柔情。 “你这孩子,以后你的孩子我再给你买,你可不能和侄子抢玩具!”低声笑着,林萧滑动着轮椅忙碌地在房间里穿梭,将地面上的玩具一一收拾着摆放在沙发上。 “爸以后也给你的孩子买,但是现在得听我们的,你侄子的玩具你可别碰!”噙着笑,孔振东正盘腿坐在地上拼凑着一个知名动漫的模型。 “啧啧,我真羡慕这小侄子,真幸福,还没出生就得到了整个儿童世界!”吃醋地连连惊叹,孔欢拿着一个米奇老鼠的玩具公子把玩,脸上却尽是欢喜的笑意。 “惜惜,你看,这是我们给孩子准备的婴儿房!”方秀芳站定在门口,推开门,让色彩缤纷的世界瞬间呈现。 越靠近房间越清晰地听见了孔欢他们的交谈,花怜惜心里猜测了八&九分,一时间竟也紧张了起来。 孔承奕不知道何时站到了她的后面,伸手到她前面,帮着方秀芳一起推开了门,胸口贴着她的背,亲昵地站在她的背后。 淡蓝色的墙瞬间映入了眼帘,原木色的婴儿车摆放在中间,而床的上头挂着个同样是淡蓝色的铃铛类玩具,一组粉色的沙发摆放在角落,而沙发上摆满着各款可爱的毛茸茸卡通人物公仔,大小不一,而地上,已经有布好了轨道的火车,小篮球等等,一瞬间,宛如进入了精致的儿童商场,各式的玩具琳琅满目。 “这个房间前不久刚装修好,玩具也陆续地买了,小玩意都是奶奶和妈妈挑选的,想给孩子一个最漂亮最色彩明亮的房间!”轻轻地握了下花怜惜的手,孔承奕魅惑的嗓音在她耳际响起,显得迷离而不真实。 掌心被捏了下,触感的真实终于让久久地凝视着房间的花怜惜回过了神,迟疑地说了句:“很漂亮,很丰满,这个世界充满童话色彩!” 她一直都想给孩子布置一个充满童话故事,满是美好境遇的房间,可是却迟迟没有实现,想不到,在孔家,他们居然默无声息地进行了。 “你喜欢就好,希望以后孩子也能喜欢,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成长就足够了!”转动着轮椅,林萧指了指婴儿车,“快看看这小床,奶奶可是第一眼就看中了!” 孔承奕拥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推了推她,让她进入房间,直接站定在婴儿车前。 伸手摸了摸小床,拨弄了下床顶的铃铛,眼角渐渐地湿润,花怜惜忍着泪滴,扯了扯嘴角,“嗯,这床好,原木的,没有化学原料,对孩子好!” ------------ 第166章、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他 孔承奕这一觉睡得极为沉稳,再度睁开眼,怀里早已经没有了花怜惜的身影,枕头也是微凉的,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但是他笃定,她并没有离开孔家大院。 花怜惜撒娇地往方秀芳的肩膀靠着,一边还拉着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笑容灿烂,孔承奕从楼上下来抬眼就看见了如此温馨的一幕,冷硬的心宛如春光下的坚冰,瞬间就融化了。 “奶奶,宝贝还算听话呢,晚上睡觉都不会怎么踢我,就是早上会顽皮地叫我起床!” “哎哟,小宝贝现在能听见我们说话吧?要是我也能感受到就好了,我这是有多少能没有感受过胎动了呢!”喜上眉梢,方秀芳被花怜惜哄得开心不已,差点就要趴在她的小腹上听动静了,也忘了自己根本现在已经耳聋了不少。 直接拉过方秀芳的手,花怜惜笑容灿烂地眯着眼,“奶奶,你摸摸,说不定待会就动了呢!” “这孩子在妈妈的肚子好动以后生下来了肯定也是个活泼的孩子,以前孔欢就没少折腾我,还常常折腾得一整晚睡不了!”捧着茶,林萧也在一旁笑意盈盈地搭话。 听见自己自娘胎就恶劣,孔欢完全不服气,“哪有呢,妈,你一定是记错了,那一定是哥,折磨你的人怎么可能是我,我可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就你这个样子还贴心小棉袄,要不是你哥整天帮你收拾烂摊子,你的祸都闯到天上去了!”坐在林萧左侧的孔总裁勾勾唇,忍不住也调侃起了孔欢,叹息女儿的不省心。 “爸……你怎么也和他们一伙……怎么可以这样呢!”扁扁嘴,孔欢抗议地跺脚,自己在这个家真是越来越不被待见了。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被孔欢的行径逗笑,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站在楼梯的旋转处,孔承奕勾唇也无声地笑了起来,如此温馨而暖心的一幕,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而因为花怜惜的出现,这个家彷如从严寒走向了暖春,轻易地就将冰封着的一颗颗心融化了,未曾感受过的家的味道此刻袭来,不得不说,他喜欢如此的画面如此的滋味。 “哥,你来了刚好,你要帮帮我,他们全部都欺负我!”眼尖地发现孔承奕,孔欢一下就站了起来,差点就想飞奔而去,要他帮自己扳回一城,绝对不能一直被如此地耻笑。 挑眉隐隐露出丝笑意,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你闹腾得少?这个家就你最闹腾,以后我儿子也要远离你,我还担心他被你渲染带坏了!”落井下石地,孔承奕根本不理会她鼓起的腮帮,径直走到花怜惜的身侧坐下。 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起,花怜惜尴尬地把方秀芳的手也放了回去,一瞬间就端坐了起来,腰肌努力地挺起,生怕挨着他。 慵懒地双腿交叠而坐,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孔承奕的手臂若有若无地磨蹭着她的肩膀,连大腿也渐渐地贴了过去,唇角的笑意未曾减少。 微微地拧了拧秀眉,花怜惜睨了眼一派气定神闲的孔承奕,稍稍挪动了下,往方秀芳贴着而坐,再次稍稍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哼!”居然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挤兑她,孔欢不满地冷哼了声,忽地想起了什么,咧嘴就笑了起来,“嫂子,你明天开始回去上班?程总裁会每天都接你吧?依我看啊,他肯定对你百分二百的关心!”一边说着,孔欢还一边得意洋洋地用余光瞄向自己的亲哥,期待看他冷下脸的冰霜模样。 果不出所料,孔承奕原本柔和的脸瞬间就冷毅了下来,锐利的眸光直直地射向身旁的女人。 “呃……不,不会吧,家里的司机会接送我,我不会麻烦其他人!”余光偷偷瞄向某人,果不其然对上他阴冷的脸色,花怜惜无辜地在心里哀嚎,同时也不禁想咒骂他的发疯。 “程大总裁怕你辛苦,说不定还一天三餐都想帮你安排好呢!其实我也可以接你上下班呢,还可以一起吃饭逛街呢!反正现在你自己在家,我可以陪你哦,陪吃陪喝,还可以陪&睡!”一直用余光偷看孔承奕,孔欢故意地就拉着程少白的名堂在说事。 “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他!”蓦地站了起来,孔承奕沉下脸,伸手把花怜惜也牵了起来,“吃饭去!” 明明是很欢快的气氛却因为孔承奕阴沉的脸色而瞬间安静了下来,花怜惜也尴尬地不得不随着他站了起来。 “兔崽子!有你苦头吃的!”关于程少白对花怜惜的感情,方秀芳一早就从孔欢嘴里知道了,现在瞧他这吃醋的小家子样子,真心觉得好笑又好气。 “老婆都怕别人抢,堂堂承载集团总裁的霸气怎么突然消失了呢!”凉凉地抛下了句实在话,方秀芳撑着拐杖也往餐桌而去。 微微地挣扎了下,拧着手,花怜惜让他松开自己,“你先松手,大家都在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昵花怜惜怎么也不习惯,况且,刚才孔欢那些话也不过是特意气他的,他犯得着动气吗? 五指捏了捏她的手背,孔承奕冷冷地飘了句:“松开给程少白牵?做梦!” 一句噎了下来,花怜惜原本还别扭着的心情瞬间就释然了,唇瓣微启,忍着抹笑意,侧头望去,见他冷毅的五官都透着层冰霜了。 “惜惜,这汤是孕妇专门喝的,特意让杨婶炖了几个小时,你赶紧喝了!”亲自端了汤给花怜惜,方秀芳双眼放光地看着她,一定要她赶紧喝下。 盯着浓浓的药材味的汤,花怜惜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就跨了下去,拨弄了几下,尝了口,满嘴的药材味,确实不是她能喝下去的。 “这汤好,虽然有点味,眯着眼就喝下去了!”越看她就越瘦,方秀芳心里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每天给她炖汤。 轻咬着唇,端起碗,一股浓郁的药材味直逼而来,花怜惜苦着脸,稍稍看了眼一直凝望着自己的孔承奕,眸光里透着祈求,让他帮帮自己。 接收到她求助的小眼神,冷毅的轮廓瞬间舒展了起来,勾唇笑了笑,“奶奶,这汤你确定孕妇能喝?要是喝了不舒服怎么办?”孔承奕一边还伸手接过汤,低头嗅了下,立刻把汤放在自己的那边。 “怎么会呢,以前我怀你爸时还喝过呢,你爸生下来都将近8斤了,就一个大胖子!”几十年的老方子,她可不相信会有问题。 “这汤惜惜喝了估计就肚子不舒服了,我回头让酒店的大厨给她炖汤,你这药材汤还是免了,你这曾孙的承受能力我怕没那么强!”不留余地地拒绝,孔承奕招手让一旁的杨婶过来,“杨婶,以后别跟着奶奶瞎折腾,这几十年前的老方子说不定还记错了呢,以后炖点燕窝花胶之类就好!” “还是,我再喝一点……”原本也不过是嫌药味太浓郁,害怕反胃,但是眼看着伤了方秀芳的心,花怜惜还是有点不忍心。 方秀芳原本以为炖了个很了不得的汤,却不料花怜惜苦着张脸,要是硬逼着她喝下去说不定也反胃了,况且,孔承奕的话似乎也有道理,让杨婶抓药材的时候她还真的有一两样拿不准,这会越发地怀疑自己。 “丫头,别逼自己了,要是还你拉肚子怎么的,这可怎么办呢!这汤还是不喝了,回头让酒店再给你送燕窝!”轻轻地拍了拍花怜惜的手,示意她别担心,方秀芳大方地笑了笑。 炖汤端走了,花怜惜明显地松了口气,但碗里的菜却怎么也吃不完,每个人都使劲地给她夹菜,无论她怎么努力吃,她的碗一整晚都堆得跟小山似。 轻轻地在桌子底下拧了下孔承奕的大腿,花怜惜垂眸偷偷看了他一眼。 优雅地夹着菜,感觉腿上一疼,孔承奕夹菜的手顿了顿,侧过脸望向花怜惜,挑眉无声地询问。 无声地扁扁嘴,垂下眼,盯着碗,花怜惜无声地向他撒娇。 莞尔一笑,孔承奕却直接开口,“吃多点好,太瘦了!” 原本还想无声无息地请求他的帮助,他却公然地道出她的请求,花怜惜的脸瞬间就涨红了起来,低垂下头,猛地往嘴巴塞饭。 “对,就是太瘦了,必须得养胖点!”点点头,方秀芳甚是同意孔承奕的说法,一边还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她碗里,“鱼也要多吃!” 扯了扯僵硬的脸颊,花怜惜无力地笑了笑,一口饭就咽在喉咙里,感觉怎么也吞不下去,更别遑论那白花花的鱼肉。 凝着她的苦瓜脸,孔承奕也不忍她难受,雅致的大手忽地伸了过去,直接就把她那一碗满满的菜端走,“一起变胖!” “妈,惜惜吃不下也不能撑坏了,养胖也得慢慢来!”就怕方秀芳操之过急,吓着花怜惜,林萧也在此时开口,轻易就化解了孔承奕的亲昵动作。 红着脸,花怜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直接把自己剩下的饭也推到他面前,“饭也吃了吧,别浪费!”几乎是洁癖的人,不轻易吃别人的口水,居然轻易就接下了自己的菜,干脆她把饭也给他了。 ------------ 第167章、私人订制之花怜惜专属司机。 沉眸看了眼花怜惜,孔承奕拿着她的碗直接就吃了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妥。 惊讶地微微张嘴,花怜惜伸手想把碗抢回来,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还是别……” “怕什么,老婆吃的老公吃!”夹了块鱼肉放到嘴里,孔承奕勾唇笑了笑,得意洋洋地打趣。 脸“轰”地一下就涨红了起来,冒腾起热气,让花怜惜迅速低垂下头,根本不敢看饭桌上每一个的反应。 方秀芳率先“哈哈哈”地爽朗而笑了起来,“这就对,两夫妻的哪有什么计较!以后你吃不完的全都给他,一颗米也不能浪费!” “啧啧啧!我长那么大还头一次看哥捡剩饭呢,今天这顿饭我大开眼界!”确实刷新了她的记忆,孔欢几乎要拍掌昭告天下了。 嘴角噙着笑,林萧还是低声制止了孔欢的继续闹腾,“你呀,待会看你哥收拾你,我可不帮你!” 一张脸宛如熟透的鲜虾,花怜惜双手捂住脸,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一说完,快步就离开了餐桌,心里哀嚎了自己刚才的抽风,怎么在众多人面前惹他呢。 这顿饭,吃得最开心的莫过于方秀芳,一心认定孙媳妇回归孔家的日子不远了,而花怜惜却稍稍下了决定,以后是怎么也不能随便到孔家吃饭,这又吃又骗拐地,迟早自己就沦陷了,还是稀里糊涂就沦陷了。 饭后孔承奕送了花怜惜回冉家,径直往公司而去,处理手上紧急的事务。 回到冉家,偌大的客厅空荡荡,花怜惜看了许久,低低地叹了口气,仿佛无法从孔家的热闹氛围里抽身离开,突然觉得此刻的冉家太冷清,让她生出丝孤独的悲伤感。 拿出手机,找到程艺的头像,指尖飞快地移动,花怜惜将此刻自己的哀伤告诉了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却一直都等不到她的回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想回房,手机却震动了下。 欣喜地点开,却发现是刚和自己别离的孔承奕,而他发的是灯火通明的公司走廊,空无一人的景象,手机再震动,下一张照片跳了出来,正是他偌大的办公室,而镜子般明亮的落地窗前是璀璨的夜景。 “冰冷的办公室,想念你的味道!” 匆匆关掉手机,花怜惜的脸瞬间再次冒腾起热气,彷如在瞬间窥探了他的心事,却也惊悸与自己居然为短短的“想念你的味道”而惊慌失措。 捏紧手机往楼上而去,在楼梯的旋转处,脚步蓦地一顿,花怜惜举起手机,拍下了客厅的静寂,点开他的头像,迟疑片刻,还是将照片发了出去,却没有配任何的文字。 短短两秒,才踏上一阶楼梯,手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抬眸看去,居然是孔承奕。 “喂……”屏住呼吸,轻启皓齿,花怜惜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急促地跳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鹰隼的眸光盯着脚下灯火通明的璀璨,却也敌不过电话那头的温柔妩媚,“一个人在家害怕?” 送了她回家,他马不停蹄地回来加班,忽地感觉莫名的孤寂和强烈的思念,所以才发了照片给她,以缓解自己的相思,等待了片刻,想不到会等来她无声的寂寥,心疼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要不是约了视频会议,此刻他已经狂飙两百的时速回到她的身边陪着她驱赶那份淡淡的悲伤。 指腹抚过楼梯手,花怜惜垂下眼盯着自己的双脚,好一会才低低地回,“没有,只是突然不习惯这种冷清!”尤其是刚才在孔家感受了那份热闹,此刻的对比更加的明显,心里的落差极大。 “搬到老宅去住?”噙着抹笑,孔承奕对自己拐她回家吃饭的做法深感有效,琢磨着该天天变着法子诱拐一番。 直接就抛了句回到老宅,让花怜惜的手顿了顿,稍稍摇头,“不了,我会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不就是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家吗?也许她还能享受自己的时光呢,况且,心里坚定的堡垒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他摧毁,轻易就随他回孔家了。 “不是一个人,我会陪你!”淡淡地笑了笑,纠正她的说法,抬头看就柯杰已经抱着资料推门而进,“我开会了,你好好休息,要是还不习惯就再给我电话,我回去陪你!” 挂断了电话,花怜惜忽地感觉心里的孤寂少了一分,打起精神到浴室冲了个澡,再玩手机的时候,却见孔承奕在圈子里放了张璀璨的夜景,配文:再等等我,陪你一起到天明,不孤寂不落寞。 心间蓦地一紧,花怜惜明显知道他这是发给自己看,分明是对自己说的情话。 关掉灯,整个人置身黑暗中,仿佛他那份情义更加地清晰,花怜惜再次摁亮了手机屏幕,点开朋友圈,“咔嚓”一声,将他发的截图保存了起来,这才放下手机,安心地眯上眼睡去。 一边听着视频那边的汇报,孔承奕一边把玩着手机,几乎是每个一分钟,他就按亮手机屏幕,不断地刷新朋友圈,期待着花怜惜看过自己发图的痕迹,可是,一直到一个半小时后,他依旧没有发现她任何出现过的痕迹。 一边快速地做着会议记录,柯杰一边时不时偷窥自己的老板,心里不断地猜测着自己老板反常的举动,。 “柯杰!”忽然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孔承奕抬眸看着柯杰。 突然被点名,柯杰后背一片发凉,立刻端坐了起来,“是,总裁!” “要是别人看了我的朋友圈,我能知道吗?具体什么时候看的,能知道吗?”猜想花怜惜也许睡着了,也许并没有摆玩手机,可是孔欢说过,花怜惜会常常刷朋友圈,常常看别人的动态,不该看不见自己刚才所发的情愫。 吃惊地“啊”了声,柯杰尴尬地小声回复,“除非点赞或评论,不然也不知道对方有没在线,或者看没看朋友圈!”,顿了顿,柯杰继续说道,“不如,直接发个信息?”这孔大少把玩了一整晚手机,不断地刷新朋友圈的状态,如此地心不在焉,让他不知道孔少在等信息都难。 喉核震动了下,孔承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觉得现在她肯定已经睡下了,发短信怕会吵醒她,只好放下手机,视线重新集中在视频会议上。 因为决定了要上班,花怜惜八点就醒了过来,简单地化了淡妆,换上舒适却也得体的孕妇装,直接就往楼下而去。 “醒了?过来吃早餐!”将手里的报纸摆放在一旁,孔承奕目光炯炯地凝着从楼上而来的人,越发觉得她肌肤如脂如玉,淡淡的妆容则让她看起来更加地粉嫩。 刀刻般的五官富有魅力地绽放笑颜,合身的纯白衬衫立在身上,短发抖擞昂扬,明显的一派优雅俊毅,花怜惜呆呆地立在楼梯上,短暂地沉溺在他的雅致俊毅里。 “怎么了?脚麻?”见她没继续往下走,孔承奕站了起来,想要上前接她。 轻轻地摇摇头,花怜惜从沉溺中清醒了过来,缓缓地抬步继续往餐桌而去。 “你,怎么那么早?”昨晚他明明回公司加班了,怎么那么早就出现在自己的家里了,难不成真的住了进来?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并且招手让管家把属于她的那份早餐拿过来,“说了搬过来住,当然是住进来了!”凌晨五点多才回到冉家,冲冲洗了澡,休息两个小时,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接过管家手里的白粥,花怜惜低低地“嗯”了声,当是对他的回应,埋头便吃起了早餐,想着第一天回去上班该早点抵达公司。 “慢点吃,你上班的时间成程少白说过是你自己安排,你不需要赶时间!”看她吃得如此着急,孔承奕拧着俊眉,微微地沉下脸,“花怜惜,顾好身体再顾工作,身体第一!”连呛了噎了,他也舍不得,而她却像赶场似地吃着,足以让他动怒。 冰冷的声线让花怜惜不禁缩了缩脖子,吞咽的动作稍稍放慢,却也没有停手,她当然不会让自己噎着。 吃过早餐,花怜惜拎着包直接坐进了车里,让司机送自己上班,而司机暖了车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未几,孔承奕一袭西装出现在车前。 “孔少,车可以开了!”司机将车钥匙递给孔承奕,然后便消失在花怜惜的视线里。 “你?你不是有司机吗?”狐疑地看着他动作熟练地上车,花怜惜拽着安全带,有些许的不满。 “私人订制第一个角色,我是你的司机!”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A4纸,孔承奕直接将纸递给她,“从你上班的今天起,我是你的司机,我接受你的订制!”既然要上班,那接送的任务当然由他完成,他绝对不会给程少白任何靠近的机会。 接过纸,花怜惜惊骇地盯着那黑白分明的字:私人订制之花怜惜专属司机。 ------------ 第167章、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签名!”酷酷地开口,孔承奕指了指纸张最下面的落款处,自己的名字早已经签了在上面。 “你……!”讶异得都说不出话了,花怜惜重头又再看了遍手里的订制合约,心里偷偷地感动着却又觉得此刻的孔承奕已经发疯了。 “签,以后我每天接你上下班,就算我要忙我也会先接你,赶紧签!”也不开车,孔承奕漆黑的双眸凝着她,等待着她签下自己的卖身契,回首当时,明明是他高高在上地订制了她,可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怎么也料想不到今天就栽她手里了,还栽得心甘情愿。 脸憋得通红,花怜惜料想不到他还在玩订制这套游戏,想起以前的事自己都无法直视,现在她怎么就成了订制的金主了呢。 “我不要,我有司机!”匆匆将纸张塞到他手里,花怜惜扭头就看向前面,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一颗心战鼓般地跳动着。 雅致的五指弯曲,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重新扳了过来,孔承奕微微地沉下脸,“司机我放他假了,你开车不方便,只有我能接你!”顿了顿,想起程少白的存在,他的语气更是阴阳不明起来,“除了我,你别想坐其他人的车!而且,我副驾驶的位置只有你能做,同样地,别人车的副驾驶位置,你碰也不能碰!”不是都说副驾驶座是女朋友或是老婆的专属位置吗?他这里仅仅她能靠近他的身边,当然地,他也不允许他的女人靠近其他的男人。 愣怔了几秒,花怜惜随即也想起了关于女朋友与老婆在副驾驶座上的重要地位,原本就涨红了的脸瞬间灼热了起来,娇嗔般地结巴了起来,“谁要坐你的副驾驶座!” 勾唇笑了笑,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的下巴,孔承奕爱极她明明秒懂却装不懂,神色尴尬的模样,“反正,我认定了!” “你认定,我可没认定!”稍稍别开眼,花怜惜扁扁嘴不满地辩驳。 喉核上下震动,孔承奕清爽的笑声自喉咙溢出,眼前的女人宛如一个顽皮的小孩,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与他对着干。 倾身往她唇瓣轻啄了下,孔承奕松开了她,嗓音清爽,“几点下班?我接你!”不管她接不接受,反正他就决定了。 抬手抚了抚被他勾住良久的下巴,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指腹的温热,花怜惜呢喃地拒绝,“我又没签你的约,又不是你的金主,你又不是我的司机,凭什么让你接啊!”心底的小感动被他的霸道冲淡,花怜惜扁扁嘴,扭头望向车窗。 车缓缓地驶离冉家大院,孔承奕勾唇笑了笑,另一手轻轻地抓住她的手直接就搁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司机不好吗?不仅管接送,还包你三餐,保证你餐餐都吃得满足,你想去哪儿,只要你说一声,不管哪儿都送你去,并且,心甘情愿,最重要的,这司机够帅?” 五指被他摊开贴放在他的大腿,掌心触及他坚硬的肌肉,让花怜惜的心不自觉地颤了颤,五指弯曲要挣脱,却被他牢牢地按住。 “专业的司机开车不会抓着别人的手开,不安全!不安全的司机我不要!” 俊眉往上扬了扬,孔承奕随即松开包裹着的手,“老婆大人所言甚是!安全至上!” “你!”无端端地被称呼“老婆大人”,花怜惜脸上冒腾的热气更让她一颗心如小鹿乱撞,几乎要摁下车窗吹吹冷风,却又怕狡猾的某人看穿端倪。 “我们恢复订制关系?”唇角笑意愈深,孔承奕扭头凝了眼耳根通红的人,“专属司机、老公、孩子的爸爸,任你挑选!”每一个都是他专属的权利,都昭示着两人亲密的关系,他巴不得每天都签下一纸合约,直接让他角色扮演好了。 “神经病!”低低地啐了口气,花怜惜稳住心神,不想理他了,这人根本就是不得到不松手,脸皮也日益地增厚。 趁着红灯,孔承奕稳稳地停住了车,伸手再次将她扭开的脸扳了过来,整个人迅速地压了过去,直接吻住她微微嘟起的唇瓣。 毫无防备地就被扳住脸热烈地亲吻,花怜惜直接就瞪大了眼,红唇却也任由他欺负。 用力地允着,仿佛想将她吸进怀里,孔承奕灼热的唇贴着她的,低低地开口,“别否定,别拒绝,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以后儿子也只能排第二!”笃定并且自信,他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以男人的姿势保护她,连儿子也无法剥夺他的地位。 灼热的唇贴着自己的唇瓣,随着他的话语而摩挲着,如此的亲密让花怜惜悸动,随着他的告白一颗心更是悬了起来,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乖,听话!”最后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下她的唇,孔承奕心情大好地重新启动了车,独留下几乎呆滞的她依旧沉浸在刚才的震惊里。 如此霸气与直白的告白,让花怜惜一路上都闪了心神,一直到要下车了还找不到魂魄。 停了车,孔承奕单手撑着方向盘,抬眸凝着她,目光落在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上,伸手再次恋恋不舍地摩挲着,“这班不上了吧?跟我去公司?”要是可以,他就想直接把人拐回公司,直接放在自己身边得了,如此妩媚的模样,他舍不得让别人看见。 急急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在自己的唇瓣上制造暧昧,花怜惜别过头,快速地松开安全带,“流氓!”现在的他根本不是冷若冰山的孔少,流氓孔少还差不多! “慢点,待会给我电话!”被甩开手孔承奕不怒,依旧唇角上扬,在车上叮嘱她注意照顾好自己。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迈步就往大楼走去,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确认他离开了没。 双手撑着方向盘,孔承奕悠悠地盯着她挺肚迈步的优雅,也不急着离开。 “惜惜,怎么那么早,你可以晚点过来!”一袭裁剪合身的格子西装,程少白精神奕奕地出现在公司楼下,刚迈步就看见不远处缓缓而来的花怜惜,不禁顿住了脚步,眸光柔和地凝着他。 “程大哥,早!早上不困就早点来了,寻思着也许下午会比较累,可能会提前翘班呢!”大腹便便地,她也不愿意自己过度劳累,怕会害了儿子,暗暗地决定了下午提前下班回家休息。 “要是累了直接就回家休息,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别撑着!”对于眼前的女人,每一次的相见,程少白都觉得一把刀刺进了心里,每一次好不容易筑起的墙又会轻易地倒塌,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会真正地放手,真正地待她如妹妹。 原本还悠悠地欣赏着她背影的孔承奕微微地眯了眯眼,手刚触到车门又收了起来,拿起手机直接就拨通了孔欢的电话,冷着声径直下了命令,“到门口接你嫂子,马上!迟一分钟你立刻辞职回家!” 刚步出电梯,还没抵达办公室,孔欢就接到了孔承奕莫名其妙的电话,气得咬唇挤眼,根本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却因为他的威胁转身直接又下楼了。 “我今天得再看看之前的设计稿,这样才能想起自己之前设计了什么,最近脑袋老是放空,常常忘记自己在干什么!”别人说一孕傻三年,明明说的是生后,可是自己还没生,感觉也已经傻乎乎了,每天都丢三落四。 “不急,你慢慢研究!”并肩往公司走去,程少白微微的侧着身子,有意地保护着花怜惜,生怕她被人来人往的人撞到。 气呼呼地赶到楼下,孔欢急急地往外走,一眼就看见了程少白笑容灿烂的样子,瞬间就秒懂了孔承奕,扯着嗓子就叫喊了起来,“嫂子,早!” 人来人往地,突然高昂的嗓音让花怜惜不禁汗颜,只得摆摆手,示意她别呼喊了。 孔欢一支箭地冲到两人的面前,明眸还越过两人往公司外的马路看了眼,果然看到了已经降下车窗的孔承奕,不禁也笑了起来,挤到两人中间直接就挽住了花怜惜的手臂,故意暧昧地问道:“嫂子,哥送你过来的?给你喂早餐了吗?” 想起车上的亲昵,花怜惜的脸一下绯红了起来轻轻地扯了扯孔欢的手臂,“你别闹了!” “不是,我是听奶奶说哥都搬过去和你住了,以后如非必要,他是不打算回我们家了,一心一意地就伺候你了!闻名全市的孔少从此被套牢了!”追着个女人都追到她家了,这新闻还真够夺眼球。 “孔欢!”当着程少白的面,孔欢如此特意地直白,花怜惜当然知道她的用意,抱歉地低声呵斥,“别乱说!” 被挤出花怜惜的身边,看着两人的背影,程少白嘲讽地勾了勾唇,终究没插话,也许,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恭喜他们,还是,再次为自己争取?似乎都不恰当。 将花怜惜安全地送到了办公室,孔欢转身直接就离开,直接敲开了程少白办公室的大门。 ------------ 第168章、往事如风 “程大总裁,你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一个孕妇?别人的老公还一直看着呢!”想起他看着花怜惜时候的温柔劲她心里就一团火“蹭蹭蹭”地往上冒,几乎想要挥他一巴掌。 才刚坐下,手里还端着咖啡,连一口都没喝,莫名其妙地,程少白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孔小姐,请问什么意思?”这浓浓的**味让他不禁皱眉,他自问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平白无端地,被如此地炮轰,脸上瞬间就阴沉了下来,鹰隼的眸光温怒地盯着眼前伶牙俐齿的女人。 目光如此地冰冷直直射进她的眼里,孔欢心底窜起丝恐惧,右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蠕动着唇瓣,却发不出声音。 双手插进裤袋径直站了起来,程少白往孔欢欺近,“孔小姐,下次,别随便指控一个人的品性!”这不仅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花怜惜的侮辱,他并不希望自己对她的爱给她带来任何人格的玷污,即使是谣言也不允许,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对她的保护。 冷冽的嗓音刮过耳际,夹杂着的却是清爽的男人气息,孔欢猛地吸了口气,却回过神,重新挺直了腰际,“我说的是,我嫂子现在就算和我哥闹别扭,你也不要存任何的心思和念头!” 因为孔欢的话语程少白脸颊明显地更阴沉了几分,浑身冒腾着寒气,薄唇紧抿,似乎一伸手就能把口无遮拦的孔欢掐死。 两个人站得太近,孔欢更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意,刚昂起的头挺不住微微地低垂了下,刚昂扬的语气也略略地收敛了些,“孩子都要生了,你还盯着她干嘛?赶紧断了你这有的没的心思!”越说孔欢也越发地觉得自己疯了,冲动之下直接就跑过来质问他,现在越说却越觉得自己心思有点偏离了,她还能管得动他的心思?要是他心里还深藏着爱慕,谁能管啊? 片刻后,程少白蓦地转身,径直重新往自己的座位而去,拿起咖啡喝了口,却依旧背对着孔欢,嗓音略显得悲凉,“我的事我有分寸,惜惜的幸福最重要,如果孔少能让她幸福,我心甘情愿!”他明明一早就了断了心思,只是,只要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的心就经受不住地被牵绊住,忍不住地想把她纳在怀里好好地保护,舍不得她遭受任何的委屈。 轻咬了下唇,孔欢故作轻松地“哼”了声,“希望程大总裁记得自己的话,也别做任何事让别人误会了!” 说完,孔欢挪动了有些许麻木的双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待坐回自己位置时却整个人趴在桌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抽风了,一颗心也上下地抽风,不安地不断重复着刚才的画面。 “噢!深井冰!”重重地拧了下自己的大腿,孔欢低低地哀嚎了起来,她这是干嘛了呢! 许久没回来上班,花怜惜重新回去上班却挺着个大肚子,一时之间整个程家公馆都炸了起来,猜测流言四起,多半的声音笃定是孔家的血脉,却依旧有好事的人不断地腓腹着也许与程少白有关,毕竟,大老板眼里的火苗几乎大家都能看见。 不管是茶水间还是上洗手间,花怜惜都听见了各种版本的纷纷议论,只能抚着肚子,无奈地翻白眼,她总不能发声明澄清这事,将自己的肚子完全地告白天下吧。 而经过了与程少白一役的孔欢扁坐嘴,无声地反驳,却也不敢再贸然出声,即使她真的应该澄清,可是,却也多了点心思,怕招来越来越多的议论。 承受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非议后,花怜惜还是敲开了程少白的办公室,却见他仅仅坐在位置上,而办公桌上却一份文件一份设计图也没有,明显地不在办公状态。 “抱歉,打扰你了,程大哥!”微微一笑,花怜惜拉开了他前面的椅子,直接就坐了下来。 缠绕心思的人无端地出现在办公室,程少白抬眸静静地看了她半晌,一直在心底自问:花怜惜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一而再地也不能放弃?连孩子都怀了,为什么自己还不死心?死心的尽头该是什么? “程大哥?”见他看着自己却不出声,花怜惜轻声再度喊了他,“怎么了?你,不舒服?”心里猜测着也许他今天也听见了公司里的流言八卦? 微微地摇头,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微微地抿了口,程少白恢复了神色,“没事,你找我有事吗?”每一个曾经亲密相互搀扶的人,走到了尽头每一次的问候都从“你找我有事吗?”的陌生开始,程少白自嘲地勾了勾唇,心底忽地明白,两个人其实早已经走远,从未属于他的人,未来也不会属于自己,他等候在原地,而她早已经往路的另一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踌躇了片刻,花怜惜还是坦然地开口,“抱歉,我没考虑周全,任性地要回来上班!”,想起外间那些人的八卦,花怜惜头皮也有点发麻,也许现在正有几十双的眼睛盯着他办公室的门,待会她出去肯定还要遭受一番视线的洗礼。 孔欢离开后他一直呆在办公室,也不知道外头的流言,此刻花怜惜突然道歉,让他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事了?” 察觉他并不知道外边的议论,花怜惜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我消失了然后出现,还挺着个大肚子,外头的议论挺精彩!”有自嘲也有觉得可笑,花怜惜还是扁了扁嘴。 “我去澄清!”推开椅子,程少白直接就站了起来,心中的保护欲即时被激了起来,那唯一能做的事也便是保护她的名誉,让他更加地紧张。 赶紧拉住他,花怜惜真怕他出去大声澄清,这事真不能如此处理。 “别,只是大家都比较好奇,你这澄清,往后同事还怎么相处呢!我只是觉得很抱歉,我连累了你,让你遭受无端的非议!”反正她也是上过头条的人了,这小小范围的议论她并不碍事,只是心底对程少白感觉抱歉。 低垂下头,凝着那一截如脂般白皙的玉手,程少白伸手轻轻地拉离了她的手,僵硬地点点头,“我鲁莽了!”每一次,只要牵扯上她,他就失去了原本的沉稳,上一次与孔承奕大打一架,事后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是疯了。 被掰开的手直直地悬落,花怜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肢体上的不妥当,微微笑了笑,“没事,你只是关心我!只是,我很抱歉,连累你被非议,以后都没有那个姑娘够胆靠近你了!”因为自己,他蹉跎了那么多年,花怜惜想起心底的内疚更甚。 “傻瓜,你和艺艺都是我的妹妹!”喉核苦涩,程少白扯动僵硬的脸颊,最终还是说出如此违心的话,“惜惜,我会一辈子保护你,以哥哥的名义!” 眨眨眼,莹白的泪滴自眼角悄然滑落,花怜惜忽地探过身,隔着办公桌给予他一个拥抱,“谢谢你,大哥!” 迟疑了片刻,程少白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她,眼底一片的苦涩,眸光投落在雪白的墙壁上,硬是把苦涩都吞进了肚子里。 或许,这就是最后的拥抱,最后的告别,往后,不管如何,一切都随风了,往事都随风。 花怜惜从程少白办公室出来,抬头就看见了双手插着裤袋的孔承奕,眸光亮白地盯着自己。 “嫂子!”孔欢跳了起来,一把就喊了起来,惹得埋头工作的其他人霎时都抬起了头,惊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孔承奕,目光来回地穿梭在花怜惜的身上,为自己的议论捏了一把汗。 双手交缠,花怜惜扬起脸,平静地与他对视。 “饿了吗?接你吃饭!”往前迈出阔步,孔承奕一步一步地往花怜惜靠近,眸光炯炯而坚定,视线里根本没有孔欢的存在。 静静地等待着他站立在自己的面前,明显地看见了他瞳孔里仅仅有自己的存在,花怜惜宛如在等待最后的验证般,一直如此无声地凝着他,心底的笃定忽地清晰。 走进心里的人从来都走不出自己的城堡,而走不进城堡的人,依旧也只能在城墙外徘徊,而孔承奕便是以开始就进驻了城堡直达她心脏的人,而相比之下,无论程少白如何地保护自己,却依旧只能在城墙下徘徊,终究是找不到叩开她心房的门。 眸光流转,孔承奕勾勾唇,伸手牵住了她垂放着的手,亲昵地拢了拢她散落的发丝,牵着她直接就往外走。 刚推开门,程少白就僵硬地立在门口,亲眼看着孔承奕轻易将她牵离了办公室。 “哎……”被晾在一边的孔欢跺了跺脚,不满地嘟囔,回头却见程少白僵硬地立在门框下,一瞬间,竟开不了口,她的心竟也微微的紧缩了起来,脚底升起股从未有过的凄凉感。 ------------ 第170章、我的心是为你跳动的 一路被牵着手,花怜惜一路垂眸凝着交缠的双手,黑白分明大小交错,掌心被紧握包裹,暖意涌上了心头。 甚少见她如此安静而直接,并没有任何的挣扎抵抗就随自己走,孔承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挑挑眉,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唇角上扬,明显地很喜欢她此刻的表现。 一直到公司的大门口,孔承奕才松开了她的手,“在这等我,我开车过来!” 温顺地点点头,花怜惜站在原地,双手交缠着,柔光粼粼地注视着他过马路的背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全世界仅仅有他宽阔的背影。 等了五分钟,孔承奕将车开了过来,却也一并下车再次想牵着她上车。 所有的不安和不坚定仿佛都在刚才的安静世界里消失了,花怜惜清楚自己这次是义无反顾地重新回到他身边了。 眼见他车开了过来,她也便抬步往他而去,红唇微启,扬起抹久违的甜笑,蓦地就想告诉她,她已经心甘情愿了。 “小心!” 忽地一声大喊,让原本脚步轻松的花怜惜顿时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去,只见一辆大型的婴儿车失控地直直往自己撞来! 一瞬间惊吓地睁大双眼,花怜惜双手护着肚子竟挪不开脚,眼睁睁地看着婴儿车急剧地朝自己撞过来。 “惜惜!”一支箭般地冲了过去,孔承奕在婴儿车将要撞上花怜惜的瞬间猛地拉住了车子,一手环住花怜惜,安全地将她护在怀里,“没事没事了!” 眼睁睁地看着如此庞大的双床婴儿车直直地朝花怜惜撞去,孔承奕一颗心揪了起来,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制止住车子,要确保花怜惜的安全。 猛地环抱住孔承奕,花怜惜颤抖着双腿,整个人埋进他胸口里,“车……撞……过来……” 要不是他及时赶了过来,而她根本被吓得挪不开腿,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一想到可能发生的意外,花怜惜的泪就哗啦啦地流了出来,“呜呜呜呜……我好怕……” “嘘嘘……别哭,别哭!”安抚地吻着她的发丝,双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孔承奕一颗心刚放了下来,柔声安慰最后她,“没事了,没事,你和孩子都好好地,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刚才如此惊险的一幕,他的心脏也遭受了不小的惊吓,绝对不允许在自己的面前让她们遭受任何的伤害。 “呜呜……我,我怎么挪不开腿……我应该后退几步,后退几步就没事了……”就是往后退一步,那车也许也撞不到自己,自己不应该被吓得就僵硬地站在这里,要不是孔承奕及时赶过来,那后果她不敢设想。 “没事,没事,不怪你,我也没看见,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你自己在这里!”寻着她的唇瓣,孔承奕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唇,让她冷静下来,“惜惜,冷静点,已经没事了,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唇上的温热让她稍稍冷静了下来,双臂却依旧紧紧地搂着他,整个人虚脱了般地靠在他胸口,一双脚依旧软弱无力。 “啊!对不起,对不起,那是我们的车!”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约莫一岁的小男孩匆匆赶来,看见了依旧被孔承奕抓着的婴儿车不断地道歉,脸上也是满满的惊惧。 一手拥着花怜惜,孔承奕一手将车推回给了中年妇女,俊毅的五官却染上了层寒霜,“你应该庆幸这次没有发生任何的不幸!”要是花怜惜发生丁点儿的意外,他绝对不会轻易就饶过她。 “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没看住,孩子贪玩,推动了车子我们没有发现,很对不起!”自知是自己的不对,而且看见是孕妇被惊吓,中年妇女更是惶恐,只能不断地道歉。 “妈妈,车子找到了吗?”一个年轻的女孩急匆匆地从另外一边也跑了过来,手里同样地抱着个小男孩。 揪着孔承奕的衣衫,花怜惜抬头,却看见眼前出现了两个帅萌的小男孩,心里的母爱顿时泛滥,连惊惧也在一瞬间消失,“是双胞胎?”一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花怜惜几乎想伸手要好好地抱抱如此可爱而帅气的小娃娃。 “很抱歉,是我儿子趁我没注意推动了放在一旁的车子,没想到刚好这里有点坡度,车子滑溜得很快,我想是吓到你了,真的抱歉!”年轻女孩解释了遍事情的经过,同样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抱歉万分。 “两个小孩是比较难照顾,多大了啊?真可爱!好帅!”一脸的花痴模样,仿佛刚才的哭泣完全没有发生般,花怜惜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脸,一双眼来回地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深感奇妙。 “是呢,两个照顾起来比较吃力,我跟我妈一起照顾有时候还觉得看顾不过来,就像刚才这意外!”转转手,将孩子的脸对着花怜惜,让她轻柔地抚摸,年轻女孩笑得一脸幸福,“刚满一周岁,两个也学会走路了,还得时时刻刻看着呢!” “真可爱,你真幸福!”逗着小男孩,花怜惜真心觉得萌翻了,心里快乐得不得了。 “你这也有六七个月了吧?以后你的孩子也一定很可爱很帅的!”眼尖地注意到花怜惜宽松裙子里隆起的肚子,女孩以过来人的口吻叮嘱她,“保持愉悦的心境,情绪不能波动太大,孩子也能感受到的,你快乐孩子就快乐!” 低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花怜惜笑得一脸幸福,“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每天都很快乐很幸福的!” “好了,这里风大,上车吧!”虽然双胞胎男孩确实很帅,可是孔承奕冷着的脸依旧扳着,拥着花怜惜就往车走去。 “双胞胎真可爱,真的分辨不出他们的不同啊,他们的家人会不会很头疼呢?”一直嘀嘀咕咕地,花怜惜的心还在双胞胎小男孩身上,觉得要是自己生了双胞胎,那一定是分辨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一定常常闹笑话。 探身帮她系安全带,孔承奕冷着的脸终于因为她的话而缓和了下来,勾勾唇,“那我以后再努力点,争取下胎是双胞胎!” 原本絮絮叨叨的嘴顿住停住,脸颊绯红,“谁跟你生双胞胎呢!”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欺身吻了下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唇,“不跟我生跟谁生呢?!”爱极了她脸红的模样,孔承奕此刻的心情甚好,几乎舍不得开车离开,真想好好地抱着她细腻地亲吻细腻地感受她的肌肤。 眸光含笑,嗓音如此地浑厚,花怜惜抬眸迎视着他的眸光,整个人掉入他晶亮的瞳孔里,“孔承奕,你确定吗?确定你的选择?”刚才他不顾一切地狂奔而来,那一刻,他是她的全世界,她的依靠只有他,而他,也选择了不顾一切地守护她。 “花怜惜,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你感觉不到我的心?”拉着她的手贴放在自己的胸膛,孔承奕严肃地凝视着她,“我的心是为你跳动的,你不用怀疑!我一直都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扑通扑通的心跳在手心下跳跃,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花怜惜的一颗心也跳跃了起来,忽地迅速地探过身,嘟起嘴,薄唇轻启,迅速而敏捷地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然后迅速地重新坐直,并抽回了自己的手,垂眼盯着自己的大腿,一张脸宛如烧了起来般地冒腾着热气。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孔承奕瞬间石化,只是短短一秒过后,孔承奕反应了过来,大掌扳过她的脸,整个人欺身探了过去,热切地吻住了她的唇,紧紧地拥着她的肩膀。 火热的亲吻过后,花怜惜整个人缩在座位上,根本不敢抬眼看孔承奕,左手依旧被他紧紧地交握着。 久违的幸福和快乐滋味,在瞬间填充满了她的心间,让她绷不住地颤抖,终于让她更加清晰地知道,自己顺了自己的心意,自己选择了回归他的身边。 “帮你嫂子请假,下午她休息!”电话开了免提,孔承奕当着花怜惜的面径直给孔欢下了命令,不等她有任何的八卦追问直接就挂了电话。 “哎,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呢,下午我可以提前下班,不需要请假!”抗议他径直替自己下了决定,花怜惜另一手就想从包里掏出手机,要给孔欢打电话。 孔承奕看了眼她,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刚才不是被惊吓了下么?回去睡一觉,休息一会,不能劳累!”末了见她还不太愿意,孔承奕无奈地叹了口气,“乖,听话,我就怕我们儿子太怂了,被吓得不安!”被吓得流产的事时不时也能从报纸上看见,他不能有任何的冒险。 见儿子都被搬了出来,花怜惜低头看了眼肚子,只好把手机重新放回包包里,算是默许了他的决定。 “我让人把午餐送回家,吃完了你好好地睡一觉!”一路牵着她的手不松开,孔承奕一边让承载酒店的经理送饭菜,一边还遥控柯杰先处理公事。 ------------ 第171章、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 两个明明已经外出上班的人忽地牵着手回到了冉家,佣人们都吓了一跳,随即个个都笑颜绽开,管家更是第一时间就躲到厨房迫不及待地向冉忠诚汇报两人的状况。 看着佣人们作鸟兽散,甚至有些更是捂着嘴笑盈盈,花怜惜羞涩地垂下眼,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掌。 “怕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刻意暧昧地欺近,孔承奕往她的耳际呵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欣赏她瞬间绯红的娇羞。 偏过头,偷偷地看了眼在不远处偷窥的佣人,花怜惜肩膀轻轻地撞了撞他的胸膛,娇嗔地喊了句“孔承奕!” 顺着她撞过来的姿势,孔承奕松开牵着的手却顺势把人搂住,往怀里抱着,漆黑的眸光凝着她因为娇羞而绯红的脸,富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嗯,听着呢!” 爱极她娇羞而妩媚的模样,他心里最坚硬的角落也在瞬间柔软了起来,所有的阴暗都在瞬间明媚了起来。 浑厚的嗓音敲击在心田里,花怜惜整个人颤了颤,头垂得更低,双手抵住在他的胸前横阻着两人的贴紧,“松开了,他们都在看呢!”也是因为两人一直如此地恋恋不舍模样,原本鸟兽散的佣人一个个都躲在角落偷窥着,花怜惜稍稍抬头就看见了,脸上的热气更是冒腾地厉害,脸羞得通红。 “叫我奕……”浑厚的声线直往她耳膜灌去,孔承奕缓缓诱拐,如此亲昵的称呼已许久未曾听见,甚是想念。 “孔承奕!”明知道她羞得不行,这人却抓住了机会要她改口,颇有威胁她的意味,花怜惜气得咬着唇,抬头就瞪着他了。 四目相对,眸光里晶亮的倔强却让孔承奕心情更加地愉悦,终于再见到了那个久远的倔强女人,终于重现了她的本色,缓缓地俯下身,温润的唇贴了上去,稳稳地贴住她的柔软唇瓣,长臂收紧,将她整个人紧紧地纳入怀里。 凶狠的目光顿时渲染成惊愕,花怜惜料想不到他居然在此刻吻了下来,而且唇上的力道如此地重,根本不允许她逃离,腰肢被搂着压着她的上半身贴上他的胸膛,原本还隔着的手臂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作用,花怜惜的手臂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哇……”角落里偷窥的佣人忽地尖叫了起来,管家更是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响就拍下了如此唯美的一刻,立刻就颤抖着手发送了给冉忠诚。 滚烫的唇相贴片刻后孔承奕才轻咬了下她的唇瓣,迫使她张开嘴,舌尖灵活地窜了进去,肆意地与她纠缠。 宛如窒息般地失去思绪,花怜惜被迫承受着他的亲吻,渐渐地在他的纠缠里也失去了自己,完全忘记了偷窥的佣人,忘记了一开始的矜持,心里最原始的爱意渐渐地在他的纠缠里苏醒了过来,原本横着阻隔两人距离的双手也不知不觉地环抱上了他的宽腰,轻柔地上下抚动。 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背脊若有似无的抚摸让孔承奕浑身的细胞都叫嚣了起来,理智几乎在此刻崩溃,“花怜惜,唯有你能轻易就撩拨我,让我想狠狠地将你压榨,让你一直留在我身体里!” 浓郁的气息在鼻端萦绕,粗重的呼吸在耳膜鼓动,花怜惜迷茫地睁着眼,胸口气息不稳,许久,才从沉溺里苏醒了过来,刹那间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羞得直接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根本不敢再看一眼周遭。 “别害羞,他们全都回房间了,什么都没看见!”低沉地笑了声,孔承奕安抚地掌心上下地在她的背脊移动,湿润的唇吻了吻她的耳垂,“真舍不得放开你!”说罢还坏坏地往她压了压,让她清晰地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 “孔承奕!”恼羞成怒地低吼了声,花怜惜瞬间推开了他,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直接就扔向了他,被他的耍流氓气得差点就晕了过去,好歹她刚刚才算是重新接受了他,他怎么就迫不及待地耍流氓了呢! 轻易就抓住了她扔过来的抱枕,孔承奕笑得一脸明媚,爱极了此刻的相处。 吃过午饭花怜惜就被赶到房间休息,而尾随而来的人却单手撑在门上,眉宇里尽是委屈,“真的不能一起休息?我休息半个小时好了。” 无奈地翻着白眼,花怜惜双手拉摁在门板上,一只脚还撑在门后,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要休息回你房间!”饭前的小插曲此刻余热还未消,这个人此刻又厚脸皮地跟了上来,真让她感觉头疼,她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他是如此地厚脸皮的呢。 “我只是想陪着你,我保证,我不碰你!”挑挑眉,孔承奕许下了诺言,信誓旦旦地宣布自己仅仅是进去,即使是同床共眠,自己也会非常君子,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抵着门的手微微地使力,花怜惜将门关了一点,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词,“孔先生,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你还是回去你自己的房间好好地呆着吧!”亲个吻都不安分,躺在同一张床他能君子?她是削了脑袋也不相信他的借口。 “噗呲”地笑了出声,孔承奕满是无奈,后悔刚才自己太激进了行为将才走回自己身边的人又吓跑了,“宝贝,我睡沙发?我不上你大床,这样总可以吧?” “NO!”说罢,花怜惜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脚上使力,“砰”地一声就将门关上了,“哒”地一声还落上了锁。 被迫被推出门,孔承奕鼻尖差点就与门板亲密接触,无奈地往后退了步,摸摸依旧完好的鼻子,只好扬声嘱咐,“好好休息,睡醒带你散步!” 整个人抵在门板上,听着他走远的脚步,花怜惜才往床上而去,嘴角却是无法掩饰的笑意。 宛如所有烦心事都走远,而幸福就在手里,被疼惜被宠着的甜蜜让花怜惜躺在床上依旧笑意满满,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才缓缓地睡去,而这一睡,睡了将近三个小时,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帘细碎地洒在地板上,细碎的光影让原本就心情明媚的花怜惜更是喜欢得不得了,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拉开了窗,享受了一番窗外的夕阳灿烂才懒洋洋地下楼,心里还猜测着孔承奕的踪迹。 “这个案子先搁置,三个月后再重新评估!”浑厚的嗓音在客厅响起,花怜惜刚接近楼梯就听见了孔承奕的声音,以为他是用电话在交代公司。 “是,总裁!其他的资料我晚上会发到你邮箱!”另一把恭敬的男声响起,花怜惜顿住了脚步,辨认出那是孔承奕的特助柯杰的声音。 想着也许他是在处理公务,花怜惜转身想回房间。 “醒了?饿了吗?我让酒店送了些糕点过来,快过去餐桌吃!”抬头就看见了那一抹倩影,上一秒还扳着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孔承奕停住了在键盘上忙碌的双手。 尴尬地重新转过身,花怜惜只得继续往楼下走去,尴尬地朝柯杰点点头,视线落在孔承奕身上,只见他膝盖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而手还摆在键盘上,他旁边的沙发座位散落着一叠叠的资料,明显的忙碌状态。 “夫人,你好!”恭敬地站了起来,柯杰脸色憔悴,眼眶底下是明显的黑眼圈。 扯扯唇,花怜惜尴尬地摆摆手,“不,你叫我怜惜吧,我不是……”张口就想撇清他口中的“夫人”称呼,却接受到孔承奕深沉的眸光,余音也便渐渐地消失。 “你先回去,其余的晚上继续!”合上笔记本电脑,孔承奕站了起来,径直朝花怜惜而去,草草打发了柯杰。 “睡得好吗?吃点东西?”低低地询问她,他上前直接就勾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餐桌而去。 尴尬地偷偷望了望柯杰,花怜惜扭了扭身子,低声回应,“不饿,才刚醒呢!”这又不是养猪,吃饱了睡,睡醒了还马上就饿?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却没有理会她的答案,还是直接往餐桌而去,“不饿,也吃点,吃完了我们散步去,现在天气正好,还有点点阳光的气息!” 迟疑地看了眼沙发上铺散着的资料,花怜惜生怕自己妨碍了他工作,“可是,你不是忙着吗?你先忙吧!我自己在花园里走走就好!” 顿住脚步,孔承奕认真地凝着她的水眸,“惜惜,我想陪你,就像天底下所有别人的男朋友,未婚夫,准爸爸般,陪着孕妇,一起散步,一起运动,享受和孩子和你一起的时光!”把工作都搬了回来,他端的就是这点心思,不愿意视线内没有她的身影,而她的生活,他陪着,一起度过。 抬眸对视,彷如读懂了他的期待般,花怜惜终究是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且在他的监视下又喂饱了自己。 ------------ 第172章、你好,影子夫人 傍晚的时光,三三两两的爷爷奶奶都悠闲地散步,甚少见年轻人也信步悠闲地行走,而孔承奕牵着花怜惜行走在其中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起了爷爷奶奶们的侧目。 俊毅的五官在金灿灿的夕阳下显得立体而刚强,挺拔的身躯更是掩饰不了他的高大,骨节分明的大掌雅致地包裹着纤细的五指,步履轻快,孔承奕甚至刻意地仰起头,颇为骄傲地迎视着侧目的爷爷奶奶们。 而被牵着手的花怜惜也感受到了周遭投来的视线,微微地垂下头,企图躲开如此八卦的视线,甚至稍稍拉开了与孔承奕的距离,不愿意在人前如此地亲昵。 “怎么了?”察觉她拉开的距离,孔承奕不满地侧目,收住了脚步低声询问。 偷偷抬头看了人来来往往的人潮,花怜惜声音低得宛如蚊子的“嗡嗡嗡”叫声,“人多,注意点!” 大庭广众地,她实在没有引来别人注目的习惯,况且,因为孔承奕的关系,很可能下一分钟照片就会出现在媒体头条上,如此一来,吸引来的目光可是全市的茶余饭后八卦。 拧着眉,孔承奕松开她的手,双手圈直接圈着她的腰,上前一步,以更亲密的姿势环着她,俯下身,亲昵地往她的眼睫毛上呼气,“花怜惜,我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怕别人看见?我们散个步还需要偷偷摸摸?” 现在不是兴起丈夫陪着老婆怀孕吗?不单单陪吃陪喝更应该陪着运动,甚至都陪着练瑜伽陪着上亲子课,明明是很幸福的时刻,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地?孔承奕不高兴地在心里纠结,差点就像直接把媒体叫来,直接宣布彼此的关系好了,省得她还一直想把自己藏起来,总人他觉得他不能见人。 暧昧的气息萦绕,花怜惜侧了侧脸,感觉脸上的毛孔瞬间张开,清晰地感觉到腰上的手掌不满地贴着,似乎只要她下一句再惹怒了他,他就直接把自己拽入他怀里,甚至不管不顾地狠狠地吻他了。 “不习惯嘛,以前不是被指指点点了么?那时的心里影影还没散呢,都是你害的!”嘟嘟嘴,撒娇地双手也圈着他的腰,花怜惜硬着头皮直接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了,隐隐地拿捏住了他的弱点。 听见是因为自己所以她现在才如惊弓之鸟,孔承奕拧着的没直接就打成结了,怜惜地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歉,“抱歉,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不应该让你遭受全市媒体的诬陷!”那时自己坐视不理,甚至根本不顾事情的真相,自己种下的苦果,现在自己尝了,他的心微微地疼着,却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那,现在顺其自然?但是,你也得顾顾别人的目光!”低垂下头,花怜惜感觉脸上更热了,偷偷侧过脸看着相携而来的爷爷奶奶,轻声继续劝说,“你看,这周围都是爷爷奶奶呢,都年纪大的老人家,怎么可以直接就在他们面前搂搂抱抱呢?”说到最后,花怜惜的声音都低得听不见了,真想直接拉着他回家算了,这步根本没办法再散下去。 耳垂绯红,低低的宛如呢喃的声线自他胸膛飘出,孔承奕经受不住她撒娇却又委屈的模样,迅速地在她的耳垂上印上一吻,随即松开圈着她的手,“真想好好地吻你!就怕你直接晕在这了!”牵个手算什么呢?那些恩爱的甚至直接就吻上了呢! 他松开的瞬间,花怜惜也松开了自己的手,伸手直接就把他推离自己,垂下头,“你还陪不陪我散步呢?不散我们回家了!”这大庭广众地,她相信他要继续这副柔情的模样,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能逃出被吻晕的境地。 “散,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散步!儿子一定非常喜欢!”儿子喜不喜欢其实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期盼这样的机会很久了,这是第一次她心甘情愿地让自己陪着散步,如此甜蜜而温馨,让他倍感自己也幸福。 挣脱不了被牵着的手,花怜惜仰头看了眼孔承奕,见他唇角含笑,一副满足的模样,心里也绽放着笑意。 在遇上他以前她也曾幻想有一个疼惜自己的男人,而在成为私人订制后,她所有的期待都幻灭了,对爱情没有了任何的期盼,而有了孩子后,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她也曾含泪幻想有朝一日他站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产检,陪着自己散步,睡前有他给孩子胎教,一切都显得美好而幸福,可是,终究只是幻想,不料,竟也有如此地一天。 站在林荫小道,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两道影子被拉得修长,而牵着的手也在阳光下晃动,显得鲜活而生动。 “先别动!”忽地扯了扯他的手臂,花怜惜不让他继续向前。 “怎么了?肚子痛?”突然被出口喊住,孔承奕立刻紧张地低垂下头询问,一边紧张地察看她的脸色。 摇摇头,花怜惜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正面朝着影子调整着相机的焦距,一边嘱咐孔承奕,“你就像刚才那样站着好了,别回头看我,就看着前面!” 愣了一秒,孔承奕随即放下心,“拍影子?”牵着手的阳光下的影子?似乎存在无限的遐想和诗情画意。 “咔嚓”一声响,花怜惜嘴角翘了起来,满意地看着相机下的画面,“嗯,影子,俊毅的影子先生和可爱的影子小姐!”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应该是影子夫人!”唇角上扬,孔承奕也凑过头查看照片,“把照片发给我!” 听话地把照片发给了他,花怜惜随即将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文:阳光下的影子。 她喜欢阳光,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只要阳光和煦阳光明媚,她就会觉得世界很美好,也很爱阳光下自己的影子,宛如在影子中能看见明媚的自己,似乎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孔承奕也把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文却是:影子先生和影子夫人,牵手相伴。 发完了朋友圈,孔承奕刷了下,看见花怜惜发的立刻就点了个赞,并在下面留言:你好,影子夫人。 收起手机,孔承奕笑了笑,“两个人散步,一个发朋友圈,另外一个点赞?各自都活在手机的世界里?”以前他并不知道别人一天到晚捧着手机干什么,但是自从研究了这个可以发照片的软件后,他似乎真的相信手机的世界很精彩,几乎能把一个人的生活看透摸清。 “偶尔玩玩就好,两个人面对面地,还是用嘴巴用眼睛交流好,手机怎么也是冰冷的!” “眼睛?嘴巴?”刻意歪曲花怜惜的意思,孔承奕顿住了脚步,倾身直接就往她唇上印上一吻,“嗯,多用嘴巴交流!”手机终究看见的是冰冷的图片,而如此的偷袭却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果然让他喜欢至极。 “孔承奕!”羞涩地低低喊了声,花怜惜甩开他的手,直接就往前走了。 “别气,笑一笑!”偷了香却也让她动怒,孔承奕心情却还是出奇地好,迈步就赶上了她,“我这不是听你的话嘛,怎么?我理解错你的意思了?” 死皮赖脸地,花怜惜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只好糯着声威胁,“要是你再这样,明天我自己散步,你不准来,不需要你陪!”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理解错你的意思了,我道歉我道歉好不好?”重新握住她的手,孔承奕一直“嗡嗡嗡”地绕着她道歉。 一路打打闹闹地,用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把冉家周边的区域都走完了,周遭闲逛的爷爷奶奶早已经回了家,宽敞的小道显得空旷而寂静,太阳消失在天际,月亮斜斜地挂着,街灯此刻也显得静寂。 “你看,我们的影子在灯光下显得多好看!”这一次,孔承奕直接掏出手机,径直就拍了下来,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更加地修长,而牵着的手在灯光下也显得交缠而亲密。 “现在的我是不是肿得向一只熊?”侧过身,灯光下的影子立刻变得臃肿不堪,而肚子更是呈圆形,圆圆地压在身上。 “嗯,熊妈妈,正辛苦地怀着熊宝宝,伟大的熊妈妈!”自伸手搂住她,孔承奕侧过头亲了亲她的脸颊,“都说怀孕的女人最美丽,在我眼里现在的你是最漂亮的!”甜言蜜语说得顺溜而不恶心,孔承奕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擅长语言。 稍稍地往后依偎,花怜惜凝着交叠在一起的影子,臃肿的球也消失了,影子在孔承奕的覆盖下重新拉得修长,“儿子不能像你,嘴巴太厉害!”从前的寡言冰冷的孔承奕消失了,而现在如此动不动就亲吻甜言蜜语的他让她开心却也让她苦恼。 “嗯,不能像我,像你就好了!”爱上一个人大概就是爱上了她的全部,所以心里也渴望着她生下的孩子能像她,有她的影子,如此地可爱。 ------------ 第173章、复婚好不好? 回到冉家,休息了片刻,两人便一起坐到了餐桌上,花怜惜却有些为难地看着餐桌上丰盛的菜肴。 “怎么了?”见她举着筷子却不动,孔承奕挑眉不解地问道,生怕她是不舒服了。 努努嘴,花怜惜干脆直接放下了筷子,“吃不下,刚不是才吃了去散步吗?这才多久呢,还半肚子的点心呢!”这肥猪的生活也艰难呢,不是有食物就能大快朵颐的。 把汤碗推到她面前,孔承奕笑了笑,“趁热把汤喝了,其他的你喜欢就吃,吃不下就不勉强了,晚点饿了再吃,我让承载的大厨做下你喜欢的菜,晚点送过来!” 甜甜一笑,花怜惜端起汤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喝完汤直接就离开了餐桌,“吃不下,要是再吃一口刚才的点心都要抗议了!”撑着半个肚子还要面对满桌的菜,实在是让她感觉恶心,几乎不能忍受饭菜的气味。 没有阻止她离开,孔承奕一个人吃了晚餐,看了会电视变把柯杰召到了冉家继续下午的工作。 难得独自的时光,花怜惜舒适地窝在影音室看了场电影,打着呵欠出来时见柯杰依旧在客厅,两人的膝盖上各自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而柯杰还时不时念着数据给孔承奕。 察觉她的出现,孔承奕抬头笑了笑,“现在饿了吗?要不要现在就把吃的送过来?” 摆摆手,生怕打扰了两人工作,花怜惜尴尬地笑了笑,“不用,我还不饿,我先回房间!” 久久地凝视着花怜惜上楼的背影,孔承奕脸颊冷硬的轮廓仿佛在瞬间被抚平,瞬间柔和了下来,让一旁的柯杰暗暗地吃了大惊,忍不住开口道,“孔少,刚才的数据……” 听见柯杰的声音,孔承奕才回过身,重新把视线投落在屏幕上,“柯杰,下个星期必须把手上的项目处理好,我休假一个月!” 因为最近频繁的加班让柯杰完全地失去了私人时间,并且严重缺乏睡眠,原本还一直猜测孔承奕突然不断加班的目的,此刻“轰”地一声雷鸣,他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般地动弹不得,“休假?休一个月?……” 头也没抬,孔承奕注意力依旧在数据上,“嗯,一个月,婚假!”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必须把花怜惜拐回身边,必须复婚,而婚假必然是要休的,必须要天天地陪在她身边。 “孔少……一个月……”看了眼自己的电脑屏幕,柯杰猛地抬头,似乎看到了无尽的加班狗岁月。 “你休假公司怎么办?”现在他在家办公他都要时刻地汇报工作,甚至就像现在大好的晚上也窝在冉家一起加班,要是他休假了,那工作谁做? 抬头凉凉地看了柯杰一眼,孔承奕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重要的现在我处理,我休假后你处理!” “不……是……?”惊愕地瞪着大眼,柯杰感觉浑身的冰冷,替老板高兴有老婆有孩子的心情瞬间消失,巴不得他永远单身好了,他不要赔上自己的所有时间。 “废话少说,快点处理,待会夫人饿了,我要陪她吃宵夜!”抬手看了眼腕表,孔承奕将手里的资料丢到他电脑屏幕,“这些数据你明天再整理一遍!” 捧着资料,柯杰欲哭无泪,满心的绝望,对孔承奕休假后的水深火热生活恐惧不已。 回到房间看了一个小时的孕妇书籍,花怜惜才慢吞吞地到浴室泡澡,洗去浑身的疲倦,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总感觉满身的疲惫,泡澡也不敢泡太久。 用毛巾包裹住湿漉漉的长发,想着孔承奕还在楼下加班,并不会随意闯入自己的房间,花怜惜随意地直接套上了睡裙就从浴室出来。 拧开房门,孔承奕并没有如预期般地看见花怜惜,抬眸望去,只见浴室的大门紧闭着,勾唇笑了笑,他径直关上了门,转身往自己房间而去。 短短是分钟,孔承奕披着睡袍重新拧开了花怜惜的房间,却刚好窥见她一袭鹅黄色的睡裙站在浴室门口,显然,是刚冲完澡。 “你……”开门的细微声响让花怜惜转过身,讶异地微微张开嘴,只见孔承奕顶着一头微湿的凌乱短发站在门口,一潭深渊般的眼眸凝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洗那么久?下次别那么久!”他都洗完了,她才刚出来,要是在里面闷太久发生什么意外该怎么办,俊眉微微地拧着,注意到她头上的毛巾,“快把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尴尬地别开眼,花怜惜蓦地意识到自己睡衣底下的空旷,瞬间不自在地把双手横在胸口前,低低地“嗯”了声,背对着他往床头柜而去。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香气息让孔承奕为之一振,嘴角笑意愈发地深刻,微微甩了甩半干的细碎短发,径直往她而去。 细致地注意着身后的声响,花怜惜一边弯腰拿起风筒,察觉到他的靠近,微微地偏过头,迟疑了片刻,“你的头发不干,我帮你吹吹?” 眼前的男人显得清润而舒爽,浑身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雕刻般的五官更是吸引眼球,花怜惜一颗心急促地跳动着,宛如瞬间掉入了他的魅力里。 摇摇头,孔承奕接过她手里的风筒,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床上,“我的不碍事,先把你的吹干!” 一边扯开她包裹着的毛巾,孔承奕一边按开了吹风筒,笔直地站立在她的面前细致地用雅致的五指梳理着她的发丝,一边轻柔地吹着。 完全料想不到他居然会帮自己吹头发,花怜惜呆呆地坐到了床上,任由他扯开头上的毛巾,抬头看着他一眨不眨眼地盯着自己的发丝,如此地专注而认真。 “轰轰轰”响的风筒声掩盖了两人的沉默,花怜惜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轻柔,心悸一片,低垂下头,却对上了他松松垮垮的睡袍系着的腰际,隐隐地,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会烫吗?”片刻后,孔承奕关掉了风筒,长指梳理着她的发丝,低沉着声音询问,怕因为自己的不细致而烫伤了她。 头上的发丝已经半干,指腹温热地摩挲着头皮,花怜惜舒服得几乎想闭上眼睡去。 “不会,很舒服!”昏昏欲睡感袭来,花怜惜忽地抬手环住了他的腰,“我都差点睡着了!”懒惰的往日长长并没有完全等发丝风干她就会熬不住睡了过去,偶尔会害怕自己某天会风痛而死。 腰际忽地被纤细的双手环抱,如此亲昵的姿势和动作让孔承奕咧开了嘴,指腹摩挲上她的脸颊,“以后我都给你吹头发?”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在此刻却让他倍感幸福和开心,下定了决心往后都自己给她吹干头发,要让她像现在般地宛如猫咪般地慵懒依靠自己。 温热的指尖贴着自己的肌肤,舒服的触感几乎让花怜惜**出声,微微紧了紧手臂,小脸毫无顾忌地贴放在他小腹上,“我不爱洗头,不想吹头发……”每一次头发还没吹完她都困得想直接倒在床上,而等吹完头发,瞌睡虫却也跑光了,所以,偶尔她宁愿忍着不洗头罢了。 “呵呵……”爽朗的笑声自喉核溢出,孔承奕爱极此刻她慵懒而撒娇的模样,“不洗脏死了……” “嗯……脏……你别靠近……”听见不嫌弃,花怜惜醒了大半,直接从他下腹的位置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双手一松,“我脏别靠近我呢!”她不过就是撒撒娇,抱怨下嘛,怎么就直接被他嫌弃呢。 “哈哈哈……”毫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孔承奕俯下身,垂眸与她对视,“嗯,我喜欢脏兮兮的人!可是,怎么那么香呢?”同时还刻意地嗅了嗅鼻子,尔后径直往她唇啄了下,“有唇香就足够了,头发脏没所谓!” 被成功偷袭了下,花怜惜往床上后退,双手往后撑着,偏过头,抬杠地回应道:“哼,以后脸也不洗了!” 挑挑眉,孔承奕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嗯,你不洗,我会帮你洗!”右腿直接压在床上,整个人往下俯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整个人困在自己的胸膛之间,“往后我帮你洗?嗯?” 灼热的气息忽地直逼而来,花怜惜的心瞬间漏了半拍,试图往后挪动,却不料手没撑稳,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看来你是同意了?”宛如猎豹般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微微绯红的脸,孔承奕俯下身唇直接贴上了她的下巴,一路往她耳垂吻去,“我想念亲吻你的滋味,想念你身上的味道……”毫不掩饰地,他渴望她,无时无刻。 长发在雪白的床单上铺散开,宛如一朵绽放的百合,脸颊却是一片嫣红,细微地调整着呼吸,无力抵抗他突如其来的调戏和是爱,双手无力地揪着床单,花怜惜根本使不出力推开他。 “复婚好不好?”轻啃了下她白皙的耳垂,孔承奕染上了情愫的声线显得更富有磁性和魔力。 ------------ 第174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心尖被吻得颤抖,整个人软乎乎地却蓦地听见了如此炸人的询问,花怜惜惊得双手条件反射地用力一推,直接把他推开,整个人也坐了起来。 毫无防备地就被推开,孔承奕愣了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典型的要孩儿不要爹!”急进了点,但他却忍不住还是想试试,想不到会遭受如此直接的拒绝,真是伤了他的心。 手忙脚乱地理着衣服,花怜惜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别开眼,轻轻地啐了口气,“你是得寸进尺!” 这个男人,才刚爬进她的家门,现在就要登入卧室了,直接要把她拐进民政局了。 双手插在睡袍的口袋里,孔承奕勾唇笑了,对她的指控并不反驳,“反正我是要把你拐回家,要你天天留在我身边,不过前提是,儿子不能成为私生子,你真别做出让孩子成为私生子的事!”明明是他儿子却在他眼皮底下成为私生子,那是不可能容忍的。 拉过被子挡住自己胸前的风景花怜惜瞪了眼他,对他的说词颇不服气,扁扁嘴,情绪在瞬间就低落了下来,显得无理取闹却又是她此刻心里郁结所在,“其实,你只是想要儿子是不是?” 双手瞬间就从睡袍袋中掏了出来,孔承奕无奈地双手撑在她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看懂了吗?你重要还是儿子重要?花怜惜,你皮痒了!”这女人什么脑筋,突然就转换到如此无理取闹的频道去了?真让他头疼。 瘦削的肩膀被稳稳地捏住,花怜惜感受到他分明的指节上的力量,被迫抬头迎上他的眼,深邃的眸光里仅仅有自己的倒影,既让她心悸却也依然绕不过心底那点点的小委屈,撅起嘴,“每次你都是儿子儿子地,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声音到最后已经越来越小了,就小如蚊子般的嗡嗡嗡…… 眸光炯炯地盯着她,耳膜跳跃着她的回应,孔承奕不容许她在逃避,抬手攫住她的下巴,俯下身直接就吻了下去,“只要儿子我会吻你?我要吻哪个女人吻不到?花怜惜,别迷蒙下去,你知道我的心意,我说过,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当然,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关于这点,毋容置疑!”郑重地掏出自己的心,孔承奕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赤luoluo地就展现了,全然地抛弃了所有的矜持和自尊,更没有往日的冷若冰霜。 唇瓣被重重地吻了下,紧接着就听见醇厚的嗓音在耳膜跳动,双眸睁得浑圆,花怜惜无意识地嘟着唇呢喃地重复他的话语,“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无法想象,这个骄横的男人,明明活在“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的世界里,现在却脱口而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实在是太让她惊讶。 “傻女人!”恨恨地瞪了眼她,孔承奕无法再和她交流,直接俊毅的脸庞再次压了下去,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嘴,用力地吻着,将自己的心意全都注入他的轻吻里。 遭受了一次次告白,花怜惜每一次都迟疑不敢相信,而这一次心里所有的小委屈小情绪全都在他的亲吻里融化了,甜蜜填满心里,被吻着的小嘴唇都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花怜惜,相信我没那么难,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相信我!”沙哑着声,孔承奕诚恳地希望她打开封闭的心,敞开心灵接受自己。 纠缠了一番,被软磨得整个人颤抖,花怜惜渐渐地接受了他的深吻。 “咕咕咕咕……”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个原本吻得几乎失控的人忽地顿住,花怜惜更是羞愧地哀嚎了声。 “饿?先吃东西,刚才已经让人送过来了!”无声地笑了笑她的窘迫,孔承奕毫不掩饰声音里的情愫,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脸颊才直起身。 低垂着头,花怜惜再次手忙脚乱地扯着衣服,将被撩高的睡裙重新整理好才软着腿下了床,却见他依旧站在床边,不解地看着他。 “你先下去,我再冲个澡!”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体的变化,孔承奕绷着声甚是无奈。 循着他的视线也自然地往下,花怜惜瞬间就羞红了脸,急急地转过身,立刻就往门往而去,根本无力搭理他。 显然知道她是害羞,孔承奕也没再阻止她离开,径直就往她浴室而去。 听着身后的关门上,花怜惜腿更是颤抖得不行,显然知道他进去冲澡的目的。 孔承奕让酒店送过来的宵夜无疑地让花怜惜相当满意,举筷直接就吃了起来,眉眼里尽是无法掩饰的对美食的喜爱。 孔承奕冲完澡再下来时,花怜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捧着被白开水正津津有味地盯着手里的IPAD看逗趣的视频。 先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无疑孔承奕也满意她的吃量,只是当视线触及到她手里的IPAD时双眉却拧了起来,“吃东西别看这类视频!” 手里的IPAD忽地被夺去,花怜惜抬头见他细碎的短发松散地耷拉着,一股清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想起刚才在房间暧昧的画面小小的瓜子脸绷不住地脸红了起来,娇嗔地抱怨,“干嘛抢我的呢,我正看到好笑的呢!”自从怀孕后,她渐渐地学会了调节自己的心情,有意识地寻找一些欢乐,让自己的心境变得更快乐些,希望宝宝在欢乐的环境下诞生。 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孔承奕拿过她手里的水杯喝了口才慢悠悠地开口,“一边看一边笑,要是被食物噎着怎么办?以后都不准边吃东西边看这些!”反正任何的小意外他都要杜绝,不可能任由她胡来。 “霸道!”扁扁嘴,花怜惜自知说不过他,只能无声抗议地瞪着眼,对眼前的食物也顿时失去了兴趣。 “不吃了?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以后每天晚上都让酒店准备,嗯?”微微挑高尾音,魅惑地引诱着她,孔承奕对她瞪眼的模样甚是无奈,伸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这是为你好,抗议也无效!” “霸道!”重复地扁扁嘴,花怜惜捧着肚子就站了起来,顺带把自己的水也拿走了。 一个人生活足够自由足够自在,任何事情都是依着自己的心情,也依着自己的判断,但是转换成两个人相处,一个人的自由被禁锢了,甚至,生活成为另一个人的判断,行为和动作都成为无法冲破的禁锢,或许,这就是相处的磨合。 花怜惜失神地陷入关于两个人相处里,总觉得自己渐渐地会失去自己,会成为他霸道的附属,害怕也许某天他就厌倦了管束自己,而自己却习惯依赖,最终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将她剩余的食物解决了一半,孔承奕也来到了客厅,却见她双手捧着水杯,脸声一片呆滞。 “怎么了?不是刚喂饱了?”伸手将她的发丝顺了顺,孔承奕凑了过去,直接就在她脸上吻了下。 “孔承奕,要是哪天你不要我了,你先告诉我好吗?告诉我不能依赖你,离你远远地!”曾经失去过一次,这次即使他如此笃定,但是对于两个人的相处,她依旧没有任何的信心,害怕某天再次成为被抛弃的对象,害怕自己太依赖他。 “你这脑袋装的究竟是什么?总是想这些没有的东西!”拇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孔承奕不满她总是疑神疑鬼的想象。 “假设嘛!”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花怜惜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耳膜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多疑才渐渐地消失。 “没有假设,你的假设都不存在!”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而已经植根的感情更不会轻易地拔掉,要是能拔掉,他此刻才不会与她玩私人订制的游戏。 “嗯!”透过耳膜,他的心彷如在自己的心尖跳动般,花怜惜软说声低低地应答着,抿唇笑了笑,恶作剧地询问,“孕妇喜欢无理取闹,你偶尔哄哄我就好了!” 曾听别人说过,一个孕妇足以让自己的老公精神衰弱,足以让男人付出百分百的时间来解决虚缈而无趣的争论,每天总是陷入无休止的纠缠里,而她,希望自己心潮变化时偶尔他能哄哄自己就好了,并不奢求他每时每刻都解决自己无意义的猜疑。 “孕妇的情绪就是天上的云雾,变化无常,我希望我能适应,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并不是偶尔哄哄你,而是你让放心让你做个开开心心的妈妈!”掌心摩挲着她的脸蛋,孔承奕的嗓音柔得几乎滴水,根本没有任何冷面阎罗的影子。 “谢谢你,孔承奕!”她的奢求却被他承诺,花怜惜满足地抬头直接就在他的下巴吻了下,“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开心的妈妈,你跟宝宝都放心!”她并不希望自己有不好的情绪,不仅影响了自己更影响了孩子,当然,内心深处甚至害怕自己会如自己的妈妈般陷入自己的纠缠里,陷入自我的怀疑,最终生活一片混乱。 “我相信你!” ------------ 第175章、不如我们搬回晓悦居? 两人突飞猛进,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孔承奕却依旧是无法登堂入室,心里不免郁闷,搂着她的腰不免质问道:“老婆,为什么还分居?”明明他现在是一把火在烧,明明美人也时常在怀,为什么他还要独守空闺?还要忍受被撩拨的无奈? 轻声笑了笑,花怜惜对他佯装的可怜一点也不买账,“谁是你老婆呢?我现在是你女朋友,是女朋友分开睡有什么不对?”没有婚姻的关系,她现在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他进自己的房间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坚守。 埋首在她的脖颈里,深深地嗅了嗅她白皙脖子的清香,“我的女朋友,你就这么忍心每天晚上让你的男朋友冲冷水澡?每天工作到深夜还要忍受寂寞空虚冷?”这段时间,他都是挪了工作的时间尽可能地陪她,只有她上班的时间以及她睡着的时间,他才专注地工作,每天也不过是睡几个小时,为了积攒婚假此时的他是拼了他这条命了。 紧了紧手臂,花怜惜也舒适吸窝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疲倦的嗓音心里微微地一疼,“你每天都工作到那么晚都不用睡了,你还介意睡哪儿吗?”语气里的疼惜和酸让花怜惜自己都吓了一跳,内心里的感觉在声线里表露无遗。 满意地勾勾唇,孔承奕也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心疼,“心疼你男朋友了吧?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以后我的时间都是你和孩子的!”他不仅希望能顺利地拐回她,随着每天感受到胎动,现在甚至希望自己能陪她进产房,能陪着她坐月子。 “哼!”鼻腔不以为然地冷哼,花怜惜被他逗得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他还满口地“男朋友”,“谁心疼你了,只是你每天都这样工作到深夜,让我每天起床都吓一跳!”孕妇晚上老是睡不好,她常一夜醒来几次,现在还每天都惦记着他的作息,常常是半夜到楼下喝水他依然还埋首在文件里。 “以后要喝水给电话就好了,你才刚睡暖和就起来,我还担心你呢!”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孕妇那么辛苦,每天睡不好还常常半夜要上厕所,根本就休息不好,他甚至都想勒令她在家休息,别去上班了。 “嗯”了声,花怜惜舒适地窝着,心里对他的眷恋几乎要粉碎自己最后一道防线。 片刻后,花怜惜缓缓地开口,“你说,管家是不是每天都将我们的情况汇报我爸和我妈了?不然怎么这些天也不给我打电话,也不问我身体状况,走之前还那么担心呢!”说起花贞贞和冉忠诚,花怜惜柔和的心微微的紧缩了下,也担忧着他们在外旅游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怎么那么地不关心自己了。 爽朗地笑出声,指腹摩挲着她的头顶发丝,浑厚的嗓音从她头顶发出,“我每天都和你爸联系呢,他知道我们的情况,而且……”特意拖长了尾音,孔承奕不怀好意地继续笑出声,“我们在家亲吻的照片早已经被管家发给他们了,而且,估计现在我们搂一块也被拍照了!”抬头看了眼躲在楼梯角的管家,他摆摆手,示意管家离开。 闻言猛地推开孔承奕,花怜惜往后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你怎么不告诉我啊?这多尴尬啊!你知道了怎么不制止?怎么可以每天都给爸爸妈妈发这样的照片?”想起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旁若无人地多次亲吻,此刻她就想消失了算,这要她往后怎么面对他们夫妻呢。 唇角上扬,孔承奕心情大快,“这有什么,反正我们迟早是夫妻,恩爱着他们更高兴呢!”这话他说的是真的,大洋彼岸的花贞贞在看见两人搂抱在一起亲密时都开心得整个人跳了起来,拉着冉忠诚就跳舞,还说要庆祝女儿往后幸福的生活。 双手捂住脸,掌心一片的灼热,花怜惜无语地跺了下脚,“孔承奕,我的脸皮薄……” 刚还眉开眼笑地,忽地随着她跺脚,孔承奕就沉下脸,上前一步就搂住了她的腰,“你跺什么脚呢?要把儿子抖出来?”这个女人的粗神经直接让他无语,更让他担心里。 自知理亏,花怜惜挪了挪脚,却也不敢掰开腰上的大手,低低地问道,“那个……管家……现在还在?” “没有,一直没在,刚才骗你的!”低沉的嗓音听不出真伪,孔承奕扳着脸一派地正经。 “真的?所以刚才你是骗我的!”抬头瞪了他一眼,花怜惜直接伸手就往他毫无赘肉的腰间拧了把,“坏人!” “疼!”淡淡地抱怨了句,孔承奕却还是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要是你害怕被看见,不如我们搬回晓悦居?我们过两人世界?”住在冉家那么多天,不说公事上的不方便,他没有自己的书房,冉家的佣人其实也让他头疼,也是在是太喜欢观看两人的互动了,实在是将冉忠诚和花贞贞临行前的叮嘱履行得太彻底了,虽然他不介意传递两人的甜蜜给他们两夫妻,但是给佣人观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忽地张嘴咬住了他贴过来的唇,花怜惜瞬间就张牙舞爪了,“哼,不搬!”要是搬过去了,她现在的坚守又有什么意义?她知道他一定会霸道地逼自己和他回到主卧。 疼地“嗤”了声,孔承奕无奈地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两人世界你不过你非得要演电影给大家看,那可不能怪我什么时候会演出限制级的动作片?”视线暧昧地落在她因为怀孕而日渐丰满的胸口,喉核上下震动,孔承奕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愫。 “孔承奕……”低吼了声,花怜惜反手一推,敏捷地稍稍弯腰,直接就离开了他的禁锢,“不理你了!”说罢直接就扶着腰往房间而去了。 眉眼带笑,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眸光,拿出手机,“带上资料过来,今晚通宵!”为了休假,他现在必须以百分之二百的时间来处理庞大而繁忙的公务。 刚舒适地躺在床上,手机忽地震动,直接把柯杰凑从床上吓得掉了下来,深呼吸了口气才接的电话,简单一句“今晚通宵”直接把他从天堂打入了地狱,直接“砰”地一声栽到床上了,他都记不起自己是第几晚陪大老板加班了。 花怜惜固定地每天都到程家公馆上半天班,但自从第一天后却一直都没再见到程少白,孔欢得到的消息是他出差某国了,而程艺也诡异地消失了。 每天都在软件上敲程艺,程艺却从来没有回复她,这让她多少有点不安,将自己的不安告诉了孔承奕,得到的答案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什么?你说程艺和冉放在一起?她追随冉放出差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友怎么和自己的弟弟牵扯上了,这是多麽诡异而让她震惊的消息。 捏着电话,俯视着落地窗地下宛如蝼蚁般的人和闪亮的车辆,孔承奕单手松了松领带,语气却是轻快无比,“这不是什么很震惊的事,冉放出差完毕她就会跟着回来了,感情的事谁能说准!”冉放也是酒后吐了真言他才知道,而对于目前他们两人的状况他实在无兴趣知道,脑子里装一个花怜惜就足够了。 “这很让我惊讶好吗?程艺怎么可能会喜欢冉放?程艺是一个那么好的女孩,要是放放是闹着玩怎么办?不行,我要打电话给冉放,我得警告他别乱来!”想象着程艺被抛弃的哭泣模样,花怜惜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冉放的面前,都想甩他耳光了 低低地笑了声,想象着她在电话那头激动的模样,他平稳的声线稳稳地安慰她,“你别急,这事你别管了!人家都出差一个多月了,该发生的早发生了,你现在阻止就是棒打鸳鸯,你这才会毁了你好朋友的幸福呢。再说,冉放的为人我清楚,不坏!”只是以前爱玩了些,这句孔承奕可没说出口,不然真的让电话那头的人跳起来了。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这句让花怜惜愣了愣,随即想到什么,脸瞬间就嫣红了起来,揪着设计图纸的一角,“孔承奕,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原来这个人一直什么都不知道,此时才告诉她,一切都晚了。 “我以为你知道呢!”凉凉地抛回一句,孔承奕随即一本正经地解释,“爱和不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怎么拒绝呢?说不定,我们爱得缠绵呢,火花正盛,我凭什么多管闲事?” “这……”一时语塞,花怜惜也没辙了,只能心里默默地担忧着。 “好了,我还有一个短会,开完了去接你下班!”不过才分开短短不到两个小时,此刻他心里也挂念着了,想直接过去接她回家了。 “孔欢约我逛街呢,中午我和她逛逛吧,逛完了她送我回家,你晚上下班再回来好了!”孔欢直接就矗立在自己的面前,花怜惜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 第176章、能给我说说你们以前的事吗 “哥,你整天霸占着嫂子,你有意思吗?不管,中午嫂子陪我吃饭!”直接抢过电话,快嘴地说完,孔欢直接就挂了电话,将电话塞回给花怜惜,吐吐舌,惶恐地哀求道:“要是哥待会来电话,你就说是你挂断的,千万不能说是我!” 无奈地笑笑,花怜惜接过电话还是给孔承奕发了短信,再一次交代自己的行踪,并且强调今晚回家陪他吃晚饭,自从孔承奕搬到了冉家居住,他每天午餐晚餐都回去陪着她吃,甚少有应酬。 孔欢开车带着花怜惜直奔本市最高档的商场,直接就带着她去了本市最豪华的餐厅,美名其曰给她换换口感。 刚坐定,孔欢就豪气地点了一大堆的食物,并且还细心地询问了服务员孕妇是否能吃,甚至还罕见地交代了服务员菜品一定要注意不能放孕妇禁忌的佐料。 小口地抿了口开水,花怜惜眨眨眼,不仅打趣如此这般破费的孔欢,“欢欢,你眼都不眨地点了那么多东西,不肉疼?怎么我们不直接去承载酒店吃?” 要是往日孔欢一定直接拖着她就往承载酒店,那里不仅菜品不错,更重要的是因为是自家的店,完全地免费,对于常常被孔承奕经济制裁威胁的她是再适合不过的。 “嘻嘻”地笑了,孔欢从包包里拿出张黑钻卡,“奶奶给的,要我偶尔也带你出来换换口味,让你多吃点!”有金主撑腰她今天完全可以肆无忌惮,要不是考虑花怜惜怀孕有诸多不便,她还想直接开车到邻市更豪爽地吃上顿自己觊觎许久的大餐。 “噗”地笑了出来,花怜惜无奈地掀了掀眼皮,“奶奶的都是老本了,你还想吃垮她,我这吃得都不安心!”想到方秀芳热切地希望自己能养胖的焦急模样,花怜惜既感觉暖心,却也有多少的无奈,她这是各种方式都用上了,居然还担心孔承奕没有很好地喂养自己。 扁扁嘴,孔欢可是非常地不认同,“奶奶的老本怎么能轻易地豪吃一顿就被吃垮了呢?你忘了,有哥哥这尊大神在背后,奶奶这点也不过是买零食的钱!你尽管放心吃,以后我们一个星期出来吃两次,给你改善改善伙食,反正都是奶奶的旨意!”每天独自一个吃工作餐她只要连续吃两顿就腻得不行,偶尔想去承载吃顿好的还碍于自己一个,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要是让经理送过来吧,说不定孔承奕直接就宰了她,反正是各种的无奈,难得现在领了旨意,她当然不能放过。 “你啊,就是顶着奶奶的头衔作怪!不过这餐厅我以前也听说过,确实是非常地火爆,就算贵得肉疼还是那么地难订到位子!”这餐厅其实也开了好几年了,一直享誉本市,受欢迎程度不输给承载酒店,不过她却也一直没想着要来这里一尝究竟。 “嗯嗯,我直接让柯杰订的位子,马上就有!”咧开嘴,孔欢为自己的聪明点赞,反正这家店与承载酒店即使是竞争对手却也是相互的朋友,让柯杰顶着承载酒店的名头,位子自然地不是难题。 “柯杰帮你订的?那你哥怎么不知道?”他的下属能不向他汇报?这点她可真怀疑了。 摊摊手,孔欢语气里却是十分地不服输,“我可是下了死命令,让他不能透露半个字,给个惊喜你,也让哥哥尝尝被人放飞机的滋味!” 摇摇头,花怜惜现在总算是更加彻底地了解她了,更加觉得她就是一个围墙里的公主,不谙世事,不懂人间疾苦,活在自己世界里活得自在而写意,拥有胡作非为的资本,即使任性也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她有保护着她的城墙。 餐点陆陆续续地上来,孔欢打开了喉咙不仅尽情地吃还尽情地吐槽了公司里的各种事,当然也愁着脸向她诉说自己设计上遇到的难题。 “嫂子,这设计师的活有时候真不是人干的,修改了N次还要被退稿,还被各种刁难,明明我已经尽力已经做到最完美了!”用力地戳着盘子里的肉,孔欢真恨不得客户就是那块肉,能让她尽情地蹂&&躏,换欣喜地地收下她的设计稿。 相对于孔欢的激动和不愤,置身事外的花怜惜显得优雅而富有涵养,淡淡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欢欢,虽然很多时候我们自认我们做到最好了,但是却不一定是别人要的,毕竟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不同的观点是很正常的事,至于修改N次,那也只能根据客户的需要修改到N+1次,必须拿出他们满意的作品让他们眉开眼笑,这或许才是最成功的商业设计师!”为了客户,设计师渐渐地也只是成为别人需要的商品,只能牺牲自己的创意迎合客户,这点,对于曾经也在设计行业摸滚打爬的花怜惜,她还是深知的。 “哎,什么都商业化,一点也不纯粹!”刚开始进入程家公馆她是抱着成为出色设计师的心态而去的,可是经过那么多个月的历练,她渐渐地感觉自己成为客户需要的机器了,最初的激情几乎都要消失殆尽了。 “嗯,所以能按自己的创意去设计已经上升到梦想的级别了,能实现自己梦想的都是大师!”想起程少白交给自己的别墅设计项目,完全地让她按照自己的创意去设计,明显地是给她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 “那,嫂子,你的梦想还在吗?设计程少白的别墅是不是也算是实现梦想的开始?”一直缠绕在脑海里的某些线不断地绕着她的思绪,她的心堵得慌,迫切地想解开某些缠绕的主线,但却又不敢太过于直白。 转动着手里的杯子,花怜惜低垂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沉吟片刻才缓缓地开口,“也许吧,他希望我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希望我在设计界能有所实现……”直接把她安插进公司,给她大项目给她创作的空间,目的总是那么地明显,让她想忽视都很难。 猛地喝了口饮料,孔欢鼓起勇气探寻程少白和她的过往,“嫂子,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能给我说说你们以前的事吗?” 抬头看了看孔欢,见她脸上挂着些许的尴尬,花怜惜笑了笑,对于程少白和她之间也并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暧昧,也便点点头。 “大学时候我和程艺同个宿舍,自然地就成为好朋友了,两个人相互好到能在彼此的家里过夜,渐渐地相互的家人也就知道彼此了,程大哥当时已经大学毕业,也已经在程家公馆工作,也许是因为年纪比我们大,对我很照顾。”想起悠久的过往,花怜惜还是露出甜笑,真正地希望能回到过去,回到那段单纯的青葱岁月。 “他,是不是那时就开始喜欢你啊?你怎么不知道?”忽地心里紧缩,孔欢咬咬唇还是问了关于程少白对她的感情。 眨眨眼,花怜惜多少有些迷茫,“我那时并不知道他喜欢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很照顾我,我有任何的困难他都会第一时间帮助我,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他的照顾,以为他当我是第二个妹妹,况且,那时候妈妈的精神开始出现问题,我根本也不可能察觉任何的感情,我忙碌地应对焦头烂额的生活!”度过了最幸福的时光生活却突然间掉入万劫不复,她所有的坚强仿佛都在一夜之间破碎,甚至暗自地扭曲了自己的观念,暗自地恨起了所有相关的人,那时的生活是黑暗的。 “可是,你最痛苦的时候他还陪伴在你身边,给你更多的照顾和关怀,他就没表白?”电视剧里不是常演女主角深陷困境或极度需要男人帮忙时男主角都神般地降临吗?不是都能感动女主角吗?故事的发展应该都是如此的。 摇摇头,花怜惜最角渐渐地耷拉了下去,“没有,我察觉不到,而且他也没有任何的表明,我只是单纯地当他是哥哥,要是当时我察觉了也许我会爱上他,毕竟他真的照顾得无微不至,给我极大的依靠和帮助!”那时候她确实极度地需要一个依靠,得不到爱人的依靠却得到了他的依靠,她也曾一度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福。 “程少白就是猪头!”呢喃地低语,孔欢直接就叉住了盘里的肉,心底既是愤怒却也有些许的高兴些许的惆怅和不确定,“那,后来呢?知道他的感情后怎么没有选择他呢?”故事的后来有怎样的转机呢?要是花怜惜曾对他心动过呢? “后来,后来我带着妈妈离开了,断了和他们的所有联系,再后来……”眨眨眼,花怜惜笑了笑,“后来遇上了你哥哥,后来体验了爱情,终于也明白和程大哥的感情永远也不可能上升到爱情……”爱情啊,如此地奋不顾身,如此地失去理智和尊严,根本没有踌躇和考虑的分秒,需要踌躇考虑的,那些都不是真正的爱情。 ------------ 第177章、以后每天一张合约,每个角色我都订制? “爱情?”似是自言自语,孔欢瞬间就陷入沉思。 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花怜惜对她沉思的状况甚是不喜欢,“你别瞎琢磨了,爱情来了你怎么也挡不住,不如就顺应自己的心意吧,要是没有遇上,你也就别瞎折腾了!还有,别对程大哥有任何的敌意了,他就是好人一个,对我很好,很爱护我!”她也想借此机会澄清两人的关系,希望孔欢别每次都拿他一副敌人的阵仗对待。 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下头,孔欢放下刀叉,“我明白了……”不仅明白了她和他的关系,似乎也在瞬间懂了自己。 “明白就好,要是你哥也明白就好了,每次看见程大哥都臭着脸,那张脸就抽筋了般抽搐,弄得我都尴尬,明明人家也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浮现孔承奕抽搐的五官,花怜惜无奈地叹了口气,思虑着是不是也该制造机会让他全然地卸下心房。 “噗!”地笑了出声,孔欢瞬间就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脑海也同时浮现了他面瘫的模样,也非常地同情花怜惜。 “你还笑呢,你也常常助纣为虐!”她第一天回去上班孔欢不是屁颠屁颠地挤开了程少白么?她明明也知道了孔欢的目的。 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孔欢也非常无奈,“这不是哥命令我去接你吗?他的指令我能不领吗?”孔承奕的生杀大权可是任何时候都有效的,一般情况下她可不敢撩他惹他,不敢往他头上爬。 “要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你直接就告诉我!”那么丢脸的事她可不允许一直发生,当然得制止他的发疯。 “好,以后我就听你的,以后你多罩着我点!”开心地喝着饮料,孔欢觉得这顿饭不仅了解了她想知道的事,甚至还得到了保护罩,这顿真太值得了,关键花的还不是她自己的钱。 “你啊,赶紧找个男人,让你的男人罩着你!”无奈地放下刀叉,花怜惜心底也不敢保证孔承奕能听自己的。 “呃……”猛地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孔欢呛了口饮料,激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找个男人是那么恐怖的事?怎么就吓成这样?”抓了张纸巾递给她,花怜惜忍不住继续调侃,“还是你有喜欢的人了?我认识的?所以吓到了?”这反应太大了,要她不追问都难。 死命地咳着,好不容易才咳停,呼吸顺畅了,却听她不停地追问,孔欢慌忙摆手否认,“哪有呢,你别瞎猜了!”说罢猛地端起饮料又“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口。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别喝那么急,不然又呛到了!”看她猛喝饮料逃避的动作和脸上无法掩饰的尴尬,花怜惜也稍稍地停住了嘴,决定不八卦了,等哪天也许就知道了。 一顿饭两人边吃边聊,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最后孔欢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乎不管不顾地翘班,然后拉着花怜惜逛街,嘻嘻哈哈地度过了乏味的工作日。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花怜惜已经累得走不动并且呵欠连天,孔欢才顾忌着她是孕妇才送了她回冉家,而她自己则高高兴兴地回孔家老宅给方秀芳汇报今天见面的状况。 下午的冉家依旧一片地冷清,花怜惜在客厅休息了一会便也回房间午睡,刚沾上床边疲倦地沉沉睡去。 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窗外已是漆黑一片,而房间也一片的冷寂,孤独的感觉宛如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蓦地爬了起来,穿上拖鞋花怜惜直接就拉开房门,径直往楼下而去,灯火通明的客厅却依旧虚无人烟,仅仅有细微的声响从厨房传出,彷如要得到依靠般,花怜惜加快了脚步直接往厨房而去,“管家……” 挺拔宽厚的肩膀上是一袭米白色的休闲T恤,下身是卡其色的休闲裤,忽地转过身,线条分明的轮廓下唇角微扬。 顿住脚步,花怜惜讶异地捂住嘴,“你……” 手里还拿着菜刀,孔承奕咧开嘴笑了笑,“醒了?我还想待会上去吻醒你!” “你……怎么你做晚餐?管家他们呢?”客厅空无一人,而厨房却有这个男人的踪迹,而且,他举着刀,正在做菜,这一切,完全地超出了她的想象。 “今晚我是你的专属厨师!”放下手,擦干净手,孔承奕上前几步,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天花板上的灯光,“今天的我是被你订制的厨师!”从未为她下过厨,今晚他想特别地为她煮晚餐,让自己成为专属于她的厨师。 忍不住“噗”地笑了声,花怜惜伸手环住他窄壮的腰,“你站在这儿哪像厨师?我可请不起那么贵的厨师!”想到他居然为自己下厨,花怜惜的心就暖暖地,醒来时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感在瞬间消失,填充心里的是满满的感动和甜蜜。 “不需要请,我心甘情愿为你煮饭!”难得她如此主动,孔承奕低垂下头在她的脸侧吻了吻,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粉嫩的肌肤上,“现在不是流行煮夫么?只要你签下合约,我就是你孔大厨,每天给你变着花样煮都行!”前阵子网络上一直在推某个明星既是暖心爸爸又是厨艺高手,博得了大片粉丝的欢心,吸粉能力让人咋舌,他也觉得暖爸和厨艺高手也是挺好的组合。 “煮夫?”扬起脸笑得灿烂,花怜惜往他胸膛拱了拱,“堂堂承载集团的总裁成为煮夫?我这是会被天下女人追杀的节奏,分分钟就扼杀了她们心中的男神!”这个男人如此地深得外界关注,要是成为煮夫,说不定自己就被唾液淹没了,到时更是让她无力应对。 不满地板起脸,雅致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家里我是你的男人,并不是外界别人的孔少,女人,你该牢牢记住我的身份!”说罢,低下头,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嘴,用力地咬了下,惩罚她如此地让他生气。 疼地“嗤”了声,花怜惜却没有任何的挣扎和抵抗,乖顺地任由他吻着,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眸光含笑。 舌尖肆意地翻搅,直到发泄完自己的怒意孔承奕才停了下来,哑着声继续刚才的话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没?我是谁?”任何外界的评价或是舆论根本与他无关,而他根本也无意理会,他需要在意的只是他在乎的人就足够了。 红着脸,花怜惜点点头,无声地回应他。 “我是谁?”凑近她的脸,孔承奕不打算放过她,势要得到自己的答案。 松开手,花怜惜推了推他,“你不是在煮菜吗?快点煮啊,我饿了!”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肚子,一脸无辜。 “不煮了,没名没分!”沉下脸,全然地忽视她无辜地卖萌,孔承奕转身不理她了,心里还是气着她的坚持。 吐吐舌,花怜惜无奈地自他身后抱住了他,脸贴着他宽厚的背,“给我煮饭的当然是专属我的煮夫啦!我饿了,我是不是可以随意点菜啊?身为私人订制的煮夫应该十八样武艺样样精通,每道菜都拿手哦……”糯着声,花怜惜最终还是向这个同样坚持的男人屈服,最终还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花小姐,签合约怎么样?”勾唇露出丝笑意,孔承奕直接把搁置在一旁的一张纸递给花怜惜,“签名,给我身份!” 接过纸,居然还是一张私人订制的合约,花怜惜咬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心里却也甜蜜蜜,“孔承奕,你什么时候那么幼稚了?还真的签名呢!”这男人是到底多介意曾经的“私人订制合约”呢,这时不时地就拿出一纸合约,倒贴地追着她签约呢。 “这不是幼稚,这是公平,我给你的公平!”转过身,重新将她搂在怀里,孔承奕浑厚的嗓音透着股执着,“我们从哪里开始就该从哪里结束,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属于我们的新开始,从我被你订制的这刻起,我们这辈子就缠绕在一起,我的角色由你制定,只要你需要,我都能扮演,因为我是你的男人所以我能撑起这份责任!”爱她就要保护她疼惜她宠着她,这是他心里最基本的宗旨,因为爱而想给予她的。 仰着脸,认真地盯着他的脸,花怜惜重重地点下头,“谢谢你给的公平,让我也终于翻身成为雇主了!”她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也懂得他给予的公平,感激着他的体贴和宠爱。 “小样,一直给你机会你还不珍惜,还扯着脸拒绝呢!”吻了下她红肿的小嘴,孔承奕指腹细细地摩挲她的脸颊,爱极两人如此亲密拥抱的时刻。 “嘻嘻……以后每天一张合约,每个角色我都订制?”想不到最开始的方式居然也成此刻两人甜蜜的方式,花怜惜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我能得到什么?”暧昧地揉了揉她的腰,孔承奕眸光闪亮,得到了身份的承认却也得寸进尺地想得到更多,希望得到更实际的奖赏。 扭动了下腰,花怜惜拍掉他的手,无力地辩驳,“那煮饭当然就能得到饭菜!” ------------ 第178章、以后你点菜,我做 “你知道我要的不仅仅是饭菜!”垂眼凝着她,莹白的肌肤下红唇微启,妩媚而耀眼,孔承奕心头瘙痒难耐,忍耐着将她扑倒的渴望。 感觉到他灼热的眸光,花怜惜脸上也跟着灼热了起来,却也依旧坚持拧开他的禁锢,往后退了一步,调皮地嫣然一笑,“你要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我饿了,我要吃饭!”说罢还伸手摸了摸肚子,仿佛真饿得不行。 凝着她片刻,漆黑的瞳孔紧缩,孔承奕忽地转身重新拿起刀,“先到外面坐坐,一会就好!”急不得哄不行,那他就耐着心再等等,只是他绝对不会让她逃出自己的掌心太久。 在他背后吐吐舌,花怜惜转身也往房间而去,刚才她起床直接就下来,根本连脸也没有洗,往手里呵了呵气,闻了闻嘴巴的味道,想起刚才的亲吻,顿时尴尬得不行。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重新换了舒适的家具服,花怜惜乖乖地被摁在餐桌上坐着,手里握着筷子,看着英俊的男人将菜一样样地端出来。 酱料颜色浓郁的土豆炖排骨、清蒸桂花鱼、醋溜土豆丝还有一碟色彩夺目的油焖虾,每上一样花怜惜的眼都瞪得浑圆,眸光里散发不可置信。 睨了她一样,孔承奕勾着唇角,“怎么?还担心我让厨师做的?”好歹他也是挤出了时间特意提前下班回来忙活,这个女人的反应真伤了他的心。 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花怜惜夹起土豆丝就吃了起来,微微的酸辣敢瞬间让她胃口大开,迫不及待地就竖起了拇指,毫不吝啬地称赞,“好好吃哦!” “嗤”了声,孔承奕重新回厨房端了汤出来,奶白色的鲫鱼汤还冒腾着热气,率先就给她盛了一碗,“先喝着!” 迫不及待地就喝了口,浓郁的香在口腔化开,让花怜惜惊喜,“嗯,好好喝!会煮饭的男人最帅,我现在承认你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了!”谁说煮饭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一样也能煮出好味道好人生,还能抓住女人的胃,瞬间升华了爱,此时此刻花怜惜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的厨艺只是班门弄斧了,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大厨嘛。 “要早知道简单几道菜就能轻易让你承认我的美貌和存在,我该一开始就给你露两手,早早就抓住你的胃,把你养得肥肥胖胖!”凝着她满足的模样,孔承奕心里的成就感在瞬间就爆灯了,比他签下几十亿的合约还满足,早知道一开始就亮出自己是厨男的角色。 “我一直以来都希望找个厨男嘛,可是你是谁呀,堂堂大名鼎鼎的孔少啊,怎么可能是厨男?”他只是开了承载酒店,手下一拨的大厨,怎么知道本身也是大厨呢。 板下脸,孔承奕抬手就挑起了她下巴,眸光定定地盯着她,“再说一遍,我是谁?”这个女人,就是不长记性,让他咬牙切齿。 正喝得满足,根本就忽视了自己嘴里说了什么,惊见他沉下脸,花怜惜慌忙改口,“别人的孔少,我的煮夫,我的!”刻意地强调“我的”,花怜惜瞬间就狗腿地讨好他。 拧着的眉因为她的话瞬间就舒展开,孔承奕夹了块土豆直接就塞进她的嘴里,“乖点,以后都给你煮好吃的!”要是这个女人长点记性,每天都乖巧地顺顺自己的心意,不让自己板起脸才乖巧,那他自然地会奖项她更多,恨不得就把她养成胖熊一只。 “嗯,以后都当你的宠物得了,让你养着!”砸吧着嘴,花怜惜吃得津津有味,发现自己在食物面前什么节操都没有了。 “要是真的想宠物那样乖巧我不介意,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记得要好好地成为的宠物!”嘴角上扬地勾着,孔承奕瞬间就心情明亮,惊觉这个女人拥有的影响力真的越来越大,让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越来越像幼稚的小青年。 “呃……”迟疑地应了下,花怜惜直接就往嘴里塞排骨,不愿意再多讲多错了。 这顿饭花怜惜吃的甜蜜而满足,食量足足比平时多了一杯,还是孔承奕劝她不能再吃了才停住碗筷。 “好了,不要再吃了,我怕你撑破肚皮,儿子也要提前出来和我们见面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孔承奕好笑地提醒,真想不到自己的厨艺居然如此地被捧场。 “第一次有人愿意当煮夫给我做饭呢,我当然得捧场,而且这味道真是棒棒滴,不是我硬着头皮瞎吹呢!”许久没有如此的家常饭的感觉,蓦地居然想起了花贞贞,妈妈的菜此刻甚是想念。 “以后你点菜,我做!” “孔承奕,我有点想我妈妈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心里蓦地涌起想念,她的心就控制不住地涌起坏的念头,瞎猜测,想立刻就见到她。 起身坐到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孔承奕软声安慰,“他们是去度蜜月呢,正是甜甜蜜蜜的两人世界时候,你让他们多玩玩,把这些年的遗憾都弥补回来,到时自然回回来,他们绝对不会抛弃你!” 被孔承奕如此一说,花怜惜心头的乌云才渐渐地散开,想起这是他们的蜜月之旅,心里的不安才被打散,扬起脸笑了笑,“对哦,属于他们的蜜月之旅呢,一定甜甜蜜蜜开开心心地,我瞎想念什么呢!”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她也应该笃定他们会好好地。 “你还是想想以后我们蜜月你想去哪里吧,我随时奉陪!”想起几乎完成的工作量,孔承奕心里也暗自地松了口气,想着也许也该着手准备休假的事了。 “我哪也不去,我就呆家里!”嘟嘟嘴,花怜惜直接就拒绝了,见孔承奕几乎要变脸她直接就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带着球能去哪儿?难道要在飞机上生产吗?我可不希望任何另外一个国家的国籍!”前段时间新闻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孕妇在某国的领空生子吗?甚至还有的一定硬撑着不生,就是要等待到某国的领空才生好让小孩得到某国国籍吗?这些事她干不来,宁愿安安稳稳地在家里待产。 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隔着衣服孔承奕甚至能感受到她肚皮的温度,心里也一片地暖融融。 “肚子越来越大了,确实不适应走动,也不适应乘坐飞机!”看着日渐变大的肚子,孔承奕感动之余却也惦记着两人复婚的事。 “花怜惜,孩子随时都会出生,你还坚持什么呢?” “……呃……”话题忽地转换,杀了花怜惜个措手不及,微启红唇,无力应答。 “嗯?”警告似地抬高了尾音,孔承奕鹰隼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这次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瞅着他的脸色,花怜惜迟疑了片刻还是扁扁嘴,“孔承奕,你这一天到晚地提这事,就不能再给多点时间我吗?你这是逼着我第一天就是你女朋友,第二天就是你老婆,第三天就是你儿子的妈妈的节奏……”这节奏快得都打乱她原先的计划了,都让她每次都稀里糊涂地就掉入了他的圈套里。 盯着她的脸半晌,最后孔承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能等,孩子不一定能等,你多考虑考虑!”说罢直接就站了起来离开餐桌,分明也是不爽。 撇撇嘴,花怜惜扶着肚子也离开了餐桌,想着该去哄他还是任着他耍脾气。 在客厅刚坐下,身旁的沙发也随即下陷,孔承奕却像未察觉,径直开了电视,直接调到了财经频道看起了财经新闻。 顺手拿起手机,花怜惜点开刚才拍的照片,蓦地脑袋闪现了某个主意,直接把刚才的菜发到了朋友圈上,配文是简单的一句:会煮饭的男人最帅,这是我男人煮的。 发完余光看了眼一旁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视的某人,花怜惜抿嘴偷偷笑了笑,手机马上就震动起来。 “嫂子,这是哥煮的菜?怎么可能!他从来没给我们煮过饭,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嫂子,你是爬墙出*轨了吗?”文字后一大段的感叹号,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她的惊讶。 笑了笑,花怜惜纤细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我能爬出你哥的高墙吗?手艺真棒棒滴,我今晚都吃撑了!” 刚发出去,孔欢马上又来了信息,“嫂子,图片给奶奶看了,她也不相信这是我哥的作品!这真的是颠覆了我们的眼!”一个个感叹号和疯狂的卡通图片在手机飘动,孔欢咋呼的形象一下就跳出了手机。 花怜惜捧着手机,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想象着此刻孔家老宅炸开了锅,方秀芳乐呵呵地骂着兔崽子的样子。 样子专注地看着财经新闻,却听旁边的女人没心没肺地笑得方式,孔承奕绷不住,直接就挪了位置,顺手将她捞进怀里,“什么事那么开心?” 抬眸看了眼他,花怜惜想了想直接就手机举到他面前,直接就点开了朋友圈,有些许得意地说道:“奶奶和孔欢炸开了锅,根本不相信你会煮饭呢!” ------------ 第179章、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原本看见她发的文字还满心的感动,忽地听见方秀芳也知道了,孔承奕无奈地嘴角抽搐,自己高冷的形象毁于一旦了,以后要再镇压孔欢恐怕都被挑衅。 抬头见他面无表情,花怜惜“噗”地一下也笑了出来,还添油加醋地继续说道:“老宅今晚应该会闹哄哄地,说不定奶奶现在就拿着手机告诉你爸爸妈妈了,让他们一起围观!”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抓住她的手就啃了下,孔承奕睨着她,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刚刚升起的无奈也悄然地消散了,只是也想借机索要点什么。 努努嘴,撒娇地一手环着他的腰,亲密地贴着,花怜惜不满地反驳,“不是你想昭告天下我们的关系吗?现在我在朋友圈公布了你又不开心,还要补偿你?这事我不干了,我还是删掉照片吧!”其实她的朋友圈没有几个人,仅仅有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以及亲戚,所以她才厚着脸皮肆无忌惮,偶尔以这样的方式满足某人,却被要挟还要补偿他? 伸手就抢走了她的手机,孔承奕却不愿意她删掉照片,“明明你已经公布了我是你的男人,怎么?现在还想毁灭证据想抵赖?” 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花怜惜直接就坐直了身,“谁抵赖了啊?我找奶奶哭诉去……”说罢直接就站了起来,鼓着腮帮不搭理他了。 抬手拉住她的手,孔承奕嘴角噙着丝笑意,“不然现在回老宅?让奶奶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好吧,这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要补偿,应该我补偿你才对,不要,我肉……偿?”说到最后他已经站了起来,手也亲密地搂上了她的腰,深邃的眸光盯着她粉嫩的肌肤,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似乎连空气都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忽地被搂进他怀里,花怜惜伸手直接就去掰他的大掌,感觉到脸上一片的灼热,忍不住地脖颈都染上了绯红,“哼,我才不稀罕呢!” 紧了紧手臂,被她娇羞的模样撩拨得愈加攻心难耐,孔承奕侧过头直接就吻住了她的唇,“嗯,我稀罕我渴望!” 唇被吸着,整个人被他按压地搂着,两人亲密地贴着,要不是隔着大大的肚子,此刻她已经与他毫无缝隙地贴紧了,花怜惜被迫扬起脸承受着他热切的亲吻,原本还掰着他大掌的手渐渐地也环上了他的腰,渐渐地迷失在他的攻势里。 第二天花怜惜一直睡到临近中午才醒过来,扭头望向一侧,枕头明显地有下陷的痕迹,显示了他昨晚确实留宿的证据,伸手摸了摸,枕头上却是透心的冰凉,他应该很早就离开了房间。 眯上眼,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脑海浮现的画面却让她耳根发热,瞬间再次睁开了眼,掀开被子直接就下床了。 拖着有些许疲惫的步伐,花怜惜慢悠悠地下楼,却在楼梯拐角的位置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昨晚还想念着的人,惊喜得大喊了起来,“妈,爸!” 沙发上沉默的三个人听见了清脆的嗓音全都转过了头,孔承奕更是站了起来,深邃的眸光定定地凝着她,“醒了?” “惜惜……”花贞贞软着声也叫声自己的女儿,瞬间眼眶泛红,手却被冉忠诚悄悄地握住,见冉忠诚微微地摇了摇头。 “妈,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那么快就回来?我还想着你们是不是要等我要生才回来呢!”一边扶着楼梯的把手加快脚步下楼,花怜惜一边就喋喋不休地念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未减。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醒来就见到自己想念的人,如此美妙而幸福的滋味让她乐昏了头,眼里根本顾及不到他们三人的脸色。 疾步往楼梯而去,孔承奕生怕她太激动一直都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慢点,小心点!” “妈,你们都去哪儿了?电话也不常给我打,我想你们都不敢打给你们!你们是不是拍很多照片了?我要看照片啊!”没有理会孔承奕,花怜惜一门心思就扑在两位老人身上,热切地想知道他们度蜜月的状况,想着要分享他们的甜蜜。 “惜惜,你这都当妈了,就不能沉稳点?太不让人放心了!”花贞贞看着花怜惜轻快的步伐也担忧了起来,忍不住嘴地也念叨了起来。 孔承奕上了几级楼梯,直接就把脚步轻快的人搂在怀里,深情地凝着她瞬间焕发光彩的脸,亲昵地往她耳膜呵气,“昨晚我还担心你,都不敢弄那么大力,现在你可好了,走路都能飘起来了!” 冷不防地被亲昵地呵气,提起的还是昨晚的事,花怜惜顿时脸上一热,偷偷地伸手用力拧了下他的腰,警告地沉下声,“孔承奕!” “嗯,在呢!老婆!”往她耳垂印上一吻,孔承奕嘴角挂着笑意,明显就是春风得意,护着她一直到坐在了沙发上。 当着冉忠诚和花贞贞的面花怜惜尴尬地挣扎着,不愿意和他如此亲密,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随着她贴身而坐。 “惜惜,承奕对你好就足够了,妈也不求其他的,只要他愿意真心对你,妈就放心!”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花贞贞原本还绷着的脸稍稍柔和了些,心里也欣慰两人在短短时间的发展。 “嗯,你们两个幸福就足够了,爸和你妈一样,不求其他任何的东西,爸也放心把你交给承奕!”严肃地板起脸,冉忠诚郑重地看向孔承奕,“承奕,你刚才答应我们的,希望你以后都能做到,这是我和她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郑重地点点头,孔承奕也脸色凝重了起来,嗓音低沉而平稳,“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尽我所能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此时此刻,花怜惜就是他的心头宝,他恨不得就将她揣在自己的身上,哪能让她遭受委屈和伤害呢。 “好,这是你的承诺,我们记住了!”安抚地拍拍花贞贞的手,冉忠诚咧开嘴笑了笑,“这事就这样了,我看婚礼还是尽快办吧!” “你们在说什么呢?妈,发生什么事了?”越听越云里雾里,花怜惜这是才认真地打量起远途归来的两个人,两个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而冉忠诚原本饱满的脸好像一下塌了下去,整个人都苍老了,脸色也不如远游前,而花贞贞的眼微肿,似乎不久前哭过。 “妈,你是不是哭了?”心头涌起隐隐的不安感,花怜惜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惊慌,先问起了花贞贞。 “……没……”蠕动了半晌的唇,花贞贞最后却仅仅说出一个字,双手紧紧地握住冉忠诚的手,试图想从他身上得到力量。 紧紧地盯着两人的反应,花怜惜心里的猜测更肯定了几分,稳住呼吸再次说道:“可是,妈,你的眼红了,你一定是哭过!你们是刚刚回来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着两人虽然疲惫,却不并是不刚刚下飞机的状态,花怜惜蓦地猜测两人是否昨天已经回来,只是,并没有回冉家。 “昨天早上就回来了,有事在外面耽搁了下,昨晚半夜回的家!”安慰地回握了下花贞贞的手,冉忠诚微微扯开嘴角,有些许的无力,却仍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平稳。 “耽搁了?发生什么事了?”身子终究是压抑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花怜惜此时的声线也抖动了起来。 贴身而坐,孔承奕轻易就察觉了她的颤抖,长臂绕过她的腰,直接就抱住了她,另一手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捏了下,浑厚的嗓音低低地响起,“别担心!”如鲠在喉,他也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语,只能以自己的温度给予她温暖。 “担心?我该担心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宛如一个**被瞬间点燃,花怜惜顿时就炸了起来,扭头就质问孔承奕,“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 “昨晚你太累睡着了,半夜爸妈回来我没叫醒你!”淡淡地回应,孔承奕的眸光却是坚定无比,“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别激动!” “惜惜……别这样……不是什么大事……”苍老的嗓音插了进去,冉忠诚终究还是亲自开口,“我身体状况不乐观,昨天确诊了,时日无多,你妈是担心过度了!”想着陪她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想不到却连蜜月都熬不住,终究被花贞贞发现,被迫中止了两人旅程。 ------------ 第180章、必须复婚 惊骇地睁大眼,花怜惜根本不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一下就紧紧地掐住了孔承奕的手,扯高了嗓门问坐在对面的冉忠诚,“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惜惜……”泪忽地就绷不住,花贞贞瞬间就成了泪人,转头扑进冉忠诚的怀里抽泣了起来。 “贞贞,别哭,别哭!有这段日子我很满足了,只是委屈你了,我对不起你!”能给予她的幸福太少,过去的遗憾弥补了,现在却又觉得愧疚。 “妈……”看着花贞贞瞬间就哭成泪人,花怜惜的泪也在瞬间涌了出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为什么?” 她以为这是一辈子的幸福,花贞贞终于到了她这辈子的归属,可是好梦却不长,在瞬间就打破了她所有的期盼,所有幸福的泡泡都在瞬间破碎了,这比她自己被刀割着还让她难受,还让她难以接受。 “很抱歉,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一开始就瞒着你们!”终于不需要藏着这个秘密,他瞬间轻松了下来,却也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眶泛红地向她们母女道歉,“我一直都期望老天爷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弥补你们,冉放也无奈支持我的决定,所以一直尽心尽力地希望我能和你们团聚,抱歉,是我让你们失望了!” 最开始的初衷是希望花贞贞得到快乐,希望给予她更多的幸福回忆,可是,眼下,他的倒下将她所有未来的期望都粉碎了,狠狠地把她从天堂甩向了地狱,看着她陪着自己的憔悴痛苦,他的心里也非常难受。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对我们都很好,能重逢团聚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带着她走出了疯癫纠缠的沼泽,甚至给予了她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的人都重新看见了自己,得到了祝福,甚至得到了最后的蜜月之旅,她内心感恩,只是,万万不想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承受病痛的折磨,看着他离开自己,甚至,重新丢下自己。 大拇指拭去花贞贞脸上的泪,冉忠诚眼眶也泛出了泪,控制不住地哽咽,“以后你们都好好地就好了,一定要幸福,要开心地过日子,你好好地帮惜惜看着我们的小外孙,这也是我的宝贝!”他也期待能好好地照顾外孙,可惜,这已经成为奢望。 “我会照顾好这个家!”看着他们哭成泪人,孔承奕吻了吻花怜惜的头顶,收紧了手臂,将她用力地抱住,期望给花怜惜更多的支撑和温暖。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冉忠诚的情况,冉放也曾醉酒大哭,可是,生老病死,不过是寻常人生的一道坎,就算不舍又能怎么样呢?每一个人都有人生所必经的阶段,只不过有些人早些离开,而有些人有幸晚些离开,能再看看红尘的繁华罢了。 “好,你的承诺你一定要履行,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冉放你也多留点心,毕竟他比你小,很多事处理得还不够好,你多看着,免得他走弯路!”托付完了她们母女,他心里也挂念着冉放,还不能亲眼看着冉放成家这也是此时最大的遗憾,只是到了如此的阶段,这些都不强求了,对于目前,也算是安慰了。 “你不责任,明明你才找回妈妈,怎么可以那么快就丢下她?丢下我们?”哭得梨花带泪,花怜惜忽地扯高了声音指控冉忠诚,咬唇盯着他,“我不让你离开,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家!” 好不容易花贞贞才盼来和他的重逢,好不容易他们这个家才完整,怎么可以轻易地就放弃了呢?她心疼的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了,只能任性地指控,生气他如此轻易地就打算放弃,打算丢下他们母女。 “惜惜……别这样!”按住她的手,孔承奕低沉着声安抚她,担忧她的情绪,“这些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要是可以,谁愿意离开……” “反正我不准,我不准……”咬紧了唇,花怜惜直直地盯着冉忠诚,根本不听孔承奕的劝阻和安抚,就是一心地希望这只是恶梦,醒来了一切都如常,根本这个家不会有任何的变故。 “惜惜……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在花怜惜任性的指控下冉忠诚老泪纵横,颤抖着步子缓缓地站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臂,透过泪眼与她对视,“你是坚强的女孩,就像过去一样,爸爸相信你一定会照顾好妈妈的,有你照顾妈妈爸爸很放心,请你原谅爸爸的无能,这是爸爸无能……”要是他足够强大他就不会缺席她们的人生,就不会有此时的生死离别,他的心也宛如刀绞般地痛着。 “呜呜……呜呜……你别离开我们……我不坚强我一点都不坚强,妈妈最需要的是你,是你……”一直以来她都清楚,谁也无法代替他在花贞贞心里的位置,她宁愿为他疯癫也不愿意活得明白,现在总算愿意活在明白的世界里了,却忽地遭受如此的打击,她心疼花贞贞这一生的命运多舛。 “惜惜……必须坚强,爸爸相信你!你以后就是你妈妈的希望!”忽地用力擦去眼里的泪,冉忠诚板起脸,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以后你不仅是你妈妈的支柱,更是孩子的全世界,你怎么能允许自己软弱?答应爸爸,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必须要面对,要坚强坦然地面对,有些路是需要你自己走的,你无法依赖别人!”他必须狠下心来,必须狠狠地警告她,不能让她沉溺在悲伤的情绪里,不仅影响了花贞贞,更会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 “听话,孩子,这是作为一个父亲对你最后的要求,你必须答应爸爸!”郑重地,冉忠诚向花怜惜讨要承诺。 “爸……”呼喊了声,花怜惜失控地抽泣了起来,伸手直接就抱住了眼前已经苍老的老人,心疼得不行。 “乖,爸爸知道你很乖,爸爸知道你爱爸爸,爸爸也是爱你的!”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冉忠诚头一次毫不扭捏地表达了自己心里的爱意,对于花怜惜对自己的不舍深感安慰。 “好了,别哭了,你哭孩子也跟着哭呢,珍惜现在也可以很幸福!”一屋子哭成泪人,孔承奕虽心里难过却还是理智地,轻轻地扯了扯花怜惜,将她扯回沙发上,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你们的泪水都要把家里淹了!” “对,都别哭了!我还好好地呢!”重新回到花贞贞身旁,冉忠诚也伸手拭去她的泪,扯了扯脸颊,露出丝释然的笑意,“老婆,再哭都要变老了,变老太婆了!” 吸了吸鼻子,将满眼的泪含在眼眶里,花贞贞不满地娇嗔了句,“我现在就是老太婆,就希望和你白头偕老!” “好,好,那我就是老头子!”刻意地忽略了她的后半句,冉忠诚讨好地点点头,嘴角噙笑地凝着她,眸光柔溺。 孔承奕安抚地轻轻抚着花怜惜的背后,另一手不断地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同样柔溺地凝着她,看她哭得寸断肠干心疼不已。 “好了,待会被孩子笑话了!”抬眸对视上她宠溺的眸光,花贞贞瞬间俨然娇羞的少女,脸也微微地嫣红,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冉忠诚的手,让他别再看着自己。 “呵呵”地笑了笑,冉忠诚侧过头看了孔承奕和花怜惜一眼,笑意更浓,“别害羞了,他们也浓着呢,甜蜜!”两人的进展他们都是一清二楚地,现在亲眼看见了更是欣慰得很。 听见他们的打趣,花怜惜反而也不好意思了,扯下了孔承奕拭泪的手,微微地捶下头。 “你们的事什么时候办?”收起笑,冉忠诚想起了回来最重要的目的,他要亲眼看着两人复婚,最好就是盛大地搞婚宴,他要风风光光地嫁女。 “我们不急!”想也没想,花怜惜直接就拒绝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呢,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不好,自己怎么还有心情顾自己的事呢,天大的事都必须缓下来。 如此毫不犹豫的拒绝让身旁的男人直接就沉下了脸,身体僵直地坐着,薄唇紧抿。 “你这孩子,怎么不急?”花贞贞听不下去,直接就念叨了起来,“不管,这次你们的婚事必须快点操办,都和好了,都甜甜蜜蜜地过日子了,还不名正言顺?这事我不赞成,必须复婚!”她和冉忠诚一个意思,必须让他们俩尽快复婚。 “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不嫁!”反正她也是铁了心,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这婚事必须往后压压。 “惜惜……”缓缓地唤了声,冉忠诚苍老的声线满是渴求,“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出嫁,也是爸爸的最后的心愿,你忍心拒绝我?”虽然残忍,可是他还是摆出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最后一颗棋子,希望她能答应。 “你……”刚止住的泪因为他的话瞬间就涌了出来,花怜惜咬着唇,瞬间就说不出话。 原本还板着脸的孔承奕因为她的泪眼朦胧瞬间也软下了心,只得柔声安抚,“好了,别哭了……这事慢慢说……” ------------ 第181章、你幸福了我们才安心 “承奕,你不能宠着她,随她胡来,这事必须得办,不然得拖到什么时候!”板起脸,花贞贞动怒地盯着花怜惜。 “花怜惜,你这都快要当妈了,怎么就能那么任性!” “我心情不好,为什么还一定要高高兴兴地结婚?你们都能笑得出来?”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要失去冉忠诚,她就想哭,怎么还有心情结婚呢。 “要是你结婚了,我们躺着都能笑醒!”毫不留情地,花贞贞直接把话都说绝了,完全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和余地,“反正,你们商量个时间,必须办!” “妈……”无奈地呢喃着,花怜惜的泪滴滴答答地坠落,蠕动着唇却说不出其他拒绝的话,连心里的难过也无法表达,这是她第一次见花贞贞如此地坚持一件事,如此毫无退路如此狠绝地让她做一件事。 “孩子,这都是我和你妈妈最大的期盼,你幸福了我们才安心!”语重心长地,冉忠诚也怕逼急了她,却也让她宽慰,“别担心爸爸,爸爸还没到无法生活的境地,现在还好好地!”说罢还特意站了起来,抖动了下双腿和双手,满满的笑意爬上眼角,明确地告诉她现在自己还好好地,并不需要过分的担心。 “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肿起来了!”温热的指腹拭去她脸颊上的泪,孔承奕并没有趁机站在她父母同一条战线,并没有再施加压力,而只是单纯地让她别如此地担忧如此地悲伤。 “你看看,只有承奕才会对你那么好!”把孔承奕的举动都看在眼里,花贞贞挺不住嘴地再次开口,恨不得直接就把自己的女儿绑到民政局算了。 朝花贞贞摆摆手,孔承奕不忍让他们再如此地逼迫她,他想要的最终还是她心甘情愿地担起孔太太的头衔,此刻发生的事情如此突然让她接受已经不容易,怎么可以再将两人长久的未来在此刻就让她轻易答应呢?! 吸着鼻子,花怜惜渐渐地收住了眼泪,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两个老人,嗓音沙哑地说道,“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我让管家弄点清淡的菜!” 点点头,冉忠诚赞成女儿的提议,牵起花贞贞也便离开了客厅,反正这事已经没有瞒着女儿了,他是整个人都轻松了,长途旅行的疲惫和身体日渐的不适已经消耗完了他的体力,他确实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凝视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再次决堤,如此苍老而蹒跚的背影明明满载着时光逝去的足迹,明明是预示着不久的将来,可是,他们远去的路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拦住的。 伸手搂住她,微微使力,孔承奕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抚着她的被,唇角微微地往下,明显地也在压抑自己的心疼,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别哭了,先吃点东西好吗?你醒来到现在都没吃呢,待会儿子要抗议了!”他知道他不应该抬出儿子压制她,让她倍感压力,但是目前,除了她的父母,儿子应该是她最大的弱点。 揪着他的衬衫,花怜惜连连地摇头,咬唇不断地抽泣着,浑身的力气宛如都被心里的悲伤抽光了般,无力感深重。 孔承奕虽心疼着她的悲伤却并没有任由她折磨自己,逼迫着她吃了点东西,然后抱着她回房间,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只要她哭了,他的指腹就温柔地拭去那些冰冷的泪水,整整陪了她一天。 晚餐的时候,花怜惜的双眼已经宛如核桃般地红肿着,嗓音沙哑得几乎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偌大的餐桌,四人相对而坐,却默默无语。 冉忠诚一眼就看见了花怜惜双眼的红肿,原本平复的心情瞬间起了暗涌,刀割般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连手里的筷子都几乎无法握住。 而冉忠诚身侧的花贞贞也同样发现了花怜惜的悲伤,心里原本就汹涌的悲伤更是顿时涌现,几乎想探过餐桌抱着花怜惜狠狠地哭一场,却因为要在冉忠诚面前坚强却只能让悲伤在心底翻腾。 默默地关注着他们一家的悲伤,孔承奕率先动了筷子,加了鲜美的鱼肉放到花怜惜的碗里,低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客厅响起,“吃点,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 “对,吃饭吧,那么长时间在外面我还真想念家里的饭菜呢!”强行打起精神,冉忠诚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花怜惜,生怕他们母女产生更多的消极情绪。 抿着嘴,花怜惜夹起了鱼肉,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她的嘴就像被封住了般,无法开口也无法进食。 见花怜惜举着筷子不动,冉忠诚拿起筷子也夹了鱼肉给花贞贞,一边微微笑着,“在外面不是惦记着家里的饭菜吗?现在吃多点,在外面奔波了那么久,我反而觉得你瘦了,现在回来了要好好地养着,胖点好!”说罢继续往花贞贞的碗里夹了块肉,转手直接就给自己夹了块肉,眉开眼笑地张嘴就吃了起来,显得对自家的菜甚是想念,这菜完全符合自己的口味。 见冉忠诚笑眯眯地吃了起来,花贞贞点点头,夹起他给自己碗里放的菜也吃了起来,一边低声称赞,“嗯,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以后还是呆家里好!” 见两位老人纷纷打破了沉默,孔承奕挑挑眉,夹起青菜直接就往花怜惜的嘴边递去,“你也试试!” 抬眸凝了眼对面的二老,垂眸看了眼嘴边的菜,缓缓地,花怜惜张开了嘴,含住了孔承奕的筷子,细细地嘴嚼,仿佛一世纪般漫长嘴嚼,当吞下菜时,花怜惜扬起脸也露出了笑,“是很好吃,爸爸妈妈你们多吃点!”一边说着,花怜惜一边给他们都夹了菜,顿了顿,也给孔承奕夹了一筷子。 “妈,你们旅游有没遇上什么有趣的事啊?对了,你们拍的照片呢?我要看啊!”收拾起悲伤,花怜惜哑着声佯装轻快地和他们聊起了旅游的事。 “冉放行程都安排得很好,请的导游也非常靠谱,反正我们是吃喝玩乐不需要担心任何的事情,也不必担心语言不通,不必担心被骗,这一路都挺开心的,还有老外搭讪你妈妈呢!”笑了笑,冉忠诚看了眼花贞贞,想起旅途的开心游玩,他还是非常回味地,这是一个充满开心的回忆。 “你别在孩子面前瞎说!”娇羞地垂下头,花贞贞抿唇笑着,却也不生气。 “妈,你真厉害!”讶异地张大嘴,花怜惜几乎都被嘴里的食物噎到,“早知道我该给你再买些漂亮的衣服,再给你请个化妆师,把你打扮得更漂亮!让爸爸有危机感!”坏坏地把眸光投向冉忠诚,花怜惜恶作剧地要挑起冉忠诚的醋意。 哈哈大笑起来,下一秒冉忠诚配合地皱起了脸,“嗯,所以啊,我现在是无时无刻不牵着她的手,直接就宣示了主权!”其实他想赞同花怜惜的话语,想说要是这样花贞贞以后也能找到另外一个代替他的男人,可是,好不容易才收起的悲伤,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再挑起,只好配合着开玩笑。 “瞎说!”两父女的打趣让花贞贞眉开眼笑,心里的悲伤似乎在笑声中渐渐地淡了不少,非常珍惜此刻的温馨。 “要是这胎是女儿就好了,我也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看着俩人的互动,孔承奕的心瞬间也柔软起来,想象着日后自己有女儿那又是何等的温馨。 “你们还年轻呢,二胎说不定就是女儿!”笑眯眯地,花贞贞顺嘴就接过了话,“关键啊,你得管管惜惜,别让她事事都任性,不然我怕她带着你儿子逃了,你更别想要女儿了!”吓唬吓唬孔承奕,花贞贞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尽早把女儿嫁出去。 “您放心,我看着呢,我不会让她掏出我的五指山!”噙着笑,孔承奕对花贞贞的心意甚是明白,眸光与她对视,明显地让她安心。 “我又不是孙悟空,还逃不出你五指山!”不屑地扁扁嘴,花怜惜不满地辩驳,对孔承奕的自信很是不爽。 淡然一笑,孔承奕还是不紧不慢地接过了话,“反正儿子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老婆孩子我都会有的!” “哼……” “爸……” 浑厚的嗓音蓦地在门口响起,餐桌上笑闹的几人同时扭头望去,只见也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冉放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你回来了……”淡淡地应了声,冉忠诚眉宇尽是笑意,“快进来吃饭吧!” “放放出差完了?快点进来,我去添碗筷!”花贞贞推开椅子一下就站了起来,径直往厨房而去,敛下了脸色的悲伤,心里明白冉放突然回来的用意。 对于冉放的回来花怜惜并不觉得惊讶,只是当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女人时,惊讶地一下站了起来,“你……” ------------ 第182章、我的女朋友 放下行李箱,冉放兀自地往餐桌而去,一双眼紧紧地粘在冉忠诚身上,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女人。 反倒是花怜惜,拉开椅子直接就奔往站在门口的人,“艺艺……”看着她和冉放一起回家,这也说明了孔承奕并没有骗自己,只是冉放刚才连眼神也没给程艺的冷酷,让她有了不安的猜测。 “惜惜,好久不见!”程艺也松开了拎着行李箱的手,上前一步直接就抱住了久未相见的好友,对于冉放丢下自己的举动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介意。 “你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找你也不应答我,你这样又算什么好朋友?告诉你,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佯装生气地捏了下她的手臂,花怜惜气呼呼地鼓起腮帮,讨伐她的消失。 “哎哟”地喊了声,程艺伏在花怜惜身上却笑得一脸灿烂,“现在我们是不是打成平手了?上次你也不告而别呢?”抬出旧账,程艺是期望这次就被绕过去了。 “哼,你这个女人,就你精明,就你会算账,多久的事了还记掂着!”虽然嘴上在责怪着她,可是花怜惜却也笑得一脸灿烂,她真的想念她的好朋友了。 “爸,昨天休息好吗?”绷着脸,冉放语气还算平稳,眸光里却是无法掩饰的哀伤。 “嗯嗯,挺好的,回来家里什么不舒服也好了,现在精神得很!”扬扬手,冉忠诚笑意盈盈,刻意地忽略了冉放眼里的沉痛,眸光越过他,直接就落在程艺身上,“你们?” “程艺……”点点头,冉放扯开喉咙喊了声,眸光却一直锁在冉忠诚身上,觉得他比旅游前消瘦了不少,精神也大不如前,脸色苍白,苍老了不少,心里的疼痛更重了几分。 两个人还拉着手在说话,忽地听见冉放大喊,程艺抬头看去,朝花怜惜点点头,立刻就大步上前。 看着好友如此乖巧地听从冉放,花怜惜蓦地心里叹了口气,这并不是她从前认识的直爽女人,那个女人怎么会轻易地接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可是,也许,这就是爱情,在爱情里总有一方付出更多,另一方肆无忌惮地任性,也许,只有付出彻底了,绝望了,这一切才最终结束,可是,结束了,是否已经遍体鳞伤? 原本就沉重的心情现在因为程艺和冉放的出现让她更添了几分哀伤,似乎脚下的步子更重了些,一步步地重新回到餐桌,孔承奕的手从桌子底下立刻就探了过来,紧紧地捏着她的掌心。 感受到掌心上的暖意,花怜惜抬眸,眸光定定地迎视着他的凝视,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脸,最初的过去宛如黑白电影般地闪现,曾经的爱或不爱,曾经的伤害都一一地划过,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们谁也没有在半路就丢下对方,所以,现在的瞳孔才如此满盛爱意,忽地嫣然一笑,花怜惜用力地回握了下,刚才的沉重感一下消散了不少。 爱或不爱都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谁也无法插上一脚,唯有默默地支持,花怜惜忽地就想通了程艺和冉放之间的花火。 感受到她的回握,孔承奕指腹缓缓地摩挲了起来,线条优美的唇角往上微微地翘着,明显因为她的回应而瞬间心情大好。 “伯父伯母,你们好!”得体而温柔地站在冉放旁,程艺微微一笑,礼貌地向两位老人问候,眸光清澈,并没有任何的害羞或是尴尬。 “爸,妈,程艺,我的女朋友!”侧过脸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冉放依旧扳着脸,并没有任何要搂住程艺或是牵她手让她安心的举动,仿佛这仅仅是程艺自己的事。 “抱歉,并没有准备见面礼,刚出差回来,下次我给伯母伯父带礼物!”匆匆机场赶回来,冉放根本一秒也不愿意耽搁,此刻她真的仅仅是把自己带了过来,没有任何的手信,并不符合初次见面的礼数。 “不用不用,都是自己人,你们恩恩爱爱地就是给我们最好的礼物!”见冉放也带了女朋友回来,还是自己一直熟悉的程艺,花贞贞当下就心花怒放,感觉热情地招呼起来,“快坐下一起吃饭,这菜都要凉了!” “对对,你们这样爸爸就很开心了!”宽慰地拍拍冉放的肩膀,冉忠诚笑得也是一脸的灿烂,想不到现在不仅女婿有了,儿媳妇也要有了,能看到冉放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就相当满足感恩了。 见两位老人如此开心,冉放绷着的脸总算渐渐地柔和了些,回头看了眼一直站在身旁的程艺,终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塞在花怜惜的旁边座位,自己则坐到了对面。 “哥,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姐了!”见到孔承奕如此沉稳地坐着,冉放的心情总算也悄然地放松了些,微微一笑。 挑眉勾唇,孔承奕对于自己登堂入室的事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我的女人我照顾是必须的,你自己看好你的女人,别人追到天涯海角也不容易!”悄然地反将一军,孔承奕也点破了程艺的勇敢。 “反正现在看你们都成双成对地,我们两个老人家开心!”热情地给程艺夹菜,花贞贞越看程艺越是满意,“艺艺,以后常来家里,想吃什么告诉阿姨,阿姨亲自给你下厨!”想不到自己女儿的好朋友成为儿子的女朋友,这真真的就是惊喜,她喜欢得不行。 “谢谢阿姨,那以后我不客气了!“甜甜一笑,程艺乖巧地应答了下来,丝毫没有忸怩。 看着程艺如此地落落大方,花怜惜似乎又重新看到了程艺豪爽不做作的作风,只是在爱情里她也许卑微了点,但是,本色也是不变的吧。 “艺艺,以后你常来,我常常自己被挤兑,你得多帮帮我!”适时地开口,花怜惜也明显地护着程艺,一双眼还落在冉放身上,明显地就是在警告他别胡来。 佯装没有察觉,冉放径直吃起了饭。 环顾餐桌,难得如此其乐融融,冉忠诚缓缓开口,“放放,去开瓶酒,今晚高兴,我们喝一杯!”如此美好而幸福的时刻,值得珍藏和回应,冉忠诚想好好地记住这一刻。 “嗯” 冉放开了酒,除了花怜惜,每个人都倒了杯,餐桌上的气氛仿佛一下也起来了。 “爸,我敬你,谢谢你一直的教导和多年的养育!”说罢,冉放闷头直接就一饮而尽,将心里的苦涩都吞了进去,脸上尽是笑意。 点点头,冉忠诚也收下他的感谢,“好,爸爸喝下这杯了!”冉忠诚高兴,也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喝慢点,这一杯一杯地喝容易醉!”虽然高兴,可是花贞贞还是担忧他的身体,差点就想夺过他的杯子,不让他如此豪迈。 摆摆手,冉忠诚眸光尽是笑意,示意她别急,“今晚高兴,我请一晚假好不好?” “谁要你请假呢!”娇嗔地抿嘴而笑,花贞贞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下头,心里还嗔怪着他场合就开起玩笑。 “妈,今晚你就准爸爸一天假吧!”冉放也笑着加入了打趣,同时举起杯子给她敬酒,“这杯我敬你,谢谢你到我们家来,祝你和爸爸每天都这么甜蜜!”看着他们两人如此甜蜜,他也心生甜蜜,真心地也爱上了花贞贞。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端起杯子与冉放碰了下,花贞贞也不矫情,直接就抿了口,“好,今晚高兴,你们喝多少都行,我看着你们!” “爸……”浑厚的嗓音忽地响起,孔承奕丝毫没有不自然地叫了声冉忠诚,回头望向花怜惜笑了笑,“这个曾经被你剥夺了的称谓,今晚我要拿回来了!” 扁扁嘴,花怜惜终究是没有辩驳,似乎也舍不得打破如此和谐美好的气氛。 “哎……”咧开嘴应了声,冉忠诚当即也举起了杯,也以一家之主的地位发了话,“这个称谓属于你,谁也剥夺不走!” 得到了冉忠诚的鼓励,孔承奕嘴边的笑意更浓,嘚瑟地再看了眼身旁的小女人才缓缓地继续开口,“我也敬你,谢谢你给了惜惜一个家!”不管如何,此刻一个家的美好和一桌人如此和谐地坐在一切,这一切都是他的努力,对于他的年纪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话不对,是他们母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不过,对于你这个女婿,我喜欢我满意!”说罢,冉忠诚径直就仰头一饮而尽。 “好,敬你!”同样地一饮而尽,孔承奕转而拿起酒杯也朝花贞贞微微地点点头,诚恳地开口道:“妈……” “这声妈我是应了,你是我的女婿!”爽快地应了下来,花贞贞也拿起了酒杯,今晚她也必须要好好地喝一场。 “感谢你生了这么好的女儿,给我一个老婆和儿子的妈妈,往后,我和惜惜一起照顾你,请你放心!”给花贞贞的承诺甚至比花怜惜的还诚恳,因为他懂得花贞贞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包容和支持,要不是她支持,今天他也不可能登堂入室。 ------------ 第183章、一切都迟了 “好,以后我们都需要你的照顾!”“噹”地碰了下酒杯,花贞贞眉开眼笑,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孔承奕的喜欢,这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的节奏。 “谢谢您,妈!”仰头一饮而尽,孔承奕也是满腔的幸福感。 程艺端着杯子也站了起来,朝冉忠诚走去,“伯父,这杯我干了,你随意,祝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幸福甜蜜!”从他们两人重逢至今,每次见了他们都是如此地甜蜜,让她也被深深地感染,内心也期盼自己的爱情能如此地完满。 “那伯父也有小小的心愿,冉放本性不坏,只是有时候也任性不够成熟,你多包容,伯父知道你会受委屈,别轻易放弃!”到底也是曾经年轻过,这两人之间的相处,多少地还是有些端倪能看出来,今天他也抛开了所谓的身份界限,只想让她多坚持,希望能陪着冉放走到最后。 “艺艺,伯母也非常喜欢你,以后伯母就认定你是儿媳妇!”花贞贞拿着酒杯也站了起来,和冉忠诚同声同气地表达内心的渴望。 “谢谢你们,我会记住的!”淡淡一笑,些许的哀愁还是无法掩饰地爬上嘴角,程艺眼眶泛红,心底却也是感动。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担着!”咬牙切齿地,花怜惜狠狠地瞪了眼冉放,直接就表达了自己的袒护。 “姐……我还是你弟弟吗?”这一家人都向着程艺,冉放也是委屈,瞬间换上撒娇的脸,不满地努嘴,完全没有往日如的高冷。 “兄弟人衣服,好友如手足,你听过没?”俨然一笑,花怜惜对他的抗议视若无睹。 “对,这个爸爸也同意!”凉凉地插进了话,冉忠诚也加入了打趣,明显地就是护着程艺。 “哥,我们干杯,这个家我们都要被挤兑掉了!”不满地瞪向如此同仇敌忾的一家,冉放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孔承奕身上。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拿起杯就跟他碰了下杯子,不忘再落井下石,“被挤兑的是你,我的地位明显地要高于你!” “行!”一饮而尽,冉放重新再倒了酒,似是要把自己也灌醉。 程艺朝花怜惜笑了笑,抬眸望向对面的冉放,唇角的笑意却怎么无法抵达心里。 闹哄哄地相互开始敬酒,冉忠诚不胜酒力,很快就醉倒,而花贞贞也喝了不少,随着冉忠诚就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程艺和花怜惜都没喝多少,端着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相聚,反倒是孔承奕和冉放,似乎都有不放过对方的心思,疯狂地灌着对方,直到最后冉放醉意朦胧,孔承奕还是文风不倒。 “冉放,不管过了多久,你的酒量还是没有进步!”捏着酒杯,孔承奕轻扯了下唇,唇角有些许的嘲笑。 爬在餐桌上,醉眼迷蒙,冉放听见了嘲讽撑着桌就要站起来,“好歹你也是我哥,年长我,酒量见长也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每次对垒都是他输,他无论怎么喝,怎么就是喝不赢他,实在也是郁闷。 勾唇无声地笑了笑,孔承奕也站了起来,俯身往他耳膜凑了凑,低声道:“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做了就要负责!” “哥……”抬头对上他晶亮的眼,冉放瞬间说不出话,明显地知道他话里有话,“我……” 修长的五指捏了捏太阳穴,孔承奕摆摆手,“别说了,回房休息吧!”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其实他不该管,只是,自己也绕了弯走过来,也只是想提醒他好好珍惜。 “老婆……我醉了……”轻声呼喊花怜惜,孔承奕瞬间就摇晃了下身体,歪歪斜斜地走了几步,似乎下一步就要倒下。 “哼,看你们呢,还死命地喝!”放下了手里的瓜子,花怜惜轻斥了声,却还是站了起来,径直而来扶住了他,娇嗔了句:“臭死了……” “嗯,以后都不喝了,以后听老婆的!”长臂搭上她的腰,却不敢把自己的重量放在她身上,相互搂着,孔承奕低沉地答应了花怜惜以后都不喝酒,宛如一个好好丈夫。 四目看着相互搂抱着上楼的人,程艺满眼尽是羡慕,而冉放却看得深沉,醉意似乎也在瞬间减退了不少,却坚持着没有回头,明知道身后也有一双期待的眼。 一时之间,偌大的客厅安静了下来,良久,当孔承奕和花怜惜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楼梯里,冉放才淡淡地收回了眸光,扶着餐桌也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往楼梯而去。 程艺一直呆滞地站在原地,眸光从花怜惜的身上刚收了回来,抬头往冉放望去,只见他喝得醉醺地摇摇晃晃地扶着楼梯的把手一步一步地上楼。 明明是背影挺拔,身形也是年轻力壮的青年才俊,可是,程艺的一颗心却揪着,满满的都是沧桑和寂寥,而如此哀伤的情绪,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远远地被屏弃在他的心外。 醉意朦胧,冉放还是凭着自己残存的最后意志回到了房间,一屁股就瘫坐在沙发的沙发上,眯上眼,点点残存的思绪还有某个女人的身影。 过了一会,房间的门被打开,重新又关上,程艺看了眼瘫坐在沙发上的人,无声地到浴室打湿了毛巾。 握着毛巾站在他的面前,死寂的房间内只有冉放因为醉酒而有些许粗重的呼吸声,盯着他满脸的红和额头沁出的细汗,程艺还是弯下腰用手里的热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脸。 一股舒服的热浪覆盖在脸上,冉放睁开眼,瞳孔里倒映着程艺的脸,些许熟悉的清香在鼻端萦绕,缓缓地重新眯上眼,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脸色游走。 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程艺细细地擦拭完了他的脸,重新又打湿了毛巾,再次握起他的手擦拭他骨节分明的长指,一节一节地,一只手一只手地温柔而无声地擦拭,擦拭完最后一根手指刚要松开他的手长指却蓦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程艺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沉重的眼皮忽地掀开,冉放的眼似乎在瞬间充血了般地盯着俯下身的女人,手里的力道却重了几分。 忽然睁开眼的他还用如此的眼光盯着自己,让程艺吓了一大跳,挣脱的手更加用力了点,“松开……” “程艺……”沙哑的声线蓦地想起,冉放没有松开她,却反而使力用力一扯,直接将她扯得跌落在自己的怀里,盯着她的眸光沉重了几分,“程艺,满意今晚吗?”带着她回来了,就表示了承认她的存在,这点多少让他有点不爽。 “你醉了!”重重地撞上他的胸膛,程艺感觉肩膀上一疼,慌乱地抬起头却对上他怒意十足的眸光,当下满是悲哀,“你睡吧!” “睡?一起睡?”坏坏地勾勾唇,冉放刻意地凑近她的脸,原本捏着她手的大掌直接就抚上了她的腰,暧昧地上下游离。 “冉放,你醉了!”掌心下的游离让她悸动,却也让她感觉羞愤,此刻的冉放明显地带着羞辱的味道在撩拨她。 冉放一手按住她的下巴,长臂收紧,将她贴往自己,低下头吻住了她的颧骨,迅速而有力地一路往下咬啃着她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她雪白的肩膀上,眷恋地不断吻着。 被禁锢地吻着,制造了一波波的热浪,程艺却双手抵住在他的胸口想要挣扎,“你可以不带我回来,我并不强求什么!”她知道跟着他一起出现意味着什么,她身子心底有些许的期盼,或许这也是最大的转机,却不想换来如此的侮辱。 用力地咬了下她的肩膀,看着她雪白的肩膀泛红,冉放勾唇笑了笑,“你不强求?可是,我要给,不是吗?”沾上了程艺,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压着他带着她回来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不过冉忠诚的病情,孝顺的他期盼能给他最后的满足,其实他知道,这对她不公平,可是,却也忍不住地恨她当初的纠缠。 “冉放,大家成年人,并不需要谁对谁负责!”缩着肩,程艺将脸几乎全埋在他的胸口里,咬唇硬是说出歪曲的话,直接将他误解成了只是对自己的负责。 温热的大掌探入她的衣衫里,冉放怒意的眸光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唇角笑意浓烈,玩世不恭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成年人就能肆意?嗯!” “冉放!”急急地挣扎,程艺根本不想此刻和他纠缠,“放我下来……啊……” 重重地把程艺扔到床上,冉放快速地扯去身上的外套,在她要爬起来时整个人再次覆了上次,双腿压制着她,如墨般的眸光染上了情绪的光,“程艺,从你答应和我一起回来的那刻起,一切都迟了……注定了……纠缠……” “唔……”来不及挣扎,程艺再次被压住,连嘴上的抗议都被狠狠地堵住在嗓子眼上。 ------------ 第184章、披着羊皮的狼 相互搂抱着直接就回到了花怜惜的房间,孔承奕自觉地就松开了她,却一边解着衬衫的纽扣一边往浴室而去。 “你……”迟疑地想喊住他,花怜惜撅撅嘴,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早就预谋了要睡在她房间,而且看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醉意。 松着纽扣,孔承奕回头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怎么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醉?哼,还装呢!” 挑挑眉,孔承奕倒是笑出了声,无奈般地耸耸肩,“你刚不是嫌我臭么?我就算是醉也得洗干净了自己才敢爬上你的床!” “哼,披着羊皮的狼!”没好气地咂咂嘴,花怜惜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拿出手机玩游戏,也不管他了,反正料准了他进了房间就没打算再出去。 顺手就脱掉了衬衫,还把皮带抽了出来,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孔承奕皱着眉,痛苦地捏了下太阳穴,“喝太多头疼了!” 只见花怜惜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对他的痛苦罔若未闻,连眉毛都没动下。 见她已经不理睬自己了,孔承奕唇角隐隐带笑,只好转身无声地进了浴室。 匆匆冲了澡,头发还湿湿嗒嗒地垂在脑门,孔承奕披着睡袍就出来,见花怜惜还是在沙发上专心地玩着游戏,对他的动静丝毫没有关心。 阔步走了过去,直接就把她的手机拿走,“别玩了,洗个澡早点睡!” 抗议地努努嘴,花怜惜抬头看了他一眼,余光注意到他耷拉下来的发梢在滴水,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叹气,扶着腰站了起来,越过他直接从柜子里拿过风筒,站定在床头前,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咧开嘴荡出满足的笑意,孔承奕乖乖地走向她,坐在床前,双手还搂着她的腰,“还是老婆好,有老婆的男人连头发也舒爽!” “哼,你不是喝醉了么?怎么现在我看一点也不醉?”心里还气着他的假装,花怜惜双手穿梭在他的发端上却依旧一如既往的温柔,指腹还是柔柔地摩挲着他的头皮。 吹风筒轰隆隆地响起,孔承奕往她的小腹靠了靠,耳膜贴在她的肚子上,在吵杂中感受着儿子的动静。 低头看了他一眼,花怜惜原本还不打算轻易就这样放过过,可是当目光触及他俊毅的五官浮现的温柔时,心底还是涌上了股柔情,此刻的温馨和甜蜜让她眷恋。 静谧的房间仅剩下风筒的轰隆隆,花怜惜也不自觉地放慢了手指梳理发丝的动作,一颗心也挂在肚子上,陪着他一同感受儿子,心底暗暗地惦念着儿子该动一动,让他感受感受小生命的力量。 “哎!”忽地一声高亢的嗓音穿过风筒的轰隆隆,孔承奕收了收手臂,抬头看了眼花怜惜,紧接着马上又贴紧她的肚皮。 抿唇笑了笑,花怜惜关掉了风筒,轻声道:“待会我睡觉他还要折腾我呢,你让他乖点,我要睡的时候别折腾我,不能让我半夜还辗转反侧!”随着儿子的越来越大,原本睡觉就越来越辛苦,这孩子却闹腾得兴奋,常常明明她将要入眠他就频繁地翻动,就像在跳舞地扭动,偶尔也被折腾到半夜。 原本双眼还亮炯炯的孔承奕听见她的话瞬间就沉下了脸,嗓音也低沉了下来,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番严肃的教训,“小子,好好地在里面呆着,妈妈睡觉你就睡觉,要是敢再动一动出来打你屁股!” 刚心里还暗自地称赞儿子听见了自己让他动一动的话,心里念着他的乖巧,孔承奕上来就是训斥,花怜惜吓得赶紧就推开了他,“你干嘛呢,有你这样吓儿子的吗?儿子愿意动那表示很健康,要是不动了唯你是问!” 毫无防备地就被推倒在床上,孔承奕也郁闷地瞪大了眼,“我是怕你被折腾得辛苦……要不,明天去产检,让医生检查检查?”错过了她那么多次的产检,想起就足够让他黑脸,现在好不容易和好了,说什么他也一定要陪着。 “不用,还没到产检时间呢,儿子好好地!”没好气地回瞪了他一眼,花怜惜转身就拉开衣柜,拿起自己的睡衣,连余光都没给他一丁点,直接就洗澡去了。 凝着她越来越臃肿的背影,孔承奕却觉得此刻的她才是最漂亮的,护着儿子的样子都快赶上母老虎了。 伸手拿过手机,直接就拨了过去,“查下夫人下次产检的时间,把我那天的时间空出来,那天我休假!”说罢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的柯杰哭丧着脸,大半夜地还得找妇产科医生确定时间。 一直到睡觉,花怜惜都不让孔承奕再碰她,睡觉也是中间隔了楚河界,一脸地嫌弃,“从现在开始不许你碰儿子,不能让你恐吓儿子!” 孤寂地躺在另一边,看着被搁放在中间的被子,孔承奕眉毛都拧成一团,不过是怕她辛苦之下的护着她,居然成为自己的绊脚石,让他郁闷不已。 “我只是让儿子乖点而已,我就是怕你太辛苦,我心疼你嘛!”语气颇有撒娇的意味,孔承奕伸手将被子扯掉了。 原本还背对着他彻底地想无视他的花怜惜听见如此罕见的撒娇嗓音,惊得回过头,对上他委屈的脸,也见被子被他扔到了地上。 “被子干净的呢,你怎么丢到下面去?” “脏了就洗!抱一抱!”伸手直接就搂住了她,稍稍往自己怀里搂着,一边敏捷地挪动了下身子,孔承奕直接就躺到了刚才横在中间的被子的位置上,“老婆孩子热炕头!” “谁是你老婆了……”娇嗔地捶打了下他的手臂,花怜惜不满地瞪了眼,却也没有更多的挣扎,忽地感觉自己的睡衣被撩起,温热的大掌直接就贴上了小腹。 “儿子啊儿子,乖乖地,听话,妈妈怀着你多辛苦你知道吗?”掌心贴着肚皮,清晰感觉到肚皮下的翻滚,心里充满了喜悦,嘴上却依旧是满是嘱咐的念叨,分明就是对刚才失言的补救。 “你别老说我辛苦,孩子健康就好!”纤细的手也伸进了被子里,包裹着他的手,一起感受儿子的顽皮,花怜惜的头往他肩窝挪了挪,舒服地枕在他的手臂上,渐渐地眯上了眼,疲倦地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孔承奕的话起了作用,这一夜花怜惜睡得格外沉,甚至还罕见地一觉到天明,舒服得让她眷念。 早早就坐在餐桌上,花怜惜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不时往楼梯口望去,心里惦念着程艺。 “别看了,吃多点,不然待会别去上班了!”将温热的牛奶塞到花怜惜手里,孔承奕不满她一边吃着早餐还一边惦念着程艺的样子,企图让她专心吃早餐。 闻言花贞贞也望向楼梯口,语气有些许的担忧,“放放昨晚喝醉了吗?要是喝醉了估计是会睡晚点!”早上她特意到客房看了眼,并没有程艺的任何痕迹,心里猜测着也许他们都住在冉放房间,因此也不敢随意敲门。 “嗯,有点醉!”淡淡地应了声,孔承奕心里却明白冉放也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 “以后不许再这样灌他!”老狐狸般的孔承奕自己没醉,反倒是冉放醉了,她现在反倒是担心醉酒坏事,让程艺遭受委屈。 “老婆……你怎么不说是冉放灌我呢?”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对她的批评可不满意。 “程艺呢?”来不及回应孔承奕,花怜惜抬头就见冉放拎着外套站在楼梯的拐弯处,脸上依旧有宿醉的痕迹。 微微地顿了顿,冉放瞬间恢复了神色,轻声道,“有急事,先回家了!”其实他醒来没见到她也惊了下,随即想起昨晚的情况,估计就是天蒙蒙亮就离开了。 “你怎么不送送她?你这孩子!”花贞贞一听程艺已经回家了心里一下就急了。 “以后别喝那么多,别让一个女孩子早早就独自回家!”一直沉默吃着早餐的冉忠诚沉稳地说道,“什么时候约她哥哥我们吃顿饭,正式见见面。” 低低地“嗯”了声,冉放站在餐桌前片刻,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花怜惜一双眼都粘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寻找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却因为对冉放的了解有限,还是看不出什么,只好将眸光投向孔承奕。 孔承奕优雅地吃着早餐,见她看着自己,挑挑眉,顺手将刀叉上的肉喂进她的嘴里,“吃多点,待会送你上班!” 蓦地睁大眼,花怜惜点点头,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心里想着待会在公司一定能见到程艺,一定能解开她心里的疑云。 吃过了早餐,孔承奕和冉放拿着车钥匙同时往院子而去,话题却是围绕花怜惜。 “哥,你能不能看好你的女人?别一直盯着我看?”吃个早餐他的脸都要被盯出个洞了,让他几乎放下刀叉。 坏坏地勾唇笑了笑,孔承奕不忘落井下石,“你要是敢抛弃程艺,我敢保证,你的脸就会被烧出一个洞!” ------------ 第185章、把悲伤留给自己 花怜惜满怀期待地到了公司,等了一个早上却一直也见不到程艺的踪影,心里的不安愈加地笼罩,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软软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花怜惜才深深地呼了口气。 “你在哪儿呢?”抿着唇,花怜惜一手捏着电话一边在办公室内踱步,想着该怎么开口怎么聊她现在的状况。 “家里呢,出差这段时间挺累的,今天就留在家里休息!”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程艺扯着脸颊,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蓦地顿住脚,花怜惜拎起包包就往外走,“我去你家做饭,等着!” “嘟嘟嘟嘟……”的忙音传来,程艺随手就扔下了电话,重新眯上眼,一滴莹白的泪却从眼角滑落。 昨晚冉放累极沉沉睡去时候她裹着被子一直睁着眼,失神地盯着他俊毅的脸,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一枕头,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冉放,为什么一次次地连自尊都不要,如此卑微地粘在他身边。 她曾让自己放手,曾避开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曾一千次地告诫自己别作贱别投怀送抱,可是每一次见到他每一次眼神都无法控制地飘向他,盯着他的每一个小动作,猜测着他的心情,猜测着他每一个动作背后的含义,每次看他皱眉头,居然心也跟着紧缩跟着疼痛,那种如此微妙而不可控制的感觉扰乱了她平静的心,让她原本傲人的自制力崩溃,终于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追随自己的心,可是,她却没有料到追随自己的心也会被伤得如此不堪,似乎已经超出了她该承受的界限。 喜欢他有错吗?为什么需要如此地卑微?为什么需要忍受他一次次的伤害?原来有些勇敢是自己给自己的,但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不知所谓的愚蠢。 直到这一刻,程艺才渐渐地看清自己就站在湖中央,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奋力地游,竭尽全力地想靠近站在岸边的他,却始终无法抵达彼岸,甚至,每一次隐隐地看见他明明带笑向自己挥手,可是每一次靠近了,却发现他不过是双手插在口袋,睥睨地勾着唇角,嘲讽她的不知所谓,偶尔还会狠狠地踢上一脚,重新将她踢回孤独的湖中央,就如昨晚。 盯着天花板累了,她简单地清理了下自己拉着行李箱就消失在冉家里。 她忽地感觉窒息,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呆在他的身边,无法忍受他的喜怒无常,无法忍受自己再如此卑微,如此卑微的爱情,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能要的起的,太累了,累得她几乎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逃离了他的空气,逃离了他的气味,回到空寂的自己的小窝,一股脑地将自己丢进床里,眯着眼,脑海却分外地清醒,所有曾经接触的过往犹如一部褪色的电影,纷纷扰扰地重复着过去的片段,欢笑的,悲哀的,每个值得该被纪念却仍旧讽刺的片刻,点点滴滴地重现,如此地折磨着她。 原本关掉了手机,当再也无法忍受脑海里的画面时终究还是开了机,早上的十点多,明显地她期待的人早已经清醒,可是她的手机依旧寂寥。 干枯的眼眶没有泪水,干涩得她难受,她却一直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直按着手机的屏幕,盯着屏幕,一直等待,最后等到的却仅仅是好友。 嘲讽地勾勾唇,程艺最终还是打起了精神爬起床,简单地冲了澡,将长发束了起来,甚至有意地描画了一脸的淡妆,有些哀伤她仅仅想留给自己,关于心里最深的伤口,此刻她不愿意被扒开,或许往后她会倾诉,但不是今天,今天的她,无力倾诉。 花怜惜抵达的时候,程艺已经冲泡好了一壶热气腾腾的咖啡,电视里播放着八卦综艺节目,闹哄哄的笑声掩盖了一屋子的寂寥。 “你怎么来了?你的男人呢?没有保驾护航?”以她昨晚的观察,孔承奕对花怜惜的疼爱现在已经是入了骨髓,恨不得就栓在皮带上,哪能让她自由奔跑。 一手拎着菜,花怜惜一手扶着腰,佯装生气地瞪着她,“死女人,还笑我呢!我今天跟他请假了!”一边在超市买菜她就给他打了电话,要不是撒娇他说不定直接就让她回家了,最后他非得要派司机过来,直接就把柯杰打发成司机过来,轻轻的一袋菜也是柯杰拎着上楼的,看着她进屋才回了公司,此刻的她俨然成了被保护的国宝。 赶紧接过了菜,程艺咧开嘴笑了笑,“惜惜,命运是不是很神奇?你居然和孔承奕如此甜蜜,甚至还要结婚,还要生小孩,冷面阎罗的也有柔情的时刻!”以前每次见到孔承奕都是他面瘫的神色,她甚至都怀疑他的神经功能是不是真的失调了,而现在他勾唇宠溺的笑脸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直接就坐到沙发上,花怜惜随后扔下包包,大眼转了圈,语气颇有吃味地道:“这有什么呢?你还不是跟我弟弟一起了?这是要成为我弟媳的节奏?”打不定主意该如此切开话题,花怜惜趁机也抓住了话题,直接就绕进去了。 “你打不打算给我交代你们怎么回事?尤其是你,什么时候和冉放一起的?难怪那时候还帮着他约我!”想起那次她泼冉放水的情景,花怜惜暗自叹息自己的迟钝,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的诡异。 讪讪地笑了下,程艺抿了口咖啡,喉咙感觉一片的苦涩,“反正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其他的以后再告诉你!”怎么说呢?她此刻也无头绪,也许等某天一切都尘埃落定,一切都真正结束了,一切都成为一个黑白的故事,那时她才会原原本本地描画整个故事吧,此刻,所有的哀声她都只能留给自己。 掌心贴着肚子,花怜惜忽地就敛住了眼里的笑意,即使程艺如此轻描淡写,她却还是窥探了她语气里的落寞,好友多年,即使仅仅是语气,她也能辨认其中的不同,隐隐地也印证了自己的不安,心蓦地紧缩了下,“艺艺……” 扬起脸笑了笑,程艺拿起菜直接就转身进了厨房,“买了什么好吃的吗?我饿死了……”嗓音轻松,眼底却是一片的灰暗,眨眨眼,程艺将眼里的泪眨回了眼眶。 盯着她的背影片刻,花怜惜才缓缓地从沙发上起来,同样扬起脸,“我们一起包饺子吧,我买了新鲜的虾,就包鲜虾饺子吧!” 回头朝花怜惜笑了笑,程艺已经将袋子里的食材都拎了出来,“你买那么多饺子皮和虾,我们两个怎么吃得完呢?” “吃不完地就放在冰箱里,你想吃的时候才吃!”挽起袖子,花怜惜就站在旁边,利落地准备洗菜。 程艺忽地认真地盯了眼花怜惜,眸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你还是在客厅坐坐吧,待会我把配料准备好了我们在客厅一起包,你这要拿刀要切地,我不放心,我害怕你要是切了指甲,孔承奕要我赔一个手指头!”大腹便便地,她实在舍不得她也站着给她忙活。 “要是他敢要你一根手指头,我回头让他回孔家!”咧开嘴,花怜惜笑得一脸明媚,摆明了现在就是她最大的架势,分明孔承奕也没有她奈何。 “敢情你现在已经变皇后了?”随手将几根葱扔给她,程艺拎着虾和肉直接就在洗手盆里忙活了起来,“你管好那几根葱就成了,其他的我来弄!” 撇撇嘴,花怜惜还是乖乖地摘起了葱,一边继续和程艺笑闹,也不再提她和冉放的事,甚至还有意识地避开了冉放的话题。 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终两人包了整整三大盘的鲜虾饺子,摆得漂漂亮亮,花怜惜顺手还拍了照发给孔承奕,体贴地汇报着自己的进度。 “拍照发朋友圈?啧,最近都学会在朋友圈秀恩爱了,也不担心虐狗!”虽然那段时间她并没有回复她的寻找,可是她也默默地关注着她的动态,时不时地能感受到她的喜悦和感动。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花怜惜还是直白地告诉她,“不是,是发给孔承奕的,他担心我吃得不好,要监督我呢!”孔承奕几乎每餐都带着她到承载酒店用餐,每餐都把她喂成了猪,现在她逃出来了,还明令要监督,她虽然嘴上抗议着,心里却也分外地甜蜜,自然地也心甘情愿地汇报自己的动态。 荒凉苦寂的心被花怜惜羞涩的神色一震,程艺几乎拿不稳手里的盘子,眼眶瞬间就泛红,急急转过身往厨房而去。 她也曾主动地向冉放分享自己生活的一切,开心地,惊喜的,感动的,偶尔小情绪的泛滥希望得到抚慰,可是,那端永远都寂寥,永远不会有温情的回应,更多的是无情的扼杀。 汇报行踪?热恋中的人会做的事她现在却没有勇气继续。 在这一场恋爱旅途中,似乎是她一个人的旅途,她不断地往前,他却一直停留在原地,甚至不断地后退,无论她如何努力,此刻几乎消失在她眼眸里,手里残存的一点点温度也渐渐地消散了。 ------------ 第186章、你姐是重口味的 不一会,饺子终于起锅,两人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综艺节目,轻松而自在,随着节目的起哄而笑得稀里哗啦,一如多年前的相处。 “叮咚……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忽地响起,让原本沉醉在笑声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耸耸肩,程艺放下筷子,“这个时候谁来呢……”一边嘀咕着一边往门口而去,想不到此刻有什么人到家里来。 “说不定是物业呢……”一双眼还粘在电视屏幕上,花怜惜根本无心理会究竟是谁到访。 嘴里还鼓鼓地嚼着饺子,程艺拉开门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住,“你……” “我过来吃饺子!”双手插在裤袋,孔承奕浑厚的嗓音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倒像是理所当然,说罢径直就进入了屋子里。 捂住嘴,程艺咽下一大口的饺子,被突然出现的孔承奕吓了一跳,无语的看着他阔步而入,刚想关上门,一双亮堂堂的皮鞋挡在了门板上。 看了眼皮鞋,程艺抬头,双手却死死地抓住了门把,差点直接就想甩上门。 一只脚踏进了屋里挡着门板,一手摁着门板,冉放沉着脸,漆黑的双眸沉沉地盯着程艺,却沉默不语。 因为用力抓着门把,程艺纤细的五指弯曲着,纤细的血管在此刻也曝露了出来,抿着唇,程艺想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了般让她发不出声音,同样沉着眼,与他无声地对视。 “哈哈……”爽朗地笑着,花怜惜的视线还落在电视屏幕上,察觉门口似乎没有了动静,便轻声问道:“艺艺,谁呢?谁来了?” 一派慵懒地进入了屋子,孔承奕鹰隼的眸光落在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哈哈大笑的女人身上,俊毅的眉峰不自觉地微微拧了拧。 听见了花怜惜的呼喊,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敛了敛,程艺收起眸光中的深沉,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请问你有事吗?” “吃饺子!”忽地摁着门板的手使劲,冉放径直就推开了门,笔直地挺拨着身子,堂而皇之地也进入了屋里。 迟迟得不到回应,花怜惜扭头望去,只见才不见几个小时的人一派悠闲地矗立在身后,惊讶得她也望了嘴里还含着饺子,愣愣地张着嘴。 “花怜惜,你能好好地吃东西吗?下次吃东西不准看电视,更不能哈哈大笑!”一步箭地上前,孔承奕直接就摁掉了电视,转而拉开花怜惜身侧的椅子直接就坐了下去。 “你……怎么可以关我们的电视啊,我们才看到一半呢!”难得借着综艺节目两人都暂时忘记了烦恼地哈哈大笑,正好播到了**,却被他一把直接关掉了,气得花怜惜一股脑地咽下了饺子,瞪着眼,讨厌他的突然出现。 “吃完再看!”挑挑眉,孔承奕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浑厚的嗓音带着**哄,“给我盛饺子?我还没吃呢!”惦记着她,看到她发的饺子图片他甚至立刻就解散了会议,开车直接就飚了过来。 原本还挺心疼他的辛苦,可是转念想起他的霸道,花怜惜撅撅嘴,直接就想赶他走,“你去承载酒店,想吃什么都有!” 睨了眼眼前生气的小女人一眼,孔承奕勾唇笑了笑,拿起她的筷子夹起饺子直接就往自己嘴里送,“哪儿的饭菜都不如老婆自己做的好吃,嗯,饺子包得真不错!” “哼……”冷冷地睨着眼,花怜惜余光却发现冉放也来了,讶异地张着嘴,“你怎么也来了?” 无奈地跟在冉放的身后,程艺抿唇不语,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如何和眼前的男人相处。 “过来吃饺子,哥说这里有饺子吃!”原本烦闷的他直接闯到了承载集团,却撞见了孔承奕外出,拎不清自己的思绪,想也没想,也直接跟了过来。 餐桌上仅仅有两双筷子,孔承奕手里还拿着花怜惜的,冉放睨了眼盘子旁的筷子,无疑就是程艺的,看了眼孔承奕,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站在冉放身后的程艺默默地看着他用了自己的筷子,转身进入了厨房重新拿了两双碗筷,递给了花怜惜一副,她自己拿起一副也沉默地吃了起来。 动作自如地吃着饺子,冉放的眸光却一直仅仅落在餐桌和花怜惜身上,嘴角耷拉着,明显地兴致不高,和程艺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看了眼沉默的程艺,花怜惜刚刚才轻松起来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仔细观察着两人的动作,心里的愁云更加地厚重。 “快点吃,待会凉了!”不喜欢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别人的身上,感觉自己被忽略的孔承奕夹了饺子直接就喂进她的嘴里,指腹暧昧地拭去她嘴角上的油渍,“吃得跟小孩子一样!” 冷不丁地被塞进了饺子,他还刻意暧昧地摩挲了下自己的嘴角,花怜惜原本就气他的霸道,此刻更是讨厌他的轻浮,瞪着眼,手直接伸到桌子底下,用力地拧了下他的大腿。 “哎……”毫无防备地被袭击,孔承奕惊呼了声,唇角的笑意却更加地深了几分。 “吃到辣椒了?”低头专心地吃着饺子,忽地听见孔承奕的惊呼,冉放勾勾唇也有了打趣的心情,“姐,你的口味也挺重的!” “嗯,你姐是重口味的!”反手握住了偷袭自己的手,孔承奕坏坏地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大腿贴近,暧昧地用她的掌心摩挲着自己的大腿,一脸坏笑地回应冉放的打趣。 急急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反而被拉着缓慢而暧昧地摩挲着他的大腿,花怜惜的脸瞬间冒腾起热气,微微地垂下头,低吼了起来,“孔承奕!” 咧开嘴,孔承奕往嘴里再送了颗饺子,赞不绝口,“这饺子包得好,比承载酒店的还要好!”桌子下的大掌却软软地捏着她的掌心,尝试着拉着往自己的小腹而去。 “孔少真会开玩笑!”听了半天这个男人的调侃,程艺沉着的脸也微微地柔软了下来,羡慕起花怜惜来。 “不过就一顿午饭的时间,你们还那么地难舍难分,还追到这里来,这饺子的味道当然比大厨还要好!” “你说什么呢!”不好意思地娇嗔了声,花怜惜瞪起眼,直接就朝孔承奕射出了道光,明显地警告他的手别乱来,必须停止桌子底下的乱七八糟,生怕被程艺发现了什么。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相当听话地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回应程艺的调侃,“老婆孩子是自己的,当然得看好!”反正他现在是老婆孩子重要,公司也得靠边站。 “惜惜……我怎么不知道你结婚了,什么时候成为别人的老婆了?”不怕挑事,程艺特意地就挖了孔承奕的坑,想看看他着急。 纤细的手背松开,花怜惜赶紧双手都搁放到台面,嫣然一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为了别人的老婆,反正我是不知道!”刚刚还被欺负呢,现在她当然也要借着机会挤兑挤兑不可一世的霸道男人。 “哥,你什么时候成为我姐夫?我给你贺贺,咱们喝一杯!”冉放也不怕挑事,直接也帮上了嘴。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孔承奕睨了眼看热闹的两个人,“你们什么时候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老婆知道,对吧惜惜?那晚……我记得我们聊得不错?”挑挑眉,孔承奕刻意语调暧昧,明显地就是在提醒花怜惜那晚他留宿在她房间的事。 “你……”一瞬间,花怜惜脸颊涨红,伸手直接就拍了下他的手背,“你别说了……”那晚他在尽情时不断地求婚,她毫无意识下也是答应连连的,想不到这个男人此刻是那么的可恶。 看着花怜惜瞬间涨红了脸,程艺忽地也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就被嘴里的饺子呛到,连连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倒了杯水,冉放直接放到她前面,“喝水……” 垂下头,花怜惜抬脚直接就踩了下孔承奕的脚背,感觉耳垂都一阵阵地冒腾着热气。 俊眉也不拧下,孔承奕依旧唇角荡漾着笑意,心情愉悦地吃着饺子。 待程艺咳嗽完毕,餐桌上的饺子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孔承奕搁下了筷子,正端着水给花怜惜。 “我自己喝……”不好意思在总目睽睽之下如此亲昵,花怜惜接过水安静地喝了小口。 迅速地把餐碟都拿到了厨房,程艺刚想开口让花怜惜先回去,孔承奕已经牵着她站了起来,“我们先走了!” “冉放……你也走……”无奈地被牵着走,花怜惜想把冉放也带走,并不想放两人单独相处。 “不送……”花怜惜的话刚落下,程艺马上就打开了门,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原本已经站了起来决定离开的冉放蓦地感觉胸口烦闷,沉着眼盯着她,决定不走了,“你们先走!” “冉放……”被搂着往前走,花怜惜根本没有任何带走冉放的机会。 看着孔承奕带着花怜惜走出了屋里,冉放顺手就关上了门。 “不愿意看见我?”阴沉着脸,冉放直勾勾地盯着面无表情的程艺,一股怒意涌上了喉咙。 ------------ 第187章、婚礼那么麻烦的事我想你哥也不会考虑 往后退了两步,自觉地拉开和他的距离,程艺唇角微微地翘起,嘲讽地开口道:“不是不愿意,是不想!” 她什么都不想了,不想去挣扎,不想却努力,一切都算了吧,不想再白费力气浪费时间的感情了,该结束的就结束吧。 “程艺!”双手紧握成拳,冉放竟然有伸手掐死她的冲动,十分厌恶她此刻毫无所谓的表情。 “我们分手吧……”抬眸,程艺定定地看着他,“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了……从我开始的,就由我结束吧!”她惹的事,该结束也该是她自己斩断,她想了断了。 “分手?”阴郁地盯着她,冉放上前一步,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眼睫毛上,“你以为你说了开始就该由你说结束?程艺,你别做梦了!”不知为什么,他此刻就是不愿意遂她的意,不甘心开始与结束都由她决定。 “你该知道,你答应了跟我回来就意味着什么,昨天才跟我回的家,今天就分手?不可能!”铁青着脸,冉放明确地拒绝她的提议。 “冉放,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是,现在我不想继续了!”她不要再作贱自己了,她不要再有任何的期盼了,所以,她要亲手断了所有的期望。 “呵……”骨节分明的大掌忽地攫住她的下巴,用力地摁住颚骨,冉放勾唇笑得鬼魅,“可是,我想继续……没有我喊结束,谁也不能说结束!”此刻,他就是不愿意结束,不愿意就这样放开她,即使是要折磨她,他也要留着她。 颚骨被捏得生疼,程艺眼眶渐渐地噙*住了泪花,“冉放……何必呢,我仅仅会惹你不开心,让你生气……”她清楚,自己并没有任何令他开心的能力,每一次的欢爱也不过是他的发泄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爱意。 “记住,程艺,不管我开心还是生气,没有我喊停,你也必须留在我身边!”说罢,冉放俯下身,温热地唇紧紧地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地吸着,明显地在发泄自己的怒意。 被迫仰起头,被迫承受他唇瓣上的粗鲁,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落,程艺眯上了眼,整个人陷入无声的黑暗里,整个人宛如被抽光了力气般,连挣扎也无力。 接连一个星期,孔承奕都处于忙碌状态,每每下班回到去花怜惜已经处于熟睡状态,而第二天花怜惜刚睁开眼,仅仅得到一个早安吻,他就要回公司,突然如此的状态让花怜惜也感觉不习惯,想念他曾经天天拐着自己的时刻。 “宝贝,中午我还有一个会要开,我不能陪你吃饭了!”临近午餐时间,孔承奕拨了电话给花怜惜。 靠着椅背,一边端起水杯,花怜惜不满地撅撅嘴,嗓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忙吧,奶奶中午约我吃饭了,待会也许要逛逛街才回去呢!” “和奶奶逛街?那好吧,让孔欢也陪着!”电话那头的孔承奕听见她中午有人陪瞬间松了口气,“等我忙完我补偿你,一定好好地陪你!” “嗯,你忙吧,别忘了吃午饭!”有些许的恋恋不舍,花怜惜还是挂断了电话,顺手就给孔欢发了信息,约上她一起陪方秀芳午餐和逛街。 到了午休时间,孔欢直接就载着花怜惜抵达了承载酒店,一再重申,“哥说了必须让你吃饱了才能逛街,千万不能虐你和宝宝!” 双手搁放在小腹上,花怜惜扬起恬静的笑容,“奶奶是已经在酒店等着了吗?”想想其实也很幸福,一个人得到了万千的宠爱,连吃饭也有人心疼着。 “嗯,奶奶已经到了,正等着我们呢!”孔欢稳稳地驾着车,看了眼后视镜,“嫂子,以后要是你们举行婚礼,你想要怎么样的婚礼呀?你想过没?” “婚礼?”关于婚礼她确实是没想过,甚至也没认真地考虑两人以后的问题,似乎每一次都是孔承奕在着急,而她一副娘娘最大的模样。 “对呀,你们总得要举行婚礼的呀!”眯着眼笑得一脸期待,孔欢可是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想不想去海边举行呢?阳光与沙滩?还是,在一座很具古典气息的城堡里像公主和王子般地完美诠释童话故事?”在她的心里,婚姻应该是很美好很神圣的,婚礼的举行象征着幸福的开始,是一个女人梦想的实现,也是另外一个梦想的开始。 低头看了眼隆起的小腹,花怜惜噙着笑,一一地否定了孔欢的幻想,“我现在只想宝宝能顺顺利利地诞生,婚礼,可有可无,也没有任何想要的形式!”是不是每一个成为母亲的女人眼里最后也仅仅会剩下孩子呢?此刻她的心里确实只有孩子,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在,自己已经被遗忘。 恰巧红灯亮起,孔欢停住了车,睁着大眼扭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花怜惜,“嫂子,那么重要的时刻你居然认为可有可无?你心里根本不关心这些?哎……看来我哥……”本想说“白忙了一场……”的孔欢急急就闭上了嘴,咬着舌尖,暗暗地喘了口气,差点就坏了大事。 “你哥怎么了?婚礼那么麻烦的事我想你哥也不会考虑!”以她对孔承奕的了解,他并不喜欢私生活被风靡地传播,当然也不可能举行盛大的结婚典礼,估计也不会有惊人的城堡公主王子的童话故事之作,更何况他天天地拐着她复婚,根本也没提过要举行婚礼的事,应该也是没有这样的打算。 “嘿嘿……”地干笑了几声,孔欢咬唇忍住了笑,心里嘲笑着孔承奕,居然连花怜惜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打算。 “嫂子,那以后你会搬回老宅住吗?现在老宅多冷清,要是有了侄子你们还回来住那家里肯定会热闹起来,奶奶一定很开心!”一边开车孔欢一边偷偷地看了眼花怜惜,将自己心里的期盼说了出来,多期盼侄子也能在老宅嬉闹,让沉寂的院子多点欢乐的笑声。 并没有过多地考虑往后的生活,此时孔欢的提议让花怜惜愣了愣,“我……还没考虑这些呢……”住哪儿?她确实是没多想,只是想多陪陪花贞贞和冉忠诚,根本舍不得离开他们,可是要真的到了孩子出生,她不可能再继续住在冉家,那是随孔承奕回晓悦居?老宅?她确实不知道。 “那,要是可以的话回来住好不好?奶奶和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私心地希望林萧和方秀芳能有更多的欢乐,孔欢热切地期盼一家子热闹的温馨。 点点头,花怜惜微笑地答应了,“好,要是可以的话,孩子以后也住老宅!”其实老宅那么大,她住那确实没有问题,而且,老人确实喜欢自己儿孙满堂,闹哄哄的欢乐。 两人聊没一会就抵达了承载酒店,而经理早早地就等在门口,见孔欢的车赶紧就迎了过来。 “夫人、小姐,老夫人已经在包厢等着了!” 笑了笑,花怜惜微微点点头,对于他对自己的称呼有些许的尴尬,却也不能否认。 孔欢径直就往包厢而去,刚推开门就扯开喉咙喊了起来,“奶奶,嫂子来了!任务完成,求奖赏!”每次接了任务都有各种奖赏,让她想不心动都很难。 “奶奶,抱歉,让你久等了!”温柔一笑,花怜惜礼貌地道歉,然后便在方秀芳的身旁坐了下来,一边打趣孔欢,“我还以为真的对我那么好呢,原来是拿了奶奶的好处!” “冤枉呀,嫂子,是奶奶硬要给我卡给我各种福利,其实我是拒绝的!”说得义正言辞,孔欢眨着眼却向方秀芳撒娇而去了,“奶奶,那张卡……再给我用一个月?” “你这丫头,自己都是工作的人了,还养活不了自己,还整天想着挪用我的养老金呢!”佯装生气地扳住了脸,方秀芳转头就对着花怜惜笑眯眯,“惜惜,有没什么想买的?奶奶给你买!” 明显的差别待遇,让孔欢气得顿时就嚷了起来,“奶奶,你这是偏心,明显的偏心,懂吗?” “谢谢奶奶,不过我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没什么需要买!”看着两祖孙耍宝,花怜惜瞬间也乐了起来,“孔欢需要的,奶奶还是给她买吧,不然可一直会嚷不停,就跟没奶喝的小孩似!”孔欢在方秀芳面前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随时随地地撒娇,随时随地地就哭闹。 “那孩子……整天就这样!”笑意盈盈地看了眼孔欢,方秀芳还是继续诱拐着花怜惜,“那待会陪奶奶逛逛,奶奶可是想买点什么呢!”好不容易今天能有孙媳妇陪着逛街,而且想到孙子交代的任务,她就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孙媳妇出去了。 “好,奶奶想去哪里惜惜都陪着!”实在也是喜欢和方秀芳相处,几乎每次都能让她开怀,她也愿意陪着她。 “哼,你们似乎忘记我了!”低头喝着汤,孔欢不服气地嘟囔着,感觉自己就是被忽视了。 “哪能忘了你呢,等下你拿着奶奶的卡,随便你刷!这样行了吧?真是小丫头!”方秀芳对孔欢的小孩子气也是无奈,一直都是顺着她,几乎都到了有求必应的境界。 “嘻……”得到了承诺,孔欢仰头就朝两人露出了个大笑脸,“待会我们好好逛,反正还有时间呢!” ------------ 第188章、有没比较喜庆点的裙子? 席间方秀芳疯狂地给花怜惜夹各种菜,一边不断地念叨着让她多吃点,总觉得她还瘦着。 花怜惜忧愁地看着满碗满碟的菜,不管她怎么拒绝怎么一再地保证孔承奕把自己养得很好,方秀芳依旧是一脸的怀疑,依旧是不停筷子地给她夹着。 “奶奶,你再这样给嫂子夹菜,干脆我重新点菜得了,我还吃什么呢?”孔欢收到花怜惜求救的眼神赶忙也阻止她继续热情下去,真怕待会花怜惜要撑破了肚子,反而被孔承奕责怪呢。 全然不管孔欢的抗议,方秀芳笑眯眯地盯着花怜惜的肚子,“我这曾孙要是大胖子才好,不然这营养都吸收了,你还那么瘦呢!”不管怎么看,她就是觉得花怜惜瘦了,挺着个大肚子该多受累呢! “奶奶,我真的不瘦,我最近还胖起来了,最近胖得快,现在都要胖差不多十斤了,以后变肥婆了!”天天被管着吃这吃那地,还成天有营养师有大厨地伺候着,她的体重每天都“蹭蹭蹭”地飚高了,幸好她也不怎么介意自己形体的变化,一切还是以孩子为主。 “真的?那就好!只是怎么都不显肉呢?一定是你肚子里的小子在作怪,都在使劲地吸收,让你都不显胖,你还得多吃!”听见花怜惜确实是胖了她才放心,但是还是觉得她不够胖,一边说着还是一边给她夹肉,“别只吃菜,肉也得多吃!这样生孩子时候才有力气!” 碗里的菜不减反增,花怜惜甚是忧愁,只能缓慢地吃着,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充满歉意地望着方秀芳,撒娇地拉长着嗓音:“奶奶……” 方秀芳见到花怜惜心情大悦,不知不觉地也比平常吃多了些,放下筷子才察觉自己似乎吃多了,饱到都堵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笑意盈盈地,方秀芳只要听见花怜惜软糯地喊着自己就开心不已。 垂眼看了下碗里剩下的菜,花怜惜撅撅嘴,撒娇地向方秀芳说道:“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张开嘴刚想劝劝花怜惜再吃点点,方秀芳却自己率先打了个响嗝,“呃……我也吃得太饱了……” “奶奶,晚上你可不能再这样吃了,你这是不知道节制!”往常方秀芳的食量是现在的一半,现在呼拉拉地就吃撑了,要是今晚再吃撑了那铁定肠胃会承受不了。 “我也好饱,都被奶奶喂得饱饱的!”一手在隆起的肚子上打着圆圈,花怜惜一手还掩着嘴,挺了挺胸,感觉自己也要打饱嗝了。 “你真饱了?不要饿着肚子哦!”尴尬地笑了笑,方秀芳一再地确认,生怕花怜惜挨了半点饿。 “奶奶……真的好饱好饱哦……不能再吃了,再吃宝宝都要吐了……”吐吐舌,花怜惜实在是不愿意再碰那些菜了。 “那,就不要吃了,不吃了……真吃撑了承奕估计以后不会让你和我一起吃饭了!”抿了口茶,方秀芳笑嘻嘻地盯着她的肚子,“多吃点,以后生孩子才有足够的力气!” 尴尬地点点头,花怜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时刻都盯着自己的肚子,想着曾孙的热情,朝孔欢看去,只见她掩嘴笑得一脸灿烂。 不用顾及老太太的感受不用硬撑着吃,花怜惜一下地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一边喝着热茶与老太太聊天,一边也打趣孔欢在公司的表现,惹得孔欢气急跺脚抗议,一下就拉着两人往外走,不让花怜惜再爆料。 “奶奶,你想去哪儿逛街呢?”体贴地搀扶着方秀芳往外走,花怜惜细细地询问方秀芳想去哪儿,心里盘算着是否要告诉孔承奕。 “孔欢知道地方,让孔欢直接载我们去就好了!”咧开嘴,方秀芳精明的眸光落在孔欢脸上,与她交换了个眼神。 “嗯,嫂子,你坐我的车就对了,我绝对不会带你去卖了!”灿烂一笑,孔欢踏步就往自己的车而去,心里涌起股使命感,感觉自己完成任务棒棒地,能趁机向孔承奕提出某些要求。 看着两人如此默契地就定了地方,花怜惜挑挑眉却也没有多想,也随着两人而去,仅仅简单地给孔承奕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去逛街了。 短短十分钟后,花怜惜却拧起了秀眉,站在奢华靓丽的大堂尽是疑惑,脑海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第一次被方秀芳诱拐着到了这里买了超级性*感内*衣的情形,脸上蓦地一阵发热。 “奶奶,这都是卖年轻人的衣服,你想买什么呢?”她实在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是适合方秀芳的,她也不希望这次又是给她买什么。 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方秀芳安抚着她,“我喜欢年轻人的潮流,我就是来感受感受年轻人的气息,这样心境也年轻点!” “嫂子,我也想看看时装周上的新款上了没呢!我最近可喜欢一个新锐设计师了!”一手也挽住了花怜惜的手,孔欢说得一脸神往,直接就朝富丽堂皇的店面而去了。 “这丫头,是惦记上我的卡了!”撑着拐杖,方秀芳嘴里是念叨着孔欢,却也配合地往店而去,一边还不忘安抚花怜惜,“这丫头买,你也买,奶奶送你们!奶奶不偏心!” 瞧孔欢的势要疯狂购物的劲头,花怜惜也觉得好笑,这丫头根本不缺钱,却不放过任何压榨别人的机会,能从家人身上得到福利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谢谢奶奶,但是,这些衣服现在我都不需要!”低头看了眼自己日渐臃肿的身子,花怜惜只能耸耸肩,“我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就两条裙子就足够我穿到生了,这里的衣服那么漂亮穿我身上几天就不能穿,多浪费啊!” “不浪费不浪费,反正今天来了,你就穿得美美地回去,要不然奶奶都要生气了!”故意板起脸,方秀芳佯装生气,“要是今天奶奶送你衣服你不要,你就是不喜欢奶奶了!” 无奈地顿住了脚步,花怜惜柔声解释,“奶奶……我就怕浪费嘛,怎么会不喜欢奶奶呢,惜惜最喜欢奶奶了,知道奶奶疼惜惜……” “你知道就好,反正今天你就得给奶奶花钱,奶奶才高兴!”野蛮地下了指令,方秀芳对她的拒绝罔若未闻。 一门心思扑在奢侈品牌的专柜上,孔欢细致地挑起了衣服,对她们两人之间的拒绝与接受全然没有理睬。 “这都是新款吗?有没比较喜庆点的裙子?适合孕妇的?”迅速地扫描了遍店里的衣服,孔欢也不费心思,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最近都流行中国风的镂空绣花裙,有粉色,最大码应该适合孕妇!”店长眼尖地认出了孔欢,立刻就迎了上去,“孔小姐,请你们坐下稍等片刻,我马上把适合的款挑出来!” “欢欢,你怎么挑给我了?你快挑你自己喜欢的,我不差裙子!”听见是给孕妇挑的款式,花怜惜直接就拒绝了,真觉得最美的裙子才穿几次真是浪费。 “嫂子,孕妇也要漂漂亮亮地,也要给自己好好地打扮,打扮漂亮了,心情自然好,心情好我的侄子自然就健康!漂亮的裙子穿你身上哪儿浪费了!”一下直接就瘫坐在沙发上,孔欢说得可是头头是道,突然也和方秀芳站在同一条战线了。 “我多陪奶奶聊天心情自然就好了,不靠这些外在的配衬!”相对比外在的装扮,她确实是更在乎自己的心境,更在乎自己的情绪,时刻都提醒着自己。 悠悠然地坐下,方秀芳锐利的双眼也在扫描着店里的裙子,默不出声地在搜寻适合花怜惜的款式。 “店长,把适合我孙媳妇的裙子都挑出来,我们慢慢地挑选!”按照孔承奕的要求,今天必须把孙媳妇打扮得漂漂亮亮,必须按照最高规格对待。 “奶奶……”拖长着声音,花怜惜无奈地看着她,实在是不明白怎么又变成了是给自己买,每次一起逛街的主角怎么都变成了自己,明明她的角色是陪逛呀。 “老夫人,您看,这个款怎么样?这是刚推出的新品,锁骨位置镂空,面料都是绣花,而且粉色,显得人很精神,气色好!”店长直接就把店里的震店之宝拿了出来,信心满满地向方秀芳推荐。 孔欢接过了裙子,仔细地看了遍,觉得还不错,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挺符合要求。 “嫂子,试试这个裙子?这个裙子挺好看的,面料绣花,显得大气端庄!“身为承载集团的总裁夫人此刻品味和身份都必须得到体现,必须得到外界的赞同。 罕见的粉色搭配中国风的绣花,花怜惜也是一眼就看上了,只是还是很迟疑,“这裙子挺修身的,我这带着颗球呢,怎么能穿得下呢?还是别糟蹋了裙子!”要是没有怀孕她还能展示展示自己的身材,她还非常自信自己能驾驭这裙子,可是现在她并没有把握。 “夫人,这裙子你能穿,请你相信我!你先去试试?”店长礼貌地笑了笑,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我相信你一定穿得很漂亮!” ------------ 第189章、过去是一场闹剧,那也是一场甜蜜的美梦 “嗯嗯,赶紧试试!”方秀芳也加入了催促的行列,笑眯眯地看着花怜惜,越想越是高兴。 “这……”迟疑地没有任何动作,花怜惜双手抚着隆起的肚子,“我肚子太大了,这裙子恐怕会被撑坏……” “您放心,我拿的码数是适合您的!”见了千千万万的孕妇,店长眼精得很,心里一早就猜测拉花怜惜肚子的月数,约莫着这裙子是适合她的身形才拍心口说适合的。 “嫂子,不就试裙子么?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合适我们就看其他的款式!”孔欢快人快语就给花怜惜下了决定,抬头和方秀芳对视,两人都是得意的神色。 懵懵懂懂地,花怜惜就被轰进了更衣室,褪下自己的孕妇裙,捏着崭新的裙子愣了几秒才换上,竟也真的能让她穿上,瞬间就显得整个人粉嫩了不少,遮去了脸上的疲惫。 “真美,美孕妇一个!”眼尖地看见花怜惜从更衣室出来,孔欢顿时就尖叫了起来,双眼焕发着晶亮的光彩,满心都是被她惊艳。 “哟,好看,这裙子穿上去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这个好!”贴身的裙身设计下小腹隆起,却映衬出花怜惜浑身的纤瘦,因为颜色粉嫩,她整个人都也显得粉嫩不少,方秀芳当即就决定要买下这裙子。 一手抚着小腹,花怜惜唇角噙着笑,对身上的粉嫩裙子也甚是满意,“好看吗?我都胖成小熊了居然还能穿上那么修身的裙子,会不会很怪?”低头仔细地检视了一番自己,花怜惜心里虽然也挺满意效果,却也有多少的忐忑,总觉得现在的自己身材并不那么地美。 “这裙子其实是设计给孕妇的,孕妇也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席宴会,而且能映衬出肚子,体现孕妇美,显示母亲的伟大,设计师本身也是孕妇!”店长站在一侧详细地向三人讲解了设计师的设计理念,努力打消花怜惜对自己的怀疑。 “这真的是给孕妇设计的?可是一开始你也没有说呢?”拎着裙摆,花怜惜对着镜子再次看着镜中的自己,对店长的话心存怀疑,总觉得她此刻是在胡扯,不过是希望自己能买下裙子。 店长笑了笑,对于自己一开始没有明白地指出是孕妇的首选也并没有过多的歉意,“对,这也是我的疏忽,可是,夫人能穿上并且穿得那么美,这才是最重要的!” “穿得确实美,设计师是孕妇那就难怪能设计出那么适合孕妇的裙子了!”方秀芳越开越是满意,直接就朝孔欢点点头,“孔欢,结账!” “嗯,好咧!”掏出卡,孔欢利落地就递给了店长,“赶时间,请快点!” “哎,奶奶,我还没考虑好呢,怎么就结账了呢!”急急就想制止,花怜惜心里虽然挺喜欢,但还是觉得这裙子浪费,估计也就只能穿几次,往后生了这裙子是不能穿了。 “穿着漂亮就好,今天你就做个漂亮的孕妇,奶奶给你花钱装扮!”摆摆手,方秀芳全然不接受她的拒绝。 “奶奶,这是浪费,这裙子我顶多就穿一两次,肚子再大点就不能穿了!” “夫人,以后你生了请把裙子送回我们店里,我们的设计师会修改到适合你穿,设计师当初设计的时候就设计了修改的位置,能修改得完美无瑕!”拿着孔欢的卡,店长微笑地解释,说完了才转身去结账。 “你看,这下不浪费了吧!”没有任何的借口再推迟,方秀芳也就径直做了决定,“欢欢,这哪儿有做造型的店?我们去窜窜?” 歪着头想了想,孔欢咧开嘴就笑了,“奶奶,不如就去我们常去的店好了,那里服务体贴,离这也不远,不花时间!” “欢欢你要做造型?那我先换回我的衣服。”拒绝无效,花怜惜也只能接受了方秀芳对自己的疼惜,想着换回自己的裙子。 孔欢一听她要换回自己的裙子直接就拉住了她,一边朝店员喊了声,“麻烦把更衣室的裙子帮我们装袋!” “欢欢,这裙子以后再穿吧!”看她要自己穿着离开的架势,花怜惜赶忙制止,甚少会直接穿着新买的衣服直接就走,总感觉怪怪。 “这裙子好看,今天就这样穿了!”没等孔欢说话,方秀芳也开了口,“今天你就负责漂亮,其他的奶奶帮你做主了!” 结账后孔欢带着两人直奔相熟的造型店,直接就找到了首席造型师,和造型师一阵耳语后,花怜惜被安置在梳妆台前。 秀眉蹙起,花怜惜疑惑地看着站在身后的两人,“奶奶,我挺好的,不用做什么造型!” 两个人明明说逛街,但是给她挑了裙子就直接离开了购物中心,现在明明是孔欢说要做造型,被安置在造型师手上的却是自己,迟钝如她,现在总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这清汤挂面的也挺好,但是奶奶觉得你还能更漂亮点,这造型师拥有妙手,让他给你装扮装扮!” “奶奶,我又不出席宴会也没重要的场合要参加,不需要弄得那么隆重!”头发被造型师摆弄着,可是花怜惜还是极力地想拒绝,感觉自己都被赶鸭子上架了,这平平常常的日子,弄得如此隆重干嘛呢。 “只要开心平常日子也要美美地,反正今天就是奶奶给你装扮,你不能拒绝,要是拒绝了奶奶可不高兴了!”故意板起脸,方秀芳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要不,我这老太婆也做一个美美的发型?就当陪你?”反正等着也是要时间,方秀芳也就坐了下来,权当是陪她。 “我也做一个,给我弄一个仙女般的发型,就想电视上那些演员走红毯!”孔欢也坐了下来,招手就让其他发型师给自己弄发型,顺便也描画一个漂亮的妆。 看着她们都坐了下来,花怜惜更是没得抗议,也只好沉默不语地闭上了嘴,摸出手机随手就给孔承奕拍了张照片,“土豪奶奶花钱给我打扮,晚上你会见到一个美女!” 刚发了出现还没一秒,花怜惜的手机马上就震动了,孔承奕居然神速地回复了:“我很期待!” 抿唇偷偷笑了笑,花怜惜捏着手机却没再回复他,也一心地等待着造型师给自己施展魔法。 一个半小时后,三个人都焕然一新地走出了店,方秀芳简单地把头发绾成了发髻,却也戴上了碎钻的发箍;孔欢的发型显得俏丽青春,长发被吹烫得松散却别上了碎钻的小蝴蝶,显得栩栩如生;最让花怜惜惊讶的是自己的长发被吹得柔顺,发型师却给她戴上了镶嵌着碎钻的皇冠,不仅描画了淡妆,还给她佩戴上了钻石项链,指尖也直接做成了大红色,陪上绣花的长裙,整个人宛如公主般地贵气奢华。 “奶奶,这,首饰怎么也送了过来?”在造型过程不断地有人送首饰过来,惊得花怜惜眼皮抽搐,却依旧看不清方秀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 “做了造型也要有首饰配衬,这样才漂亮!跟着奶奶,准没错!”笑得一脸灿烂,方秀芳几乎合不拢嘴,对花怜惜装扮的漂亮甚是满意。 “你看,就装扮下多漂亮呢!往后多跟孔欢出来做做造型,让孔承奕惊艳让他开心,瞧他多出息能找到你!”喜爱花怜惜的程度远远地超出了孔承奕,现在她总觉得是孔承奕捡了宝了! “谢谢奶奶……”头上顶着皇冠,花怜惜总觉得奇怪,这隆重的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而且那么硕大的钻石项链戴着,感觉走在大街上分分钟会被打劫。 孔欢领着两人重新坐进了车里,花怜惜看又是往购物中心驶去的方向,“奶奶,现在我们去哪儿呢?”绕了半天,花怜惜实在是搞不懂两人这到底又要去哪儿了,还有什么需要买或是体验的。 “待会你就知道了!”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孔欢利落地开着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重新回到购物中心,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花怜惜总感觉有些许的不自在,总觉得来来往往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挽着方秀芳,花怜惜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奶奶,周围的人看我们是不是挺奇怪呢?” 笑了笑,方秀芳拍了拍她的手安抚,“没有,你多心了!” 三人站在大堂中心,超大的屏幕忽地响起音乐,原本熙熙攘攘购物的人潮被音乐吸引,纷纷抬头望向屏幕,好奇屏幕播放的画面。 花怜惜自然地也抬头看去,却见屏幕上播放着她第一次陪孔承奕出席方秀芳生日晚宴的照片。 “这?”惊讶地张着嘴,花怜惜眼里满满的震撼,隐隐地像是猜到了什么,浑身激动得隐隐颤抖。 “花怜惜,那是你第一次公开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妻子,如果过去是一场闹剧,那也是一场甜蜜的美梦,感谢你来到我身边!”屏幕的照片切换了一个场景,竟是孔承奕站在自己的办公室深情地凝视着镜头,浑厚的嗓音宛如施了魔法般地引人注目。 ------------ 第190章、花怜惜,嫁给我吧! “惜惜,感谢你没有走远,感谢你重新接受了我,我愿意成为你生命中需要的任何角色,只要你需要,我都愿意为你扮演,这些都是空白的订制合同”扬了扬手里的纸张,孔承奕勾唇笑了笑,“我的名字都签好了,只要你签下你的名字,我就是你需要的角色!” 从游戏开始,孔承奕也希望游戏能一直继续,也从游戏的扮演里有一个新的开始。 渐渐地,眼里储满了泪花,花怜惜不敢相信孔承奕居然在电视上对自己告白,低调的他居然在电视上公开自己的心声,这根本不是他惯有的作风。 方秀芳和孔欢站一旁,也被孔承奕的告白深深地感动,想不到孔承奕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完全没有往日面瘫的影子。 “花怜惜,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相守在一起!”顿了顿,孔承奕从西装口袋掏出戒指,鹰隼的眸光笃定地凝着屏幕,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花怜惜,嫁给我吧!” 莹白的泪自眼角滑落,花怜惜双手捂住了嘴,感动得抽泣了起来不敢置信他居然如此浪漫,如此费心思地向自己求婚。 围观的人潮忽地一阵骚动,渐渐地散开一条道,原本在电视屏幕上的人一袭格子呢西装挺拔英俊地阔步走来,一手拿着鲜艳的玫瑰,一手托着闪耀的钻石。 “花怜惜,嫁给我吧!”浑厚的嗓音笃定地响起,孔承奕宛如天降般地从容走来,帅气地就站定在花怜惜的面前。 “这不是孔少吗?” “承载集团的总裁?这是花怜惜?订制女郎?” “孔少求婚?这真是天大的头条啊!” “哇……好帅!孔少真帅,霸气!” 围观的人朝渐渐地再次围拢,纷纷拿出手机拍下如此唯美的一幕,一边兴致勃勃地窃窃私语,情绪高昂地讨论着眼前如此浪漫的求婚。 往后倒退了一步,花怜惜透过朦胧的泪眼凝着孔承奕,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花怜惜,嫁给我吧!”勾唇露出丝笑,孔承奕晶亮的眸光一直凝着眼前宛如公主般美丽的她,“以后生命中的每一天,我都让你如公主般的美丽,如公主般地幸福,我承诺,往后的每一天,都让你开心!”说罢,孔承奕单膝跪了下来,抬头定定地凝着她,唇角是笃定的笑意。 “嫁给他……嫁给他……” “嫁了吧……嫁了啊……” “哇……好幸福啊……” 围观的人潮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尖叫,混杂着各种催促花怜惜赶紧答应求婚的激动呐喊,偌大的奢华大堂爆发阵阵的喝彩,围观的人群渐渐地更加多。 “嫂子……赶紧答应啊……”孔欢站在一旁一脸的羡慕,想不到面瘫的哥哥居然能如此浪漫,真是费劲了心思了,让她都觉得非常感动。 方秀芳站一旁也随着人群兴致高昂地喝彩了起来,不断地起哄花怜惜嫁掉。 凝着孔承奕笃定而深情的双眼,花怜惜扬起灿烂的笑,用指腹缓缓地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孔承奕,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你笃定你不会后悔吗?公主被伺候得意了可是会有难缠的公主病的?”被宠溺地爱着,她心底却一直害怕将来的哪一天不会得到如此的宠溺,害怕被厌烦,害怕被抛弃。 一直单膝跪着,孔承奕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花怜惜,你就是我捧在掌心的公主,就算以后被宠溺成为娘娘的霸道,也是我准予的霸道,我会以你的霸道为傲,为你撑腰,我不会有任何的后悔!”他的女人,就算是虐尽天下人,那也是他准予的,那也是他在背后在明里撑着,何须她惶恐? “惜惜……”人潮忽地再次被打开了道口,四位长辈一字排的走来,每个脸上都带着笃定的笑意,身后还跟着冉放和程艺,所有与花怜惜来说很重要的人全部都悉数到齐了,所有幸福的相关都被齐聚了。 花怜惜抬头,见冉忠诚牵着花贞贞,脸上是灿烂的笑意,而林萧被孔振东推着,四人都穿得正式而隆重,程艺站在冉放的身侧,恬静地扬着笑脸,身上也是罕见的米白色晚礼服,此刻,花怜惜终于明白,这都是孔承奕一早就安排好的,一早就费了心思布置的,所有她宝贝着的家人和朋友,都被他一一安排到场,一一悉数见证此刻的幸福。 “妈……”哽咽地喊了句,花怜惜凝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傻孩子……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哭……嫁给孔承奕,妈妈放心!”她最近一直被他的诚意感动,当被他诚恳地邀请他们一定要到现场见证如此幸福的时刻时,她更是当即落下了泪,也爽快地答应了。 “惜惜……以后你就是孔家的孙媳妇,以后我们两个老人都为你撑腰!”林萧坐在轮椅上温情地望着她,真心地希望两人能幸福到永远,能一直相亲相爱。 “惜惜,以后我这个老太婆也一定站你这边,要是他欺负你,你尽管告诉奶奶,奶奶第一个帮你教训他!”方秀芳拍着胸口站了出来,反正一致表明这个家以后就是花怜惜的天下了。 “哇……这个花怜惜真厉害……所有人都为她撑腰了……” “赶紧答应求婚啊……嫁……” “嫁……” “嫁……” 汹涌的群众见孔家的人都悉数站了出来,全部都一直表态,惊喜得不得了,更加起劲地起哄了起来。 咧开嘴,花怜惜再次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滴,吸了吸鼻子,缓缓地上前一步,然后伸出白皙纤细的手,直直地伸长在孔承奕的面前。 盯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片刻,孔承奕抬头凝了眼花怜惜,勾唇笑了笑,将花束送给她,然后取出钻戒,“往后的日子你都是我的人了,都被我套牢了!” 微微带着凉意的戒指缓缓地套入纤细的手指,短短几秒后,指尖闪亮,花怜惜感觉手指一阵的凉意,下一秒却见孔承奕低下头,虔诚地吻住了她的手指。 “套住了!” 说罢孔承奕站了起来,搂紧了花怜惜,温热的唇直接就吻住了她的唇瓣,吻得用力而激动。 十指相纠缠地紧扣,花怜惜清晰地感觉到他大掌的温热,惶恐的心渐渐地安稳了下来,嘟起唇,主动将自己的唇瓣送进他的口腔,调皮地翻搅了下他的舌尖才退出。 “哇……电视台也来了……” 人群中忽地再次响起尖叫,人潮被拨开,只见本市的电视台主持人激动地冲了过来,还一脸的花痴。 “孔少求婚了……孔少求婚了……”错过了最开始的浪漫,一来就见到两人紧紧地拥吻的**,电视台的女主持还没拨顺自己的发丝拿着麦克风就激动地尖叫了起来,在电视屏幕上毫无节操地花痴了起来。 高分贝的激动让花怜惜稍稍拉回了理智,轻咬了下孔承奕的舌尖,顺利地从他的唇腔退出,羞涩地将脸都埋在他的胸口里。 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丝,孔承奕笑得一脸宠溺,长臂依旧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身,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压回家里。 拥吻结束,围观的人群再次爆发热闹的掌声,尖叫依旧不断,整个大堂顿时显得喜庆无比。 方秀芳站一旁看着两人拥吻看得津津有味,眼眸里也闪烁着泪花,心里真正地踏实了下来,满心的欣慰。 奇*书*网*w*w*w*.*q*i*s*u*w*a*n*g*.*c*c 花贞贞也亲昵地依偎在冉忠诚的胸口,眼眶里的泪不断地滑落,远远比她自己举行结婚典礼时还感动,还觉得幸福。 林萧坐在轮椅上,指尖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湿润,抬头看了眼孔振东,居然也看见了他眼眶里的泪花,自然地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与他相视而笑。 幸福和美好在此刻欢腾,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此刻正完美地上演,如此地浪漫而让人羡慕,程艺却渐渐地往后退,眼角的泪愈发急剧地滑落。 “孔少,请问你这是奉子成婚吗?之前你不是澄清了和花小姐没有任何的关系吗?现在怎么突然又走到了一起?”女主持双眼冒着火花机关枪似地抓住了机会就把话筒塞到孔承奕的嘴边,势要采访到本市的头条新闻,势要做到这单轰动的新闻。 笑了笑,孔承奕垂眼看了下怀里的娇妻,对主持人的提问没有任何的介意,“走完弯路的幸福会更加珍惜,感谢大家的祝福!”寥寥一句,孔承奕就算是回应了主持人,对于两人之间的弯弯曲曲是全然地略去。 “孔少身为本市最瞩目的钻石单身男,怎么就轻易结婚了?这样本市的少女心不是碎了一地吗?”每一次只要是风靡少女的男人结婚或公布恋情,都会引起疯狂的讨论和心碎一地的各种网络搞作**,恐怕今天的网络又会热闹起来。 幸福地依偎在孔承奕的胸口,花怜惜仰起脸,盯着孔承奕俊毅的五官看了看,确实祸害万千少女的英俊男人,也施施然地插嘴打趣道:“孔少,轻易就被套牢,后悔吗?” “少夫人吃醋啦?”把话筒递到花怜惜嘴边,女主持笑得一脸灿烂,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挑眉笑了笑,孔承奕却迅速地低头吻住了花怜惜的唇瓣,一记热吻后,扬起脸对着屏幕坚定地开口,“不后悔!” 原本只是使坏地打趣,却被他抓着再次热吻了翻,花怜惜的脸在瞬间就爆红,微微颤抖着身子再次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整个人羞涩得宛如艳丽的少女。 “感谢大家的祝福!”朝镜头再点点头,孔承奕拥着花怜惜径直就往门口而去,脚步稳稳地要带着花怜惜离开。 电视台主持拔腿想要追上去,却一下被柯杰拦了下来,“抱歉,接下来孔少就不希望被打扰了!” ------------ 第191章、领证 两人迅速地离去,留下被感动得眼涕并流的一家人还在原地。 “哎哟,我这孙子,真的是有了老婆就忘了爹妈忘了奶奶了……”抹着眼泪,方秀芳看着两人被人潮迅速淹没不忘打趣孔承奕的焦急。 “呵呵…………心里只有我家惜惜了…………”花贞贞也加入了打趣的行列,眨着眼,心里的感动和甜蜜还没散去,眼里的泪总是擦干了又滴落。 “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开心幸福就是我们的心愿,我们真诚地祝福!”孔振东朝冉忠诚笑了笑,这两个当爸的都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往后也不需要再担心他们两人的兜兜转转了,逗弄孙子的欢乐生活总算是有了盼头。 双手习惯性地抄在裤袋,冉放从头到尾都只静静地看着这浪漫的一切,刀刻般的五官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仅仅是对自己姐姐的祝福之情,人潮渐渐散去,独独留下他们两家人,抬眸望去,和他一起出现的女人也似乎随着人潮消失了,根本没有任何她出现过的痕迹。 “放放,艺艺呢?晚上我们都一起吃饭,给你姐姐和姐夫庆祝庆祝!”花贞贞搜寻了一圈,也是没有发现和自己一起出现的程艺,于是转头就问起了冉放。 耸耸肩,冉放微微地笑了笑,“她还有急事,先走了!我也要先回公司了!”说完,他也转身走了,对于晚饭的事暂时没有给出承诺。 花怜惜被孔承奕搂着冲破了围观的防线,直接被护送着上了车。 “我们去哪儿呢?”垂眼看了下给自己系安全带的孔承奕,花怜惜此刻才觉得刚才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切都浪漫而美好,显得那么地不真实。 “咔哒”一声响,孔承奕帮她系好安全带,探过身子直接在她唇上啄了下,“待会你就知道了,老婆!” 甜甜一笑,花怜惜嘟起嘴,“名闻本市的孔少,想不到也会那么浪漫,也会在全世界的见证下下跪求婚,这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我是在做梦呀?”忍不住打趣他,自己却也笑得那么地甜蜜,还怀揣着满心的回味,一边却也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哭得丑兮兮。 “我刚刚是不是很丑?我的妆都哭花了……”当下的感动让她流下了喜悦的眼泪,满眼的泪水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淌,她的情绪在看见孔承奕出现在屏幕的瞬间就爆发了。 温热的大掌执起她的手放在唇瓣吻了吻,孔承奕勾唇露出满意的笑意,“今天你很漂亮,是带着皇冠的公主,在我眼里,世界上的女人你最美了,怎么会丑呢!”不枉他让奶奶和孔欢带着她去精心打扮的一番心意,现在的她真是美得让他不愿意移开眼,他相信每个女人在自己值得纪念的那刻都是美丽动人的,在以后的回忆里自己在当下都是美美而没有遗憾的,所以,当他计划好在大屏幕上求婚,给她盛大的正名时,他就考虑到了她的妆容,他要她美丽地出现在各大媒体上,成为本市最幸福最耀眼的女人。 “孔承奕,谢谢你!”深情地凝视着他,花怜惜羞涩地向她道谢,真切地体会到了他对自己的用心,也终于明白方秀芳和孔欢是一早就领了他的指令给自己悉心装扮的,她还迟钝地云里来雾里去呢。 “要谢我得给点诚意!”孔承奕俯下身,直接再次吻住了她的唇,双手稳稳地扣着她的腰,切实地感受她的甜美。 甜甜荡开笑意,花怜惜主动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唇瓣张开,甜蜜地享受着他的掠夺。 一记热吻下来,孔承奕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激动了起来,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要不是赶着要去给她正名,他现在真想直接回家了。 指腹细致地摩挲着他细碎的短发,花怜惜眸光含笑,嘟起嘴,热情地往他唇上啄了下,“爱你……” 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不过是向另一个人表达爱意,表达自己的思念,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无法表达花怜惜心里的感动和满满的爱意,为由跑去羞涩,勇敢地用最朴实最简单的两个字和自己怀揣着满腔感情的吻,告诉他自己爱他,已经完完全全地愿意把自己的未来都交托给他,愿意全心全意地爱他,和他携手未来。 “唔……”蓦地听见她的告白,孔承奕激动地直接摁着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去,紧紧地吸着她的唇瓣,心口洋溢着开心。 恋恋不舍地再吻了一回,在孔承奕几乎理智崩溃时终于急急地停住,哑着声咬啃了下她白皙的耳垂,满意地说道:“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被吻得几乎窒息,花怜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朦朦胧胧,只觉得被撩拨得浑身发烫,迷迷糊糊地就揪着他的衬衫,听见他黯哑的嗓音在耳膜传来,竟觉得无比动听,莫名地感觉心安。 调整了下呼吸,孔承奕才开车离开,一路上都捏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唇角的笑意愈加地深。 短短十多分钟,孔承奕就把车稳稳地停在了一栋办公楼前,急匆匆地就跳下了车,全然没有往日沉稳的影子。 被吻得晕乎乎,花怜惜仿佛才刚清醒过来,却见孔承奕已经跳下了车,绕过车头就拉开了自己的车门。 “我们去哪里?”不明所以地被牵着下车,花怜惜还是不知道他此刻想做什么。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抬头凝望着大楼门面上的三个金漆大字,随后望身旁的女人。 随着孔承奕的视线往上抬头,花怜惜一眼也看见了金漆大字:民政局。 “领证!”掷地有声地开口,孔承奕牵着花怜惜抬腿就往民政局的大厅而去。 刚刚才被求婚,下一刻就被带着来到了民政局,花怜惜多少还是有些惊呆,摇着孔承奕的手臂急急就问道:“领证,我没户口本!”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来领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这怎么领证呢。 勾唇露出大大的笑容,孔承奕轻声道:“昨晚你睡着后我跟咱妈拿了,爸妈都非常同意我们领证!”计划好一切好他昨晚直接就跟二老说明来的计划,也一并跟他们要了户口本,征得了两人的同意。 “原来你一早就准备好了!”恍然大悟地大喊了声,花怜惜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被家里人卖了还帮着家里人数钱,根本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惜惜,求婚了当然就得领证!”反正他现在是要速战速决,先把婚求了,让她心甘情愿和自己一起,当然也要趁热把证领了,完全地给自己正名了,也让她完全地无法逃脱。 “反正你们都设计好了,我能不答应吗?”撅着嘴,佯装生气地瞥了他一眼,花怜惜倒是率先迈步就往大门口而去了。 虽然嘴上是埋怨着大家对自己的隐瞒,心里却宛如被灌了蜜般地甜,分明就是孔承奕的一番心思,分明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明显地就是对自己满满的爱意。 反而被牵着手往民政局的大厅而去,孔承奕俊毅的五官绽放灿烂的笑容,迈开长腿,一下就与她并肩而行,迈向神圣的婚姻登记处。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见孔承奕到来纷纷响起掌声,连局长都被惊动得从办公室出来,见是孔承奕也立刻迎了出去,指派了位工作人员全程地陪同。 填好了表,孔承奕搂着花怜惜的肩膀直接就站到了拍照处,一脸严肃地望向镜头,比平常板起脸还严肃十分。 “我的妆是不是花了?”紧张地低声询问,花怜惜目不斜视地看着工作人员举着相机,紧张待会拍出来的照片不美观。 屏住气的孔承奕侧脸凝了下花怜惜,缓缓地开口道,“不会,很好看,很漂亮!” 听见他刻意压着的嗓音,察觉他些许的紧张,花怜惜立刻就露出了丝微笑,“孔少,别板着脸,要是你这样板着脸,别人会觉得是我在逼婚!” 垂下眼,孔承奕忽地释然地勾了勾唇,长臂绕到她的腋下,稳稳地搂着她,深情地凝视了眼才重新把眸光落在工作人员的相机上。 或许是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原本紧张的花怜惜瞬间也平静了下来,朝镜头绽放出灿烂的笑脸,眸光尽是脉脉情意。 随着相机定格的“咔嚓”声,两人含情脉脉的大头贴便出来了,孔承奕宛如松了口气般地舒展了下脸颊,转而亲昵地吻了下花怜惜的发丝。 “花怜惜,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紧张了,原来结婚那么紧张!”自嘲地笑了笑,孔承奕也没想到自己结个婚领个证,要把她拐回家是件让他紧张的事,让他全然地失去了冷面阎罗的淡定。 “好歹以前我们也是领过一次证的呢,怎么这次还那么紧张?!”擦了擦手,花怜惜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回想与他的第一次领证,短短几分钟就完事,也没有任何的感觉,更不可能会有紧张感。 ------------ 第192章、我们结婚了 “好歹以前我们也是领过一次证的呢,怎么这次还那么紧张?!”擦了擦手,花怜惜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回想与他的第一次领证,短短几分钟就完事,也没有任何的感觉,更不可能会有紧张感。 “那次也算领证?不过就是签了个名!”反正上次已经成为孔承奕这辈子的污点了,他都不愿意提起混账的过往,那次不过是露个面签个名,仅仅是当一件闲事,不过是用来堵住别人嘴巴的权宜之计,最基本的原则是不影响他原本的生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紧张感。 “那现在,我们是结婚证,离婚证也有了!”打趣地盯着孔承奕,花怜惜撒娇地双手环住他的腰,“我们也算奇特吧?应该很符合你的辉煌的人生历程吧?” “要是你肚子的小家伙是龙凤胎,那才更能显示我的能干!”坏坏地凑近她的耳膜,孔承奕迅速地啄了下她的耳垂,声线暧昧而诱惑,甚至刻意收紧了些许的手臂,小腹朝她的腿间挤了挤。 意识到他的耍坏,花怜惜瞬间脸颊爆红,直接就松开了环抱着他的双手,娇嗔了声“讨厌!”转身就往外走。 等了几分钟,相片贴在了结婚证上,两人举手**地宣示,最后各自拿着结婚证再次照了相片,整个过程领证过程也就算结束了。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孔承奕的名正言顺的老婆了,也是我这辈子的女人了,别再想逃出的掌心!”搂着她的腰,孔承奕勾唇笑了笑,对手里的红本子甚是喜欢,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老公……”甜甜一笑,花怜惜扯开喉咙毫不扭捏地喊了声最亲昵的称呼,花怜惜嘟起嘴亲密地吻了下他的脸颊,满满的幸福感在心里冒泡。 就像一道珣烂的礼炮在头顶响起,纷纷扬扬的色彩从头顶飘落,原本还苍白的四周瞬间就色彩缤纷,洋溢着喜庆,孔承奕被她这声“老公”震得瞪大了眼,撅起她的下巴,结结实实地就吻了下去,用力地咬啃了下她的唇瓣,哑着声回应,“老婆……” “花怜惜,现在你订制的是什么角色?签多久的合约?”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孔承奕越开越是心动,想起自己在千万人的见证下的求婚誓言,便继续发问。 唇瓣传来些微的刺痛,痛感还未散去,他的指腹却缓缓地摩挲着,似是要将她的刺痛抚平,花怜惜仰起脸,明眸妩媚,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肆意地摩挲,缓缓地开口道:“现在开始,我订制一个专属于我的老公,从今天开始,你的角色就是我花怜惜的老公,这一辈子,你都必须扮演这个角色,绝对不能中途退出中途卸任!” 如此独特又如此地唯一,不过是花怜惜长久以来的渴望,也是她未来唯一想要的,在笃定的此刻,她直白地给自己订制下了这一角色。 鹰隼的眸光迎视着她粼粼的眸光,孔承奕勾唇笑得一脸满足,对她的霸气宣告相当地满意,也满意她此刻对于自己身份的要求。 “如你所愿!你所订制的老公必然会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排忧解难,让你幸福无忧,无须惶恐!”身为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他绝对不会让她承受任何的委屈和惶恐,必然成为一道最坚实的城墙,为她挡去风雨。 见两人已经完成了法定程序,结合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并且恩爱非常,民政局的局长也笑容满脸地上前道贺。 “恭喜孔少喝夫人,祝二位早生贵子,生活甜甜美美!”本市的钻石单身男居然一声不吭地再次和他这位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女人领证,这显然地会掀起本市的讨论热潮,也让他这个早已经见惯风雨的五十岁老者惊讶不已。 “感谢局长的美言!”伸手和局长握了握,孔承奕无意久留,点点头,立刻就离开了民政局。 刚走出民政局,花怜惜眼尖地就看见了等候在车旁的柯杰,抬头便问孔承奕,“我们去哪儿?还是你现在要先回公司?”刚才领了证,虽然生活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但花怜惜此刻却也想和孔承奕呆在一起,好像满怀的开心和喜悦舍不得消散,想久久地呆在他的身边,好好地感受此刻的幸福。 低头凝了眼花怜惜,孔承奕对她语气里的不舍很是开心,同样地心里也舍不得离开她,还想腻着她一起,新婚当然地也要给自己放假,不可能再像从前单身一样地给公司卖命,眼里仅仅有公司的存在,“不回公司了,我们回家!” “恭喜总裁,恭喜夫人!”柯杰见两人出来立刻就迎了上去,恭敬而礼貌地道贺,脸上也是温和的笑意。 “发个媒体通告,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点点头,孔承奕沉稳地下着指令,同时把结婚证递给他,“结婚证也摆上去,另外给公司的员工全体休假半天,本月奖金增加一倍!”既然他选择了在奢华的购物中心公开求婚,并且利用了电视屏幕播放两人过去的点滴,甚至也引来了电视台的追访,他干脆自己发媒体通告,告知全天下的人他不单求婚,也是领证了,已经成为合法的夫妻,也给花怜惜正了名。 “好的,明白!”接过证件,柯杰直接就转身离开,只是刚转过身,脸上刚刚的礼貌和恭敬却换成了苦瓜脸,双眼几乎能涌出泪了,看孔承奕这样子,是给全公司的员工放假,他自己也休假了,而身为他的特助,他还需要熬夜加班才能处理好总裁不办公而遗留下来的事务。 “直接公布我们的结婚证?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花怜惜不喜欢被瞩目,虽然知道他选择了高调的求婚方式,心里感动满满,却也是害怕再次成为追访的对象,就像某些明星,公布结婚的消息直接就晒出了结婚证,然后便成为狗仔追访的对象。 将她安置在副驾驶上,孔承奕才绕到驾驶座的位置上,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地握着,“简单明了的方式最利落,就算会成为追访的对象,那也是因为你已经成为我老婆了,既然这已经是事实了,被追访也是不可避免的,你还是尽早做好心理准备吧,坦然接受,不影响你自己的生活安排,也不需要避开他们,要是他们过分影响了我们的生活,我会处理!”只要是偶尔的追访,孔承奕可以接受,但绝对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这是他最基本的原则。 “明天的头条应该是灰姑娘蜕变成公主了?还是,被退货的私人订制死灰复燃,重新被订制?我还是别人眼里的订制女郎?”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花怜惜笑了笑,想到明天报纸的头条,不免心里开始浮现各种别人的声音。 “瞎猜!”用力地握了握,孔承奕凝着她粉嫩的脸,“花怜惜,你要记住,别人的说法并不重要,你的生活与别人无关,你该关心该注意的仅仅是你自己的心情你自己的事,以及我的,孩子的……其他的,任何的外界声音,都微不足道!”习惯了应对媒体的各种捕风捉影,孔承奕甚少会受到影响,破例被影响的也不过是当时媒体疯狂地报道她和程少白的绯闻,让他失去了理智,这是一次教训,以后他更加不会受影响了。 “好!”有力地回握他的手,花怜惜自信而笃定地回应,告诫往后的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花怜惜,而是站在孔承奕身边的女人,必须学会应对纷繁复杂的媒体,学会应对各种捕风捉影,除非他说的,其他的她都无须理会,必须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下。 “乖女孩!”倾身吻了吻她的唇,孔承奕重新坐好系上安全带才开车离开民政局,对身为别人老公的感觉非常喜欢,起码,今天他想吻就吻,似乎怎么吻也不够,也不会被她拒绝。 花怜惜以为孔承奕说的回家是回孔家,却不料他直奔冉家。 “回我家?” “嗯,今晚在这里聚餐!”昨晚他便通知了,在奢华的购物中心完成求婚后,希望大家都到冉家来,在这欢乐而热闹地聚餐,仅仅是亲朋挚友相聚,分享属于他们的幸福。 “谢谢你,孔承奕!”想不到他居然连这个也安排好了,花怜惜顿时感动万分,对他的体贴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傻瓜,我们是夫妻,这里也是我的家!”考虑到冉忠诚的状况,他才把聚会的地点定在这里,一来有花怜惜的归属感,二来也是不愿意折腾冉忠诚了,想让他舒舒服服地留在家里。 相互牵着手,两人相携着一同进入了客厅,正如孔承奕所料,两家的长辈都热热闹闹地坐在客厅喝茶聊天,爽朗的笑声一阵一阵地发出。 “哟,这小子,现在舍得回来了,到哪儿二人世界了?”方秀芳眼尖地率先就看见了相携走近客厅的两人,对于孔承奕用完了自己就完全忘了自己的行径心里生着闷气呢,正想找机会与他算账。 “回来了?先坐坐!”花贞贞看着两人幸福洋溢般地相互牵着手,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妈……”站定在客厅中间,花怜惜羞涩地喊了声花怜惜,抬头看了眼孔承奕,示意他开口。 “怎么了?是太开心了吗?你一定没想到承奕会设计那么浪漫的求婚吧?”花贞贞以为花怜惜是对刚才的求婚还害羞着,笑颜绽开地打趣自己的女儿。 轻轻地摇摇头,花怜惜扯了扯孔承奕的衣袖,再次示意他开口。 环顾了眼在座长辈,孔承奕勾唇缓缓地开口,“我们结婚了!” 简单明了地抛下了**,孔承奕牵着花怜惜便直接在方秀芳的身旁坐了下来。 “这不是刚求婚吗?求婚也当结婚?”没有反应过来,方秀芳还以为是刚才的求婚事,那事她明明也在场呢,不需要孔承奕再次宣布,忽地想到了什么,她瞪大了眼,“你们?你说你们结婚了?是领证了?” 花贞贞掩着嘴笑了出声,点点头,“昨晚承奕跟我拿了户口本,就想着求婚后直接带着惜惜去登记!” “真的?登记了?”林萧坐在轮椅上,讶异地张大了嘴,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这下真的是干脆利落,非常有速度。 “哥,这下你终于放心了吧,终于把老婆拐回来了!”孔欢咧开嘴,很是替自家哥哥开心。 “嗯,我们领证了!”羞涩地微微低垂着头,花怜惜露出甜蜜的笑,感觉这一整天都像在梦境般,太美好而幸福了。 “奶奶,你的孙媳妇!”孔承奕刻意地朝方秀芳笑了笑,笑得一脸得意,直接回击了她曾经的嘲笑。 刚还想着要教训这抛弃自己的小子,却想不到他原来是拐着人直奔民政局了,这速度,实在是太对她心意了,她刚才的不快瞬间就消失了。 “做得好,这次速度奶奶满意,奶奶满意!”拐了这么久,总算是将她的孙媳妇重新拐了回来,这事她比任何人都开心,“我的曾孙要回来我们孔家了,我高兴,我很快就可以抱上我的曾孙了!” “领证了就好,就好,以后你们好好地在一起过日子!”对于两人的发展冉忠诚也非常欣慰,将花怜惜托付给孔承奕他也非常放心。 “对,爸爸也希望你们能恩恩爱爱地过日子!”孔振东抿了口茶,淡然地笑了笑,接过了冉忠诚的话也嘱咐两人相亲相爱。 “谢谢妈妈爸爸把惜惜交给我,以后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们母子!”终于把老婆拐了回家,他今天也算是能松了口气了。 “我也谢谢奶奶一直以来对我的疼爱!”花怜惜撒娇似地挽住了方秀芳的手,非常感激她无论任何时候都如此地疼爱自己怜惜自己。 “傻丫头,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直接就告诉奶奶,奶奶一定帮你打他的屁股!”轻轻地拍了下花怜惜的手背,方秀芳再次许下了承诺,对花怜惜的疼爱程度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孙子。 “亲家,以后就麻烦你们照顾我们惜惜了,这孩子野惯了,没什么规矩,往后希望你们多担待些!”想到花怜惜要离开自己的身边嫁入孔家,花贞贞眼角瞬间就红了起来,心里也是万分的不舍。 “这孩子都讨我们喜欢,很体贴很好,往后我们都当是我们自己的女儿,你放心!”放下所有芥蒂后,林萧也真心地喜欢上了花怜惜,从内心上就接受了她,希望她能带给孔承奕幸福,给孔承奕往后的生活带来更多的开心。 抬眸迎向林萧的视线,花怜惜微微笑了笑,腼腆地开口道:“谢谢您,妈……” “好,以后都是孔家的孩子,妈妈一定不会偏心,一定会对你好好的!”媳妇第一次如此亲切地认了自己,林萧认了自己,林萧瞬间也红了眼,接连向花怜惜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待她如自己的女儿。 “嫂子,以后你可不能和哥站在同一条战线欺负我,以后你要成为的保护神!”其乐融融地气氛下孔欢也插进了话,一再地希望以后花怜惜能罩着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孔承奕威胁,更不能成为孔承奕的同伙。 “好,以后嫂子保护你!”看了眼孔承奕,花怜惜爽快地就答应了孔欢的要求,“以后你哥要是欺负你,你躲我身后好了,我撑你!” 勾勾唇,孔承奕眸光含笑地凝着他的新婚妻子,感觉现在她已经自信十足了,也不再惧怕自己了,对她和自己家人相处的融洽非常满意。 “你这丫头,不闯祸就好了,我看哪儿有好的男人,让你哥给你也找一个好了!”孔承奕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林萧现在的心思是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了,也希望能有男人能管住她,别让她一天到晚风风火火地闯祸。 两家人热热闹闹地聊着,甚至还把婚礼的时间和大体都定了下来,花怜惜坐在一旁悄悄地靠近孔承奕,低声询问道:“我们还要举行婚礼?不能从简?”想到婚礼的纷繁复杂和劳累,花怜惜就两眼发晕,几乎想悔婚了,根本不想再盛大地举办婚礼。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发尾,孔承奕看了眼皱着眉的女人,不悦地挑挑眉,“婚礼不能从简,这辈子就一次,你必须风风光光地嫁给我,以后还能给儿子说说我们婚礼的盛大呢!”结婚一辈子就一次,他是不喜欢纷繁的琐碎,但是,他也决定了给她最好的婚礼,给她最美丽的回忆, ------------ 第193章、我想带她回晓悦居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两人重新走到了一起,两家的长辈异常地兴奋,热情高涨地就敲定了婚礼的大体,方秀芳甚至一再强调婚礼必须盛大而隆重,彻底地奢华一把,这让才刚安下心当美丽新娘的花怜惜瞬间又紧张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真怕自己到时会因为紧张而在婚礼上上演产子。 双方家长敲定了婚礼的大概时已经是接近晚餐的时刻,冉放才施施然地牵着程艺出现在家里。 因为两人的突然出现,原本热火朝天的气氛忽地安静了下来,众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七嘴八舌地就朝孔承奕和花怜惜提问,“伴娘伴郎人选呢?” 与孔承奕十指恩爱地交缠,花怜惜原本听着双方家长热火朝天的讨论也是笑意盈盈,却在抬眸看见程艺时脸上的笑容渐渐地褪去。 即使是与冉放恩爱地牵着手,即使嘴角噙着得体的笑,花怜惜却一眼就察觉了程艺的异样,轻易就看穿了她眸光的黯淡,她唇角的笑意仅仅是唇角的动作罢了,根本不曾抵达她的眼瞳。 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花怜惜的手背,孔承奕抬眸凝着花怜惜,尽是宠溺的眸光明显地饱含着“一切将由她决定”的含义。 收回打量程艺的眸光,花怜惜低垂下眼,看了看彼此两人交缠的双手,短短几秒后才重新抬起头,朝孔承奕微微地笑了笑便再次将眸光投向牵着手的两人。 “艺艺,请你当我的伴娘可以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辈子的姐妹!”宛如是在给自己力量与坚定的信念般,花怜惜指腹微微地使力,握住了孔承奕的大手,不让自己退缩,不让自己柔弱地心疼此刻的程艺,期望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帮忙程艺。 纤细的指尖纠缠,嘴角的弧度僵硬地荡开,程艺站在客厅中间宛如木偶般地失去生气,心湖宛如死水般地平静,却在听见花怜惜的邀请时不可抑止地晃了晃,原本模糊的视线仿佛在瞬间清晰了起来。 “可以么?艺艺?”松开孔承奕的大掌,花怜惜缓缓地站了起来,扬起好看的笑容渐渐地走近她,语气温柔而坚定,“艺艺,请你陪我走向那条幸福之路!”属于她的幸福,她找到了,而属于好朋友的呢?她满怀期盼和祝福,用自己最诚挚的心给予最朴实的帮助。 愣住地松开冉放的手,定定地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好友,凝着她眼眸里的笑意,程艺感觉自己浑身的冰凉渐渐地消失,一股热血在心间涌动,缓缓地蠕动唇瓣,却无法发出拒绝的声响。 即使自己遍体鳞伤,可是,最好的朋友经过层层磨难,最终摘取属于她的幸福之花了,她不是该努力地绽放笑容,竭尽所能地为她祝福吗?伴娘,也该是她的位置吧,她为什么要拒绝? “艺艺,最美好的一刻,我希望你能陪伴在我身边!”久久地凝视着程艺,花怜惜眼里的笑意不减,依旧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眨眨眼,眨去自我的苦涩,程艺扯了扯僵硬的唇瓣,嘶哑的发出最简单的词汇,“好……” “我们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伸手微微地拥抱了下程艺,花怜惜转而望向冉放,“你当伴郎!”毫无疑问的笃定语气,花怜惜甚至不给冉放任何拒绝的机会。 挑挑眉,冉放勾了勾唇角,干脆利落地“嗯”了声,没有任何的拒绝。 孔承奕若有所思地盯着冉放和程艺,却也没有说什么,在花怜惜重新回到座位时瞬间就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大掌亲昵地把玩着她的发尾。 伴郎伴娘人选定了下来,两家长辈也甚是满意,话题自然地再次落在婚礼的细节上,讨论得更加热火朝天,四个年轻人面对面地坐着却安静无语。 冉放指尖自在地轻敲着沙发的扶手,而孔承奕则玩味甚浓地把玩着花怜惜柔顺的发尾,唯有程艺,低着头久久地刷着手机的屏幕,花怜惜担忧地凝着她,好几次想尝试和她说点什么,她却逃避似地躲开她关心的眼神,仅仅是安抚地笑了笑,便又重新低下头,一整晚,脸上的笑意未曾褪去,话语却少得可怜。 晚饭结束后,程艺率先就提出了告辞,并且要求冉放送自己,在长辈的惊艳目光下自然地离开了冉家。 沉默地盯着车窗外璀璨的街景,程艺微微地仰靠着座椅,满心的疲惫,眨了眨眼,眨去眼里的泪光才轻声开口,“冉放,我们到此为止吧,做不到爱上我就放了我吧,我累了,不会继续争取,也不想继续挣扎,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继续在你家人面前扮演女朋友,直至你父亲……”微微地哽咽,程艺最终还是顿住了话语。 “吱”地一声急促刹车声响起,原本仰靠的程艺因为急刹而惯性地往前倾,几乎撞上了车窗,刚刚伪装起的淡然似乎也在急刹中消散了,蓦地紧张地浑身颤抖。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没有爱情,我没有爱上你,但是你执意开始,我说过,结束应该由我提出,你没有权力,目前,我并不想到此为止!”紧绷着脸,额头青筋绽露,冉放攫住了她的下巴,骨节因为用力而分明地凸起,整个人极快地倾身靠近程艺,“别让我重复第三次,游戏是否结束,我说了算!” 下颚疼痛难忍,程艺忍不住伸手扳住他的手,豆大的泪急刷刷地坠落,语气已是柔弱无比,“对不起,可是,我没有办法继续了!”她看着花怜惜幸福美满,看着她得到孔承奕的宠溺,而自己却深陷泥潭,她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再也不想自欺欺人,宁愿自我了断,宁愿干脆利落。 “没有办法也必须继续!”本就怒意翻腾,在见到她不断坠落的眼泪时冉放的胸腔宛如被炸开了般,再也无法忍受心里的怒意,俯下身用力地咬啃住了他的唇瓣,一手紧紧地捏在她的腰际,指尖几乎陷入她粉嫩的皮肤里。 瞪住眼,程艺不断地往车门靠去,企图躲开他的攻击,唇瓣上的疼痛让她委屈也让她愤怒,双手奋起捶打他的肩膀,铁了心就是要脱离他的怀抱,每一次她的抗议和挣扎都在他的暴戾下屈服,而现在,她完全不给自己屈服的机会。 肩膀被捶打冉放却彷如未有任何感觉般,整个人岿然不动,唇瓣依旧强势地施虐,浑圆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心里憋着与她斗的架势,一定要斗赢她。 唇上的血腥愈发地清晰,泪眼朦胧,程艺却不准备让自己再次屈服,凝了身,忽地伸手往他重要部位狠狠地捶了一拳,趁着他吃痛的瞬间打开了车门,快速地下了地,冲着铁青着脸的他大喊:“我们结束了,以后,我只是你表面上的女朋友,私底下,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说罢,“砰”地一声,程艺甩上了车门,快速地跑到了对面马路。 没有爱情,仅有的鱼水之欢她不要了,仅有的单恋她也丢弃了,她不想再勇敢,也不想在看见好友幸福的时候时刻想起自己的不知所谓,所有的一切,她亲手终结了,再也不会回头了。 弯着腰,双手捂住被捶打的部位,冉放额头上的青筋涨得更加厉害,粗喘着气,死死地盯着她跑远的背影,低低地吼了声粗口。 冉放和程艺离开没多久方秀芳等也离开了冉家,高高兴兴地回去准备婚礼,而孔承奕见热闹的客厅安静了下来,牵着花怜惜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不明所以地被牵了起来,花怜惜不解地看着孔承奕,心里想着该回房好好地休息一番。 一整天情绪都处在兴奋点,安静了下来冉忠诚才感觉自己浑身的疲惫,便也站了起来,准备回房休息。 “爸,妈……”浑厚的嗓音徐徐响起,孔承奕眸光笃定地与他们对视,“证领了,我和怜惜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今晚,我想带她回晓悦居!” 当初他搬进冉家全是权宜之计,而今天总算是复婚了,他希望能回到两人曾经的家里,享受片刻的二人世界,不被打扰,不被窥视,隐秘地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你……”完全料想不到他居然是提出如此的要求,花怜惜瞬间就羞红了脸,第一念头就浮现他的饥渴。 花贞贞愣怔地看了眼孔承奕,原本茫然的神色在看见自己女儿羞涩的神态时忽地廓然开朗,连连点头,“也对,你们想回去住就回去吧,也该有属于你们的空间!” 点点头,冉忠诚也算是赞成了孔承奕的请求,心里却不免感叹嫁了终究还是嫁了,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了。 “我们回去住几天,要是怜惜想回来我们就随时回来!”反正也不能在此时丢下冉忠诚不管,孔承奕一早就决定以后还是会长住冉家。 “去吧,早点回去休息,我们也累了,我们也上去休息了!”摆摆手,冉忠诚像是怕心里的失落浓烈般,率先就背过了身,牵起花贞贞的手就往楼上而去。 ------------ 第194章、欢迎你回来,孔夫人 看着冉忠诚微微佝偻着背离开,花怜惜鼻尖微酸,撇撇嘴责怪孔承奕的独裁,“凭什么你说回去晓悦居就要回去?我想留在我自己的家里!”明知道冉忠诚已经时日无多,她根本舍不得离开,根本不想离开这个家半步。 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孔承奕将花怜惜的脸扳成与自己对视,“惜惜,今天是我们新婚的日子,我们是夫妻,我们应该回到属于我们的家里,我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时光,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如果明天你想回来住,我不会阻止!”就算仅仅是一晚,他也满足。 吸了吸鼻子,即使心里有万分的不舍,花怜惜也无法再拒绝他的霸道,只能微微地点头同意。 车稳稳地往晓悦居而去,熟悉却有些微陌生的街景让花怜惜莞尔出神,脑海略过灰白的画面,仿佛种种的过往还是在昨日,仿佛所有的过去都只是一夕之间,可是,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却清晰地印记着昨日的种种。 单手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孔承奕看了眼出神地盯着车窗外的她,伸手缓缓拉过她的手,大掌暖暖地包裹着她的,宛如洞察了她的心思般轻声说道:“回家的路,希望你永远都记得,永远都不陌生!” 掌心被暖暖地包裹着,将花怜惜飘渺的思绪拉了回来,回头对视上孔承奕笃定而温暖的眸光,不自觉地,花怜惜唇角的弧度上扬,露出甜甜一小,指腹回应地摩挲着他的手背,“嗯,是我们回家的路,我们永远都不能忘记!” 顿了顿,花怜惜继续道:“孔承奕,这条路,是属于你和我的,请你不要在半路丢下我,一定不能丢弃我,不能让我再也找不到你!”鼓起勇气重新爱一回,重新踏上爱的路途,重新选择回到他的身边,孕育一个家庭,向往美好而幸福的生活,这个梦太美,她心底依然害怕着美极就会破碎,就会伤痕累累,倘若再一次丢失,一切都会成为过去,一切都将不可挽回。 微微使力,孔承奕回握着花怜惜,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惜惜,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悲伤结局的,美好和幸福不是只存在童话中的!” 清澈透亮的眸光因为他的笃定而更加地坚定,纤细的五指也微微用力地回握着他的大掌,暗暗地,花怜惜让自己摒弃心里的悲剧情愫与不坚定,深知要是自己如此地没有安全感,如此地不相信彼此的爱和努力,就算明明是很幸福很美好的生活,自己也无法享受其中,也会亲手毁掉自己的生活。 约莫十多分钟后,花怜惜屏气站在晓悦居的花园里,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大门,推开那扇门,将是崭新的生活。 锁好车,孔承奕抬头就看见花怜惜宛如被点穴了般安静地站着,抬起修长的双腿,他沉稳地往她而去,缓缓地伸出长臂,自背后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别怀疑,这是我们的家,属于我们两个的世界!”他懂她的彷徨和不确定,却也更笃定要拂去她心里过往的尘埃和悲伤,让她以更坚定更明媚的心态拥抱他们的未来。 背后宛如一个温暖的暖炉烫熨着自己布满褶皱的心,让脑海里刚浮现过往不开心的画面迅速地消失,思绪摹地回到现实,侧起头,安静地看了眼俊逸的轮廓,花怜惜无声地点点头,率先迈开了步伐往那扇门而去。 “啪”地一声响,阴沉安静的屋子瞬间灯火通明,安静的家具一如过去地干净整洁,空气里没有任何一丝异味和生气,仿佛空气都静止了般。 花怜惜站在玄关处,一如既往安静地环视着她曾生活的空间,居然没有丝毫的陌生,仿佛,她不曾离开,而这里,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归。 “欢迎你回来,孔夫人!”孔承奕自背后环住她将她小心翼翼地纳入怀里,暖暖地唇落在她的脸颊,仿佛在瞬间,那原本空荡荡的心在一秒间被填满,毫无间隙。 纤细的双手包裹着他的大掌,花怜惜瞬间慵懒了下来,懒懒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呢喃,“是的,我回来了,是属于我们的家!”这个家,往后都属于彼此,她不会让自己再出逃。 安静地依偎了片刻,孔承奕心里填充着满满的爱,满满的激动,原本环抱着她的双手缓缓地抚摸上她隆起的小腹,温热的唇急切地搜寻她的脖颈和脸颊,急切地想与她口沫相融。 受着他的急切,彷如也在瞬间明了他的心意,花怜惜主动踮起脚,侧过头甜蜜地回应他的热烈,回应他对自己的索取。 享受久违的浓烈爱意后花怜惜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沉稳的一觉后醒来的瞬间满心的盈*满感,秀眉间的喜悦表露无疑,扭头望向一侧,枕头微陷,被褥依旧微热,明显他才刚离开不久。 久久凝视着微陷的枕头,掌心抚摸着柔软的布料,宛如抚进了心房般地柔软,花怜惜享受着此刻的盈*满和幸福,摒弃了心里残留的杂念,学着让自己抛弃悲伤的因子,学着改变自己。 当花怜惜洗漱完毕站在厨房门口时,心里瞬间升起股满满的感动,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双手交缠在一起,生怕打破了此刻的美好。 休闲的黑色毛衣搭配深色的休闲裤,身上却挂着碎花的米黄色围裙,挺拔的背影忙碌地在厨房移动,煤气炤上的锅正滚烫地冒腾着热气。 花怜惜知道煮男的魅力,可是却从未想到在醒来的清晨看见自己的男人如此忙碌的形象是如此地让她感觉生活的美好,生活的美妙,甚至,让她期盼时间停顿。 仿佛就在瞬间感应到了身后的目光,孔承奕忽地转过身,在看见她双手交缠地站在不远处时不禁咧开嘴笑了出来,还没开过的嗓子更显得富有磁性,“醒了?累吗?粥马上就好!” 甜甜一笑,花怜惜轻轻地摇了摇头,张开双手轻轻地往他而去,“孔承奕,你真帅!这样的早晨真好!”眷恋此刻的空气,也想呼吸属于他的气息,于是,她选择了张开双手主动抱住他。 投怀送抱的美好他怎么会拒绝呢,孔承奕毫无迟疑地就张开双手接住了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梢,“以后的每一个清晨都会那么美好,作为一个给你做早餐的老公,你还满意吗?孔夫人?” 点头甜笑,花怜惜送上自己的香吻,充分用自己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答案。 恋恋不舍地腻歪了一番孔承奕把她推出了厨房,给了她一杯鲜榨的橙汁让她好好地在餐桌上等待着他的杰作。 端着橙汁放在嘴边,花怜惜的双眼依旧粘在厨房忙碌的男人身上,愈发觉得嘴里的橙汁香甜,似乎婚后的生活也并没有那么恐怖与不美好,甚至,远远超出了她的期待。 最后孔承奕端出了新鲜滚烫的肉粥,并配上开胃小菜,还给花怜惜准备了鸡蛋完全地考虑到了孕妇的需要。 “昨天就让扬婶准备了新鲜的食材放在冰箱,所以这些都是新鲜的,放心吃吧!”亲自给花怜惜盛好了粥,并把鸡蛋都剥好了蛋壳,孔承奕挑眉凝视着满是崇拜眼神的对面小女人。 “原来你早有预谋把我拐回来,哼,真后悔怎么当时就昏了头答应你的求婚了呢!”小心翼翼地尝了口粥,花怜惜一边笑吟吟却依旧一边不满地抱怨,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完全被他掌控了人生。 “现在可是证都领了,你不许反悔了!我只是,未雨绸缪,并不需要我们的家空荡荡!”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帮着他擦嘴巴,孔承奕完全否认自己的老谋深算,同时紧张地表示绝对不允许她反悔了。 “下午拍婚纱照!”噙着抹笑,孔承奕再次丢下个彩蛋,让花怜惜完全地没有任何准备。 “婚纱照?”惊讶地大喊了声,花怜惜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怎么会想到要拍?”她自己反而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觉得举行婚礼已经够疯狂了,现在居然还挺着个大肚子就拍照。 “因为,结婚一辈子只有一次,我希望,别人有的你也有,而且,之前你不是有想过拍孕妇照吗?我找的是女摄影师,就算你想拍孕妇写真,也可以!”想到她几乎要一丝不挂地坦诚给别的男人看见他就吃味,所以私心地找了个女摄影师。 “孕妇写真?”之前确实是在花贞贞和冉忠诚的鼓动下动过心,可是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自己都胖成熊了,几乎想把自己藏起来了,怎么还想拍呢? “现在,我太胖了,还是算了!”闷闷地喝了几口粥,花怜惜对于拍照有些微的抗拒,“那个,婚纱照也不拍了吧?!” “哪儿胖了?你现在是最漂亮的孕妇,相信我,相信你自己,拍出来一定很漂亮,至于孕妇写真,见了摄影师再决定也不迟!”安抚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孔承奕却在瞬间笃定了拍照的决心,希望以这样的方式给予她信心,让她更爱此刻的自己。 ------------ 第195章、有你真好 低头看了看高高隆起的肚子,花怜惜睨了眼一脸理所当然的孔承奕,无奈地撇撇嘴,“浑身的赘肉,感觉比猪还胖!”反正,随着肚子的越来越大,她的食量剧增体重也理所当然地飙升,总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胖得自己都无法面对了。 “哪儿有赘肉?我看看!”孔承奕说罢随即大步绕过了餐桌,亲昵地坐到了她的旁边,双手直接往她的腰肢袭去,轻柔地揉捏了起来,“嗯,手感不错,我喜欢!要是再多点肉就更好了!” 慌忙抓住他揉捏游离的双手,花怜惜忸怩羞涩地涨红了脸,声音细如蚊叫,“浑身都是肉,现在就是肥婆一个,哪儿漂亮了?别骗我了!”虽然因为担心宝宝的营养而拼命地吃,拼命地补充营养,可是看着不断膨胀的身形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涌起伤感,总觉得自己都要成肥猪了,要是产后还是那么臃肿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了。 微微拧起眉,孔承奕抓住她的双手,温热的长指微微使力宠溺地按压着她的掌心,浑厚的嗓音徐徐响起,“花怜惜,你要记住,现在的你很漂亮,因为你在孕育着孩子,而我爱你,我希望你能胖点,在我眼里现在的你就很美丽,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喜欢我爱的,我不喜欢你怀疑自己,也不喜欢你不喜欢自己,你要学会爱自己,甚至,要比我爱你还要爱你自己,只有爱自己才会爱惜自己,才会觉得自己可贵,才会觉得自己无可取代,我喜欢你笃定自己无可取代的自信,记住了!”要是仅仅是因为外貌因为身材而喜欢她,那未来任何一个更青春靓丽的女人也能取代她,而无法取代的重要性,他还是希望她自己能明白。 心里愈发浓厚的乌云在孔承奕的笃定眼神和浑厚的嗓音下蓦地被拨开,花怜惜在瞬间想起了在怀孕初期的自己,想起自己曾如此爱自己,曾如此庆幸有了宝宝,那份喜悦和祈求宝宝健康的坚毅,而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变丑而担忧着自己的身形,完全忘记了身为一个妈妈对新生命充满期盼的喜悦。 “我……”唇瓣缓缓蠕动,花怜惜眨了眨眼,感觉暖暖的湿意在眼眸里流淌。 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的掌心,孔承奕微微地舒了口气,俯下身亲昵地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下,察觉她眼眸里的泪意,微微地叹了口气,拇指的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晶莹,“惜惜,漂亮和美丽脸蛋和身材不能一直保持到80岁,但是笃定的自信和爱自己的心态能让你容光焕发,能让你每天都活在18岁的美好心境里,而我爱的是你的心态和你整个人,而不是你的身材和美貌!” 点点头,花怜惜“噗嗤”地笑了出声,抬起头,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下,“知道了,孔少!” “这些,都吃完!”把早餐全部都推到花怜惜的面前,孔承奕挑眉露出皓齿,总算也是松了口气。 毫不迟疑地,花怜惜端起温热的粥便喝了起来,也许是因此心情明媚,口中的食物似乎更加地美味,让她更加地胃口大开。 缠缠绵绵地吃过早餐后花怜惜便又犯困了,径直倒头就睡去,而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中午时分。 睡意朦胧,花怜惜扭动着身子,脸上隐约的搔痒感,挥挥手拂开,下一秒却感觉肚皮一阵的温热,拧着眉再次扭动身子,却觉得怎么也躲不开那股搔痒,恼怒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乌黑浓密的细碎短发。 朦胧的睡意渐渐清醒,花怜惜不悦地挥手推了推覆在自己肚皮上的人,呢喃开口,“好困……我还要继续睡……“沉稳的睡意让她愈加地眷恋,愈加地想继续沉沉睡去。 唇角上扬,孔承奕抬头凝着一脸睡意的女人,大掌揉捏了下她的脸颊,声线微微嘶哑,“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你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了,得起来准备出门去拍照了!”早餐后花怜惜补眠他就在书房处理公事,而现在他的公事都处理完毕了,推开&房门却见她依旧恬静地睡着,静谧的细碎阳光飘洒下的房间充满暖意,让他忍不住俯下身亲吻她。 抓住他游离的大掌,花怜惜依旧眯着眼,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睡觉,根本不愿意离开暖烘烘的大床。 莞尔一笑,孔承奕俯身忽地紧紧吻住她的唇,整个人也侧躺在一旁,长臂勾住了她的腰肢,享受地与她唇齿纠缠。 温烫的唇袭来,密集地落在脸上,随即堵住了她的唇,强势地开启了她的口腔,迫使她张开嘴,唇齿交融的悸动轻易地就赶跑了她的困顿感,浑身微颤着,轻易地就动了情,纤细的手臂自觉地爬上他宽阔的后背,甜蜜地搂着他。 舌尖卷过她的口腔,唇瓣最终顿住在她的粉嫩唇瓣上,孔承奕紧绷着身,微微粗喘了起来,声线嘶哑更添了几分嘶哑,“真想陪你一起呆在床上!”倘若不是顾虑到她此刻的身体状况,想起自己昨晚的热切,现在他早已经不管不顾地与她缠绵一番。 暖暖的气息在鼻端萦绕,花怜惜舒服地叹谓了声,双手更紧密地搂着他,宛如猫咪般慵懒地往他的胸口蹭了蹭,“有你真好……” 曾多少次在深夜忽然惊醒,在黑暗中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愣怔失去思绪,偶尔甚至分辨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地,恐惧感袭来,待清醒过来后便是满心的空虚;甚至即使在阳光满洒的某日清晨,明明精神抖擞地醒来,却依旧是满心的空虚惆怅,偶尔甚至不知所措,而此刻,抱着暖暖的他,满心的甜蜜与充实,所有曾经的不知所措和空虚都一扫而空。 抬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孔承奕紧了紧手臂,两人更紧密地相互拥抱着,享受此刻难得的静谧和温馨。 缠绵一番,当两人抵达摄影师的工作室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在富有情调的怀旧工作室里,花怜惜心底依旧有着不确定,却是在看见摄影师的刹那几乎惊呼了起来。 不敢置信地往孔承奕的胸口依偎,微微颤着声询问道:“这是享誉国际的摄影师郑晨?她不是只帮国际明星拍照的吗?怎么会帮我们拍婚纱照?”这实在是太惊悚了,常常在媒体和网络风闻的国际摄影师居然帮自己拍婚纱照?许多大牌的明星都根本请不动她,驱驱一个婚纱照居然能邀到她出马?听说她的工作档期已经排到了两年后呢! 好看的唇角上扬,孔承奕侧头吻了吻花怜惜的额头,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手背,醇厚的嗓音富有魅力地响起,“嗯,是郑晨,她会拍出你喜欢的照片!” 见郑晨一身牛仔装站定在自己的面前,孔承奕刚才舒展开的柔情在瞬间消失,冷硬的五官张显,声线沉稳地介绍道:“花怜惜,我老婆!” 一派潇洒地双手插在口袋,郑晨秀眉微弯,眸光清澈地打量了眼花怜惜,点点头,尔后轻声地打趣,“要不是刚才还照了下镜子,我会以为我现在的装扮跟女鬼无异,不然你也不会一秒变脸!”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怜惜慌忙摆摆手,低声解释,“请你别介意,他只是习惯了!” “这副冰山脸我都已经看了十几年了,要是对我露出刚才对你的柔情,我也会觉得我见鬼了!”唇齿轻启,郑晨笑了笑,朝花怜惜伸出手探身微微地搂了下她的肩膀,“很高兴你收了这座冰山!” 受宠若惊地伸手回抱了下郑晨,花怜惜惊骇地瞪着浑圆的双眼,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们,你们认识十多年?”从两人的互动来看,两人应该不仅认识十多年,甚至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关系。 “嗯,算是老朋友了!”点点头,郑晨看了眼孔承奕,“只是没想到,一块冰也会要求拍婚纱照,这倒让我惊悚了一会儿!”最厌烦摆拍最厌烦莫名其妙的镜头的人,居然主动给自己电话,让自己拍婚纱照,这可让她身处国外的她马上给冉放打电话,确定他没发烧烧坏了脑袋。 “真多废话,赶紧开始!婚纱在哪儿?”不悦地板起脸,孔承奕搂着花怜惜径直就往一旁的沙发而去,体贴地让花怜惜坐着休息。 “刚空运到,可以开始了!不过,你似乎是想你老婆休息一会?”他护着花怜惜落座的动作让她嘴角噙*住笑,心底对他的改变完全地吃惊,却又深感欣慰,自己多年的好友终于有了情感的融化,而不是一台仅仅懂得工作的机器人。 “累吗?休息一会再开始?”伸手将花怜惜散落在耳际的发丝别到耳后,孔承奕深情地凝着她,认真地询问起来。 越过孔承奕宽厚的体格,花怜惜对视上郑晨含笑的眸光,轻轻地摇了摇头,脸颊绯红,“不累,可以开始拍!” 捕抓到花怜惜羞涩的神色,郑晨心思一动,拿起挂在脖颈上的相机直接就按住了快门,将她抬头羞涩地与孔承奕对视的画面定格住,浓郁的爱意在简单的背景里散发。 ------------ 第196章、你找到了爱情 听见相机的“咔嚓”声,花怜惜扭头望去,只见郑晨朝她晃了晃相机,“孔承奕罕见的柔情蜜意,很值得拍下来,而且,画面真的很美!”相识那么多年,见惯的都是千年冰山的面瘫,什么时候会露出这样的柔情蜜意?这世界确实真有一物降一物的奇妙,总会有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展现柔情,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奇妙。 “待会拍照你们自然点像刚才就行了,要是摆拍,我怕拍的都是僵硬的表情呢!某人的脸可是臭了多年,现在多得你才软化了他的面瘫病况!”不忘继续挖苦孔承奕,郑晨径直往摄影棚而去。 重新板起脸,不想面对郑晨处处的调侃,孔承奕盯着郑晨瘦削的后背心里后悔自己带着花怜惜来拍照了,而且找的是一个如此不听话又喜欢调侃挖苦自己的人。 孔承奕一共给花怜惜订制了三套婚纱,共同点却有一个,全都是仅仅露锁骨的款式,相当保守,腰身全都巧妙地阻挡了肚子的显现,几乎都是娃娃装的模样,丝毫看不出花怜惜的身孕,仅有的一套浅蓝色礼服才是抹胸款式,另外还是选了套传统的大红旗袍。 “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们就直接在室内拍吧,以后等你生了,带着孩子拍百日照,我再给你拍室外更美的!”专业地端着相机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对璧人说道,郑晨似乎在此刻才真正地意识到孔承奕是要结婚了,而且,是一个即将要当爸的人了,曾经她还怀疑他会孤独终老,娶公司为老婆呢。 低沉着声“嗯”了下,孔承奕微微搂着花怜惜就往郑晨早已经布置好的景里去,一手还体贴地拎着她的裙摆,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保守的婚纱款式大大地减低了花怜惜的紧张感,而且面对熟悉孔承奕的郑晨,她心底的信心也大增,相信在她的镜头捕捉下自己一定会成为漂亮的新娘子。 踩着平底的银色鞋子,花怜惜小心翼翼地缓缓前行,眉眼里尽是笑意。 当两人站定后郑晨的助理便迅速地上前帮着整理花怜惜的裙摆,一边还理着花怜惜的头纱,化妆师也上前仔细地查看她的妆容,确定完全没问题才退了下去。 “真想不到,我们的孔少品味居然是如此低调如此保守,是想要把老婆藏在家里吗?!”见花怜惜穿着娃娃装般的婚纱,郑晨再次开口调侃,端着相机寻找最合适的角度,“不过眼光还是不错的,这款式还是选得非常适合!”不仅遮住了高高隆起的小腹,精致的刺绣更显得相当高贵,完全地衬托出了花怜惜纯洁沉静的气质。 “嗯,我很喜欢这款婚纱,谢谢你,老公!”娇媚地扬起笑,花怜惜踮起脚大胆地啄了下孔承奕的下巴,一切显得自然而恩爱。 温润的唇啄了下下巴,湿热的温度还没完全被感受到,那股温热便迅速离开,可是孔承奕原本紧绷着的脸却还是在瞬间彷如含苞的花朵般绽放,冷硬的线条霎时柔软,双手自然地便搂上她的腰,渴望更多般地微微往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本还是在调整角度的郑晨抬头便扑捉到花怜惜眼里的笑意更看见了孔承奕硬朗的五官瞬间柔软下来的神奇,快快地就举起相机,激动地接连几下地按下快门,飞快地激烈下两人光合作用般的自然和美妙。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感动了郑晨,已经让她捕捉了更多的镜头,花怜惜柔声询问,“请问我们该怎么摆动作?”第一次如此拍照,花怜惜完全不知道摄影师的要求,想着也许她该会有要求,会有设定的动作。 “你们就这样相互爱意浓烈就足够了,可以当我不存在,这里仅仅剩下你们两个,就当成是在家里,你们怎么腻歪怎么拥抱甜蜜就怎么来,倘若有我想要的花火我会提示,你们再按照我的话做动作就可以了!”抬头看了眼花怜惜,郑晨低头就专注地看起了自己的相机,在瞬间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摄中,身为一个摄影师,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能在瞬间捕捉到自己心中想要的那种感觉,能拍出自己心里想要的感觉。 “这……”如此迷糊的定义让花怜惜稍稍为难,尴尬地放不开自己的肢体,也不可能就宛如两个人私密相处般地自然。 反倒是孔承奕,听了郑晨的话也仅仅是上前一步,搂着花怜惜的双手微微地收了收,几乎想要把她完全地纳入怀里,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精致妆容下更美丽的娇妻,薄唇微弯,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吻上她娇艳的红唇。 微微的抬头与他对望,目光落在他微微翘起的唇瓣上,下一秒花怜惜随即羞涩地低垂下头,双手甚至有些微抗拒般地抵在孔承奕的胸前。 没有出声调整两人的状态,郑晨低着头一直不断“咔嚓咔嚓”地拍着,短短几分钟已经完全沉溺在自己的镜头下。 “你很漂亮,老婆!”抬手将要藏起来的脸挑起,孔承奕倾身往花怜惜耳际低语,满心的喜悦,感觉她正一步一步地完全属于自己,笃定往后的日子两个人都会相互拥抱着度过。 羞涩的眸光飘走后再次落在他深邃的眸光里,宛如窥见了最璀璨的星光,花怜惜瞬间竟移不开眼,清澈透明的眸光也辉映地迎视,脉脉含情地,一秒便忘掉了自己身处何地。 星光灿烂的眸光也让孔承奕动了情,自然地眯上眼低垂下头,唇瓣寻找着她的,宠溺地吻了上去。 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花怜惜竟莫名地感觉到安心,也被魅惑了般地眯上了眼,微微仰起头,恬静地享受着他的温度。 炽热的灯光下恬静的爱意让郑晨按下快门的动作更快了点,满意两人洋溢的爱意,蓦地想要更多两人直接的激烈与张力,她急急地催促,“吻下去,用力地相吻!” 沉溺在两人的温度里,孔承奕耳朵动了动,显然是听见了好友的叫喊,下一秒便张开唇,急切地想要吸取属于花怜惜的更多温度。 抵抗的双手被软化般地重新搂住了孔承奕的腰,明明耳际是听见了郑晨的叫喊,明明该是放不开的羞涩,花怜惜却不受控制般地张开了嘴,承受孔承奕的激动。 一吻定情的细腻和相互浓烈的爱意交缠让镜头下的一对新人显得浓情蜜意,也让郑晨扑捉了最唯美的画面,一套礼服的拍摄仅仅需要十多分钟。 “可以了,换下一套衣服!”仅仅是简单的亲吻镜头,郑晨却觉得已经完全足够。 从亲密了抽回了思绪,孔承奕率先站直了身,下一秒却还是将花怜惜护在胸口,甚至她的羞涩和无法面对郑晨的尴尬。 “待会我想拍惜惜的单人照,我想把你拍出一个幸福的公主的感觉!”原本还想帮两人拍相拥的甜蜜画面,但是刚才短短的十多分钟,剔透了两人的浓情蜜意,也是了解孔承奕的脾性,此刻她更加笃定花怜惜就是孔承奕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关于婚纱的主题更该把花怜惜定位成被宠爱的公主,而且也在瞬间,她已经在脑海里构思好了婚礼现场该摆放的照片,更多的该是花怜惜的个人独照。 “嗯”依旧仅仅是简单的喉核震动,孔承奕对郑晨的任何建议都没有任何的意见,完全地相信她的专业。 重新换上套婚纱,花怜惜直接被安置在一个古典窗户的布景下,“你想象自己此刻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公主,充满着被宠溺的气息,神色该是甜蜜的,你就根据这样的感觉摆你自己想摆的姿势!”架起相机,郑晨直接就站在不远处,“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雪白的裙摆长长地延伸,头纱也飘逸地下垂,洁白的地板上纷纷扬扬地洒着娇艳的玫瑰,一切显得浪漫而美好,花怜惜站在窗前微微垂下头凝视着地上的花瓣,长长的睫毛微微地下垂,唇角带笑,满心都是孔承奕对自己的爱意,幸福感在瞬间涌上了心头。 仅仅是简单的几句提示,郑晨想不到花怜惜居然一步到位地就做到了自己的要求,神色自然地摆出了公主般的宠溺姿势,脸上尽是幸福的痕迹。 “孔承奕,你找到了爱情!”在帮他拍照前,她虽然知道孔承奕结婚一定是因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却不曾料想两人是有深厚感情的,从花怜惜纯净的脸上她窥见了两人相通的心意,鸡皮疙瘩地感受到了两人爱意的浓烈。 凝视着优雅而娴静地微微凝着地下的娇妻,孔承奕挑眉无声地荡开了笑意,对郑晨的话语甚是认同,经过过往的百般折腾,此刻两人确实已经抵达了最好的状态,也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完全就是稀罕的爱情模样。 他居然在某天也拥有了相互爱着的爱情,这确实是奇妙。 ------------ 第197章、你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和爱意已经秒杀了我 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火花,几乎每个画面都洋溢着浓浓的爱意,所以郑晨捕捉的画面都能达到她心中的效果,短短一个多钟的极短时间里就已经拍摄完毕。 按下快门,随着“咔擦”的清脆声响起,最后一个镜头完成,郑晨依旧精神奕奕,嘹亮地惊呼了起来,“完美!” 两人依旧深情地对视着,听见郑晨的清脆嗓音花怜惜才宛如从梦中惊醒般地别开了视线,脸颊绯红一片地微微低垂下头,有点不敢置信地轻声问:“都好了吗?是拍完了吧?”在她的认知里拍婚纱照是件很累而且非常费时间的事情,而今天自己的情况却大相径庭,超出想象的轻松。 “对,拍完了!休息一会!”将相机交给一旁的助理,郑晨直接牵着花怜惜往休息室而去,留下孔承奕一人在休息室外。 穿着简约款式的中长婚纱,花怜惜脚步还算矫健,被牵着进了休息室回头还没看见孔承奕就被关上了门。 “你?”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独处让花怜惜有些许的紧张和拘谨,心里隐隐地还掺杂着些许的不安,猜测着她的目的。 “噗嗤”地一声笑出来,郑晨斜斜地靠在化妆台上,“不用紧张,我不会吃了你,而且,我也没有讨厌你,相反地,挺喜欢你的!”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眼前的花怜惜绝对是纯净而善良的,绝对地能匹配孔承奕,也打心里高兴孔承奕能找到如此的娇妻。 见郑晨笑了起来,花怜惜也不好意思地腼腆笑了笑,整个人也在瞬间放松了下来,“我在杂志上看过你的报道,也知道你拍照很厉害,可是,承奕也没提过你,所以……不好意思呢……”看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但是她也没听孔承奕提起过。 “也是许久没见到他了,只是他突然打给我,要求拍婚纱照让我有点惊讶,我挺好奇你!”能拿下孔承奕,并且让他主动要求拍婚纱照,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娇媚微笑,花怜惜确实也为孔承奕主动拍照而惊喜,“我也没想到他会想拍婚纱照,挺着大肚子,我觉得我都比熊还丑了!”经过孔承奕的一番开解,现在她对自己的身形已经完全能以打趣自己的口吻开自己玩笑了,能笑着说出自己曾介意的短处她认为就是一种解脱一种不在乎的心态。 “比熊漂亮!”利落地接过话,郑晨微微眯了眯纯澈的双眼,“在我捕捉的镜头里你很漂亮,也很动人,你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和爱意已经秒杀了我!”好吧,她甚至都嫉妒了,一块冰块居然也能遇上一个人轻易就融化,这多像是天荒夜谈。 微微张开嘴,花怜惜对于郑晨的话语非常吃惊,顿时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蠕动着唇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秒之间感觉自己确实最笨无比,“这……” “作为孔承奕的朋友,我挺喜欢你,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嫉妒归嫉妒,以孔承奕少有的朋友身份来看,认识多年他从来都是缺乏爱意和冷冰冰的人,能让一座冰山融化的女孩,她喜欢,甚至也庆幸他能遇上这样一个女孩。 是否,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独特的缘分而不需要着急?而不需要刻意地去追寻? 倘若是属于你的人,不管兜多远,曾经在谁的怀抱里,最终也会拨开汹涌的人潮回到属于你的怀抱,或许,这就是宿命,这就是缘分,每一个人都该笃定自己的独一无二,都该充满信心地等待属于自己的宿命。 “谢谢你,感谢你帮我们拍照,我相信你拍出来的照片一定很美!”毫不掩饰的动作和自然流露的情感,完全没有生硬的摆拍,这些都完全超出了花怜惜对于拍婚纱照的冷硬印象,她非常期待照片的出来。 缓缓地站到花怜惜的面前,郑晨伸手轻轻地抱了抱她,“作为孔承奕的朋友,我也感谢你驱赶了他的冰冷,成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 迟钝地反应了半秒花怜惜才伸手也轻轻地抱住了郑晨,“我会努力让他幸福的!”往后的日子,有孩子也会有他,他们将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微微的伤感略过心头,郑晨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应该是神经质了,重新扬起满满的笑容,“他让我帮你拍孕妇照,这些是我准备的衣服,你挑几套,休息后拍!”拉过旁边的挂衣杆,郑晨修长的手指在衣杆上划过,指尖滑过的都是超级少布料的比基尼之类的泳衣款,指尖停在一块轻易的薄纱上视线上下地飘动,“这块薄纱有我想要的轻盈和朦胧感,不过,需要完全的真空!”并不清楚她的接受程度,更何况还有孔承奕那张臭脸呢,这些衣服与他强调的小清新完全不搭边。 “这……”定睛看去,不仅一套套布料少得可怜的,而郑晨手里的那块薄纱更让她颤抖,“真空?”那就是毫无遮掩下披着薄纱? “嗯,我想这块薄纱披在胸口,而下半身和肚子完全呈现,当然,我只是拍侧影!”想起在电话里一再要求清场的孔承奕,郑晨也不禁拧住了眉,“当然,拍孕妇写真我会清场,现场只剩你我和他……” 双手紧张地抓着婚纱的裙摆,花怜惜一瞬间又紧张了起来,虽然之前在网上看了不过明星的孕妇写真,都觉得很美让她心动要拍,但到底自己只是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在其他人面前如此自然地坦诚相见。 “别紧张,并没有其他人,不会被别人看见的,我只是从专业的角度觉得拍侧影会更突出,而薄纱有朦胧美,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定会有很棒的效果!” 郑晨是享誉国际的摄影大师,她的专业性根本不容怀疑,花怜惜缓缓地吐出口气,在自己将要退缩时鼓起了勇气,“我相信你,我也期待那种美,我想应该是身为母亲才会有的母性吧,我也希望以后能拿出点什么来纪念我现在的时光,那……我拍吧!”在说出“拍”字时花怜惜便不给自己后路了,“那我现在先换哪套?不休息了,我不累,拍完再休息!” 指尖滑过衣杆,郑晨率先挑了套极其性感的火红比基尼给她,“先拍这套吧,换好了穿上睡袍出来!”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郑晨转身就往门口而去,修长的手指在拉住门把的时候却顿住了,侧过头缓缓地开口,“花怜惜,要想自信地站在孔承奕的身边一直陪着到天荒地老,你需要的不是犹豫,而是放开自己自信地面对一切,也许,刚开始会很难,但是你需要相信自己,生活处处需要勇气,你需要勇敢挑战自己,希望拍性感照也能帮助你寻找生活中的勇气!”点点头,殷虹的唇最后还是露出了笑意才消失在花怜惜的面前。 薄薄的布料揣在手心,花怜惜凝住了神,盯着被关上的门许久才回过神,缓慢地脱下身上的婚纱。 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烟,另一手插在裤袋里,孔承奕久久地凝着休息室的门,见郑晨走了出来,缓缓地吐出一圈烟,袅袅的白烟一时遮住了视线。 “今晚约了冉放喝酒,一起?”双手插在裤袋,郑晨迈开自信的步伐站定在孔承奕的面前,“庆祝你成为别人的老公!” “今晚没空,你们喝!”难得拥有二人世界,他怎么会轻易出去喝酒呢,“说什么了?”刚拍完就被带进休息室,虽然他曾想进去,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给她们空间,想必郑晨是想跟花怜惜说点什么。 耸耸肩,郑晨对他护妻的紧张有点无语,“能说什么?你不是说她对拍孕妇照有犹豫么?我只是以我专业的角度劝她拍,一定拍得美美而充满母爱!” 狠狠地吸了口烟,孔承奕点点头,鹰隼的眸光却依旧若有所思地落在郑晨那张清新的脸上。 “待会你们俩拍一套!”孕妇写真总不能真的仅仅有孕妇吧,总得也有孩子的爸,这样才会显得完整显得充满爱意。 “衣服?”挑挑眉,孔承奕脑海第一反应还是IPAD上呈现的肌肉男的照片,摘下老公的角色大多会陪着妻子拍得几乎一丝不挂。 “惜惜的衣服,走清新路线,准备得怎么样?”关键是花怜惜的衣服,他不仅拧了拧眉,以郑晨的性格为了镜头下的诗意,并不可能会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准备衣服,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额头“噗噗”地疼了起来。 “那个……我换好衣服了,可以开始了……”花怜惜双手垂直地摆放着眸光里依旧带着怯意,却在休息室的门口站得笔直,一副坦然的模样。 盯着花怜惜一袭雪白的睡袍,及膝的睡袍下露出一截粉嫩的小腿,长发完全地盘了起来,线条优美的脖颈也完全地曝露在白炽灯下,孔承奕忽地一秒感觉无力,似是一眼就看穿了睡袍下的春光。 随手扔下手里的烟,脚尖用力地摁灭烟蒂,孔承奕刻意地压低了嗓音,却咆哮了起来,“郑晨!”。 “哎!”宛如未闻,郑晨朝花怜惜笑了笑,转身从助理那拿了相机挥挥手让助理下去,“清场,把摄影棚的门关上,我叫你进来才进来!” ------------ 第198章、换了套什么衣服? 紧张地吸了口气,花怜惜缓缓地朝孔承奕而去,当站定在他面前时小脸已是绯红一片,这让孔承奕既喜欢又恼怒。 “她给你准备了什么衣服?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换,我重新让人送衣服过来!”他就怕睡袍脱下了自己会流鼻血,即使是清场了也不想被郑晨看见花怜惜的娇艳。 极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花怜惜红着脸微微笑了笑,“别……不用,这衣服……挺好的……”极少的布料穿上了,瞬间脸是爆红的,在镜子里仿佛看见了网络上某些女明星的性感,几乎想夺门而出,可是当目光落在圆圆的隆起肚子上时,见整个肚子毫无遮掩地在镜子里出现时,她还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在一秒间,也觉得自己充满魅力,美得让自己都不愿意移开视线。 “让我看看……”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的绯红的脸上,孔承奕利落地伸手拉住了她睡袍的带子,拉开的瞬间一股血往脑门上涌。 艰难地咽了口气,孔承奕绷着脸下了指令,“换了!” 羞涩本就爬满了脸,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花怜惜不禁打了个寒颤,抬头见孔承奕双眸闪过,再笨也懂得他眸光里的占有欲,瞬间鼓起腮帮,抓过睡袍的带子就系了起来,“你想什么了呢,很好看,我喜欢!” “惜惜……”俯身用力地吻了下她嘟起的樱桃小嘴,孔承奕充满无力感,“这哪是什么衣服啊,分明只是一块破布……孕妇照也不是非得这样拍,还有那些小清新的风格……” “想不到堂堂孔少现在走清新路线了,换口味了……”翻了翻白眼,郑晨站定在布景前,现在根本不想管他的小清新了,也庆幸自己没脑门一抽帮着寻找小清新的服装。 “郑晨!”微微地眯起眼,孔承奕冷着声警告她。 “可是,很美,我很喜欢……”安抚地握住了他的腰身,花怜惜撒娇地啄了下他冷硬的下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相信郑晨……我想拍得美美地……”好不容易决定了,此刻她不会放弃,更不想改变,也不想再也像长不大般地走小清新的路线。 踮起脚尖再往他的唇啄了下,花怜惜飞快地松开了搂着他腰的手,转而往郑晨而去。 伸手摸了摸被几乎是被撞到而吻住了唇,孔承奕微微地叹了口气,迈开步伐也追上了她,长臂一下就搂住了她,扶着她的腰小步地走着,“小心点,都当妈了还毛毛躁躁!” “老公真好!”抬头朝他灿烂一笑,花怜惜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此刻似乎一切都顺其自然了。 站定在布景板前,花怜惜利落地脱去了睡袍,一身莹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地粉嫩,而火红的布料遮掩下却映衬出高高隆起的肚子线条优美而富有生命力。 站在郑晨的侧旁,孔承奕柔溺的眸光粘在花怜惜身上根本舍不得移开,凝着鼓起的肚子,暗暗地也在惊叹生命的神奇,此时此刻的花怜惜浑身散发母爱的光芒。 “惜惜,抬起下巴往前凝视,双手抚在肚子上,想象着自己正抱住刚出生的孩子,想象以后有孩子后的欢乐生活!”端起相机,郑晨立刻就进入了专业的姿态,透过镜头寻找最美的角度寻找符合心里设想的效果。 微微地深呼吸了下,花怜惜下巴高傲地扬起,透彻的眸光凝视着远处的墙壁,双手自然地捧着浑圆的肚子,唇角上扬,露出甜美的笑意。 睫毛上扬的自信和唇角绽开的明媚让郑晨飞快地按下了快门,一边不断地提示着花怜惜肢体的变化,在肢体的张力下显露自己满怀的爱意,而这一套简简单单的极少不料衣服足足拍了二十分钟。 站在一旁原本还非常享受地凝视着花怜惜的孔承奕俊毅的脸渐渐地黑了下来,心里愈加地不满她不断地让花怜惜展示各种妩媚,仿佛透过镜头撩拨了所有人,就算郑晨是女的也不允许窥见她的娇媚。 “好了,惜惜,换上刚才的薄纱!”停住了快门,郑晨扬起笑,回头看了眼孔承奕,挑挑眉,猜测着待会孔承奕的表情。 完全没有压抑自己的温怒的表情,孔承奕冷着声道:“郑晨,孕妇写真比婚纱照花时间?这个自己珍藏,不需要拍太多!” “没有非常华丽的礼服映衬才显得人体的曼妙,而花怜惜确实有让我停不下来的感觉,我感受到了她心里满满的母爱,我能看见她内心深藏的美!”专业眼光和对花怜惜的赞美交杂在一起,让原本还温怒的孔承奕一时无法反驳,连生气似乎都变得无理取闹。 冷冷地“哼”了声,孔承奕有些许烦躁地双手插进口袋,鹰隼的眸光盯着休息室的大门,猜测着下一套衣服的款式。 几分钟后,花怜惜依旧是一袭睡袍地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纯净的模样让孔承奕上前了几步,伸手就想扒开她的睡袍,“换了套什么衣服?我看看?” 这次花怜惜的小手却紧紧地攥住了睡袍的领口,往后倒退一步躲开了孔承奕的双手,“待会不就知道了嘛?你先到郑晨旁边去,我想赶紧拍完我们回去休息呢!”柔软的棉质睡袍摩挲肌肤的存在感让她脸颊宛如煮熟的鲜虾,睡袍下的不安全感在瞬间也浓烈了起来。 “换好了?那我们开始吧!”朝花怜惜点点头,郑晨直接就举起了相机,要不是畏惧孔承奕千年冰霜的脸早已经一把将他抓走。 漆黑的双眼盯着花怜惜一步一步走到布景板下,孔承奕微微地眯了眯眼,盯着她每个动作,忽地瞳孔绽开,“郑晨!” 这是什么破衣服,明明花怜惜现在莹白一身地侧对着他,所谓的服装不过是一条粉嫩的薄纱,薄薄地横在她胸前。 掏了掏耳朵,郑晨对孔承奕笑了笑,“我保证,几分钟就拍好!”说罢举起相机就“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花怜惜!”站在场外,孔承奕转而低吼花怜惜,要她放弃拍摄。 按照郑晨的设想,花怜惜侧身站着,下巴依旧高傲地抬起,听见孔承奕的咆哮禁不住瑟了瑟,却还是转过头回应他,“我相信郑晨,这是很正当的拍照,你别紧张了!要是你这个态度,我婚纱照也不要了,要结婚你自己结婚去!”狠下心,花怜惜撂下了狠话,极快地再度转过身,重新放柔了面部表情。 居然斗不过两个女人,孔承奕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差点就一脚踢在椅子上,阴沉着脸看自己的老婆被郑晨看光光。 “我是女人,我只是在专业地拍照,你咋呼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孕妇本就要显露肚子?”一边快速地拍着照片,郑晨一边小声地嘟囔着,想抗议孔承奕的神经却又害怕他的冰霜。 “要是这些照片入了第四个人的眼,我先挖了你双眼!”低沉着声警告郑晨,孔承奕真有把她工作都弄倒闭的心思。 “行了,你也进去一起拍好了,把外套脱了!”经受不住他的警告,郑晨改变了主意,直接让两人一起拍了。 “惜惜,双手环住胸部坐下,一边的大腿微微曲起,孔承奕盘对而坐,双手贴放在惜惜的腰上,唇要轻吻惜惜的耳垂……嗯,对……就这样……就是这样……”迅速地调整两人的姿势,郑晨在镜头下看见孔承奕一袭西装英俊得不得了,因为能抱住花怜惜,眸光却是尽是宠溺的温柔,按下快门的动作更快了点。 然而郑晨要求花怜惜再换另外套服装,准备拍摄下一轮时孔承奕却阴寒着脸随着她进入了休息室。 一手扶着腰,一手还紧张地拽着睡袍的衣领,花怜惜窥见他阴寒着脸站在衣杆,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拍了,反正刚才已经拍了很多!”锐利的眸光扫过衣杆,分明全都是布料少得几乎手掌都遮不住的款式,让他心里的那股火燃烧得更加旺盛,真想掐死郑晨这个该死的女人,根本把他的话全当耳边风。 “可是……”蠕动着唇瓣,花怜惜霎时连争辩也失去了勇气。 “只是为了纪念而已,刚才拍的已经算多了,要是你实在想拍,回去晚上我帮你拍!”反正她的美丽只有自己能窥见,其他人连想也别想。 “谁要你拍!”嘟起嘴,花怜惜鼓起勇气抗争,“那套,我还想拍,那套,仅仅露肚子!”目光落在化妆台上,花怜惜指了指台面上的服装,郑晨无奈地表示这大概就是孔承奕所能接受的尺度。 顺着花怜惜的手,孔承奕看了眼水手服般的服装,顺势直接就把人拉进自己怀里,“真那么想拍?是谁一开始还不愿意拍?”大掌揉捏了下她的腰肢,顺着裙摆就不规矩地游离了起来。 毫无阻隔的接触让花怜惜打了个寒颤,红着脸急急地就推开了他,“既然都拍了,那就拍到底啊!而且,我相信郑晨!”刚才郑晨的话她明白,拍照而已,也仅仅是自己看而已,有和需要畏惧? ------------ 第199章、我需要一个老公,请问你扮演吗 急急被推开,孔承奕满脸的不悦,“那个女人,为什么非得拍这样!”说起郑晨他心里就怒火燃烧,压根就不想和她做朋友了,这拍照都像是故意的了。 “能拍出美感拍出效果就好了!”倾身往他下巴啄了下,花怜惜绕过他直觉就往化妆台而去,满心地就是要拍完最后一套衣服。 “呃……郑晨觉得你换上牛仔裤一起拍会很好!”指了指一旁的牛仔裤,花怜惜微微笑了笑,声音如蚊子般地细小,“不过,上半身就不需要穿……” “我不拍……”让他的女人穿得布料极少他已经不爽了,这下他也要如那些杂志上的男明星露肌肉,他原本还考虑配合,现在却觉得是郑晨故意的,他不会配合她的恶趣味。 “拍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拍哦……”撒娇般地软下声,花怜惜继续劝说,“孕妇照不是妈妈的独照,当然也需要爸爸了,要是爸爸没拍会显得你很不爱宝宝……” “胡说!”轻斥了声,孔承奕绷着脸微微地软化了些许,却也依旧没松口答应。 捏着崭新的牛仔裤,花怜惜垮着脸重新回到孔承奕的身旁,撒娇地摇晃着他的手臂,“一起拍好不好嘛?这也算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拍照嘛……你怎么样才肯拍嘛……”为了让他一起拍花怜惜决定牺牲自己了,“要是你答应了一起拍,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毫无条件答应我的要求?”垂下眼,凝着她莹白肌肤下的粉嫩脸颊,孔承奕总算是露出了丝笑意,抬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就那么想我拍?” 羞涩地垂下眼,花怜惜低低地“嗯”了声,忽地就后悔自己刚才提出了毫无条件反抗的条件,猜测着他的要求肯定是折腾自己。 娇媚的模样勾起了孔承奕刚刚压下的火,俯下身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唇,喉核震动嘶哑着声提出了要求,“待会直接回晓悦居!”一整天都要流鼻血的状态,他早就恨不得好好地亲吻她一番,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她的纯净和娇羞。 一番厮磨后,花怜惜是红着脸走出休息室的,而孔承奕直接套上了崭新的牛仔裤,裤身松垮,露出傲人的人鱼线。 捧着杯子正在喝茶,郑晨见花怜惜一脸羞涩明显地就被某人滋润过,还来不及调侃却一眼见到了大大方方走出了某人,立刻就吹气了口哨,“哇……原来藏着那么好的身材!”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不仅毫无赘肉,身上的肌肉还宛如男模般的呈块状,这不得不让郑晨流口水。 “要是知道你的身材那么好,我一开始就该让你一起拍!这多浪费……”摄影师的职业病,只要看见能吸引自己眼镜的东西都想用镜头记录下来,都想把美好和惊叹定格起来。 “少废话,赶紧拍!”黑着脸,孔承奕牵着花怜惜的手直接就往布景板而去,打定主意拍完就赶紧离开。 “啧啧……”露出大大的笑容,郑晨在他的人鱼线条下胆子也肥了起来,“好身材不晒出来就是浪费!” 捧着肚子,花怜惜无声地掩嘴笑了笑,脸红得一塌糊涂,视线也不好意思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冒腾起热气。 “都夫妻了,还害羞呢!”大大咧咧地笑得灿烂,郑晨觉得这对夫妻真是绝配,一个胆小如鼠,动不动就脸红,一个却是目中无人的王者,一动一静的互动,宛如猫爪老鼠的游戏。 “你们自己想怎么摆就怎么摆……”跟拍婚纱照一样,两人默契的互动她不想打破,直接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拧着眉,孔承奕瞪了眼郑晨才转而凝视花怜惜,双手搂着她的腰,俯下身,直接就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花怜惜,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娇嗔地瞥了他一眼,花怜惜沉溺在他温柔的眸光里,不自觉地踮起脚就吻了下他的下巴。 “就是这个动作,惜惜你维持这个动作三秒!”抓住花怜惜踮起脚亲吻他下巴的神态,郑晨飞快地按下了快门,蓦地想起了什么,一阵风般地钻进了休息室。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条孔承奕的领带,“惜惜,待会你抓住他的领带,嗯,以后你就是孔承奕的主人了!”脑海设想的是花怜惜抓住孔承奕的领带,孔承奕宛如被虐的下人,寓意花怜惜才是主人,这完全地锲合两人的订制风波。 尴尬地看了眼孔承奕,花怜惜抓着领带甚是踌躇,这怎么听着都像是在牵着一只小狗的效果。 “郑晨!”咬着牙,孔承奕瞬间就黑下了脸,此刻的他觉得自己都要成为小丑了。 “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知道两人都想成了什么,郑晨摆摆直接解释,“你们不是因为私人订制起的缘么?据说之前某人还每天一份订制合约地追着惜惜签订卖身契,这领带惜惜牵得调皮点,惜惜的脚完全可以翘起来,这样寓意你被她牵在手里,她是你的金主!” 听完了解释,花怜惜瞬间松了口气,内心的尴尬消失,但到底还是觉得这样牵着孔承奕似乎不妥,完全地蔑视了他的地位,余光瞄了眼他的神色,却也不敢正眼相对。 反倒是孔承奕,听完了郑晨的解释黑脸瞬间就松懈了下来,些许不自然地从花怜惜的手里拿过领带,“拍吧!” 重新站定在布景板前,花怜惜忽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到底还是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翻身做主人了。 “老婆,以后任由你宰割了!”直接把领带套在脖子上,孔承奕大方地把尾端交到花怜惜的手里,“需要什么服务,只要你开口,为夫一定为你做到!”就如一开始要求复婚般展现的气度和自我要求,只要花怜惜需要的角色,他都会扮演。 “孔少,我需要一个老公,请问你扮演吗?”收敛起笑意,花怜惜含情脉脉地迎上他灼热的眸光,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全心全意地沉溺在他的眼波里。 微微俯下身,孔承奕扬起唇角,干脆利落地说句“当然!” 俏皮地往后翘起了腿,整个人宛如飞了起来般,而手里的领带那端是孔承奕俯下身的笑脸,满满的爱意在空气中散发,郑晨拍得飞快,嘴角的笑意也没停止过。 郑晨拍的飞快,短短二十分钟后孔承奕已经搂着花怜惜离开她的工作室,当然最后依旧不忘警告郑晨,要是有第四个人看了照片一定会让她工作室倒闭。 “你对她太凶了,她是你好朋友呢!”坐进了车里花怜惜忍不住维护起郑晨,大明星御用的摄影师大材小用地帮自己拍婚纱照还要遭受各种警告和威胁,实在是感觉很对不起她。 揉捏着她的手把玩,孔承奕扯了扯唇角,“要是不警告她,今晚她一定会把照片拿给冉放看!”这两个人相聚聊天的内容一定会有关于今天的拍照,当然她也会乐呼呼地拿出来调侃。 “这……”想到冉放也许会看见如此私密的照片花怜惜顿时感觉尴尬,随即拿出手机极快地在屏幕上滑动。 “怎么了?” “给郑晨发信息,要是今天的照片冉放看过,我觉得,以后我都没办法面对他了!”幸好在休息室的时候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否则现在花怜惜一定宛如汤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别担心,她懂我的警告!”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孔承奕轻声安抚,“别胡思乱想了!” 孔承奕带着她直奔承载酒店,用完晚餐后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回了晓悦居,享受二人世界。 两人恩爱地呆在晓悦居几天,尔后孔承奕便又陪着花怜惜回到冉家暂住。 精神已经越来越差的冉忠诚见花怜惜两人回来甚是高兴,晚餐后也没有立即就回房休息,而是靠坐在沙发上与两人聊天。 “下个星期便是婚礼了,婚礼后你们都回晓悦居住吧,不需要天天盯着我这个老家伙,况且,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还住在娘家呢!”微微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女儿挺着大肚子,身旁还有体贴的老公,他满心的欣慰。 “爸……我们不搬走,我们陪着你……”到底还是舍不得冉忠诚,花怜惜刚开口就红了眼,声线哽咽,“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有说不能住娘家的,这就是我的家!”习惯了和花贞贞相依为命,有花贞贞的地方就是她的家,而现在,冉家就是她的家,她希望能陪着冉忠诚走到最后。 “傻丫头!” “住哪儿都没所谓,我奶奶也不介意我住这里!”柔和的眸光凝着花怜惜,孔承奕握住了她的手,安抚地揉捏着,一手还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意。 “这是老夫人大方,但是我们还是得讲规矩!”冉忠诚到底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嫁了就是嫁,不一样,惜惜,记住,你是别人家的媳妇,不能任着自己的性子!” ------------ 第200章、伴娘不和伴郎交流交流? “就回去住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再决定那里住!”摆摆手,冉忠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或许也是他这一生最后的时光,他并不愿意花怜惜最后看到自己瘦骨嶙峋的糟老头模样。 “爸……”花怜惜也站了起来,眼角的泪默默地垂落。 “惜惜,听爸爸的吧!结婚了就是孔家的媳妇,要学会孝敬老夫人,要学会为人媳妇,暂时还是回去吧!”站在厨房门口,花贞贞凝着冉忠诚蹒跚的脚步,无力感袭来,却也只能帮着劝下自己的女儿。 一天天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苍老,遭受病痛的折磨,内心的苦痛不断地折磨着她,却也让她更坚强,甚至都不愿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悲伤,也跟着学会了让女儿与这一切隔绝。 “妈……我只是希望能好好地陪陪你们!”豆大的泪滴急刷刷地坠落,花怜惜满心的委屈,她一心挂念着他们,仅仅回去晓悦居两天,刚回来却被告知婚礼后必须搬出去,不能和他们住在一起,她一番的苦心都被忽视了都被无情地击碎了。 “别说了,这是我和你爸的要求,你安心地在孔家养胎就够了!”狠下心,在眼泪即将要滴下来时花贞贞疾步往楼上而去。 “妈……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吗?她根本舍不得离开他们,她还想陪着冉忠诚走最后的人生路。 泪眼婆娑地看着花贞贞狠心地毫不回头走掉,花怜惜整个人扑到了孔承奕的怀里,“呜呜……要是知道这样我就不结婚了,我不嫁……” 安抚地轻轻扫着她的背,轻吻她的发丝,孔承奕对于她的懊悔没有责怪,“别哭,以后你想回来便回来!” “可是……”抽泣不止,想到要搬出去住要远离就倍感伤心。 “怎么了?”刚应酬完踏入家门就听见了花怜惜的抽泣,冉放单手扯扯了扯领带,一屁股就坐到了两人的对面。 “爸爸妈妈不让我继续在这里住,他们抛弃我了,不要我了!”心里的委屈在瞬间爆发,花怜惜就觉得他们两个人是抛弃自己,不让她呆在这里。 哭得泪眼婆娑,冉放对于花怜惜的话多少有点惊讶,视线转而落在孔承奕身上,“怎么回事?姐夫?” “就是搬出去住,你姐舍不得!”挑挑眉,孔承奕对听到的称呼甚是满意,嘴角微微地上扬。 “哦……”拉长了声音,冉放一时也沉默了起来。 三人就沉默地坐在客厅许久,直至花怜惜哭累了,肿着双眼回房间,孔承奕和冉放才轻声交谈起来。 “我理解爸爸,他是不愿意我姐看到他的病态,不希望刺激她的情绪,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点点头,孔承奕也隐约猜测到了原因,俊眉紧拧,指腹轻敲在沙发上,“笃笃笃”地一边思考着问题,良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句,“终究她也是会看见会知道的,这瞒不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冉忠诚,刚拥有父亲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失去,想起她即将遭受的苦痛他的心也便跟着隐隐作痛。 “可是,能将伤害降到最低,这也是我爸的心愿,以后,你还是尽量让她别回来了,好好地呆在那边养胎!”想起冉忠诚的状况,冉放不自觉地也红了眼,苦痛地抹了把脸,将脸上的苦痛神色抹去。 点点头,孔承奕迈开步伐便往房间而去,回到房间只见花怜惜和衣躺在床上,一脸的泪痕,双眼紧闭,已经是沉沉地睡去了。 俯下身,温柔地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大掌宠溺地抚上她娇小的脸颊,声线低沉,“晚安,好梦,宝贝!” 双方家长动作极快地联同孔承奕聘请的专业婚礼策划师极快地筹备好了婚宴,给花怜惜打造了一个充满梦幻和童话公主般的婚礼现场。 “嫂子,真漂亮!”孔欢推开新娘的化妆间瞧见花怜惜一袭白纱地站着双眼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亮,欢腾地叫喊了起来。 “谢谢!”秀眉微微地弯曲,花怜惜灿烂一笑,对于大婚的今天反而没有任何的紧张,反正只需要做一个美美的新娘就足够了,其他的孔承奕会一手包办。 “奶奶让我过来看看你呢,我得拍张照片给奶奶看,真是美爆了!”举起相机,孔欢就拍了起来,拍了几张花怜惜唯美的单人照后便欢腾地站到她旁边自拍了起来,“嫂子,笑一笑哦,这个我可是要放朋友圈的!” 嫣然温柔一笑,花怜惜看了看孔欢刚才拍的照片,都挺漂亮,却也惦记着郑晨,“欢欢,看见郑晨了吗?今天她也会来吗?”要是郑晨能拍下今天婚礼的照片就好了,那一定会很漂亮,也会很夺目。 挽住花怜惜的手,孔欢点点头,“嗯,晨姐姐来了,在外面和奶奶他们聊天呢!听说今天婚礼的照片她也会帮忙拍!哥有这样的拥有高超技术的朋友真好!以后我结婚不知道能不能请到她拍照呢?!” 孔承奕真的让郑晨拍婚礼的照片,花怜惜心里更是满足,不禁打趣起孔欢起来,“小姑娘也想结婚了?” “哪儿小了?!”刻意地挺胸抬头,孔欢装模作样地偏过头,眸光是掩饰不住的羡慕。“真羡慕嫂子能找到哥哥,恩爱得让人嫉妒!”高昂的情绪很好地掩饰了心底的失落,却无法掩饰眼底的羡慕,终究还是幻想有朝一日能如他们般地幸福。 “以后你也会找到疼爱你,宠溺你如小孩的男人的!”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此刻的花怜惜充满自信,笃定每个人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程艺身穿一袭粉嫩的礼服站在门口,缓缓扬起笑,“恭喜你,最漂亮的新娘,我的好朋友!” “我最漂亮的伴娘,谢谢你!”荡起笑,花怜惜朝程艺伸出双手,恍惚间似乎许久未见自己的好友。 孔欢见艺艺到来便离开了房间,回去给方秀芳汇报情况,把空间留给了她们两个。 “这礼服很适合你,你很漂亮!”完全符合自己的想象,在精致的妆容下,程艺今天也是闪亮夺目的。 勾勾唇,程艺无声地笑了笑,对于自己今天的装扮并没有过多的欢喜,淡淡地开口,“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今天的你才是最漂亮的,请你一定要幸福快乐!”把余生都交给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而此刻,孔承奕对她的爱有目共睹,她希望好友能一直守护着这份幸福。 “嗯,你也一样,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需要我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只要她需要,她希望自己能守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度过艰难的日子,而不是独留下她万念俱灰地面对现实的残酷。 蓦地“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房门被再次推开,英俊挺拔的身影笔直地站定在门口。 一手拎着长长饿拖尾,花怜惜抬头望去,瞬间就陷入了孔承奕深邃的眸光里,宛如整个世界仅仅有彼此的存在般,视线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孔承奕勾起抹鬼魅的笑意,迈开长腿笔直地朝自己的新娘而去,嗓音沉稳雄厚,“很漂亮!” 随着孔承奕进入房间,程艺看见了一直被他遮挡住的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僵硬地朝孔承奕点点头,便离开房间。 一派潇洒地双手插在裤袋,冉放早在进入房间时一眼就看见了精致妆容下盛装的程艺,眯了眯眼,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额头的青筋隐隐地跳跃了起来。 屏住呼吸,踩着高跟鞋笔直地越过熟悉的人,程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稳无波,一切都算是终结了,不该有任何的奢望和想象,一切就算了吧。 恩爱地十指交缠,花怜惜被孔承奕搂在怀里,担忧地凝视着程艺笔直的背影,只见她掠过冉放没有丝毫的停顿。 隐隐的熟悉气息钻进鼻端,原本还绷着脸不打算相互纠缠的冉放在瞬间宛如被点燃了的炮仗般,迅速地转过身,伸手用力地攫住了已经站在门外的人。 一股巨大的力气忽地扯住了自己,低头看去,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捏住了自己的手腕,程艺抬头紧咬住唇,并没有任何的言语。 瞧见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唇,眸光里的倔强让冉放怒意冲冠,拖着她便一脚踢开了隔壁的房间,旋即将人压在门板上,“怎么?伴娘不和伴郎交流交流?” 精致妆容搭配上摇曳的粉嫩长裙,要是在半空中甜美一笑,达不到倾国倾城至少也能吸引众多男人的吸引力,这这样的认知让冉放心里的怒意再飙升了几分。 “不需要,我只需要陪伴在新娘身旁就足够了!”被狠狠地甩在门板上,后背贴着冰凉的门板一阵的剧痛,可是程艺却倔强地依旧瞪着大眼,眸光里没有屈服的背贴着冰凉的门板一阵的剧痛,可是程艺却倔强地依旧瞪着大眼,眸光里没有丁点而屈服。 ------------ 第201章、新娘最美好的祝福 薄唇紧抿,冉放恨不得撕碎她眸光里的倔强,整个人欺身而上,精壮的胸膛直接就压住了她的上半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怎么,你当真以为你说结束所有就结束了?现在的你我就是陌生人?”他说过没有他说结束游戏便继续,可是,这个女人根本对他避而不见,甚至连电话也不接,完全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冉先生,你我当然不算陌生人,起码,曾经也快乐过!”彷如一切都毫无所谓般,程艺语气在瞬间变得轻松,甚至还带着些许的轻浮。 “对,曾经快乐过,但是你忘记得似乎太快!”刻意暧昧地压下身,冉放对她的语态更是充满了厌恶,修长的五指蓦地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程艺,不该忘记得太快!” “过去的,不需要一直记住,会影响工作!”挑衅地扬起脸,程艺继续开口道,“毕竟,现在冉先生是我们程家公馆的客户,私人的过去不该影响现在的合作!” 她嘴里一直强调着过去,彻底地惹怒了冉放,瞳孔扩大,敏捷地俯下身,声线罕见地低沉,“会亲吻的客户吗?”说罢,直接咬住了她的唇,指尖用力按住她的下巴,丝毫不容许她逃脱。 唇瓣吃疼,程艺所有佯装的云淡风轻都在他的强势里荡然无存,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双手捶打他的胸口,挣扎着躲避他的亲吻,“冉……唔唔……唔……” 修长的长腿轻松就制服了她的挣扎,长臂收紧,两人更紧密地相拥,冉放野蛮地咬啃着她的唇,直至口腔尝到淡淡的咸才松开唇,阴沉着脸盯着她脸上急刷刷的泪。 “哭?程艺?很高兴你在我面前哭!” 瞪着大眼,泪默无声息地滴落,程艺就这样沉默地盯着他,皓齿依旧咬着唇瓣,无声地控诉他的横蛮。 满腔的怒火没有得到发泄,在她愤懑的眸光下冉放愈加地愤怒,终于低吼了起来,“曾经的快乐?陌生人?程艺,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胆敢不接我电话后果自负,我记得你还是我别墅的设计师!”好,既然她拿自己是客户说事,那他就以客户的身份提出要求。 “那项工作我已经转交给其他设计师,明天会有其他的设计师和你联系!”既然要了断这段关系,当然她也不会给自己任何和他联系的机会,不给自己任何的后路。 “其他设计师?我允许了吗?违约需要赔付我违约金,我记得,合约写得很清楚,那笔违约金对程家公馆而言并不是小事!”额头青筋跳跃,冉放再次俯下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强调合约的条文,当初是为了花怜惜才立下如此的合约,想不到现在还能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要是你一味要我们赔付违约金,那就交给律师处理吧!”别开眼,程艺始终不愿意正眼和他对视,生怕自己会眷恋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会沉沦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 “律师?呵,律师能解决问题?”冉放蓦地松开了她,重新站得笔直,轻轻地摇头笑了笑,“要是你以为律师能结束这个游戏,你就太天真了!”当初的不在乎,现在却像失控了般地在乎,冉放蓦地意识到自己的疯狂,敛了敛心神,重新摆出轻蔑的神态。 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程艺却感觉自己双腿在颤抖,双手撑在门板上,极力佯装镇定地站直了身,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滴,不管不顾脸上的妆容,直接就拉开了房门,“一切都会结束的,不管律师能不能解决,你我之间,都结束了!”既然容不下客户的关系,那就更干脆地一刀两断吧,即使,会让程家公馆元气大伤。 一脚狠狠地踢上门,“砰”地一声巨响,冉放终于狠狠地咒骂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悦耳的婚礼进行曲响起,花怜惜和程艺十指紧扣地站在红毯的尾端,程艺朝花怜惜微微扯开了唇角,努力地露出了丝笑意。 默契地和程艺对视,花怜惜唇角却有些许的苦涩,分明窥见了她双眼的红肿,不禁心里自问这一切的安排是否也是错误的? 色彩缤纷的礼炮自头顶纷纷扬扬地飘落,花怜惜稳了稳心神,才稳稳地踏上红毯。 长长的红毯直达礼台,而一路都是纷纷洒洒的礼炮和娇艳的鲜花陪伴,而掌心的手温热,幸福感在瞬间涌上了心头,花怜惜眨眨眼,将眼角的湿意眨了回去。 小心翼翼地牵着花怜惜走在充满祝福的红毯上,程艺却眸光干涩,满心的祝福夹杂着对自己的失望,在红毯的尽头,在新郎的身旁,她依旧一眼看见了的英俊潇洒的冉放,在交错的时空里仿佛是自己穿着纯净的白纱走向他。 “恭喜两位!祝福你们幸福快乐!”主持人爽朗的声音响起,程艺渐渐地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刻意地露出甜美的笑意,温柔宛若地站到了新娘的身侧,眸光始终笔直地落在前方。 两人喝了交杯酒切了蛋糕,孔承奕简单地发了言感谢出席的宾客便把话筒交给了娇妻。 抬头环顾偌大的宴会厅,在翘首的宾客里花怜惜终于搜寻到了程少白的身影,微微笑了笑,总算也松了口气。 “谢谢出席今天婚宴的各位宾客,感谢大家的到来!”握着话筒,花怜惜浑身轻颤了起来,一时间竟然紧张了起来。 无声地吻了吻她的发梢,孔承奕微微地使力,更加用力地与她十指紧扣,无声地抚慰她紧张的情绪。 感受到孔承奕的安抚,花怜惜微微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下呼吸,重新绽放笑颜面对台下惊奇的眸光。 “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我爱他们,我舍不得离开他们,但是,我也庆幸我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他守护着我,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很好地过每一天;感谢我的好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依旧对我不离不弃,我爱你,我最好的朋友程艺!”喜极而泣,花怜惜终究没忍住落下泪,松开孔承奕的手,从他的手里接过捧花。 程艺吸了吸鼻子,极力地忍住了眼里的泪意,微笑点头,显得从容优雅。 “我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祝福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让我们彼此祝福彼此幸福快乐!今天,我要把我的好运送给你,请你一定要幸福!”泪意朦胧,花怜惜举起手里的捧花,庄重地将花捧递到她的面前。 泪滴落在手背上,程艺迟疑地盯着洁白的花束,在瞬间不确定自己能否拥有向往的幸福,“惜惜……我……” “这是我最大的心愿,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能得到专属于的幸福!”举着花,花怜惜笃定地笑了笑,希望灿烂的笑容能为她带来自信。 “接……” “快接呀……” “接到新娘捧花的很快就会嫁出去了……” 台下的宾客见程艺犹豫纷纷高昂地呼喊了起来,恨不得将捧花塞进她手里,或者恨不得替代她得到如此重要的祝福。 指腹轻轻地拭去泪滴,程艺抿了抿嘴,最终接过了捧花,轻轻地拥抱了下花怜惜,哽咽地开口道:“谢谢新娘最美好的祝福,我会努力的!”也许,不久的将来自己能再次鼓起勇气追寻想要的人呢,她也希望自己能恋爱能结婚能生孩子组织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能过平淡但是温馨的生活。 花怜惜微微地倾下身,也深情地拥抱着程艺,在她耳边呢喃着最后的笃定,“我知道你会努力追寻的!”。 属于她们两人之间的情谊外人或许无法理解,但是在她们的心里明白,谁也无法代替相互的位置。 花怜惜一直都想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完成对程艺最真挚的祝福,当初一心要她当伴娘,甚至狠心地忽视因为冉放是伴郎程艺眼底的伤痛,她仅仅是一心希望这也是个机会,希望他们彼此能有机会解开心结,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完成了一直最想做的事,花怜惜明显地松了口气,终于放宽心,明白她所有的努力都改变不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状况,余光划过冉放,只见他绷着脸,隐隐地,居然散发着怒意。 捧着花球退到一侧,程艺微微低垂下头,豆大的泪滴滴落在花瓣上,下一秒,她却仰起头,灿烂一笑。 或许,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直站在孔承奕的身侧的冉放不仅看见了她接花球时的犹豫,此刻更清楚地看见她泪滴坠落的哀伤,莹白的泪宛如滴落在他的心,滚烫的泪水灼伤了他冷硬的心,短短一秒,突然陷入迷惘,自己一直坚持的不理睬不动心游戏规则虚无缥缈,而被提出要结束如此荒谬的纠缠自己却一刻也得不到平静,甚至粗暴地强迫她不准离开。 这一切,仅仅是游戏?如果是游戏,为何如何贪婪她的温度和一颦一笑?为何会在夜深人静时有丝丝入扣的慌乱?仅仅是因为寂寞因为习惯? ------------ 第202章、终于让你成为我老婆了 深刻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地冷硬,而隐藏在英俊挺拔的身影下的一颗心却渐渐地柔软了下来,宛如一棵拥有坚硬武装的坚果,在巨大的击打下武装瞬间破碎,一颗心毫无包裹毫无伪装地呈现。 抬步靠近,冉放迅速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程艺两外一只手,用力地掰开她的手心,强迫她与自己十指紧扣。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程艺扭头望向突然站到自己身侧也突然疯了般用力掰着自己的手与他相交缠的冉放,瞪起了眼,不明白此时此刻他发什么疯。 全然不管台下注视的眸光,冉放紧了紧手,心里的急躁和荒芜在手心的温度下瞬间消失,唇角上扬,侧过脸凝着一脸惊愕的女人。 纤细的长指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钳制,却被收紧,程艺避忌着台下宾客的目光,也怕动作太多会招来更多的注视,不得不无声地挣扎,哭过的双眼朦胧地瞪着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笑了笑,冉放移了一步,肩膀贴着她裸*露的瘦削肩膀,“别浪费力气挣扎了,就这样被我抓着吧,我决定再也不放你走了!“ “什么意思?冉放,这一点都不好玩!”压低了声音,程艺对上他灿烂的笑更加觉得莫名其妙,愈发觉得他是在抽风了。 “游戏结束,但是开始新的游戏,拿了我姐的花球,难道你不觉得要兑现我姐对你的祝福?!”陷入她精致的五官里,冉放此刻是完全忘记了台下千百双注视的眼,声线甚至微微地提高了,似乎恨不得引起更多的注视,最好,也借用婚礼的神父,顺便干脆利落地把程艺也办了。 惊愕地看着冉放,程艺蓦地感觉无法呼吸,心里早已经堆砌的城墙在他灿烂的笑容里轰隆隆地倒塌,耳膜轰隆隆地震动,整个人陷入无声的自我世界里,恍惚间一点儿也听不见婚礼的祝福和雷鸣般的掌声。 “怎么?吓傻了?”得不到回应,只见她失神地盯着自己,冉放微微叹了口气,略略倾身,盯着她娇艳的红唇,差点就压抑不住地吻下去,哑着声喊她,“程艺,这次,不开玩笑!” “玩笑?冉放,我不玩游戏了!”蓦然接近的热气将程艺的思绪拉了回来,凄然一笑,程艺觉得或许刚才自己是做了一个梦,那般的梦境不会成为现实。 “说了,不是游戏!你这个猪脑!”明明是在深情告白,明明已经许下承诺,却被当成是乱七八糟的游戏,气得冉放当即就沉下了脸。 “嗯,我承认我蠢……”因为蠢才会相信只要自己愿意爱着终有一天会让你也爱上自己,可是不知道,遍体鳞伤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默默地在心里补了最后的伤感,程艺扬起笑,转而面对着花怜惜和孔承奕,沉默不语地观看两人的婚礼。 “你!”居然径直别过了脸,手指用力攥紧她的手,无论再怎么用力,她却始终再也不看自己一眼,冉放铁青着脸,下一秒随即气呼呼地也松了手,暗暗地在心里咒骂了句脏话。 “新娘新郎亲一个,祝福一对新人白头偕老!”主持的声音洪亮而高昂,一瞬间将婚礼推到了**。 “亲一个……” “孔少……亲起来……” “吻起来……” “哥,火热热的吻……” 孔欢激动地站了起来,无心无肺地加入了疯狂的鼓动里,双手还激动地挥舞着。 “亲起来……” “热吻……哇哇……” 羞涩地往孔承奕的胸口躲了躲,花怜惜抬眸却对上孔承奕深情的眸光,一瞬间也望了羞涩,就呆愣地凝着他。 “终于让你成为我老婆了!”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一片纷乱激昂的叫喊里响起,孔承奕勾勾唇,露出满足的笑意。 “老公……”自然地张开唇瓣,吐出亲昵的称呼,脸颊一片嫣红,花怜惜双手拽紧了他的西装,盯着他的双眼顿时紧张了起来。 抬手轻柔地抚了抚她脸颊,孔承奕缓缓地低垂下头,轻柔地含住了那片蠕动的唇,温热的气息相缠,终于拥有浓浓的归属感。 仰着头,花怜惜将他的西装拽得更加地紧,唇瓣却主动微启,享受地承受着他唇瓣的热烈。 耳膜旁的欢呼和掌声在此刻仿佛都退了下去,两人仅仅沉溺在相互的温度里,全然地忘记了观礼的宾客,忘记了所有注视的眸光,在他们的世界里,仅仅有彼此的存在。 “哇……吻一分钟吻一分钟……”随着人潮鼓动,孔欢嘻哈哈地叫喊了起来。 “你这丫头,专业坑你嫂子和你哥哥……赶紧给我坐好了!”方秀芳笑得合不拢嘴,却也伸手拉了拉孔欢的手,让她注意点而形象,也不让她出这样的馊主意。 “嘻嘻……奶奶,你看,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呢!这是要让多少人嫉妒啊?”被拉着手坐了下来,孔欢砸吧着嘴,满心的羡慕,扭过头,却一眼就撞入见了一张俊毅的脸布满忧伤。 “程少白……还不死心吗?”刚才的兴高采烈顿时消失,孔欢默默地在心里问着一脸忧伤的程少白,视线再也收不回来。 “往后,你就是我手心的宝,往后我就是你靠山,大胆地靠过来!”一记热吻后,孔承奕凑近老婆的耳际,再一次许下了承诺,恨不得每天都将她捧在手心,恨不得每天都能让她笑颜绽放。 “嗯!”皓齿绽露,花怜惜点点头,娇羞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满心的幸福和喜悦,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期待。 “奶奶,爸,妈,欢欢!”从台上下来,花怜惜挽着孔承奕的手出现在主桌,依次礼貌地叫喊着孔家的每个人,真正地预示着自己成为孔家的一份子。 “好,好,奶奶高兴,奶奶这是心想事成了!好孩子!”抱得孙媳妇回家,并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接下来还有曾孙抱,这样她更加地激动,这延开一百桌,承载集团打五折三天也不是过分的事。 “累了吧?别累坏了,让承奕多照顾点你!”林萧一袭高贵的旗袍,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气质不凡,眉宇间是满满的笑意,对今天的喜庆也甚是欢喜。 “不累!”深情地望了眼孔承奕,花怜惜脸颊冒腾着热气,觉得今天就像一个梦,五彩缤纷,美得她都移不开眼了。 “嫂子,往后罩着我啊,以后我也会罩着侄子的!”历经波折,千年冰山的哥哥终于融化,这事比她自己找到白马王子还让她高兴,当然,也期待往后孔承奕少威胁自己,花怜惜能多给自己撑腰。 “去和你爸爸妈妈打个招呼,这婚纱碍事,先换了吧!”虽然是保守设计,但是长时间穿着,看自己的老婆露出莹白的锁骨,孔承奕多少还是有点不爽,想着赶紧把她哄回休息室换上密实的旗袍心情会更舒坦下。 被孔承奕提了下,花怜惜扭过头朝另一桌的花贞贞和冉忠诚望去,瞬间就红了眼。 “这孩子,高兴呢,别哭!以后天天回去奶奶也不计较,你尽管安心!”见不得花怜惜哭泣,方秀芳率先就表态了,这孙媳妇反正是娶回来了,反正是要生下曾孙了,回娘家团聚不算什么事,况且有孝心,她还欢喜呢。 “谢谢奶奶!”吸了吸鼻子,花怜惜谢过方秀芳才往冉家那桌走去。 “妈……爸……”拖长了声音,花怜惜生怕自己哭了出来。 “嗯嗯,累坏了吧?快去休息,吃点东西,别让自己受累了!”嘴角噙着笑,冉忠诚温柔地凝着自己的女儿,担心她挺着大肚子会受累。 “没事,不累呢!”抓住他的手,花怜惜心里的不舍更浓郁了几分,“妈……” “傻孩子,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拍了拍花怜惜的手,花贞贞忍着泪,扯开了笑容,“快去换衣服,待会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自己!” “爸妈,我带她先去换衣服!”眼看花怜惜就要绷不住,孔承奕搂着她便离开了。 花怜惜刚转过身离开,花贞贞就绷不住先掉下了泪,想起她从小跟着自己受苦,想起自己癫狂不知世事时她的艰难,心里满是愧疚,此时此刻,能亲眼看着她出嫁,看着她被一个男人保护,心里更是五味杂瓶。 “别哭了,这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我们该高兴,我们的女儿有人疼有人保护了!”苍老的脸颊下绽露出笑意,冉忠诚甚是欣慰。 快速地用手背抹去泪,花贞贞泪中带笑地与冉忠诚对视,“嗯,对,我应该高兴,这是值得我们高兴的日子!”但愿她能一直幸福,此后都快快乐乐。 花怜惜换下了婚纱,穿上一袭高贵的旗袍,宽松的腰身设计也遮挡不住身孕的展现,来宾此刻才看清楚花怜惜的身孕,纷纷祝贺。 呆花怜惜休息后,并且吃过了东西,方秀芳才领着一对新人与来宾敬酒。 “恭喜老夫人,恭喜孔少……新婚快乐……” “恭喜孔少早生贵子……” “恭喜老夫人喜抱曾孙……” “少夫人有福气,这都是双胞胎了吧……” “恭喜恭喜……” 每走一张桌每一张桌都紧盯着花怜惜浑圆的大肚子,祝贺的词也从新婚快乐自然地更换成早生贵子,嬉笑的喧闹和热烘烘的掌声让花怜惜也笑容绽开,真切地感受到众人的祝福。 ------------ 第203章、我不会爱上谁……你爱我 “谢谢大家的祝贺,我这个老太婆也期待有喜讯能和大家分享……”一一接下众宾客的祝贺,方秀芳笑得嘴都裂开到耳朵上,连拐杖也不需要了,脚步稳健地穿梭在宴会厅里。 “今天那么高兴,孔少也喝一杯?祝贺孔少三年抱俩!”年轻的客户在酒意下壮着胆逮住了孔承奕,想要邀请他喝一杯。 冉放一直追随在孔承奕的身侧,直接就将自己的酒杯递了上去,“我代替我姐夫我,满上!” “这……冉先生好酒量!”本想撩拨下孔承奕,却不料杀出个伴郎,脸上有些许的尴尬,觉得自己刚才莽撞了。 端着满满的一杯洋酒,冉放与来宾碰了下酒杯便一饮而尽,让还端着酒杯的客户愣了愣,随即也仰头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来宾都像吃了同心丸般,纷纷向孔承奕敬酒,而冉放也一一挡了下来,最后已经演变成冉放每一张桌都满杯地陪饮,让花怜惜秀眉紧蹙。 “这孩子……少喝点吧……”方秀芳领着在前头走着也担心冉放了,这一百多张桌,要是每张着都如此喝下去,不醉死才怪呢。 “放放,不准喝了!”回过头,花怜惜瞪了他一眼,不让他再喝下去,余光略过程艺,只见她微微笑着,眸光却一直追随着方秀芳,似乎听不见也看不见冉放的英勇行为。 “姐,今天是你们的大日子,我不挡酒谁挡?放心,这酒,我还能喝!”一边回应花怜惜,冉放的余光落在前面的女人身上,却见她头也不会,对他的话也罔若未闻,一瞬间,更想抓起酒瓶直接喝下去了。 “你不喝没人敢敬我酒!”一手搂着花怜惜,一手拿着酒杯,孔承奕冷冷地开口,言下之意是冉放自己在找死,在找酒喝,不能怪他了。 “对,你姐夫不需要你解救也能挡下,你给我好好呆着!”生怕他喝坏身体,花怜惜真后悔让他当伴郎了。 挑挑眉,冉放抓着酒杯径直略过两人,直接追着方秀芳而去了,再宾客向方秀芳道贺时直接就碰杯喝了起来。 见他一副买醉的模样,花怜惜想开口将他叫回来却被孔承奕制止了,“随他吧,他有分寸!”伴郎伴娘的貌合神离真是他这场婚宴的最大败笔,要是早知道这两个人无法挽回,他当初就不会默许花怜惜的决定。 跟在方秀芳的身旁笑意满满地与来宾寒暄接受祝贺,程艺唇角的弧度略微僵硬,更是逼着自己不去看噌到自己身旁猛灌酒的某人,强迫自己直视前方,不让自己心软也不让自己多管闲事。 “郑晨,祝福我姐喝姐夫白头偕老,我们干一杯!”敬酒到了郑晨那一桌,冉放直接就拿起了郑晨的酒杯,豪气地给各自都倒满了酒。 “新婚快乐!”郑晨朝花怜惜笑了笑,对于冉放的抽风不甚理解,倒是因为刚才看见两人在台上吻得难舍难分想要打趣两人的恩爱,“很高兴再次看见你们的亲吻,恩爱!” 脸颊微红,花怜惜羞涩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帮忙和祝福,改天请你吃饭感谢你的帮忙!”想起那天拍照的情景,花怜惜愈发地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真实越来越不知道避讳,动不动地就在别人眼皮底下做出亲昵的动作。 “好,一言为定!”做了约定郑晨的视线才落在酒杯上,“今天的冉放酒量上升了?”哪一次三个人喝酒不是他最先倒下的?今天居然主动撩拨起人来了? “今天开心,酒量当然好,醉了也值得!”端着酒杯回应她的调侃,视线却毫不避讳地落在程艺身上,怒意愈发地旺盛。 “噢?”挑高了声线,循着他的视线,郑晨敏锐地嗅到了丝不寻常,笑了笑,便也端起了酒杯,“干了!” “干!”豪爽地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液体在喉咙滚烫,尔后坠落在胃里,冉放居然不觉得胃中的液体滚烫了,脑子甚至也更清醒了些。 “再喝一杯,庆祝我们的好朋友幸福一生!”三人的情谊十多年,想不到最先结束单身的却是孔承奕,郑晨端起酒杯率先就一饮而尽。 还愁着找不到人喝,现在郑晨率先一饮而尽,冉放紧接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便是一饮而尽,显得豪爽气派。 孔承奕搂着花怜惜,仅仅是抿了口酒,简洁地说了句“感谢了!”便往下一桌而去,而冉放却在郑晨的那桌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与郑晨喝了起来。 敬酒的队伍少了冉放,原本还想和孔承奕碰杯的宾客一下也收敛了起来,仅仅是热情地祝贺,并没有一再地要求孔承奕喝酒。 “待会让人看紧他,我就怕他喝醉了!”回头看了眼与郑晨嬉笑聊天的弟弟,花怜惜不免担心。 “嗯!柯杰会处理!”孔承奕刚想寻找柯杰,抬头便见柯杰往自己而来。 “总裁……” “嗯?”一边宾客交谈,孔承奕一边侧耳,等待柯杰汇报。 “外面有人找你!”略略地犹豫,柯杰还是凑近孔承奕的耳旁,压低了声音向他汇报, “谁?今天不见外人!”好不容易今天娶得娇妻,公事当然是放一边,谁也不能打扰自己。 “恭喜老夫人……恭喜孔少和少夫人……早生贵子……” 祝福的声音此起彼落,闹哄哄的餐桌上大肆地欢笑,孔承奕嘴角也噙着笑,今天该是他面对众人最有温度的一天,笑容不再让人发颤。 “呃……”迟疑了下,柯杰最后还是选择了对孔承奕耳语。 在闹哄哄的祝贺声里清晰地听见了柯杰的话语,孔承奕蓦地回头,视线凌厉地盯着他,“再说一遍!” 缩了缩脖颈,柯杰毫无选择,冒着生命危险还是选择了将刚才的事再说一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明明刚才还笑意盈盈,忽地却寒着一张脸,花怜惜不解地望向孔承奕,眸光里满含着担忧。 听见花怜惜的询问,孔承奕略略地收敛了眸光里的凌厉,薄唇却紧抿,直至听完柯杰的话语,几秒后才摆摆手,“你先安顿好!” “怎么了?”花怜惜见他薄唇紧抿,下意识地就以为是承载集团发生了事情,“是公司的事吗?怎么样?要回公司吗?” 脑海短短几秒的空白,孔承奕盯着花怜惜的脸居然有瞬间的茫然,闹哄哄的祝福重新在耳膜出现,他才稳住了心神,敛去不安,长臂略略地收缩,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没事,别担心!” 很快地一众人走到了程少白所在的酒桌,程艺轻声喊了他一下,“哥……” 大概,这世界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另外一个男人,甚至还要真心地给予最真挚的祝福。 “恭喜你,惜惜,祝你幸福快乐!”俊毅的五官略微的苦涩,程少白依旧是露出丝笑意,端起酒杯朝花怜惜举了举,“作为兄长,我真心地祝福你!”或许是自欺欺人,但是,作为兄长的身份,他希望自己谨记。 微微地挣脱了孔承奕的搂抱,花怜惜上前一步,一手扶着腰,一手举起了杯,眸光含笑,“谢谢你的祝福,程大哥!希望你也能早日寻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不管如何,对于程少白曾经对自己的爱护,花怜惜深感感激,不会抹杀过去他对自己的好,只是他对自己的爱,都会被遗忘在风中。 点点头,程少白眸光落在孔承奕身上,唇角也弯了弯,算是对他打了招呼。 反正花怜惜已经成为自己的老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到了最后还是自己抱得美人归,孔承奕对程少白的敌意也锐减了不少,举起杯碰了碰,唇角上扬。 花怜惜朝程少白点点头也便随着众人往下一桌,而尾随着的孔欢一双眼却还是粘在程少白身上,总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浓浓的悲伤气息,让她原本快乐的心情在瞬间也低落了不少。 放下酒杯,程少白遥遥地望了眼在下一桌眉开眼笑的花怜惜,顿了顿,便站起身,径直往门口而去。 欢乐和幸福属于花怜惜,他真心地祝福,只是依旧无法抵挡自己内心的失落和疼痛,即使一再地追悔当初自己没有尽早表白,现在却也无法挽回了,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一颗心就像被挖了个洞般地空荡而鲜血淋漓。 原本还跟着众人敬酒的孔欢蓦地回头却见程少白落寞的背影,只见他径直往门口而去,孔欢毫不思索地就将手里的酒杯塞给了追随在侧的服务员,撩起裙摆直接就往门口追去。 气吁吁地追到门口,程少白落寞的背影在马路对面移动,下一秒,他忽地顿足在迷彩的招牌之下,抬起头,不知道再看下什么,下一秒便钻进了店里。 孔欢站在这边,眯了眯眼才看清那迷彩招牌下的字,“酒吧”两字毫不修饰就跃进了眼里。 没有迟疑地,孔欢撩起裙摆径直就往那边奔去,嘴里念叨着,“烦死了,要是醉死了被杀了都不值得可怜!” 明明她很高兴自家哥哥结婚了,明明不该管程少白的破事,可是却一股脑地直往酒吧里冲,势有一定要把人拽回家的决心。 昏暗的酒杯灯还未完全地亮,桌桌凳凳还未收拾妥当,一股落寞的荒凉感弥漫。 程少白踏进如此寂静的酒吧有片刻的失神,觉得今天的自己大概是要疯了,摇摇头,甩去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太多乱七八糟的思绪,他顺手就脱掉了西装外套解开了袖扣,将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臂,露出苍劲有力的手臂,径直就坐到了吧台上,微微地弯曲起五指,轻敲了下台面,“威士忌!” 才刚刚开门,酒保还在收拾着酒杯,就见一位客人坐到了吧台,听见了点单,直接从架子上拿出了酒,并从冰箱拿出冰块,往酒杯扔了两块冰才倒上酒,利落地把酒杯放到程少白面前。 “刚开门,小吃还没准备好,不好意思!” 点点头,程少白对于小吃没有任何的兴趣,端起酒杯仰头就是一饮而尽,再放下酒杯时杯里仅剩两块还没融化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观察程少白喝酒的动作,酒保随即直接把一瓶威士忌放到他的面前,“慢用!” 依旧没有出声,程少白拿起酒直接往杯里倒满,凝着琥珀色的酒液,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什么,随即抬头问酒保,“有烟吗?” 点点头,酒保回过身从架子上拿了包香烟,又从抽屉上拿出一个打火机,一起放到程少白的面前。 孔欢进到店里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程少白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拿着酒杯,袅袅的烟圈升起,仰头手里的酒便被清光。 “见鬼了!他还抽烟!”算是认识了颇久,平常公司也能见到,孔欢却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抽烟,也头一次看见他如此利落地喝酒。 鼓起腮帮,一股气涌上脑门,孔欢直接就冲了过去,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香烟,“程少白,你喝什么酒抽什么烟?你发什么疯?!”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孔承奕和花怜惜的事,还专挑这天买醉,表现得如此忧伤,真的气死她了。 辛辣的酒液在喉咙翻滚,坠落在空荡荡的胃上,程少白忍不住拧住了眉,刚想抽口烟压制住那股不适手中的烟却被抢走了,抬头,只见机关枪般噼里啪啦的孔欢站在一旁。 “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是舍不得我嫂子嫁给我哥?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趁早死心,现在孩子都要生了,你还伤心个屁!”噼里啪啦地,孔欢止不住就吼了起来,气得都想抓起旁边的板凳砸在他的脑门上,让他清醒点。 微微地愣住,程少白似是在思考她的话,却又像是在放空,沉寂一分钟后,没有任何的言语,直接转过身,再次往自己的酒杯倒酒。 噼里啪啦地扫射了一番,这个男人却罔若未闻,甚至不给自己一点反应,孔欢气得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跺起脚,“程少白,你有没听我说话?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那你还喝什么酒?醉了就能忘记了吗?”混蛋男人,居然都不理睬自己,害她还如此动气还一颗心乱七八糟地乱跳。 “嗯,醉了就好,今天,还是想醉一场!”抿了口酒,程少白倒是开口说话了,却也表达了自己想醉的想法,顺手又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嗤”地一声响,便点燃了香烟,寂静地抽了起来。 站在一旁,看着他喝酒抽烟,盯着他英俊的五官侧脸,孔欢抿住唇,忽地也拉开了吧台的椅子,朝酒杯吼,“给本小姐一个杯子!” 看了眼程少白,见他没有阻止,酒保才把杯放到孔欢的面前。 接过杯子,孔欢粗手粗脚地直接就倒满,张开嘴直接就往嘴里洒去,下一秒却激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不会喝就别喝,回去吧!”身旁的女人咳得整张桌子都在晃动,程少白却连头也没回,径直地抽着眼,默默地又张嘴就喝了满杯的威士忌,辛辣在喉咙里转辗,一如他的心思。 咳得眼泪都飚了出来,心脏因为激烈的咳嗽而紧促地收缩,孔欢以为自己都要窒息而死了,这酒怎么辣成这样。 “谁说我不会喝?”刚顺了口气,却听他不咸不淡地挤兑自己,孔欢瞬间怒火中烧,抓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却也学聪明了,并没有如倒水般地径直倒下去,好歹也是分两次喝完,口腔被拉得不行,胃感觉一阵阵地灼烧。 缓缓地吐了口烟,盯着半空中的烟圈,程少白回头看了眼赖在身旁的女人,“孔欢,我只是想喝酒,至于惜惜成为你的嫂子,我知道!”他心底知道了,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做出任何伤害花怜惜的事,要是此生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那这一生就仅此而已。 “你知道?那你还忧伤什么?看你一身的悲伤,气死我了!”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气得半死,反正她现在满心的烦躁,见不得这个男人士气如此低沉。 越想越气愤,孔欢抓过酒瓶利落地给自己倒酒,屏住呼吸直接就喝下了半杯,喝完了直接就张开嘴呼吸,双手还不断地往口腔扇气,“呼……好辣……” “忧伤?没有什么好忧伤的,只是,有点舍不得,舍不得要将一个一直住在心里的人剔除出去,这里”指了指心脏,程少白苦涩地笑了笑,“有了个洞,谁也填补不了……”或许是 ------------ 第204章、你的脸……脏了…… “爱……爱你?”仿佛被核桃咽住了喉咙般,毫无防备的孔欢蓦地窒息,心脏紧缩,干瞪起眼,在顷刻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唇角的苦涩消退,程少白幽幽的眼神凝着语滞的小女人,昏昏沉沉的脑海忽地划过一丝火花,短暂而明亮,他随昏沉想抛却所有的思绪,却也在一瞬间明了了什么,“你爱我?你爱上我了?”心里的认知让他吃惊不已,却丝丝笃定。 “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爱上你,我……我只是不希望你破坏我哥他们……”倔强地嘴上否认,一颗心却被击碎地“砰砰砰”直跳,让她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的心事被无情地戳破,而戳破的那个男人云淡风轻,除了惊讶,明显地不带丝毫的情感。 雅致的长指捏着酒杯,幽幽的眸光一点点地深邃,被抛却的思绪渐渐地被拉了回来,程少白自嘲地勾了勾唇,想不到一个声势强弩的小女人对自己怀揣着心思,他料不到也无法预想,“孔欢……”别爱我,我已经失去了爱任何人的能力……话还没说出口,孔欢已经急急地叫喊,用自己的嗓音掩盖了他的话语。 “程少白……你别误会,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爱……怎么可能……你想多了……”结结巴巴地否认,孔欢忽地扭头望向吧台,随手就将台面上的酒拿起往自己的嘴巴灌去,修长的脖颈高高地仰起,显得僵硬却预示着不低头不面对,她的眸光,凝落在黑漆漆的天花板上。 或是仰头喝酒的动作太过潇洒,或是程少白宁愿选择佯装不知情,便能不面对,于是,他也拿起酒杯,仰头便也是满满的一杯,让灼热的琥珀色液体在喉咙流淌,满腔的灼烧让自己迷离。 不知晓便能不作为,便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显得安静而平淡,拥有自我,程少白在这一刻,选择了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个世界,拒绝了所有的人,包括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女孩。 “咕噜”地吞下酒,孔欢宛如释然般地朝程少白轻松一笑,潇洒地朝酒吧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倒酒。 微微勾唇,程少白沉默地看着酒保倒酒,直至孔欢再次将酒吞入腹中依旧没有出声,盯着她豪爽地接连喝了三杯才伸手朝酒吧挥了挥,让酒保也给自己续上酒。 从未尝试过的猛烈灌酒,此时的孔欢却并不觉得杯中物猛烈,心口堵住的一口气让她难受,不自觉地就端起酒猛灌,似乎只有酒的灼热才能将心口的那股闷气完全地燃烧。 宛如黑白电影里的无声画面,时间尚早的酒吧静悄悄,彷如被时间点了穴道的两人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沉默地端着手里的酒,各自无声地喝着,唯一能窥探时间流动的不过是在安分地擦拭吧台的酒保。 陷入沉静无声的自我时间,孔欢一手托着下巴,口腔的苦涩和灼热缠绕着一颗躁动的心,灼热的酒意渐渐地压制了那份躁动,渐渐地摆脱了用急急的酒意掩盖自我心思的念头,在充斥着暧昧的酒吧里渐渐地厘清了自己的心思。 即使是在无声的沉静里,仿佛时间被静止,时光在不断地后退,而身边的男人却清晰地与自己并排而坐,即使没有扭头注视他,他举手投足的颓废与惆怅却钻进了心田。 “砰”地一声宛如平底升起的璀璨烟花,瞬间色彩艳丽而夺目,一颗心迅速地就在漆黑的夜空绽放,即使身处黑暗,她却清晰了心里的念头。 捏着酒杯的五指蓦地弯曲,指尖泛白地浮现骨节,心脏急速地跳跃,猛地闭上眼,脑海里却是他满目荒凉的忧愁模样。 原来,这就是刻在心窝的他。 松开酒杯,孔欢一手捂住脸,低垂下头,唇角勾起丝自嘲的微笑。 幽幽地点燃了根香烟,程少白吸了口轻轻地呼出烟圈,半眯着眼盯着墙上黑白交替的时钟,另一手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渐渐地,整个人便松懈了下来,尝试任性地丢弃心里的枷锁,尝试将自己放空,慢慢地,也便陷入自我的世界里。 沉静的颓废渐渐地被人潮打破,渐渐地周围填充满陌生的脸孔,鼓噪的喧嚣将两人包围,夸张的笑声和音乐渐渐地与酒吧融为一体,两人无意识的行径渐渐地变得单调,仅仅是在沉默地碰着杯,宛如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时,已是酒吧最喧闹的时刻,推开酒吧的大门,街上已是死寂一片,彷如走进了无人的城市。 步履摇晃,程少白却依旧一手夹着香烟,双眼半眯,微微低垂着头向前,寂静的街灯下将他孤寂的身影拉得更加修长。 红唇咧开,精致妆容下的脸颊荡着灿烂的笑容,孔欢宛如夜里欢快舞动的精灵般蹦跳,双手胡乱地挥动,修长的双脚重重地踩在他修长的影子上。 “喂……我踩到你了……踩到啦……” 身后的呐喊欢快而清脆地呼啸,程少白却彷如没有听见般地继续向前,只是渐渐地感觉体内的酒意往脑门上涌,脚下的步履愈发地摇晃,似乎每一脚下去都踩在软绵绵的棉花里,倍感地不真实而踉跄。 似乎是沉醉在蹦跳里,孔欢随着影子的摇晃而摇晃,双脚稳稳地踩在他的影子上,极力地想把自己也埋在他的影子里。 脑袋昏沉视线也渐渐地模糊,程少白忽地顿住了脚步,转身伸出手拦住了过往的的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一阵风般的清香刮来,随着娇小的身影钻入车厢,车门也被“砰”地一声关掉了。 “去哪儿?”气喘吁吁地,孔欢瞪着眼,差点自己就孤零零地被丢在深夜的街头里,酒一下子也醒了大半,心里默默地狠骂了声程少白。 翻了翻疲倦的眼皮,残存的些许理智让程少白辨认清了孔欢,嘴里念了个地址报给司机,然后从皮夹抽出了张纸币塞给司机,完成后便整个人放松地往后仰靠而眠。 “喂……” 看着他瘫靠而坐,根本一副不理她的模样,孔欢着急地推搡了他起来,“程少白你先不要睡,这是去哪儿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三更半夜地,跟着个醉汉上了陌生人的车,念了个她没听清的地址,她的酒意感觉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 “喂……程少白……你别睡呀……”双手推搡着他的肩膀,而他却扭动着身子不断地躲避,嘴上却一句话也不说。 扭头望向车窗,漆黑的街道让孔欢深感陌生,整个人愈加地恼怒,急得双手就往他脸上去,直接揉捏他的脸起来了,“程少白你醒醒……快醒来……” 沉重的眼皮让程少白昏昏欲睡,无论怎么躲避还是无法躲开双手的骚扰,当双手贴上他的脸甚至揉捏时他蓦地睁开了眼,大掌迅速地攫住了她的双手,“闭嘴,我回家!你想跟来就跟,不想就立刻下车!” “你……你记得你家在哪儿?不会……不会……”大掌包裹着双手,掌心的灼热让孔欢颤抖,嘴上也变得不利索了起来。 微怒的眼神瞪了眼孔欢,程少白松开她的手,调整了下坐姿重新闭上了眼,“司机,开快点!” “喂……”见程少白重新又闭上眼,孔欢想继续推醒他却察觉司机正看着自己,只能尴尬地闭了嘴。 “小姐,别闹得他在我车上吐啦,很快就到啦……”司机一脚将油门踩到最低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孔欢,想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的地。 调整了下坐姿,孔欢双手交缠地坐在后座,随着车子的飞速而渐渐地觉得自己一股酒涌上了喉咙,只得不断地打嗝压下那股呕吐感。 “哎呀,你也别吐,别吐……我车今天刚洗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听见孔欢的打嗝声,司机脚下的油门更猛了些,车子直接就冲了出去。 不到二十分钟,车“吱”地一声停稳,车门急急地被司机打开,“到了到了……” 新鲜空气涌进鼻腔,孔欢双手捂着嘴直接就跳下了车,“呕”地一声直接就弯腰呕吐了起来…… “先生……到了……先生……”用力地关上车门,嫌弃地看了眼孔欢,司机快步绕到另外一边的车门,伸手拉了拉程少白。 推开骚扰他安眠的手,程少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下四周才摇摇晃晃地下车。 一口气把憋在胸腔的酒全都吐了出来,孔欢眼泪鼻涕都呛了出来,弯着腰拼命地喘着大气,浑身的难受,余光却见程少白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根本完全忘了自己。 “喂……程少白……喂……”顾不上自己此刻的狼狈,孔欢胡乱地双手擦了擦嘴巴就追了上去。 罔若未闻,程少白依旧踏着步子向前,甚至还自然地掏出门口,“滴”地一声响后径直推开了玻璃门。 眼疾手快,孔欢伸手拉住了快要关上的门闪身进了去,一下就扳住了他的肩膀,“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你知道现在多少点了吗?”深夜突然被丢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样的感觉几乎让她崩溃。 半睁着眼,程少白看了看眼前一脸鼻涕的女人,忽地伸出手,“你的脸……脏了……” 粗糙的拇指抚过肌肤,让孔欢瞬间顿住了嚷嚷,浑身僵住,鼻尖萦绕着他浓郁的酒气。 ------------ 第205章、他吻我了? 拇指极快地磨蹭掉她脸上残存的水渍,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般地盯着她的眼,下一秒却又转过身,步履凌乱地继续往电梯而去。 宛如指腹触及肌肤的滚烫感仍未离去,瞳孔里倒映着他朦胧的醉眼,孔欢呆滞了几秒,“噹”的一声响传来才整个人在瞬间惊醒了过来,飞快地再次往电梯而去。 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孔欢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小心翼翼地瞄了几眼眯着眼斜靠在另一边的程少白,寂静的空气里连电梯的抽风扇声响都显得轰隆隆作响。 一分钟后电梯再次“噹”地一声响,门徐徐打开,眯着眼的程少白继续半眯着眼走出了电梯,径直就往家门口而去。 努努嘴,孔欢瞪大了双眼跟在他身后,心里嘀咕着他的醉根本就是伪装的,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准确地回到家里。 低垂着头,程少白随手按亮了屋里的灯,甩着晕眩的头随即把自己抛进柔软的沙发里,舒服地松了口气。 一直站在他的身后,随着灯光的亮起,孔欢心里讶异不少,想不到一个大男人的家会如此地齐整而干净,摆放的家具甚至透着股暖意,心里瞬间也涌起了股暖意,这样一个家让人心生向往,似乎能想象到居住在此的舒适感。 “喂……”见他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孔欢拧起眉绕到沙发尾,瞪着大眼,“你睡了?那我怎么办?” 环顾了大厅一圈,孔欢仅仅看见两道紧闭着的门,心里猜测着一定是他的卧室和客房,或许自己能到客房好好地睡一觉,折腾了一天现在她也想随意地把自己抛进柔软的大床,疲倦得什么也不想知道不想理会了。 紧闭着双眼的程少白对孔欢的叫嚷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舒适地躺在沙发上,连眼皮也没有掀开一下。 随手将自己的包包扔到地下,孔欢鼓起腮帮,俯下身伸手就去轻拍他的脸,“喂,你不能睡,起码你得告诉我我睡哪儿啊,你不能自己睡得舒服就不理我了,我都快要累死了……累……” 纤细的手指轻拍了下线条冷硬的轮廓,下一秒被紧紧地攫住,毫无防备地整个人被用力地扯了下,整个人几乎扑到在他怀里,孔欢惊愕地瞪大着眼。 深邃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惊愕的双眼,手上的力道未减,程少白沉着眼紧盯着喋喋不休地打断了自己睡眠的女人,蓦地收紧了手臂,将悬在半空中的人直接扯进自己的怀里。 “啊!”惊魂未定,几乎沦陷在他漆黑的瞳孔里,下一秒却被扯得完全地扑到在他的胸口,孔欢惊呼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撑着他的胸口就要爬起来,“放……放开……我……” 一颗心“砰砰砰”地如擂鼓在敲击,孔欢稚嫩的脸孔闪过丝妩媚的娇羞,硬撑着挣扎想要逃离。 紧紧拽着她的手,视线落在她骇然睁大的双眼上,耳膜仿佛被捂住了般完全隔绝了她的声音,程少白片刻的失神,另一只手忽地伸出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蓦地用力,让她整个人紧贴着自己,下一秒,宛如被蛊惑了般迅猛地攫住了她一张一闭的樱桃小嘴。 来不及挣脱突如其来的紧贴,下一秒唇瓣被紧紧地吻住,孔欢瞬间连挣扎也顿住了,一双眼珠睁得浑然,就这样盯着被放大的俊毅轮廓,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 吻我了?他吻我了?这是真的吗?不是在梦里吗? 不断地在心里尖叫,孔欢对此刻紧贴的温热唇瓣依旧怀疑,默默地念叨着这是一场不愿意醒来的梦。 唇瓣翻动,大掌一寸寸地上移至她的肩膀,稍稍用力,程少白便把孔欢的头压低了几分,温热的掌心移至她的双眸,缓缓地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喉核上下震动,吻得用力而深情。 长长的睫毛刷住了他的掌心,点点瘙痒的奇妙感传至心里,孔欢轻颤着,掌心贴上他坚硬的胸膛缓缓地也闭上了眼,漆黑的世界里鼻尖仅仅能感受他浓郁的烈酒气息,丢弃了所有的思绪,单纯地让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暖里,倘若是一场梦,那就放纵地让自己在梦里好好地谈一场永不后悔的单恋,愿沉溺在梦乡里。 热闹非凡的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宾客才陆续离开,而花怜惜已经累得站不起来,直接被孔承奕安置在座位上,禁止她送客。 “这不太好吧,怎么也得要送送客,我待会再休息好了!”裹了裹披肩,花怜惜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宾客离开的方向,感觉非常地没有礼貌。 轻轻扯了扯领带,孔承奕沉下了脸,“乖乖地给我呆在这里,爸爸妈妈不是已经在送了么?不需要你,你顾好你自己,也不想想自己是要当妈的人了!”虽然知道办婚宴会很累,但是亲眼看到花怜惜累得几乎走不动他还真后悔办婚宴了,或者应该等孩子生了再办,真心舍不得她如此地劳累。 一手撑着腰一手轻轻地抚摸着鼓起的肚子,花怜惜微微笑了笑,“今天宝贝也很给力,都乖乖地待着呢,一定是知道今天是爸爸妈妈的大日子呢!”往日频繁地胎动,总是在她肚子里撑船,让她偶尔连午睡都睡不了,今天倒是安静了不少,仅仅是偶尔翻翻身,大点的动作都没有,真是乖孩子。 “回去你得马上躺床上休息,其他的你一概不准管了!”宠溺地抚了抚她的肚子,孔承奕勾唇笑了笑,俯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谢谢你,老婆!”终于名正言顺地把人拐回家了,也终于给自己的儿子正名了,这是他期盼许久的一天。 羞涩地推了推他的肩膀,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花怜惜偷偷往林萧和孔振东的方向看去,“别闹了,快去帮帮爸妈送客!” 朝孔振东和林萧方向看了眼,两道剑眉往上挑了挑,孔承奕反而俯下身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我看不用了,有他们就行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先回去了!” “哎,你别闹了……快把我放下来……”自然地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生怕自己摔下去,花怜惜整张脸埋进他的肩窝里,五指捏着他的手臂,“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快把我放下来……” “别掐了,疼!”咧着牙,孔承奕朝林萧和孔振东方向喊了喊,“爸妈,我们先回去了!” “哎,你别……”花怜惜急急地想制止,那边却已经传来了林萧的声音。 “你们累一天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爸,放心吧!” 迈开阔步,孔承奕扬起头径直抱着美人就离开酒店,一路不仅赢得了瞩目,也赢得了颇多即将要离开的宾客的掌声。 “春宵一刻值千金……孔少好好把握……” “少夫人好好休息……” “真恩爱……年轻真好……” 一边一声的掌声和揶揄让花怜惜羞红了脸,干脆整个人更加紧密地贴着他,脸也完全地藏了起来,只是掐着他手臂的五指却怎么也没松开,心里恨恨不平孔承奕的举动,感觉她的脸以后都没地方搁了。 “谢谢大家的祝福……感谢大家今晚赏脸……”一路点头微笑,孔承奕反倒是大方地回应,脸上丝毫没有羞耻。 “老婆……不如,今晚我们留在顶层的总统套房,不回晓悦居?”一边走出酒店,孔承奕忽地觉得留在酒店也不错,偶尔总是需要点情趣和浪漫。 “别闹了……赶紧回家……”指尖加了几分力气揪着他的手臂,花怜惜生怕他真的把自己往顶层抱去,生怕明天媒体又大肆渲染一番,那她以后真的没办法出门了。 “哎哟,老婆,轻点……别虐待老公……”疼得嗷嗷大喊了起来,孔承奕心情欢乐无比,宠溺地凝着她露出的一截粉颈,幸福在心间洋溢,同时却又涌起股苦涩。 待上了车花怜惜马上利落地从他的怀抱里退了下来,鼓起腮帮,佯装发怒地盯着嘴角依然挂着抹笑的俊毅男人,“孔承奕,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呢?”真是丢脸丢大了,新婚恩爱也不是如此地不分场合呀。 “怎么见人?我孔承奕的妻子呢!新婚夫妻恩爱多好呢,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呢,说不定全市的女人明天都羡慕你,都视你为学习的榜样呢!”懒懒地凝了眼花怜惜,孔承奕伸手将她鼓起的腮帮揉掉,“今天多美呢,是不是,我的老婆?”说罢俯下身直接就攫住了她娇艳的红唇,眯上眼,脑海里却出现了极不和谐的画面。 明明还在生气,明明还想仰仗发怒,在他唇瓣触及自己的唇瓣时,温热的气息交融她心底所有的气与怒意都在顷刻间消散了,双手也悄然地爬上了他的肩膀。 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晓悦居,刚推开车门,花怜惜想自己下车却被制止了。 快速地绕到车门旁,孔承奕俯下身,伸出双手,“请到我怀抱来吧,我的皇后!”很难想象,桀骜不驯的他会有弯腰拥抱女人的一天,甚至,满怀着爱意。 敛下眼眸里闪亮的泪意,花怜惜点点头,红唇轻启,纤细的五指搂住他的脖颈,全然地将自己交给了他,“谢谢你,我的骑士!”或许并没有拿着长剑斩敌,却也霸道地给自己创造了幸福的花园,让自己能在寒冽的冬日里安然地窝着温室里,期待春天的明媚与盎然蓬勃。 ------------ 第206章、四岁? 一路公主抱地把花怜惜抱到了家门前,孔承奕站定在门前,“开门吧,以后这个家都是你的!” 抬眸对上他晶亮的双眼,花怜惜一手挽住他的脖颈,一边微微地调整了下姿势,伸手扭开了门,映入她眼帘的却是超乎她料想的惊喜。 “这……你什么时候布置的?我喜欢,很漂亮,也是我一直想象中的家!” 原本色彩单调的晓悦居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大变身,不仅所有的家具都更换了遍,甚至在颜色的挑选上都换上了暖色调的颜色,而且几乎是按花怜惜内心的设想而设置的简约现代风格,显得简单而富有情调,尤其是米色的懒人沙发更是花怜惜内心的梦想实现,而窗台也重新装修了遍,不仅有藤椅更有可爱的摇篮,配上了茶几和花架,而旁边甚至镶嵌了一个小小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杂志,晒太阳和看书的慵懒闲适让花怜惜恨不得明天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地面,孔承奕微微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颊,雅致的双手包裹着她的玉指,嗓音浑厚而富有磁性,“你想要的并不多,而这些,是我能给你的,希望你喜欢这个家的一物一品!”她是简单的人,能给她空间偶尔享受属于她的时光也许就是她最大的满足。 “我书房也给你安装了工作台,到时要是你愿意,你还能继续做你的设计,只要你别累坏你自己就可以!”只要她想做的事,他都愿意创造条件,甚至为她开辟一个天地供她努力。 环顾四周,陌生而熟悉,心里却溢满了暖意,真切地感觉到这就是她往后的家里。 “谢谢你,老公!”踮起脚,花怜惜嘟起粉嫩的红唇郑重地吻上了他,毫不吝啬表达自己内心的欢愉和感动。 洗漱一番后,花怜惜已经累得躺在床上连脚趾头都不愿意动一动,微微地半眯着眼,浓浓的睡衣席卷而来。 单手解着袖口,孔承奕勾唇笑意盈盈地凝着床上的娇妻,忍不住揶揄,“春宵苦短,还没开始,你就想抛却我自己睡了?”心疼她的劳累,心里却仍然吃味,似乎显得自己并不重要。 “嗯……”鼻音轻轻地应了声,花怜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呢喃般地回应了句,“你快去洗澡…………” 嘴角噙着笑意,孔承奕无声地摇摇头,径直走到床边俯下身啄了下她的唇,“等我……别睡着了……”值得纪念的新婚夜,他该心满意足地抱着美人才能入睡的呢。 “嗯……”艰难地掀开眼帘,花怜惜露出抹甜笑,伸出手抓了抓他的衣摆,“你快去……” “嗡嗡嗡……”床头柜忽地传来一阵刺耳的震动,打断了两人的甜腻,孔承奕的俊眉瞬间拧成道弯线,眸光也随即暗沉了下去,伸手直接拿去了手机。 条件反射般地被惊吓了下,花怜惜朦胧的睡意消失殆尽,扭头望向床头柜,意识到仅仅是手机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抱歉……”看了眼手机屏幕,孔承奕沉了沉脸,随即俯身安抚似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你继续睡,我去接个电话!” “喂……”一边往房门走去,孔承奕一边接听了电话,只是直至离开了房间花怜惜也没再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站在灯火通亮的客厅里,孔承奕一手夹着烟,微微抬头凝着楼上房间的方向,眸光漆黑不见光泽。 电话那头不断地传来急促的嗓音,间或还夹杂着抽泣,良久,孔承奕才沉沉地开口,“我过去!” 睡意锐减,花怜惜躺在床上转辗反侧,睁开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心脏忽地噗通急促地跳动了几下,惊得她立刻坐了起来,惊魂未定地捂住了心口。 把解开的袖口重新系好并整理好衣摆,孔承奕轻轻地推开了门,见花怜惜呆愣地坐了起来,俊眉跳跃了下,“怎么坐起来了?不是要睡了么?” 散涣的瞳孔重新聚焦,短短几秒后花怜惜才轻扯了下唇角,“怎么接电话接那么久?有什么事吗?”隐去心里的惊悸,花怜惜却发现他重新整理好了衣衫,一副要外出的模样,“你,要出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快步走到床边生怕失去她般地搂住她,孔承奕苦涩地露出抹笑,“刚刚是柯杰打来的,抱歉,公司有急事……”美好的新婚夜,他丢下她独自在空荡荡的家里,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难受。 或许也是刚才莫名的心跳让花怜惜心存胆怯,双手环住他的腰,不自觉地依赖般地依偎进他的怀里,忍不住想自私地留下他,“很急吗?一定要出去?” 听着她软糯的呢喃,孔承奕只觉得心头窒息,吻了吻她的发丝,哑着声回应,“我留在家里陪你吧……”舍不得离开,更害怕会伤了她的心,孔承奕觉得此刻的她就是一只柔软的猫咪,明明想要依靠他却又生怕被拒绝。 安静地依偎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好几分钟,花怜惜就这样眯着眼感受他的存在。 “嗡嗡嗡……”孔承奕口袋里的手机再次传来震感,花怜惜也在片刻的慰藉里醒了过来。 “你快去吧,我在家里等你……”新婚也接连打开电话,想必是一定要他处理的事情,花怜惜瞬间就收起了心里的依赖,甚至推开了他,帮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无言地看着她勉强的笑意,孔承奕摁断了电话,“惜惜……” “一定是急事很需要你处理才连今晚也不放过你,你快去吧,我也累了,我要好好地睡一觉,没有你打扰我我一定能睡得好好地……”独自一个人孤寂地睡去的感觉似乎许久没有体验,而今晚疲倦至极,或许她也需要一个人沉睡。 “真让人伤心,还打扰你睡觉呢!”勾唇露出自嘲的笑,孔承奕倾身吻住了她的唇,半晌后才恋恋不舍地道,“我很快回来,我保证你醒来一定是在我怀抱里醒来!” 点点头,花怜惜露出安抚般的笑容,推了推他,让他快点离开,自己也重新钻进被窝里了。 轻轻地关上房门,孔承奕笔直地站立着,手机被紧紧地攥在手里,俊毅的五官瞬间蒙上了层冰冷,瞳孔甚至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浑身上下散发出冷意,仿佛谁靠近谁就会死在他手里。 二十分钟后,孔承奕出现在郊区一处公寓,鹰眸盯着瘫坐在沙发上的脸色枯黄的女人,而她怀里还搂着个三四岁的稚嫩男孩,锐利的双眼扫过屋子,所见尽是狼藉,玩具和纸屑散落满地,座椅东歪西倒,连被子也被丢弃在地板上。 缓缓地抬头,豆大的泪滴沿着泪迹顺延而下,满脸疲惫的女人哽咽着开口,“对不起……我……我……” 沉着脸,对她的道歉罔若未闻,孔承奕紧盯着她怀里的男孩,心蓦地紧缩了下,双手握紧成拳,“四岁?” 点点头,女人抹去脸上的泪水,“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尽力了……我每天都祈祷每天都在为他奔波……” 低垂着头,小男孩一直安静地看着地板,对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孔承奕没有任何的反应,对于自己妈妈的泪水也毫无知觉,仿佛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了,在他的世界里不受任何的打扰。 “明天,柯杰会带你们去医院,我必须亲自确定!贾雯雯,要是你欺骗我,你该知道我会杀了你!”铁青着脸,孔承奕随手拎过一把歪倒着的椅子坐在她的正对面,鹰眸沉沉地盯着五官陌生却分外熟悉的小男孩。 突然出现的人,突然打破他生活的轨迹,而这一切他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如此失去掌控的感觉他非常厌恶,要是可以,他甚至想直接开张支票把他们送到千里之外。 抬头迎视上他阴沉的眸光,贾雯雯瞬间毫无怯懦,“孔少,我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也是你对我极大的诬蔑!”吸着鼻子,贾雯雯瞬间从悲戚换上坚毅的眸光,“为了他,我宁愿牺牲了我自己的生活,而你以为,这只是谎言?”不甘和不愤在心里涌动,即使从未奢望他好言好语甚至相信自己,可是当被诬蔑的一刻,所有的不愤和羞辱感都涌了上来,让她不得不替自己辩白。 双手交握,孔承奕沉默不语地打量着即使疲惫不堪眼神却坚定无比的女人,心里顿时也确定了几分,敛了敛眼里的冷冽,“不管怎样,我需要看到确定的报告!以后……”本想说“以后这种竭斯底里的情况不需要急急要我来处理”,到了嘴边却还是顿住了,在一瞬间似乎连自己也觉得残忍。 笔直地站了起来,孔承奕多看了眼屋子里的凌乱,“明天让柯杰给你找个佣人!” 点点头,贾雯雯抱着怀里的儿子朝卧室而去,也没有再理会孔承奕。 颓然地仰坐在驾驶座上,孔承奕半眯着眼深深地吸了口烟,星星点点的烟光在漆黑的夜里分外地明亮,而微凉的风打在脸上让孔承奕冷不丁地哆嗦了下,悠远的视线落在眼前这座陌生的大楼里,丝丝缕缕的愁苦瞬间占据了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恐慌竟渐渐地滋生,脑海浮现的是安躺在家里的花怜惜。 ------------ 第207章、你只是做恶梦了 伟岸的身影渐渐地走远,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无论怎么呐喊怎么祈求,英俊的轮廓一点一点隐没在朦胧的烟雾里,“奕……奕……” 红唇轻启,恍惚间不敢置信这是真地,花怜惜一手揪着床单一手捂住胸口,忽地睁开眼,愣怔地盯了半晌雪白的天花板,缓缓地才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原来不过是做梦而已,可是,为什么那种离别和撕心裂肺敢如此地清晰? 稍稍侧过身,嫩藕放在身旁空荡荡的半边床上,扑空的冰凉感让心里的惊悸愈发浓郁,微微地叹了口气,花怜惜缓缓地坐了起来,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不过是凌晨时分,离孔承奕离家也不过短短的时间,她却惊醒了两次。 “怎么起来了?”推开房门,不期然地竟然看见她衣衫单薄呆滞地坐在床上,孔承奕立刻紧张地上前,“是哪里不舒服吗?我们去医院!”越来越接近预产期,他心里的弦也是绷得越紧地,这夜里见她如此的模样更是让他的心眼一下提到了嗓子里。 自然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花怜惜声音低低地应答,心里的不安在瞬间得到了填满,“没有,只是突然醒了……” 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微微地舒了口气,下一秒,花怜惜却微微地拧了拧鼻子,“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抽那么多烟?”满满的尼古丁气息窜入鼻端,她刚安定下来的心瞬间被莫名的担忧充斥,抬头凝着他,想从他的瞳孔里看出点端倪。 心蓦地一紧,宽大的掌心柔溺地包裹着她的脸,勾唇露出淡淡的笑意,“没事,已经处理好了,刚才在公司抽了几支烟,我先去洗澡!”轻柔地往她的唇瓣印上一吻,孔承奕随即让她躺下,“等我!”他的心里也仿佛缺了个口般,急切地需要得到她的温度的安抚。 可是等孔承奕洗完澡出来,花怜惜已经呼吸均匀沉沉地睡去,独留下孔承奕久久地凝视着她。 第二天花怜惜从睡梦中醒来而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伸手摸了摸,微微的凉钻入肌肤,仿佛感似乎此刻她仅仅是在冉家的房间,仿佛孔承奕并未把她拐回家。 片刻后,心里的落差似乎渐渐地消退了,花怜惜才收起了失落的心思,抬眸刚好撞入了漆黑的瞳孔。 一手捏着电话,孔承奕一袭西裤白衬衫的模样推开了房门,“怎么醒得那么早?” 眨眨眼,眨去心里的失落,花怜惜微微笑了笑,张开双手向他索要拥抱,“我以为你又去公司了呢……” 听见她的话语孔承奕瞬间涌起股浓浓的愧疚感,迈步上前,俯下身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瓣,紧紧地搂住她。 “唔……”原本只是想要一个拥抱,他却吻得激动而密实,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似乎想要紧紧地将她揉进身体里,如此地狂热状态让花怜惜几乎承受不住。 唇齿纠缠的温热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也似乎只有紧密地唇齿相依才能让他一颗负疚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良久孔承奕才喘着粗重的呼吸缓缓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额头却依旧亲昵地贴着她的,“虽然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蜜月旅游,但是,我答应你,今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守在你身边,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花了好几秒的时间花怜惜才渐渐地平复了呼吸,脸颊因为刚才的激烈而绯红,秀眉自然地流淌着妩媚的娇羞,抬眸凝视着他,“好,今天你是我的!”属于两个人全新生活今天才拉开序幕,她或许也需要一个美好的开始。 “嗯,我是你的,永远都属于你,永远都不分离!”这一次他一定要牢牢地将她绑定在自己的身边,一起白头偕老,即使发生了生命中无法预料的意外,他也一定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洗漱一番后花怜惜才姗姗来到客厅,而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明显地就是孔某人的手艺。 甜甜一笑,花怜惜一手撑着腰缓缓地向前,一手习惯性地抚摸着肚子,“今天第一个角色就是煮夫?”拥有煮夫的梦想似乎也在新婚的第一天实现了。 体贴地拉开座椅,孔承奕像是怎么吻她也吻不够似,俯身直接就啄了下她的唇,大掌怜惜地抚摸上她的脸颊,“能成为你的煮夫是我的荣幸,请订制一辈子属于你的专属煮夫!”两个人在一起的小时光,就算是成为煮夫,能看见她开心地笑也件幸福的事,如此的角色,他满怀虔诚地期盼能完美地演绎下去。 “好,我盖章了!”温柔地回吻了下他的下巴,花怜惜笑得愈发地灿烂,“以后你就是我和孩子的专属煮夫了,可不许耍赖!” 吃过了早餐花怜惜并没有选择外出,而是拉着孔承奕懒洋洋地半躺在阳台晒太阳,一壶清淡的花茶绕绕地陪伴在侧。 刻意地关掉手机,孔承奕搂着花怜惜慵懒地斜躺着,微微仰头凝视着湛蓝的天空,微风轻拂,抿一口淡淡的花茶,竟也觉得宁静的此刻幸福感飙升。 “我忘了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宁静地看过天空了,原来简简单单地呆在一起会如此舒服,如此舒畅……”怀里是他爱的人,而能和爱的人过过宁静的小时光是他以往从未设想也并不觉得可贵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真实地体会到心里涌现的幸福感,而如此简单的幸福感比他完成一笔巨大的生意还让他觉得富有成就感,让他觉得满足。 慵懒地窝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花怜惜一手与他十指交缠一手微微地举了起来,透过指缝眯着眼凝着指缝间的那抹蓝,轻风与蓝天的舒适感让她瞬间昏昏欲睡,“我很久前就一直很渴望这样的时刻,我很享受,也很期待这样的小幸福……”仅仅是相依相拥,仅仅是在蓝天下品一壶清茶,她已经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得到了内心最大的满足。 “嗯!”喉核轻轻地颤动,孔承奕凝望着干净的天空享受此刻的宁静,似乎在顷刻间也忘记了缠绕的烦恼,甚至奢望此刻能永久地存在。 微微收了收手臂,把富有重量的人更亲密地拥在怀里,孔承奕依恋般地轻啄着她的脸颊,内心富足无比。 就这样安静地拥抱依赖着,两个人度过了一个宁静舒适的早上,午饭后孕妇的疲倦和嗜睡让花怜惜早早地又爬上了床,照例地,孔承奕也陪伴在侧地安躺着,只是久久无法入眠。 掌心贴放在她高隆的肚子上,另一手环过她的肩膀,因为肚子的压迫感,花怜惜已经只能侧睡,孔承奕从身后贴搂着她,鼻间尽是她若有似无的清新气息,渐渐地地就让他安静了下来。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不配当我孩子的爸爸,我要带着儿子离开你,我……恨你……恨你……”不远处的大门口位置,薄雾萦绕,纤细的长发女子牵着一个小男孩泪如雨下地疾声控诉,虽看不见脸容却清晰地辨认出是花怜惜的嗓音。 心脏无法控制地绞痛着,孔承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得声嘶力竭,自己同样牵着一个小男孩,远远地站在这端,双脚宛如被粘死了般地无法动弹,只能攥紧了掌心里的小手,哑着声祈求,“对不起……请你……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不……我恨你……恨……”萦绕的薄雾缠绕着她的泪,纷纷洒洒地坠落,花怜惜拉起儿子的小手直接转身就离开,飞快地往后跑了去,只留下一团朦胧的烟雾。 “惜惜……儿子……老婆……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心痛地疾呼,孔承奕终于松开了小男孩的手,一支箭地冲了上去,可是,仅仅是一团虚无缥缈的薄雾。 “不要……不……” “奕……奕……”在睡梦中被惊呼吵醒,花怜惜扭头只见孔承奕双眉紧拧嘴里紧张地念叨着,双手似乎也搂得自己更紧,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他,她一时间也紧张了起来,慌忙想把他叫醒。 “醒醒……你做梦了吗?你做梦了,快醒醒……醒醒……”紧张起来的花怜惜掐了掐他的手臂,见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于是加大了力气拼命地摇晃他的肩膀。 清晰的心疼感觉让孔承奕噗通一下地跪了下去,回头,只见那个刚刚被他遗弃的小男孩依旧一脸懵懂地看着他,忽地满心地悲凉,仰天“啊!”地疾呼,下一秒感觉天旋地转,隐隐地还有花怜惜焦灼的声音。 “奕……醒醒……只是做梦,我在这里,我在……”听清楚他呢喃着自己的名字,花怜惜摇晃地更加地用力。 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让他心疼无比的脸,孔承奕瞬间舒了口气,“惜惜……老婆……” 温柔地抚摸着他满是大汗的脸,花怜惜露出安抚的甜美笑容,“傻瓜,你只是做了恶梦……” 掌心的真实触感让孔承奕整个人在瞬间松懈了下来,抬头直接就吻住了她的唇,需要更真实的触感才能驱赶心里的恐惧。 ------------ 第208章、简单小幸福 一番甜蜜厮磨后花怜惜再次沉沉地睡去,而孔承奕却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也已经了无睡意,锐利的眸光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尔后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拿了手机直接往花园而去。 关了半天的手机在刚开机的刹那就涌进了许多的短信,孔承奕迅速地扫了眼短信的提示,径直忽略了贾雯雯的多次来电,指尖直接点开了柯杰的号码。 “怎样?”沉稳的嗓音带着丝威严,明显地透露出他此刻的不悦和严肃,孔承奕一手夹着香烟一边仰头凝望着湛蓝的天空,忽地觉得湛蓝也刺眼。 电话那头的柯杰语速极快地汇报着情况,而这边的孔承奕猛地吸了口烟,满腔的窒息感袭来,随即掐断了电话,有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站在湛蓝的天空下。 整整抽完了一包烟,孔承奕才重新回到房间,而房里的人依旧在安睡,安静地凝视片刻后他径直坐在沙发上,鹰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内心翻搅着。 花怜惜悠悠地从睡梦中醒过来,伸手抹去扑了个空,猛地坐了起来,抬头却见他坐在沙发上。 “醒了?还要睡一会吗?”看见她猛地坐了起来四处搜寻自己的模样,孔承奕悠远的心思也在瞬间拉了回来,轻柔地走到床边微微地把人搂在怀里。 “嗯!”双手习惯性的环上他的腰,花怜惜依靠着他的肩膀,“我好像也做梦了,梦见你抛弃我和儿子了……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你……”朦朦胧胧的梦境还在心里缠绕,花怜惜嘟囔着撒娇。 “傻瓜……胡思乱想!”安抚地柔柔扫着她的背脊,孔承奕漆黑的瞳孔猛地紧缩,似乎两个人都活在不安的梦境里。 “现在几点了呀?我已经睡一个下午了么?我都快要成为只会吃喝睡的肥猪了……”总是嗜睡总是一觉醒来已经大半天过去,时间都总是这样就过去了。 “还早呢!你看,外面还阳光明媚呢,想不想出去走走?”安抚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孔承奕朝窗外看去,收起了自己纷乱的心思。 循着他的视线,花怜惜也凝着窗外的晴空,轻轻地点点头,“我想去一个我一直都想和你一起去的地方!” 挑挑眉,孔承奕一脸的狐疑,“一直想去的地方?怎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呢!”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他一定会帮她实现,让她得到每一份快乐。 “待会你就知道了!”嬉笑了下,花怜惜兴奋地下了床,拉开衣柜挑选适合的衣服。 接近夕阳时刻的大海分外地宁静,一波一波的浪涛轻涌,击打出轻快的乐章,夕阳西下,海水一片金灿灿,稀稀疏疏的游客三三两两地沿着沙滩漫步,隐隐地还夹杂着欢笑声。 “海边?你一直都想来的地方只是海边?”孔承奕以为她想去的地方是很遥远又或是难以抵达的地方,想不到却仅仅是驱车一个小时便可抵达的海岸黄金度假村,仅仅是一片无际的大海。 欣然一笑,花怜惜微微仰起头,享受海风的轻抚,内心的恬静让她倍感地幸福,“我一直觉得能和相爱的人一起看海是件幸福的事,也是一件无比浪漫的事,面对着大海所有的烦忧都显得渺小,我们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所以,更要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不开心可以独自来看海,因为海风能吹散忧愁,能把忧愁都扔进海里,更重要的是能让自己醒悟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安后还是要好好面对现实,而她一直也觉得能和相爱的人一起来看海是一件神圣的事,在海的陪伴下显得更加地富足。 同样抬头凝望湛蓝的海,孔承奕随着花怜惜的话语久久地凝视这片海,似乎也感受了她口中的幸福,不由地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确实个好地方,以后我们常来!” 踮起脚尖,花怜惜调皮地往他脸颊轻啄了下尔后便推开他,旋即赤脚转身往沙滩而去,微微仰起头,继续享受海风与阳光的轻抚。 凝着调皮的倩影,孔承奕露出抹久违的灿烂笑容,迈开大腿一下就追了上去,长臂一伸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幸福应该一起感受!”幸福是两个人简单地呆在一起做想做的事,享受简单的小时光,经过早上慵懒的时光,享受了那刻的宁静,孔承奕此刻觉得如此的状态分外地珍贵。 回眸一笑,花怜惜低垂下头看了眼骨节分明的大手与自己十指交缠,微微使力,与他更紧密地交缠在一起,“幸福吗?孔少?” 大海的明媚和无际的开阔交融着孔承奕明显放松下来的笑容让花怜惜整个人都轻快了下来,满满的少女心似乎也在顷刻间苏醒了过来,忍不住想打趣这个冷面大少,忍不住想撒娇,宛如少女般地轻快而不掌握分寸。 和煦的笑容挂在脸上,宠溺地凝着她,罕见的调皮让他瞬间悸动,俯下身径直轻啄了下她的唇,语气甚是暧昧地呢喃:“幸福,孔夫人,要是晚上你能乖乖地任由我摆布,我相信的会更加地愉悦!” “讨厌!”娇嫩的肌肤瞬间绯红,花怜惜松开手再次径直往前跨步,享受赤足踩在松散的细沙上的亲昵触感。 发出爽朗的“哈哈哈“大笑声,孔承奕轻松地踩着步子跟在后面,“这水还是有点凉,只准玩一会了!” “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看海玩水了,你就让我玩一会吧!以后,要是有时间,你一定要带我和儿子一起来海边玩,宝贝一定也很喜欢大海,也一定会很喜欢玩沙子!”看着不远处一家三口蹲着玩沙堆砌城堡,花怜惜一脸的羡慕,期盼往后也能带着儿子过如此温情的生活。 顺着她的视线,孔承奕也看见了欢笑的一家三口,心蓦地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浑身软绵绵,往日觉得寻常无比的画面在此刻却撞击了他的心房,让他也倍觉地难得和可爱,不自觉地就上前环住了她的腰,掌心贴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嗯,以后只要你和宝贝想来,我都一定陪你们来,我给我们的儿子堆城堡堆超人堆各种卡通人物,也给你堆一个漂亮娃娃,以后你给我生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儿!” “噗嗤”地笑出声,花怜惜狐疑地扭过头打趣,“卡通人物?孔少,你知道的卡通人物是葫芦娃吗?现在的孩子可不知道葫芦娃哦,他们懂得可都是那些动漫,譬如鸣人之类……你听说过吗?”整日埋首在公文堆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如今小孩子的挚爱呢? “呐……小看我呢!以后我陪着儿子成长,自然看的都是他喜欢当然也是我认为能看的,你说,我能堆不出他喜欢的卡通人物吗?太小看我了!”区区卡通人物,区区堆沙子游戏而已,有何难呢? “陪着他成长?” “当然,我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宝贝儿子,绝对不会错过儿子每一个成长的阶段,从他生下来到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到了会堆砌城堡,我都一定会陪着他,带着他看这个花花世界!”他愿意放弃开拓事业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们,而他也一直以为只要他愿意留出更多的时间就一定能做到,只是想不到往后不管他愿意腾出多少时间,他们都已经不愿意与他相互陪伴。 “我相信你是一个好爸爸!”花怜惜甜美一笑,踮起脚尖自然地吻了下他的下巴,内心愈加地感觉幸福和满足,只是往后再回首,她想不到她以为的简单小幸福原来也那么地艰难,以致她无法抵挡,以致逃离了他。 两个人一直牵着手漫步在沙滩上,直至夕阳渐渐地与海平面重叠,月亮缓缓地爬上了海面,他们才相拥离开。 一手撑着方向盘,孔承奕一手牵着,拇指时不时细细地磨挲着她的指尖,“现在,我带你去一个我一直想带你去的地方!”两人历经了风风雨雨,平静的日子没有多少,以致两人安静地相互享受美景的时刻都显得少得可怜。 嫣然一笑,花怜惜倾身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男人,“你想去的地方?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你想去的地方了呢,你哪儿都能去呢!”这个男人一直高高在上,只要他想要的,他都能得到,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呢?她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物质已经无法挑动他的心弦。 莞尔一笑,孔承奕忽地微微使力捏了她纤细的指尖,“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没有你的地方确实对我没有任何的意义,风景就算再美在我眼里也不过过眼云烟,可是,现在有你,我希望能和你看尽天下的美景,能带你看尽你喜欢的美景!”去哪儿看什么风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去,和谁一起度过,如此才能赋予美景更多存在意义。 “嗯,我知道了,我比风景还美!”内心感动无比,嘴上也同样地自信满满,花怜惜忽地觉得此刻的自己才是原来的自己,自信而快乐。 “在我眼里,必须的!”没有你,最美风景都褪色,此刻孔承奕眼里花怜惜便是一朵娇艳绽放的百合,芳香而夺目,总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一亲芳泽。 ------------ 第209章、如果你想,我们可以结婚 “真美!”几乎整个人趴在玻璃窗上,花怜惜忍不住连连惊叹,想不到孔承奕居然带着她直奔观光台的豪华包厢,站在城市的最顶端俯瞰这个城市的璀璨。 “五光十色的璀璨如果仅仅独自欣赏,也不过是孤寂,热闹也不过是整个城市,孤寂的还是自己!”偶尔上过一次这里,看到的确实是美丽,却也满怀孤寂和悲凉的感觉,甚至有那么几秒感到站在连接天际的恐惧,而现在,花怜惜惊叹的满足神色才真正让他觉得如此美景带给他的是希望和期盼。 “不孤寂,热闹也是我们的,我们也是那么美得景色的一分钟,因为我们欣赏到了如此的美丽!”往常经过装饰了灯光的高架桥都惊叹夜灯下的美景,每每总是舍不得快速驶离,而现在,能全方位地欣赏整个城市,更是让她激动不已。 “奕,谢谢你!”扭头朝他灿烂一笑,花怜惜的眸光瞬间又回到了脚下的城市美貌里,生怕看不够。 “我也很感谢你,让我真正欣赏到美丽的景色!”似乎从真正地拥有她开始,他觉得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人生已经不仅仅是工作的荒凉,还有更多让他倍感满足和真正开心的事。 “以后,我们也带儿子一起来吧,看见美丽的东西才会对生活有更多的期盼,才会觉得人生也很美好,才会更加珍惜拥有的生活!”每一次历经艰难都以为自己会熬不过去,可是每次看见美丽的东西看见开心的东西却又觉得人生还是非常美好充满希望,总是给自己打气不能放弃人生,还是需要更加积极地去面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好,以后只要有时间我都会陪你和儿子去看美景,去感受生活的美好!”荒凉的内心能变得如此地丰盛,能让他坚硬的心也变得柔软富有情感,确实很感恩,而这样的幸福生活他想牢牢地抓住。 “能分辨哪里是哪里吗?”从背后拥着她入怀里,温热的唇轻柔地吻了下他的发丝,孔承奕的目光终于也专注在美景上。 努努嘴,花怜惜摇摇头,“开车都时时绕路,站在这里能分辨东南西北?我的老公真看得起我!”方向感的偏差让她吃了不少苦,也觉得自己就是生活的大白痴,能找得到回家的路已经是庆幸。 “哈哈!”爽朗地笑出声,孔承奕对她迷路的功力确实也曾领教过,“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路牌,一定能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而且不会让你费力地绕路!”有时候他还是喜欢女人迷糊一点好,起码这样才会更加地依赖他。 虽然花怜惜分不清东西南北,更不知道那些灯光出自何处,可是孔承奕却像是这个城市的设计师般地了如指掌,指向一束束耀眼的光卖力地介绍所代表的地标以及每束光代表的意义或者是作用,当然在花怜惜表现得对冗长的解释乏味后他还是仅仅安静地拥抱着她享受夜色的美丽。 两人从顶端重新回到地面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已经是接近晚餐的尾声时间。 “饿了没?”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孔承奕一边宠溺地询问,生怕饿坏了他的皇后。 一下午都在游玩虽然开心,花怜惜却还是觉得有些许的疲惫,半眯着眼小息着,“上去前才刚吃了呢,现在还不饿,倒是很想睡,真是要养成猪了!”挺着个大肚子,只要稍微动多一会她就觉得自己累成狗了,这球带着出门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养成猪好,证明我养猪的能力还不错!”捏了下她越来越肉呼呼的脸,孔承奕调整了下座位直接就开车奔向早已经定下位子的餐厅,“你睡一会,到了餐厅我再叫你!”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睁开眼车已经稳稳地停在餐厅的停车场。 “到很久了么?怎么不叫醒我?”揉了揉双眼,花怜惜见孔承奕仰靠在座位上,英俊的脸一丝不苟地绷着,似乎陷入沉思里。 扭头见她醒了过来,孔承奕瞬间勾唇露出抹微笑,掩去刚刚的失神,一边倾身替她解去安全带,掌心轻柔地揉捏着她的脖颈,“才刚到呢,见你睡得沉想你睡多一会,脖子会不会不舒服?” 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坐姿,一边轻轻地扭动着脖颈,花怜惜微微笑了笑,“睡太多脑子空,真的会变成名符其实的猪了!”随着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似乎更加地笨,也总是丢三落四地遗忘,脑子真的像被掏空了般地健忘。 “美丽的猪妈妈,现在饿了吗?” “饿,猪宝宝抗议了!”不过是小睡了一会,醒来却感觉肚子已经空了,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地大吃一顿。 两人手牵手地进入餐厅,餐厅经理见到两人马上就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并恭敬地在前头带着路。 孔承奕牵着花怜惜小心翼翼地走着,锐利的视线却落在不远处一张台上,眉骨隐隐地跳跃了下。 “这里的甜点不错,真想吃多份!”娇艳的红唇不停地蠕动,脸颊荡漾着灿烂的笑意,孔欢一边低头吃着甜点,一边不忘发出惊叹。 深刻的五官纹风不动地立着,程少白鹰隼的眸光盯着她的脑袋,一言不发,伸手将自己的甜点推到她的面前,言下之意正是满足她吃多一份的心愿。 腮帮鼓起,孔欢几乎是狼吞虎咽,心里盘算着赶紧把甜点吃完就迅速地撤退,却不料另一份甜点忽地在眼前晃动,捏着刀叉的手顿了顿,却依旧低垂着头,“不,我够了,我吃不下了……” “孔欢……”浑厚的嗓音缓缓地响起,隐隐地带着丝无奈。 “嗯,我吃饱了!你慢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听不得他再说一句话,孔欢迅速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拎起包直接就站了起来,迅速而一气呵成。 “别走!”程少白敏捷地伸手攫住她的手腕,绝对不让她再次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说清楚,否则,别想离开!”早上一醒来的混乱此刻还让他脑门“突突”地疼,理不清思绪干脆不离了,可是却怎么也不允许自己占了便宜不负任何的责任。 咬咬唇,孔欢深呼吸了下,将眼里的泪花眨回眼眶才回头朝他露出抹微笑,“你别开玩笑了,根本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说什么呢?我吃饱了,得回家休息了!” 五指微微用力,程少白迈步走到她面前,咬咬牙刻意压低声音朝她耳膜吐气,“你确定什么都没发生?那我床单上的那滩血迹是什么?你告诉我!” 料想不到他会如此直接,孔欢瞬间涨红了脸,使劲就想挣脱他的禁锢,“我说了,这只是很平常的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你别跟个神经病似地追着我!”一觉醒来她已经偷偷溜走,却想不到在公司还是被他逮了出来,而她根本只想当作那只是一场梦,醒了就各自归位。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你以为发生了的事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孔欢,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明明是宿醉,可是一觉醒来那些画面却异常地清晰,清晰到让他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当什么都没发生,而该怎么做,自己却又有些许的茫然。 “欢欢?程大哥?”花怜惜蓦地发现了拉扯中的两个人,直接响亮地就呼叫了起来,“你们……怎么了?”看着两个人的身体和拉扯着的双手,花怜惜一脸的狐疑,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熟悉的嗓音让程少白轻颤了下,抬眸看见两人,程少白不自觉地就松开了攫住孔欢的手,“惜惜……” 原本低垂着头想死命挣扎的手背颓然地松开,孔欢勾唇露出丝自嘲,仰起头朝花怜惜笑了笑,“嫂子……” “你们……怎么在一起?”花怜惜笑了笑,心里还是担忧着。 孔承奕沉默地站在一旁,锐利的眸光落在自家妹妹身上,似乎在一瞬间就嗅到了两人的不同寻常。 “有个客户的要求太高了,我请教程总裁呢,这不刚好结束了么?我得回家了!”孔欢一边说着一边挥挥手,径直就急急离开。 程少白呆愣了几秒,触及孔承奕锐利的视线蓦地惊醒,朝花怜惜点点头也径直离开,大步追上孔欢。 “说清楚,否则别想拉开!”在电梯口追上了人,程少白直接把人扯进了电梯,直接就关上了门。 “很清楚了不是么?你爱的是我的嫂子,我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人,而这样的无关痛痒我觉得并不需要你负责,所以,昨晚不过是成年人的游戏,游戏结束了,所有都没有关系了!”想起他刚才瞬间松掉手的不知所措,孔欢露出抹玩世不恭的笑,一颗心却像被刀割般刺痛。 明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深深地刺伤了她,眼前她的笑更显得刺眼,程少白忽地烦躁不已,直接就把人推到电梯壁上,整个人欺身而近,“孔欢,别对我假笑,想哭就哭,我承认我以前爱着惜惜,可是,对你,我愿意负责,如果你想,我们可以结婚!”似乎也是在瞬间,他厘清了自己的思绪,下定了决心也可以对孔欢负责,也能与她结婚,忘却花怜惜也好,重新开始也好,弥补昨晚的荒唐也好,此刻,他竟觉得这也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 第210章、怎么你们又要出去旅游? “呵……”推开他的手,孔欢双手环抱着自己,不屑地摇摇头,“你想太多了,程总裁,我孔欢不爱你,也不想因为一晚的游戏就终结自己的人生,结婚?开什么玩笑!”她从未想过两人会有这样的交集,而此刻关于结婚的负责任说法更是荒唐至极。 “你!”额头青筋绽露,程少白的烦躁此刻已经演变成暴怒和无奈,恨不得扬手一巴掌就挥过去,将她此刻如此尖酸的嘴脸甩去。 “叮当……” 电梯门打开,孔欢直接推开他,仰起头迈步就往前走,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昂首挺胸,绝对不能有半点的泄气和哀伤。 “孔欢,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现在不说清楚往后我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程少白撂下了狠话,站在原地等待她回头。 莹白的泪涌出了眼眶,孔欢却仅仅是挥了挥手,径直坐进自己的车里,尔后车子便迅速驶离。 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绝尘而去,程少白下一秒也径直开车离开,权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权当那也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不知所谓的梦。 “奕,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人怪怪地,真的是谈案子吗?”程少白尴尬而落寞的神色让花怜惜生了丝怀疑,总觉得不对劲。 锐利的眸光从远去的两人的背影收了回来,孔承奕扯唇微微一笑,“你乱想什么呢!欢欢是他的下属,要向他请教案子再正常不过了!”一边说着,孔承奕一边牵着人继续往自己的包厢而去,心里却也在猜测着程少白和孔欢之间的糊涂事,英俊的五官瞬间阴沉了下去。 两人用过餐后便直接回家了,花怜惜洗漱一番早早就沉入了梦乡,连孔承奕还在书房也无暇顾及。 第二天花怜惜睁开眼枕边依旧空荡荡,睁着惺忪的睡眼径直下楼,厨房与餐厅也依旧空荡荡,丝毫没有踪影。 “奕……”轻轻地呼喊,空荡荡的家里依旧没有半点的声响,狐疑地望向玄关,眼尖地发现他的车钥匙并不在,望向时钟,不过是早晨的7点而已。 “那么早去哪儿了呢?”他没有早上运动的习惯,所以通常也不会那么早就起床,想了想花怜惜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只是一直到挂断那边也没有应接。 得不到他的回应,花怜惜径直回到房间洗漱了一番,而后便挺着个大肚子在花园里散步,清晨的舒爽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清晨的阳光暖暖地洒在日渐丰腴的女人身上,温暖的光自然地映衬着她的笑容,一瞬间让孔承奕的心颤了颤。 侧回身望见了一大早就消失了的人,花怜惜瞬间荡漾起笑容,“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将她双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用自己的热度温暖着她的微凉,“早上还是有点凉,你该穿多件外套!” “太阳晒得暖暖的,哪会冷呢!”撒娇似地依偎进他的胸膛,花怜惜笑靥如花,感觉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愈来愈深了,这一时半会没见竟也有想念的感觉。 “我买了早餐,先吃早餐吧,晚点陪你一起回家,别忘了今天回门!” 点点头,花怜惜踮起脚往他脸颊印上一吻,“谢谢老公!”三天回门,想不到他居然还主动提起,花怜惜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妈,那几个行李箱是怎么回事?”刚踏进花园,花怜惜就见佣人从屋子里搬出好几个行李箱,而这些箱子她一眼就认出正是花贞贞和冉忠诚外出旅游的装备。 “你回来了,怎么那么早?”手里还拿着个衣物袋从楼上下来花贞贞瞧见花怜惜惊讶了一秒,随即展开笑颜。 “想你和爸呢,迫不及待就回来了!”才刚刚渐渐习惯了冉家的生活,忽地又回到了晓悦居,好像离父母又很远了般,真正地嫁了总觉得所有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一大早地对回家又多了分期待。 “妈,爸呢?”孔承奕朝花贞贞点点头,一边越过她往屋里看去,想探寻冉忠诚的身影。 “和冉放在书房呢,你也上去吧,陪你爸喝喝茶!”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孔承奕,花贞贞主动牵起花怜惜的手,让她陪自己收拾东西,“你爸想出去走走,晚点就要出发了,你帮妈妈收拾收拾东西吧!” “你陪妈,我上去陪爸!”轻柔地捏了捏花怜惜的手,孔承奕迈步直接就往书房而去,心里却隐隐地能猜测到花贞贞眼神里的含义。 “妈,怎么,怎么你们又要出去旅游?在家休息多一段时间再出去吧?”明明两人之前才刚去度了蜜月,而现在冉忠诚的身体大不如前,根本不能负荷旅途的疲倦。 鼻子一酸,莹白的泪差点就夺眶而出,花贞贞伸手将女儿拥入怀里,头轻轻地搁放在她的肩膀上,指尖拭去眼眶里的湿意,佯装轻快地开口道:“你爸呀想带着我多走点地方,我们呢,就想自私地享受二人世界!” 或许除了花怜惜,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冉忠诚所剩的时间根本不多,而最好的方式也是安静地留在家里好好休养,可是感觉愧对花怜惜一生的他却决定在她即将要成为母亲的这个时候,他不该病哀哀地出现在她的世界,而该是永远留给她精神抖擞的形象,并且要她快乐地生活下去,执拗之下的冉忠诚让花贞贞也毫无办法。 “可是……”刚开口花怜惜就哽咽了起来。 “你好好地呆在家里,照顾好自己,月份大点就回孔家老宅吧,老夫人看着妈也比较放心!”一直很期待女儿生儿育女,却想不到现在反倒也没陪在她身边,而是要留她独自面对。 “嗯,我知道了!”点点头,花怜惜深吸了口气,回抱着花贞贞,“只要你们两个开心就好,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不打扰,只要你们好好地在一起!我和宝贝在家里等你们回来!”历经了苦难两个人才能最终走在一起,而现在两个人想要二人世界,花怜惜是怎么也不敢提出任何的要求让他们留下来,可是心里却无端地发慌,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乖,你是妈妈的乖女儿,好好照顾自己,爸爸妈妈在外边也安心呢!”花贞贞眨眨眼,眨去泛起的泪,无法往后的画面。 轻轻地敲了敲门,孔承奕隔着门板喊了句,“爸,我是承奕”才推开门。 “那么早就过来了?”虚弱地靠坐在沙发上,冉忠诚露出抹笑意,对孔承奕是越来越喜欢了。 “一定是姐迫不及待想回来,他才会舍弃自己的公司,一早也来了!”冉放一边给孔承奕倒茶一边轻松地打趣,不往嘲笑此刻的孔承奕根本是“随妻”动物。 “惜惜很想念你们,一大早就醒了,所以就过来了!”对冉放的打趣置之不理,孔承奕倒是很恭敬地回应冉忠诚。 “妈说你们要旅游?”这个时候的冉忠诚不该外出,甚至,该是住到医院的。 微微点点头,冉忠诚若有思想地盯着他,“嗯,放放给我们找了处空气新鲜的地方,在哪儿养着!”其实并不打算走远,只是,他选择了对花怜惜避而不见。 “不见惜惜?爸,你们这样离开对她而言不觉得残忍吗?”猜测是一回事,可是真正懂得冉忠诚选择离开的原因,他心里还是满满的悲哀和愤怒,感觉自己的妻子被无情地抛弃了。 “哥!”冉放沉着声,忍不住想制止他的指责。 “也许很残忍,但是,我不希望她即将要生了还看见我这副病态,还要面对我的生死,这对她,何尝不是残忍?”摆摆手,冉忠诚露出似苦笑,“我想我的决定是对的,我过去的缺席让她有了不快乐的前半生,而我现在不希望她带着我苦痛的残生面对后半生!” “爸……可是……她……”无法想象要是哪天要她突然面对,那又该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承奕,离开才是最好的,对爸爸也好,爸爸心里也没那么愧疚!”养儿九十九,长忧一百岁,如今能为她考虑的大概就是为人父唯一还能为女儿做的事。 “哥,别劝了,爸已经决定了,你还是由着他吧,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虽然心里也反对,但是他还是遵从了他的要求,还是孝顺地完成他的遗愿。 “你们都给我好好地照顾好惜惜就可以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她开开心心地活着,好好地生下孩子,让孩子健康快乐地生活!”想象着花怜惜生下孩子后的情景,冉忠诚也是心满意足地。 “下午我们就离开,这事,你们半点也不能透露给惜惜!”下了最后的命令,冉忠诚撑着沙发站了起来,似乎是重新武装了翻般,扯了扯脸颊露出和煦的笑容,“我们下去吧,我得好好珍惜和我女儿在一起的时间!” ------------ 第211章、你说你,最近怎么那么忙? 陪着花贞贞收拾了一番,花怜惜发现花贞贞除了带必备的衣物外其他的一概也没带,似乎仅仅是短途的旅游。 “妈,需不需要再买点什么?我待会陪你逛逛?”想着很久没有单独和花贞贞相处,花怜惜想抓住时间,想好好地陪伴她。 缓缓地摇摇头,花贞贞环顾了一周房间,有些许苍白的脸隐隐地显露丝不舍,“妈和爸有吃和穿的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需要了……”此次一去,往后是陪着冉忠诚回来,还是再次独自回来,花贞贞心里涤荡着无限的哀伤。 “妈……你……是不是不想出去?我看你脸色也不好,不如在家里休息?我去跟爸爸说说,你们还是留家里休息吧!”胸口总是堵着口气,花怜惜总觉得有种不安在心里缠绕,总想阻止两人的出游,总觉得不该让两个已经病态龙钟的老人单独出门。 见花贞贞还是轻轻地摇头拒绝自己的提议,花怜惜甚至大胆地提出了一起出游的提议,“妈,或者我陪你们出游好不好?我现在也没那么快生,也想出去走走呢!” “说什么胡话呢,你好好地呆着,等宝贝出生了,妈妈一定回来陪你!”佯装生气地呵斥了下花怜惜,花贞贞就率先往门口走去了,“下去吧,你爸他们说不定已经在客厅了!” 抿抿嘴,花怜惜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却还是低垂着头听从跟着她下楼,远远地就听见了冉忠诚爽朗的笑声,似乎还中气十足,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 “爸,我回来了!”刚下到楼,花怜惜就见三个男人各自捧着茶喝着,似乎正在聊一些有趣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嗯,回来了?这几天怎么样?”才短短两天没见到,冉忠诚却似乎觉得已经很久没见自己的女儿了,总想看清她是否瘦了,肚子里的小家伙是否在折腾着她。 笑了笑,视线落在孔承奕身上,花怜惜轻声回应,“挺好呢,这两天承奕都休假陪我了呢,我很好,你不需要担心!” “好,那就好!你有承奕照顾爸也放心,爸爸呀想跟你妈妈再出去走走,你好好地在家里呆着,给我们生个大胖小子!”想不到他还能有外孙,老天已经是待他不薄了,他没有任何其他的奢求。 “真的要出游吗?我舍不得你们呢!”想起即将难以天天见到他们,花怜惜还是忍不住鼻酸了起来,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惜惜”,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孔承奕低声安抚,“爸爸妈妈有自己想过的生活,他们开心就好,要是你想念他们,你可以每天都跟他们视频!” “对呀,不过是出去旅游,旅游是开心的事,让爸给你发多点照片就是了!”冉放放下手里的茶,一起搭嘴帮腔了。 “待会让你妈给你做几个你最爱吃的菜,今天我们好好地吃一顿团圆饭,不管公司有什么事,你们谁也不能走!”冉忠诚拍了下大腿,直接就下了命令,反正今天就是团圆了,谁也不能缺席。 “行,今天我们陪爸爸好好喝一杯!”毫不犹豫地,冉放就应答了,随即孔承奕也点点头。 “好,我去准备菜,中午呀,我也喝一杯!惜惜你在这好好陪你爸爸他们,别进厨房了!”花贞贞搓搓手,径直就钻进厨房了,开始精心准备午餐。 下棋聊家常,花怜惜在一旁陪着,偶尔也打趣地答答话,时间也过得飞快,午餐气氛轻松,不仅冉忠诚小酌了几杯,连花贞贞也喝了杯,休息一轮后两人便坐车离开了冉家大宅。 站在冉家大宅的门口,看着车子越行越远,渐渐地消失在眼前,花怜惜一直挥动着手扯着脸颊绽放笑容地向父母道别,眼角的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心里充斥着浓浓的哀伤,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原本她还盘算着即使是出嫁了往后也会常常陪伴两老的,却料想不到被抛弃了。 同样凝视着车子远去,孔承奕却还是低声安抚,“乖,别哭了,爸妈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开心最重要!” 双手插在裤袋,冉放沉着脸同样幽幽地凝视着已经空荡荡的街角,想说些什么安慰花怜惜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随着花贞贞和冉忠诚的离开花怜惜每天的时间都呆在晓悦居,晒晒太阳,看看书,偶尔做点轻便的小手工,偶尔去老宅探望老夫人,而孔承奕似乎在突然间又忙碌了起来,总是很早就离开家,偶尔加班到凌晨,甚至周末也被紧急的公事召唤出去,很多时候她成为独自生活的孤儿,倘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她真觉得自己成为了空气,而时间似乎也过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让她觉得烦躁。 “惜惜,吃多点,奶奶怎么觉得你没长胖呢?下个月都要生了,怎么还那么瘦?”在孔家大宅的餐桌上方秀芳一直瞅着花怜惜,总觉得她没长胖,甚至呢,精神还耷拉了下去,神色也没以前好了。 扯动着脸颊,花怜惜微微笑了笑,卖力地往嘴巴塞了一大口饭,撒娇似地回应,“奶奶,我一直都吃很多呢,真的胖了,没瘦,不骗你!” “可是,我看你也是瘦了,是不是差不多生了肚子不舒服?吃不好也睡不好?在晓悦居呀只有阿姨我们还是不放心!”林萧双眼也一直紧盯着花怜惜,总觉得她是越临近生精神越不济了,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如之前,心里猜测着肯定是有些产前忧郁之类的,眼神朝方秀芳那飘去,觉得需要她出马了。 人精似地接收了林萧的眼神,方秀芳赶紧接话,“我看呀,你还是搬回来吧,承奕总是上班也顾不了你,你这月份大了,随时生也是有可能的,搬回来我们还能照应照应你,而且这吃什么的,我跟你妈都有经验,肯定趁这最后冲刺给你补得白白胖胖的!” “我……”虽然之前也考虑好了差不多时间就搬回来,可是最近总是一副心不在焉似的状态,偶尔甚至也烦躁不堪,偶尔就想独自呆着,一句话也不说,如此的状态,让她迟疑了。 “承奕……你说你,最近怎么那么忙?常常周末地也丢下惜惜一个在家里,也不陪陪她,这要是要生了往哪里找你?”见花怜惜迟疑,方秀芳直接就把枪头对准了孔承奕,指责孙子的不体贴,“你加少点班,承载集团不会倒,这都快生了,正是要人陪的时候,你怎么可以天天都往公司跑呢?!” “奶奶……我……”话到嘴边孔承奕还是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内心也是愧疚不已,知道自己最近很少陪伴花怜惜,连当初答应了婚后休假的事业没了踪迹。 “你什么你?你就是混蛋!”气得也顾不得在餐桌上了,方秀芳张开就骂自己的孙子了,下一秒却转头对着花怜惜笑眯眯,“惜惜,你看,这兔崽子总是挂念着那个破公司,有时候呢,也是,也是抽身不了,忽略了你,我看呀,你也别自己呆着了,搬回来住几个月,等做完月子了,养好身体再搬回去住,在这里住呢,人多,不会天天对着墙,人多嘛,就聊聊天什么的,起码你也能开心点呢!”这要是天天只有自己,还要面对身体的诸多不适,这要真是有点什么忧郁的怎么好呢? 方秀芳的话也在理,花怜惜多少心里也有点察觉自己最近总是过分地忧郁了,心情并没有之前的明亮,扭头看了眼一旁的孔承奕。 抬眸对上她的明眸,孔承奕心里摹地紧缩了下,忽地意识到孤独的她没有了冉家两老的后盾,已经是越来越安静不说话了,即使是开心,似乎也没有了开怀大笑的神态,匆匆别开眼,僵硬地点点头,“对不起,最近我忽略了你,总是让你一个人,也没多陪陪你!” “我知道你很忙……”没有吵闹,甚至也没有撒娇地要求他多陪陪自己,花怜惜觉得自己宛如一株日渐枯萎的花朵,即使是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无法感觉阳光的美好,根本提不起任何的精神,而这样的变化潜移默化地,她竟也没有去抗争。 “对不起……你想搬回来吗?奶奶说得有道理,这里起码有他们照顾着你,我也比较放心,况且,预产期也快了……”他曾无比期待他们的孩子,也憧憬他们一起迎接孩子的过程,可是,现在怎么变味了,心里隐隐地戴上了枷锁,甚至,偶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面对即将出生的孩子。 听孔承奕也表态了,林萧和方秀芳眼巴巴地就盯着花怜惜,脸上尽是期待。 瞧见了两位老人如此期待的神色,花怜惜暗暗地舒了口气,绽开笑颜,“嗯,我们搬回来吧,以后每天我都陪奶奶在花园散步,好不好?”心里隐隐地想抗争般,花怜惜扬起抹笑,努力让自己的笑更灿烂些,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 “哎哟,好,能陪奶奶奶奶高兴呢!”得到了答应,方秀芳瞬间手舞足蹈了起来,恨不得今晚就把两人留宿在孔家老宅。 ------------ 第212章、我每天都陪你,不会再丢下你 晚饭后不久两人依旧是回去了晓悦居,打算着第二天才搬回孔家老宅。 看着花怜惜扶着腰缓慢地往楼上的卧室而去,孔承奕定定地站在玄关处,凝着她的背影,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盯着脚下的楼梯,花怜惜也有点缓不过神的感觉,直至几乎走到卧室门口才猛地回头,撞上孔承奕来不及收回的沉沉目光,心猛地也闪了下,“你……” 猝不及防般地被撞见自己的眸光,几乎是在同时,孔承奕敛起了心神,俊眉挑起,似乎刚才并没有显露自己的半点情绪般,“怎么了?” “你怎么还站在哪里?”花怜惜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见他依旧站在玄关处便顺口地问到,“你要去公司?”最近这段时间常常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她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他的离开。 心脏紧缩了下,孔承奕被她的话瞬间刺痛,缓缓地摇头,弯身脱掉了鞋子,“傻瓜,公司不用天天去加班!” “哦!”淡淡地应了声,花怜惜迟疑了会还是推开卧室的门径直进去,对自己也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脚下的步伐似乎更加地沉重,孔承奕踏步往卧室而去,伸手将裤袋里的手机掏出,迟疑了一秒,最后还是选择关掉了手机。 当他进入到卧室的时候花怜惜已经在浴室里,随意地拿了浴袍到客房冲澡,冲完重新回到房间时见花怜惜已经坐在梳妆台上吹着头发。 温柔地走到她的背后,从她手里拿开风筒,只见她不解地抬头,孔承奕微微一笑,黯然地开口再次道歉,“抱歉,这段时间我忽略你了!” 轰隆隆的风筒声几乎掩盖了他黯哑的嗓音,花怜惜低垂着头,明明是听见了他的道歉,心头一紧,却也保持了沉默,似乎在瞬间意识到最近两人的世界太过安静,安静得完全掩盖了过往两人的甜蜜时光,泯灭了那些欢笑。 指尖温柔地松着她的长发,凝视着她的后脑勺,迟迟得不到她的回应,孔承奕微微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于她不同寻常的沉默无计可施。 当轰隆隆的风筒声消失后,花怜惜撩拨了下被吹得很干的发丝直接走到大床边,拉开被子径直就躺了下去,似是已经无话与他诉说。 紧盯着她一连串无声的动作,孔承奕拨了下垂在眼角的发丝,径直也往大床而去。 “抱歉,我知道我最近忽视了你!”安静地躺下从背后搂住她,双手习惯性地轻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温热的唇轻柔地一下一下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孔承奕自觉满心的愧疚。 温热的触碰交叠着黯哑的嗓音,满满的真挚和珍惜浮现,花怜惜不禁微微地挪了挪位置,抗拒般地想躲开他的触碰。 察觉她的抗拒,孔承奕又不死心地贴了上去,“别生气好不好?明天开始我每天留在家里陪你,哪儿也不去好不好?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在家里!” “哇”地一声哭,花怜惜忽地转身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稳稳地抱着他的腰,压抑的情绪瞬间被释放了出来。 “怎么了?别哭,对不起,别哭了……”忽然的投怀送抱和崩溃的哭声顿时让孔承奕也紧张了起来,软着声不断地哄着。 “呜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常常半夜醒来你都不在,我害怕……”越是到了月份大的时候半夜越是容易惊醒,腿抽筋甚至尿急甚至仅仅是因为腰疼无法入眠,伸手去捞身旁却常常仅有冰冷的空气,黑沉沉的房间满屋的孤寂和黑暗,常让她在半夜里不知所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安抚地轻抚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唇急切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孔承奕忽地感觉自己的胸膛太过瘦削,竟阻挡不住她满满的恐惧。 “为什么就要半夜去加班?呜呜……我恨你,你让我变得神经兮兮,让我莫名地紧张,我甚至害怕半夜要生了还找不到你……”被抛弃的孤寂交杂着身体的不适常常让她无所适从,委屈得不行却在白天见到他满脸倦容后深深地压抑下来,根本无法向他倾诉,更加不可能责怪他。 “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这样半夜丢下你了,我每天晚上都陪着你,我手机关机!”她滚烫的眼泪烫伤了他的心,让他更加地自责内疚,恨不得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 “呜呜……恨你……讨厌你……以后儿子都不要你了……”半是怨恨半是撒娇地,花怜惜张牙就咬了下他的胸口,“以后要是有半点对不起我,我马上带着儿子离开你,让你每天都独自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玩笑般的撒娇花怜惜怎么也想不到往后真的会成真,她会带着儿子远远地离开他,与他分离。 “是我不好,我让你难受了……可是,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你是我老婆,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低头狠狠地在她的脑门印上一吻,孔承奕彷如许下了承诺般暗暗下了决心,绝对不能再让她伤心,却也霸道地要求她不许说这样的话,心里暗暗地颤抖了下,生怕有朝一日这样的情景成真。 “哼……不听话的爸爸儿子才不要呢”用手背用力地擦拭干脸上的泪迹,花怜惜撅撅嘴宛如翻页的书般,翻身就背对着他,又再次不理睬他了。 刚刚还窝在自己的怀里梨花带泪地狂哭,胸口还残存着她的牙印,突然之间却又完完全全地撤离了自己的怀抱,甚至背对着自己,孔承奕一时懵了,有点无法消化此刻的转变。 “反正搬回去老宅奶奶和妈妈她们都能陪我,有你没你都一个样!”明明哭完整个人都好了,也恢复了理智,此刻她却还是要膈应他,心头的郁闷总觉得要撒泼在他身上才完全地解气。 “老婆……别抛弃我……别丢下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想着也许就是孕妇的情绪化,孔承奕再次贴了上去,自然地环住她,“搬回去是多个照应,可是你不能抛弃我……我是你老公!” 想到搬回去的生活,花怜惜秀眉轻拧了下,随即松开,一再地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多人陪伴总比这里冷清要好。 见花怜惜沉默不语,孔承奕担忧着或许她并不想搬回去,“要是你实在不想搬回去,我请多两个保姆好不好?起码这样也多个人照顾你?” “别……我不是不想搬回去,我还是挺喜欢呆在老宅的,而且我妈一早就嘱咐我该搬回老宅了……”生怕孔承奕误会,花怜惜最终还是阻止了他的安排,心里幽幽地又想起了花贞贞。 “我答应你,我每天都陪你,不会再丢下你,搬回去不会让你感到不自在!”终究家里还是有其他人,孔承奕多少担心她呆不习惯。 “你说,我妈跟我爸现在怎么样了呢?怎么还不回来?”想起花贞贞和冉忠诚,花怜惜语气里满是失落和想念,也不知道此时两个老人的状态,偶尔电话也无法联系到,隐隐地甚至担忧两人的状况。 “挺好的,两人游山玩水,听冉放说爸爸还胖了点呢,精神很好!”踌躇了片刻,孔承奕最终也还是没透露两人的真实状况,寥寥两句就略过两人的状况。 “哼,每次都打给你,我打电话却不接,我现在要吃醋了!”花怜惜再次转身面对孔承奕,瞪起眼,“我现在怀疑我妈是有了女婿不要女儿了!” “傻瓜,还吃醋呢!”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孔承奕温热的唇就落在她的脸颊上了,“妈妈不就担心你太激动了会把儿子都吓出来了么?等你生了他们自然会回来见你,到时你就知道你自己是宝贝了!”,顿了顿,孔承奕想起方秀芳盼着曾孙的馋模样,笑出了声,“奶奶都恨不得要把你供起来了!” “嗯,我也爱奶奶,奶奶真对我太好了!”从一开始方秀芳就对她疼爱至极,想来搬回去老宅也是想对她尽孝,“以后我多陪陪奶奶,人老了总是盼着我们多陪陪的呢,虽然她嘴上不说……”就算方秀芳整天乐呵呵,一副活得自在的模样,花怜惜心里还是疼惜着她年事已高。 “好,多陪陪奶奶,让奶奶也陪陪你,这样我也放心点!”温热的大掌贴放在她的脸颊上,双眸闪亮,孔承奕蓦地感激此刻的敞怀,“以后,要是不开心要告诉我,受了委屈也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憋着,要是我做得不够好要对我发脾气,千万不能自己憋着……” “好!”所有的郁闷和不快都在他的软声轻哄下消失,花怜惜恢复了惯常的爽快,一下就满口地答应,甚至检讨起自己来,“其实我也不对,你那么忙我还不体谅你!以后回了大宅有奶奶和妈妈在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让自己觉得被你遗弃,也不会在半夜醒来感到害怕……”宛如下定了决心般,她要好好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如此地多愁善感。 “对不起……对不起……”连声的道歉后孔承奕轻柔地吻住了她的唇瓣,不让她再发出任何自责的话语,一颗心心揪了起来。 ------------ 第213章、半夜地怎么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第二天两人直接就搬回了孔家老宅,而因为花怜惜的回来整个老宅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处处洋溢着笑声。 “惜惜,宝贝的东西都备齐了吗?缺什么的得告诉奶奶!”一整天都能见到孙媳妇,一整天地也都能见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方秀芳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一心就想着该怎么伺候好宝贝曾孙。 “对,还缺什么吗?你现在月份大了不方便出门,妈妈可以给你买,不然让店家送过来也可以!”一旁的林萧也热乎乎地加入了谈话,对于即将出世的宝贝紧张得不得了,似乎比自己生孔承奕和孔欢时候还紧张。 “嫂子,我也可以跑腿!”翘着二郎腿,孔欢瞄了眼花怜惜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由地暗自生了丝羡慕,心里想着要是哪天也能跟心爱的男人生孩子那人生就完美了。 手里还拿着块苹果,花怜惜自然地抚了圈肚子,甜甜一笑,“奶奶,妈妈你们都别紧张了,该准备的我都准备了,不缺什么呢!欢欢的跑腿功能留待往后再使用!”慢慢一点一点地也算是置完了宝贝出生需要的东西,其他的她反而提不起兴致添置,也就罢了,想着也拒绝她们操心。 “你呀就是怕我们操心,奶奶高兴呢,以后只要我宝贝曾孙喜欢的奶奶都给他买回来!飞机都可以!” “奶奶,这会被你宠上天了,以后真的开飞机了!”撅撅嘴,孔欢对方秀芳的无限度宠溺脑门一抽,感觉无语了。 “奶奶……你可不能把他宠上天,以后我都够不着他了!”掩嘴而笑,花怜惜赞同孔欢的观点,心底多少有点害怕这一家人都要将孩子宠坏了! “儿子穷养得了,不能宠!”浑厚的嗓音忽地从门口传来,孔承奕一手拎着西装外套笑容满满地回到家中。 “穷养什么呀?我家可不能穷养,那是我的宝贝!”方秀芳回头瞪了眼孔承奕,对他的话甚是不赞同,害怕曾孙往后真的被虐待了。 “奶奶,要是宠上天了,整天胡作非为地,我看你怎么消受得了!”现在闹心的富二代天天登上头条新闻,他可不想往后自己还得跟在儿子后面擦屁股。 “谁说宠了就会像个小混混的?我小的时候我还不是一样宠你,怎么现在你还能在承载集团独当一面了?就没点小流氓的混蛋?”反正现在她是一心想着要抱曾孙,要欢天喜地地宠溺曾孙,恨不得都含到嘴里了,怎么也不乐意曾孙会被诋毁。 一屁股直接坐到花怜惜旁边,孔承奕拧了拧俊眉,想不到方秀芳会揪着自己不放,想了想还是不再与她顶嘴,转而亲昵地抓住花怜惜的手,轻柔地揉捏着她的掌心,“还习惯吗?会不会闷?” 花怜惜还来不及回应,一旁嚼着薯片的孔欢就咋呼了起来,“哥,我们这是一屋子的人呢,嫂子怎么会孤独?我们都聊得可欢了,怎么会闷?” 摇摇头,花怜惜荡开灿烂的笑颜,“不会呢,这里也是我的家,我觉得很好,而且,真的,热热闹闹地,很好!”不再是独自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不再是安静冰冷的稀薄空气,花怜惜一整天下来确实感觉自己整个人轻松了起来,之前的沉闷和倦怠似乎也消失了。 “那就好!”体贴地将花怜惜的发丝捋了捋,孔承奕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锐利的眸光落在孔欢身上,若有所思。 “奶奶跟你说了,现在不管公司多么忙,从现在起你就是奶爸,必须肩负奶爸的指责,多陪陪惜惜!我们这些老家伙陪着没用,关键是你在她身边!”目睹两人甜蜜的互动方秀芳心里也宛如灌了蜜糖般地甜,嘴上却依旧是不饶人地警告孔承奕。 “我觉得不如欢欢回来公司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休假了!”嘴角噙着抹笑,孔承奕的鹰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孔欢,“我觉得你还是辞职了吧!” “辞职?我……我为什么要辞职啊?我干得好好地,我以后还想成为设计师呢!”忽地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孔欢宛如做贼心虚般地扔掉了手里的零食,瞪着大眼不服气地砸吧着嘴。 “欢欢工作得挺好的,你怎么?”莫名其妙地,孔承奕居然要求孔欢辞职,花怜惜疑惑地扣了扣他的手。 “哎,你怎么又开始强迫你妹妹了?当初答应她出去工作的,现在才多久,她也做得好好地,你怎么就要她辞职了呢?”刚刚的气还没消呢,现在又强迫孔欢辞职,方秀芳一时之间也瞪起了眼。 安抚地轻轻压了压花怜惜的手,孔承奕全然没有理会方秀芳的质问,敛去眸光里的锐利,蓦地温柔嘱咐,“要是干得不开心随时回来,哥养着你!要是想出去走走也可以,想去哪儿说一声就可以!” 愕然地盯着孔承奕,方秀芳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让他们动容的话,“你……不是逼她辞职?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哥……”咬咬唇,明明心里猜测着孔承奕已经看穿了自己,孔欢却依旧强迫自己扯出抹没心没肺的大笑,“我回头就跟老板请假,准我几个月的假,我得好好地出去玩玩,反正费用全部报销!” “嗯!”孔承奕简洁地应了声,目光已经完全收了回来,没再落在孔欢身上。 “哎,我说这是闹哪出了?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会更懂得疼妹妹?”反正闹不懂两人葫芦里的料,方秀芳喃喃自语。 “怎么了?欢欢在公司不开心吗?可是我没听程艺说起任何事啊?”低头凑近孔承奕的耳际,花怜惜有点担忧地询问,觉得孔承奕不会无端端地提出这些。 孔承奕回头,温热的唇刚好擦过她的脸颊,宛如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般地露出抹宠溺的笑,“奶奶说对了,懂得宠老婆的男人也会对自己妹妹好点!” 一旁听着孔承奕和花怜惜的话语,孔欢身子颤了颤,将手埋进薯片里,快速地往嘴巴塞进了一大把,将薯片嚼得哗啦啦地响。 与方秀芳闲聊了一会后孔承奕牵着花怜惜直接就回了房间,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光。 “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公司不忙吗?”对于常常加班的他,花怜惜已经甚少见他早归了,想不到才搬回老宅第一天,他反倒是早早就回来了。 无奈地皱了皱俊眉,孔承奕倾身就堵住了她的嘴巴,用力地吻了下后才佯装生气地开口,“昨天答应了要好好陪你,今天很努力地抛开一切做到;饿,现在回家手机也关机了,你不是该奖励奖励我吗?”一边说还一边掏出手机晃了晃,孔承奕现在是觉得证明自己的证据怎么也不能少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怜惜还是真的踮起脚尖往他脸颊印上一吻,“好吧,奖励你的!谢谢你不仅让我有大家的陪伴,现在还有你在身边,真幸福呢!”或许是经过了之前的阴郁情绪,此刻的明媚心情让花怜惜倍感幸福,对此刻非常满足。 “傻瓜!”明明只是开玩笑地索要奖励,却见她一脸真诚地道歉,如此的明媚笑容反而刺伤了孔承奕,心里隐隐地作痛,不禁用力拥抱住她,“对不起,老婆……” “哎呀,你怎么了?怎么总是说对不起呢?!”莫名其妙地,花怜惜总觉得这几天的孔承奕彷如一只被困住在牢笼里烦躁不安的狮子,便扬起脸笑容灿烂调皮地问道:“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从实招来,这样我才会原谅你哦!” 对她的话罔若未闻,孔承奕轻轻地松开她,一边解着袖口一边朝浴室而去,“老婆大人快快休息吧,老公洗完澡很快就回来陪你!” “哼,我累了,我先睡了!”撅撅嘴,花怜惜拉开被子缓缓地躺了下去,明眸却依旧粘在他宽厚的背影上,“晚安,老公!” 孔承奕冲完澡出来见花怜惜已经沉沉地睡去,没有理会细碎的短发上的水珠,径直坐到床头,刚冲澡后温热的大掌紧紧地包裹住她纤细的五指,缓缓地低头轻吻了下,“如果哪天真的伤害了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花怜惜惊吓般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睁眼却见满屋子的黑暗。 “怎么了?”身边的人突然地坐了起来,孔承奕也立刻惊醒,扭亮了台灯,一手搂住她的腰肢,“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的茫然在灯光亮起消失,低头看了眼缠绕在腰上的臂弯,花怜惜整个人放松地依偎进他的胸膛,“好像是敲门声,有人敲门……” “少爷……”花怜惜的话音刚落下,门外再次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和呼喊,在寂静的半夜里明显地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两道剑眉紧拧,孔承奕安抚地轻轻扫了下花怜惜的后背,对门外的佣人很不满意。 “楼下有你的电话,说是有急事!”三更半夜地,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着实是吓了一大跳,接起来却发生是找孔承奕的,硬着头皮也敲响了他的门。 “半夜地怎么电话打到家里来了?”花怜惜抬眸,担忧地看着孔承奕,生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 第214章、我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地找你? “别胡思乱想,我去听听是谁,一会就回来!”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发丝,让她重新躺好,孔承奕披上睡袍沉着脸离开房间。 “对不起少爷……这……这电话响了几次了,还非得要你听电话,所以……”对上孔承奕阴沉的眸光,佣人的魂也被吓走了好几拍,说完赶紧就快走离开了。 原本寂静昏暗的客厅因为半夜的电话而灯火通明,但却依然一屋子的寂静,灯光映衬在家具上,显得愈加地冷清,失去了白天里的热闹和生机。 孔承奕拎起电话,冷着声“喂……”了下,而后英俊的脸便宛如千年的寒霜般紧绷和阴冷。 “我说过,往后晚上别找我,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好,更别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一字一顿地,孔承奕绷着声,浑身散发着不悦,骨节突出,似乎强忍着要摔掉电话。 “没有任何的借口,我说过!”电话那头的哭喊声让孔承奕顿时烦躁了起来,声音也愈加显得严厉。 “就这样!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不等那边说完,孔承奕重重地挂上电话,抬头却见林萧和孔振东站在角落里,连方秀芳都披着衣服站在房门。 “发生什么事了?”林萧拉了拉身上披着的薄外套,一脸的担忧,电话半夜响起如此惊悚的事自她嫁入孔家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生。 “公司有事?”孔振东也关心了起来,对半夜的电话感到相当诡异,况且刚才孔承奕的语气并不好,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奶奶,爸妈,吵醒你们了!”敛去脸上的暴躁神色,孔承奕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没事,你们回去睡吧!” “这大半夜地,都把一家人吵醒了,真的没事?”方秀芳一双眼灵得很,并没有忽略他阴沉的脸色,“什么事非得大半夜地找到你?就那么地急?” “嗯,有点事需要我决定,睡前我关了手机!”原本关掉手机是希望不被打扰,想不到现在把全家人都吵醒了,孔承奕暗暗地在心里爆了粗口。 黑暗中孔振东一直盯着孔承奕,似乎想从他的脸上读出点什么,好半晌才缓缓地点点头,一边推着林萧重新回房间,“我们睡吧!” 方秀芳打了下呵欠也随即回了房间,留给孔承奕一屋子的孤寂。 站在昏暗的客厅几分钟,竭力地压抑下内心的躁动后孔承奕才缓缓地踏步上楼回房间。 推开门,房里灯光刺眼,而花怜惜已经拥着被子靠着床头而坐,双眼却紧闭着。 听见开门的声音,花怜惜一下就睁开了眼,“发生什么事了吗?是我妈的电话?”呆在房里根本听不见楼下的声响,而因为他的离开她愈发地心神不宁,摹地就想起了冉忠诚,惊恐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微微扯了扯嘴角,孔承奕大步向前,微微使力地拥抱住了她,“傻瓜,想什么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柯杰过分紧张了,手机关机了找不到我,才会打到家里!” “真的是公司的事?我还以为……”说不出口,生怕一说出口就会成真,花怜惜微微地松了口气,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将自己埋进他的颈窝里。 察觉她的恐惧和不安,孔承奕闭了闭眼,敛去眸光里的无奈,安抚地不断亲吻她的发丝,“别胡思乱想!快点睡!” 第二天一大早,花怜惜从晨光里醒来,慵懒地伸了伸腿,伸手往旁边而去,却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荡荡。 失身地坐了起来,扭头眸光呆滞地盯着闹钟,指针不过指向七,一大早的清晨,他又出去了? 骨节分明的长指被用力地弯曲,孔承奕一下一下地用力敲门,“笃笃笃……” 门刚被打开,孔承奕快捷地伸手直接就撅住了前来开门的人的咽喉,阴沉着脸嗓音嘶哑,“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能再半夜找我!” 睡意朦胧地前来开门,刚打开门却被狠狠地撅住了喉咙,贾雯雯瞬间清醒了过来,双手用力地去掰他的手,窒息般地睁着大眼,挣扎着辩驳,“我……没……办法……没办法……” 铁青着脸,额头青筋展露,孔承奕俯下身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没办法?不就是半夜闹而已?那么多年你都能照顾好他?现在你就没办法?!” “咳咳咳……你松手松手……”缺氧的窒息感让贾雯雯更用力地拉扯孔承奕的衬衫,双脚也用力地晃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因为缺氧而死去。 “我警告你,昨晚的事要是再发生我会让你永远地消失!”随手一甩,孔承奕将贾雯雯整个人甩到了沙发上,烦躁地扯了扯被她撕扯得有些许凌乱的衬衫和领带,依旧阴沉着脸。 “咳咳咳……咳咳咳……”脖子一松,刹那间却整个人重重地被甩在沙发上,贾雯雯痛苦地揪着脸,眼泪一下也涌了出来,“哇……”地就大哭了起来。 鹰隼的眸光直射在贾雯雯身上,孔承奕张嘴刚想叫她闭嘴,猛地抬头,看见赤脚站在房门口的小人儿,顿时咬住了牙。 “孔承奕,你疯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地找你?就是儿子就是因为儿子……”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贾雯雯一手摸着被掐得生疼的脖子,一下整个人声嘶力竭地爆发了起来。 “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会找你吗?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找你!我会一个人好好地带着儿子生活……” “闭嘴!”视线落在门口的小人儿上,孔承奕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声,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轻轻喊了声,“多多……” 木着脸,呆滞地看着孔承奕,被唤作多多的小男孩却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仿佛置身在外,而两人的爆发并没有惊扰他丝毫。 “多多……”或许是被孔承奕吼声镇住,又或许是因为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儿子,贾雯雯一下顿住了哭声,喃喃自语般地开口,“才刚睡呢,怎么起来了?”闹腾了一整晚,将近天亮时候才睡着,想不到此刻却醒了。 “多多……醒了?对不起,爸爸吵醒你了……”满腔的怒火在看见小男孩无辜的脸时瞬间就湮灭了下去,愧疚涌起,孔承奕伸手将他抱进怀里。 被抱在怀里,多多却依旧是一副神游的神色,脸上依旧是木然。 “多多……来,妈妈抱……”抹干净了眼泪,贾雯雯从孔承奕手里接过多多,低头软声轻哄,“我们是在聊天,太大声了,所以才吵醒你,对不起……你再睡睡好不好?晚点妈妈带你去上课,去见老师……” 被贾雯雯抱在怀里,多多依旧也是一脸的呆滞,仿佛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对即将要去上课也并没有任何的雀跃。 凝着安静的小人儿,孔承奕转身面对着墙壁,“最近状况没有任何的改善?” 抱着儿子快速地闪进房间,贾雯雯咬咬唇冷着脸对着床开口道:“自闭症的儿童本来就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能懂得认妈妈已经是很好的进展,何况,最近他喜欢他爸爸,半夜闹着要爸爸却被责怪了!我是怎么也找不到谁能代替他最近认定的爸爸了!”对于突然在夜里抓狂的儿子,突然爆发的脾气,贾雯雯有时候真的力不从心,甚至有一秒想抛弃掉这个生来就是包袱的儿子。 站在房门,孔承奕并不能看清贾雯雯此刻的表情,却当然地能从她的语气和讽刺的话语里明白她的谴责,两道眉拧成一团,只得沉默不语。 “只要多多有更好的状况,我就会带着他离开,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将已经眯上眼的儿子放到床上,贾雯雯转身与孔承奕对视,“对不起孔少,我无意打扰你的生活,以后我不会对儿子提起你,请你也不要过多地出现在多多面前,免得他心里生里依赖!” “贾雯雯,你把儿子带我面前要相认就认了,你想离开就带着离开?你太天真了!”突然从天而降的儿子扰乱了他的心,现在却声称要切割干净,孔承奕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子,肆意妄为。 “我当初只是想要把儿子治疗好,只是走投无路了才迫于无奈出现在你面前!”咬咬牙,贾雯雯移开对视的眸光,盯着他亮堂堂的皮鞋,“昨晚只是一直找不到你,他闹得又凶,迫于无奈,我才打电话到你家里!”半夜的折磨久久没办法消停,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她喝了半瓶红酒厚所有崩溃的情绪在瞬间爆发,拿起电话径直就打到了孔家老宅,不依不饶地找到了他,却也被他当头猛吼吼得清醒过来,颓然地放下电话,抱着多多哭了一个多小时。 俊逸的脸依旧紧绷着,孔承奕看也没多看贾雯雯一眼,转身离开这座常常让他感觉疲倦的公寓,刚走到门口,握住门把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待会的课我陪多多上,晚点柯杰会过来接!以后有事联系柯杰!” ------------ 第215章、我无法甩掉的包袱你也别想逃掉 咬唇不让自己再哭出声,贾雯雯倔强地盯着墙壁,当听见门被关上的声响时整个人却疯了般地把台灯扫落在地,“当爸爸那么容易?仅仅几个臭钱就可以?哈,我无法甩掉的包袱你也别想逃掉!”明明有了孔承奕的依靠她轻松很多,不用再为生计为多多的康复满腹忧愁,可是却渐渐地愈加觉得多多是个包袱,似乎每次面对忸怩发脾气不听话的多多时都生出股暴躁跟无力感,甚至嫉恨孔承奕高床软枕温香在怀的无忧生活,有了多多她根本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往后的余生,她的余生宛如一道独木桥,全都通往多多这个小人儿里了。 孔承奕到楼下的时候柯杰依旧恭敬地站在车旁,见到他马上就拉开了车门,待他上车后也马上坐了进去。 “待会的时间空出来,另外,找多个人过来照顾他们!”疲惫地靠坐着,拇指按压着太阳穴,孔承奕厌恶此刻的状态,隐隐地觉得某些东西在改变在脱序,即将会超出他的掌控。 “是,孔少!刚才,少夫人说你电话没听,给我打了电话,我说你正在开会!”盯着前方的路,柯杰小心翼翼地汇报,生怕说少或者说多了什么。 按压太阳穴的手顿住,孔承奕睁开眼,从开袋拿出手机,确实有两通未接来电,想着应该是刚才没听见,想了想,按开对话框,发了短信过去。 “最近,你们怎么样?”捧着茶,花怜惜朝对面的人笑了笑,关心地询问。 刚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听见好友的询问,程艺顿了一秒,随即眨眨眼,露出抹灿烂的笑,“挺好啊,最近接了两个大项目,都把我忙疯了!”桌子下的另一只手掐住了大腿,程艺不允许在花怜惜面前露出丁点儿的忧伤。 “和冉放怎么样了呢?”迟疑了片刻,花怜惜还是问出了口,总觉得程艺眉宇里的忧郁浓成了墨,根本没有任何欢乐的色彩。 “分了啊,就像之前跟你说得,断了!现在的我单身万岁!”塞了一大口的蛋糕,程艺大咧咧地回应,嘴里的甜却比不过心里的苦涩,觉得蛋糕也变了味。 “艺艺……”想劝她再好好考虑,想劝她如果放不开就继续努力,可是花怜惜却开不了口,一颗心也跟着锐痛了下。 “蛋糕好好吃哦,待会要打包回去,放冰箱里晚上宵夜,我一定要努力把自己养成肥猪!”明明最近胃口大开,顿顿大鱼大肉地吃着,偏偏却瘦了一个码,让她连照镜子都感觉可怕。 “好!”点点头,花怜惜缓缓地低头吃了口蛋糕,觉得甜得让她恶心,于是又缓缓地放下了调羹。 “怎么不吃呢?孕妇得多吃,这样生孩子才有力气!”嘴巴被塞得鼓鼓地,程艺有点口齿不清地劝好友多吃,“抱歉,最近太忙了,都没陪你,往后你生了我会抽出多点时间见你和我的干儿子!”歉然一笑,程艺心生歉意,却也明白所有的忙碌不过是借口,只是想逃避一切和冉放相关的人和事罢了,只是想安静地缩在属于自己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连最亲密的好友也不例外。 “最近搬回老宅了,每天都闹哄哄地,我也忘了要出来走走,我看以后我也得多出来走走才可以,外面的空气也不错呢!”笑了笑,花怜惜也并没有拆穿她的心思,只是想着自己也该主动点多陪陪好友,不该一直放任好友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难得今天出来了,待会我们逛逛?我还没给我宝贝干儿子准备礼物呢,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忙成狗的我最近可是赚足了银两!”嘻嘻一笑,程艺自嘲自己忙得昏天暗地的回报就是充裕的金钱,忙碌不仅舔舐了伤口也带来了可观的金钱,似乎也不是坏事。 “那,给我儿子买个奶瓶?”双眼睁得浑圆,花怜惜神秘一笑,却提出了最简单也最不花钱的礼物。 “就一个奶瓶?真是便宜我这个干妈了!”努努嘴,程艺睥睨了眼花怜惜,口气颇大地说道:“反正以后我包养你们俩都可以!” “哇!有钱就是牛!”不禁被程艺逗笑,花怜惜蓦地想起之前花贞贞给自己置办的婴儿用品还在冉家老宅,“待会送我回趟冉家老宅可以吗?我想回去拿点东西!” 上一秒才在自我嘲笑中短暂地忘记了挥之不去的忧愁,蓦地听见冉家老宅,程艺脑海马上就浮现了冉放铁青着脸的模样,结巴地想拒绝,“我……” “我刚才让司机先回家了,想着你会送我回家……而且,这个时候,放放应该在公司……”下午茶的时间,花怜惜几乎敢肯定冉放不会在冉家,“要不,我先问问放放在哪里?”一边说着花怜惜一边就往包包里掏手机。 咬咬唇,程艺还是一手拉住了花怜惜找手机的手,明明是对花怜惜说的体贴话,却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只是去冉家而已,有什么呢,就算见到了也就见到了……我送你,肚子那么大的,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 两人吃完糕点直接到了商场的顶楼挑选婴儿用品,而程艺真如土豪般地豪爽,只要花怜惜看多一眼她都想抢着买单,完全一副有钱随便花的模样。 “惜惜,那个小铃铛真可爱,真的不需要吗?我觉得可以挂在婴儿车上,宝贝躺着时候可以看着铃铛旋转,还能听清脆的音乐声呢!”爱不惜手地把玩着精致的玩具,程艺恨不得要把店里的玩具都给花怜惜搬回去,满心的喜悦。 拿过程艺手里的小铃铛,花怜惜朝店员笑了笑,把玩具归还了回去,“你这些小玩意奶奶已经买了很多了,要是我再把这个带回去,说不定明天奶奶和妈妈又会出来搜罗一大堆玩具了,还以为玩具不够多呢!”想到那满屋各式各样的玩具花怜惜就无奈地耸耸肩,新生的玩具比一个十岁的小孩还要多,关键是新生儿哪会玩什么玩具呀。 “可是……那是他们准备的……又不是我买的!身为干妈,仅仅送一个破奶瓶,我真说不出口我是孩子的干妈!”郁闷地瞪着花怜惜,程艺撸起了衣袖,环顾一圈偌大的店,不相信找不出孩子需要的东西。 “破奶瓶怎么了?破奶瓶还是天天需要的呢!况且,你可别小看了奶瓶,现在的奶瓶可贵了……”直奔放奶瓶的货架,花怜惜仔细地对比各种款式,考虑着该买哪种款式。 “那……买一打奶瓶吧!天天给宝贝换着用!”想要痛快地花钱还真难,根本没有任何花钱的酣畅淋漓! “你疯了……” “你好,请问有小孩玩的积木吗?大概三到四岁的小孩玩的,要简单比较少块积木的……”利落的男声忽地在店里响起,花怜惜觉得耳熟,抬眼看去马上喊了出来,“柯特助?” 进店直奔店员,柯杰刚才根本没有留意店里的顾客,突然听见像是在叫自己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的人时更是嘴角隐隐抽动,不自在地搓了下手,“夫人”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听错了呢!”想不到会在上班时间在婴儿用品店遇见柯杰,花怜惜狐疑地朝他身后看去,“孔少呢?”正常的上班时间孔承奕和柯杰几乎是形影不离,所以她习惯性地想搜寻孔承奕的身影。 “啊?”讶异地张大嘴,柯杰随即笑了笑,迅速地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总裁在开会呢,有客户的孩子要过生日,孔少让我过来挑礼物!” “我还以为他也在这里呢!那我不打扰你了!”花怜惜也挑好了奶瓶,朝柯杰点点头便拉着程艺去结账了。 自然地点头微笑,等待花怜惜走出店,柯杰立刻舒了口气掏出手机迅速地给孔承奕发了短信,“在楼上的玩具店遇见了少夫人,她现在正下楼!”短信的意思是花怜惜也在商场里,而在楼下陪着多多上课的孔承奕自然是要继续呆在教室比较好。 “多多,你看,这个是什么呀?这个是小木马……跟着老师说马……马……”在布置得色彩鲜艳的教室里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老师正不厌其烦地举着手里的黄色小木马一字一字地引导着多多。 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黄色小东西,多多依旧是一脸的木然,紧闭着的嘴巴也未曾打开,仿佛是在看面前的女人进行默剧表演。 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角落的沙发上,孔承奕同样站在贾多多的面前仔细地观察他的神态和动作,两道俊眉拧成起伏的山峰,从贾多多木然的神态里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多多……告诉老师,老师手里的是……马……马……”一同站在老师一侧的贾雯雯尝试软着声哄自己的孩子,想帮忙着引导孩子说话,只是贾多多盯了黄色的物体一会后又没有任何反应般地低垂下头,盯着地板。 “多多……或者你告诉老师……这个是什么颜色啊?黄……黄色……”极其有耐心地引导,年轻女老师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 口袋的手机“滴”地响了下,孔承奕掏出看了眼,脸上是几不可闻的紧绷,随即将手机放回口袋,重新坐回到角落的沙发上,掏出香烟刚想点燃,对上贾雯雯注视着自己手里香烟的视线,颓然地将香烟扔到沙发旁。 ------------ 第216章、冉,风筒在哪里呢? 女老师轻声细语地不懈努力地引导,贾雯雯也笑容满满地协助着,只是贾多多依旧活在自己的无声世界里,根本不给予她们任何进入的机会。 “孔少……”十多分钟后柯杰推门进入了教室,将手里的积木玩具递到孔承奕的面前,恭敬地解释道:“这个适合一岁婴儿玩!”考虑到贾多多的智力,柯杰选择的是最简单的积木拼装,一岁刚会怕的婴儿玩的大块木。 垂眼看了下包装盒子,孔承奕点点头,示意他将东西交给女老师,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心里被堵得死死地,拿出手机拇指停留在屏幕上,片刻后还是直接收起了电话。 “想不到嫁出去的女儿会像被遗弃的家具,我妈居然随我爸走天涯了,像一点都不想念我似的!”程艺的车停在冉家大宅门口,花怜惜透过车窗凝着有些许岁月的斑驳的围墙,心里涌起股想念,想象着两个老人此刻正在干什么。 “你都有把你捧在手心的空大少了,你还不能让阿姨和叔叔也去浪漫浪漫?”眨眨眼,程艺嘴上打趣着好友,心里却摹地想起自己最初和冉放在一起的初衷,不过是冉放想给他爸爸一个完满的最后时光罢了。 甩甩头,不想自己再多想,程艺率先下了车,“要是你不想像被扫地出门的家具般哀怨呢,我建议你往后三天两头地也可以自己带着孩子回来,享受自己的小日子,也不必被你的孔大少管得死死的!” 轻轻地关上车门,花怜惜抬眸望向二楼的房间处,仿佛看见了往日花贞贞在房间中眺望的模样,双手轻贴着堵肚皮,似乎能感受到花贞贞作为母亲的心情,“当妈了恐怕没有此刻的自由了,凡事都该是以儿子为前提了!” “反正我单身贵族,无法体会你复杂的心情!”挽上花怜惜的手臂,程艺抬腿就往大宅走去,“别一直站在门口啊,哪有人回家了还一直站在门口的呢!家里的佣人呢?怎么静悄悄的……” “也许都休息了吧,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他们也难得空闲了……”空荡荡的家反而仅住着佣人,让花怜惜倍感地落寞,“冉放常出差,也很少呆家里……” “惜惜,你说以后你是不是起码要生三个小孩呀?不然以后孔家也会这么冷清呢,我觉得啊还是热闹点好呢!要是我以后结婚了,我肯定要生三个以上的小孩,要是我老公不肯我立马就离婚了……” “噗嗤”地被程艺“多孩子多热闹”的传统想法逗笑,花怜惜刚想回嘴却一眼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人。 程艺滔滔不绝的话语也忽地顿住,双腿僵直,竟挪不开步。 “冉放……”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冉放身穿深蓝色的睡袍,细碎的短发松散地贴在脑门上,明显就是一副刚睡醒刚冲了澡的模样。 端着水杯,冉放沉着眼,朝花怜惜点点头视线却落在他身旁的程艺身上,脑海反复地浮现她的“三个孩子以上……” 尴尬地垂下头,程艺心里猜测着自己刚才的话被他听见了多少,暗自狠狠地咒骂了下自己,想不到真的遇上了万一,明明竭力要躲地却偏偏遇上了,还是遇见了说着荒谬言语的自己。 “我回来拿点东西,以为这个时间点你不会在家呢……”感觉到程艺的僵硬,花怜惜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掌心,想带她一起回房间,避免两人相处的尴尬,“我跟艺艺上去拿东西了……” 深呼吸了口气,程艺回握了下花怜惜的手,鼓起勇气挤出抹笑,刚想开口大方地打招呼,清脆的嗓音却蓦地响起。 “冉,风筒在哪里呢?我在你房间找不到……” 猛地抬头,程艺浑身颤抖了下,楼梯口站着一个脸容靓丽的女孩,浴巾映衬着双藕白的玉腿,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晶亮的双眼眨得飞快,浑身散发着妩媚。 拧了拧眉,冉放沉下脸,责备的语气却显露着慢慢的关心,“鞋子呢?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冉放疼惜的语气宛如一支利箭,直直地插入了心脏,程艺蓦地觉得空气稀薄,几乎透不过气来,匆匆松开花怜惜的手,转身径直踏步离开,“惜惜,我还是在车上等你吧!” “艺……”来不及开口,花怜惜只看见程艺脚步匆忙,转身重新望向冉放,“放放……这位是……” “姐,你不是拿东西么?快去拿吧,免得你朋友久等!”勾唇露出抹鬼魅的笑,疏离地称程艺不过是她的朋友,冉放率先往楼上而去,并没有回答花怜惜的问题。 “冉……这位是你姐姐?不介绍下?”睁着大眼,陌生女孩一直盯着花怜惜看,余光瞄到挺直着背离开的程艺,“她的朋友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回房间穿鞋!”依旧不回应女孩的询问,冉放几步就走到她面前拉着手往自己房间而去。 看着相携进入房间的背影,花怜惜满心的疼痛,感觉自己不该让程艺送自己回来,不该让她如此直面这个场景。 一口气从客厅走了出来,拉开车门“砰”地一声甩上车门,程艺瘫坐在驾驶座上,莹白的泪却如泉水般汩汩直流。 一颗心揪疼着,让她不自觉地握紧双拳,曾经想象着两人或许不久的将来还会再见,况且分手是自己坚持的,自己大可以笑容满脸地潇洒面对,可是,当亲眼看见另一个女人如此妖娆妩媚地出现,并被他捧在手心般溺爱时,她终于承认了自己还爱着他的事实,因为爱所以才觉得疼,所以才仓促逃离。 紧紧咬着唇,死死地不让自己哭出声,甚至一再急切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再努力地扯出笑脸,她还是无法阻止眼泪的流淌,还是无法遏制心里的疼痛。 泪眼模糊,短短几分钟她却觉得再也无法呆在这个窒息的地方,快速地启动车子,一手给花怜惜发短信告诉她公司有急事必须离开,然后快速地用打车软件给她叫了专车,一手撑着方向盘,强迫自己不去擦拭脸颊上的泪,她相信,只要不去擦拭泪就不会继续流,就会快快的干涸。 站在房间的窗户旁,冉放一手夹着点燃的烟,一手拨开窗帘,凝视着楼底下的那部车,直至车子飞快地开走才松开拨住窗帘的手,转身往衣帽间而去。 “放放,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拿了东西花怜惜坐在沙发上,直至搂着那个女孩下楼,抬眸,面带微笑地朝那个女孩点点头。 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冉放一派轻松地回应,“两个人乐不思蜀,抛弃我们姐弟了,最近也没提回来的时间!” “哦!”虽然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花怜惜还是倍感地落寞,总觉得自己像一叶浮萍,没有根地漂泊。 “快生了吗?要什么告诉我,给你送去就好,你还折腾回来干嘛!还没个人陪着!”盯着她的巨肚,冉放觉得她随时都要生了。 微微笑了笑,花怜惜摇摇头,“离预产期还远着呢,我自己知道自己,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况且,最近也没回来,怪想念的!”即使并不是在冉家老宅住很久,可是有花贞贞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觉,她甚是想念自己的家。 “叭叭叭”的喇叭声响起,花怜惜收起哀怨的神色,朝门口望去,“我先走了,程艺帮我叫了车接我!” “我送你吧,不需要叫车!”冉放上前想拿过花怜惜手里的东西,体贴地想安全地送她回冉家。 稍稍摆了摆手,花怜惜轻轻摇头,“我看你们也是要出去的,反正车都来了,就不让你绕来绕去了,下次我再找你吃饭!”说罢花怜惜扶着腰就直接离开了,也不给冉放任何再挽留的机会。 在外面活动了大半天,花怜惜回到家累得直接倒头就睡,往日怎么也睡不了整觉的她难得睡了将近三个小时,醒来外面已经天黑。 摸索到手机,按亮屏幕,已经是晚上七点,而手机并没有任何的消息或是未接电话,一整天地,孔承奕居然都没找过他,刚睡醒的昏沉脑袋似乎清醒了些许,考虑片刻还是再次主动拨打了他的电话。 “喂……”单调的电话接通声响了良久,在花怜惜刚要挂断的刹那那端终于传来浑厚的嗓音。 “是我,下班了吗?回来吃饭吗?”刚开口,花怜惜就发现自己的嗓音软软糯糯,带着刚睡醒的蒙忪。 “还忙着呢,不回去了……你刚睡醒?饿了吗?快下楼吃饭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夹杂着吵闹,孔承奕的嗓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了几度,与花怜惜的软糯形成鲜明的对比。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也没管他再说什么,直接就挂断了电话,伸手扭亮台灯,瞬间感觉一屋子的孤寂,原来不管身处多么热闹的家,内心的孤独是别人的热闹无法驱散的,她甚至觉得是自己低估了自己内心的孤寂感,以为借以别人给予自己的温暖就能向阳而活。 几乎在同时,手机“嗡”地震了下,按亮屏幕,是孔承奕发来的短信,“对不起,我待会早点回家!” “你忙吧!”简单地回应,花怜惜直接到浴室洗漱,想借此让自己打起精神。 ------------ 第217章、像是薯条的味道…… 洗漱完毕花怜惜到楼下时楼下依旧是一片欢乐的景象,林萧和方秀芳孔振东都在看电视,而屏幕上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综艺节目,三人都笑得合不拢嘴,连孔振东也难得地放下了往日的严肃。 “惜惜醒了呀?饿了吗?我们开饭吧!”眼尖地看到了楼梯上的花怜惜,林萧马上就朝厨房扬声喊了起来,“杨婶,开饭吧!” “抱歉,是我睡太久了,让你们久等了!”充满歉意地望向家里的三位长辈,花怜惜觉得是因为她才耽误了晚饭时间,身为晚辈不该如此没礼貌。 欢笑得合不拢嘴,方秀芳一再地让她别瞎想,“傻孩子说什么呢?就算是等你也不是什么事,一家人嘛,不就是这样么?况且,你看,我们的魂都在电视上呢,都看得忘记晚餐了!” “我很久没看这类型的节目了,今晚看了也感觉不错,以后要是播你们喊喊我,我也看看!”逗趣却不低俗的综艺已经很少了,难得碰见有趣又不恶俗的,孔振东也看得津津有味。 晚饭后花怜惜陪着方秀芳在花园散步一圈后重新回到客厅孔承奕依旧还没回来,偌大的客厅也仅剩林萧在追肥皂剧,空荡荡的客厅仅有电视的声响在回荡。 “妈,你说这电视剧拍得是不是越来越让人倒胃口了?不是病倒就是车祸,现在还来个十年后孩子寻找亲爸,好端端的一个家都被拆散了,越看越让人气愤!”孔振东不陪她看电视,她越看越想吐槽,好不容易看见两人了,林萧立马就吐槽起来了,拿起遥控就换台了。 “妈,现在的电视剧竞争太大了,都得糊弄些噱头才能吸引观众呢,所以编剧都下重手,都变得重口味了!”挽着方秀芳的手,小心翼翼地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花怜惜也坐了下来。 端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了口,方秀芳睥睨地看了眼林萧,“不爱看就别看,看个电视剧也看得那么费神,那么狗血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呢?要是我们家有个大男孩来认祖宗我两脚一伸吓死了算了!” “要是有那么大的孙子,我可不敢认,我也肯定饶不了孔承奕!”看了眼花怜惜,林萧拍拍胸口像要许下诺言般,要她放心,“你放心,承奕肯定不会干这样的混账事!” 抿嘴笑了笑,花怜惜点点头,自我打趣,“我调查清楚才嫁给他的,不然我早带球跑了!” “你说,他今晚又忙什么了呢?不是答应了每天早点下班回来陪你的吗?你都几点了,都要到睡觉时间了!”对于每天都早早休息的方秀芳而已,将近九点就已经很晚了,都该休息去了。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心里的那股失落摹地再次来袭,却依旧挤出丝笑容,“公司忙吧!” “你呀,就不会撒娇!得让他紧张紧张你,这公司要忙天天也能忙到三更半夜!”窥见花怜惜落寞的表情,方秀芳就一肚子的火没处发,都想揪住孔承奕好好地训一顿。 “奶奶,我好好地在家呢,他忙公司的事我要是去打扰他缠着他估计很快会被扫地出门了!”女人当自强当自立,两人适当的空间也是必须要的,所以,要做出缠着他的事,她也真的没办法做到,也不能如此自私。 “哎哟,这……太懂事的孩子真让人心疼!”向来疼爱花怜惜的方秀芳对她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更相信孔承奕没有挑选错老婆了。 “要不明天我们仨出去逛逛?省得你天天在家闷着了!”林萧也笑着帮腔,也怕她闷出什么坏情绪出来了。 摆摆手,花怜惜真怕这两位长辈太宠着自己了,赶紧拒绝,“今天我才出去逛了会呢,明天还是留在家里吧……“ “明天是奶奶想出去逛了,你们陪奶奶得了,对了,还要叫上孔欢,最近总是醉醺醺才回来,都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多应酬,这班越上越混账了!”说起孔欢,方秀芳也气不打来,好好一个女孩子家,天天醉醺醺地回来,一丁点孔家大小姐的模样都没有。 约好了明天的逛街方秀芳和林萧就先回房休息了,花怜惜一心想等待孔承奕回来,也便留在客厅,拿着遥控器不断地变换频道,每个台都只是匆匆一眼就回掉,来来回回地每个台都翻了两遍才放弃寻找,干脆关掉电视了,安静地一个人在客厅发呆。 “怎么自己坐在这里?小心着凉了,赶紧回房休息!”扭动着脖颈,孔承奕刚踏进大厅就看见了一脸呆滞的花怜惜,心里一惊,赶紧走到他跟前,牵着她有些许冰凉的手,动作轻柔地搓着。 思绪漫飞,花怜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宛如一株失去生气的玫瑰,即将要枯萎,而这样的感觉总缠绕着孔承奕的影子,感觉自己抓不到他,找不到依附。 垂下眼看着孔承奕紧张的动作,刚涌起的孤魂感瞬间就消失了,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唇角扯了扯,“奶奶和妈才刚进房休息了,我坐一坐,想等你回家!” 一句“等你回家”花怜惜原本是不愿意说得,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是一直希望能见到他,于是也便说了出来。 “傻瓜,我要是半夜才回来呢!以后不许等我了,累了就上楼休息,我忙完马上就回来!”微微抬头,孔承奕往她有些许冰凉的唇印上一吻,牵着他的手想把她牵起来。 “你,去哪儿了?”他俯身而来,唇上温热,花怜惜却敏锐地闻到丝油腻的气息,像是垃圾食物的油腻感。 见她嗅着鼻子,孔承奕手上一顿,声线却依旧硬朗清脆,“怎么了?” 用力地嗅了嗅,花怜惜摹地捂住鼻子,“像是薯条的味道……”油腻感自她怀孕后变得分外难以接受,鼻子也越来越灵了。 “薯条?没……”刚想否认,脑海摹地浮现刚才的情形,孔承奕随即轻轻笑了笑,“哦,对了,我忘了,刚才开会叫了快餐,今天换了口味!” “嗯,你这里怎么也有呢?”眼尖地发现他胸前沾了块油渍,小小的一块,像是小孩子吃东西不小心蹭上去的,“都要当爸了,还跟小孩似的,怎么以前我没发现你那么邋遢那么不小心的?我可从来没看你的衣服能沾上点什么……” “嗯,要当爸了!”别有深意地回应,孔承奕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油渍,一下午的时光都在他们母子身上,晚餐时候路过著名的快餐店,多多死活不愿意走,罕见的是他居然伸手牵住了他,让他无法拒绝,陪着他吃了顿汉堡薯条,也许是抱他的时候被蹭到了,只是一心想着赶紧回来,他都忘记了整理自己。 “我抱你上去吧,惩罚我今晚没陪你吃晚餐!”心里充满对她的愧疚,所以忍不住地希望能给予她更多的宠爱,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捏着鼻子,花怜惜避开了他的手,“你快去洗澡吧,油腻味我……” 还没说完,孔承奕已经闪开了几步,知道她敏感得很,生怕让她不舒服,“那一起上楼吧,等我洗完澡,陪我聊天,别睡着了!” 等孔承奕洗完澡出来,花怜惜拿着本育婴的书本正在看,见他出来了便放下书,拿起风筒示意他坐到床边,体贴地想帮他吹干头发。 “老婆真好!”听话地坐到旁边,微微低垂着头,双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隆起的肚子几乎能贴上他的脸,深邃的眸光凝在隆起的肚子上,忽地觉得喉咙苦涩。 指尖温柔地梳松他的短发,花怜惜一心一意地帮他吹着头发,也并没有开口说话,盯着他的后脑勺,根本不知晓他此刻的心情。 轰隆隆的风筒声掩盖了两人的沉默,几分钟后风筒声停止,花怜惜收起了风筒刚想迈步将风筒放好,孔承奕却忽地收紧了手臂,轮廓深邃的脸贴着她的肚子,“宝贝,今天你听话吗?乖乖地待在妈妈的肚子里,替爸爸照顾好你妈妈,以后爸爸重重有赏!” 短暂的愕然后花怜惜“噗”地一声嫣然一笑,指尖缠绕上他的短发,软软地问道:“宝贝怎么照顾我呀?” “乖乖地待着,饿了就让妈妈多吃,困了就让妈妈多休息,这样就能照顾好妈妈了!”耳朵贴紧肚皮,孔承奕期待地聆听着,想好好地听听宝贝的胎动。 “傻……啊……”一下揪住了孔承奕的头发,肚皮被狠狠地踹了下,花怜惜想不到儿子居然激动地回应他了。 “哈哈,乖儿子!等你出来了爸爸一定送你一份大礼!”爽朗地哈哈大笑,原本还阴郁的心情瞬间明媚,奇妙的生命感让他喜上眉梢。 “我得吃醋了,我天天跟他聊天他爱理不理地,现在爸爸一句话他倒是马上就回应了,哼……”扁扁嘴,花怜惜佯装生气,另一手却也贴上了肚皮,“臭小子,出来妈妈先揍你一顿了!”话音刚落,肚皮又被踹了脚,“呀……” ------------ 第218章、嫂子,那么晚你去哪儿? “喂,小子,别欺负你妈妈了……不然,出来爸爸也要揍你了……”心疼老婆的孔承奕感觉到儿子的激动赶紧地也出口威胁他了,抬头朝花怜惜笑了笑,“小子活泼着呢!” 难得地相拥而眠,孔承奕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想跟花怜惜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直眯着眼的花怜惜也没睡着,干脆侧睡对着他了,凝着他坚挺的鼻子,打算问问他冉放的事,“你最近有见放放吗?知不知道他的新女朋友是什么人?” “嗯?”扭头对上她清澈的眸光,孔承奕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最近忙,也没见他呢,他有新女朋友?那你的朋友程艺呢?”之前两人还恩爱地出席家庭聚会,那么快就分手了? “嗯,今天回去冉家老宅,遇见他和女朋友在家,程艺一下就跑了,可能还接受不了他有新女朋友的事……”原来他也不知道冉放的事,那就真的是谁也不清楚了吧。 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脸,孔承奕微微地叹了口气,“分手了总有他们的理由,我们帮不了也管不了,要是你还担心明天我约冉放出去,我跟他聊聊?”最近的生活有些让他措手不及,他甚至也没时间好好地整理自己的思绪,想着见见冉放喝上几杯,也让自己理理思绪。 抓住他游离的手,花怜惜点点头,眯上了眼,困意渐渐地袭来,被放空的脑袋渐渐地也昏沉了。 大掌被他抓着,孔承奕却也并没有挪开,指腹依旧贴放在她的脸上,凝着她根根分明的睫毛,想起她清澈的眸光,内心翻滚起愧疚,“对不起……抱歉……”他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有的秘密也不可能永远地成为秘密,总会有秘密被披露被公开的时候,只是,那时的他,还能拥有如此贴心的她吗?还能和儿子一起宠溺她吗? 明媚的细碎阳光透过窗帘细碎地映照在地上,满屋的光芒,花怜惜看了眼再闭上眼,迷迷糊糊地侧过身想继续睡,却感觉脸颊上有热乎乎地气息,蓦地睁开眼。 “早安,老婆!”眨眨眼,孔承奕挪了下位置,抬头往她额头印上一吻,“此刻的老婆真美……”慵懒妩媚的气息让他心动,也让他舍不得离开床。 “老公也很帅,都俘获了全城少女心了!”灿烂一下,花怜惜也挪了位置嘟起嘴往他唇上快速地印上了一吻,“今天嘴巴那么甜,我也赏你一个香吻!” “全城少女心也不急孔夫人的心啊!”一大早的甜腻也孔承奕也心情大好,搂着她的腰直接就吻了上去,“我得多努力才能把夫人的心拴住!” 一大早地,两人玩玩闹闹,居然一直到九点多才下楼,恰巧林萧和方秀芳在用早餐,瞅着两人甜蜜蜜的模样瞬间就眉开眼笑了。 “臭小子,要是你今天再抛弃老婆,只爱公司,我看公司直接倒闭算了!”虽然眉宇都是笑意,方秀芳开口还是训起孙子来,一副恨不得扒他皮为花怜惜出气的模样。 拧了拧眉,孔承奕将花怜惜安置在椅子上,随手帮她拿了杯牛奶,罕见地露出献媚的模样,“嗯嗯,奶奶说得是,这个破公司要不要都罢了,还是老婆要紧,对不对,老婆?” “你……”知道他心情好,却也不晓得他会如此献媚,让花怜惜一下就脸红了低垂着头也不敢看方秀芳和林萧,埋头就喝起牛奶。 “臭小子,都没点正经!”板起的脸还没绷几分钟,见孔承奕献媚,方秀芳反倒自己也笑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花怜惜的肚子渐渐地变得巨大无比,高高隆起的腹部满满地撑住了衣服,连肚脐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她因为挺着个大肚子也越来越出门,基本都是呆在家里,方秀芳和林萧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孔承奕晚上也几乎不出门了,偶尔无法抽身必须加班最迟回家也不超过凌晨,其余的时间全都留给她了,众人的陪伴和对孩子的期盼渐渐地也冲淡了她内心的忧郁,满满的都是对未出生孩子的期盼。 “嗡嗡嗡……”的震动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忽地响起,手机屏幕的蓝色灯光不停地闪烁着。 刚沉入睡梦中的花怜惜被惊吓得干净睁开眼,扭头见是手机轻轻地呼了口气,撑着床缓缓地坐了起来,扭亮台灯,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喂,冉放吗?” “姐……爸……”哽咽的声音从那端传来,花怜惜手里的“啪”地一声响,直直地坠落在地上,原本亮着的屏幕暗了下去,世界似乎在顷刻间也安静了下来。 木然地抬头,依稀地能看见墙上的挂钟指向深夜十一点,滚烫的液体自眼眶流淌出来,花怜惜伸手摸了摸,一手的湿润。 “爸……”低低地呢喃了声,扶着床头柜站了起来,走到沙发处拾起睡袍穿上,木然地走出房。 “哎,嫂子,你去哪儿呢?你怎么了?”喝了整整一瓶的红酒,孔欢醉醺醺地回到家,却在楼梯口碰见了失神的花怜惜,撑着墙迷蒙地看着她。 咬唇不语,花怜惜像是没听见她的叫喊般,径直地越过她,直接往楼下而去。 “哎,嫂子,你是哭了啊!哭什么啊?”意识迷蒙,孔欢甩了好几次头让自己清醒点,脑海一再地浮现她哭泣的模样,忽地尖叫了起来,酒也醒了大半了,“嫂子,那么晚你去哪儿?你哭什么啊!” 寂静的也忽地拉高声的尖叫,让沉睡的孔家人都骚动了起来,孔振东披着睡衣迅速地就走了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嫂子,你别哭,你别哭,怎么了?我哥呢?是不是我哥怎么了?我哥在哪里啊!”孔欢急急地拉住了她,不让她继续下来。 “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你别拉着我拉着我……”两个人一直在旅游,怎么突然就要离世了,她根本连见也没见到他,“我要去见他,我要见他……” “见谁?去哪里啊?哎,我送你去,你先回房间换衣服啊!”急急忙忙地拉住她,孔欢朝孔振东看了眼,像见到救星般,“爸,嫂子疯了,现在就要出去……我哥哪里去了?” “别拦着我,我要出去,我要去见我爸最后一面,我要去……”突然清醒了过来,花怜惜手背抹了一把泪,甩开孔欢的手直接就快步下楼,把身后的孔欢吓得腿都颤抖了。 “你爸他……”孔振东瞬间就明白了事情,快步奔到座机上直接就按了孔承奕的电话,一边扬声喊了起来,“管家,马上准备车,送少奶奶出去……” “嫂子,你别急,别急,管家马上就去开车了……”酒完全醒了过来,孔欢急急地拉住了她,搀扶着她,生怕她太激动了走得太快动了胎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孔振东那一声喊直接也把方秀芳喊醒了,披着睡衣就出来了,见三个人正站在客厅,花怜惜一脸的泪,“惜惜是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孔振东挂断电话,语气悲伤地朝方秀芳解释,“忠诚恐怕是不行了,承奕还没回来,我让管家开车送惜惜过去……” 深夜听见如此悲伤的消息,方秀芳满是褶皱的脸一下也布满了悲伤,点点头,站在原地,也并没有上前阻止她,“欢欢,照顾好你嫂子!” “呜呜……”被拉住站在客厅,每一秒都是煎熬,脑海不可抑制地出现冉忠诚冰冷地躺着的画面,心里一阵阵地刺痛,“不孝啊,不孝……” 急匆匆次管家跑到客厅,见一屋子的人,“老爷?” 点点头,孔振东摆摆手,“快去开车,送少奶奶出去……” 见花怜惜哭得如此悲恸,管家也不敢再迟疑,赶紧就到车库去了,没几分钟院子里就鸣起了喇叭。 一听见喇叭,花怜惜不需要别人提醒马上就朝门口焦急而去,孔欢紧紧地跟着她,满身的酒气,连酒意也不敢发作了。 一路催促着管家,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花怜惜把双眼都哭肿了,泪滴答滴答地坠落,一路咬唇压抑地抽泣,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曝露,浑身都在努力地压抑自己崩溃自责的情绪。 “嫂子……别使力,求你了,要是你再使力,宝贝都要跑出来了……”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状况,孔欢一路提心吊胆地,生怕还没到花怜惜就要生了,要是这个时候生她就疯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罔若未闻,花怜惜依旧颤抖地双手握紧成拳,泪眼朦胧地盯着前方,“管家,求你快点,快点……我要见我爸我要见他……”自打两位老人出去旅游了她根本没见过他们,要是此刻还不能见上最后一面,她会疯了,会一辈子责怪自己。 “少夫人,现在已经超速了,我会尽力,你别着急,你顾着自己的身子!”管家自后视镜看了眼花怜惜,也是一脸的紧张,额头大汗淋漓,心里却还是一样地非常担忧她的状况。 车刚到医院的门口,管家刚停住车,花怜惜拉开车门立刻敏捷地冲了出去,孔欢连拉也拉不住,吓得一颗心悬了起来,慌忙也跟着冲了出去,一边甩手咒骂了声孔承奕,“孔承奕你这个混账,你哪里去了!要是出事了不负责!”此刻最需要冰霜冷面的时候居然不在,要是在起码花怜惜就有人管看着,也能拉得住她,不会让她情绪如此失控,连自己和孩子都不顾了。 ------------ 第219章、你让妈妈怎么活…… “爸……我爸呢?我爸呢?”六神无主地冲进了急诊室,花怜惜拉住护士劈头盖脸地就问,却并没有标明是什么人。 “哎,这位小姐,你找哪位啊?你先告诉我啊……”被用力地抓住的护士拧着眉,感觉手臂一阵地刺痛,另一手反手就拉住了她,不让她再像无头苍蝇般地乱窜,“这里是急诊室,你要找的谁啊?” “我爸,我要见我爸……你别拉住我,你别拉住我……”刚开始语气是苦苦哀求,忽地花怜惜整个人崩溃般地叫嚷起来,“你松手,你放开我……我要去见我爸爸……”披头散发地,身上还穿着睡衣,花怜惜就跟失心疯的疯婆子般地声嘶力竭地叫嚷自己,不断地挣扎着这样想挣脱护士的牵拉。 “哎……嫂子……别这样别这样……”孔欢急匆匆地跑来,喘着大气,一把抱住了她,不让她再挣扎。“这是我嫂子……她接到电话她爸被送进这里了,叫……叫冉忠诚……” 见孔欢抱住了花怜惜,护士也终于知道了她要找的是谁,指了指走廊尽头,“哦,刚转移到那个病房了,你们现在去还赶得及……” 一听“赶得及”,花怜惜又疯了般地挣脱孔欢的搂抱,拔腿就往走廊尽头跑去。 “哎哟……嫂子,等等我,等等我……”崩溃地拍了下脑门,孔欢拔腿也快跑跟上,狠狠地再次咒骂自家的哥哥,“孔承奕你死哪里去了……” 空荡荡的走廊空无一人,花怜惜抬眼望去旁边的病房,愣怔地站在原地,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个病房的门敞开着,一位瘦削的妇人正佝偻着被俯下身亲吻病床上的人。 眼泪狂飙,豆大的泪滴滴得更凶,心如刀割般地锐痛,花怜惜一步一步地进入病房,颤抖着声开口,“爸……” 病榻上的人脸颊下陷,皮肤已经完全枯黄,双眼浑浊,睫毛是不是扑闪着,睁开眼随即又阖上,似乎连睁眼也显得吃力,听见颤抖的嗓音,猛地睫毛上扬,刚才还无力地挣扎的眼皮瞬间张开,“惜惜……惜惜……”咽着气,冉忠诚使力地扯动着脸颊,用力地让自己露出丝微笑。 俯下身刚温柔地亲吻自己丈夫的花贞贞回头看见了自己宝贝女儿,一直压抑着的泪也涌了出来,滴答滴答地就拍打在两人交握着的手上。 “爸……”捂住嘴,透过朦胧的泪眼盯着枯瘦如柴的老人,花怜惜双脚僵硬,竟没有勇气上前,感觉一颗心都揉碎了,都喘不过气来了。 “来了?陪陪爸爸……”一直握着冉忠诚另一直手的冉放拿起冉忠诚的手缓缓地放到嘴边,郑重地吻了下,尔后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宛如在进行着最后的道别,“爸,惜惜来了……” 眨眨眼,无力下垂的手用力地回握了下冉放苍劲有力的大手,冉忠诚同样对他露出抹微笑,“爱你,孩子……” 仰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滴落,冉放深呼吸了几次才垂下头朝他露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尔后便松开了他的手,走到花怜惜面前,搀扶着她走到床边,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然后走出病房。 “爸,女儿不孝……对不起……”握住没有任何生气的大手,花怜惜的心阵阵地刺痛,俯下身趴在他的身上终于崩溃地大哭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要抛下我们,我还没尽孝呢,还没带你去吃好吃的,看好看的风景,还没让你看到我的儿子,还没帮我带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凄厉的哭诉在死寂的走廊回荡,孔欢捏着手机,泪也一滴一滴地掉落,见冉放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脸上已是抹不完的泪水,轻轻地呢喃了声,“表哥……” 冉放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随即把头埋进双手里,终于让自己放肆地流泪,深知刚才自己已经跟自己的父亲做了最后的告别,走出病房的门,他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已经没有根了。 沉默地看了几分钟冉放,孔欢忽地抿住嘴,把脸上的泪抹去,重新拨打电话,一边哀求地碎碎念,“接电话啦……大半夜地哪儿去了……孔承奕你真疯了……”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居然一通也没被接,孔欢整个人都急疯了。 “对不起,乖女儿……是爸不好,爸爸要先走一步了,你照顾好你妈妈……”吃力地开口,冉忠诚努力地让自己一直面带微笑,想努力地告诉花怜惜自己没有任何的遗憾,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很满足此生了…… 一旁的花贞贞哭得不能自已,整个人伏在病床上,上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不甘心就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不甘心就这样放他走,还想跟坐他走更远的路。 “答应爸爸,一定要照顾好你妈妈……你妈啊,其实没那么坚强……”两人在乡下郊外疗养的这段日子,其实他常常窥见她一个人偷偷地掉泪,却舍不得拆穿她,也狠心地不去安慰她,怕她会更加地脆弱,只能让自己努力地精神着,在她面前尽量地不表现出苦痛,可是,终究还是无法躲避此刻的分别。 “我不要,妈妈是你的责任,你要好起来照顾她,她等了半辈子,你怎么忍心舍得抛弃她?我不管了,我不要你走,不准你离开……”哇哇大哭,花怜惜死活也不愿意答应他的遗愿,还想自欺欺人地让他坚强地活下去。 温热的泪自浑浊的双眼溢出,冉忠诚面对女儿的哀求心痛不已,却也无法让自己答应她的乞求了,“对不起女儿……这一次,爸爸没有办法答应你了……请你原谅爸爸,一定要照顾好你妈妈……”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次丢下我们……丢下妈妈……你让妈妈怎么活……”为了他疯了一次,此次他再离开,花怜惜不敢想象花贞贞会变成怎么样,无法想象她以后以什么为支撑地活下去。 “忠诚……”咬着唇,花贞贞泪眼婆娑,想劝慰丈夫,却也无法开口。 花怜惜的话刺痛了冉忠诚,他也害怕自己的离开会让她精神再次崩溃,再次走入纠缠自我的世界,扭头望向花贞贞,冉忠诚合了合眼,“贞贞,答应我,好吗?照顾好自己!”无力地作出最后的乞求,“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好好地帮忙照顾我们的外孙,知道吗?我想看到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倘若自己的离开也带走了她的精神支柱,冉忠诚会恨死自己,所以还是努力地想让她对生活有期盼有期待,这样才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生活才会有盼头。 哽咽地点头,花贞贞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我会好好地照顾外孙,就像当初照顾我们的女儿一样……”曾经她独自带着女儿打拼,艰难地活着,可是啊,花怜惜的儿子还有孔家强大的后盾,不需要她这个外婆,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作用,即使是嘴上答应了,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她此后的人生应该了无牵挂了。 “好……”挪动着嘴,冉忠诚舒了口气,疲倦地合了合眼,意识渐渐地有些许的迷离,像是完成了人生最后的嘱咐,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爸,你别睡……你再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肚子,我快要生了……你别睡啊!”见冉忠诚缓缓地阖上眼,花怜惜忽地整个人站了起来,用力地摇晃他的肩膀,不让他沉睡下去。 “放放……放放你快进来……”见情势不妙,花贞贞扯高喉咙喊了起来,双手捧着丈夫的脸,“求求你,别睡了……睁开眼再看看我好不好……” 一直坐在椅子上流泪的冉放听见花贞贞的呼喊一支箭地冲了进来,跑到花贞贞旁边,大掌包裹住枯瘦的大掌,悲恸地疾呼了起来,“爸……” 虚弱的眼皮掀开,模糊的三个影子在瞳孔里倒映,可是终究看不清,连声音也渐渐地远离,冉忠诚最终还是缓缓在再次阖上了眼皮,油尽灯枯地撒手离去了。 站在门口,看着三个人哭得悲切,孔欢也泪流满脸,拿起电话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无论如何,必须找到哥哥……让他赶紧滚过来……”头一次,孔欢觉得孔承奕混账,居然缺席此刻,任由花怜惜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苦痛。 温热渐渐地散去,躯体渐渐地冰冷,最终三人还是被医生和护士驱赶了出来,推着冉忠诚离开…… 当孔承奕满头大汗喘着气出现在走廊时,正好看见三人泪流满脸地凝视着推车,推车渐渐地推到自己的跟前,孔承奕竟几乎没有勇气掀开那块薄薄的白布,任由推车在自己的眼前掠过。 “哥……”呢喃地喊了声,孔欢回头看着花怜惜,却见她木然呆滞,根本没有理会此刻谁出现。 一步一顿地,孔承奕走到花怜惜面前,喉咙干涩,难以开口,“惜惜……”一边说着一边想搂她进怀里。 木然地抬头,盯着熟悉的俊脸,花怜惜却仅仅是不断地哭泣,在孔承奕伸手即将要搂她进怀里给她胸膛依靠时,整个人软绵绵地坠落了。 “惜惜……” “嫂子……” 惊呼响起,孔承奕抱住晕厥了过去的人,急匆匆地跑向急诊,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顿,是自己让她独自承受了如此巨大的苦痛。 ------------ 第220章、多多,这是太奶奶,叫太奶奶…… “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嫂子?嫂子,看见我这是几个手指没?” “惜惜……惜惜” 朦朦胧胧地,花怜惜听见了吵杂的声响,一声声呼唤不断地由远及近,朦胧中好像被人握住了手,飘离软软无力的身体渐渐地好像也着地了般,蓦地睁开眼,一张张焦急的脸倒映在瞳孔里。 “醒了,醒了好……” “没事了,没事了……” ………… 轻轻地扭头,花怜惜呆呆地看着这一张张紧张焦急的脸,一时居然有点想不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老婆,你醒了?醒了就好,没事了,没事了……”焦急等待了几个钟,每一分钟都是煎熬都是自责,要是花怜惜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视线下垂,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花怜惜蠕动了下唇瓣,嗓音沙哑得连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发生什么事了?” “啊?你不记得了?”孔欢被她的询问吓了一大跳,一脸的惊悚,“嫂子,你失忆了?你在医院晕了!” 众人还来不及阻止,孔欢已经脱口而出,让刚刚才松了口气的大家一下又悬起了颗心。 “你这死丫头,闭嘴!”方秀芳拿起拐杖用力地敲了下孔欢的腿肚子,急急地就责骂她了,真的是哪壶不开她就提哪壶,分明就是惹麻烦的货。 “医院?”合了合眼,花怜惜刚想开口问清楚,脑海蓦地闪过她伏在病床痛哭的画面,睁开眼,“我爸?我爸呢,我要找我爸……”晕厥前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想起冉忠诚的过世,花怜惜一下就拔掉手上的吊针,急急地就要坐起来。 “惜惜,别这样……爸爸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要顾着自己,顾着我们的孩子……”孔承奕俯下身用力地抱紧她,焦急地用唇吻着她的脸颊,企图用自己的温度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医生交代了,你不能激动,你激动孩子有危险,你也会有危险……”过激的情绪让她大脑缺氧,这次仅仅是晕了过去,可是难保下一次是否仅仅是晕,她不能在遭受刺激,也不能情绪再崩溃了。 “呜呜……我爸……呜呜……”挣扎着要拨开孔承奕的手,花怜惜悲痛不已,心里的疼痛她无法发泄,忽地低头用力咬住了他的肩膀,呜呜地哭了起来。 方秀芳和林萧站在床尾,默默地抹了把泪,转身相携离开了病房,“我们去看看亲家母吧……” 孔欢抹着眼泪也跟着出来,低声地开始告状了,“昨晚半夜里的嫂子就哭成这模样,心都要被撕裂了,我又安慰不了她,哥还整晚地找不到人,我要是嫂子我要扒了他的皮了,现在要咬就给我狠狠地咬,这伤心都没法发泄……”从一开始就陪着花怜惜,看着她情绪崩溃,看着她晕厥,孔欢都心疼死她了,不断地在心里咒骂哥哥的不靠谱。 “那个混账!回头我再跟他算账!还答应好好地半夜不出门,现在倒好了,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了,连电话都找不到人,兔崽子!”说起昨晚一直找不到人,方秀芳就满肚子的怒火,拐杖敲得亮堂堂的地板铛铛响,要是孔承奕在跟前肯定免不了吃拐杖。 林萧转动着轮椅,默默地跟在她身旁,也不敢出声,深知儿子这次是不值得帮了,回头自己也该说他了。 “我们先回去好不好?爸也不想看你这样,你还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冉放拥着花贞贞,低声劝慰,脸上神色哀痛,却也已经抹干了眼泪,接受了冉忠诚离开的事实。 “舍不得……我舍不得……他怎么可以又这样抛弃我了……”虽然跟随着他到郊外疗养已经甚至离这天不远,可是要真正地接受这天的到来,她还是无法接受,昨天明明还陪着自己在花园散步,晚上仅仅是说不舒服,让冉放来接,半夜地怎么就离开自己了,如此地让她措手不及,她根本难以接受。 “可是……已经是事实了,我们要该接受了,也许,放他离开他也才是解脱……”最后安排两人离开,一开始是冉忠诚希望不惊扰花怜惜,让她安心养胎,其实也是因为病魔难敌,深知大限将至,想把时光最后留给花贞贞,简单地两人相厮守,甚至身为他的儿子也不能打扰俩人。 “我等了他大半辈子,他还是那么狠心抛下我……以后我怎么办?我该怎么活下去?”捂住胸口,花贞贞觉得整颗心都被掏空了,空荡荡地无依无靠,往后的日子,她不能也没办法面对。 “你答应过爸爸的,你要帮姐姐照顾好孩子,你要活得开心!你不能那么消沉!”眼睁睁看着冉忠诚被推进了殓房,他们一路相随而来,已经从半夜坐到天明,她依旧执拗地不愿意离开,依旧要在这里陪着他,甚至等待他从那扇门重新走出来,可是,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冉放咬咬唇,狠心地戳破她最后的执念,“他死了,独自躺在冰冷的冰柜里,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过两天火化他就成为一坛粉末了,再也不是你的丈夫,我的爸爸了!”自己要面对父亲死去的残酷,却还要拿起剑往自己的伤口再狠狠地划动,冉放一颗心也丢了,也血肉模糊了。 “啊啊啊……”被残酷无情地戳破了最后的幻想,花贞贞疯了般地捶打冉放的胸膛,“不要啊,不要这样啊……” 三人最后在殓房门口见到了花贞贞的撕心裂肺,默默地垂泪,再也无法上前,所有劝慰的话语都哽咽在喉,无法发出任何的声响。 “我们回家吧,回家好不好?”缓慢地搀扶着花贞贞站了起来,冉放抹了把脸,再抬起头,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的三人,朝他们点点头。 “先回去休息一会吧,惜惜醒了,没有大碍……”没有任何多余的劝慰,方秀芳侧过身,给冉放让了路,让两人回家。 “哎哟,这心真疼,真让我受不了!”孔欢抹去脸上的泪,跺跺脚,转身也跑了,觉得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默默地目送两人离开后方秀芳和林萧才缓缓地离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天色清朗的天空竟飘起了蒙蒙细雨,老天像是懂得人的心情似的,竟然也带着淡淡的哀思。 “奶奶,我们先等等,司机马上就过来了!”仰起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林萧也觉得自己的心被染上了层薄雾,也厌恶起了此刻的蒙蒙细雨。 “这雨下得让人心烦……”方秀芳哀哀地叹了口气,心里也郁闷着股化不开的阴郁,觉得这老天也太让人恨了。 “刚刚还晴朗的大太阳……现在……”林萧接着方秀芳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清脆的一个嗓音打断了。 “夫人……” 苗条的女子背光而立地站在林萧的右侧,手里还牵着个小男孩,逆光下的昏暗让林萧看不清女子的脸庞,“哪位?” 苗条的身影渐渐地清晰,轮廓渐渐地显现,似曾相识,可林萧一时也有些想不起究竟是何人,迟疑地开口,“你……是……?” 贾雯雯站定在林萧面前,看了眼一旁的方秀芳,恭敬地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老夫人好!”而后便重新站直面对着林萧,自报门户,“贾雯雯……” “嗯?贾雯雯?”健忘的神经蓦地被挑起,林萧双手一下就紧抓住了轮椅,愕然地开口,“你?” 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是谁?林萧第一反应是直接紧盯着小男孩,一颗心不可压抑地“砰砰”直跳,深知她不并不是仅仅与自己打招呼。 “昨晚孔少急匆匆离开,听说家里出事了,我不放心来看看……”贾多多一直拉着孔承奕不撒手,让孔承奕无法离开,夜里接电话的时候她听见了,心思一动,带着孩子也来了。 “什么?”一旁的方秀芳惊骇大喊,根本不相信这陌生女人的胡言乱语,拐杖直接就敲在地板上,生气地呵斥,“你说什么混账话?承奕怎么可能深夜在你那里!”她相信她的孙子,不可能干出如此混账的事,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女人造谣,这女人要孔家打乱。 拐杖忽地敲打地板,来来往往的人自然地投来关注的眸光,然而被呵斥的贾雯雯却宛如毫不介意般,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不快,也并没有任何要掩饰的动作,只是低垂下头看了眼贾多多,动了动牵着的手,“多多,这是太奶奶,叫太奶奶……” “这?你……”印证了心里刚刚的猜疑,林萧还是结结实实地大吃一惊,往后倒了步轮椅,离得稍远地盯着贾多多,居然真的看见了孔承奕小时候的影子。 忽地被投下颗**,方秀芳又急又生气,直接就否认了贾多多,“混账,我没有来路不明的曾孙!” “夫人,我想你明白多多这孩子是不是你孔家的孙子!”面对暴跳如雷的老妇人,贾雯雯很是淡定,态度不卑不亢,一双锐利的凤眼直视林萧,“当年……” ------------ 第221章、我不管你是谁,也不会管这个孩子是谁 “造孽……造孽……”喃喃自语,林萧心里瞬间也有了底,孩子是孔家的正苗是错不了了,是不容忽视的事实了。 抿唇不语,贾雯雯牵着贾多多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不卑不亢地与方秀芳对视,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 “你!”听见林萧的喃喃自语,方秀芳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抡起拐杖差点就要往林萧的双腿挥去,却在落下的刹那收了起来,恨恨不平地责骂她,“你就是糊涂,你怎么能那么糊涂!” “你说,这怎么回事?”方秀芳直接把人带到了医院旁边的酒店,没搞清楚事情她是罢休,也不可能让这个女人带着孩子肆意地出现。 “妈,我……”面对方秀芳的质问,林萧一下低下了声,低垂追头,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年的事情了! 不耐烦地“啪啪啪”敲击地板,方秀芳受不了她的态度,“直接说,其他的我不爱听!” 贾雯雯搂着多多,小心翼翼地往他嘴里喂着甜品,也不搭话,心里清楚此刻并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选择了不怕孔承奕暴怒而出现在她们面前,赌的就是多多这个筹码,她无论如何都相信昨晚奶奶和太奶奶的她们,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骨血在外面流浪,一定会有更妥善的照顾和安排。 拉眼贾多多,林萧才重新抬起头望向方秀芳,“那时候承奕不是不待见我吗?连话也不愿意跟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所有事,所以,所以把贾雯雯安插在他身边,当时只是他的秘书,负责跟我报告他的事……”身为一个母亲,儿子却连话也不愿意更自己说,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任何事,那时她甚至还心存侥幸地想控制儿子的人生方向,所以高价收买了贾雯雯,让她事无巨细都向自己报告。 “所以?这个女人当时是收了你的钱替你监视着承奕?你真是糊涂!”听了大概,方秀芳心里当下就下了判断,这个女人因为钱而出卖了孔承奕,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 “我只是让她注意点承奕的动向,我不知道她会动了歪心思,居然趁承奕醉酒就……”林萧抹了下脸,对自己当初的行径后悔不已。 “我知道她跟承奕发生关系后我已经马上给钱她让她远走高飞了,当时承奕也生气被她算计了,当即就解雇了她,我想不到……居然……居然还有个小孩……”她以为那仅仅是一个事,当时解决完了就完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个小孩,想不到贾雯雯居然生下了孩子。 “你!”狠狠地一拐子敲在她的轮椅上,方秀芳气的脑门都疼了,晕眩地晃了晃身子,“就是这样当妈的,他以前才不认你,你看看,你做的什么混账事!现在,你说,我怎么跟惜惜交代?”想起刚刚才丧失至亲的花怜惜,想起她崩溃的情绪,方秀芳脑门阵阵地抽疼,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怜惜了。 “所以,昨晚他在你哪儿?”瞪着眼,方秀芳对贾雯雯没有好脸色,再定睛一看她怀里的孩子,蓦地感觉不妙,从医院到进入这个酒店的房间,孩子不吵不闹,但是脸上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的,双眼也不看人,仅仅盯着地面,“这孩子?” 放下手里的刀叉,贾雯雯将贾多多安置在沙发上,笔直地站了起来,“是的,老夫人,你没猜错,多多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他患有自闭症,昨晚孔少是留在我那里陪多多!”直接粗暴地解释清楚了贾多多的情况,贾雯雯一脸的坦然,“我承认我以前是收了夫人的钱,离开的时候也拿了夫人一大笔钱,但是,我爱我的孩子,我为了他牺牲了我的所有,这些年所有的钱都花在他的病治疗上了……迫于无奈,我才回来,才找上孔少!” 方秀芳一股气还在心头乱窜,听见她不卑不亢的解释,再看孩子一脸呆滞地盯着地板,全然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要大声责骂却也无法出口了,只得冷冷地“哼”了声,这糊涂账只能跟林萧跟孔承奕算了。 “自闭症?这,一出生就这样了?是谁也不认了?”平常看新闻什么的也略有耳闻,可是亲眼见到这个呆滞木然的眼色,林萧还是被震撼了,况且,这个孩子还是孔家的血脉。 “在承奕没跟我解释清楚事情之前,我不管你是谁,也不会管这个孩子是谁,我让你跟着我们来这里是我要弄清楚你的身份,现在我知道了,你们离开吧!”方秀芳盯着贾多多,语气依旧是无情,也并没有半点松口要认曾孙的形势,直接下了逐客令。 理了下被贾多多弄得皱巴巴的上衣,贾雯雯微微一笑,朝方秀芳微微地鞠了躬,牵起孩子就离开了。 “妈,你说,这事怎么好?惜惜可是快要生了,遭了昨晚一罪,现在哪能再遭受什么刺激啊!”想起花怜惜的状况,林萧用力地拍打了下自己毫无知觉的大腿,“我的孙子啊……” “孙子,你就是疯了!都是你造的孽!”狠狠地瞟了眼林萧,方秀芳摔下离开了酒店房间,准备回家好好地审问孔承奕。 “妈和冉放已经回家休息了,你也别多想了好吗?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也回家!”孔承奕温柔地拥着她,软着声哄着她,生怕才刚止住了哭泣的她又绵绵不绝地哭泣。 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部,花怜惜半阖着眼,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般地虚脱,对他的安抚和劝慰全然地沉默。 离开了就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虽没有深到骨髓的感情,却也足以击溃他们建立起来的父女情,足以让她不愿意放手,不愿意他远离,况且,远离了,被抛下的母亲怎么办呢? 想起花贞贞,花怜惜猛地抬头,瞪着大眼急急地抓住他的衬衫,“我妈怎么样?一定要让冉放看好她,照顾好她……”光顾着自己不愿意撒手,几乎忘记了花贞贞的状况,想起她,花怜惜心里一阵地揪疼。 “没事,挺好,都回家休息了!”拇指轻轻地拭去她眼眶里残留的泪迹,孔承奕善意地撒了谎,“你晕倒吓到妈妈了,她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你有什么事,她觉得对不起爸爸了……”毫无办法地,孔承奕拿起了逝去的冉忠诚压花怜惜了,只希望她能好好地休息,渐渐地忘却哀痛。 提起了冉忠诚,花怜惜刚收起的泪瞬间又急急地坠落,把头埋进他胸口,孔承奕胸口立刻就湿*濡了一片,察觉了她的哭泣。 “乖,别哭了好不好?爸爸不会希望你这个模样的,他最大的心愿是你健健康康地,好好地照顾自己,照顾我们的孩子……” “奕,你说,人死了,躯体都没有了,精神还会存在吗?真的还能在我们的身边看着我们吗?”想起他冰冷地躺在黑暗中,花怜惜心里一阵地刺痛,想象着他游魂孤鬼地,怎么能回到家人的身边。 大掌一下一下温柔地扫着她的背,孔承奕抬眼盯着雪白的墙壁,强迫自己继续自我欺骗地安慰她,“他那么爱你和妈妈,一定会在我们的身边守护我们的,我相信他是每时每刻都是在看着我们的,所以,现在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活得好好地,这样才对得起他……” 揪着孔承奕的衬衫,花怜惜微微地点点头,疲倦地再次昏昏睡去。 在医院休息了大半天,晚上的时候医生再帮花怜惜仔细地做了检查,确定并没有大碍,就让她回家休息了。 孔承奕寸步不离地守候着,一路抱着她出院,一直到车上都没松手,让她如婴儿般地搂着自己的脖颈,让她安稳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气息交融,花怜惜的情绪渐渐地也稳定了下来。 灯火通明,孔家客厅的气氛却明显地凝重,孔振东双手背在背后,来回地踱步,林萧则一副哭泣的模样,撑着拐杖的方秀芳也抿着唇,一屋子的死寂,谁也没有开口。 “少奶奶回来了,少奶奶回来了……”管家的嗓音在花园里清脆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满屋子的死寂。 孔振东顿住了来回踱步的脚步,抬头看了眼林萧,蠕动了下嘴,想责怪她,见她愁着脸,顿时所有的话语也都无法说出口了。 “回来了啊!丫头,好好休息啊!”见孔承奕抱着她进屋,方秀芳站了起来,心疼不已。 揪着孔承奕的衬衫,示意他放下自己,只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依旧稳稳地抱着他,见状花怜惜嘶哑着声向长辈们道歉,“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我挺好地……” “好好睡一觉,我吩咐杨婶炖好了粥和汤,睡醒了再吃点!”偷偷地用拇指抹了把泪,林萧几乎不敢直视花怜惜,觉得要是她有个什么事,自己就是凶手了。 “谢谢妈妈!”用力地挤出丝笑容,花怜惜软乎乎地靠着孔承奕的胸口。 “承奕这几天不要去公司了,留在家里好好陪陪惜惜,看冉放有什么需要帮忙打点的,你也去处理些,惜惜专心在家养身子!”孔振东板着脸,严肃地向孔承奕下了指令。 ------------ 第222章、谁会凭空接受一个几岁的孩子 点点头,孔承奕抱着花怜惜旋即往楼上而去,却不料才上到一半孔振东又喊住了他。 “承奕,晚点你到书房来!” 安顿好了花怜惜,陪着她直至她睡着,孔承奕才离开了房间,敲开了孔振东书房的门。 推开门,却见方秀芳和林萧都在,一心地以为是冉忠诚的事。 “我待会会给冉放电话,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处理的,明天我也会去看看惜惜的妈妈!”一整天下来,他也疲惫不堪,拉开椅子便瘫坐了下去,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眼。 沉默地抽着眼,孔振东一时半会也没有开口,偌大的书房安静得孔承奕闭着眼能清晰地辨认出孔振东抽烟的声响。 半晌,三人依旧没有任何的话语,他睁开眼,重新坐直了身子,环顾一圈,视线落在绷着脸的方秀芳身上,忽地察觉有不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贾雯雯,怎么回事?”憋了一晚,现在方秀芳也憋不下去了,布满褶皱的脸隐隐因为怒意而抽搐着,“昨晚找你一晚找不到,你居然在那里?孔承奕,你混账!”最后“混账”两个字,方秀芳压低声,却还是吼了出来。 贾雯雯的名字忽地跳了出来,孔承奕惊愕一秒,随即还是冷静了下来,低低地“嗯”了声,烦躁地捂了下脸,“你们都知道了?” “混账!就算那个是你的孩子,你现在的做法算是什么?享齐人之福?我要打断你的狗腿!”抡起拐杖方秀芳狠狠地就往他腿挥去,不料林萧极快地推着轮椅伸手挡了过去。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错……因我而起,该打的人是我……”深深地责怪自己当错的行径,林萧大半天地都心神不宁,对当初的行径悔不当初。 “你是该打,他也该打!”气的脑门发疼,方秀芳狠狠地将拐杖放下,“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那个贾雯雯,绝对不能和我们孔家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个孩子,你好好考虑清楚,反正我的曾孙永远只能是花怜惜的孩子!”想了大半天,她想清楚了,虽然那个孩子无辜,但也不能跨越她心里的底线,她的曾孙只能是花怜惜生下的孩子,其他女人的孩子她一概不认。 收起颓然的神色,孔承奕深深地看了眼方秀芳,郑重地表态,“我的老婆是惜惜,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他一直都希望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更不会让贾雯雯有任何的机会,所以贾雯雯和孔家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那孩子呢?还是自闭症的?自闭症的孩子很多一辈子都是那个模样!”虽然没见到贾多多,但是孔振东从方秀芳和林萧的口中也听了大概,也明白了那个孩子的状况,内心的忧虑更深了层,要是正常的孩子也许能用钱把贾雯雯打发了,自私地把孩子认回来,但是,一个患了自闭症的孩子,没有当妈的在身边照顾,谁能照顾好? “承奕……”抹着泪,林萧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看见他痛苦的神色心里的自责更添了几分。 “嗯,自闭症,也许这辈子都这样,所以……我没有办法狠心丢下他……我留下他……”以前不管对谁都能千年冰封地冷硬面对,可是,当看到亲自鉴定报告时,他却想被雷击中般地感觉自己坚硬的心被粉碎了,柔软得居然舍不得狠狠地把他赶走,其实他大可给贾雯雯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 “没办法?那要带回来?带回来惜惜怎么办?你考虑过惜惜的感受吗?谁会凭空接受一个几岁的孩子?”方秀芳虽然大概能知道孔承奕矛盾的心情,却想不到他是如此的打算。 “再说了,今天贾雯雯在医院门口出现,你觉得她是真心担忧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是趁乱起火,希望给我们制造混乱,一心一意地就是想挤下惜惜,想进孔家的大门!”虽然人老,可是一双眼还是剔透的,方秀芳猜准了贾雯雯的心思,心里更是厌恨这个女人。 “她找的你们?”双手握紧成拳,孔承奕鹰隼的眸光瞬间阴沉了下去,怎么也料想不到她有这个胆子去医院,甚至带着多多以他为证据,粗暴地揭示丑恶的真相。 想起当初醉酒与她发生关系也有被她设计的成分,孔承奕脸上更是阴霾密布,“这个女人还以为自己是个角色了?呵!” “不管怎么说,她敢带着孩子往我们面前站,就是开始不安分了,你要断就现在给我断干净,我不希望惜惜再遭受任何的伤害,否则我唯你是问!”方秀芳立场坚定,反正曾孙是不认了,该保护惜惜的她还是要抗争到底地保护她,不让她遭受任何的伤害。 “可是,妈,终究还是我们的血脉……这孔家……”林萧心底多少还有念想,觉得孔家人丁单薄,即使是有自闭症,花大钱坚持不懈地医治,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糕。 “林萧!”板住脸,孔振东低吼了声,不让她继续说。 “奶奶,孩子我目前做不到坐视不管,但是我答应你,只要他情况好转,我马上把他们两母子送走,绝对不让惜惜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原本还一直犹豫不决该怎么安置贾多多,可是贾雯雯的举动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不能再留着她在身边,更不会给她任何的机会破坏自己的家庭。 “要是一辈子没有好转呢?那你还得陪在他身边一辈子?下一次惜惜需要你在身边陪着熬过难关的时候你又在他们身边呢?我告诉你,我不允许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看她哭得寸断肝肠,整个人情绪崩溃了,丈夫却没有陪伴在身边,方秀芳心里一阵疼痛,就是心疼她。 想起昨晚的情形,孔承奕抹了把脸,对昨晚深感愧疚,他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他却没有发现,当看见满满的未接来电时心脏几乎被吓停,清楚地知道肯定家里出事了。 “对不起,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对!” “孔承奕,如果道歉有用,现在还需要你在这里吗?你这些歉意自己去给花怜惜说,我只希望这个家还好好地,而不是被搅得乱七八糟,要是再发生点什么,你就等着给我这个老太婆收尸!”反正说什么她都不能接收他的歉意,都无法浇灭她心里的怒意,她已经判定了贾雯雯的狡猾,一切都无需再说明了,再次撂下来的狠话,“只要我这个老太婆在的一天,她就休想跟我们家有任何的关系!” “妈,你别激动……承奕没那么混账!”总不能把贾雯雯也接进孔家,孔振东心里的底线是孩子的事情能商量,贾雯雯不可能有任何的关系。 “妈,你,你别生气,你顾着自己的身子!”端着茶,林萧转动轮椅到她跟前,“一切的错都是我,该受惩罚的也是我,所以,你别伤害了自己!”一把年纪了,火气还那么猛,林萧真害怕她气急攻心,一下脑溢血了,出大事。 “奶奶,我答应你,贾雯雯我会处置,我不可能任由她胡作非为,至于多多,我也会妥善安排好,不会让惜惜难堪,跟不可能影响我们夫妻!”他不能失去花怜惜,也害怕失去她,他心底也清楚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有个了断,而且是必须在花怜惜知晓真相之前。 睥睨地看了眼林萧,方秀芳接过茶喝了口,想起什么似地又重重地把茶杯放下,“哐”地一声响,“承载集团的总裁是出了名的冷面总裁,想不到处理这点破事反倒那么犹豫不决了,我看你也是年纪大了,开始糊涂!”明明底线更原则摆在那里,居然还有女人带着儿子来认祖归宗的闹剧,明明是狗血的电视剧,居然真切地发生了。 其余三人沉默不语,方秀芳大概也说累了,反正也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冷冷地哼了声,撑着拐杖离开了书房。 拐杖声远离,孔振东抽着烟重新坐回沙发上,幽幽地看着林萧,“当妈的也太糊涂了,不然也不会出这事,我看你要深刻地反省自己!” 低垂着头,林萧接受孔振东的批评,重新抬头眼眶里已经是含着泪花,“这电视剧才发生的破事,怎么也应验在我们家了?况且,一个自闭症的孩子,真让我不省心!”咬咬牙地,她也六神无主,全然没有了当初指使贾雯雯监视孔承奕的泼辣和雷厉独断。 指腹反复地捏着太阳穴,耳边传来林萧哀怨的声音,孔承奕无力地在心里低叹了声,却还是强行打起精神,“算了,你们别插手了,这事我会处理!” 幽幽地抽着烟,孔振东也陷入了沉默,心里权衡着该怎么处理。 孔承奕重新回到房间已是一个小时后,走近床边凝视花怜惜,却发现她的脸颊有未干的泪迹,似乎刚刚才哭过。 指腹轻柔地覆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拭去咸咸的湿润,无力和悲伤感瞬间涌了上来,面对着三位长辈他能拍胸口保证能处理好,可是,要是面对花怜惜呢?他该怎么保证?让她坦然地接受一个孩子的存在?这根本是件伤人的事。 “不……你别走……你不能走……”秀眉紧拧,花怜惜忽地扭动着头,双手也胡乱地挥动着,明显是陷入梦魇里了。 俯下身拥抱住她,双手与她的交握,孔承奕软着声轻哄,“只是恶梦,只是恶梦……惜惜,醒醒啊,醒醒……” “呜呜……呜呜……”挣扎变成成抽泣,花怜惜拧着的眉一颤一颤地,随着她的抽泣颤抖。 孔承奕低下头,温热的唇吻住了她的眉眼,呢喃般地自语,“只是梦……别哭……别哭……”此刻的她宛如易碎的瓷娃娃,他连捧在手心都害怕有任何的危险。 浑厚的嗓音在耳际循循诱导,像是听见了般,花怜惜渐渐地松开了挣扎的双手,拧着的眉也舒展了开来,往温热的躯体靠了靠,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花怜惜就醒了过来,木然地躺在床上,想着该去看看花贞贞。 罕见地,孔家的餐桌一片的安静,方秀芳板着脸,林萧小心翼翼地搅动着粥,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见孔承奕搀扶着花怜惜下楼,惊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对林萧此刻的小媳妇的惊怕样,方秀芳看着就气。 锐利的视线越过母亲,落在方秀芳身上,孔承奕微微颔首点头,便把花怜惜安置在她身旁的空位上。 “惜惜,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瞬间换上笑意盈盈的脸,方秀芳亲自给她盛了碗粥。 精致的五官苍白无比,没有丝毫的血色,花怜惜扯动嘴角,露出丝安抚的笑意,“好!”虽无胃口,但是依然感受到肚子孩子的强劲心跳,她必须要坚强。 “多吃点,想吃什么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准备!”见花怜惜愿意吃东西,林萧一下抬起头,眼眸闪着泪光。 “承奕,关掉电话,今天哪儿也不能去,你专心陪惜惜!”方秀芳当着花怜惜的面直接下了指令,锐利的眸光盯着孔承奕,明显地散发着威严。 “是!”点点头,孔承奕没有任何的反驳,拿出手机,给柯杰打了电话,交代他今天勿扰,然后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关掉了手机。 见他关掉了手机方秀芳也便没多话,沉默地吃着早餐。 “奶奶,我待会想回去看看我妈妈,我有点担心她!”睡了一晚,早上起来她已经好了很多,想着现在最重要的是花贞贞,她应该陪伴在侧。 “嗯,好,让承奕也陪着一起去,顺便他能帮帮冉放打点事情!”冉家仅剩冉放一根独苗,孔承奕理所当然地应该去帮忙。 “帮我们问候你妈妈,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们说,都是一家人!”林萧很语气诚恳,对此时的花贞贞也深感同情。 点点头,花怜惜埋头在白粥里,硬是逼着自己喝两了一整碗粥,最后扯出抹淡然的笑意才消失在两位长辈的眼前。 看着她强颜欢笑,方秀芳的心更是被刺痛,见到林萧就气不打来,满腔的怒意无法发泄,只得也重重地拉开椅子离开餐桌,独留林萧一个人愁眉苦脸。 ------------ 第223章、你不要活了吗?你不活我怎么活? 车刚停稳,花怜惜立刻就打开车门跳下车,急急地往屋里跑去,急切地寻找花贞贞的身影。 迈开阔步,孔承奕挺着笔直的身板也焦急地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有任何的意外。 偌大的冉家大宅原本就人烟稀少,此刻更是安静地宛如这里仅仅是一座空宅子,花怜惜快步奔了进去,却搜寻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紧,急切地呼喊了起来,“妈?妈?你在哪里?” 看着她六神无主地张望,孔承奕快步走了上去,轻轻地拥抱住她,“别紧张,也许是在休息呢!” 听见呼喊佣人从厨房里小跑着出来,见是花怜惜,瞬间红了眼,“小姐……” “我妈呢?我妈哪儿去了?”心里的不安愈加地浓烈,花怜惜双手握了握拳,极力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夫人在房间休息呢,昨晚在客厅坐了一晚,也不吃不喝地,刚刚才被少爷抱上去睡觉了……”抹了抹眼角,佣人也抽泣了起来。 听了佣人的话,花怜惜暗暗舒了口气,可是听到她昨晚的状态却又心疼得直掉泪,觉得自己就该陪在她身边,不该让她独自承受。 轻轻地推开门,豆大的泪掉得更凶,花怜惜站在门口,久久地凝视着床上苍白的人,捂住嘴,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原本坐在床边沙发上的冉放听见了细微的声响,扭头见是他们夫妻,凝着花怜惜,抬腿轻轻地走了出去。 “进去陪陪吧,刚刚才睡着,也许也快醒了!”一夜未眠,还坚持不吃不喝,此刻的她睡是睡了,却也睡得极度不安稳,总是嘴里念念叨叨,或许,潜意识里还装载着他的爸爸,或许,梦里全都是属于他们的回忆。 点点头,孔承奕轻轻地把花怜惜往前推了一步,让她进入房间,转身也随冉放下楼了。 双手捂住嘴,咬唇不让自己抽泣出声,莹白的泪从指缝直流而下,她不能面对冉忠诚的突然离世,鸵鸟地想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面对如此苍白而不堪一击的花贞贞,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鸵鸟了,必须勇敢地面对,起码,要把已经被击倒的花贞贞重新振作起来。 “忠诚……忠诚……你去哪啊?”被子下隆起的小小一团忽地呢喃自语。 花怜惜坐在床边,双手握紧了她的手,刚止住的泪再次涌了出来,吸了吸鼻子,轻声呼喊,“妈……你做梦了……”不会再出现的人,只能在梦里回忆了。 “带我走好不好?我要和你在一起……”喃喃自语忽地变得急切,像是要牢牢地抓住对方,花贞贞双手忽地用力挣扎了。 被握住的手忽地用力,花怜惜被抓得生疼,听见她的要求,立刻急了起来,俯下身就摇晃起她来,你让她沉溺在梦里,“妈,你做梦了,你醒醒!你快看看我,我是惜惜,你的宝贝……” “不要……不要抛下我……不要……”一声惊呼,花贞贞睁大双眼,思绪却一片胡乱,看着花怜惜却毫无反应。 “怎么了?”听见惊呼,原本楼下谈着事的两人一支箭似地冲了上来,推开门,气喘吁吁。 “妈……”用力地回握着花贞贞冰凉的手,花怜惜扯了扯脸颊,露出抹微笑,“妈妈,你刚刚做梦了……” “梦?”呢喃低语,花贞贞撑着床缓缓地坐了起来,抬头望向一脸倦容的冉放,昏睡前的记忆全都在刹那间涌了过来,闭了闭眼,终于颓然地相信了事实,“是啊,那都是梦了……只能在梦里相见了……” 抹了把脸,冉放不愿再看到她的凄然欲泣,转身再次下了楼。 孔承奕漆黑的痛苦闪过丝苦痛,朝花贞贞点点头,“妈,起来吃点东西吧,后事还需要你打点!”虽然很残酷,可是他不喜欢让她躲在自己的盔甲里,总该要接受残酷的事实,然后才能面对。 “惜惜,陪妈下楼!” 重重地点头,花怜惜用力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珠,提起嗓音,“妈,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也没吃,陪我吃点好不好?” 浑浊的双眼冒着泪花,花贞贞凝着女儿,半晌才缓缓地点头,任由她帮自己换衣服,然后搀扶着她下楼。 餐桌上已经备好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和粥,旁边还放着两碗燕窝,明显地也是为花贞贞和花怜惜准备的。 “夫人,你先喝点粥,这燕窝少爷一早就吩咐炖的,你也喝点!”虽然花贞贞到冉家的时间不长,但为人也算和蔼,对佣人的态度并不差,现在冉忠诚过世了,看到她悲痛欲绝,佣人也伤心难过,也希望她能好好地。 点点头,花贞贞却没有动手,默默地环顾餐桌,脑海不可抑止地浮现了往日就餐时候的画面。 花怜惜随着她的视线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眸光,心脏猛地被针刺了下般地疼,低垂下头,下一秒却扬起头,“妈,这粥一看就熬了很久,应该很好喝,你多喝点!”说罢往自己的嘴巴塞了一大口,呼啦啦地就吞了下去,“嗯,真的好好喝噢!” 垂下眼看着花怜惜,花贞贞搅动着面前的粥,却怎么也提不起手,“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呢?”想知道他吃的是什么,想知道他穿的衬衫还是休闲卫衣,想知道他此刻在哪里,正在做什么,她迫切地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妈!”猛地大喝一声,花怜惜突然把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别想别提了好吗?你是要逼死你自己吗?你不要活了吗?你不活我怎么活?”要是连她也抛弃自己,那她还活什么?她也没办法活了! “惜惜!”孔承奕从客厅快步走了过来,急急地搂住她,“别这样……别这样……”他不希望她压抑情绪,可是此刻的花贞贞也不能承受爆发的情绪,这样的爆发对谁都没好处。 冉放也走到了花贞贞的身旁,将泪眼朦胧的她也轻轻地拥抱了过来,轻声安抚,“别哭了,别哭……没事,没事……” “呜呜……以前你可以不管我就疯疯癫癫,整天只想着爸爸,你已经抛弃了我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你也要为了我好好地活下来!我不管!”这是她目前唯一的要求,也是仅存的一点要求,她心口堵得慌,害怕她会再次选择丢下自己,那种可怕的滋味她不能承受。 “惜惜,别说了,别逼妈妈!”孔承奕安抚地拥着她,想让她冷静下来,不让她继续爆发,“妈妈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就会没事了!” “不,她不会!她总是自私,只想着自己,不会顾及我!我算什么?我是她的女儿,可是,我在她的世界里根本微不足道!”曾经的伤疤她曾让自己放下,也一再次让自己理解她的苦痛,可是,这次,她不想独自承受,她宁愿撕破自己的伤疤,袒露自己的情绪,也该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让她从她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惜惜!”冉放低声呵斥了声,感觉到他怀抱里的人的颤抖,深切地知道她此刻的痛苦,“有什么以后再说吧!别这样逼迫她!” “对,现在是我逼她,可是,她是我的妈妈!”就因为是她唯一的妈妈,她曾经为了她把自己卖了也可以,可是,此刻却无能为力,才会如此竭嘶底里地爆发。 “对不起……对不起……”呢喃地道歉,花贞贞终于抬头看着同样泪眼模糊的女儿,“是我自私……你说得对……”冉忠诚的离开让她的世界坍塌了,她不愿意面对,总以为不面对这一切就不会是真的,或许,如果继续这样纠缠,她又会再次陷入自我纠缠的疯癫世界里了。 “求求你……不要这样!不可以再次丢下我!”哭得不能自已,花怜惜苦苦哀求,“你要坚强,要为了我好好地活着,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再次失去你……” “对不起对不起……”不断地道歉,花贞贞伸手搂住了花怜惜,“是妈妈自私,妈妈不该这样……”一颗心被撕裂了,无法痊愈,可是,也不该让花怜惜再次承受,这一刻,她想让自己坚强。 “对不起,妈,我不该这样说你,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害怕……”心底的恐惧不断地往上窜,她不能控制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害怕某天又会成真,她又被抛下,成为孤儿。 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冉放抬头望着天花板,不让眼角的湿润下滑,好一会才重新垂下头凝着他们,“还有我,我也是你们的家人!我答应了爸爸照顾你们的,你们也不能让我的承诺兑现不了!” “我也是你们的家人,我和放放一样会陪在你们身边!”英俊的五官硬朗,声线却嘶哑,明显地也是在压抑着情绪。 抱成一团哭泣的母女渐渐地收住了哭泣,冷静下来后重新坐在餐桌上,细致地喝着粥,将冉放准备的食物全部都消灭清光,让冉放和孔承奕微微地舒了口气。 ------------ 第224章、我看你怎么撵走我们 冉放和孔承奕忙着处理冉忠诚的后事,花怜惜则陪着花贞贞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虽然内心依旧悲痛不已,可是花贞贞却也恢复了些许的正常,偶尔也能和花怜惜话家常,也恢复了进食,让花怜惜稍稍地安下心。 晚饭过后,四人各自端着热茶坐在客厅里,却一时显得有些许的安静,各自盯着手中的茶,若有所思,空气中却明显地飘荡着悲伤的气息,连佣人也早早地就躲进了房间,根本不敢惊扰主人们的哀思。 沉沉地盯着浮沉的茶叶,片刻后,花怜惜打破了客厅的安静,撒娇般地放轻了声音,“妈,今晚我想住下,我很久没回来了!” 即使半天的陪伴下来花贞贞已经看似正常,可是她的心里依旧隐隐地担忧,总觉得平静的外表下根本一点也不平静,心底依旧是没有安全感。 孔承奕微微愣了下,随即伸手握了握花怜惜的手,也并没有反对,朝花贞贞笑了笑,征求意见地问道:“来回折腾惜惜也累,我看今晚她住下好不好?” “也是很久没回来了,住下也好,我让管家收拾下房间!”冉放放下手里的杯子,径直就朝里屋找管家了,举步略略地迟缓,总觉得整个家**静了,安静得让他无法不怀念从前,怀念从前即使安静也让他心安,而不是总觉得一颗心被掏空地无措,让他彷徨,让他无法应对此刻。 在座的都表态了,花贞贞反倒一直沉默着,看了眼花怜惜,随即低垂下头,盯着手里冒腾着热气的茶,良久才缓缓点点头,“你想住就住吧,今晚就当陪妈妈吧,我们母女也很就没一起睡了!”自私地,今晚,她不想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了,安静的房间太容易涌现曾经的过往,太容易就嗅到曾经两个人的气息,甚至,会觉得他并没有走远,只是,放眼望去,却依旧一片的空无,或许,也该陪陪女儿,也该好好地陪陪她。 “嗯嗯,好!我也很久没陪妈妈了!”得到允许,花怜惜瞬间笑颜绽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突然觉得也是自己多虑了。 继续坐了一会,孔承奕就独自离开了冉家,原本一直往孔家老宅的方向却在岔路口硬生生地拐了晚,迅速地往另一个方向去。 “贾雯雯,你以为你是谁?你带着多多去见我奶奶?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门一被打开,孔承奕上前一步,雅致的大手迅速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眸光喷火,额头青筋绽露,活脱脱就是盛怒中的暴龙。 毫无防备地,贾雯雯承受了他的第二次暴怒,窒息地挣扎着,双眼睁得浑圆,眼角滑出泪滴,张着嘴想要辩驳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无视她的挣扎,孔承奕居高临下地俯下身阴沉着眼,冷声警告,“要是你胆敢再接近他们一步,我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记住,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说罢,狠狠地甩开手,将贾雯雯再一次甩在沙发上。 他从来不喜欢被人算计,更不可能被算计成功,他不允许发生的事绝对不能发生,就算这个人是他儿子的妈妈,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孩子触碰了他的心,让他柔软,并不表示别人可以触及他的底线,从一开始他就很明确,贾雯雯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重重地被甩到沙发上,一颗颗泪滴迅速地坠落,贾雯雯喘着气,一双明亮的眼却一眨不眨地望向孔承奕,待气息稍稍平复随即厉声辩驳,“是你离开得太匆忙,多多一直拉着手让我找你,我也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去的,之后是多多不愿意离开,他的执拗你是知道的,要是再见不到你他不可能会离开,遇到老夫人时候我正带着他离开,可是他死活不愿意离开……”豆大的眼泪急刷刷地坠落,辩驳完,贾雯雯低垂下头,眼角的泪滴还为坠落完毕,嘴角却噙了抹笑。 无论如何,她不会承认是自己带着多多出现在两个孔家长辈的面前,她过去的乖顺和忍让,以及曾经不求所有的心态全都变了,这一次回来,她渐渐地明白了,无论她如何地不求所有,都已经被冠上了不该回来的罪名,既然如此,倒不如就坐实了,况且,她也厌倦了贫困无依无靠的生活,从今开始,她要为她应该得到的一切战斗了,她应该努力争取给多多一个可以依靠的爸爸,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争取。 “哼!他不愿意离开你不会强行带他走?贾雯雯,你现在当我孔承奕白痴了吧?我警告你,别搞小动作,要是有任何事发生,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对她的辩词嗤之以鼻,孔承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她的说词,对她的厌恶更深了几分,“过段时间,我安排你和多多到国外生活!”一连串的变故和两边的来回奔波也让他累了,而今天的事更让他明白必须放手让贾多多离开,他不可能留着他在身边,否则,后果他自己也无法承受。 “哈哈,国外?孔承奕,不需要你安排,过段时间多多情况好些,我会自己带着他离开,从今以后他的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再次与孔承奕对视,贾雯雯眸光里多了丝倔强和决绝,心底的冷意泛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要试图挑战我!”对她的话罔若未闻,孔承奕撂下了话拉开门直接离开,也并没有到房间看望贾多多一眼。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听着门板“砰”地一声被关上,贾雯雯“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得眼角的泪都顺颖而下,凄然而决绝,“要把我们撵走?哈,我看你怎么撵走我们!” 原本就安静的冉家大院在深夜时分更显得安宁,周围寂静而昏暗,仅剩下稀落落的几盏灯昏暗地闪烁着,映衬出满地的孤寂凄凉。 花怜惜洗完澡抱着枕头来到花贞贞的房间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花贞贞,落寞和死寂笼罩了她的脸,让毫无防备的她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下。 “妈……很晚了,睡觉吧!”久久地凝视那尊宛如雕像般活在自己世界的女人,花怜惜直至双腿发麻才低声劝说,一颗心好像也被掏空了般。 “惜惜……缺了你爸爸我们家**静了。整个房子空荡荡了!”收回眸光,花贞贞回头朝花怜惜扯了扯嘴角,连声线也显得低沉了无生趣,眼里搜寻不到她思念的影子,气息里也没有她熟悉的气息,空荡荡的无依无靠让她几乎窒息。 “妈,哪会**静呢?我会常回来,以后带着小宝贝回来,我还怕你嫌太吵闹了呢!”极力地敛去心里的疼痛和无措,花怜惜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往后闹腾的画面。 得不到回应,花怜惜自顾自地拉开了被子,率先躺了下去,低头嗅了嗅被子,绽开笑颜满足地道:“妈,快来,我已经很久没跟你一起睡了!真怀念和你一起睡的日子!” 无声地看着花怜惜,良久,花贞贞才扯动脸颊的肌肉,也想起了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缓缓迈步,“是啊,女儿长大了,有老公陪着,妈妈的使命也告一段落了!”花怜惜有孔承奕依靠,不会孤苦无依,她很放心。 掀开的被子的一角,让她上了床,花怜惜娇嗔地挽住了她的手臂,“妈,我还是你女儿呢,老公也可以丢一边的,还是妈妈重要,有妈的孩子就是宝!” 不知道为什么,花怜惜敏感地觉得花贞贞话里有话,率先就抢了话,“我可不许你放我一边不管呢!以后,你要帮我一起照顾小宝贝,我反正还是小女孩,我可不擅长照顾小娃娃!” “傻丫头,都当妈了!怎么能什么都不擅长呢?不擅长也得擅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想起了独自一人照顾年幼花怜惜的苦难曾经,花贞贞眼角竟溢出了笑意,如今竟不觉得苦,“那时候妈妈也什么都不懂,独自带着你,还要挣钱养活我们,可是,也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也总算是把你养大成人了!” 往她的手臂贴了贴,花怜惜双眼都溢出了湿意,“嗯,我知道,妈妈一直都很辛苦,所以,妈妈,现在你好好地享福好不好?给机会我孝敬你好不好?我以后带你环游世界?带你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好不好?”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带着她周游世界,看尽世间最美的风景,尽自己的可能,让她开心快乐。 握住了女儿的手,花贞贞却轻轻地摇头,“最美的风景也敌不过身边的那个人的陪伴,妈妈已经看过最美的风景了!”冉忠诚相伴的日子对她而言已经是最美的风景了。 “你啊,好好地照顾自己,照顾肚子里的小宝贝,和承奕相亲相爱地过一辈子,就是妈妈最大的心愿,其他妈妈别无所求!”女儿的幸福就是一个母亲最大的期盼,她自己?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是,妈,你幸福开心我才幸福开心呢!所以,即使爸爸不在了,也好好地照顾自己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再一次郑重地提出要求,花怜惜心底的恐惧泛起,希望的到她的承诺。 垂下眼,盯着女儿的脸,花贞贞轻轻地答应,“妈妈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你也要放心,无论妈妈是否在身边陪伴,你也该好好地照顾自己!” ------------ 第225章、要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第二天一大早孔承奕就到了冉家,体贴地陪着花怜惜散步,早餐后继续和冉放处理冉忠诚的身后事,而林萧和方秀芳没多久也到了冉家,劝慰哀伤中的花贞贞。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即使多么不愿意面对,依旧到了送别冉忠诚的那天。 晴空万里,微风轻抚,本是一个明媚的晴天,本该开心愉悦地享受好天气,花怜惜却盯着车窗失神,恍惚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又要去哪里。 孔承奕绷着脸,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纤细的双手,另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期盼给予她更多的温暖。 “奕,往后,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再也无法相见,再也无法听见他的声音,真的要消失在生活里了,一如过去的二十年,再也不会出现了。 “无法控制的事情,我们该学会接受,或许,对他也是种解脱,我们不该强求!”生生死死本是无法阻止的自然规律,即使只至亲,当要离开谁也无法阻止,无法接受也要明白那是一个事实,也该学会坦然生活,“所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算是赞同了他的话,只是想起花贞贞刚刚在灵堂哭得寸断肠干依旧一颗心揪了起来。 “我只希望妈妈也能明白,也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相信她自己能熬过来的,慢慢地会走出伤痛,会恢复正常的生活!”终究日子还是要过的,总是要学会适应新的生活。 而另一部车内,冉放抱着装载属于他父亲的最后粉末,呆滞地坐在后排,愈加地感觉内心沉重,而旁边的花贞贞双手交缠地用力交握,莹白的泪急刷刷地坠落,宛如断线的珍珠,静谧的狭窄车厢里,仅仅能听见花贞贞压抑着的哭泣。 “也许,我们应该学会面对,学会坦然接受,毕竟,这一切都成为事实了!”低头盯着怀里的冰冷,冉放良久才开口,像是安慰花贞贞,却也是在告诫自己。 “可是啊……一旦接受了事实,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接受了现实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都无法再有自欺欺人的幻想了,如此残酷,让她如何下得了决心呢?她宁愿,自己有最后的一丝幻想,一丝期盼。 “不剩了!”怀里是冰冷的骨灰,再也不会是温热的躯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们也该好好地向前了……”他突然明白,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往日时光了,倒不如放下了,即使残酷,即使心疼,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回应冉放的是花贞贞“呜呜……”的哭泣声,双手塞进自己的嘴里,不让自己放纵哭泣,却也无法掩饰内心的伤痛。 四人回到了冉家,孔家的长辈已经安静地坐在客厅,看见四人回来纷纷站了起来。 “奶奶,你坐吧!”冉放朝众人点点头,让方秀芳先坐下,“抱歉,让大家奔波劳累了!”冉忠诚的后事遵从他的遗愿低调地处理,没有任何的仪式,也并没有对外公告,知晓的也就孔家了,让方秀芳不计较任何地到家里慰问,冉放心生感激和感动。 “一家人,还说这样的话!”方秀芳点点头,朝花贞贞和花怜惜说道,“照顾好自己,不能不管不顾,不然,他走也走得不安心!”活到这把年纪,她也深知所有安慰的话也苍白无力,切身的疼痛谁也无法分担的,只能嘱咐她们多照顾好自己,尤其是花怜惜都要临产了,可经不起折腾。 “放放以后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都尽管开口,以后孔家也是你的家,我们这些长辈也希望力所能及地帮你!”孔振东一脸严肃,声音却真诚,也算是一路看着他长大的,也当半个儿子了。 “对,以后还有姨妈,有需要帮忙尽管告诉姨妈!”想不到自己的妹妹走得早,现在这孩子连父亲也没了,一个人孤零零无依无靠了。 “谢谢你们,我也当你们是我的家人,我还有家的!”释然一笑,冉放很感激这一家对自己的关怀。 “也还有我呢,我是你姐姐,有事尽管找我,找你姐夫!”花怜惜眨眨眼,将眼里的泪眨了回去,朝冉放微微一笑,往后,两姐弟相互依靠了。 “谢谢大家!”花贞贞深受感动,也舒了口气,感激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可放下了。 “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别说那么见外的话!开开心心地相互帮忙着过日子就是了!”方秀芳笑意盈盈,朝花怜惜盯着看,“往后小宝贝出生了,我们天天聚一块,一起帮着把小宝贝带大!”有了小孩自然地就有了寄托,忙碌起来也没心思想其他了,方秀芳心里盘算着往后两家多聚,也算是给花贞贞作伴了。 重重地点头,花怜惜深知她的用意,感动得湿了眼,“谢谢奶奶!” 因为孔家三位长辈的到来,原本冷清的冉家倒是一下热闹了起来,笑声渐渐地掩盖了悲伤,哀伤渐渐地消散。 夜深时分,笑声渐渐地散去,花怜惜拎着包,却舍不得离开,“妈,要不,今晚我留下?”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到夜里,每每想到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花怜惜心底就涌起不安。 “傻瓜,妈妈好好地,放心,回去吧,不能总是留在妈妈身边!”怜惜地把花怜惜散落的发丝别到耳际,花贞贞牵着花怜惜的手,久久地凝视,想说点什么,终究却也没继续开口。 “要不,让惜惜住一段时间?承奕也可以住下,都是一家人,住哪儿也没所谓!”方秀芳跳了出来,帮着劝说花贞贞让花怜惜留下,她到底也觉得放着花贞贞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家,寂静下来后的安静,难免会让她胡思乱想。 “谢谢你,老夫人!”微笑地摇摇头,花贞贞眼里冒着泪花,“往后惜惜要拜托老夫人多照顾,多包容,这丫头,被我惯坏了,总是胡作非为,太任性了!” “妈……”撒娇地扬了扬声,花怜惜扁着嘴抗议,“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的啊?况且,我不知道多乖巧呢,多听奶奶的教诲呢!是不是呀奶奶?” “哈哈,对,惜惜很乖,奶奶最喜欢惜惜了!”丫头一撒娇她就没辙了,更别说这还是事实呢,“你就放心吧,惜惜很好,你别担心了!” “妈,听见没有啊?别诬赖我了!”天天被小瞧,花怜惜鼓起腮帮不愤气了,“往后你在身边,你盯着我,包你满意!” “好,妈相信你!”看着花怜惜被包容被喜爱,花贞贞的眼角瞬间就湿润了起来,俯下身,忽地抱住了花怜惜,往她耳边呢喃,“女儿,要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突如其来的拥抱把花怜惜惊呆了,耳膜传来的呢喃让她心忽地紧缩了下来,脑海里浮现了什么想抓住却一下抓不住,“妈……” “回去吧,很晚了!别让奶奶他们都等着你!”充满宠溺地抹了抹花怜惜的脑勺,花贞贞松开了双手,率先转身决然往里屋而去,眼泪纷纷洒洒地坠落。 “妈……”宛如被抛弃了般,花怜惜站在原地呼喊,却得不到她的回头。 “别这样,回去吧,妈也该休息了!”孔承奕搂着她的腰,微微地侧身,让她转身离开。 “可是……我妈……”凝着走远的背影,花怜惜总觉得一颗心乱糟糟,或许,此刻的离开,让她有不安的预感。 “承奕……我妈……”做傻事?脑海蓦地蹦出这样的念头,花怜惜却说不出口,生怕说出口这一切就成真了。 “别胡思乱想,她只是想安静一会,她也需要自己好好地安静,或许,并不需要别人陪!”孔承奕带着她往车子而去,语气沉静,不让她有过多的胡思乱想。 迟疑地上车,透过车窗凝视着那座宛如空城的房子,花怜惜终究相信了孔承奕,缓缓地随着车子离开了冉家。 “奕,你能想象吗?我妈这辈子就为了爸一个人而活的,失去了爸爸,我害怕她找不到活下去的支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就像过去,再次陷入自我纠缠的世界里!”夜深安静地躺在孔承奕的臂弯里,花怜惜睁着眼,依旧毫无睡意,忽地有了诉说的欲*望。 搂紧了怀里的人,孔承奕在黑暗中点点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肩膀,“我相信的,否则你以前不会活得那么辛苦!可是,我很感激,是生活把你推向我!”想起最初的“私人订制”跳跃,孔承奕勾了勾唇,感谢老天的安排。 “爱一个人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疯,我以前一直不相信爱情,也不愿意去相信,是我妈让我懂得了真正的爱情,爱一个人原来可以如此地伟大,伟大到用一辈子去等待!”漫长的几十年,因为有了愿想而甘愿地等待着,苦痛却不计较。 “我也感谢老天爷,把你带到我身边!”黑暗中花怜惜看不见他深邃的眸光,他的心忽地宛如针刺般地紧缩了下,“惜惜,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别离开我,要给我机会,让我好好地守护属于我们的爱情!” ------------ 第226章、你是天底下最自私的妈妈 “你会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会抛弃我和儿子?”黑暗中,花怜惜对他的话没有承诺,反而镇定地发问,忽地对将来居然有了丝不确定。 “奕,你知道,有时候的我是很倔强的,一旦决定的东西不会改变,我和我妈妈不一样,我不是会轻易回头的人!”对或错,如果她认定了,决定了,就不会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可是,感情有时候不能那么决绝的,很多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要是知道会有今天得局面,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聘请贾雯雯,就不会有那样错误的一夜,或者,要是他再谨慎一点,贾雯雯根本不会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这一切,都不是他愿意发生,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也许吧,可是,你知道的,我是倔强而固执的,一旦死心了,很难再重新拾起某些执念,就如当初的你和我,其实,我已经决定放弃你了!”要是自己再决绝一点点,今天他们就不会是夫妻,就不会如此地相拥而眠,爱一个人的心伤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让自己承受第二次伤害。 “惜惜……”黑暗中孔承奕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她拥得更紧,心里再一次清晰,必须尽快把贾多多母子送到国外。 眼皮渐渐地耷拉下来,花怜惜缓缓地在他怀里睡去,朦朦胧胧像是见到冉忠诚,只见他不断地招着手,她定定地站在原地,想往他走去,却总觉得哪儿不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花贞贞却一袭白衣地越过了她,欢乐地往他奔跑而去。 “妈……你不能跟他走啊……”忽地意识到冉忠诚已经过世,花怜惜弯下腰极力地呐喊,一边快速地往他们奔跑,想拽住花贞贞。 “惜惜……不要分开我和你爸爸……孩子,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我以后要和你爸爸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紧紧牵着冉忠诚的手,花贞贞露出恬静满足的笑容,软着声朝花怜惜道别,“再见了,孩子……”说罢两人便相携而去。 “妈……”忽地一声惊呼划破了宁静,花怜惜一下坐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定地喘着气。 “怎么了?做梦了?”孔承奕从熟睡中被惊醒,也立刻坐了起来,随即将她拥入怀里,柔声安抚,“只是做梦,做梦而已……” “嗯……”温暖的怀抱驱散了她梦里的寒意,花怜惜从懵懂中苏醒了过来,随即也抱紧了他,“呜呜……我梦见妈妈跟着爸爸走了,丢下我……”即使是在梦里,那种感觉也很真实,真实得让她奋力挣扎地想逃离,潜意识地想醒过来,不让那可怕的一幕发生。 “傻瓜,只是做梦,你别胡思乱想了!”黑暗中相拥,孔承奕感受着她的颤抖,只得不断地吻着她的眼皮,“只是梦,你别乱想,明天一大早我就陪你回去好不好?” “呜呜……太真实了……”不断地抽泣着,梦里的撕心裂肺让她心有余悸。 “乖……别哭了……我们再睡睡好不好?睡醒了就去看妈妈?睡醒了就能看见妈妈了……” 在他的软声细语中,花怜惜渐渐地平复了情绪,渐渐地再次陷入沉睡了,只是这一次,睡得极为沉稳,一觉直接到了天明,仿佛整个人都恢复了生机。 花怜惜洗漱完毕到楼下的时候见孔承奕已经坐在了餐桌上,而方秀芳却紧绷着脸,明显地怒意冲冠。 “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及早处理干净!”一字一句地,方秀芳撂下了狠话,浑浊的双眼沉沉地盯着孔承奕。 “嗯,知道了,打算今天处理好!”昨夜花怜惜沉沉睡去,他却再也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再夜长梦多,今天就办妥让他们母子出国。 “这……好歹是我们……”林萧欲言又止,想着贾多多心里多少有点舍不得,怎么也是自己的孙子。 “你要是想要你自己跟着他们走,我不拦着!”回头睨了眼林萧,方秀芳更是盛怒不已,“你这人怎么当妈怎么当人家婆婆的?死脑筋!” 花怜惜缓缓下楼,隐隐若若地听见了方秀芳铿锵有力的责骂,却也听不清楚,当下却急急地想帮林萧开拓,远远地就喊了起来,“奶奶……妈……” 见花怜惜下楼,方秀芳迅速掩去了脸上的盛怒,布满皱纹的脸随即荡开,“惜惜呀,你醒了?快来吃早餐……” 孔承奕见她往餐厅而来也快快地放下刀叉,快步地往她走去,体贴地微微搂着她,“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多一会呢!”一夜未眠,他也凝着她的脸一夜,决定一早就出门将贾雯雯打发,回头再送她到冉家,想不到她却也早早醒了。 “昨晚睡得还不错,感觉今天精神不错呢,所以醒了我就起来了!”露出抹甜笑,花怜惜觉得今天通体的舒畅,一颗心也已经飞到了花贞贞的身上,“我想早点回去陪陪我妈呢,或者,我该陪她散散步,让她别闷在屋子里!”阳光明媚,不冷不热的和煦让她对生活有了新的期盼,想着该让花贞贞多出名,多看看外面多姿的自然风光,尽量让她避免一个人胡思乱想。 “对,多回去陪陪她,趁着天气好,多到外面走走,让她散散心!”对于花怜惜的想法,方秀芳深感同意,挥挥手直接让孔承奕陪她回去,“你送惜惜回去,然后该处理什么就处理什么,别拖了,知道吗?” “要是你忙我就自己回去吧,你不能天天放着公司不管,要是公司倒闭了,我和儿子就得喝西北风了!”不愿意成为孔承奕的负累,花怜惜体贴地提出了自己回家就行,让他回公司处理公务。 “放心,儿子含着金钥匙出生,往后也是要穿金戴银的,怎么会喝西北风呢?待会我送你回去,先去处理点事情,办妥了我再回去陪你和妈妈!”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际,孔承奕决定处理完贾雯雯再去陪花怜惜,也想解决了事情就心无旁骛地陪她了。 “嗯,就这样决定了!”方秀芳不给林萧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就下了最后的指令,“这段时间你休假吧,多陪陪惜惜!”反正她就是要将孔承奕绑在花怜惜的身边,不给贾雯雯任何作妖的机会。 按照早餐的决定,孔承奕将花怜惜送到了冉家的大宅,与她道别看着她进入了大院才驱车往贾雯雯的住处而去,一边给柯杰打电话,“给贾雯雯和贾多多订两张今晚去美国的机票,另外在那边给他们安排一个住处和佣人!” 院子依旧静悄悄,花怜惜抬头看了眼紧闭的窗户,猜测着花贞贞此刻是否还在安睡。 “小姐,你回来了?”听见了汽车的声响,佣人从客厅跑了出来,见是花怜惜随即开心地笑了笑,“夫人刚刚才喝了粥重新回房休息了呢!” “不是才刚起床吗?怎么又睡了?”将手里的水果交给佣人,花怜惜一边体贴地吩咐,“夫人喜欢吃水蜜*桃,你先拿去冰着,待会拿出来!” 接过了花怜惜手里的东西,佣人尽责地汇报花贞贞的状况,“夫人起了个大早,亲手熬了往日爱吃的百合粥,喝了粥还去花园散了会步,也许是累了,就回房休息了,还让我们别打扰,说容易惊醒!” 点点头,花怜惜也怕扰了花贞贞的好眠,也便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在花园里转了圈,发现院子里的玫瑰开得正好,芳香扑鼻,一株株整斗艳。 “刚刚夫人还亲手摘了三支玫瑰上楼呢,说是老爷给她种的,她希望有玫瑰相伴!”花匠整在整理花园,见了花怜惜也笑嘻嘻地,觉得这个家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是吗?”凝着斗艳的玫瑰,花怜惜迟疑地问道,“夫人,今天又没有什么特别?”说不上怎么了,她心底却觉得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妥。 “今天精神很好,还一再交代我以后要好好照顾这些玫瑰,要继续种下去呢!”想不到花贞贞还有心情赏花,他也有了好好爱护这些花的动力,瞬间觉得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 “种下去?”重复着花匠的话,花怜惜摹地捂住了嘴,转头快步往楼上而去,一边呢喃地呼喊着:“妈……” “怎么了?小姐?” “怎么回事?小姐,你别走那么快……” 花匠和佣人纷纷追随了上去,只见她笔直地往花贞贞的房间而去。 泪滴答滴答地坠落,花怜惜站定在花贞贞的房门前,颤抖着手,却没有勇气扭开那道门。 “是要把夫人叫醒吗?你别哭,我去叫我去叫……”佣人急急地跟了上去,见她哭了起来,也跟着急了。 “妈!”高声大吼一声,花怜惜咬唇拧开了门,只见花贞贞双眼紧闭地安躺着,安静的脸颊却没有一丝的血色。 双手捂住嘴,花怜惜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双脚颤抖,不敢再接近一步。 佣人跟在身后,见花贞贞安躺着,刚想松一口气,却在看清她苍白的脸时快步跑了进去,掀开了纯白的被子。 “夫人!” “妈!” 一床纯洁被鲜血染成了多火红的玫瑰,干涸的手腕上还紧紧地捏着三支新鲜采摘的娇艳玫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带着他的爱意离开了花怜惜。 “呜呜……你自私……你是天底下最自私的妈妈……我恨你恨你……”刺眼的红让花怜惜瞬间猩红了眼,发了疯般地扑到她的面前,疯狂地摇曳着她的肩膀,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 ------------ 第227章、生与死的交替 “夫人!”佣人也尖叫了起来,其他佣人听见了尖叫纷纷奔跑了上来,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都吓呆了,愕然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为了他又再次抛下我……你不爱我……你一点都不爱我……”悲痛不已的花怜惜用力地摇晃四肢冰冷的花贞贞,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却更心痛她离自己而去,选择了嘴残酷的方式。 “夫人…快…快叫救护车……打电话给少爷……”最先掀开被子的佣人蓦地反应了过来,慌忙按住了花贞贞的手腕,一边嘶喊着让其他人打电话,即使希望渺茫却也还要尽力抢救。 “呜呜……妈……你怎么那么狠心!你是天底下最狠心的母亲!”没有一个母亲会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可是,花贞贞却接连抛弃了她两次,花怜惜一颗心就像被绞痛着,感觉无法呼吸。 门口的佣人听见了指令跌跌撞撞慌忙地打电话,整个屋子里的人乱腾腾。 花怜惜哭得喘不过气,眼睁睁看着花贞贞被120抢救,眼睁睁地看着医护人员把白色的床单覆盖住她的头,彻底地宣告了她的离开。 “妈!”撕裂地呼喊了声,花怜惜两眼一黑,直接晕厥了下去。 “姐……”冉放急匆匆地跑回家,刚看见了花贞贞被医护人员抬起,花怜惜却直接“嘭”地一声响,一头栽了下去。 “哎,小姐……小姐……”一直守在旁边的佣人眼角的泪还没拭去,就眼睁睁地看着花怜惜倒下了,纷纷尖叫了起来。 “湿了湿了……” “羊水破了?羊水破了……” “快,快来救我家小姐……” 佣人纷纷地呼喊,刚刚还打算离开的120医护人员飞快地又奔跑上楼,敏捷地护住了她,查看她的情况。 “姐!挺住!”冉放拨开人群搂住花怜惜,急红了眼,狂乱地嘶吼,“快,送医院!大人小孩必须都要没事!否则你们陪葬!”好好地一个家瞬间坍塌,已经失去了两个亲人,他无法承受更多的失去! “晕厥了,小孩可能会窒息,必须马上送医院安排手术!她的老公呢?必须马上到场!”医护人员一边紧急抢救输氧,一边询问冉放,必须要家属同意的情况下才能施展手术,否则情况如此危急,后果谁也难料。 “哎哟,我的心肝!现在怎么样了?”方秀芳急腾腾地抵达医院,看见冉放盯着手术室的门,一下就哭了出来,想不到短短一个上午,居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 “表哥,我嫂子呢?嫂子现在怎么样拉?”孔欢搀扶着方秀芳,也急红了眼,抓住冉放急急地就询问,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事。 “放放,惜惜情况怎么样?剖腹吗?她一直昏迷?”林萧被孔振东推着,也急急地询问,焦急地不断望着手术室的大门。 英俊的脸如刀削般地锋利,双眼猩红,冉放用力地抹了把脸,锐利的视线扫过孔家的一大家子,沉着声问道,“我哥呢?我哥哪里去了?手机关机?我姐在抢救!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他居然连签手术书都没在!”经过紧急的抢救虽然情况还算稳定,可是花怜惜的求生意识非常薄弱,一直陷入昏迷,他还奢望孔承奕能给予她力量,让她撑过来,可是,都已经被送入手术书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他居然还没到! “那个混蛋我已经马上派人去找了!”突然的手机关机让她勃然大怒,猜测或许又是被那个女人迷惑了,方秀芳已经派人去查贾雯雯的住处,一定要将孔承奕带回来。 “抢救?傻丫头,怎么可以这样呢!”听见抢救,林萧两眼一昏,差点都要昏迷过去了! “亲眼看见她妈妈自杀了,承受不住刺激,当场晕厥,求生意识薄弱,一直昏迷,怕孩子缺氧,在进行紧急剖腹!”用力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冉放还是坦陈了目前的情况,祈祷花怜惜能再坚强点,能熬过这一关。 “天啊!我的宝贝啊!怎么能承受那么残忍的事!”一个踉跄,方秀芳倒退了几步,想不到花怜惜居然承受了如此的巨大变故,晕厥已经是万幸,要是有个闪失,会把自己都赔了上去。 “我不管,在姐姐出手术室时候,我一定要见到哥!他现在是姐姐的精神支柱,必须要陪着姐姐熬过难关!”他相信孔承奕能成为花怜惜的支柱,也只有他,现在才能给予她力量让她勇敢地活下去。 “嗯,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了,一定很快就会到!”孔振东沉着脸承诺,此刻的孔承奕也必须要赶到,否则,他也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惜惜,一定要让他们母子平安,我这老太婆活不活都没问题,一定要保佑!”方秀芳丢掉拐杖,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求老天爷能听见自己的心声,一定要让花怜惜母子平安。 林萧低垂下头,也双手合十地祈求老天爷,别让更多的意外发生,一定要花怜惜平平安安,她的孙子也能平安地出生。 孔振东拿着手机,径直往走廊而去,就算是翻了这座城市也要把孔承奕这个混蛋在这紧要关头翻出来。 抹着泪,孔欢抬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扭头看了眼冉放,见他细碎的黑发凌乱地耷拉着,雪白的衬衫湿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斑驳渲染着,可以想象当时情况的混乱。 脸颊抽搐,冉放忽地一圈砸在墙上,鲜血缓缓地从他的指节处涌了出来,似是感觉不到疼痛,漆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红灯依旧亮着,几个人死寂地守在大门口,没有丁点而声响。 “怎么样?联系上了吗?到了没?” 孔振东捏着手机,刚强的脸明显地散发着怒意,朝发问的林萧轻轻地摇头,抬头凝着那盏刺眼的红灯。 “混蛋?究竟去哪里了?怎么能关掉手机!”拐杖用力地敲打着地面,“咚咚咚”地响,方秀芳恨不得一拐子挥在孔承奕身上,居然在那么重要的时刻失踪了。 “找不到?”印象中孔承奕不可能会让人找不到,冉放一时也无法猜测他究竟去哪里了,“柯杰呢?也许他会知道哥去哪里了!”疲倦地闭了闭眼,冉放感觉自己快无法支撑了,孔承奕居然在此刻不知去向,要是花怜惜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办好! “嗯,已经让他去找了!”孔振东安抚地拍了拍冉放的肩膀,“你姐很坚强,不会有事的,我们都陪着他!”柯杰到贾雯雯的家却扑了空,一时对孔承奕的踪迹也失去了方向,一个多小时也毫无消失,这让他既愤怒却又隐隐地担忧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好好地一个家散了……我不允许我姐再发生什么事!”说罢,冉放直接一拳又狠狠地甩在墙壁上,艳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失去冉忠诚虽悲伤,但多少一直也有心理准备,却不料花贞贞用情之深能舍弃自己追随他而去,却也引发了冉忠诚生前最担忧的状况,导致了花怜惜承受不住刺激而经受了生命的危险。 “我们家也会守护着她,不让她有半分危险!我刚才联系院长了,专家组已经在手术室尽一切所能为他们母子护航!”孔振东重新抬头,眸光里多了丝坚定,“放放,只要我们相信,惜惜就会没事,我们的信念和坚强她是能感受到的!”生或死不过一线之隔,可是,信念的力量是超出预估的,是能让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奋力求生的。 “对,只要我们坚定,嫂子就会没事!”孔欢用力地抹去眼泪,清澈的眸光也迸发住坚定的力量,相信此刻正在生死边缘搏斗的花怜惜能听见彼此的呼唤。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流逝,厚重的手术室大门阻断了门外人的焦急,也让他们无法猜测里面的情况,更加地忧虑。 “怎么了?产妇怎么样?要是有什么必须给我保大人,否则我这个老太婆要拆了你们医院!”护士忽地推开门,方秀芳紧张地站了起来,抓住人直接就撂出了最后的狠话! “哎,老太太,你放手,产妇大出血,里面的血都用光了,我要去调血!”原本就急匆匆的护士被抓住了手,也顾不得是老人了,双手直接就捏住了她的手,要挣脱她。 “什么?大出血?”众人倒抽了口气,方秀芳一个人软了下去。 “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必须确保大人生命安全!”定了定神,冉放强迫自己镇定,坚定要花怜惜活下去的信念。 “放心,我们正全力在抢救,孩子也快要出来了!”挣脱众人,护士快步往外跑去。 不一会,一阵凌乱的脚步传来,好几个医护人员推着医疗车快步地跑来,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几秒后又重重地关上,门外恢复了死寂。 跌落在椅子上,冉放用力地抹了把脸,呼吸急促,无法想象躺在里面的花怜惜此刻的凶恶。 “老天爷……听听我这个老太婆的祈求好不好?”方秀芳“咚”地一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哀切地祈求。 “妈……你别这样……要相信惜惜!”孔振东慌忙把方秀芳扶了起来,语气坚定,“这个坎,我们陪着她跨,相信她!” 一分一秒更加地难熬,却没有人有勇气再盯着时针,只要时针再走远,花怜惜的危险又会多几分。 “生了,是个男孩,情况良好!”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宣布了喜讯。 “大人呢?大人什么情况?”方秀芳听见曾孙落地却全然没有喜悦,抓住护士焦急地询问花怜惜的状况。 “也许是听见了孩子的哭声,产妇的求生意识顽强,出血情况有所好转,我们的医生还在全力抢救!”晕厥下去的病人出血紧急的情况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并不是罕见的血栓,却如此的凶狠,也里面的专家都急昏了头。 “必须全力救治,不计代价!”冉放紧绷着脸,也撂下了狠话。 不一会,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也被抱了出来,浑身的艳红,明显地就是从血里浸染了过来。 “我的心肝啊!”方秀芳看了眼红扑扑脸蛋的小宝贝,见小手有力地挥动着,却也异常地艳红,想象花怜惜的情况,泪就急急地坠落。 “宝贝很健康,请放心,虽然已经清洗了一遍,但还是需要再清洗!” “欢欢,你去吧,你陪着小宝贝!”孔振东也是看了眼小男孩,心底的紧绷也感受不到喜悦,让孔欢跟着护士去照看小宝贝。 点点头,孔欢跟着护士走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手术室,期望回头能看见门被打开,能听见好消息。 四个人都抬头,重新凝着那盏亮得刺眼的红灯,坚定地祈祷花怜惜能安全度过这个坎。 “怎么样?我姐怎么样?”漫长的等待在大门被打开的刹那烟消云散,冉放飞快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了医生的手。 “院长,我儿媳妇怎么样?”孔振东看清了摘下口罩的医生,见是自己认识的院长,焦急地询问。 点点头,院长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少夫人求生意志顽强,小宝贝给她很大的力量,她挺过来了!”产妇大出血的情况并不罕见,可是从一开始甚至找不到原因的情况却是罕见,幸好,随着小孩的安全出生,总算也渐渐地止住了血,情况渐渐地好转。 “噢,感谢医生,感谢老天爷!”听见好消息,方秀芳失去力气地踉跄了下,整个人也软了下去。 “奶奶!”冉放眼疾手快,将几乎跌倒的人抱住,“没事了,奶奶,奶奶!” “我的心肝!”方秀芳重重地呼了口气,朝冉放笑了笑。 “不过身子还是比较虚弱,还要在加护病房观察!”院长拍了拍孔振东的肩膀,脚步浮沉地离开了。 ------------ 第228章、她最危险的时候你居然不在?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众人终于轻轻地呼了口气,总算不用再担惊受怕。 “奶奶,你们先回去吧,我守着!”冉放还是不放心,想守在加护病房外,生怕再有波折。 点点头,孔振东也明白三位长辈在也于事无补,也怕累坏了方秀芳,“好孩子,辛苦你了!我一定会在惜惜醒来前把那个混账儿子带来!”一直杳无音信,让他着实不能原谅。 “兔崽子!惜惜拼了命在生孩子,他娶不知去向,连自己的老婆生死都不管不顾,要是让我知道他在哪里风流快活,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松了口气,方秀芳的怒意再次涌起,恨不得狠狠地甩他俩耳光。 “妈,我们去找他,一定会把他带来!不会轻易原谅他!”冷静下来,林萧猜测此刻的孔承奕一定是在贾雯雯那边,手机一直关机,很有可能就与贾雯雯有关,她断定这个女人肯定耍了手段,迫使孔承奕断了消息,也深深地明白,这个女人是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了。 “你们去看看孩子吧,但我希望别那么快把孩子带回家,我希望我姐醒来能看到孩子,这样,或许她会好点!”考虑了片刻,冉放想到刚出生的外甥,想着母子连心,这样对花怜惜的恢复也有帮助。 点点头,方秀芳也同意他的建议,“对,孩子是惜惜的支撑,孩子在她身边她肯定会振作起来的,希望她有了小宝贝能快快走出伤痛!”接连承受失去至亲的打击,一般人都无法承受,何况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小女人呢,能母子平安已经是万幸。 白晃晃刺眼的模糊,花怜惜掀开了眼皮随即又疲倦地闭上眼,耳际却传来模糊的声响。 “醒了吗?姐……醒醒……” 谁?姐?冉放吗? “姐,我hi冉放,看见了吗?睁开眼再看看我……” 冉放?是冉放? 花怜惜吃力地掀开眼皮,刺眼的明晃晃灯光让她再次重重地闭上眼,感觉浑身的酸软和虚脱,整个人累得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姐,快看看,小宝贝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呢,刚才喝了奶奶乖乖地睡了……哎,还伸懒腰呢!”明明看见她在掀动眼皮,却仅仅是看了眼又闭上了眼,冉放俯下身努力地想把她叫醒,见她依旧没有反应,只好把在一旁婴儿床睡着的小宝贝也抱了起来。 眼皮掀不开,花怜惜却渐渐地辨认清楚,确实是冉放的声音,而且,他说小宝贝喝奶了?伸懒腰? 蓦地睁开眼,明晃晃的光线被遮挡,花怜惜适应地眨眨眼,缓缓地辨认清楚挡住光线的便是冉放帅气的脸,而他的臂弯里,安静地躺着一个婴儿。 “你醒了?快看看你的小宝贝,嗯,应该也是像他的舅舅我那么帅!”如释重负,冉放紧绷了两天的脸终于绽放了丝笑容,开起了玩笑。 浑身的酸痛感苏醒,花怜惜**了声,缓缓地闭上了眼,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昏昏沉沉地,想呼喊想询问却也发不出声音。 “很累是不是?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冉放把小宝贝放回婴儿车,侧身将床头柜的水杯拿了过来,拿了根棉签,沾上了水轻柔地给她的唇瓣拭擦,“我知道你口渴,但现在还是先润润唇,等下吸一小口好不好?”从未试过如此温柔地照顾一个人,此刻的冉放却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甚至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动了动唇瓣,花怜惜微微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他的话,昏沉的脑袋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再次睁开眼,泪滴却从眼眶滑落。 “别哭了,小宝贝很帅,待会我让你抱抱他好不好?”忍住了泪,冉放细致地给她润着唇,卖力地扯动着脸颊,露出丝微笑,“这小子顽皮,折磨得你够呛!” 重新闭上眼,花怜惜任由冉放给自己润着唇,泪滴却愈发急速地滑落,一颗心也揪了起来,脑海浮现了昏迷前的最后景象,触目惊心的艳红灼伤了她的心。 “你现在是坐着月子呢,千万别哭,不能哭……” “醒了?醒了就好!”门突然被推开,方秀芳眼尖地发现了花怜惜已经苏醒了过来,急急忙忙地就上前抚摸着她的头,“傻丫头,别哭,我们不哭,当妈妈了,不能哭……”月子本来就得小心过好才不会落下病根,可是当下的花怜惜,怎么可能还能专心地养好身体呢,恐怕会伤心过度会落下病根。 “惜惜,都过去了,为了小宝贝你得振作,这才是你妈妈希望看到的,你必须坚强!”林萧被孔欢推着进入了病房,鼻子一酸,差点也落泪了,但是必须也要劝勉花怜惜,不能让她沉溺在悲伤里。 “嫂子,你一定要顾好自己!你不知道,你都昏迷一整天了,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可一定要好好地……”哽咽地劝慰,孔欢偷偷地抹了把泪,心疼她遭受的苦难。 “嗯……”莹白的泪快速地滑落,花怜惜眨了眨眼,低低地应了声,扭头望向一旁的婴儿床,“是妈妈不好,让小宝贝也遭罪了……” 布满褶皱的枯黄手掌握住了她白皙的手,方秀芳一再去劝慰让她要坚强起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你呀,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地养身体,我们等着你和小宝贝快快回家……” “惜惜……”一阵旋风吹来,风尘仆仆的孔承奕推开了病房的门,拨开众人,一下握住了花怜惜的手。 “你刚出去惜惜就醒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别激动了,让惜惜多休息……”方秀芳站在一侧,睨了眼足足迟了一天才出现的孔承奕,淡然地让他出去,“我在外面等你,我有话和你说!” “既然姐醒了,也有你们照顾,我也回去休息了!”冉放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孔承奕,也站直了身,与众人告别便直接离开了病房,花贞贞的后事还需要他的料理,他还要肩负身为一个儿子的责任,其实又哪能休息呢,只是,他还需要让花怜惜放心罢了。 大掌紧紧地包裹住她纤细的手,孔承奕低头用力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惊吓的一颗心总算安稳地下落,“你很棒,谢谢你勇敢地挺了过来!” 看见了孔承奕,花怜惜原本就快速滴落的眼泪愈加汹涌,“呜呜”地抽泣了起来,整张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心里的疼痛无法用语言形容。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看着她如此疼痛,孔承奕一颗心揪了起来,心里的愧疚浓烈沉重,连他自己都无法呼吸。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总是要抛下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冉忠诚的出现让她理解了母亲的爱情,但是,她现在无法理解作为一个母亲一次又一次抛下孩子而去追寻爱情的残忍。 “也许,这样对她也是种解脱,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对她而言,活着是折磨,她愿意追随爸爸而去,我们无法阻止!”莹白的泪坠落烫伤了他的胸膛,让他哽咽,却依旧佯装语气轻松,要她放下心里的纠结和仇恨。 “呜呜……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一次次地被抛弃,即使是心里明明知道她是爱自己的,却仍然无法遏制对她的恨,甚至不愿意原谅她,不想理解她心里的悲痛和孤苦。 “原谅她好不好?她是一个很爱你的母亲,因为爱你,当初才会甘愿放弃自己的人生而生下你,她只是想选择自己的人生!”默默地孔承奕也在心里祈求她对自己的原谅,害怕有朝一日,他也不会被原谅。 “呜呜……怎么可以丢下我……怎么可以丢下我……”不断地呢喃重复着被抛弃的可悲,花怜惜根本听不进他的劝慰,一直泪流不止。 紧紧地拥抱着她的头,让她尽情地在自己的怀抱里哭泣发泄,孔承奕也紧闭着眼,无法直视她的眼泪。 一直到哭累了花怜惜才昏昏沉沉地再次睡去,孔承奕让月嫂好好地照顾她才放心地离开病房。 “你跟我过来!”一直在病房外等着孔承奕,方秀芳见他出来立刻冷着声让他随自己到旁边的空房间。 孔承奕前脚随方秀芳踏入房间,后脚就被她狠狠地挥了一拐杖,咬牙怒意难平地质问:“你说你滚去哪里了?那么重要的时刻你怎么可以那么混账!关机?消失?你不知道惜惜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她最危险的时候你居然不在?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搁?以后怎么去见她爸妈?” 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拐杖,孔承奕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一拳直接就挥在墙壁上,连自己都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哎,流血了!好好说话,别这样伤害自己!”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宝贝,林萧尾随而至就见孔承奕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见她五指都泛青流血了。 “说,去哪里了!”又一拐杖重重地砸在他的腿上,方秀芳红了眼,这次怎么也不会心疼孙子了。 哼也没哼一声,孔承奕笔直地站立着,承受方秀芳的怒意,薄唇紧抿,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 “好好地怎么跑起邻市了?还关掉手机?发生什么事也给我们说说吧,虽然我们现在还瞒着惜惜你不在场的事,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哪天她会知道!”孔振东拧着眉,一脸严肃地盯着孔承奕,人还是他让柯杰挖出来,并到邻市接回来的,但是究竟怎么会消失一整天,他还是要弄清楚。 “兔崽子,今天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我饶不了你!”见他抿唇不语,方秀芳气得手哆嗦,挥起拐杖想狠狠地再揍他,拐杖却被坐在轮椅上的林萧给握住了。 “妈,你别激动,先听听他怎么说好不好?他一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他不是会关机消失不管家里的人,况且,他比谁都紧张惜惜!” 拐杖被截下,方秀芳重重地“哼”了声,直戳贾雯雯这个妖女,“说吧,是不是贾雯雯又搞什么花招了?又是用小孩让你走不了?” 双手用力地抹了把脸,孔承奕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糟糕的一天,沉默一会才缓缓开口,“原本只是陪贾多多最后一次,然后晚上的飞机送他们出国,但是在游乐园贾多多发生意外摔下,头部撞到了,被紧急送到医院!”因为当时太紧张他的伤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所以也一直忽略了其他。 “混账,要断就断干净!什么最后一次?都是借口!”听见贾多多受伤方秀芳没有心疼,反而觉得一切都是贾雯雯的阴谋,“那你的手机怎么会关机?” “多多趁我不备的时候关掉了,我没发现……”脑海闪过贾多多呆滞毫无表情的脸,孔承奕心底一动,忽地对贾多多关掉自己手机的举动有了更多的怀疑。 “他关的?你觉得一个自闭症的孩子连玩具都无法拼凑会自动地关掉手机?孔承奕,你什么时候那么糊涂了!”明明就是一个阴谋,孔承奕被摆了一道,方秀芳气得拿起拐杖就敲地板,“必须马上把他们母子送走!”要是再留下,势必会整出其他的事端。 “我会查清楚!”对于这点,现在他也持怀疑态度,只是他曾经明确地警告过贾雯雯,她真有那个胆子? “那,孩子的伤势怎么样?”林萧迟疑了片刻还是询问了贾多多的伤势,眼睛却不敢往方秀芳看去,生怕被责骂。 “要是重伤了死了你儿子能回来?用下你的脑子!当初就是你的脑子整出这个女人!”方秀芳一听当即又发飙了,拐杖都想往林萧身上挥去。 “脑震荡,需要住院一周观察!治愈好了我会马上安排他们出国!”脑海浮现花怜惜哭泣的模样,他的心也被堵得死死的,几乎窒息,再也不能让她承受任何的伤心和变故。 ------------ 第229章、她是已经在跟我告别了吗? “这事,我们暂时帮你保密,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好自为之!那个女人,必须离开!”从一开始她就清楚,那个女人不简单,能带着孩子堂而皇之地出现,会没有目的?以她活到棺材边的岁数来看,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她不会给贾多多任何进入孔家的机会。 “嗯”了声,孔承奕也没再开口,紧绷着脸沉默不语。 林萧看了眼孔振东,见他愁眉紧锁,话到了嘴边也咽了回去,也不再敢多问一句贾多多的状况。 紧握着她苍白的手,深邃的眸光凝着她如白纸般的脸颊,孔承奕缓缓地俯下身往她额头印上一吻,久久地凝视着,“我知道我很混蛋,可是,我不能失去你,以后,不管怎么样,请你原谅我,让我永远守护你!”这是他此刻最大的心愿,他不能失去花怜惜,可是没在她最需要支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是谁也无法原谅他的。 花怜惜这一觉就昏睡了大半天,掀开疲倦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已经不是刺眼的亮光,墙壁处昏暗的橘黄色灯光晕染开,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却发现的手被紧紧地握住,垂下眼,看见孔承奕趴在床侧睡着了。 嘴唇依旧干燥,咽了咽口水,花怜惜却没有弄醒孔承奕,扭头望向窗户,外边已经是一片漆黑,收回视线,眸光落在一侧的婴儿床上,摹地泪水就涌了出来。 隔着不远的距离,花怜惜伸手勉强能碰到小宝贝粉嘟嘟的脸,指腹的柔软让她轻颤,这就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充满活力的小生命,她一直期盼着他的降生,却在最不经意间让他跟着自己遭受了磨难,历经了一场生死之劫。 被包裹得严实的小宝贝睡梦中也不安稳,小手不断地摆动着,似是因为花怜惜的触碰而不安稳,拧着眉眼睛都没眨就在不断地打着呵欠。 安静地凝视着儿子的小动作,明明粉嫩可爱,明明是如此充满生机,花怜惜却满心的悲伤,怎么也感觉不到新生命到来的喜悦,看着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他们曾承诺会一起期待小生命的到来,会和她一起照顾小生命,她甚至一再地想象往后要常常带着小宝贝探访花贞贞,甚至想象着应该住在冉家,让花贞贞和冉忠诚享受怡弄儿孙之乐。 如今,两人撒手离去了,她曾经所有的期盼和幻想都不过是一场来不及实现的梦而已,不过是脑海里的虚幻,而如今想来,却满是讽刺。 “哇……”洪亮一声哭,小宝贝忽地双脚乱蹬,不耐烦地扭动着身子,双眼依旧没有睁开。 睡梦中被惊醒,孔承奕猛地抬头,抓住花怜惜的大掌猛地使力,惊慌地喊了起来,“惜惜!” 对视上花怜惜平静无波的双眸,孔承奕愣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俯身仔细地察看她的状况,“你醒了?怎么样?” 微微摇头,花怜惜扭头望向婴儿床,“小宝贝哭了……”儿子哭了,她却像感觉不到他,甚至,没有细想他是饿了还是尿尿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哭,彷如是陌生人在哭。 “哦,对,这是我们的儿子,可能是饿了,我让月嫂给他喂奶!”孔承奕笨拙而小心翼翼地抱起儿子,朝花怜惜微微一笑,刻意地把小宝贝的脸朝他,“看见了吗?这是我们的儿子,以后颜值能赶上他爸了!” 扯动嘴角,花怜惜看清了儿子的脸却依旧没有给出一个完整的笑脸,心里没有喜悦脸上也是没有笑容的,她感觉不到自己的笑容,一颗心都被掏空了,连儿子都无法把她的巨大空无填满。 面对如此面无表情的花怜惜,孔承奕深邃的眸光幽深了几分,却依旧维持着笑容,把孩子抱到外间的月嫂处,然后重新回到房间,“疼吗?答应我,好好的休息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轻轻地眨了眨眼,花怜惜疲倦地微微挪了挪身子,却感受到浑身的疼痛,秀眉微微地拧了拧,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让医生过来看看?”敏锐地察觉她眉毛紧拧,孔承奕立刻紧张地俯下身。柔声低哄。 依旧只是眨眨眼,花怜惜低低地“嗯”了声,努力地想挪挪腰,却疼得最后放弃了,无力感袭来,“我动不了……呜呜……疼……” “别哭,别哭……别乱动扯到伤口了……我让医生来看看!”按下服务铃,孔承奕低头轻吻她的额头,一再地劝慰,“我知道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不生了……一个儿子就够了……” “呜呜……呜呜……”泪腺忽地崩断,花怜惜抽泣了起来,似是要将心里的苦痛和身上的疼痛全都哭出来般,尽情地发泄了起来。 “别哭了好不好?奶奶说了,坐月子不能哭,对眼睛不好……”方秀芳一再地警告他绝对要照顾好花怜惜,绝对不能让她哭泣或是闹脾气不休息,这对以后的身体绝对地伤害,更不可复原。 “呜呜…………”没有理会孔承奕的劝慰,花怜惜不断地抽泣着,一手甚至紧紧地捏住了他的手腕,似是尽情发泄却又像是在极力克制,连她自己都无法分清自己。 “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主治医生匆匆赶到,抹了额头的一把汗,直接俯下身察看花怜惜的状况。 “打止痛剂!”心疼地握着花怜惜的手,孔承奕蹦着俊逸的轮廓冷声向医生下了命令,不能忍受花怜惜再受一分钟的苦。 中年妇产科主治医生略带胆怯地看了眼孔承奕,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微颤地仔细检查了翻花怜惜的伤口,小心翼翼地直起身,语气很是轻小,连眸光都紧紧地粘在花怜惜的身上,一丁点也不敢与孔承奕对视,“这……手术的止痛剂刚过,伤口疼是……是正常地……而且少夫人刚醒来,不适宜再打镇痛剂……这打多了对身体伤害很大……” “那你说就这样忍受着?没有别的办法?”蹦着牙,孔承奕完全失去了耐性,“我不管,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止痛!”打镇痛剂对身体有损害他不能完全否定医生,但是却也不能忍受花怜惜如此痛苦,只能横蛮提出无理的要求。 “这……伤口疼着是正常的……而且,因为怕里面会残存淤血,迟些时候我们还需要按压伤口……”按压伤口的疼她都不敢说出口了,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孔承奕狠狠地一拳挥倒。 疲倦地合了合眼,花怜惜微微地使力握住了孔承奕的手,示意他别为难医生,“我想睡一会……” “休息好点对伤口愈合好,要是,要是实在承受不了,让让护士给片止痛药!”针不能打,顶多也就是给多一片止痛药了,否则还真怕有镇痛剂依赖症。 铁青着脸,孔承奕僵硬地点点头,“去把止痛药先拿来!” 护士去取了药放在床头,一再地嘱咐必须是无法承受了才吃才离开,只是年轻的护士双眼还一再地往孔承奕英俊的脸瞄去,既是恐惧着他随时发飙,却又像是心生爱慕,想得到他的注视。 然而孔承奕一门心思扑在花怜惜身上,接过药放在床头就俯下身温柔地替花怜惜将散落的发丝撩到耳际,让她露出白皙的脖颈,“睡不着也眯眼休息,好好地休息,快点恢复,小宝贝还等着你抱呢!” 乖顺地眯上眼,花怜惜脑海里浮现的却依旧是花贞贞最后拥抱自己的画面,良久,莹白的泪还是从眼眶滑落,“你说……妈妈送我离开的时候紧紧地拥抱了我,是已经决定好了一切了吗?她是已经在跟我告别了吗?” 一直握着她的手,孔承奕轻易地就察觉到她的颤抖,俯下身使尽全力地拥抱住她,让她尽情地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傻瓜,别想了!你就把那最后的一幕当最美好的画面吧,你看,妈妈还拥抱了你,她是爱你的,她的离开也是迫不得已!”无法用更多的语言安慰她,孔承奕只能紧紧地拥抱她,双眼紧闭,希望自己能给予她撑下去的力量。 “呜呜……要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回家,一定会留下来……”始终还是无法相信残忍的事实,还是觉得只要自己留下来陪她,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沉默片刻,孔承奕摹地放开她,眸光冷冽地盯着她,“你舍不得她,可是,谁能帮她承受丧夫之痛?她怎么逃离她那么多年来的精神支撑?你醒醒好不好?她的人生她有权选择,她永远爱你,但是,不一定能永远地陪伴着你!”不是他不心疼她,只是,他不能再让她一味地沉溺在自己的伤痛里,让自己走不出伤痛! “那谁帮我承受丧失双亲的痛?我心里好痛,我怎么活?”泪眼模糊,双手紧握成拳,花怜惜终于爆发地低吼了起来,“我不能左右她的人生的滋味我已经尝过一次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承受第二次?”相依为命多年,花贞贞的生命就是她的骨髓,她所有的努力和坚强都不过是要她好好地活着,而现在她抛弃了自己,她活着的支撑还剩下什么? “你忘了你还有我?我是你老公,我是陪你到永远的人!”孔承奕猩红了眼,眼眶发疼,“你看见儿子了吗?我们的儿子才出生,你难道不爱他吗?不说为他而活,可是,他能失去你吗?”冉忠诚和花贞贞走了,可是,不是还有他和儿子吗?为什么会被视而不见?孔承奕无法忍受如此的花怜惜,恨不得用力地摇晃她,让她清醒过来。 ------------ 第230章、我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呜呜……呜呜……”无法辩驳,花怜惜低吼后仅剩抽泣,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丁点儿的疼痛。 “就当我求你,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你好好地休息,我和儿子还需要你!”用力地抹了下眼,孔承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下头轻柔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花怜惜,你可以的,你能跨过所有的伤痛,能快乐坚强地活着,能给我和儿子一个幸福的家!我们的未来都在你手上!”或许,要让她感受到存在的价值,她才能鼓起勇气走出伤痛,才能好好地振作起来,孔承奕已经无法可施了。 默默地流着泪,花怜惜紧闭上眼,倔强地隔绝了自己和孔承奕的世界,对他的安慰和劝导全然不理。 毫无办法地,也再次软下心不愿意逼迫她,孔承奕还是缓缓地坐下,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宛如喃喃自语般,“我们一直在你身边……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这一晚,孔承奕睁着眼一直到天明,愁思千百转,却又无计可思,凝着她挂着泪珠的睫毛心疼不已。 花怜惜住院一个星期,白天病房都热热闹闹,方秀芳和林萧几乎天天都去报到,每天都欢欢乐乐地逗弄着小宝贝,也试图带给花怜惜一丝快乐,让她忘记那些伤心的事;孔欢时常午休或下班时候也到病房去,常常把公司里的八卦讲得震天响,笑得哗啦啦,甚至还介绍了不少浪漫欢乐的韩剧,让她即使是躺病床也看看电视剧,暂时地忘记所有;冉放时不时地下班也去看一眼,对于花贞贞的后事仅仅是交代已经办妥便不再提起,抱着小宝贝也一片欢乐的模样,一个星期的时间似乎也适应了新的生活;程艺特意休了假,跟孔承奕换着班地照看她,对小宝贝爱不惜手,也闭口不谈其他的事,也放弃语言的安慰。 每天躺在病床上,除了应付伤口的疼痛,被护士按伤口的揪心,每天睁着眼就是看着病房来来回回的家人和朋友折腾,偶尔随着他们的欢乐抿唇一笑,笑意却怎么也无法直达眼底,偶尔昏昏沉沉睡去,却又从梦中惊醒,曾经的生活碎片总在梦中释放,醒来的空洞和茫然总让她不知所措,渐渐地,呆滞放空脑袋成为了她逃避生活的手段;小宝贝的乖巧让她偶尔忘记儿子在身边,甚至是彻底地忽视了儿子的存在,因为伤口的原因也并没怎么抱儿子,儿子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婴儿,潜藏的母性似乎也被彻底地隐藏了。 漫漫长的一个星期终于在天明时要到来,终于能摆脱令人窒息的消毒水的空气,孔承奕一直紧绷着的弦也终于缓缓地有了些许的放松,翻阅公文的眉头也微微地舒展开。 静悄悄的病房里只有他翻阅文件的声响,安静却缺少让人舒适的气氛,孔承奕再抬头,看见的却是花怜惜茫然凝视着漆黑窗外的神色。 放下手中的文件,孔承奕轻轻地走到她面前,宽阔的胸膛挡住了她遥望窗外的视线,“怎么还不睡?睡不着吗?”夜夜陪护,也几乎习惯了她深夜醒来,可是每次对上她茫然无光的双眸,还是觉得心头窒息,却也不愿再激烈地强迫她。 微微摇摇头,收回茫然的眸光,视线落在他俊逸的轮廓上,明明每天都见着,都体贴地陪着自己,细细地注视时却觉得陌生了,仿佛很久没有好好地和他相处了。 “怎么了?伤口还疼?”见她沉默不语,孔承奕紧张地掀开她的衣服,想查看她的伤口,生怕她有什么的问题。 摁住他的大掌,花怜惜依旧轻轻地摇头,扯了扯嘴角,“你好像瘦了……”一向最注意形象的他下巴已经冒起了清须,白色的衬衫随意地套着,衣摆长长,连衣袖都被他粗鲁地卷到了手臂的位置,双眼眼眶下陷,明显地是长期熬夜的枯黄。 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被关心,孔承奕瞬间荡开了笑脸,低头直接就吻住了他的唇,“没瘦,我很好,你才是瘦了,回去要好好地养着!”大失血的折腾让她脸颊苍白,而伤口的愈合又出奇地缓慢,再者她哀思难抑,根本没有休息好,所以恢复得奇慢。 睁着眼,花怜惜的思绪在瞬间又飘远了去,脑海摹地浮现了花贞贞疼惜自己消瘦的模样。 “怎么了?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只要吃好睡好就好,恢复好了我们给小宝贝办一个盛大的满月宴好不好?我儿子那么帅必须要登头条!”想象着带着儿子满场炫耀的模样,孔承奕是第一次没有厌恶名流上层的宴会。 收回思绪,花怜惜并没有完全听见他的话,却也依旧点点头,默许他的高兴,心底却依旧一片地荒凉。 “明天回家了,今晚好好睡好不好?”温热的掌心细细地摩挲着她精致的五官,孔承奕忽地挑眉,“我陪你睡好不好?”这几天虽然能俯身拥抱,却也不能完全地拥抱她,感受她的体温。 “嗯?这……”医院的病床本就是单人床,花怜惜并不觉得两个人能挤下,况且,这护士还时不时地进来,月嫂也在外间,她下意识地还是想拒绝,“挤不下,而且,待会护士会来,你还是自己躺着吧!”房间里两张床,孔承奕夜晚偶尔也是睡在隔壁床的,更多的是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小憩。 勾唇露出抹笑意,孔承奕却没有听从她的拒绝,掀开她的被子,稳稳地将她抱起往旁边挪了挪,而后便动作敏捷地侧身躺了进去,长臂轻轻地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小心翼翼地拥抱着她,“终于抱到你了,真香!”久违的清香让孔承奕在躺下去的瞬间就凑上了嘴巴,亲昵地吻着她的脖颈,细致地感受着她的肌肤,瞬间心情愉悦,难得地感觉轻松。 一气呵成的一连串动作让花怜惜还来不及抗议脖颈就传来阵阵的颤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挪动着头,“你别这样……” “别动,让我抱抱你!”大掌稳住了她的头,不让她再乱动,孔承奕深吸了口气,滚烫的唇便离开了她细致的肌肤,浅尝辄止的亲密让他很满足,也很感恩自己还能拥有此刻。 “惜惜,我爱你,你知道当我知道你晕厥大失血时候的恐惧吗?我从来没有那么地害怕过!”想起刚安顿好贾多多却从柯杰口中得知如此可怕的消息,他拔腿就跑,跑到了停车场却双手颤抖连发动车也发动不了,最后还是柯杰追赶了上来,接过车钥匙一路狂飙地飙车回来,他甚至不敢给家里的任何人一个电话,害怕听见可怕的消息。 “我只知道,我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发现那些残酷的画面是不可逆转的现实,而自己甚至生下了儿子,但是,她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快乐,她的世界被颠覆了,她再也没有了快乐的源泉。 “你这一觉,把我们吓得多惨,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必须要确保自己的健康和安全,就算是伤心,也必须要以保全自己为前提,否则我要打你屁股三百下!”说罢,扬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翘臀,以示警戒。 “啪“地一声清脆,明明该是疼痛,花怜惜依旧毫无感觉,却还是低低地“嗯”了声,敷衍也好,不让他担心也罢了,反正,她算是答应了他。 得到她的应答,孔承奕松了口气,双手圈着她的肩膀,将她完全地纳入怀里,“要是有时间好好想想我们儿子的名字?我想他的名字由你来改!”不能让她太空闲,总得让她有寄托才能让她渐渐地忘却那些哀伤,他甚至想好了等她身体康复了儿子也该让她亲力亲为地和月嫂一起照顾。 眸光落在昏暗的墙壁上,对于孔承奕的提议她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很自然地拒绝了,“还是让爸爸改吧……”身为孩子的爷爷应该很想为孙子改名字吧,况且,她并没有任何的想法。 微微地挪动了下身子,温热的胸膛更加紧贴她的后背,孔承奕拧了拧眉,“你不是一直说儿子希望像我吗?那我希望儿子的名字是你改的,以后只要看见儿子就会想起我,我希望你能24小时都想念我……” 良久,孔承奕等待着她的回应,却没有任何的声音,撑起身子查看她,却发现她紧闭着眼,呼吸匀称,已是陷入梦乡里。 重新侧躺下,紧紧地拥抱着她,孔承奕也缓缓地陷入梦想,唇角自然地翘起,明显地为她今晚的乖顺而心情愉悦。 只是,当背后的人匀称的呼吸声响起时,花怜惜长长的睫毛却颤抖地掀起,清澈的眸光重新落在墙壁上,心情一如前几天的孤寂和悲伤。 第二天一大早,孔家所有成员都齐聚病房,小宝贝早早地就被林萧抱在膝盖上,孔承奕起了大早,不仅帮着花怜惜换上宽松的居家服,也仔细地收拾着她的随身物品。 “咱们回家了,高高兴兴地回家了!”盼了一个星期,终于盼到花怜惜回家,曾孙回家的时刻了,方秀芳一大早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 第231章、被背叛也会比一般人狠心 “对,回家了就好,还是回家好好做月子好,这里细菌多!”林萧帮不上忙,坐在轮椅上也只能双眼不断地搜寻着房间,细致地检查一遍看孔承奕是否有收拾遗漏的地方。 随身物品都收拾完后孔承奕抬眸扫了扫四周,摹地双眼停留在花怜惜的脸上,“脸上要不要搽点什么?”虽然花怜惜平日里也不怎么化妆,但是基本的保养还是有的,他分辨不出她的瓶瓶罐罐,在医院的这几天也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但是现在出院了,蓦然发现缺少了这一项。 “噗!”孔欢一听马上绷不住就笑了出来,“真是全世界的好老公,还会帮老婆化妆呢!” 小心翼翼地坐着,花怜惜抬起眼皮看了看孔承奕,却还是轻轻地摇头,实在没有任何的心思给自己增添颜色,心情尚且苍白,气色差也是理所当然。 “那好!”点点头,孔承奕弯腰却从她的随身包包里拿出了把梳子,“我帮你头发梳一梳!” “别……脏……”摇头想要躲开他的梳子,花怜惜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实在是不喜欢自己此刻的模样,不仅脸上毫无血色,连日的卧床也让头发油腻不已,原本柔顺的发丝已经结成团般地粘在一起,自己都不愿意触碰,他来整理感觉很是尴尬。 “还好,不脏,你忍耐一下,等你好点了,再让杨婶熬点姜水给你洗头!”做月子不能洗头的习俗他原本也嗤之以鼻,但是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让他不敢有任何的差池,所以传统的教条他也谨记了,所有的大前提都是以她的身子为重。 “做月子没办法了,忍耐些,等你好点我们再洗!”方秀芳也在一旁帮腔,“女人啊,做月子休养最重要了,月子做好了身体才不会落下毛病,所以啊,你要听奶奶的话,好好休息,该吃必须得吃,该睡也必须得睡,其他的,都过去了,也别想了,没办法改变的事实,我们只能接受!”虽然不愿意再提起那些悲伤的事,但方秀芳还是忍不住略略地提醒了她,必须要督促着她快快地振作起来,看着她如此百般地折磨自己,心疼不已。 低低地“嗯!”了声,应答了方秀芳,花怜惜微微地低垂下头,宛如失去生命的瓷娃娃般地任由孔承奕帮自己梳理头发。 细致地替花怜惜梳好了头发,孔承奕却没有帮她扎起,而是从孔欢的手里接过一顶夏威夷风的米黄色编织帽,“待会出门别吹到风了,还是得挡挡风!”虽然天气晴朗,并没有什么风,但是在定下她出院的日子后他就已经体贴地备齐了她所有的装备,务必无缝隙地照顾好她。 抬头,看了眼孔承奕,花怜惜随即垂下眼,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乖巧地顺从了他。 孔欢抱着孩子和方秀芳走在前面,而林萧紧跟着两人,孔承奕微微地搂着花怜惜缓慢地走在最后,众人缓缓地走出医院。 在狭窄而充斥消毒药水的病房足足呆了一个星期,再次步出医院的大门迎接着暖和的晨光,花怜惜竟有些许的不适,接连闭了几次眼,瞳孔缓慢地适应着大自然的光亮。 “怎么了?不舒服?我抱你好不好?”孔承奕一直时不时地注意着她的状况,见她眨了眨眼又紧闭双眼几秒,马上紧张地停住了脚步,伸手就想把她公主抱抱起。 捏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抱起自己,花怜惜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直呆在房间里,见了太阳眼睛不适应,一下就好了!”一手遮住了额头,花怜惜微微地抬头,遥遥地看了眼湛蓝的天空,明明也是湛蓝的晴朗天气,该是让人舒适的好天气,自己却毫无感觉,所有的触觉神经都被麻痹了。 “能走吗?我抱你?我怕你伤口崩开了!”虽然医生一直鼓励她该多练习走路,可是每每见她难受,他都舍不得,都不让她多走,即使伤口恢复得慢,他依旧是舍不得她难受。 点点头,花怜惜松开了捏住他的手,重新缓缓地走着,一直坚持到上车,只是到了孔家老宅孔承奕却还是麻利地抱起了她,不让她双脚沾地了。 花怜惜和孩子回到孔家大宅后,孔承奕就将孩子交给了月嫂照顾,全然地不需要她花时间花精力照顾,而她也被强制性地要求绝大部分时间都安躺在床上,偶尔他会牵着她的手到婴儿房,一起逗弄着儿子,只是如果孔承奕没有带着她到婴儿房,她是始终不会去的,仿佛还像以前一般地独自一个,完全没有儿子的存在,终日躺在床上,偶尔翻翻书,却常常发呆直至被送餐的杨婶发现,紧张地让她好好休息。 药膳的帮补对花怜惜并没有明显的作用,而她常常心不在焉的神色也让孔家老太太愁容满脸,总觉得如此发展下去不妥当。 “惜惜的伤口没有大碍了,我觉得应该让她多照顾小宝贝了,这段时间她虽然是听我们的话休息着,可是我觉得也并没有休息好,她的心结太重了,长此下去我害怕她熬不住了,说不定照顾小宝贝分散她的精力能让她好起来!”一家人聚在餐桌上,方秀芳刚端起碗又放了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孔承奕拿着筷子的手顿住,即使想逃避她的问题,却深知是必须要让她振作起来,抬头迎上方秀芳浑浊的双眸,点点头,“嗯,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了,太钻进去了!”幽幽地叹着地,刚低下去的头再次抬了起来,方秀芳微微地眯着眼,锐利的眸光射向孔承奕,“太重感情的人一旦察觉自己被背叛也会比一般人狠心,不会给任何回头的机会!” 点点头,孔承奕片刻后才沉稳地开口,“那件事我会处理好,只是小孩的康复并不理想,还要隔几天复诊,情况稳定了我会马上送他们离开!” 餐桌上的孔振东也点点头,“虽然有点残忍,但是,我也觉得应该让他们离开这里,毕竟你是已婚!”他的观念一向都是家庭为重,这也是他当年能忍下林萧出轨不堪的原因,一个完整的家比任何事都重要。 “可惜自闭,不然我们……当收养下来也好……”踌躇片刻,林萧低声地说出自己的意见,心里还是觉得贾多多是自己的孙子,不该流落在外。 “林萧,我看你的心就是被狗啃了!往后,别让我听见这样的话!”一个忧愁的花怜惜就让一个家愁云满布,还想摊上其他事?方秀芳气得“啪”地一声就搁下筷子,“我都不愿意和你同台吃饭了!” “我……”嘟起嘴,林萧想辩驳,但是余光偷偷地看了眼孔振东,却见他也深深地锁着眉,也一副不搭理自己的神情,也就硬生生地吞下了辩驳。 孔承奕放下筷子也站了起来,却径直往花园而去,半个身子斜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幽幽地点燃了根香烟深深地吸了起来。 如果说当初是因为心疼贾多多而隐秘地留下两母子,但是花怜惜家里一连串的变故和她此刻的状态已经让他心里那份疼惜消耗殆尽了,经过多日奔波在医院探望贾多多他也已经能肯定,即使是自闭症的孩子,在贾雯雯的教唆下也已经成为她的一只棋子了,成为牵绊他家庭的敌对棋子,已经无法再留在身边了。 他或许能理解花怜惜经手不住打击,却也无法切身体会她内心的痛,比较花贞贞与她相依为命多年,那种深厚的感情他无法感受,所以即使眼睁睁地看着她消沉也再也无法强迫她任何事情,只是,一味地纵容是否会让她的状态更坏? 一根接一根地点燃,浓烈的尼古丁气息在空气中飘散,直至抽完手里的最后一根烟,孔承奕才稳住了心里的决定,决定按方秀芳的提议让花怜惜照顾小孩。 回到房间,杨婶刚好收拾了她的餐具准备下楼,却在见到孔承奕时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嘴角朝下地努了努嘴。 随着杨婶的提示垂下眼,孔承奕微微地眯了眯眼,点点头,侧过身让杨婶下楼,顺手也带上了门。 “没胃口?今天怎么吃那么少?”杨婶刚才捧着的餐具还满满地盛着菜肴,她晚餐几乎没怎么动过,连杨婶都对她的状态担心不已。 寥寥地吃了几口她已经食不知味,感觉口中的食物也苦涩难以下咽,于是干脆也放弃了进食,掀开被角,花怜惜刚想坐上*床,抬眸看了眼孔承奕,“嗯,不想吃了!” “你这几天吃得很少,要是杨婶做的不合你胃口,我让承载酒店的总厨给你准备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明天我让他准备!”开了酒店的好处就是有一大帮的厨子可以随时随地派遣,也能提出任何的要求,所以孔承奕觉得这应该也是一种方法。 可是花怜惜听了他的提议却面无表情,“不用了,杨婶做得很好,只是我这几天胃口不太好!”终日昏昏沉沉地呆在病房,偶尔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呆呆愣愣地也便从天明到日落了,日复一日,却依旧是如此游魂的状态。 ------------ 第232章、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是一个好妈妈 “我让医生过来给你输点营养液!”既然吃不下,但营养总也要跟得上的,他觉得不如就打点滴了。 “我不想见到医生这一类人,我会想起他们!”她最近遭遇的猛烈打击都是医院度过,或许是创伤后遗症,她下意识地并不想见到也不想联想到此类的任何人。 微微跨了一步,孔承奕却忌惮着自己身上的浓郁香烟味,不敢抱住她,“可是,你这样下去怎么行?我想把儿子接过来和我们一起睡?好不好?白天你也帮忙照顾可不可以?”征询的语气让孔承奕的声音软和了不少。 疲倦地躺了下去,花怜惜也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依旧是顺应地说了句“好”便缓缓地闭上眼。 凝视着她瘦削的脸颊,孔承奕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原本想再说些什么却也没再开口,绕到衣帽间拿了自己的睡衣也便进了浴室。 听见关门的声响,花怜惜浓密漆黑的睫毛却煽了煽,睁开眼盯了会刺眼的白炽灯,片刻后才又闭上了眼,满心的疲倦,无论她怎么睡好像也消除不了内心的那份倦怠,只想一直一直地呆在床上。 孔承奕冲澡后便直接到婴儿房,让月嫂把孩子抱到他们的房间,甚至把婴儿床和其他必需品全都搬了过去,下定了决心要让花怜惜自己多多照顾小宝贝。 朦朦胧胧中,花怜惜听见了“哇哇哇……”的哭喊声,拧着眉,挣扎许久终于睁开了眼,扭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小肉&团涨红着脸手脚舞动地哭闹着。 愣怔中花怜惜竟有些许地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呆滞地坐了起来,却也只是眸光呆滞地看着,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隐隐地听见了儿子的哭泣声,孔承奕匆匆挂掉电话,从书房快步走了回来,推开门却见花怜惜呆滞地盯着儿子。 敛去脸上震惊的神色,孔承奕定了定身,却狠心地没有走到儿子身旁把儿子抱起来,而是软声询问,“你醒了?儿子吵醒你了?“一开始也顾虑儿子的哭闹会把她闹醒,让她难以休息,只是,他还是逼着自己把儿子接了过来。 扭头见孔承奕捏着电话站在门口,花怜惜才在恍惚间回了身,明白这并不是梦境,也便点点头,“嗯,醒了!” “儿子可能是尿湿了,你看看好不好?”孔承奕一直站在不远处,声音柔软却不失肯定,他希望花怜惜学会照顾儿子,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儿子身上。 依旧只是点头,花怜惜掀开被子缓缓地下了床,走近儿子却依旧没有立刻把儿子抱起,而是定定地盯着他哭泣了几秒才俯下身解开他的衣服。 “哇哇哇……” 儿子依旧尖声地哭着,手脚不安地舞动着,泪水沿着脸颊流进了耳际,花怜惜却像没有看见般,仅仅是听着孔承奕的指令般地解开衣服检查他是否尿湿了。 见花怜惜靠近了儿子孔承奕才踏步迈进房间,见她没有任何哄儿子的举动也微微地蹙眉,“惜惜……儿子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该把他抱起来?也许他是睡太久了想让我们抱抱?”她抱小孩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甚至害怕花怜惜会忘记自己的儿子。 打开了儿子的尿包,见确实是湿漉漉地,花怜惜微微地松了口气,侧过头望向孔承奕,“尿包该换了……”儿子将要满月了,可是今晚她还是第一次帮儿子换尿包,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该如何把不断地舞动不受控制的手手脚脚如何稳住。 “嗯,换吧!”垂下眼,孔承奕佯装没有读懂她眸光里的请求,狠心地不愿意帮她。 从孔承奕的手里接过干爽的尿包,花怜惜迟疑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把所有的眸光都给了哭泣中的儿子,无可奈何地,花怜惜动手解开了儿子的尿包,动作显得笨拙而不知所措。 孔承奕抽了几张纸巾俯下身擦拭着儿子的眼泪,一边柔声威胁,“小子,别哭了,看见没有?你妈妈帮你换尿包了,你要是再哭我让你湿一晚,让你屁股长红疹!” 抽出湿透的尿包一股尿臊味直逼而来,花怜惜不适应地别过头,拎着尿包就想往洗手间而去,却被孔承奕喊了回来。 “先帮儿子穿上干爽的,不然下一秒说不定他就尿了,他的床就湿了!”多数时间他陪着花怜惜,但也跟着月嫂学习了怎么照顾儿子,所以现在一般的换尿包和冲奶甚至哄儿子睡觉,他都熟练无比,完全是一个及格的奶爸。 “嗯?”微微地拧着鼻子,花怜惜顿住了脚步,狐疑地看了眼孔承奕,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湿透的尿包,点点头,还是讲湿透的尿包放到地板上,七手八脚地想用干爽的尿包裹住儿子。 “不是这样,是先把尿包垫在儿子屁股后面,抓住他的双手就能把他屁股抬高垫上了,然后把尾巴向上,再把两侧的尿包黏住,这样就可以了!”见她完全不懂,孔承奕勾唇笑了笑,欣喜地观赏她的手足无措,然后手把手地教着她把儿子的尿包穿好。 被抓着手裹好了尿包,花怜惜迫不及待地拿起地上脏的尿包就丢到浴室的垃圾桶里,反复地洗涮了两遍手才出来。 换上了干爽的尿包小宝贝虽然没再嚎啕大哭,却还是不停地抽泣着,冲着孔承奕依旧手脚激动地舞动着,那模样就像是在哀求他抱抱自己。 “惜惜,你抱抱儿子好不好?他想抱抱了!”忍住手,孔承奕回头凝视着站在浴室门旁的她,扬起唇露出灿烂的笑容。 擦拭着手,花怜惜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地拒绝,“你抱吧,你抱就好了!”从未如此地靠近儿子,甚至根本连抱也仅仅是抱那么几分钟,她从未细致地品味儿子的味道,而刚才,那冲鼻而来的尿臊味和淡淡的奶香气息让她忽地有了畏惧,隐隐地觉得自己在抗拒。 “妈妈身上独有的味道能抚慰他的焦躁,我觉得,还是你抱好了……如果你抱他,他应该会马上就不哭了……”循循诱导,孔承奕读出了她眸光里的畏惧和挣扎,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你试试……如果还哭,就我抱……” 被拉着手向前,花怜惜微微地拧着手想挣脱,“我还是……” “惜惜,我觉得儿子像你呢,皮肤白白嫩嫩地,笑起来特别像你……”不顾她的挣扎和后退,孔承奕拉着她的手径直贴放在儿子的脸上,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儿子嫩滑的脸蛋。 指腹轻轻地滑过胖嘟嘟的脸蛋,花怜惜屏住了呼吸,一股电流般地滑过一阵颤栗,下一秒,孔承奕已经顺势用她的手抱起了儿子。 “你看,你摸摸他他就不哭了,还瞪着小眼看我们呢?一定也是知道你是妈妈,也想撒娇让你抱呢!好小子,一出生就懂得撒娇了……”勾唇露出皓齿,孔承奕轻巧地将儿子塞到了花怜惜的怀里,让她双手捧住儿子。 心头的颤栗还未消散,忽地被塞进了小肉*团,花怜惜当即僵住了动作,根本不敢乱动,低下头却对视上小家伙睁着的眼,下一秒,他张开嘴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又再闭上眼,挥了挥小手便又睡了过去。 “哈,屁股舒服了又睡了……”孔承奕一手搂着花怜惜的腰,一手继续逗弄着儿子胖嘟嘟的小脸,“生命真奇妙,从一摊血水最后会凝聚成一个如此可爱的小生命,谢谢你!”说罢,孔承奕侧头轻柔地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一吻。 怀里的小肉*团安安稳稳地睡着,花怜惜却觉得陌生不已,仿佛此时才真正生下儿子,才真正地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 “他每天都这样吗?”睡睡醒醒?吃吃睡睡?她不知道,因为她从被强迫安躺在病床上养伤口养身子时,她所有的心思都悬挂在那两个遗弃了自己的人身上,对于周遭对于儿子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思,空荡荡的心装载不下任何的其他东西。 “嗯,吃吃睡睡,偶尔哭闹着找妈妈!”微微拥着她往沙发坐下,孔承奕挑眉笑了笑,很开心花怜惜终于对儿子有了反应,语气甚至带着些许的撒娇,像是在替儿子抱不平。 凝视着儿子,心底潜藏的母性宛如在瞬间被释放,花怜惜眨眨眼,眨去眼里的湿意,脑海浮现或许当年花贞贞也是如此地怀抱自己,对自己也是倾注了所有的爱,心头也是满足无比。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是一个好妈妈,我没有办法告诉自己能成为一个好妈妈……”犹豫和心底的空荡荡毫无支撑让她无法坚定地承诺自己能成为一个好妈妈,能照顾好儿子。 “我知道你可以的,你看,你一抱他就睡了,他也很爱你,你也爱他的……”放松地将母子两依偎进自己的胸膛里,孔承奕微微地松了口气,为她的改变开心,心里也愈发地坚定她能渐渐地走出伤痛,能照顾好儿子,成为一个体贴温暖的母亲。 ------------ 第233章、我差点就害死我儿子了 儿子进驻了睡房后花怜惜往日终日安躺在床上的日子也被终结了,在月嫂的陪伴下开始学习照顾儿子,被动地接受了儿子的吵闹和整晚不能安眠的生活模式,却也讶异地发现自己呆滞的时间越发地少了,渐渐地甚至会随着儿子的欢笑而不自觉地展露笑颜。 “惜惜,过几天小宝贝也要满月了,名字想好了吗?”方秀芳一边逗弄着宝贝曾孙,一边询问花怜惜,却也小心翼翼,生怕勾起她其他的念想。 折叠着儿子的小衣裳的手忽地顿住,花怜惜抬起头,有些许的无意识,“满月?”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满月了,却也代表着,花贞贞也离开将近一个月了。 “嗯,满月了!”浑浊的眸光落在花怜惜无意识的脸颊上,方秀芳幽幽地叹了口气,知道简单地“满月”二字已经触动了她的心,勾起了她的哀伤。 “时间过得很快!”原以为他们的离开自己的世界就坍塌了,她也无法生活下去了,可是,不管自己如何地念想,如何麻木地生活,时间终究还是悄悄地溜走了,她自己依然还是安稳地活着,依然按部就班地活着,似乎,生活并没有坍塌,也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好吧,你好好想想吧,小宝贝也该洗澡了,我让月嫂上来帮你!”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方秀芳撑着拐杖一步一颠地离开了花怜惜的房间。 低垂着头,花怜惜依旧认真地折叠着儿子的衣服,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噼里啪啦坠落,终究还是想念着花贞贞,永远也无法再见的哀伤侵入骨髓。 眼泪纷纷坠落,花怜惜用力地用手背擦拭不断坠落的泪,一手捞起刚刚折叠好的小衣裳,一手轻柔地抱起儿子,脚步稍急地往浴室而去,或许忘记伤痛的最好良药便是忙碌,忙碌可以让她暂时忘却那些纷纷扰扰。 经过连日来月嫂的指导,给儿子洗澡随不纯熟,却也基本掌握了要领,拧开水龙头让热水倾泻而下,花怜惜目光呆滞地盯着,良久,见浴缸已经装了大半才急急地关了水龙头,“儿子,洗澡好不好?妈妈给你洗澡……” 原本还在熟睡中的小宝贝像是听懂了花怜惜的话,睁开迷蒙的双眼,小嘴巴努了努,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手脚使劲地扭动着,过一会又懒懒地眯上眼,随便他娘怎么折腾他了。 将小人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脱着他衣服的双手微微地顿住,脑海忽地响起花贞贞的话,“你刚出生那会好像就知道妈妈一个人照顾你很辛苦,所以呀,你很少哭,尤其是洗澡的时候,总是懒懒看我一眼转眼又睡去,也不管我怎么给你洗了……很信赖我这个新手妈妈……” “新手妈妈……”呢喃地重复着当日的对话,刚止住的泪又如断线的珍珠急促地坠落,瞬间朦胧的双眼,“明明说好会帮我一起照顾小宝贝,现在你逃跑了你算什么啊?你在天堂看见了吗?我这个新手妈妈要给你的外孙洗澡了,他是不是也像我小时候?” 一边抹着眼泪,一会呢喃自语,一会咬唇极力地压抑抽泣,花怜惜渐渐地有些许无意识地脱着儿子的衣服,连水温都没再试直接把儿子放进了浴缸里。 “哇哇哇……哇哇哇……”原本熟睡的小宝贝被花怜惜放进浴缸立刻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双手挥动不断地挣扎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不像是吗?你的外孙哭了,没有乖乖让我洗澡……”儿子的突然哭泣让花怜惜瞬间失去了力气,一手托着他的头,另一手尝试安抚地轻抚着他的背,“儿子,你也不要我这个新手妈妈了是吗?” “哇哇哇……”响亮的哭声炸开了整个孔家,连在楼下坐着喝茶的方秀芳都听见了曾孙撕心裂肺的哭泣,狐疑地站了起来,看了眼花怜惜房间的方向,还是不放心地往楼上而去,“怎么了?这是?” “少奶奶,怎么了?小少爷怎么哭得那么厉害?”月嫂恰好推开了房门,听见了哭声立刻飞奔进了浴室,只见小孩涨红了脸,使劲地挥动着小手小脚,哭得差点都呼吸不过来。 “不知道,一放进去就哭了……”回头看了眼月嫂,花怜惜紧咬着唇,眼泪掉得更凶,儿子的哭闹让她原本就窒息的心更感觉无法呼吸。 “我看看我看看……”月嫂见花怜惜满脸的泪水,惊愕了一秒,随即弯腰想从她手里接过孩子,手刚触及到水,她却急急地将孩子捞了起来,扯了条毛巾急急地裹住小孩,“哎哟,是水太烫了……小少爷烫着了……” “少奶奶,你是不是只放了热水?没有放冷水?这水那么烫你感觉不到?”抱着孩子冲回到房间,月嫂急急地把孩子放到婴儿床,打开毛巾仔细地检查孩子的状况,生怕小孩发生什么意外。 “怎么了?怎么哭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方秀芳颠着脚步也急急地快步进了房间,只见月嫂快快地打开包裹着孩子的毛巾,而花怜惜一脸无措地站在不远处。 “怎么了?”杨婶原本在厨房忙活,听见了哭声也急急地跑上楼,见花怜惜抹着眼泪呆滞地站着,心里“咯噔地”响了下,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回头快速地看了眼方秀芳,月嫂再看了眼不远处的花怜惜,蠕动着唇,想说什么,却也没开口,弯下腰将小少爷抱离了毛巾,见他的背部依然泛红,瞅了眼花怜惜,最终还是朝方秀芳开口道,“老夫人,家里有烫伤药膏吗?小少爷,小少爷需要搽点药膏……”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一步一步地向前,看清楚了儿子整个已经泛红的背部,花怜惜心疼得直掉泪,也恨极了自己,双手捂住脸,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我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那么烫的水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是我害了儿子……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去找我现在去找……”看清楚了小少爷背部的泛红皮肤,杨婶讶异不已,心疼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伤害花怜惜的声音,转身就往楼下飞奔而去。 “惜惜……别这样……没事……只是皮肤红了点……搽点药就没事了……”虽然心疼曾孙,方秀芳却还是率先走到花怜惜面前,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子,“你也不想的,你只是一时没注意而已……别哭别哭……” “呜呜……要是……我差点就害死我儿子了……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只是洗澡而已,她却差点烫死了儿子都完全不知道,要不是月嫂发现,说不定现在后果更严重了,她每日每日地沉溺在自己的丧亲之痛里,根本完全忽略身边的人,忽略了儿子的存在,倘若是走在路上,或许,也会死在乱车之中。 “好了,别哭了!”方秀芳拉开她一直捂住脸的手,强迫她面对自己,“你看着我,看着奶奶,今天的事很小,小宝贝只是惊吓了,但是惜惜,你不能任由自己再沉溺在过去沉溺在痛苦里了,你发现了吗?你的儿子需要你,你必须振作起来好好地照顾你的儿子!”一直以来都不忍心斥骂她,但是今天,方秀芳知道她必须要让花怜惜抛开所有的逃避,必须面对现实。 “今天很幸运,小宝贝只是惊吓,但是奶奶也不希望他或者你再有任何的意外,我们也不能失去你们,所以,你一定要清楚,你爸爸妈妈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无论如何,你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你必须学会告别他们,学会只能在回忆里想念他们,但是,你必须要坚强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泪眼朦胧,花怜惜揪心地抽泣着,愣怔地听完方秀芳的劝导,忽地整个人扑进方秀芳的怀里,“奶奶……对不起……是我自私……我不该这样……我差点害了孩子……要是他有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一想到自己一直把孩子泡在热水里却毫无知觉她就浑身颤抖,彷如自己拿着尖锐的刀正刺向孩子的心脏,对于他的鲜血和疼痛居然毫无知觉。 “我不能一直活在虚幻里……我不该一直留恋过去……我不应该还一直期盼那些都是恶梦……我差点害了孩子才是恶梦……我要醒过来醒过来……”将近一个月浑浑噩噩的时光,她每日每夜的沉溺让她失去活着的勇气,而如今,几乎酿成悲剧。 “孩子……奶奶知道你苦……知道你痛……可是啊,人都是这样……有生必然有死,他们只是先走了而已……我们活着的应该要好好地活着,这样他们才会欣慰……所以,答应奶奶,别想他们了好不好?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把小宝贝照顾好……”布满褶皱的枯黄双手轻柔地轻拍着她的背,方秀芳浑浊的泪滴也缓缓地流淌在布满折磨的脸颊上。 “惜惜……谁的生活不痛苦呢?可是啊,我们都要振作起来……”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每个人的生活都纠结琐碎,都鸡毛一地,可是啊,都依然昂扬地活着,这才是对生活最起码的敬畏。 ------------ 第234章、烫伤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奶奶……我……我不应该这样……”抽泣不能自已,花怜惜紧紧地搂住方秀芳的脖子,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肩窝,只要一想起儿子在自己的手里哇哇大哭,自己却毫无察觉,她就恨透自己,觉得全天下自己是最不称职的妈妈。 “没事没事……现在没事了……别哭了……”反反复复地劝慰花怜惜,方秀芳心疼地安抚着她,不让她继续过多地自责。 “对不起少奶奶,其实小少爷只是有点烫红了……他很好他没事……”月嫂小心翼翼地把小娃娃抱在怀里,见花怜惜哭得肝肠寸断内心一阵地内疚,生怕是因为自己过度的反应而让她自责,只好尴尬地站在 旁边接连地道歉。 “是我的错……我居然连水烫都没发现,他哭得那么厉害我甚至也没发现……我不配做他的母亲……”摇摇头,花怜惜满脸泪水地从方秀芳肩窝里抬起头,不断地反省自己的过错。 “我只是太紧张了……你看小少爷都不哭,他没事……”难得被雇佣到孔家,难得遇见了和蔼的雇主,况且薪水比一般人家还翻了一倍,她自然知道更不能犯任何的错,更不能让小孩受到丁点儿的伤害,却不料今天发生了这事,她的第一反应是小孩是否安好,当然也害怕会牵涉到自己,后果她根本无法负担。 “把眼泪抹干,抱抱你的儿子,你是爱他的!”哭哭啼啼地不断自责,无论她说了多少劝慰的话她却一直深陷在自责里,方秀芳不再纵容她深陷自责,板起脸,命令式地让她赶紧振作起来。 “药膏来了,药膏来了……”气吁吁地,杨婶终于从药箱里拿了烫伤膏来,生怕误了时间。 “你帮小宝贝上药……”摆摆手,方秀芳示意杨婶扶起自己,继续紧绷着脸,声线稍稍地冷硬,“别哭也别自责了,以后用点心照顾好小宝贝就行了!” 月嫂抱着小娃娃踌躇地站在一旁,想把孩子放在婴儿床,又一遍小心翼翼地看着花怜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少奶奶,你起来吧,先帮小少爷上点药,这药很好,烫伤只要搽一次就好了……”将方秀芳搀扶了起来到沙发上坐着,杨婶又蹲下身尝试搀扶起花怜惜。 咬唇不语,花怜惜抬起头,满脸的泪水,看了眼杨婶,扭头看到站在一侧的月嫂,视线触及儿子才蓦地醒悟当务之急是给儿子上药,半撑着地板急急地就站了起来,“抱到床上上药,赶紧上药吧……” 得到了指示,月嫂赶忙把小孩抱到床上, 连声应答,“好,好……” 被杨婶搀扶着,花怜惜颤抖着已经麻痹的双腿急急地走到床边,拿起药膏往掌心挤了一大段,“麻烦你帮我抱起他……” 月嫂急急地掀开小宝贝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背部对着花怜惜,好让花怜惜上药。 原本白皙粉嫩的肌肤已经泛起了一片的通红,花怜惜刚止住了的泪瞬间再次急急地坠落,颤抖着手轻柔地往他的背抹药。 “没事,这是红了点,这药搽了一会就好了……”杨婶稍稍凑上前,仔细地看了小少爷的皮肤,发现也只是被烫红而已,并没有起泡,刚才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一个劲地朝方秀芳点头,“老夫人,放心,这真的没什么大碍……” “都是我不好……是我粗心……”轻柔地在他的背部抹着药,花怜惜一边急急地掉泪,内疚和自责并没有因为杨婶的话而减轻半分。 “哎呀,我说你这个丫头,不是说了没事了吗?你怎么还这样啊?你这没完没了了的,奶奶可要生气了!” “可是……可是……都是我……”嫩滑的皮肤泛起一大片的红,她搽药的手几乎都不敢触碰下去,只要想到他在拼命挣扎拼命哭泣,自己却还毫无知觉她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没有可是,这是就这样了,谁也不准提了!你赶紧收起眼泪,别忘了自己还在月子里,不能哭了!”不再跟她哭哭啼啼地苦口婆心,方秀芳果断地命令她别再责怪自己,拐杖指了指月嫂和杨婶,“你们都下去,该干嘛就干嘛去,小宝贝让她自己好好地照顾着!” “我想起我厨房还在准备着晚餐呢,月嫂你下来帮帮我吧!”杨婶一看方秀芳的眼神就明白她的意思,赶紧把月嫂也一起带了下楼,让花怜惜独自照顾儿子。 “别哭了,再哭可就要瞎了,到时你想照顾孩子我都不让你照顾了!”撑着拐杖,方秀芳撂下狠话也缓步离开了房间。 当房门被关上时,喧闹的房间只剩下花怜惜和儿子时,她再也无法压抑地将脸埋进床单里,“呜呜”地呜咽了起来,根本无法挣脱对儿子的愧疚。 用力地抹了把脸抹去脸上的疲惫,并抖动了几下外套,抖去孔承奕心里异样的气息,他才轻轻地旋转门把,昏黄的灯光映衬在静寂的地板上,映衬出他高大而孤独的身影,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锐利的视线扫向大床,却让他讶异地微微张开嘴,儿子居然被花怜惜放在床上,而不是儿子专属的婴儿床。 或许是走廊的灯光太过明亮,又或许是花怜惜一颗心依旧惴惴不安,敏锐地察觉了空气里的异样,摹地睁开了眼,动作敏捷地坐了起来,扭头寻找儿子身影。 “怎么了?我吵醒你了?”心思还在儿子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的异样缠绕,忽地见花怜惜惊吓般地坐了起来,孔承奕立刻迈步走进房内,顺手摁亮了房里的等。 不自觉地用手臂挡了挡突然亮起的刺眼灯光,花怜惜眨眨眼,看清是孔承奕,微微地舒了口气,“不是,是我睡眠太浅了,我以为儿子醒了呢!” “你看,他睡得很熟很好呢!”俯下身与她平视,却终究不敢随意地抱住他,孔承奕勾勾唇凝视着儿子嫩白的脸,“儿子跟我们一起睡?”从不愿意触碰儿子,到将儿子接回房间照顾,而今晚却主动把儿子放到自己的床上,这无不是莫大的改变,他很满足也很高兴她的改变。 挡住亮光的手臂缓缓放下,花怜惜抬眸紧紧地凝着孔承奕,咬咬唇,还是亲口说出了下午的意外,“下午,我……我帮他洗澡时……烫伤了他……” 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心里那股窒息依旧堵在心口,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花怜惜内心的愧疚就深了几分,难以原谅自己。 没料到也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孔承奕惊骇地睁大了眼,下一秒却紧紧地拥抱住她,柔声安慰,“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看,儿子睡得好好的,他知道你是无意的,只是不小心,你别怪自己了!”他懂她的愧疚和自责,他虽然惊讶意外的发生,却在第一时间还是站到她身边,心疼她责怪自己。 “呜呜……”孔承奕的安慰让花怜惜再度呜咽地抽泣了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抽泣地倾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明明是要帮宝贝洗澡,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想起了妈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连放了很烫的热水都不知道……我自己也感受不到烫……我是疯了吗?我是不是疯了?”连儿子都被热水烫哭了,她自己的手也在水里浸泡着,却全然地没有任何的知觉,想想真恐怖,她根本就是行尸走肉地活着。 紧紧地拥抱着她,孔承奕心疼她的自责,自知劝慰也不过宛如毫无力量的棉花糖,于是低垂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丝,大掌轻轻地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别自责了……都忘记了好不好?明天睡醒我们什么都不记得好不好?” “如果儿子真的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惜惜……你知道怎么照顾儿子的是不是?忘记那些痛苦的事好不好?你拥有儿子,你应该开始你的新生活,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是不是?”顺势接下她的话,孔承奕终于开口让她放下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呜呜……”地抽泣着,花怜惜重重地点点头,明白自己再也不能逃避残酷的事实,也必须要抛开那些残酷的事实,学会接受,学会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小宝贝被热水烫伤的事谁也没再提,可是谁都装载在心里,尤其是月嫂,每一天的冲澡她都事先装罗,连喂奶也都提了心地注意着,生怕再出什么意外,不仅会让小孩受到伤害,自己更会被辞退。 从第二天开始,花怜惜也像换了个人似地,对小宝贝的事特别紧张,从换尿包到喂奶都给自己定了闹钟,即使儿子不吵不闹也严格地按照时间照顾儿子,不让儿子有丁点而的不适。 转眼便到了小宝贝满月的日子,因为时间敏感,孔家上下谁也没提出要给小宝贝摆满月酒,生怕再揭开花怜惜的伤疤。 ------------ 第235章、哼,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嫂子,这是我送给小宝贝的遥控车,等他会走路了就会玩了!”虽然一家人谁也没提小宝贝的满月,但孔欢还是体贴地送了礼物。 一手抱着儿子,花怜惜一手接过礼物,仔细地看了看,便灿烂一笑,“谢谢你欢欢,以后你带着他玩吧!” “惜惜,宝贝的名字想好了吗?”餐桌的对面林萧笑意盈盈地凝着半睁着眼半睡的孙子,越看越是欢喜,越是觉得孙子逗人爱。 “承奕呢?公司那么忙?怎么还没回来?”方秀芳环视餐桌,见如此重要的一天孔承奕居然缺席,当即不快地板起脸。 “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敛去欢喜的神色,林萧偷偷地瞄了眼方秀芳,蠕动着唇替儿子辩解,一边伸长脖子往门口望去,见孔承奕正大步迈进门,当即提高了嗓音,瞬间再次染上欢喜的神色,“承奕回来了?快,可以吃饭了……” “哼,我看承载集团的总裁可以换了,居然忙得连老婆孩子都没时间顾及……”原本说好了会立刻送走贾多多母子,但是从这段时间孔承奕早出晚归的不寻常来看,方秀芳猜测那对母子多半并没有离开,甚至耍了手段拴住了孔承奕。 “抱歉,我回来晚了!”孔承奕脱下外套交给杨婶,低头便往花怜惜的脸颊印上一吻,眸光宠溺地看着儿子,“小家伙今天乖吗?要是折腾你妈妈看我以后教训不教训你!” “你怎么可以威胁儿子呢!”努努嘴,花怜惜佯装生气地瞪了眼孔承奕,“以后儿子可不跟你亲了……” 不动声色地盯着花怜惜,终于见到了她久违的俏皮,方秀芳唇角微微地扬起,低头喝了口汤,总算是放下心,可以悠然地像往常一样地享受一家人欢聚的喜乐,“今晚的汤不错,你们都喝多点!” “妈妈刚刚还问我们有没给宝贝改名字呢?”花怜惜看了眼林萧,转而视线落在孔承奕身上,微微地点头,示意他公布儿子的名字。 默契地点头微笑,孔承奕朝方秀芳看去,眸光坚定,“安生,小宝贝以后叫安生,我和惜惜很感恩他的到来,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生活,这是我们作为父母唯一的心愿!”平安和健康是他和花怜惜唯一的心愿,而他的到来却也纪念着花贞贞,所以花怜惜希望以儿子的名字纪念花贞贞,希望往后的每一天,儿子都能健康快乐地生活着,是对花贞贞的纪念,也代表了花怜惜对于生命的敬畏,无论何时,都不该放弃对生命的拥有。 “安生?好,这个名字不错!”孔振东反复地念了几遍名字,身为父亲的他能轻易地明白两人改这个名字的意念,点点头,也非常地赞成。 “嗯,安生这个名字好,我的小宝贝,小安生……太奶奶可喜欢你了……”呢喃了几遍,方秀芳深深地明白此名字的意义,当即也拍手赞赏,“活着不容易,我们都该好好地,安安稳稳地活着,绝对不能轻易放弃我们的生命,人,一旦没了就是没了!”。 “安安?以后我们叫他安安吧!小安安,我是你的姑姑哦……”孔欢侧过身便去逗弄小安生,对于一天变一个样的侄子喜欢得不得了,“以后姑姑也生个像你那么帅的!要秒杀所有的少女!” “欢欢,你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呀?他才一个月大呢,已经要秒杀少女了?”清澈的眸光含笑,花怜惜睨了眼孔欢,对于她的花痴很是无语。 “嫂子,这可不是早,帅哥都是自小就秒杀女孩的,不然哪有那么多青梅竹马的浪漫童话啊?我们的安安可不能浪费那么好的潜质!”眼前似乎能看见孔安生往后被女孩围绕的空前盛况,孔欢一脸的陶醉。 “哈哈,安安,你姑姑是对着你流口水了吧?”花怜惜低头轻吻儿子的额头,对于孔欢很是无语。 “小家伙真是讨人喜欢!”方秀芳眨着眼,也笑得宛如一朵正艳的大红花,“以后肯定会有九条街的女孩追他!” “嗯,继承了他爸的英俊和他妈的美貌,肯定受女孩喜欢!”孔承奕勾唇笑得一脸灿烂,对儿子也是越看越欢喜,“让我抱抱吧,我今天还没抱过呢!” “你这一大早地就出门,公司很忙?”睨起眼,方秀芳瞪了下孔承奕,对于他的早出晚归很是不满意,“我看你安排下时间,带惜惜出去度假,也算是补过蜜月!”她不能任由贾雯雯那个女人一直在孔承奕左右,而他也必须抽出时间全心全意地陪伴花怜惜,不能让那个女人有任何的机会。 “奶奶,安安还那么小,我舍不得离开他呢……”随着每天的相处,看着儿子一天一个样地宛如变魔术地变化着,每一天都是惊喜,让她原本苍白惨淡的日子渐渐地染上了彩色,也渐渐地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欢乐,让她灰暗的心情渐渐地明媚了起来,此时此刻,要和他离别几天,她是满心的舍不得。 “傻丫头,孩子我们几个照看着你放心,让欢欢每天给你视频连线,你一样能看见孩子!你也不想想,你是多久没和承奕过两人世界了?她还真不怕他被其他的女人拐跑了?”方秀芳对孔承奕自然是没有好脸色,见花怜惜沉浸在养育孩子的乐趣里既是欣慰,却又害怕她全副心思在儿子上却忽略了孔承奕,最终真的让那个女人有机可乘。 “奶奶……”孔承奕拖长了嗓音,微微地紧绷着脸,“我会安排时间休假!” “你那么紧张干嘛呢?奶奶只是担心我照顾安安辛苦了,想让我多休息出去走走,我才不担心你呢!”对于孔承奕,她没有半点的怀疑和担心,因为他比自己还专情。 “就是,奶奶就是怕你太辛苦了,想让你出去走走放松放松……”林萧慌忙搭腔,生怕方秀芳会把话题拉回到孔承奕身上,让花怜惜看出点端倪。 “就算不出去旅游,回家时间你给我估量着,晚上没事多陪陪安安和惜惜!”方秀芳言下之意是孔承奕下班了就必须回家,晚上更是不能外出,必须杜绝一切和那母子接触的机会。 “奶奶,让一个冷面总裁围着孩子老婆转是不是有点难为他了?!”掩嘴微微一笑,花怜惜眯着眼凝视孔承奕,打趣地开玩笑,“这画风转变得太快,我怕他外面的粉丝接受不了!” “男人结婚了,就该家庭为重,事业也差不多就得了,这承载集团一时半会也倒不了!”方秀芳都想跺腿跳起来了,这花怜惜完全没有丁点而的危机意识。 “奶奶,我会调整时间,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惜惜和孩子!”额头阵阵地抽疼,孔承奕当然明白方秀芳话语里的含义,只能一再地许下承诺。 “哼,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对孔承奕的承诺方秀芳持怀疑态度,语气凉凉地提醒他不久前也许下了承诺。 “快吃饭吧,菜都凉了!”见方秀芳一直咬着孔承奕不放,林萧眼眉揪成团,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那个,我宣布一个消息,我决定辞职!”众人正准备夹菜,孔欢忽地又扔下一个**,“我决定不干了!” “怎么了?干得不开心吗?怎么不干了?”花怜惜扭头惊讶地看着孔欢,之前死活要留在程家公馆,现在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呢? “不想干就别干了!”孔承奕点点头,对孔欢的决定轻描淡写,并没有过多的讶异。 “突然不干了?你这是又想干嘛了?”孔欢上蹿下跳折腾性子,方秀芳甚是了解,所以直觉地就认为她肯定是有新折腾的花式,所以放弃了好不容易抗争到的在外头上班的机会。 面对众人的关切,孔欢鼻头一酸,差点泪就夺眶而出,抓住筷子的手紧了紧,深呼吸了下才扬起嘴,“就是腻了,设计也没灵感了,想放个假到外边走走,充充电!” “这……辞职?能不能请个长假?”只是想休假想找灵感直接把工作辞了?花怜惜心里充满狐疑,凝着孔欢,想从她的脸上找出端倪。 微微地低垂下头,孔欢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容,“我也想换个环境呢!”如果连空气都是窒息的,她已经找不到继续呆在程家公馆的任何支撑了,连呼吸都无法自主,如何长久地呆着呢?宁愿潇洒点,让自己消失在窒息的空气里,也给自己一条生路,别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先去休假,回来喜欢去哪儿哥给你安排!”唯独没有加入劝说的孔承奕直接就撂下了支持,淡然地吃着饭,锐利的视线迅速地扫过她的脸,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鼻头一酸,孔欢察觉自己眼眶湿润,只好点点头,连话也不敢说,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晚饭后花怜惜抱着安安陪着长辈看了一会电视便抱着安安回房,想着应该给程少白电话,问问关于孔欢辞职的事。 推开房门,只见孔承奕刚冲完澡,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细碎的短发湿漉漉地耷拉着。 ------------ 第236章、有这样当爸爸的吗?一点责任都 听见开门声,孔承奕扭头望去,勾唇露出皓齿,此刻的平常和简单让他倍感欢悦,没有金钱堆砌的简单生活原来如此地弥足珍贵。 见他笑得灿烂,花怜惜拧起秀眉,撅撅嘴,佯装生气地板起脸,“头发也不吹吹,要是感冒了你就知道难受了!”一边自然地唠叨一边将儿子放到床上,尔后自然地拿出风筒帮他吹起头发。 温热的大掌缠绕上她不算丰腴的腰肢,孔承奕微微地眯上眼,享受着此刻的温馨和宁静。 指尖的碎发渐渐地干爽,花怜惜才想起了自己刚才一直在念想的事。 “欢欢怎么突然想要辞职了?之前不是拼了命地都想上班的吗?”对于孔欢的态度180度的转变,她仍旧不理解。 从花怜惜手上接过已经关掉的风筒,孔承奕一个跨步直接将风筒放在床头柜上,下一秒敏捷地将还在神游中的人扑到在大床上,语气颇酸地接过话,“怎么那么关心她的事?不是该关心你老公吗?” 突然被扑倒,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花怜惜一瞬间涨红了脸,脑海蓦地浮现过往甜蜜的画面,一时竟结巴了起来,“我关心她不是正常的吗?她是你的妹妹呢!” 眸光皎洁,孔承奕低头往她颈窝而去,迅速地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啃了下,“她到哪儿上班我管,但是从哪儿辞职我不管,她高兴就好,但是,我怎么觉得我妹妹现在都比我重要了?” “哎呀……”冷不防地被啃了下,花怜惜浑身轻颤了下,双手慌忙摁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继续靠近自己,“有话好好说,你干嘛呢!” 从她脖颈里抬起头,孔承奕哀怨地瞪着眼,“老婆,记得上次你亲我是什么时候吗?咸丰年代的事了!”说罢他负气地翻身大字型地躺在床上,俨然一副生气的模样。 前一秒还甜甜蜜蜜的一个人,下一秒却像安安般地变了个脸,花怜惜一时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孔承奕,你现在比安安还不懂事了!” “太懂事了未必是好事!”扭头睨了眼花怜惜,孔承奕没好气地辩驳,突然间觉得自己在她心里一点儿的位置都没有。 “你现在是只要儿子不要我了吗?哼!” 从床上爬了起来,花怜惜走到床尾抱起儿子,想把儿子放回婴儿床,却听见如此吃味的话,不禁转头讶异地看着孔承奕,“你现在是要吃儿子的醋?”一向冷静而以冷面总裁著称的孔承奕,居然就像个几岁的小孩般吵着要糖?居然吃毫无道理的干醋? “我不是不想跟你去度假,只是现在安安还太小了……实在是不放心……”想起刚才餐桌上的事,花怜惜忽地有些许的内疚,似乎真的忽略了他的感受和存在。 原本只是佯装生气,却不料她教起了真,孔承奕撑着床就坐了起来,忽地心疼她,“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等安安再大点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将安安放到他自己的婴儿床上,花怜惜快步地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温柔地在他的唇印上一吻,“别生气好不好?我保证,过多几个月我陪你出去好好地玩一回,最近你也很辛苦,老是加班,过段时间一定要休假!”想起他这段时间既要陪自己,还要帮忙照顾安安,更加要忙公司的事,总是早出晚归,她就愧疚非常。 轻柔的唇瓣刷过,孔承奕蓦地悸动,伸手紧紧地将人搂入怀里,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我没有生气,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地陪你,我答应你,我会安排时间陪你度假!”明明他才是该愧疚的人,此刻却让她心疼自己,孔承奕的心瞬间揪成一团,觉得自己刚才佯装生气也不应该了。 “奕……我真幸福……有你和儿子,我很满足……”她还为自己的不体贴而内疚,他却率先道歉,明明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却享受着他的爱和怜惜,花怜惜瞬间觉得自己很幸福,很感恩上天让自己拥有他们,也让自己醒悟了过来。 “惜惜……”满怀着愧疚,孔承奕低头深深地吻住她,想吻去心里的窒息和愧疚,想告诫自己尽快地处理该处理的事情。 “唔……别……我要打……电话……少白……”心里还惦记着孔欢的事,花怜惜挣扎着想从他的深吻里逃脱出来,双手并用地扯着他的手臂。 不爽地轻啃了下她的唇,孔承奕漆黑的眸光冒起火花,“儿子的醋我不吃,可是,你现在要给程少白打电话?花怜惜,你皮痒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吻一吻,他心里的愧疚还没能平复,此刻她却一心惦记着其他的男人,忽地就让他火冒三丈。 “呀……疼……”无力地整个人往后仰靠,花怜惜急急地就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地辩驳,“孔欢……想问她的……事……” 不管任何理由,孔承奕都不愿意再听见那个男人的名字,摁住她的肩膀,再次吻了下去。 满月过后花怜惜犹如换了个人般,生活规律而富有生机,每天早上都抱着安安在花园散步,享受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常常林萧和方秀芳也陪同在旁,一家老小其乐融融,没过几天孔欢真的辞了职,足不出户地呆在家,大部分时间都以逗弄安安为乐,只是休整了几天后便拍拍屁股一溜烟地飞到以阳光与沙滩著称的国外度假去了。 “欢欢这丫头,就是想风便是雨,这性子定不下来,都不知道哪儿有男人能拴住像她这样的风筝,想疯就疯!”起了个大早,早餐还没吃,方秀芳就从花怜惜嘴里得知孔欢清晨拉着行旅就出发了,不禁有点担心她的宝贝孙女往后找不到男人了。 优雅地喝着牛奶,花怜惜含笑地望了眼方秀芳,想起了如今的潮流,“奶奶,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想走就走,所以想去哪儿就直接飞去哪儿了,而且,现在的格言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世界多大也没有家里好,好好地呆在家里休息休息,总比一天到晚在外面折腾得好,况且,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就飞了,真是养了条白眼狼,都不懂得心疼奶奶!”平常她并不反对年轻人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这孔欢,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让她想想都气,她昨晚临睡前还嘱咐杨婶今天给她炖汤给她做她爱吃的菜,想着要好好地养胖点她呢。 “奶奶……别气了……安安不是在家陪你吗?”侧过头,花怜惜朝在杨婶怀抱里的安安眨眨眼,“安安,快叫太奶奶……太奶奶最疼你了……以后记得要好好孝顺太奶奶……” “嗯嗯,我的心肝宝贝……奶奶不要姑姑了,有安安就够了……让她在外面疯好了……”一看见安安,方秀芳就两眼发光,笑得合不拢嘴,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给再多的疼爱都嫌不够。 “奶奶……待会我带安安去打预防针呢,想和奕在外面吃午饭……”许久没有出门,借着小宝贝打预防针的机会,她想或许应该到承载集团,给孔承奕一个惊喜。 “嗯,挺好的!”抬头四下看了看,搜寻不到孔承奕的身影,方秀芳扁扁嘴,甚是不满意,“可是,一大早地,他就上班了?公司真那么忙?” 尴尬地点点头,花怜惜生怕点燃她对老公的怒意,低声替孔承奕辩驳, “接了个电话,说有个紧急会议!” “电话?”狐疑地眨着眼,方秀芳摇摇头,“丫头,你就不会缠着他,他要走你就给他走呢!”这个傻丫头,迟早老公被别人拐了还傻傻地贴心帮人家数钱呢! “奶奶……”拖长了嗓音,花怜惜无奈地扁扁嘴,打趣地自嘲,“他去上班呢,我怎么能无理取闹?要是这样,以后他得休了我了!”去上班她也缠着?那她还真做不错这样的事。 “有奶奶在,谁能休了你?就算你让他整天呆在家不上班,也没有人会说你,奶奶给你撑腰!”睥睨了眼花怜惜,方秀芳撂下了最后的保证,内心暗暗地决定应该再找孔承奕撂狠话。 “呵呵……奶奶真好!”居然让她缠住老公不上班?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老顽童会让自己那么做了。 “快吃早餐吧,待会让司机送你们过去……要不带上杨婶?你一个人要抱安安还要拿那么多东西多辛苦……”方秀芳考虑周全,怕花怜惜一个人太辛苦,觉得还是带上杨婶比较好。 “奶奶,我一个人可以,况且,司机能帮我拿东西,我不辛苦……”抿着唇,花怜惜鼻尖酸酸,倍感幸福而满足,方秀芳对自己的疼爱远远地超越了她的想象。 “要不,待会你给承奕打个电话,让他陪你一起去……兔崽子,以前产检没陪你多少次,现在儿子都生下来了,打预防针体检他也不陪着,有这样当爸爸的吗?一点责任都没有!”说起孔承奕,方秀芳瞬间又紧绷着脸,越说越气。 ------------ 第237章、讽刺的一家三口 “奶奶……”撒娇地拖长了声音,花怜惜忍不住帮孔承奕说话,“下次我再让他陪好不好?他开会呢,让他丢下所有人陪儿子打预防针……我怕以后承载集团的员工都恨死我了……”要是有个这样无理取闹的老板娘,是她她都不喜欢了。 板着脸,方秀芳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也没坚持让花怜惜给孔承奕打电话了,也没再“兔崽子”地责骂他,吐吐舌,花怜惜微微低垂下头,却笑得一脸灿烂,知道自己的撒娇起了作用。 早餐过后没一会,花怜惜收拾好了东西便往医院而去,许久没踏出孔家大院,看着不断后退消逝的风景竟有恍如隔世般的感觉,桃花依旧人面全非的感触在心底蔓延。 安安安静地在怀里熟睡,花怜惜低垂下头凝视着儿子粉嘟嘟的脸,不断地告诫自己该忘却那些虚无而难受的感觉,面对现实照顾好安安才最重要。 “安安,是你让妈妈活过来了,谢谢你……”倘若不是有安安,她或许会一辈子活在失去的伤痛里而无法走出来,甚至,更可怕的是终究有一天也会如花贞贞般地陷入自我纠缠的世界里。 “少奶奶,需要我给少爷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吗?”出门前方秀芳一再地嘱咐让他给孔承奕打电话,让他陪花怜惜到医院,可是这眼下都快到医院了,他还是不敢贸贸然地给孔承奕电话。 “嗯?”抬头望向司机,花怜惜有些许的不解。 “呃……是老夫人……出门时候吩咐了,让我给少爷打电话,让他陪你……可是我觉得,我打好像不合适……”怕惹孔承奕不开心,也怕让花怜惜误会,但是不打却又违抗了方秀芳的嘱咐,他左右地为难。 “哦……”拖长了嗓音,花怜惜随即嫣然一笑,“我打吧,你告诉奶奶你打过就好了!”说罢花怜惜从包包里掏出电话,白皙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很快就拨通了孔承奕的电话。 “嘟嘟……嘟嘟……”抬头望向明媚的窗外,耳边传来绵长的单调语音,花怜惜却并不觉得烦躁,反倒觉得此刻的时光简单而宁静,是生活真正的面目与状态。 良久,浑厚的声音才替代了绵长的单调,“喂?” “是我,打扰你开会了吗?”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花怜惜放松地往椅背靠了靠,低垂下头,凝视儿子熟睡的容颜,一瞬间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嗯!”简单地应了声,电话那头短暂地静寂。 “抱歉,我晚点再给你电话吧!”猜测着此刻的他正襟危坐在会议室,所有的高层都屏住呼吸地竖起耳朵听着他接电话,花怜惜便觉得自己该挂断电话。 “不妨碍,怎么了?有事?”浑厚的嗓音忽地夹杂着些许的嘈杂,孔承奕的沉稳似乎在吵杂中失了些许的分寸,增添了几分焦躁。 原本还悠闲地靠坐着的花怜惜不由地也稍稍地正了正身,微微一笑,想着还是按最初的设想给他一个探班的惊喜,“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在公司呢,想着一大早地出门,也没来得及吃早餐!” “我让柯杰给我准备了早餐,你别担心了,好好地呆在家里,晚上我争取早点回去……” 似是刻意压低的声音,让花怜惜嘴角弧度一再地上扬,想象着他在下属面前冰冻着脸,语气却比往常温柔,或许惊悚了下属。 收起电话,花怜惜不可抑制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司机开口道:“我们直接去医院,待会完了你再送我去承载集团,这事你可不许告诉少爷!”生怕她要去探班被泄了秘,花怜惜还佯装生气地板起脸。 点点头,司机自然高兴,花怜惜不仅解决了他的左右做人难,而且两人恩爱,即使他的任务没完成被发现,也不会有多少的责难。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了医院的大门口,花怜惜抱着安安直接下了车,司机需要将车泊好再到医生办公室与花怜惜汇合。 “少奶奶,你慢点,也小心点,我很快泊好车就上去找你!”安安的奶瓶和尿包等等的一大袋随身物品是需要他拎的,当然也怕有什么事,花怜惜一个人应付不了,所以他也需要陪伴在身旁帮她处理。 “没事,我可以!”点点头和司机道别,花怜惜抱着安安便进入了医院的大厅,电梯口排了长长的人龙,伸长脖子看了眼人群,估摸着就算是两趟回来,她也并不一定能进入电梯,于是,她便转身朝楼梯而去,四楼也并不算是一个很高的楼层。 许久不曾运动,也没有费力地爬过楼梯,即使是不算高的四层楼也让花怜惜气喘吁吁,怀里的安安似乎也感受到了妈妈的辛苦,睁着精灵的双眼溜溜转,似乎是在逗弄花怜惜,想让她更开心。 “哇……终于到了……安安,妈妈是不是太没用了?才爬了那么一点楼梯都那么孱弱,要是你爸爸知道了肯定得心疼了……”一直都宛如国宝般地被孔承奕保护着,连散步都怕她累坏,更何况是让她爬那么多层的楼梯呢,想起他对自己的保护和疼爱,花怜惜不自觉地唇角上扬,露出抹甜蜜的笑意。 拐出楼梯口,扑面而来的人潮让花怜惜不自觉地抱紧了儿子,许久不曾在如此拥挤的人潮里穿梭,此刻倍感生疏。 “安安……这是你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哦……别害怕哦……”小心翼翼地避开人潮,花怜惜呢喃自语,既是在安抚安安,却也是在安抚自己,许久未曾出现在人潮里,此刻的人潮让她有些许的紧张。 穿过拥挤的人潮,细致地辨认了方向,花怜惜终于朝稍微人潮稀疏的走廊而去,“安安……马上要见到医生了……我们看看你有没长高好不好?” “多多……爸爸陪你复诊是不是好开心?待会让爸爸陪你去游乐园好不好?有你最喜欢的旋转木马哦”远远地,在逆光的走廊的尽头迎面而来一家三口,尖细的女声在吵杂的走廊分外的响亮,明显地情绪高涨,声音难掩喜悦。 “你不能随便给孩子承诺,我今天没空!”冷硬的嗓音蓦地想起,浑厚却不难发现他压抑的怒意。 花怜惜低头前行,却在听见嗓音的一刻蓦地顿住了脚步。 “哦,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因为多多今天状况很好,想奖励他……” “下不为例……” 瞳孔猛地睁大,花怜惜紧紧地抱着儿子,一动不动地站在走廊中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冰冻了般,连吵杂都在突然间消失,一分一秒地等待逆光的消失,渐渐地看清迎面而来的脸孔,严厉的嗓音渐渐地也在耳膜无限地扩大,渐渐地清晰。 “奕……”细碎的音标从喉咙溢出,花怜惜呆滞地盯着熟悉的轮廓,浑身无法抑制地颤抖,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击,却仍旧极力地想让自己镇定。 英俊的轮廓自逆光浮现,原本淡定的五官顿时扭曲,长腿收住步伐,宽大的手掌松开胖乎乎的稚嫩五指,惊骇地喊了声:“惜惜!” 稳住呼吸,花怜惜无意识地倒退一步,眸光却粘在被孔承奕松开手的小男孩上,“奕……谁……” “爸……爸……”突然被松开手,贾多多呆滞的脸颊没有任何的表情,胖嘟嘟的唇瓣却无意识地溢出声音。 “爸?”不可置信地不断倒退,花怜惜抱紧儿子,忽地感觉浑身冰冷,宛如置身冰柜,寒气扑面而来。 “不……惜惜,你听我解释……听我说……”急急地上前,孔承奕想要把她拉住,心底的恐惧飙升,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在此刻坍塌。 一袭雪白的及膝长裙盈盈飘荡,贾雯雯微微地眯着眼,唇角隐隐上扬,忽地用力捏了下贾多多的手心,低垂下头,“多多……妈妈跟你先回家好不好?爸爸有事不能陪我们了……” “爸……爸……”掌心的疼痛让贾多多无意识地呢喃,随即被贾雯雯牵着手离开。 擦肩而过的浓郁香气在空气中飘荡,花怜惜胸口宛如被棉花堵住般,瞬间难以呼吸,莹白的泪自眼眶悄无声息地坠落,脚步不断地后退,声线却异常地平稳,“爸爸?一家三口?孔承奕,你告诉我他们是谁?!” 双手长长地伸着,孔承奕迈开大步,想搂住她却在一步之遥站定,她的眼泪和质问如一把刀般地在心里搅动,“惜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这一辈子,孤傲和强势如他,根本不曾如此低声下气,更不可能哀求任何人,可是,此刻花怜惜的绝望却让他恨不得拉起她的手狠狠地甩自己几巴掌,祈求她原谅自己。 “解释?解释为什么一家三口幸福地出现?解释为什么我独自带着儿子来医院?解释你的早出晚归?解释我的愚蠢?解释你所谓的深爱?还是,解释我和安安根本不该出现?孔承奕,你告诉我,你要解释什么?”豆大的泪滴急唰唰地下坠,胸口的闷堵和窒息让花怜惜一手抱住儿子一手颤抖地捂住胸口,如此的疼痛几乎要了她的命。 ------------ 第238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白痴很好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会离开,我马上安排他们离开,他们不影响我们,我的妻子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双手紧握成拳,孔承奕极力地控制住自己,害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地争辩,会把处于崩溃中的花怜惜逼走。 “妻子只有一个?儿子呢?那个不是你儿子吗?安安并不是你唯一的儿子!”用力地抹去脸颊上密密麻麻的泪水,花怜惜深呼吸了口气,竟遏制住了浑身的颤抖,忽地认清了悲哀的事实。 由始至终,她从未料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也从未想象孔承奕会有另一个女人,他的骄傲和深情完全地征服了她,让她奋不顾身地投入,也让她从未设想此刻的残忍,一颗心活生生地被撕裂,所有的美好都在顷刻间粉碎,甚至,嘲笑了她的人生。 “我也是在我们结婚那天才知道多多的存在,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上前一步,孔承奕尝试拉她的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我可以解释……奶奶他们也可以解释……” “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花怜惜刚抹干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是傻瓜,只有她才被蒙在鼓里。 “孔承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白痴很好骗?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我居然此刻才知道?我居然震惊?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是一个笑话?奶奶知道?奶奶也知道的事情竟然只有我才不知道……”不自觉地抱紧了儿子,花怜惜身子发软地跌落,此刻连方秀芳对自己的疼爱都成了种嘲笑和可怜。 “惜惜……”眼疾手快,孔承奕撅住了她的肩膀,没让她重重地跌落,“你别激动好不好?” 怀里的儿子依旧沉醉在睡梦里,无论花怜惜如何撕心裂肺,他都安然幸福。 跌坐在地上,花怜惜用力地拨开孔承奕的手,自嘲地笑了笑,颓然地垂下头凝着熟睡中的安安,“安安,我们都是一个笑话,你知道吗?” 自嘲的笑容如此地讥讽却又透着股放弃的气息,孔承奕一颗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上,急急地抓住她的手,极力地想解释,“不是,惜惜,所有的事情都不是……” “算了……都不重要了……”抬眸释然一笑,仿佛一切都没所谓般,花怜惜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放手吧,再继续被围观下去你要上头条了……” 来来往往的人群渐渐地慢下脚步纷纷投来异样的眸光,有些好事喜欢八卦的甚至停住了脚步,眼明耳清地盯着陷入纠缠里的两个人。 “不……除非你答应我,先跟我回家好不好?回家我再给你解释所有的事情……”,没有松开手,孔承奕心底的不安渐渐地扩大,预感只要他松开手,属于他的幸福和未来也会坍塌,所有的美好都会烟销灰灭。 “哎……少奶奶怎么了……”司机等了几拨电梯才上到来,两手拎着两大袋安安的东西,却远远地就眼尖地看见了坐在地上的花怜惜,走进了才发现孔承奕也在一旁,“少爷……” “扶我起来……”朝司机点点头,让司机搀扶自己,花怜惜扭头与孔承奕对视语气却冰冷无比,“放开吧,我不想在这里和你争吵,我先回冉放那!”几乎是在一瞬间,心痛到极致的她却麻木地做出了决定,不愿意去想他的在乎和不在乎,也不愿意去想象孔家老宅里所有人的面目。 “惜惜……” “少爷……”司机呆滞地站在一旁,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听了花怜惜的话语只能求助孔承奕。 “惜惜……”不死心地一再祈求,孔承奕根本不在乎围观的人群,也不在乎是否上头条,“我不在乎明天报纸怎么写,我只在乎你,我不让你回去,我不让你离开!我请你相信我,我只爱你,我的老婆只有你!” 凄然地露齿一笑,花怜惜淡淡地开口,“可是,我不想上报纸,我需要安静的生活……如果你还不放手,我会选择更残酷的方式离开,例如,像我妈那样……”缓缓地吐出残酷的字眼,花怜惜却觉得无比轻松,或许,她就该如此孤苦无依,或者选择了离开也未尝不可。 “不,惜惜,不要吓我好不好?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还可以很好……你相信我……”从未觉得自己嘴笨,此刻的孔承奕恨不得自己有两张嘴,能清楚明白地解释所有的事情,能让花怜惜回心转意。 “让我回去吧……我累了,现在不想听你的任何话……”使尽地想撑起身,整个人却像虚脱了般地软弱无力,花怜惜只好求助地望着司机,“送我回去冉家老宅……” “可是……”司机畏惧地看着孔承奕,等待着他的指示。 “一定要回去吗?我们冷静下来好不好?”不死心地祈求,孔承奕深邃的眸光粘在花怜惜身上,瞳孔倒映着花怜惜的凄然和自嘲,五官不自觉地抽搐,浑身的神经细胞似乎都随着她的凄然而死去了,渐渐地快失去知觉。 “让我回去独自冷静……”淡淡地垂下眼,花怜惜伸出手拉住司机的手,“没事,送我回去吧!” 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孔承奕摆摆手,示意司机扶起花怜惜,艰难地吐指令,“送少奶奶去冉家……” 接到最终的指令,司机慌忙双手并用地去搀扶花怜惜,“少奶奶你没摔着吧?要不要看看医生?” “我没事,我们走吧……”摇摇头,花怜惜虚弱地缓缓转身,刚刚止住的泪滴却在转身的瞬间急急地坠落。 目送着花怜惜拖着缓慢的步子离开,孔承奕用力地抹了下脸,抹去眼角的湿润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该去哪儿? 他所有的笃定和计算都在此刻瓦解,也并不存在他所以为的完美,从未有过的茫然充斥着全身,叫嚣地让他不安。 缓缓地一步一步离开医院,直至坐在车里,从昏暗的停车场抵达明亮的大马路,熟悉而陌生的景致不断地后退,花怜惜才缓过神来,感觉连太阳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关于生活的所有念想和支撑在顷刻间坍塌了,所有关于未来的设想都被毁灭了,当他一再地投入别人怀抱的时候她却还在愧疚自己的不体贴,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则笑话,她所有的举动都不过是被嘲笑的好料。 车停在冉家大院前,花怜惜让司机把安安的随身物品拎进屋内就把司机打发走了,而后把安安交给管家便无意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双眼紧闭重重地把自己抛到了床上。 “孔承奕……你混蛋……你混蛋……”整张脸埋进厚重的棉被里,细碎的咒骂才从她的嘴巴里溢出,所有的泪沁入厚厚的棉被。 包包里的手机不断地震动,悦耳的音乐一再地响起,与花怜惜的抽泣呜咽交杂在一起,悲伤的音符在空荡荡的房间飘荡。 “惜惜呢?我们要见惜惜,快点开门……”方秀芳一手撑着拐杖,一边焦急地站伸长脖颈朝屋内眺望,期望能看见花怜惜的身影。 隔着铁门,佣人无奈地道歉,“对不起老夫人,小姐吩咐了,这门谁来也不能开,而且,她谁也不见……”花怜惜打发走了孔家的司机就让佣人把大门紧锁,并下了死令,谁来也不能开门,她谁也不见,要是私自开门马上开除。 “哎呀,这丫头!”无奈地用拐杖敲了敲铁门,方秀芳不死心地继续劝说,“你告诉她,是我这个老太婆,我腿疼,要进去歇一歇……”硬的不行,她只好装装病,希望花怜惜能可怜可怜她这个老太婆,让她有机会解释。 “老夫人……真的很抱歉……小姐实在是谁也不想见……对不住了……”佣人道完歉,也不管方秀芳了,飞快地跑进屋去,连里屋的大门也关上了。 “哎……这……怎么可以这样……”林萧坐在轮椅上,身上脖子往屋子寻找花怜惜的身影,却不料佣人转身飞快地就关上了大门,气得半死。 “哎,这丫头,电话不听,想不到我老太婆她也防着,我来了也不见……”无奈地叹气,方秀芳自知花怜惜是铁了心不见任何人了。 “这丫头,怎么可以什么解释都不听就带着安安回来了呢!”林萧也叹气,料不到花怜惜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要是我,我也不听!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公带着别的女人和孩子在医院?况且我们一家子全部都瞒着她,她不会觉得我们都抛弃了她?我就说,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必须送走,你们净是拖,好了,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才让花怜惜重拾生活,好不容易才让她活得像个人,现在好了,一切都毁了,说不定两个人会因此破裂了。 “这……这也是可以解释的啊……承奕跟他们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多多怎么说也是承奕的孩子,承奕怎么也不能丢下不管……”扁扁嘴,林萧也一口气堵在胸口,要是花怜惜以后都不回孔家怎么办呢?安安也是她的孙子啊! ------------ 第239章、害怕她会不管不顾地离开我 “我看你们母子就是疯了!还念着那个贾多多……”气得用力一拐杖挥在轮椅上,方秀芳率先转身上车,利落地朝司机下了指令:“去公司!” 花怜惜带着安安出门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司机回来却惊慌失措地告知了她医院发生的事,不必猜她都料到是撞见了,纸还是包不住火的。 “承奕电话没接,是去公司了吗?”小心翼翼地询问,林萧猜不到儿子会去哪儿。 “你回家,这事你不用管了!”没好气地应付林萧,方秀芳感觉额头阵阵地抽搐,这事她无法解决,只能看孔承奕的命了。 直奔孔承奕的办公室,方秀芳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颓然地仰靠在沙发上的孔承奕,“老婆不要你,你就这个窝囊样?不是该去寻求原谅?喝酒她就能回到你身边?” 偌大的办公室连灯都没开,孔承奕一手拎着一瓶酒,另一手夹着点燃的香烟,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连方秀芳和林萧的闯入都没有过多的反应,猛地往嘴巴灌上满满一口酒。 “承奕……别喝了……不要喝了……”心疼儿子的林萧急急地转动轮椅,急急地想抢下他的酒。 “咕噜”一声响,灼热坠落,孔承奕扬起手,颓然地看了眼林萧,“你们回去吧……” “我们回去惜惜就会回去了吗?”没好气地回应,方秀芳径直坐到他对面,瞪起眼,“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吧!” 深深地吸了口烟,孔承奕企图用浓郁的尼古丁麻痹自己颤抖的神经,稍稍坐直身,“我会跟她解释所有的事情,也会安排马上将多多他们送走!”经过一系列的康复治疗其实他已经看见了贾多多细微的进步,这也是他一直没下定决心马上将他们送走的原因,可是,如今,他已经不得不如此了。 “解释?解释她听吗?要是简单的解释能让她接受她现在还会一个人躲在冉家?孔承奕啊孔承奕,我看你这辈子的聪明才智都是假的,根本就是蠢!我一直都提醒你,就算贾多多是我们孔家的血脉又如何?在不适当时候出现的人和事就是属于破坏者,会让你一败涂地,让你家破人散,你看,现在你好好的一个家像什么了?依惜惜的性子,这事不会那么轻易就过去!”就算花怜惜善良温柔,但是在大是大非在情感上,她属于奋不顾身投入型,一旦被背叛,她不可能轻易原谅,甚至,会抛弃所有,不会回头。 “我知道……”挫败地承认最糟的现实,孔承奕没有忘记当初要重新开始时花怜惜的坚持,如果不是安安的到来,不是花贞贞和冉忠诚从旁帮助,花怜惜不会轻易回头,更不会放下一切的伤痕再次接受她并且结婚,他已经伤了她一次,让她忘记过去再回到自己身边已经很困难,这一次,会更加地艰难。 “好好地一个家,要是散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过,哎哟……”想到就心疼,方秀芳当初就哀嚎了起来,“好不容易盼到给我添了曾孙,这一下就离家出走了,我真想我安安……安安哟……”想起安安乖巧粉嫩的模样,她就直想掉泪。 “这……该不会吧……妈,你别想多了……”林萧看着孔承奕颓废的样子心疼得很,方秀芳的话更是让她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想安慰儿子,“惜惜就算是生气,等我们把贾雯雯两母子也送走了,解释清楚事情,她也应该会回来,安安还那么小,怎么可能……” “算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要静一静!”额头一阵阵地抽搐疼痛,孔承奕冷不防地又往嘴巴灌下满满一口酒。 “我不管,曾孙我要,孙媳妇我也要,无论如何,你把人给我带回来!”嚎啕心疼不已,方秀芳却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孙子,气得也不想跟他说话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回家却又顿住了脚步,回头又狠狠地瞪着他,“每天睡醒吃饱还能和安安玩一会,我现在回去我干嘛呢?我能干嘛?哎哟,我的心肝!” “妈……”林萧无奈地开口,想劝说让她宽下心,事情也许没那么糟糕,还没开口却又被责怪了。 “哼……都怪你……好好地弄一个女人放他身边……还想着要那个孙子,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才会败事,天天算计这些……气死我了……”要不是林萧的自作聪明和无聊的算计,今天怎么会闹成这样的局面,根本还是一家和和美美的日子。 方秀芳的声音渐渐地远去,偌大的办公室渐渐地重新笼罩在寂静里,口腔里的灼热重新变得难以承受,孔承奕再次颓然地仰靠在沙发上,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花怜惜绝望的脸庞,胃一阵一阵地抽搐。 “冉少,孔少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你还是……还是请回吧……”急急地跑到冉放跟前,柯杰死命地想拦住冉放,不让他进入孔承奕的办公室。 眯起眼,冉放顿住脚步,伸手直接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沉下脸,双眸迸发寒光,“柯杰,滚开!”一大早到公司,会还没开到一半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告知他花怜惜抱着儿子回家了,甚至躲在房间撕心裂肺地哭泣,飙车回冉家却得知孔家老奶奶也吃了闭门羹,无论他怎么拍门,花怜惜就一个人躲在房间哭泣。 “冉少……这……总裁心情也不好……在……喝闷酒……”即使被冉放怒火灼伤,柯杰也不敢后退半步,深知此刻的冉放就是来寻仇,就是来替花怜惜出气,要是两人怎么了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说不定孔承奕一怒之下会让自己卷铺盖走人。 “喝酒?他还能喝酒?混蛋!”隔着门板都能听见花怜惜撕心裂肺的嚎啕,孔承奕还能借酒消愁,安然地坐在办公室,这让冉放更加地怒火中烧,直接将柯杰提了起来,使尽一甩直接把他甩到一边,阴沉下脸,“今天是我和他的事,滚开,要是敢进去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说罢,冉放快步往孔承奕的办公室而去。 “冉少……”被甩到一旁翻滚了半圈柯杰才爬起来,最后挣扎地急急想喊住冉放,心里哀嚎自己工作的不易,不仅帮孔承奕做牛做马地跑贾多多的事情,还要保守秘密,现在还要阻止冉放与孔承奕撕逼打架,还要担忧自己饭碗不保。 迈开阔步急急往孔承奕办公室而去,还没走到前面冉放直接抬腿就踢在门上,“砰”地一声响,硬生生地把厚实的门踢开了,放眼望去,只见孔承奕仰靠在沙发上,一手依旧拎着酒瓶。 快步进去,长腿往后一踢,利落地把门重新踢了回去,冉放快步跑到孔承奕面前,气势汹汹地拎住了他的衣领,抬手握拳,“你对我姐做了什么?她为什么在家里哭得肝肠寸断?”不清楚前应后果,他只知道花怜惜不是轻易哭泣的人,而能不顾一切地抱着孩子回冉家,甚至让方秀芳和林萧都吃了闭门羹,可见不可能是小事。 低垂下头看了眼冉放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在抬眼看了下他举起的拳头,孔承奕勾出露出抹笑,却并没有挣扎也并没有反抗,“打吧,我是该打!”宁愿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或许被狠狠地打一场这个梦就醒了,所有伤心和不愉快都能消失掉。 “哥!”抡起的拳头在看见孔承奕自嘲式的笑容时摹地重重挥在沙发上,无可奈何地仰天大喊,“究竟怎么了?” “冉放,我一直都很笃定自己所做的事,也从来不害怕所谓的后果,可是这一次,我觉得……”另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孔承奕低沉着声继续诉说,“我的心很疼,我的心很害怕,害怕她会不管不顾地离开我……彻底地离开我……”内心的不安和隐隐的预感让他恐惧,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不断地猛灌酒,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和思绪。 “离开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不可能会离开你,孩子才刚出生!”冉放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花怜惜不可能会带着孩子离开孔承奕,可是转念一想,却又预感孔承奕一定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哥,你告诉我,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姐会离开你?你知道吗?她现在一个人躲在房间死命地哭,无论我怎么劝都不开门!”烦躁地又一拳挥在沙发上,冉放用力将孔承奕拉了起来,必须要得到答案。 满满地往嘴巴灌了口酒,任由灼热在口腔燃烧,良久,用力地抹了把脸,孔承奕才缓缓开口,“婚礼那天贾雯雯带了一个孩子出现,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什么意思?”贾雯雯他当然认识,但是孔承奕与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怎么还蹦出一个孩子?冉放讶异万分,根本不敢相信这个是事实,一再地追问,“你确定是你的孩子?” 无声地点点头,孔承奕缓缓地点燃一根烟,“被贾雯雯算计了一次,被我当即辞退,料不到会留下个孩子……”原以为仅仅就是一次被算计,而且他还逼了她采取了紧急避孕,想不到还会有这个狗血的现实。 ------------ 第240章、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孩子?你想要那个孩子?还要贾雯雯?你置我姐于何地?小宝贝呢?他才刚刚满月!”摹地站了起来,冉放第一反应是孔承奕根本是想要享齐人之福,所以花怜惜才会那么地伤心欲绝,“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姐对小宝贝!这件事我第一个反对!” “我只要惜惜和安安,她是我唯一的妻子!”迅速地撅住冉放的手,孔承奕沉着眼,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原本的计划就是要送贾雯雯母子到国外!”只是,一拖再拖,纸终究包不住火。 “唯一的妻子?可是你唯一的妻子却伤心欲绝!”瞪起眼,冉放却也难消心里头的气,“婚礼那天就知道?却一直拖到现在?哥,你什么时候那么糊涂了?”送走并不是一件艰难的事,却一直拖延到今时今日?这点他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恐怕花怜惜若是知道了全部更加会深受打击。 “多多不是一般的孩子,如果是一般的孩子,我当初就果断送走他了……”一向冷漠无情的他本不该对一个自闭症的孩子有多少感情,可是,当确确实实知道是自己的孩子时,却怎么也无法狠下心视而不见,甚至从心底心疼他,想要放手不管却终究于心不忍,心底甚至苟存一丝能将他治愈的期望。 “不是一般的孩子?有残缺?”多年的兄弟感情冉放自认对孔承奕还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对一个孩子心疼,这血脉力量该有多强大,足以让他感到震惊。 点点头,孔承奕抽出根烟,寂静而无声地点燃,幽幽地深吸一口,而后再重重地呼出,脑海里不断地浮现陪伴贾多多复诊看医生的画面,内心悲凉不已,即使有细微的进步,可是贾多多的一生似乎就被定格在灰白无声的电影里,连激烈的表演都不会上演。 死寂地盯着孔承奕悲伤的脸庞,冉放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就算那个孩子很可怜,可是我姐和小宝贝呢?你考虑过没有?” “我知道怎么做了,只是现在有点迟了……我会努力挽救,我不会让惜惜和安安离开我!”即使脑海浮现的贾多多木讷而哀伤,可是花怜惜绝望的眼神却宛如一把刀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让他窒息让他疼痛,他根本无法想象她离开自己的情景。 “哥,我现在只剩一个姐姐了,她的幸福是我最大的牵挂,所以,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点儿的伤害,我也不能容忍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会对不起我死去的爸爸!”短短的时间不仅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花贞贞,原本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在顷刻间分崩离析,他尚能支撑住,可是看着花怜惜崩溃下去好不容易才重新站了起来,现在又禁受如此的打击和伤害,他确实很心疼她。 “她伤心我比任何人都难受,冉放,我不能失去她,真的!”好不容易才美人在怀,安安在旁,怎么可以如此又失去了她呢?可是,她绝望的眼神和冷漠的声线却一直在脑海萦绕,让他连接近的勇气都被消灭殆尽。 英俊的轮廓愁云满布,孔承奕放纵地一口接一口地闷声灌酒,冉放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借酒消愁,刚来时候的满腔怒火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对着他却又无计可施,烦躁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掏出手机径直打电话回家。 “小姐呢?还在房间?那小宝贝呢?”俊眉紧锁,冉放对花怜惜独自躲在房间同样地也无计可施,心底担忧不已。 挂断电话,冉放回头,不期然地撞上孔承奕殷切的目光,只好无奈地耸耸肩,“还是躲在房间里,孩子都给管家照顾了,是要彻彻底底地哭一场了!”悲恸的哭声似乎才刚远去,如今又撕心裂肺,他心底担忧花怜惜能否经受住此次的打击。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犹豫不该心存侥幸,是我让惜惜失望了!”想象着她此刻一个人躲在房间伤心欲绝地哭泣的模样,孔承奕更加地不能原谅自己,“啪”地放下酒瓶,迈步就想离开办公室。 “哎,你去哪里?”见孔承奕站了起来,冉放长臂甚至,直接就拉住了要往外走的人,“奶奶去都吃了闭门羹,你认为你能见到人?”方秀芳和林萧吃了闭门羹,连带地自己也只能对着门板一阵着急地叫喊,也换不来见一面,而真正的凶手能见到?他绝对觉得不可能。 “我不能让她一直这样一个人伤心,我宁愿她对我发脾气,宁愿她骂我,宁愿她将所有的伤心都发泄到我身上!”甩开冉放的手,孔承奕执意地想去见花怜惜,想让她别在这样折磨自己。 “可是我宁愿她这样独自发泄出来,或许发泄了就能冷静下来了,或许……事情也不会那么糟糕!我并不希望她像之前那样压抑自己的情绪!”转念一想,冉放对花怜惜的精神状态心有余悸,害怕她像之前那样将自己收藏起来,所有的情绪都被压抑,或许现在能撕心裂肺地哭泣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想起花怜惜之前呆滞的状态,孔承奕顿住脚步,终究还是缓缓地垂下手,被说服地颓然走到沙发上,“冉放,我从未想象我也会有今天,我以前并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也并不觉得我会是一个适合家庭生活的人,可是……当你真正地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你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期望,去实现,想拥有更多,而事业上的得意与成功都变得无所谓有,只有住在你心里的人,被你牵挂的人,才能占据你的思绪,你的所有念头,只有她幸福开心你才会有成就感,才觉得生活有意义!” 低低地“嗯”了声,冉放也疲倦地瘫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指尖滑动的屏幕上,迟缓地点开号码,孔承奕的一字一句似是刻在脑海,不断地重现,耳膜躁动,几乎冲破了他的理智。 “幸福开心?”呢喃自语,冉放缓缓地闭上眼,渐渐地浮现银铃般的笑声和凄然滴泪的绝望模样,摹地睁开眼,心脏像是被揪住了般地窒息。 “嗯,只要她幸福开心,自己也会感觉很幸福很开心!”想起安安安睡在旁而自己拥着清香柔软安眠的温馨,孔承奕不自然地露出抹微笑。 随手抓起桌上的酒猛地灌了口,灼热在胃腔燃烧,指尖迅速地在屏幕上滑动,飞快地编辑了信息不给自己任何的犹豫,直接摁下了发送键,简单的寥寥几字:“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醉解千愁!”拎起酒瓶与冉放的轻碰了下,清脆的碰撞声在偌大的办公室环绕,孔承奕扬起脖颈张嘴就是满满的一口,此时此刻,唯有酒才能浇去他心头的疼痛。 举起酒瓶,嘴角露出丝苦涩,冉放仰头也满满地灌了大口,心里的烦闷和患得患失似乎也在顷刻间找到了出口,萦绕心头的迷雾似乎在此刻也被拨开,让他猛地看清了自己的心。 低垂下头,指尖点开屏幕,依旧是没有新信息,千万种念头在脑海里纷乱地出现,猛地又灌下口烈酒,指尖再次迅速地滑动,“我姐一个人躲在房间哭得撕心裂肺!”即使是不愿意理睬自己,可事关花怜惜,身为她好友的程艺难道对花怜惜也不闻不问吗?冉放暗暗地对自己许下承诺,只要她回复自己,自己马上就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念念不忘以及放不开,甚至,愿意重新尝试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假意和混账的扮演,单纯地,只是男人和女人的恋爱。 没有察觉冉放内心的汹涌和不安,孔承奕紧绷着脸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思绪全然地落在花怜惜身上。 屏幕按亮了暗了下去,喝一口酒指尖不自觉地就再次摁亮,不断地重复,手机却依旧安静,没有任何新信息的动静,渐渐地越来越烦躁,酒也喝得越来越急。 晚餐时候的冉家大院一片安静,三三两两的佣人散落在大院每个角落,灯火通明的大厅空无一人,而楼上的房间也一片的死寂。 “小姐,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管家抱着安安轻轻地敲了敲门,软声细气地对着门板劝说花怜惜,一整天地锁在房间滴水未进,让人担心不已。 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声响,迟疑片刻,管家再次开口,“安安刚才闹了阵,我猜是饿了,但是冲奶却没喝一半……”垂眸看了眼熟睡中的安安,管家只好以安安为借口,希望花怜惜能开门。 昏暗而静寂的房间没有半点声响,轻风微微地吹动窗帘,荡漾出一地细碎的月光,离窗不远的大床上倒卧着一个瘦削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被时间静止了般。 睁着猩红的双眸,花怜惜凝着昏暗的地板,宛如活死人般地倒卧着,脸颊下的枕头湿润一片。 ------------ 第241章、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门外的声音响起又落下,她却宛如耳聋了般地毫无反应,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浑身的力气宛如都在这大半天的哭泣了被抽干,再也无法应对任何人任何事。 “安安……安安……”门外响起儿子的名字,猛地击中了她的心窝,不自觉地呢喃细语,刚干涸的眼泪再次汩汩而流。 “小姐,你开下门好不好?你看看安安是不是饿了?还是哪儿不舒服了?”管家依旧不依不饶地在门外叫喊着。 “安安……”忽地尖声叫喊,花怜惜摹地整个人坐了起来,拔腿就冲向门口。 “安安……”用力地拉开门,花怜惜整个人扑向管家,“安安……” 突然飞扑而来的人影让管家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小姐……你没事吧?你饿了没?吃点东西好不好?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得菜……” “安安……”待看清管家怀里的儿子安然熟睡,花怜惜身子虚脱地摇晃着下坠。 “哎……小姐……”手里还抱着安安,管家只能尖声大喊,根本来不及接住花怜惜,眼睁睁地看着她软软地坠落在地板上。 “呵……我没事……没事……”她很好,不会死去,也不会就这样死去,这样就够了不是吗?伤心欲绝的一天让她清楚自己再也不能独自地躲在自己的角落里,也不应该死死地揪住那些虚无的问题,起码,她还有安安,还需要好好地照顾好安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叫个医生给你输液好不好?”哭了整天却滴水未进,此刻的她是虚弱的,或许应该让医生来看看会稳妥点。 摆摆手,花怜惜一手撑着地板,随意地坐在地板上,露出抹凄然的笑,“不需要,我好好地……” “惜惜……惜惜……你在哪里?”浑厚的嗓音忽地在客厅响起,紧接着便是冉放的声音,“哥……小点声……说不定小宝贝睡了……呃……”话音刚停,酒嗝就响起,明显的就是醉酒的状态。 “少爷……少爷……”不管冉放醉没醉,管家听见声音就像看到救兵了般地大喊,“小姐摔倒了……快来……” “摔倒了?惜惜……”醉醺醺连走路都需要冉放架在肩膀上的孔承奕忽地酒醒了过来,拔腿就跌跌撞撞地往楼上奔跑而去。 “跌倒了?怎么回事?”冉放也酒醒了大半,拔腿也往楼上跑去,一边朝在厨房里出来的佣人大喊,“快叫医生!” “惜惜……你怎么样?”跌跌撞撞,孔承奕远远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花怜惜,更是焦急万分。 “姑爷,小姐一整天没吃东西,也哭了一天了……虚脱……是虚脱……”惹花怜惜哭泣的罪魁祸首出现了,管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里满满是对花怜惜的心疼,隐隐地就是在指责他的不是。 “你走开,你别过来!”撑着地板,花怜惜缓缓地站了起来,冷着脸,明显地不愿意看到孔承奕的出现。 “惜惜……你别这样……”一阵的狂奔让原本就酒意甚浓而头昏脑涨的孔承奕一阵晕眩,踉跄了下,伸手扶助了墙壁,“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可是,求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千错万错也是自己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也是自己的不该,可是她怎么能这样地折磨自己呢。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花怜惜“呵呵”地冷笑了几声,垂下眼凝了眼依旧熟睡中的安安,才止住的泪忽地纷纷扬扬洒落,“管家,我饿了……” 折磨自己?她有必要这样不吃不喝连儿子都不管地折磨自己吗?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她不是该更坚强地面对吗? 莹白的泪汩汩流动,刺伤了孔承奕的心,撑着墙,孔承奕一步一步地接近花怜惜,薄唇蠕动,却哽咽在喉,瞬间找不到时候的话语。 “你没事吧?摔伤哪里了吗?”冉放跌跌撞撞地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直接就跑到花怜惜跟前,紧张地拉着她的手检查,生怕她摔伤了哪里。 “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休息下就好了……”朝冉放笑了笑,花怜惜鼻尖冒酸,摹地感觉到家人的温暖,她的亲人并未走远。 听见花怜惜主动要求吃东西,管家欣喜地接连点头,“好,我让厨房马上热好,小姐你到楼下吃还是端上来?”足足一整天了,现在愿意开金口主动求食,担忧的心也终于落地。 “端上来吧,我没力气走了!”没再看孔承奕半眼,花怜惜深吸了口气,反手握住冉放的大手,大半个身子依靠在他身上,“扶我回房间!”刚才一颗心悬在安安身上,生怕他有事,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虚脱,而现在放松下来,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浑身软绵绵。 “谁让你一整天躲房间的?自己不管连小宝贝也舍得不管,你就该虚脱!”心疼她的折磨,冉放嘴上却绕不住地责骂,希望她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必须好好地生活。 抬眸温润一笑,花怜惜点点头,“不会了,天大的事也没有安安的事重要,天打的打击也没有父母亲的离开打击大,还有什么我不能挺过来吗?冉放,以后我会很坚强吧!”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日子却历经了生离死别的打击,如今却还要面对丈夫的桃花,还有什么她不能失去不能面对?或许除了儿子,也再无其他了。 “我知道你坚强,你可以坚强起来,可是,我也会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不管我在哪里,我立刻飞奔到你身边,就算你不需要,也让我呆在一旁!”偌大的世界,他也只剩下花怜惜这一位姐姐了,他满心的疼爱。 “嗯,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嫣然一笑,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般地宁静美好,短暂的坚强掩盖了现实的丑陋。 “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守护着你和安安!”脚步凌乱地跟在花怜惜的身后,孔承奕猩红着眼许下承诺。 宛如未闻,花怜惜径直地坐到沙发上,视线落在大床上,远远地还能看见湿*濡一大片的枕头,一整天的撕心裂肺仿如一场褪色的电影,渐渐地,让她视线模糊。 “先让姐吃点东西再说吧”看着管家端了晚餐上来,冉放变朝孔承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到花怜惜的对面,一边对管家吩咐道,“去弄点解酒汤来!” “先吃点东西吧!”拿起碗和筷子递给花怜惜,冉放也在沙发上坐下,关切的眸光落在她红肿的大眼上。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接过碗筷无声地细嚼慢咽,眸光丝毫未落在孔承奕身上。 脑袋昏昏沉沉,孔承奕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双深邃的星眸粘在花怜惜身上,欲言又止,满满的心疼。 冉放疲倦地仰靠而坐,本想把空间留给俩人,却又怕俩人的单独相处会立刻让花怜惜放下碗筷,思前想后,还是以一盏强力灯亮着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屏幕依旧暗黑悄无声息,眸光暗了暗,却只能默默地收起心思,佯装不在乎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花怜惜细嚼慢咽,偌大的房间没有多余的声响,而她宛如感觉不到孔承奕炽热的眸光般,视线一直落在饭菜上,饶是如此,她也仅仅是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碗筷。 “菜不合胃口吗?我让管家再给你弄点?”按了按酒后发疼的太阳穴,冉放见她放下碗筷却立马坐直了起来,心疼喂猫似的饭量。 抽了张纸巾擦拭嘴巴,花怜惜轻轻地摇头,勉强露出丝微笑,“不用了,已经饱了,吃不下了!” “惜惜……”坐在一旁的孔承奕低声呢喃,心疼却又无计可施。 恰好管家熬好了醒酒汤端了上来,也看见了花怜惜摆放着的碗筷,心急地问道,“是菜不合胃口吗?我现在给你重新做,这吃得太少了……”一整天都没进食却只吃了那么一小碗,台面上的菜还满满的,真让人担心。 虽然也想花怜惜多吃点,可是冉放也明白,她确实没有进食的心情,抬手朝管家摆了摆,嗓音里也透着似疲惫,“碗筷收好了下去吧,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其他的你不用担心了!” “先把醒酒汤喝了吧,我也该回房休息了!”一边说,冉放一边端起醒酒汤一口气喝完,顺手将碗放到管家的托盘里,朝管家点点头也终于离开了房间。 太阳穴阵阵地抽疼,孔承奕垂眸看了眼醒酒汤,随即也端了起来一饮而尽,利落地把碗放到管家手里的托盘上。 管家收拾了碗筷也快步随着冉放离开房间,刚刚还有声响的房间瞬间归于安静,花怜惜一言不发地安坐在沙发上,疲惫地微微眯着眼,也不再逃避孔承奕,却也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 一大碗醒酒汤下肚,额头的抽疼似乎也在瞬间舒缓了不少,孔承奕急切地上前拉住花怜惜的手,浑厚的嗓音带着浓郁的心疼,“惜惜……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隐瞒着你,我应该早点向你坦白……但是,我跟贾雯雯是真的没有丁点儿关系,我爱的是你……” ------------ 第242章、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 垂眸看了眼骨节分明的大手,花怜惜的泪却扑簌而下,这双曾带给她无限安全感和依靠的双手牵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手,亲眼所见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让她甚至在这一秒无限地厌恶这双苍劲有力的大手。 “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听我解释……我真的已经在安排他们离开了,他们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以后也再也不会去见他们……”在借酒消愁的时候他已经想清楚了,会把贾雯雯两母子送走,而且永远不再见面,这样对花怜惜才公平。 “不见?不心疼你儿子?”虽然只是匆匆的一面,贾多多的模样还是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还有那个女人,那张精致而坦然的脸在无声地宣示主权,似乎自己才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破坏者。 “我承认我心疼多多,也曾想将他留在身边尽最大的努力给他最好的治疗,曾期盼有朝一日他能像个正常的孩子那样地生活,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最低的期盼,可是,我也很清楚,我应该送他离开,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和安安,你们是我生活的全部!”熊和鱼掌不能兼得的道理他懂,而如今也必须该割舍,或许,让贾多多和贾雯雯相依为命才是他们的命运。 “生活的全部?可是,为什么瞒我那么久?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原来从结婚那天他们就出现了,如今想想,他新婚夜的外出和常常早出晚归所谓的加班也不过是借口,不过是回到了他们的身边,而她像个傻瓜似地完全信任他,也从来不曾想到会有如此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惜惜,我真的不想伤害你,让你误会让你胡思乱想,我就怕你像现在那样胡思乱想!”孔承奕烦躁地甩了甩还有些许晕眩的头,想解释得更清楚些,却发现百口莫辩,“我真的和贾雯雯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对贾多多有亏欠,毕竟他不是一个能正常生活的孩子!” “终究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凄然地勾了勾唇,花怜惜撑着沙发缓缓地站了起来,满心的悲凉,原本想听他解释的心已经满目疮痍,也失去了聆听的力气。 一时被噎住,孔承奕竟无从辩驳,确实是因为是自己的血脉,他才如此地放不下手。 “是你的儿子,或许我是应该理解的,这也是应该的!”血脉之亲,谁能割舍?或许如果是换成自己,自己也未必能远离。 “惜惜……我们不说他,我已经让柯杰订好了机票,这两天马上会送走他们,你和安安跟我回去好不好?”不想花怜惜一直纠缠在贾多多的问题上,孔承奕选择了避轻就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花怜惜和安安离开自己,必须要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离开了就解决了吗?孔承奕,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猩红的双眼忽地射出凌厉的眸光,花怜惜摹地怒气满腔,所有的佯装不在乎和压抑似乎都在孔承奕的避轻就重下爆发了。 “是你的血脉,你要去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也许我根本不该指责你,我也根本没有立场可以指责你,因为,你的儿子比我的安安大那么多,或许,我才是第三者,可是,我像一个傻瓜地全心全意相信你,我身为你的妻子,却永远最后一个知道,看着我每天那么白痴地生活你很开心吗?可是我痛恨这样的自己,我也最恨欺骗我的人,我为什么要被欺骗被摆弄?”莹白的泪滴答滴答地坠落,花怜惜隔着泪水绝望地凝视着孔承奕,“你也很清楚,我痛恨别人欺骗我!” 花怜惜凌厉的眼神宛如一把剪刀,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心脏,让孔承奕倒抽了口气,心疼无比,“不,我不是要欺骗你隐瞒你,我只是不想你伤心……”他的出发点从来都是为了她好,从来都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却偏偏对她伤害最大,要是现在能时光倒流,他宁愿一开始就告诉她,两个人一起面对。 “怕我伤心?可是我现在心疼得无法呼吸,甚至连安安我都没有办法照顾!”双手紧握成拳,花怜惜一步一步地远离孔承奕,眸光里的凌厉却未减半分,“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是共同承担,共同面对!任何事情都该坦诚相对,对方都有知情权,你所谓的害怕我伤心只是自私,你知道吗?孔承奕,你很自私!”一字一句,花怜惜将心里的所有愤怒都一一倾倒,不再压抑在自己的内心,爆发总比压抑不言语好。 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后退,孔承奕却浑身乏力,她的指责和绝望让他无力辩驳,只能不断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孔承奕,你的道歉还有用吗?如果你都不需要我,我还需要留在你身边吗?所有的事情你都能一个人面对一个人解决,你根本不需要我!”即使明白贾多多只是他的过去,可是,她是被蒙在鼓里的傻瓜,白痴,她天真地享受着他的呵护,还心满意足地认定自己是他的唯一,可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拳。 “不是这样地,你不能这样想,你是我的唯一,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她绝望的话语让孔承奕紧绷的神经终于“嗡”地一声断了,快步逼近她,“惜惜,无论怎么样,请你相信我,我只爱你,我说过,我是我的阳光,拥有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也会笑,我也有家!”如果没有花怜惜,他依然是那个冷面总裁,生活的节奏永远都只有工作,永远都不会体会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重要性,也不会感受到家的温暖。 “你别过来,我不想看到你,起码,现在我不要看到你,只要看到你,只会想起他们,我就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被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你数钱,我真笨!”眼泪急唰唰地坠落,花怜惜不断地倒退,越来越觉得孔承奕所有的话都是借口,而她真的笨得自己都不想要自己了。 残存的克制在花怜惜的绝望里崩溃,孔承奕不管不顾她的请求,迈开大步,长臂一勾,将不断地后退想离开的人紧紧地抱住,低头急切地寻找她的红唇,似乎此时此刻,唯有气息交融才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才能让花怜惜回头看看自己,听听自己的解释,而不是一味地要逃离自己。 “唔唔……”突如其来的亲吻和紧密的搂抱让花怜惜原本就扩张的毛孔在瞬间颤抖,激烈地扭动着头和身子企图摆脱他的禁锢,双手不断地挥打着他的肩膀,“孔……放开……” 急切而用力地亲吻着她冰凉的唇,浓郁的咸水流淌在唇边,孔承奕越是用力地拥抱着她,越是用力地亲吻,却越是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对自己的厌恶,心里越是惊慌。 “惜惜……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不能放开,你永远都属于我!”用力地咬啃了下她红肿的唇瓣,孔承奕喘着气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肩窝,哑着声坚定地宣告花怜惜的命运。 他无法直视花怜惜清澈而充满绝望的眸光,却也无法抹去自己内心的恐惧,如果一定要禁锢才能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他宁愿残忍地将她禁锢起来。 “我恨你,恨你……”熟悉的气息席卷了她的全身,花怜惜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地挥打在他的肩膀上,厌恶他此刻的靠近。 “恨我也好,我不会放手,不会让你离开!惜惜,我爱你……”紧紧地勒着她的腰,孔承奕用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与她对视,一再地宣告自己的决定。 “呵呵,爱我?孔承奕,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凄然一笑,花怜惜忽地就不再挣扎也不再捶打他了,整个人又恢复了刚开始的绝望和不在乎,仿佛所有的一起都不重要了。 “或许我的方式是错的,但是,我爱你的事实毋容置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她不离开自己,只要她回到自己的身边,让他做任何事都可以,只要能挽回她。 “方式错了,我能不接受吗?这不是我要的爱我的方式!我现在,厌恶你身上的气息,你的味道,我现在,不愿意看见你,爱我,请按照我想要的方式,让我冷静,让我想清楚我们的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也许是挣扎累了,忽然之间,花怜惜整个人冷静了下来,宛如一个失去生命的木偶,只是木讷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惜惜,我给时间你冷静,可是,我不能让你和安安离开我,我陪你住在这里好不好?”退一步,孔承奕放弃了要求她回去,可是,他还是害怕她会一声不吭就离开自己,那样的结果他无力承担。 “孔承奕,你知道吗?如果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也许我也会选择以我母亲的方式离开你,惨烈而触目惊心!”缓缓地闭上眼,脑海浮现花贞贞鲜血流淌的模样,血腥味似乎也在一瞬间涌了起来,花怜惜不可抑止地颤抖了下。 ------------ 第243章、我只是要冷静,我只是不想见到 惊吓地松开手,孔承奕往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睁着浑圆的双眼,痛心不已,“惜惜……” 悄悄地双手紧握成拳抵御浑身的颤抖,花怜惜极力让自己镇定,“所以,请你离开!” “一定要离开?一定要吗?”所有的坚定和刚筑起的不顾她反抗的心墙在她的血腥告诫下轰然坍塌,他内心的恐惧密密麻麻地占领他的脑海,让他在瞬间失去了坚定的力量。 “我只是要冷静,我只是不想见到你,你别逼我采取激烈的手段!”手背用力地抹去满满的泪痕,花怜惜无力地重申自己的要求,她再也无法和他对话下去了。 “惜惜!”颓然地倒退,孔承奕沉默地凝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几分钟后,终于败下阵来,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转身,离开了让他眷恋的气息。 客厅的沙发上,冉放仰头无意识地盯着天花板,一手捏着手机,英俊的五官揪成一团,忽地下定了决心坐了起来,利落地划动屏幕,直接拔了内心念叨了一万遍的号码,屏住呼吸等待念想已久的声音。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单调的机械女声传进耳膜,冉放捏住手机的手蓦地青筋绽露,下一秒,大掌扬起,黑色的手机在空中扬起道漂亮的弧度,清脆的坠落声响起,黑色金属四散,暗暗爆了句粗口。 双手叉腰,烦躁地站了起来,忽地抬头,见孔承奕颓然地往楼下走来,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情才沉稳地开口,“没有转弯的余地?” 看了眼地板上零散的碎片,孔承奕沉默地跨步而过,根本也没有心思关心冉放发什么疯,摇摇头,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般直接瘫坐到沙发上,“我知道这一仗很难打,但是,抗争七年也好,十年也好,我也要坚持下去,要赢回你姐姐的心!”不过是一句自嘲,孔承奕却料想不到会一语成谶,会迎来漫长的等待时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无奈让冉放烦躁地梳了梳头发,转而径直走到酒柜前,毫不迟疑地挑了瓶琥珀色的烈酒,拿起水晶杯径直倒了大半杯一口闷了下去,灼热在胃腔燃烧才压下他的烦躁和怒意。 利落地再倒上一杯酒,猛地再一口闷下,冉放才敛起心神,抬眸望向孔承奕,“祝你好运,早日抱得美人归!” 宛如死鱼般地瘫坐着,孔承奕浓密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回应冉放的祝福,愁苦在心里蔓延。 “继续喝吧!”拎着酒和酒杯回到沙发上,冉放给他也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干了!”说罢,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个干净。 幽幽地看了眼冉放,孔承奕伸手也拎起了酒杯,睁着眼也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我先回去了,你姐不想看到我!”接连喝了几杯,孔承奕厌恶此刻靡费的自己,利落地放下酒杯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抬头凝视花怜惜房间的方向,无奈地闭了闭眼,“照顾好她,记得一定要让她多吃点!”即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只希望她能好好地。 利落地答了声“好”,冉放也没再挽留他,一头就撞入酒精的世界里了,满腔的愁苦和思念无处发泄。 孔承奕刚离开,花怜惜一个人就失去了力气般地跌落在地板上,紧咬双唇,豆大的泪滴答滴答地坠落在手背上,一颗心绞痛着,所有的在乎和不在乎在一次次的撕裂中粉碎凌乱,无论她如何努力让自己冷静,无法拼凑回最初的平整。 当哭累了,红肿的双眸再也无法释放出更多的泪水时,花怜惜才缓缓地撑着地板拖着麻痹的双腿往床上而去,虚脱般地把自己抛到床上,伸手“啪”地一声关掉灯,在黑暗里漫长地静默。 “笃笃笃”声音响起,绵密的乌黑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好一会,花怜惜才艰难地睁开眼,混沌的思绪一时无法分辨此刻是什么时候,而自己又身处何地。 “笃笃笃”…… 耳边依旧是不依不挠的敲门声,花怜惜睁开眼又急急地闭上,伸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任由混沌的思绪渐渐地清晰,愣怔好几秒才搜寻到自己此刻正在冉家,正在自己的房间,而昨晚的一切已经宛如黑白电影般无声地上眼,似是刚发生却又像年代已久。 “姐……起床吃早餐了……姐……应一应我……”良久,花怜惜才从愣怔中清醒过来,耳膜才浮现冉放焦急的声音,挡住阳光的手移开,眨眨眼,细碎的阳光满泄。 缓缓坐了起来,扭头望向窗外,树木依旧葱葱郁郁,阳光洒落在树尖上显得充满光彩而富有生机。 “不管昨日多么艰难,太阳升起依旧是新的一天”摹地心里浮现如此一句话语,花怜惜自嘲地勾勾唇,自叹自己狗血人生。 “醒了吗?快点出来吃早餐,小宝贝哭惨了啊!”门外依旧是不依不挠的声音,花怜惜张张嘴,发现喉咙干涸,声线沙哑而发不出声音。 听见儿子哭了,花怜惜撑着床还是站了起来,缓慢地往门口走去,径直拉开门,抬眼就看见了抱着安安站在门口的冉放,喉咙沙哑,花怜惜努力地扯着喉咙,“安安是饿了吗?” 见花怜惜发丝凌乱,双眼肿成核桃,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昨天的冉放嫌弃地往后退了步,“脏,快去洗洗,待会下来找我们!”一边说一边还勾唇露出抹笑,转身欢快地下楼了,而怀里的安安还是在呼呼大睡。 依靠着门框,花怜惜勾唇笑了笑,凝视着冉放宽厚的背影,无声地感谢他陪伴在自己身边,也无声地感谢着冉忠诚,谢谢他为自己留下唯一一个情人,不至于让她投靠无门,即使被最亲密的人欺骗,也依然有家可归,有避风港湾。 简单洗漱一番,换上舒适的居家运动服,花怜惜一脸清爽地出现在餐桌上,只见餐桌上只有白粥和油条,陪上牛奶和馒头鸡蛋,简单而营养。 “小姐你先喝点走,中午我再跟你熬点补汤!”见花怜惜收拾了一番又愿意吃早餐,管家咧着嘴站在一旁,手脚麻利地给花怜惜布着餐点。 “炖多点燕窝,给我姐当茶喝!”笑意盈盈地抱着安安从客厅走了过来,冉放朝管家下了指令,势要把花怜惜养得肥肥白白。 “别,你别听他的,我吃不了多少!”急急摆手,花怜惜不让管家忙活,忽地脑海闪现在孔家大宅被方秀芳和林萧一天天变着花样进补的过去,一丝失落在脸颊飞速而过。 “怎么了?不喜欢这样的早餐?我还觉得你应该吃清淡点呢!”即使仅仅是一秒,冉放还是捕捉到了花怜惜脸上的神色,昨天竭斯底里一天几乎没有进食,他认为早餐该清单点,如今看来她似乎并不喜欢如此的安排。 勾唇淡淡一笑,花怜惜摇摇头,“冉放,谢谢你,你很贴心,姐姐很开心,无论你准备了什么我都喜欢吃,你别想太多了!”能拥入有如此温暖的避风港湾她怎能不满足呢,已经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老天爷了。 “真的?要是不喜欢就直接说,反正管家在,管家会给你准备!” 摇摇头,花怜惜低头喝了口粥,干涩的喉咙瞬间得到滋润,“你想得很周到,我确实需要清淡的早餐!”嗓音沙哑不堪,花怜惜只得挤出声音,也不敢扯喉咙说话了。 “那你多吃点,吃饱有力气了就抱抱安安,要是你再不抱他他可要造反了!”低头看了眼睡梦中伸懒腰的外甥,冉放勾唇露出抹满足的笑容,怀里的柔软身子似乎融化了他的心,忽地让他心怀憧憬,想象某年某月抱着自己的孩子。 “嗯!”抬头凝视了眼冉放怀里的安安,花怜惜伸手指腹轻抚儿子,眸光绽放温柔,“安安,要记得你有个很疼爱你的舅舅,长大了也要好好地孝敬舅舅……” “才这么一个小不点呢,等他孝敬我,我已经七老八十了……哎,说不定我得五十岁才会老来得子,那我孩子20岁我也七十了……一起逛街不就会成为爷孙组合?”一不小心冉放就想远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艺艺呢?抓回来给你生一个?”笑了笑,花怜惜停住喝粥的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冉放,“我觉得她很爱你,你应该试试认真地对待,别伤了她……”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纠缠,但是看着两人分开,花怜惜觉得惋惜。 好不容易借酒消愁强压下心里的念想和愤懑,这大清早地突然被提前,冉放措不及防,深刻的五官毫无防备地抽搐了下,顿时无声。 “艺艺……比我勇敢,喜欢的爱的会努力去追求,可是,我们身为好友都有个共同的毛病,当我们决定放下时可能十头牛都拉不回了……”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花怜惜也想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蓦地害怕自己也会抛弃所有再一次消失,只为了不回头的执念。 ------------ 第244章、连你生孩子他都没赶回来 “或许吧,反正,也就这样了……”耸耸肩,也忽地在心里找不到答案,昨晚的勇气和疯狂的想念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又再一次被隐藏了起来。 吃过早餐,冉放一再地叮嘱了管家准备好花怜惜的饮食才往公司而去,而花怜惜则抱着刚刚睡醒的安安在花园里散步。 暖暖的阳光懒懒地洒在身上,浑身的暖洋洋,花怜惜漫步在凋零的花园里竟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反而很喜爱此刻的枯萎和萧索,仿佛这才是花园该有的面貌,一如她的心情,珣烂过便是浓郁的哀伤,仿佛她此生都该属于此种情绪。 “安安,妈妈是不是不配得到最简单的幸福?妈妈从小就失去你外公,好不容易在你外婆的努力下长大成人却失去你的外婆,以为努力伸手就拥有了你的爸爸,可是,如今看来,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容易的事?”低垂眉眼,花怜惜淡淡地勾着唇,凝视着怀里的小肉&团,忽地感叹自己的上半生,似乎离幸福总是有那么一段距离,即使享受了幸福的滋味,却也总是抓不住抱不牢,总会从自己的身上溜走。 怀里的儿子睁开眼扑闪了几下睫毛又伸伸懒腰懒懒地眯上眼,对于妈妈的愁苦似乎毫无感知。 调整了下手臂的姿势,花怜惜微微露出抹笑容,“安安,你是妈妈的唯一支撑,妈妈拥有你就足够了是不是?”既然与父母缘薄,那她也不强求了吧,唯有这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她必定要此生守护。 “小姐,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呢……”佣人从屋子里小跑而来,见安安眯着眼熟睡也不敢大声叫喊,压低着声音站定在花怜惜身旁。 垂眼看着屏幕闪烁的手机,花怜惜微微松了口气,眼尖地看清了屏幕显示的号码,幸好并不是孔承奕。 “帮我把安安抱进屋里……”原本是趁着他醒了想让他晒晒太阳,想不到在和煦的阳光下安安会再次安然地睡去,似乎也非常喜爱如此温暖的阳光。 “好的!”抱过安安,佣人小步重新往屋里去,再次将静寂的花园留给了花怜惜。 接过手机,花怜惜却依旧迟迟没有接起电话,屏幕上不断闪现的明显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瞬间心里有了数种的猜测,猜测着或许是孔承奕耍的小技巧,又或许是心切的方秀芳,无论是哪种,她此刻都不太愿意面对。 震动在花怜惜犹豫的时刻停止,闪烁的屏幕也随即暗了下去,微微地呼出口气,花怜惜转身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却无法在空无一物的天空上寻找到任何的答案。 可惜静寂才不到一分钟,掌心再次“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低头只见依旧是那个号码,如此可见定是认识的人,只是,是谁呢? 紧紧地捏着手机,花怜惜再次抬头,缓缓地眯上眼,耳边是轻轻抚过的微风,而白皙的脸蛋上是温暖的阳光,除却掌心的骚扰,此刻该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震动持续,尔后停止,不到一分钟再次震动,如此反反复复持续了将近十次,当脸颊渐渐地有了灼热的感知时,花怜惜终于低垂下头,睁开眼凝着短短十多分钟却刻在她心里的号码,拇指滑动,终于划向了接听键,声线沙哑,“喂?” “我是贾雯雯,那个孩子的妈妈!”清脆的嗓音透过听筒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撞入了花怜惜猝不及防的心田。 捏着手机的指尖骨节泛白,花怜惜猛地闭上眼,暖洋洋的太阳忽地灼伤了她的眼,如此猝不及防地让她刚刚平静的心瞬间被撕裂。 匆匆描画了淡淡的妆容,花怜惜一袭鹅黄色连衣裙进入闲适的咖啡馆,在优雅的钢琴声中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倚窗而坐的贾雯雯。 端着咖啡杯,贾雯雯也一眼就看见了入口处的花怜惜,优雅地放下咖啡杯,眸光晶亮地盯着移动的她,嫣红的唇瓣微微弯了弯。 “其实我一直都想见你,只是……”待花怜惜坐定,贾雯雯率先开口,端起咖啡杯到了唇边又轻轻地放下,唇角明显地弯了弯,明显的心情明媚。 桌子底下的双手死命地捏着包包的带子,花怜惜极力让自己镇静,能冷静地接受见面的要求,也在来的路上做好了任何情况的心里准备,她以为自己会以孔承奕妻子的身份昂首挺胸,可是,当真正地面对面时,她却忽地感觉自己如此地渺小,而眼前的女人精致而霸气,明显地心情愉悦,似乎,她才是站在孔承奕身边的女人。 “你们结婚那晚我就看见你了,你很漂亮!”露齿笑了笑,贾雯雯懒懒地往椅背靠了靠,犀利的眼神却不折不挠地落在花怜惜伸手,隐隐地露出丝不屑。 “当晚,你们就在?”虽然已经知道了所有,可是,亲耳听见她说,她的心却还是被狠狠地拽了下,几乎让她倒下。 新婚夜的独守空房是她自以为的体贴,却想不到原来他是去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守着他的另外一个儿子,此时此刻,讽刺弥漫心田,如此浓郁,让她浑身的感官都麻木。 “对,在酒店!”微微地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颤动,敛去眸光里的阴沉,贾雯雯笑了笑,重新抬起头与她对视,“婚礼结束后奕到酒店和我们相聚。” 是相聚还是迫不得已地出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晚他确实是丢下了新婚的妻子到了他们的身边,贾雯雯深知这是花怜惜在乎的点。 捏住带子的骨节一再地收缩,花怜惜盯着她精致的红唇,恍惚间已经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心里不断地浮现他逗留在他们身边的模样。 “你也看见了,多多已经那么大了,需要一个爸爸!”她说的都是实话,贾多多确实需要一个爸爸,一个财力雄厚的爸爸,让他们不再奔波劳累,可以轻易地享受富贵和人生的珣烂。 “这些,你该跟他说……”无法再佯装冷静,花怜惜抬头,黑色的瞳孔扩大,满满的悲伤。 需要爸爸?确实,哪一个孩子不需要爸爸?她的安安也需要爸爸,可是,她的安安怎么到了需要和其他孩子分享爸爸的地步? “抱歉,或许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多多比你的儿子还需要奕,奕能撑起他整个世界……我希望多多能留在他的身边……”只要多多能被允许留在他的身边,自然地,她也不会被被抛弃,她不会甘心就这样被丢弃遗忘在遥远的国外,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努力让自己和多多留在这里,留在孔承奕的身边,甚至,踢走花怜惜。 “你真的该亲自和他说,他的儿子,他说了算……”宛如被坠落的玻璃一片一片一下一下地割裂心脏,花怜惜浑身生疼,连说话也几乎没有力气。 “他很喜欢多多,也很疼多多……”像是没有听见花怜惜的话语,贾雯雯眸光炯炯地盯着她,自顾自地说着她一再地在心里筑建完整的话语,“你母亲自杀那天他带着我们去了游乐场玩,因为多多要他好好地陪着,所以他关掉了手机,可是多多不小心摔倒了,他心急万分地送他去医院了,双眼不曾合一下地照顾着他,连你生孩子他都没赶回来……”微微咬唇,贾雯雯克制着浑身的颤抖,极力地不让自己去想象篡改事实的后果,只一心一意地要她相信,相信自己所说,相信孔承奕说做,她要等待他们一个无法挽回的结局。 虚脱般的身体忽地激昂,花怜惜一下站了起来,颤抖着声线,不敢置信地质问,“你说他那个时候和你们在一起?我生孩子的时候他根本没在我身边?他根本不曾出现?”她一直都以为她昏迷时他赶回来,她在紧急剖腹时他一直都在守护着自己,一直和自己并肩作战,她从未想过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是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她所承受的失去至亲和与死神搏斗,原本都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战争,一个人的战斗,由始至终,他都不是一个持剑为她挡刀斩刺的骑士。 蓦地抓住咖啡杯,极力压下指尖的颤抖,贾雯雯勾唇笑了笑,淡然而得意,“对,陪着多多整整两天……”是陪着多多,却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她不过是隐瞒了某些信息而已。 莹白的泪悄无声息地坠落,花怜惜紧咬红唇,无法发出任何的声响,忽地转身,径直冲出了咖啡厅。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孔家所有的长辈也都是大骗子,他们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事实的真相,从一开始也都为他一再地遮掩,他们维护的,终究是孔家的血脉。 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花怜惜死命地奔跑在繁华的大街上,看不起拥挤的人潮,也看不见纷乱的车流,跌跌撞撞一路向前,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哪儿才有自己信任的栖息地,给予她真心温暖的人群。 盯着花怜惜跌跌撞撞的身影,贾雯雯顷刻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地瘫坐了下去,无意识地拿起手里的咖啡杯,猛地灌上满满一口,任由冰凉的苦涩在口腔蔓延。 ------------ 第245章、这一切都太迟了 为了追求想得到的生活,想得到的东西,她已经渐渐地迷失了自己,也渐渐地不在乎所谓的手段和方式,只要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想要的,她就愿意去做,她已经无法回头,也无法接受需要带着多多远走高飞的所谓最好的安排,她不甘心,也不愿意,如果从未靠近她会愿意远离,可是她无法忍受在靠近后得到最大的保护后再次被远远地推开,她已经错过了一次,不会再错过这一次。 从包包里抽出张百元大钞压在台面,贾雯雯架上墨镜,敛去眸光里的不安和阴沉,从容地站了起来,再次昂首挺胸优雅而自信地离开咖啡馆。 泪水纷纷洒洒,一路跌跌撞撞,花怜惜记不清自己离开咖啡馆后去了哪里,而现在站在巍峨高耸的大楼门口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承载集团的大门口。 如果生死尚且可以不顾,那所有的幸福和快乐也不过轻如羽毛,重要吗?根本不重要吧! 半长的发丝在风中飞舞,花怜惜一手抹着泪直直地站在大门口,心里念着孔承奕的不顾自己死活,伤心欲绝,却又不愿与他对质。 “夫人?你怎么了?”从贾雯雯的住处赶回公司,柯杰刚下车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花怜惜,梨花带泪的脸更是让他吃了大惊,顾不得等待花怜惜的回应,马上急急地就拨打了电话,“总裁,夫人一个人在公司门口!” 电话那端抛下“别让她走”就急急地挂断,柯杰几乎条件反射地想伸手拉住花怜惜,慎访她跑了。 扭头看清楚是柯杰,花怜惜用力地咬着唇,不断深呼吸地止住坠落的泪珠,双手并用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想问问他是否知情却觉得一切都不过是徒然,倘若要问,也该是问孔承奕,而不是不相关的旁人。 “夫人,总裁在办公室,我带你上去好不好?这太阳太晒了,我带你进去休息一会?”微微地张开手臂防止她溜走,柯杰企图想把她带到里面,不让她有溜走的机会。 咬着唇,花怜惜隔着挂满泪珠的睫毛看着柯杰,依旧不言语,片刻才轻轻地摇头,她此刻连对质都无法做到,连询问都失去了力气,她不想把自己置于更悲哀的境地,也无法想象孔承奕承认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那个……哎……总裁……总裁来了……”正想着该说什么,柯杰眼尖地看见了从大堂里火速快跑而来的孔承奕,马上不顾一切地跳了起来,朝他挥手,生怕花怜惜在这一秒落跑。 随着柯杰的动作花怜惜转过身,望见远远奔跑而来的人,即使是在匆忙的奔跑里,他依旧英俊不失魅力,依旧引人注目,注定是能吸引世间美女的美男子。 “惜惜?”喘着气,孔承奕急匆匆地奔跑到花怜惜面前,紧张地双手抓住她的手,瞧见她满脸的泪痕更是心急得上下检查,“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见孔承奕终于到了,柯杰深深地舒了口气,识趣地闪进了大堂内,并向来来往往驻足的员工下了不准八卦否则辞退的死命令。 木然地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紧张地上下检查,花怜惜良久才勾唇嘲讽地笑了笑,此刻的紧张与她生死之间的不闻不问显得多么地讽刺。 没有任何的回应却露出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孔承奕悬着的一颗心忽地坠落,隐隐地预感到了什么。 “惜惜?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停住上下检查的手,孔承奕迟疑地再次询问,害怕听见预感的答案,却又不能任由她如此地流泪。 “孔承奕,我生安安的时候你在哪里?”声线平稳而冷漠,花怜惜定定地盯着他焦急的眸光,清澈的眸光居然在顷刻间看见了他脸颊上一闪而过的迟疑。 “你……”颓然地垂下手,孔承奕蠕动着唇瓣,话语涌到喉咙却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泪再次汩汩而流,花怜惜却笑颜如花,“我一直以为我在鬼门关挣扎的时候是你给与我所有的爱和勇气让我从鬼门关里重新活了过来,可是,我今天才知道,我错得如此地离谱,错得如此白痴……”咬着唇,任由莹白的泪刷刷地流进口腔,花怜惜捂着胸口,一颗心渐渐地被自己亲手撕裂。 “惜惜……”缓缓地抬起手,孔承奕想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想伸手把她拥进怀里,可是在对上她绝望的眸光时却动弹不得。 “孔承奕,如果……”哽咽几乎不能言语,花怜惜睁着眼定定地凝着他,渐渐地竟觉得无法看清此刻的他。 “对不起……惜惜……对不起……”无论如何,他没有任何的借口,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抛下了她,让她一个人面对冰冷的手术刀,让她孤独地躺在抢救室,让她孤军奋战地生下安安。 “如果,在生死之间你都无法陪在我身边,没有陪着我一起面对我的艰难时刻,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还要一起?我们连朋友都不如!”忽地弯腰竭斯底里地尖叫,花怜惜再也无法控制胸口涌动的疼痛,终于一口气吐出了对他的愤怒和不甘心,再也没有压抑自己苦痛的情绪。 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花怜惜颤抖着声一下一下地撕碎自己破裂的心,“你说你很爱我,可是,怎么爱我?我妈死了,你不在身边,我紧急抢救你不在身边,还有什么时刻我需要你在我身边?最讽刺的是,那些时刻你都在陪着那个女人那个小孩……不是我不是我……”随着尖锐的控诉,花怜惜整个人苦痛地弯下腰,最终无法承受地蹲下了身,脸颊盛满莹白的泪。 “不是,不是这样地……惜惜……求求你,你别这样……我可以解释……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伸手拉住顿蹲在地上哭得寸断肠干的花怜惜,孔承奕无比痛恨那个时刻的自己,想要解释却一再地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借口,她所有的苦痛都是源于自己,源于自己的贪心和不果断。 “呜呜……呜呜……孔承奕,我那么地相信你,一直都以你为我的支撑,你是我坚强地面对生活的后盾,可是,你没有站在我背后给我依靠,甚至,狠狠地给了一刀又一刀,让我这颗心伤痕累累……”抬头,猩红的眼就这样定定地盯着他悲痛万分的脸,花怜惜却觉得他所有的苦痛都不过是佯装的悲伤。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一切都没有变化……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给机会我让我实现我的诺言……” “迟了……这一切都太迟了……”想起贾雯雯精致从容的模样,花怜惜根本不会再相信孔承奕的一言一语,忽地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不,不会迟!没有我的允许,这一切都不会迟,这一切都不会改变,所有事情都不会改变我们是夫妻的事实,我们也会继续我们的生活,我们要去度蜜月,要带着安安一起成长!”他设想的未来是有花怜惜的美好,是有安安的成长的幸福,他不允许任何人终结这一切,他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 “迟了……”伸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用力地扭动着手臂,用力地想要挣脱他的禁锢,花怜惜忽地觉得自己一颗心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拼凑,她也失去了努力拼凑的力气,“多多需要你远比我和安安需要你,失去了你我和安安还能继续生活,多多失去了你,或许就失去了他寻找这个世界的机会……”抛开自己和安安的命运,一个自闭症的孩子面对世界的难度显然比安安要艰难,忽地她觉得该消失和离开的应该是安安,倘若要她留下,她或许也无法面对安静的贾多多,也没有耐心和爱心做到对他最大的包容。 “花怜惜,你胡说!你不可以这样说!你胡说!我需要你和安安,我们是三口之家!”用力地摇晃花怜惜,孔承奕瞬间也红了眼,极力地不让她胡言乱语,极力地要她清醒过来,绝对不允许此种情况的发生。 “或许,贾雯雯也比我适合你,我太过自我了,她也许会让你的生活轻松点,她才是你的最佳选择!”选择一个伴侣一起生活或许就不该选择她这样的人,面对种种的狗血还要面对失去双亲的情绪崩溃,连生个孩子都需要到抢救的地步,她的生活根本没有任何的美好可言,世间所有能发生的悲剧也许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了,让她背负了太多苦痛,注定无法享受生活的美好和幸福。 “你疯了!花怜惜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说婚姻是要一起面对,现在你在干什么?你要撇下我?什么是生活的轻松?没有你的生活我就很轻松?如果只是单纯地要生活简单生活轻松,我为什么要爱你?街上几千几万的女人我随手抓不可以?”被气疯了孔承奕几乎失去了理智,一再用力地摇晃她,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可是,我需要轻松,我不想再面对任何狗血的人生了!我需要平静的生活!”短短一段时光她却像活了一辈子般地漫长,不仅要心力交瘁地面对生离死别,连婚姻也有要面对别人的觊觎和其他孩子的出现,一幕一幕地交叠上演,她已无力观看也无力参与,只想远离,只想安静。 ------------ 第246章、一切都结束了 “花怜惜,你疯了!我不管,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你是我妻子,我唯一的妻子!”内心恐惧剧增,孔承奕整个人疯了般地低吼起来,忽地紧紧拥抱住她,害怕她从此就离开了自己。 豆大的泪滴急刷刷地坠落,一颗心疼痛难耐,花怜惜却忽地绽放一抹凄然的笑容,声线淡然,“孔承奕,我累了……我累得……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生活……累得没有办法再去和任何人纠缠……贾雯雯也好,你也好……谁……我都无法应对了……”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小日子,奈何又如此多的事端,她已经筋疲力尽,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该结束就结束吧,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惜惜……”用力地拥抱着她,耳膜传来的声线却如此地软弱无力,狠狠地击中了孔承奕冷硬的心,他甚至决定无论用任何冷硬的手段都必须把她困在身边,都必须要两个人继续生活,可是,她软弱无力的声音却让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蓦地深刻感受到她的无奈和疲倦,再也不愿意努力的疲惫感。 “放开我吧……一切都结束了……我想过平静的生活……”仰头望向蔚蓝的天空,花怜惜一下一下地把眼里的泪滴咽回眼眶,即使泪眼朦胧也不让自己再落泪。 “惜惜……我爱你……我很爱你……”无力感涌上心头,孔承奕一再地在她耳际呢喃,却无法再用力地强求些什么。 “就这样吧……”伸手将拥紧自己的人推开,花怜惜扯动脸颊,扬起抹笑意,“孔承奕,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爱和怜惜,我们无法走到白头或许就是天意……再见!” 眼睁睁地看着她含笑与自己道别,眼睁睁地看着她倔强地挺直了背脊转身,明明伸手就能把她拉回身边,孔承奕却只能双手握紧成拳,极力地遏制了自己的冲动。 一手捂住头,不让自己晕倒,花怜惜一路跌跌撞撞地离开,抬头却茫然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妈,爸……对不起……我不想来打扰你们,只是……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疲倦地跌坐在地上,无力地抬手抚摸上冰凉的墓碑,花怜惜眨着发疼的双眼,泪滴无声地坠落。 萧索而死寂的墓园没有任何的声响,偶尔凉风吹过,婆娑的树林“沙沙沙”直响,让人不寒而栗,而呆滞的花怜惜却浑然没有任何的感觉。 “妈,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和他走到白头,我放弃了……爱或是不爱,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心败给了生活,败给了其他人,纷纷扰扰,我已经无力挣扎,也没有力气去争夺……”也许,她该相信孔承奕,可是,她真的累了,她无法想象未来的日子的景象,所以,这一次,她退缩了,宁愿什么都不要,不要了这一切的纠缠就结束了。 “也许你会说我傻,也许你觉得我应该像你勇敢地爱下去,或许,只要我稍稍地努力,我依然能很幸福地和他生活下去,可是啊,我都不要了,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了,你说傻也罢了,说我自私也好,我真的,只想安静地生活,我的心,千疮百孔。”一波一波应接不暇的哀伤已经将她重重地击倒,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地却经营自己的生活,不要了,也就结束了。 昏沉的头轻轻地依靠在墓碑上,宛如就是依靠在母亲的肩膀上,花怜惜勾唇露出抹笑意,“妈……放心,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我还有安安……就像当年你有我一样,我们都能活得好好地……”似乎是在突然之间,花怜惜明白了当年花贞贞艰辛地抚养着自己却依旧毫无怨言的感受,或许,这就是活着最大的奖励,也是继续好好地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安安眼睛很大……鼻子很挺,以后肯定是一个小帅哥……以后我带他来见你们好不好?”想起安安摇手晃脚的模样,花怜惜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庆幸还有安安陪伴自己。 “小孩是无辜的,我知道,所以,我不争了,你们一定也是支持我的吧?”想起安安却不可避免地也想起了那个呆滞的小孩,自嘲地努努嘴,花怜惜笑自己泥菩萨,怕是假好心肠,竟然还担忧贾多多的未来。 “啪……”一声巨响,一道闪电飞快地在天际闪现,原本还湛蓝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布满了乌云,婆娑的树林摇曳地更加频繁。 “要是你们都在多好呢,我还可以撒娇,我累了还能抱抱你们……现在的我,无依无靠……像一个孤儿……”呢喃细语,天边的闪电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亮光,花怜惜兀自地沉醉在自己的诉说里。 “妈妈……我想你……很想很想……”蠕动着唇瓣,花怜惜疲倦至极地缓缓合上眼,或许,她如今无法得到的温暖梦中都能实现。 “啪……”一道闪电犀利地劈在半空中,婆娑的树林疯狂地摇曳,急促的雨滴纷纷扬扬地洒落,却依旧没有唤醒依靠在墓碑上的人。 “贾雯雯,我杀了你,你该死!”怒意冲冲地抵达公寓,孔承奕一手掐住了贾雯雯的脖子,漆黑的瞳孔迸发浓浓的杀意。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双手掰住孔承奕的手,贾雯雯挣扎着扭动,不甘心得到如此的惩罚。 “你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找惜惜?你心里清楚你跟她说了什么!”明明一切的纷纷扰扰都要结束,明明他已经要斩断所有,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的结果?这一切都是贾雯雯的把戏,都是贾雯雯的肮脏手段。 双眸猩红,孔承奕手里的力道重了几分,虎口狠狠地掐住她的喉咙,她的狡辩更加地让他怒火中烧。 “我说的都是事实,多多是你的孩子!”死命地掰着他的手,明明心里惧怕着他真的杀了自己,贾雯雯却依旧倔强地在赌,赌自己最后能说服他,这是她赢得孔承奕的最后机会! “是我的孩子!可是,我和你之间,连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贾多多的存在无可否认,可是贾雯雯的添油加醋却不可避免地让所有事情都变了质,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都错觉地认为自己与她有那么一丝一缕的关系。 “咳咳……咳咳……多多……醒了……”无法挣脱他的禁锢,脑海开始昏沉,贾雯雯蓦地两眼发黑,清楚地知道自己缺氧了,或许下一秒她就要死去了…… 瞳孔扩张,盯着她掀开又闭上的眼皮,孔承奕“啊”地一声怒吼,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贾雯雯,你该庆幸有法律的存在,杀人需要坐牢,否则,你死一百次也不够!” “咳咳……咳咳……”被狠狠地甩在地板上,贾雯雯拼命地咳嗽,一手捂住脖子,一手却不服输地握紧了拳。 “你,永远离开多多!多多我会派人照顾!”原本他计划直接将他们母子送走,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不允许如此扭曲是非黑白的女人教养多多,恶毒与是非不分会误导贾多多。 “不,你不能分开我们!他是我的儿子!”惊愕地抬起头,贾雯雯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孔承奕,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多多是你的孩子,他该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东西,他不是玩具,不是你能随意丢弃的!”把贾多多从自己身边抢走,那她还剩下什么?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贾多多她就没有一切了! “他不是玩具,也不是你掠夺东西的工具!你没有资格成为教养他的母亲,他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好教育。”时至今日,他总算看清了她的面目,贾多多跟着她不过是另外一种悲哀,那倒不如,替他亲手割破如此恶毒的血缘关系。 “他是我的儿子,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过得那么辛苦,我不会遭受那么多生活的苦难,更不会落得今天的田地,现在,你一声令下我就要离开,我就要一无所有,孔承奕,你以为你是谁?”绝望地发现她已经全盘皆输,贾雯雯却依旧作最后一丝的挣扎,她的贾多多不该就这样把自己抛下。 “贾雯雯,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如果你还是一位母亲,你就该滚出他的世界,就该放孩子一条生路!”一字一顿地直视贾雯雯,孔承奕毫不犹豫地掏出电话。 “你干什么?不,我不会让多多离开我,没有一千万谁也不能带走他!”急急地想去抢夺孔承奕的手机,贾雯雯抛下了最后的要求,她不要贾多多了,但是,她必须为自己曾经的辛苦和磨难讨要一些价值。 “如果是今天之前,我会给你更多,可是,你见了惜惜之后,你已经分文不值!”一手攫住她的手腕,孔承奕沉下脸,对贾雯雯已经已经失望至极,不会再有任何的考虑。 “不!孩子是我生的,凭什么你带走却不给我一毛钱?你知道生下一个白痴儿子的痛苦吗?你知道带着一个白痴生活的艰辛吗?孔承奕,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指责我?”过往的艰辛一幕幕地掠过脑海,贾雯雯凄然地落泪,终于在此刻承认了贾多多是自己的包袱,终于承认了内心对他的憎恨。 ------------ 第247章、在墓园呆了一夜 “在你的眼里多多就是一个白痴?你认为你配做他的母亲?”孔承奕满心的悲凉,他即使能想象贾雯雯是想要得到更多的钱,却料不到她心底一直把自己的孩子看成白痴,她的心里对贾多多的根本不是爱。 “我为什么不配?我从怀的那刻起我就爱他,我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他身上,甚至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所有的生活,我曾经受过的苦和折磨你知道多少?”狰狞着脸,贾雯雯疯狂地呐喊着,一再地为自己抗争。 “也许曾经你过得很辛苦,但是,你却一再地利用他,这是我不能容忍的!贾雯雯,你的贪婪害了你自己!”如果她仅仅是需要生活安逸,她大可完全听从他的安排,可是,一再地出现在孔家人面前,一再地编造谎言伤害花怜惜,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底线。 “孔少!”短短两分钟,柯杰带着三个魁梧的保镖出现在公寓,恭敬地朝孔承奕微微倾身,等候他的指示。 眼见柯杰真的带着人出现,贾雯雯瞬间慌乱了起来,竭斯底里地呐喊:“不,你不可以这样,孔承奕你没有这个权利!” 只要贾多多还在自己的身边她就有挽回一切的赌注,贾多多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倘若失去了贾多多,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也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我有,我是孩子的父亲!而你,该庆幸,你是孩子的母亲,否则,你已经死了一千遍了!”鹰隼的眸光折射出阴沉的怒意,孔承奕甩甩手,朝柯杰点点头,“去房间把多多带走!” “是!” 柯杰挥一挥手,三个健硕的大男人便敏捷地朝里屋而去,要将还在熟睡中的贾多多带走。 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贾雯雯疯了般地朝三个大男人扑了过去,双手胡乱地挥打,死也不愿意让他们带走贾多多,“他是我的儿子,你们没有权利带走他,我报警,我要告你们非法闯入民居,我要告你们绑架!”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轻易就握住了贾雯雯挥打的双手,简单的一个扭转直接就将她的双手扭到了背后,稍微用力轻易地就将她推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贾小姐,这个公寓是孔少的产业!”柯杰恭敬地站在一旁,平稳地诉说残酷的事实,严格算起来他们根本不算私闯民居,而贾雯雯才是这个房子的外人。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流氓……我要告你们绑架……”整个人被制服不能动弹,贾雯雯只能张着嘴不断地叫嚣,继续垂死挣扎。 “孔少,已经可以了!”短短一分钟,保镖已经把从贾多多房间里抱了出来,恭敬地站在孔承奕的面前。 睁着惺忪的睡意,贾多多无声地望向孔承奕,呆滞的脸孔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贾雯雯的拼命挣扎和呐喊是在另外一个国度,一切都与他无关。 “带走!”沉沉地看了眼贾多多,孔承奕冷着声向保镖下了指令,转身也往门口而去,“贾雯雯,永远别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付出你无法想象的代价!” 眼睁睁地看着贾多多被带走,贾雯雯抽泣地呐喊着,“不……不……为什么……为什么……我有什么错!!” 就算是利用了贾多多,就算是有贪念,可是她有什么错?她独自一个带着一个自闭症孩子的艰辛根本不是一般单亲妈妈所能承担的,如果她变得肮脏,这也是生活所逼,也是现实将她逼迫成。 眼看孔承奕已经带着孩子撤离,架住贾雯雯的保镖才松了搜,转身也离开了吵闹不堪的房子。 “孔承奕……你混蛋……你不得好死……”无力地跌落在地上,泪珠噼里啪啦地坠落,眸光却凶狠无比,贾雯雯拿起烟灰缸狠狠地砸向了大门,“总有一天我要你付出代价……我不会让你那么顺心顺意……” 带着贾多多离开了公寓,孔承奕直接把人带回了孔家老宅,让方秀芳和林萧惊愕不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这个小孩不要惜惜母子?”拐杖用力地敲打在地板上,方秀芳气得几乎整个人跳起来。 “多多……这……都那么晚了,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林萧迟疑地看了眼方秀芳,转着轮椅还是到了贾多多的面前,仔细地盯着他看,却发现他仅仅呆滞地盯着前方,双眼似乎连焦距也没有。 疲倦地靠坐在沙发上,孔承奕扶了扶胀痛的额头,缓缓地开口,“从现在开始他的母亲永远都不会出现,今晚他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会被送去瑞士,我会找人照顾他!”那里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可靠的老师,相信能让他得到非常好的治疗。 “永远不出现是什么意思?”眼皮跳了下,方秀芳怒意减半,却隐隐地害怕孔承奕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奶奶,那个女人贪得无厌,不能留在多多身边……以后她是生是死都与多多无关,更不可能和我们孔家有关!”简单阐述贾雯雯的往后,孔承奕抹了把脸,忽地不知道如何开口诉说花怜惜要离开的事。 悬着的心安然地放下,方秀芳也松了口气,点点头,“对,那个女人离得越远越好,把他送到国外治疗也未必是坏事,说不定也还有挽救的余地,对他往后的人生也好!”虽然不待见贾多多,可是要是能让他康复,她也是乐意的。 “多多……爸爸带你上去睡觉……”无法开口,孔承奕最终还是觉得先不提起花怜惜,拍了拍已经皱巴巴的衬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贾多多面前,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乖巧地被抱住,贾多多依旧仅仅是盯着远方,仿佛去哪儿也无所谓。 一直盯着贾多多,林萧见他丝毫不会回应孔承奕,心疼的不行,“这孩子……好好地,怎么就会自闭症呢……多可惜多可惜……” “这是你造的孽!”撑着拐杖站了起来,方秀芳横起眼盯着林萧,心里的那股气还没消。 “妈……我……”百口莫辩,林萧也只能默默地承受她的怒意。 “情况怎么样,她在哪里?”一路疯狂飙车,短短二分钟硬闯了三个红绿灯,刚到医院门口就将车扔在路边,一个人疯狂地奔跑进医院,孔承奕焦急地抓住冉放的手臂,声音几乎颤抖。 “在墓园呆了一夜,淋了雨,发高烧转肺炎了,一直昏迷,还好早上被管理墓园的老人家发现了!”哽咽着声,冉放怎么也想不到花怜惜居然跑到墓园去了,甚至呆了一晚,要是她有三长两短他还怎么向墓园里的两位老人交代!。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紧抿薄唇,孔承奕一颗心刺痛不已,他根本不该让她这样离开,忽地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骨节刺痛他也浑然未觉。 烦躁地用五指翻过细碎的短发,冉放叹了口气,“医生刚检查过了,已经有退烧了一点,但还是一直昏睡,你去看看吧,我回家看看安安!”昨晚他也没回家,根本不知道花怜惜没在家,还是一早接到了家里佣人的电话才发现她不见了,却也接到电话她被送到医院了,幸好墓园有他的联系方式。 点点头,孔承奕转身往病房而去,站在病房门口却忽地顿住了脚步,要推开门的手也忽地顿在半空中。 他可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还有什么脸进去病房? 好半晌,孔承奕才轻缓地推开门,当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刺入瞳孔时,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 “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几乎是颤抖着手,孔承奕轻轻地将花怜惜挂着点滴的手放在手心,拇指温柔地磨挲着她的肌肤,低沉着声在她耳际忏悔,“是我让你受罪……” “惜惜,我爱你,我不愿意让你离开我……我想一直守护你和安安,你是我的妻子,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以后还怎么过……你知道吗?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贾雯雯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多多也会被送到国外,他会过得很好,会有属于他的世界……”手心里的肌肤冰冷钻心,孔承奕一再地细细地磨挲,企图能让她温暖起来。 “你说过,我们要一起陪着安安长大,要陪着安安走他的人生路,现在你抛下我,让我怎么走自己的路?没有了你们,我连下一秒该干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孤魂,飘荡游离……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事让你心累让你伤心……” “嗯……疼……”沙哑的破碎嗓音溢出,花怜惜感觉浑身都散架了般,喉咙火烧般地疼,脑袋也昏昏沉沉。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叫医生!”见花怜惜睁着眼,孔承奕慌忙站了起来,松开她的手直接就重出了病房,完全失去了昔日的沉稳。 ------------ 第248章、一切都结束了 没两分钟,医生和护士也一阵风般地卷了进来,仔细地检查了花怜惜的状况,也调整了她手上挂着的点滴,确定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孔少,少夫人醒过来就已经没事了,只是还需要挂点滴,还是需要住院几天!”一阵风般地被拽进了病房,幸好情况好转,否则他感觉自己都要被炮轰了。 “确定?转肺炎不是很严重吗?都昏迷了!”见花怜惜一脸的苍白,孔承奕拧着眉,不太相信医生的话,考虑着是否该让院长亲自坐诊。 扶了扶额,医生连连点头,“是,是昏迷了,那是因为发烧引致的,现在高烧已经退下来,所以……没什么大碍了……还是住院观察,就是以防会再反复发烧……”硬着头皮,医生只能将最后的疑虑说了出来。 “水……”缓慢地挪了下身子,花怜惜扭头望见床头柜有水杯,探长了手,想拿水杯。 “让我来!”一直关注着花怜惜的举动,孔承奕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拿起水杯,一手环住她的头,让她喝水。 火烧般的喉咙干涸难忍,得到温水的滋润花怜惜拧着的秀眉也渐渐地舒展了些,急切地喝了小半杯水。 “先喝一点,待会再喝……”见她如此急切地喝水,孔承奕还是只给她喝了一小半,转而朝医生问道,“刚醒是不是不能喝太多水?” “这……刚醒不能喝太多,待会,待会喝……少量多次少量多次……”你都已经不让少夫人喝了,难道他要回答可以喝? 简单地“嗯”了声,让花怜惜舒服地躺下,扭头看了眼还杵在原地的医生和护士,“有事再叫你们!” 宛如得到赦免般,医生迅速推门而逃,连带护士也一副见鬼的模样落荒而逃。 “咳……还有那么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告诉我……”病房突然仅剩下两人,孔承奕不自然地清了清嗓音,俯下身细致地替她盖好被子。 浑身的酸疼和喉咙的灼烧感让花怜惜倍觉难受,一醒来还见到自己不想见的人,花怜惜自然地没有什么好心情,扭头不愿意看他。 “你在墓园昏倒了……”见她不看自己,孔承奕停顿片刻后缓缓开口,“昨晚淋雨了……发烧肺炎……” 轻轻咬了咬唇,花怜惜脑海浮现自己独自在墓园的可怜和可悲,泪渐渐地染湿了眼眶,只好匆匆闭上眼,不让自己的泪滴落。 “对不起,都是我错!”凝着她瘦削的脸,见她嫌弃地闭上眼,孔承奕一颗心更是难受不已,“安安……冉放会照顾,你好好地在医院住几天!” 眯着眼,悄然地将泪逼回眼眶,想起安安,花怜惜最终还是睁开了眼,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安安……怎么样?” “等等,我和冉放连线,让你见见安安……”见花怜惜开口,孔承奕露出丝笑容,掏出手机就给冉放电话。 “你现在在安安身边吗?嗯,你姐醒了,想见见安安,我们视频通话。”挂断了电话,孔承奕熟悉地点开微信,直接点开视频通话,等待冉放那头的接通。 手掌摸索了一下,花怜惜撑着床想坐起来,却感觉自己浑身的没力,动一动都觉得浑身难受。 “别动,待会扯到点滴了!”眼敏手快地扶住她,孔承奕弯下身直接将她抱坐了起来,将她靠在自己胸口,另一手体贴地拿起枕头塞到她的腰后,调整了下位置才让她靠坐。 “怎么样?能坐吗?” 点点头,花怜惜没有拒绝他的体贴,喘了口气,朝水杯而去,还没触及水杯孔承奕已经拿起杯子直接贴上她的唇,“喉咙是不是很干?要是难受我让医生再想想办法!” “咕噜”大口大口咽下水,花怜惜摇摇头,将他的手推开,指了指手机。 没两秒,冉放就接通了视频通话,“姐,你现在怎么样?”冉放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抱着安安,只见安安乖巧地趴在他胸口,“刚喝了奶,小家伙想睡觉了!” 才短短一天没见儿子,此刻透过屏幕见到儿子花怜惜居然瞬间就涌出了泪,沙哑着声呢喃,“安安……” “他很乖,你放心……”轻轻地抚着安安的背部,冉放瞬间也红了眼,“你快点好,快点回家……” 点点头,花怜惜含泪不语,安静地盯着屏幕,心里泛起阵阵的苦涩,甚至感觉自己对安安愧疚。 “别哭了……安安很好……”见不得花怜惜哭泣,孔承奕伸手想抹去她眼角的泪,却在半空中顿住了手。 佯装没有看见他的手,花怜惜自己拭去眼角的泪,朝屏幕笑了笑,“照顾好安安,我很快回家……” “你多休息,一定要快点好,安安还是需要你……”小心翼翼地转了个半身,让安安正脸对着屏幕,冉放温柔地对安安耳语,“安安,看看,妈妈很快就会回来陪你……” “乖宝贝……”内心万分的不舍,花怜惜也只好摇摇牙跟已经熟睡的儿子道再见。 屏幕暗了下去,花怜惜撑着床,忍着浑身的难受缓缓地往下躺。 收起手机,孔承奕俯下身将枕头调整好位置,让花怜惜安躺,蠕动着唇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下意识地想逃避某些话题。 安然地躺了下去,花怜惜随即闭上眼,为了安安她必须快点好起来,必须快点回到儿子的身边。 见她再次睡了下去,孔承奕无奈地抬头看了眼白花花的天花板,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迈开腿往旁边的沙发坐下,眸光却依旧一瞬不眨地落在她身上。 许久,病房安静得宛如没有人存在,而花怜惜一直紧闭着眼,让孔承奕一度认为她已经熟睡。 “安安……以后跟我生活……” 忽地沙哑的嗓音打破死寂,孔承奕的肌肉惊吓般地跳动了下。 “我们……离婚吧……”在墓园静坐时候她已经想清楚了,她不愿意再过这样的生活,这一切她都不想再想起,她决定带着安安离开这个浑浊的现实,她要和安安独自开展新的生活。 “离婚?”虽然隐隐地知道她的离开就是离婚,可是,当真正地被提了出来,孔承奕的脸还是一下铁青,满腔的苦痛和怒意根本无从发泄。 “离了……各自安好……”各不相关便是最好,此刻就是她的念头,她不愿意再参与他的人生了,也不想知道他的任何事情。 “没了你,你认为我能安好?”自我嘲讽地勾了勾唇,孔承奕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病床前,弯下腰一字一顿地再次询问,“离开了我,你才能活下去?” 他懂她的难过和窒息,可是,一再地被认为是凶手将她的生活毁灭得支离破碎,他的心还是很难受,他不过是爱上了她,绝对不愿意逼得她逃离生活。 “我已经……不能呆在你身边了……一秒也不可以……”缓缓地睁开眼,猝不及防地撞见他眼底的痛苦,花怜惜还是狠心地要求离开,她已经不给自己任何的退路。 “带着安安?让别的男人成为安安的父亲?”抹了把脸,将脸上的苦痛抹去,孔承奕忽地笑了笑,深感自己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父亲。 闭唇不语,花怜惜根本没有考虑过另一个男人会闯入自己的世界,她只是单纯地想和儿子相依为命,只是,她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打算。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冉放找律师拟好,我签了就给你,我不会要赡养费,也不会要你的任何东西……”她只想孑然一身地离开,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想要。 深深地看了眼花怜惜,孔承奕扔下句“随便你”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不是他不挽留,而是他所有的挽留都不过是春风拂柳,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甚至,一再地昭告自己的白痴和可笑,他也累了,或许也该放手了,也该放过她,也该不再为难自己。 “砰”地一声巨响,病房的门被关上,宽厚而落寞的背影最终消失在眼眸,花怜惜吸了吸鼻子,缓缓地闭上眼,撕裂的疼痛在心间涌动。 接下来的几天孔承奕没有再出现在病房,每天只有冉放到访,录了一大堆安安的视频给她看,终于靠着安安逗笑了花怜惜。 “姐,真的决定要离婚?”带着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到病房,冉放一再地希望花怜惜能改变主意。 收拾着随身物品,花怜惜一边扭头朝冉放笑了笑,“决定了,终于也轻松了!记得帮我和安安订好明天的机票!” “不能不离开吗?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帮忙将保温壶塞进行李袋,冉放声线低了下去,想不到花怜惜一出院就要求离婚,他似乎成礼物孔承奕和她婚姻终结的侩子手。 回头看了眼病房,确定并没有落下任何的私人物品,花怜惜微微摇了摇头,“以后你有时间可以去探望我们……换个环境,才能重新开始!” 拿起笔,掀开协议书,花怜惜甚至连看也没看内容,“沙沙沙”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切都结束了!多好!”说罢朝冉放露出抹灿烂的笑容,寓意自己的轻松。 “帮我转交给他……以后,不要向他提起我的任何事,他也该重新开始……”离婚了,也就是毫无瓜葛的两条平行线了,也再也不该有任何的交缠。 “可是……他是安安的爸爸……” “安安会过得很好的……”笑了笑,她确定自己能很好地照顾儿子,会给儿子明媚而美好的未来。 ------------ 第249章、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我放手 “要是想回来,随时回来,家在这里!”知道无法说服花怜惜留下,冉放最终还是选择了随她去,或许,这才是最好。 点点头,拎起随身包包,花怜惜轻轻地关上病房的大门,也将所有的爱恨纠缠关闭在过去,断然地封存了起来。 “回家吧,安安还在等你呢!”牵起花怜惜的手,冉放勾出露出抹释然的笑意,迈开阔步,或许,花怜惜的重新开始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只要她开心就好。 “安安,妈妈回来了!”刚迈进大门,远远地就看见安安被佣人抱着,花怜惜飞快跑到他跟前,荡起灿烂的笑容,满心的欢喜和疼惜。 将儿子抱在怀里,这几天的思念终于得到驱散,花怜惜一连亲了好几下他的连,恨不得一直抱着不松手。 “姐……别太激动,别老亲他,你才大病初愈,该注意点,别传染安安了!”将行李袋放到沙发上,冉放疲倦地仰坐在沙发上,这几天他白天在公司忙得昏天暗地,晚上还要带着安安睡,实在是没能好好地睡一觉。 得意忘形,花怜惜都忘记了自己的状况,慌忙稍稍拉开了距离,“你早不提醒我呢……”一回家她根本什么都忘记了,抱起儿子就疯狂地亲吻,只能用亲吻表达自己对他的想念和疼爱。 咧嘴笑了笑,冉放坏坏地眨眨眼,“骗你的啦,医生说你已经彻底好了,病毒被你打败了!我就是觉得,安安一个男子汉,不会喜欢被你狂亲……以后啊,你别动不动就亲他……” “你少一派胡言了……”抱着安安在沙发上坐下,花怜惜怎么看自己的儿子怎么都觉得英俊,往后一定会迷死美少女。 “姐,你一个人带着安安太辛苦了,我那边有朋友,我托他给你找个保姆……”想着花怜惜一个人带着孩子,冉放根本不放心,思来想去,想起了曾经有过合作的生意伙伴。 “哒哒哒”地给安安唱着歌,花怜惜听见了冉放的话抬起头,思考片刻便点点头,“也好,找个有经验的,省得我这个新手妈妈手忙脚乱!”她没尝试自己独自带孩子,却也能想象独自带孩子的无助,想了想也便没有拒绝冉放。 得到应答,冉放一咕噜地端坐了起来,拿起手机便不停地在屏幕上划动,“我这个朋友也有个女儿,对找保姆应该有经验,往后要是你有事你也可以去找他,我就怕有时候我赶不及!”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花怜惜有个急事他根本赶不上,所以想了想,他便给对方打了个招呼。 “安安,舅舅是杞人忧天了……妈妈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能有什么急事呢?”瞟了眼冉放,花怜惜轻松地打趣冉放,心底却很感动,庆幸还有冉放在自己身边。 “安安,好好地看着你妈妈,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知道吗?”学着花怜惜的口吻,冉放直接就嘱咐自己还不懂人事的外甥照顾自己的姐姐了。 “放放,那个……程艺哪里去了?你知道吗?”亲密好友突然杳无音信,花怜惜担忧,却又无计可施,她根本联系不上她。 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顿,冉放抬头望向花怜惜,“你也不知道她哪里去了?电话号码换了……”他没打通她电话已经气得将她电话删除了,想不到居然连他姐姐都联系不上她,蓦地心底涌起丝不详的预感,“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逗弄着宝贝的手也顿住,花怜惜瞪大了眼,“不会吧,艺艺不会干什么傻事的,你别吓唬我!”程艺胆大心细,虽然是女孩子的豪爽性格,但也不会任意地去冒险,相信不会有什么意外。 “哼……疯婆子!”嘲讽地哼了声,冉放却还是从电话里调出另外一个人的号码,决定查查她在哪里。 细致地观察冉放的反应,花怜惜心里有了底,缓缓地开口,“要是喜欢人就去追,就去告诉她你喜欢她,她跟姐一个性子,要是喜欢了就会争取,但是如果是累了,就会毫不犹豫放手,你懂吗?”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她才会觉得疲惫不堪,才会选择和孔承奕离婚,一刀两断。 点点头,冉放默默地在心里腓腹了下,想起程艺决绝离开的模样果真和此刻的花怜惜重叠,真不愧是好友,连处事风格都是如此的相似。 “艺艺呢,比姐姐还豪爽,所以,追她的人很多,她一旦改变心意,那可是一头牛都拉不回的……”为了刺激冉放,花怜惜可是下足了猛料,就是要冉放直接跳起来冲出家门找人。 “切……我还不是一个钻石王老五,觊觎我的女人排九条街了呢!”嘴硬地表明自己也不差,冉放可是心底默默地给程艺扣了顶乱放电的花痴帽子。 “是了,你不差,那就从那排队的九条街女人里面挑选吧……反正你选择权那么阔……”笑了笑,花怜惜抱起安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先上去收拾行李……” 目送着花怜惜上楼,冉放才摁了电话,电话接通便直接下了指令,“帮我查个人,两个小时,我要知道人在哪里,还有最近和什么人接触!”哼,看她躲哪里找男人了! 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把活泼地挥动着手脚的儿子放到床中央,花怜惜俯下身亲了亲他胖乎乎的脸颊,宠溺地凝视着儿子,“安安,你会不会怪妈妈?是妈妈自私让你没有爸爸陪你成长?” 离开孔承奕,自己是浑身轻松了,可到底,安安还是失去了父亲,成为了单亲的孩子,如果她能妥协,这原本是不会发生的。 “安安,等你十岁了,你再自己决定要不要回来爸爸身边好不好?”十年,足够让她自己强大,而安安也已经有选择的能力,也许,也能自己决定是否需要孔承奕。 “现在,请你支持妈妈好不好?妈妈需要你的支持,为了你,妈妈会坚强地面对生活,我们一定要幸福开心!”她不能像花贞贞般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她必须有自己的信念和支撑,也只有这样,才会有自我,才会活得更开心和幸福,此刻,她选择了独自上路。 咧开嘴笑得天真烂漫,安安伸长双手撒娇地要花怜惜抱抱,宛如在用自己的行动表达自己的支持。 “妈妈爱你!”嫣然一笑,花怜惜伸手将安安抱了起来,宠溺地亲了亲,“妈妈收拾行李,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傍晚花怜惜抱着安安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机场,眸光含笑地看着冉放托运行李。 “安安,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你再自己选择要不要回来吧!”眷恋地环顾了一圈这个不算陌生,却也不是最熟悉的城市,花怜惜深呼吸了下,终于要走出这个城市了,或许,今生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托运好了,你到了那边小心点!”托运完了行李,冉放把一把钥匙交到花怜惜手里,“这个房子是爸爸当时买的,你跟安安好好地住着,有时间我会去探望你们!” 接过钥匙,花怜惜点点头,忽地双眸含泪,哽咽地将头埋进冉放的胸口,“谢谢你,弟弟……”所有的都舍弃了,却舍弃不了冉放,很感谢老天爷还给她一个血脉至亲。 眼眶发酸,冉放也红了眼,伸手将她微微抱住,“搭飞机很方便,我会常去看你们……”简单一声“弟弟”让他心底泛起泪意,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该是相依为命的。 “进去吧,飞机要飞了!保姆已经在那边等着你们了……”生怕自己哭出声,冉放仰头眨眨眼,将泪滴咽回眼眶,轻轻地把花怜惜推开,朝她灿烂一笑。 单手抱着安安,手背抹去溢出的泪滴,花怜惜也破涕为笑,“记得有时间多点过了,不然安安不认你这个舅舅了……” 挥挥手,花怜惜抬头迟疑地望向前方,最后一丝的眷恋在熙攘的人潮中破灭,勾勾唇,最终还是毅然地转身离开。 瘦削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眼前,冉放凝视的眸光也渐渐地收了回来,侧身走到一旁的圆柱前,“就这样放手了?” 一身皱巴巴的西装,细碎的短发胡乱地耷拉着,下巴青须丛生,冷硬的五官透着丝颓废,孔承奕漆黑的双眸依旧深深地凝视着登机口。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我放手……”离开他她才会开心,那他宁愿自己孤独一个。 “她不会再回来,你也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冉放只能站在中间,尊重他们各自的决定,心底却还是不舍,明明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舍不得也要舍得,只要她开心,只要她过得如意!”眸光里没有任何她的影子了,他却依旧眷恋地凝视,嘴上却依旧坚持尊重她的决定。 “那边的地址发给你……”点点头,冉放摸出手机,想把花怜惜落脚的地址发给他。 ------------ 第250章、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 摇摇头,孔承奕拒绝了他的好意,“她想一干二净,那我也不该打扰了,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未来会怎么样他不知道,只是,他舍不得她伤心,舍不得她落泪,她不愿意自己出现,他就不该出现,也不该再窥探她的生活。 拍拍孔承奕的肩膀,冉放豪迈地呐喊了起来,“我们回去喝个痛快!”花怜惜带着孩子一走,他们两个人都孤家寡人了,喝死了也没人管。 双手插进口袋,孔承奕深深地再看了眼登机口的方向,没有瘦削的倩影出现,没有所谓的奇迹,他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机场。 “孔承奕,你要是再不回家我就去公司抓人了,你这是要气死奶奶是不是?打你手机也不接,非要打到公司你才转接!哼!” 俯首办公桌,孔承奕一手迅速地翻过文件,一手拿着笔,浓眉微微拧起,一目十行地盯着文件,对固定电话那头的咆哮宛若未闻。 “兔崽子,你有没有在听?奶奶说话你也不理了?你是要气死我,气死我是不是?!”电话那头的方秀芳气得都敲打起拐杖了,电话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龙飞凤舞地在文件的末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孔承奕才丢开文件,看了眼还是闪着红灯的电话,“奶奶……我没空,今晚还约了客户晚餐……” “你没空?哪天有空?我告诉你,你今晚必须回家,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上一次回老宅是多少个月前?这几年总共才回来几次?”得到孔承奕施施然的回应,方秀芳直接就炸了开来,真怕自己一个血压飚高直接就归西了。 疲倦地往椅背靠了靠,孔承奕闭上眼,脑海浮现的依旧是花怜惜那年带着安安离开的最后背影,蓦地睁开眼,重新拿起另外一份文件,“奶奶,我见客户后回去,就这样,我要忙了!”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这个混账,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这个老太婆!”电话传来忙音,方秀芳气得一下也丢开了电话,朝林萧噼里啪啦地一阵发泄,“就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没用,儿子不回家也不会使点招数让他回家,回回都是我装高血压,现在我爆血管他也不相信了,你怎么不装装晕倒呢?起码这样他还回来,还给我们看一眼!” 蠕动着唇,林萧是一脸的委屈,“这……今晚我装?” “装什么装,他都说了晚点会回来!”瞪起眼,方秀芳气鼓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反正,今晚那个林小姐你约到家里吃饭,我们陪她聊晚点,一定要让他俩见个面!惜惜不会回来了,要是让这个兔崽子继续工作狂下去,我们孔家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连个扫墓的子孙都没有……” 深深地叹了口气,林萧点点头,表示一定会把那个名媛留住在家里,“这事就包我身上,这林小姐乖巧善良又漂亮,配承奕就合适!这承奕也是,惜惜都走了四年了,还跟当时那样,吃住全都在公司,连家也不回,分公司开到世界各地,满世界地跑,就是一个不顾自己不顾家里人的工作狂!” “公司开满全世界也没用,抱着公司过活,这不是要气死我了吗?!”抹了下眼角,将眼眶的泪拭去,方秀芳为这个孙子可是操碎了心,看着他用工作麻痹自己心疼得不得了,想尽一切办法他还是一心扑在公司上。 “哎……我的宝贝孙子安安都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现在什么样子了……”一声不吭地,安安就被带走,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让她对花怜惜都有了几分怨气,也心疼自己儿子。 晚上九点,孔承奕一身酒气地回到孔家老宅,意外发现客厅传出阵阵笑声。 “哎,承奕回来了……”听见汽车声,林萧率先就伸长了脖子朝门口望去,确定是自己儿子的车,一下笑开了花。 “林小姐,不好意思,这孩子工作比较忙,所以回家就晚了点,待会我让他送你回家……”方秀芳笑眯眯地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林小可,越看是越喜欢,越符合她孙媳妇的标准。 “奶奶,现在还早呢,不晚不晚……”林小可俏皮一笑,回头望向大门,对孔承奕也满是期待。 “承奕,回来了?快过来坐……”见孔承奕一进门,林萧就笑颜绽开地朝他挥手,生怕他一言不发又回了房间。 单手扯了扯领带,孔承奕解下领带拿在手里,朝林萧点点头,抬腿往客厅而去,刚要落座才发生还有一个陌生的俏丽女孩。 “承奕哥哥,你好,我是林小可,小时候我们见过几次……”不等林萧介绍,林小可见孔承奕抬眼看着自己便活泼地自我介绍,想不到居然还有机会接近孔承奕,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淡漠的五官没有丝毫的起伏,眸光扫了眼林小可,再抬眼望向方秀芳,孔承奕瞬间了然今晚方秀芳一定要自己回来的原因,点点头,还是坐了下来。 “小可小时候很喜欢黏着你玩,你看,现在女大十八变,多漂亮呀……”见孔承奕居然没有直接甩脸走人,方秀芳心中窃喜,一个劲地赞美林小可。 “就是,小口现在是他们公司的设计总监,设计的珠宝都非常受欢迎,而且厨艺很厉害,要是谁娶了她那可真是幸福……”林萧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小可,对她也很满意,心底甚至盘算着有没合适的日子,让两人婚礼办一办。 “阿姨真是谬赞了,和承奕哥哥比起来,我这都是小打小闹,承奕哥哥这几年把承载集团都开遍全球了……”双眸满是钦佩和爱慕,林小可毫不掩饰自己对孔承奕的喜欢。 拇指揉了揉有些许胀痛的太阳穴,孔承奕原本想和方秀芳坐一坐,现在看来也不可能,干脆站了起来,“奶奶,我喝了点酒,先上去休息了,明天早上还要飞早班机” “哎……你……你陪陪小可,难得小可抽空到我们家了……”还以为有一丝丝的希望,想不到这个兔崽子翻脸就直接抬腿走了,当着林小可的面方秀芳也不好发作。 “林小姐自便,我上去休息了!”没有理会林小可的亲近,孔承奕微微点头,便抬步往楼上而去。 原本还欢笑连连的客厅忽地安静了下来,林萧尴尬地张着嘴,却也不敢拦住孔承奕,可是转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小可交代。 推开房门,满室的死寂和漆黑,让孔承奕微醺的酒意瞬间清醒了过来,这个房间他已久不踏足,为的就是封尘某些回忆,总害怕触景伤情。 静默片刻,孔承奕还是摁亮所有的灯,原本冷冽的房间瞬间有了丝温暖,偌大的婚纱照还挂在墙壁的正中央,唯一没有被时间洗涤的大概便是这副静谧的婚纱照。 随手将西装外套和领带扔到一边,孔承奕微微垂下眼,不敢再多看一眼婚纱照,推开橱柜抓了件浴袍便径直往浴室而去。 充满回忆的地方他这几年一直尽量避开,于是便老宅不回,晓悦居也一直闲置,甚至无法再布置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于是便把办公室当成了家,24小时地活在办公室里,酒店一家一家地开,却总是避开属于她的城市。 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温热的水直直地倾泄在身上,孔承奕双手撑着墙壁,脑海不断地翻腾着。 他的承载酒店开遍了全球,这几年他一直避开的最后净土,他明天即将要踏足,他明明是要告诫自己彻底摆脱彻底告别,却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即使只能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他还是想以这样的方式靠近。 “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浴室的门一打开,方秀芳便厉声呵斥,气得想跳脚。 随意地披着睡袍,双手擦拭着头发,孔承奕见到方秀芳出现在自己的房间连眉毛也没往上跳一分,早已料到她会出现。 “我明天就让人把这个婚纱照拆下来,人都离开四年了,你还活得人不像人,鬼不成鬼,真的气死我了!” “我只是工作忙……”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孔承奕漆黑的眸光落在婚纱照上,终究是不愿意让人拆下婚纱照。 “惜惜说不定已经带着安安嫁给其他人了,你还要守着别人的老婆独自过下半辈子?你这个混账,你就是不怕气不死我这个老太婆……当初让你好好对他你没当一回事,现在都离开那么久了,你却还在坚持,你真的气死我了……”曾孙被带走了,孙媳妇也不见了,她想起都心疼,现在看他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更是让她寝食难安。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坐到方秀芳身旁,牵起她的手,“我守着奶奶过日子……我没有守着其他女人……”避开花怜惜的话题,孔承奕开起了方秀芳的玩笑。 “我才不需要你守着呢……这小口不仅家世好,人也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你……”尴尬地送走了林小可,她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满肚子的话要跟他说,才不会轻易就被打发。 “奶奶,我现在、目前,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回来……”沉下脸,孔承奕严肃地声明自己的立场,再也不想参和到这乱七八糟的事来。 ------------ 第251章、不疼…我不哭 “那要什么时候才有兴趣?要等奶奶两脚一伸百年之后?还是,这辈子你就一个人单着过?要是我再给你塞女人,我爆血管你也不去看看?”气得哆嗦,方秀芳又开始撂狠话,一句一句地诅咒自己。 “奶妈……”拖长了声音,孔承奕满是无奈,直接往后躺在床上,一副就是疲倦不愿意多说的表情。 气得都跳脚了,这人的态度还是那样,方秀芳瞪着眼,顿时也倍感无力,分分钟心力交瘁就猝死了。 “要是还放不下人就把人找回来,总你单一辈子强!”撑着拐杖,方秀芳临走时扔下了句肺腑之言,语气里透着无尽的无奈。 缓缓地闭上眼,聆听着方秀芳蹒跚的脚步声,而后一声关门声响起,孔承奕的眼前彻底的陷入黑暗。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他独自怅然地走着,抬头看不见来人,往后转身,却也同样是黑暗,“奕……我在这里……来啊……奕……”柔糯的嗓音萦绕在耳际,让在黑暗中焦急难耐的他拔腿就往传出声音处跑去,“惜惜……惜惜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飞机缓缓地降落在一片湛蓝的天空下,明媚的天气毫不吝啬地展示属于这个城市的干净和舒爽。 孔承奕呆坐在位置上久久未解开安全带,微微抬眸,专注地凝视机窗外那片夺目的湛蓝,雅致的大掌轻轻地覆在左心房的位置,竟有些许的颤抖,踏上这片土地竟需要如此大的勇气。 “总裁,可以下机了!”一袭整洁的西装,柯杰彬彬有礼地站在一侧,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拿着孔承奕的西装外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向追赶时间的他居然失神地盯着机窗外,连机也不下。 躁动的思绪被打破,孔承奕迅速敛去眸光里的柔情,点点头,理了下领带随即笔挺地站了起来离开机舱。 光洁明亮的机场里人潮来来往往,孔承奕却终究有些许敏感地时不时回头或迅速地搜寻人群中年轻的貌美女人,隐隐地有些许的异样触动。 四年的时光,他用工作麻醉了自己,用繁忙的工作给自己创造了一方干净而无任何情感杂念的净土,摒弃了一切的念想,给自己筑建了一个铜墙铁壁,甚至,眸光仅仅放在男性身上,不给自己任何的遐想。 而此刻,步履匆匆地行走在这片湛蓝的天空下,呼吸着如此新鲜怡人的空气,面对迎面而来的人潮,他冰封的心竟有一丝期待。 他从未设想与花怜惜再次相见的景象,而此刻,踏足在她生活了四年A国,脑子瞬间竟有了千万种想象。 娇笑如花迎面相视?还是步履匆匆牵着儿子宛如从未相识的陌生人擦肩而过?亦或是柳腰被拥,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突然涌起的被别的男人拥抱的念头让孔承奕如鹰隼的眸光收缩急切地落在匆匆的人群中,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念头荒唐,心底却又有一丝丝的惧怕,若是成真,他该微笑还是佯装擦肩而过? 直至走出机场,孔承奕依旧一无所获,所有的幻想都悄然消散,似是松了口气,心中的期盼却又落了空,或许,即使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也不会如此有缘地相遇。 “总裁,分公司的车在这边!”眼尖地看到了停在一旁的接机人员和车,柯杰率先朝那边的人颔首。 喉核轻颤,孔承奕低低地“嗯”了声,依旧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丝毫没有露出半分的异样。 “总裁,我们的酒店试业期间反映热烈,相信很快就会实现稳步增长……”柯杰接过接机人员的财务报表仔细地查看了里面的数据,发现正如孔承奕所料,承载集团的名誉已经足够支撑它在任何地方矗立发展。 拇指按了按有些许涨疼的太阳穴,孔承奕伸手接过柯杰手里的文件,锐利的眸光极快地略过那些巨额数字,点点头,“那家甜品店就在酒店的路上?” “是的,那家店是一家百年老店,在这边享有极高的声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翻开手里的公文袋,柯杰将出发前搜集到的“慕心甜品连锁有限公司”的资料递到孔承奕面前。 “据说是这两年公司内部出现了财务危机,所以急需周转资金,所以迫切地希望能进驻某些连锁酒店,希望打开更开阔的市场。”根据了解到的资料,柯杰详细地汇报慕心的情况。 一边飞快地翻阅资料,孔承奕脑袋飞快地转动评估,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们现在过去它的店看看,如果品质和口感真如传说,那引进酒店也是可以的,不失是一个吸引游客进住我们酒店的一个噱头。”现在的酒店,除了服务和环境的良好,酒店的卖点也必须要足够,虽然承载集团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但是结合本地的风土特色也非常有必要。 收到孔承奕的指示柯杰便让司机直接使往市中心的慕心甜品,决定私下去一探真实。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繁华街道,孔承奕锐利的双眼扫过慕心甜品所在的街区,心里默默地给打了八十分,甜点店的选址无疑是成功的。 一打开车门,扑面而来一阵热浪,孔承奕单手扯掉了领带,莫名地感觉一阵烦躁。 “孔少,我们需要试试它的招牌产品?”随着孔承奕的步伐往慕心甜品店而去,柯杰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这几年除了必须的三餐已经戒掉了所有任何的额外食物,更别说甜点之类,所以一时半会柯杰也猜不透大老板会不会试试口感。 没有回应柯杰的询问,孔承奕一边将衬衫袖子往手肘往上卷,一边飞快地判定店面的装修档次和适宜程度,锐利的眸光扫过柜台的服务员,当下一眼断定了他们的专业水平。 没有得到孔承奕的任何回应,柯杰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明白此刻的孔承奕正用非常专业的目光评判这家店的水准。 “先生,请问是两位吗?请问两位想吃点什么?”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小女生见孔承奕和柯杰站在入口处打量着店,于是礼貌地向前,希望自己能为他们服务。 双手插在裤袋,锐利的眸光略过前来询问的服务员,而后投放到她身后的餐桌上,孔承奕依旧一言不发。 孔承奕沉默不语,柯杰只好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步客气地询问,“这里的招牌甜品是什么?” 即使孔承奕没有理睬自己,服务员被他漆黑的瞳孔扫过,依旧一颗心紧张地急促跳了下,痴迷地盯着他有些收不回自己的眸光,直至柯杰开口询问才尴尬地别开目光,“我们这里有手工现磨的黑豆浆,还有雪糕球和杨枝甘露等等都是我们这里的招牌甜点,不知道二位喜欢什么款式的甜点多?我们传统地道的小点也有很多种……” “哎,小心……” 随着柯杰一声叫喊,一股冲撞力直直扑进孔承奕膝盖,孔承奕垂眸,只见一个小屁孩跌坐在自己的脚边,一碗粉红色的雪糕稳稳地沾在自己的裤管。 “哎,小宝贝……你怎么了?先生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抱歉很抱歉……”服务员低头迅速地把地上的小男孩拉开,一边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抹布快快地替孔承奕擦拭裤管。 黏糊糊的甜糖气息透过裤管传来,孔承奕深深地拧着眉,薄唇紧抿,厌恶得想当下就换下裤子。 “对……对不起……”被服务员拉开却依旧跌坐在地上,双手沾满了雪糕,撞上孔承奕膝盖的嘴唇处沁出鲜血,却深知自己闯祸了,眨着眼,硬是憋着眼泪。 眸光里的厌恶感没来得及收回就撞入小男孩泪光粼粼的晶亮双眼里,宛如被击剑刺中了般,孔承奕竟有一丝丝的疼痛,才几岁的小孩,摔倒居然不哭闹,甚至还懂得道歉,大概是太心疼他的成熟,孔承奕默默地为自己辩解。 “孔少……”柯杰迟疑地开口,迟疑地想询问是否离开。 “对不起……我……我帮你擦……干净……”扁着嘴,沾满雪糕的双手伸长着想够到那还沾着雪糕的裤管,小男孩眨着眼,坚定地看着孔承奕。 莫名地窒息,孔承奕弯下腰,伸手居然将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抱了起来举高与自己对视,“你的嘴巴流血了……” “先生对不起……我马上帮你清理干净……”服务员依旧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却料不到他居然抱起了小孩,似乎也并没有生气,仿佛刚才的不悦仅仅是错觉。 “没事,妈妈说男子汉流点血没什么……不疼…我不哭…”脏兮兮的手抹了下唇,小男孩皱着眉,却朝孔承奕笑笑,很严重地告诉他自己不在乎。 挑挑眉,孔承奕盯着他几乎要掉泪的眼,内心一片柔软,“不疼?” “嗯,不疼……”咧着嘴,明显地露出破裂的皮肤,小男孩却一再地强调自己不疼。 ------------ 第252章、妈妈我在这 微微摇头,轻笑,孔承奕在一瞬间喜欢上了如此倔强的小男孩,“你爸爸呢?怎么自己拿着雪糕到处跑?” 嘟嘟嘴,小男孩总算露出丝愁苦,“宝贝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完全没想过会是如此的状况,孔承奕一时愣怔,询问般地将目光投在一旁的服务员身上。 “他一直是他妈妈带着的……”点点头,服务员证实了小男孩的话,“那个,我抱他就可以,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裤子……” “你妈妈呢?”得到了答案,孔承奕却并没有将孩子交给服务员,而是柔声继续哄问着。 指了指楼上,小男孩笑得一脸得意,“妈妈在工作,妈妈要工作才能养得起宝贝……才能给宝贝买好多好吃的……” 忽地想起他久未见面的儿子,孔承奕满心的酸楚,他想多抱抱这个懂事的小孩,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叔叔带你洗干净手,你想吃什么叔叔给你买,我们在这里等你妈妈下班!” “你去附近的药店看看有什么药适合,他的嘴需要上点药!”转身朝柯杰下了指令,孔承奕直接抱着小男孩按住指示牌往洗手间而去。 “谢谢叔叔带我洗手!但是,我可以自己洗手,妈妈说我长大了,应该洗手……”明明是奶声奶气,却一再地表示自己长大了,小男孩蓦地还睁大双眼,“妈妈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叔叔,我不能让你给我买吃的……我妈妈待会会给我买……” 将小不点放在洗手台,孔承奕弯腰按了洗手液放到他的小手心,小手便自觉地搓了起来,上上下下细致地洗着。 “平常也你自己洗手?”看起来那么小,而他似乎也从未和那么小的小孩接触,孔承奕一时反倒猜测不出他几岁,只是觉得很奇妙,对他的懂事居然有几分的不舍。 举起满是泡泡的手,小男孩笑得一脸灿烂,“当然,我两岁就会自己洗手了,妈妈说自己的事要自己干,不能常常依赖她和老婆婆……” “两岁?不是才刚会走路吗?就会自己洗手了……”拧着眉,孔承奕忽地觉得这个妈妈很残忍,更想见她了。 “叔叔不是坏人,也不会带走你,叔叔就请你吃店里的甜品,你告诉叔叔什么最好吃好不好?”从服务员的态度和刚才小男孩的举动里,孔承奕不难推测出他的妈妈就在店里上班,所以等一等还是能看见的。 “嗯?”搓洗着手,小男孩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叔叔,那你要记得告诉我妈妈你不是坏人哦……” “当然!”点点头,孔承奕抱起他,让他更好地冲干净双手,尔后抽纸巾帮着将他双手擦拭干净,莫名地竟觉得很温馨,却也愈加地挂念安安。 不知道现在安安多大了呢?是不是也和这个小男孩这样可爱? “你喜欢吃什么?”带着小男孩坐定,孔承奕翻开了餐牌,仔细地看着,当下对慕心的产品系列也有了了然。 “雪糕,刚才的雪糕还没吃完……”才刚吃了几口,却不小心摔跤了,想想都心疼他的雪糕。 抬眸勾唇露出丝罕见的笑意,孔承奕伸手按了按他的嘴唇,“破皮了,还有血丝呢,能吃雪糕?”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孔承奕也不知道对伤口会不会有影响。 俏皮地吐了吐舌,小男孩迫不及待地摇头,“不会,我会直接把雪糕放在舌头上,这样就不会碰到伤口了……”妈妈一个月才准许自己吃一次雪糕,今天的雪糕还没吃完,他现在还馋得很呢。 “小心你很快变小胖子,不帅了,幼儿园就没有女孩喜欢了……”打趣着小男孩,想象着他被小女孩包围的画面,孔承奕忽地觉得烦躁的心都安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竟笑容灿烂。 “不怕,要是变胖子,也是最帅的……妈妈说我是最帅的,她最爱我了……”自信地昂起胸口,小男孩双眼晶亮,无比期待雪糕。 “既然你想成为胖子,那叔叔给你买雪糕吧……”朝服务员招招手,孔承奕打算陪小男孩一起吃雪糕,大概这是他这几年来做过最幼稚而又最开心的事。 “给他一个红豆味的雪糕,另外,有炸薯条吗?给他也来一份!”刚才沾在他裤管的雪糕红彤彤,不难看出是红豆口味,而按他有限的对孩子的认识,炸薯条此类垃圾食物该是孩子的最爱。 服务员一边接过孔承奕的钱,一边有些迟疑地盯着小男孩,“小宝贝,你确定还要吃雪糕?待会要被你妈妈打屁股了……” 咧嘴一笑,小男孩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孔承奕,“不怕,妈妈要是打我屁股叔叔会救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吃雪糕,他真的豁出去了。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对他的自信莫名地感觉好笑,“去吧,就今天吃一次,我待会会亲自跟他妈妈解释……” 素以冷若冰川目中无人而著称的孔少,居然对着一个陌生小孩有如此大的耐心,甚至放下了公务陪他吃雪糕,连孔承奕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叔叔,你是来旅游的吗?这里的雪糕很好吃哦,每天都好多人来吃哦……可是妈妈一个月只给我吃一次,一次还只能吃一小球呢……”嘴巴丝丝抽疼,小男孩拧着眉,却像个小大人般地和孔承奕攀谈,那口吻里甚至还带着丝自豪。 “嘴疼?药很快就来了……”即使只是拧着眉,孔承奕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佯装坚强,“叔叔,来出差……” 伸了伸舌头舔了舔伤口,小男孩“嘶”地抽痛了声,下一秒却又咧开嘴笑了起来,“不疼,妈妈说的,疼一会就过了……待会吃了雪糕就好了……” 漆黑的双眸凝着他稚嫩的小脸蛋,孔承奕的心又再次刺痛了起来,真想把他母亲揪出来,不过是几岁大的小孩,竟比一个十岁大的还懂事,甚至,有成年人的缩影。 “怎么那么喜欢吃雪糕?男孩子一般不喜欢吃雪糕……”在他的记忆里,他就从来没吃过这类甜品,似乎是孔欢才会一直吵着要吃。 黑白分明的大眼咕噜噜地溜转了一圈,似信似疑,片刻后才奶声奶气地开口,“可是,我从小就喜欢吃……妈妈也喜欢吃……妈妈没有说男孩不可以吃雪糕……妈妈还喜欢吃提拉米苏……我也喜欢吃……” “嗯,都随你妈妈了……”嘴角噙着抹笑,孔承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几岁呢?”没有任何的经验,确实很难准确地判定他几岁。 伸出胖乎乎的四只手指,小男孩又刻意地坐得挺直,“今年四岁了,马上要上幼儿园中班了,很快就能变成男子汉保护妈妈了……”他一定要快点长大,这样才能保护妈妈,才不能让妈妈不哭。 “你怎么保护妈妈?”笑了笑,孔承奕忽地想知道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究竟有什么招数保护他妈妈。 一手托住腮帮,一手宛如成年人般地敲了下桌子,“就是……就是我可以牵着妈妈逛街了,不让其他人欺负我妈妈……不让别人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 “谁说你是没爸爸的孩子?”忽地提高了嗓音,孔承奕有些许难以置信,现今的人还那么地没有素质吗?就不怕伤害了小孩伤害了他的妈妈吗? 扁扁嘴,小男孩清秀的脸蛋露出丝哀伤,“一起上学的小朋友……他们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接的……我没有,我只有妈妈……所以他们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 “这……”想象到其中的情景,一向实事求是的孔承奕顿时语塞,顷刻间最笨,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一直强调自己是男子汉的小男孩,而他明明只是一个才四岁的小屁孩。 “小宝贝,你别吃多了,不然待会会闹肚子……”服务员端来了雪糕和薯条,却依然担心地一再嘱咐。 孔承奕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把握分寸,不禁也担忧他是否能吃得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吃多了会闹肚子?那刚才你已经吃了点,现在只吃半个球?” 迫不及待地一手拎起一条薯条塞进嘴巴,一手拿起勺子满满地舀了一勺子雪糕,小男孩听见孔承奕的话当即停住了嘴巴,“可是……”他想保住他不会闹肚子,可是以前确实也试过吃多了会闹肚子。 “吃吧,吃一半……”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实在不忍心剥夺他的心爱之物,却还是立下了规矩。 撅了撅嘴,小男孩只能点点头,“嗯,好吧……”说罢,继续一口薯条一口雪糕地往嘴巴急切地塞去。 “孔少,买到了……”急匆匆地,额头冒着汗,柯杰可是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一支适合喷嘴巴的喷雾。 “嗯,先放下,你到旁边坐下!”接过柯杰手里的药,孔承奕见小男孩还吃得很欢快,便低头仔细地读起说明书。 “叔叔,我吃好了……”不一会,小男孩信守承诺地停了手,拿起纸巾擦干净了嘴巴,依旧晶亮着双眼望着孔承奕。 “你是男子汉!”居然能自己停住嘴巴,孔承奕当下觉得他确实是一位小小男子汉,他已经拥有说到做到的品质了。 “你坐好,我给你喷点药,你嘴巴上的伤口会快点好……”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孔承奕走到小男孩身旁,半蹲下身子,准备给他上药。 舔了舔嘴巴,小男孩看了眼孔承奕手里的药,虽然对药有些许的抗拒,却还是乖乖地转过面正对着孔承奕,甜甜地道谢,“谢谢叔叔!” “会有点苦,你忍忍……晚上睡觉前再让你妈妈给你喷多次……”大掌扶住他的小巴,一手轻轻地摁着喷头,孔承奕专注地给他喷药。 瞪着大眼,小男孩大气都不敢喘,一直屏住呼吸,被抬高的脸盯着楼梯处,想着或许妈妈也快要下班了。 “好了……半个小时后才能喝水……”舒了口气,孔承奕依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勾唇露出抹笑。 “妈妈……”居然真的看见了妈妈,小男孩当即开心地叫了起来,还一边用力地挥动着手……“妈妈我在这……” “你又淘气了……怎么可以自己偷偷下来……” 清脆的嗓音远远地传来,孔承奕宛如被春雷劈中了般地震惊,蓦地转身,手中的药“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妈妈,我没有淘气,宝贝知道你忙所以自己玩……叔叔请我吃雪糕……这位叔叔请我吃雪糕……”从凳子上爬了下来,小男孩麻溜地跑带了他妈妈面前,一边不断地指着孔承奕,满脸的骄傲,“叔叔喜欢小宝贝,给宝贝喷药了呢!” ------------ 第253章、终于再次相遇 逆光而来的人渐渐地从光影里走了出来,短短几秒,孔承奕却觉得宛如一年般漫长,光影里瘦削的身影渐渐地浮现,精致的五官依旧瘦削,可眸光里分明都了分慈母的光芒,一次淡雅的鹅黄色长裙在光影里摇曳,仿佛磨挲在他的心尖,让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颤抖。 抱起了安安,花怜惜板起脸,刚想训斥,却一下撞入了浓墨般的瞳孔里,微启的红唇僵住,那些被封尘的记忆在瞬间涌来,让她单薄的身子微微地摇晃了下。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安安没有乱走没有淘气……”胖乎乎的小手搂住花怜惜的肩膀,安安溜转着双眼,不明白此刻的妈妈怎么像被人点穴了般地僵住。 瞳孔骤然缩小又瞬间扩大,孔承奕缓缓地直立起身,不可置信地呢喃低语,“安安?安安……安安……” 他设想了千百种父子相遇的画面,却不曾料到会是如此亲密却又讽刺的景象之下,被他抱在怀里的儿子他居然不断地追问他的父亲在哪里,而他的孩子不过是四岁的孩童,却成熟得宛如一个小男子汉,甚至, 承受了谩骂和伤害。 抱着安安的双手不禁加重了力气,花怜惜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清明的双眼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心里却忐忑不安。 夜深人静的孤寂时刻,她也曾梦见他的追寻,也曾转辗难眠,曾想象着再次相见的模样,可是,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如此这般相遇。 “妈妈……你抱疼我了……”小嘴巴甜甜地在花怜惜的脸颊印上一吻,安安扯了扯她的衣袖,“妈妈,叔叔呢?我们是不是现在回家?” “少……”柯杰原本坐在一旁看着文件,见孔承奕呆滞地站了起来,惊讶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向楼梯口,整个人也惊愕地张着嘴,消失了四年的人居然出现在这里。 孔承奕刚想抬腿上前,却在听见柔糯的话语时顿住了脚步,他该以什么身份以何种资格出现在安安的世界里?是否,他口中的“叔叔”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世界。 盯着他迈步的长腿,花怜惜忽地将安安的头轻轻地按在自己的颈窝不让他脸朝孔承奕,轻声回答,“叔叔马上就来了,我们回家……” 安安的每一句话都像拳头般狠狠地砸在孔承奕的心里,都让他疼痛不能动弹。 “安安……怎么要妈妈抱?来,叔叔抱你,妈妈累了……”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五官英俊的温文尔雅男子,面带微笑自然地从花怜惜的怀里抱走了安安。 “叔叔……你忙完啦!我们回家是不是?我想多莉妹妹了,我想回家陪她……”双手勾住男人的脖颈,安安亲昵地在他胸口蹭了蹭,显得自然而熟络。 “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白?是太累了吗?赶紧回家吧……” 孔承奕僵硬地站立着,喉咙苦涩,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眼睁睁地看着安安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而花怜惜温柔地听随着那个男人的建议,裙摆旋转,步履轻盈地转身往门口而去。 “孔少……是……少夫人……”从惊愕中清醒了过来,柯杰快步走到孔承奕身旁,差点想伸手推他,让他赶紧去追花怜惜。 双手紧握成拳,孔承奕呆滞地站立在原地,对柯杰的急切浑然不动,饱含深情的眸光一直紧紧追随那宛如一家三口的背影,直至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瞳孔里。 柯杰的眸光也一直追随着花怜惜,这几年孔承奕苦行憎般的清苦生活他最清楚,甚至也让他几乎过上了修道士的生活,而现在花怜惜终于出现了,他恨不得代替老板上去哀求花怜惜,让她重新回到老板身边,让他过回婚后那段时间的正常生活,起码他自己也能得到点甜头,也能摆脱苦逼的加班熬夜全年无休的战斗士生活。 大掌用力地抹了下脸,抹去浓郁的哀伤重新换上淡漠的冷如冰川,孔承奕迈开阔腿径直离开了甜品店。 默默追随孔承奕的脚步,柯杰迟疑地不知道该不该再提关于慕心甜品的事。 重新坐进车里,孔承奕仰头瘫坐,双目紧闭,脑海里一遍遍地重复着刚才那精致的五官,清澈的眸光满盈慈爱,下一秒却是一家三口相携手离开的温馨。 如此地和谐而温馨,他才是被摒弃在他们世界的外人,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知晓的陌生人,是如此地讽刺,如此想着,孔承奕心底再次涌起股锐痛,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该踏上这片土地,不该让自己亲眼所见。 “安安,你的嘴巴怎么了?流血了?”抱着安安往车库而去,苏麦低头就发现了安安微微张着嘴,唇瓣上有被粉末覆盖的血丝,立刻停住了脚步仔细地察看他的伤口。 双手搂着苏麦的脖子,安安张开嘴巴让他察看,一边自豪地炫耀刚才的偶遇,“是安安不小心撞到那个叔叔的腿,那个叔叔还请安安吃雪糕和薯条呢,还买了药帮安安喷了,现在不疼了……” 仔细地看了下伤口,发现也只是破了皮,喷洒了药粉也没什么大碍了,苏麦也随着安安笑了笑,“以后可不能在店里跑那么急了,今天幸好遇上的是那么好的叔叔,不仅给你上药还请你吃雪糕!” “哎呀,妈妈怎么走那么快……”安安抬头发现花怜惜根本没有随着两人的脚步顿住脚步,一直快步往前走着,对两人的停住脚步浑然未觉,“妈妈都没有谢谢那位叔叔,我变成没有礼貌的孩子了……”他明明有告诉妈妈是那个叔叔请他吃雪糕,可是妈妈却连一句谢谢也没有向那位叔叔说! “惜惜……”听了安安的话语,苏麦抬头才注意到花怜惜脚步匆匆,却一直低着头,一时害怕她会失神撞上来来往往的车顿时大声喊了起来,“惜惜小心点……看车……” 似是逃离,似是不愿意承认相遇是事实,花怜惜脑海一时纷乱无序,甚至没有佯装平静轻松地与他问候,甚至佯装成陌生人,连简单的一个微笑都吝啬给予。 脑海越是纷乱,脚步越是加快,花怜惜双手紧捏着包包的带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企图想理清再见到孔承奕的感觉,也想让自己给予自己答案,该以何种态度何种心态面对他,甚至,关于安安的未来,只要他不出现她可以假装一切都很好,安安一直跟着自己也很好,只是,仅仅出现了几分钟,却彻底地打破了她心湖的平静。 “吱……”一声响起,花怜惜惊恐地倒退了一步,抬头惊愕地发现眼前停着部黑色的房车。 “哎,你怎么走路的?你瞎了,自己撞上来!”车主探出半个头怒气冲天扯开喉咙就开骂档在路中央的花怜惜。 极快地跑了过去,苏麦一手拉过花怜惜,将她护到自己身后,一边朝司机道歉,“抱歉抱歉……” 被苏麦拉到身后,花怜惜才惊吓地清醒了过来,脸瞬间煞白,一手捂住胸口,意识到自己的失神。 “妈妈,你怎么了?你教安安走路要看车,你自己怎么不开车呀……”伸手安抚地摸了摸花怜惜冰凉的脸,安安疑惑地询问,“妈妈,你的脸好凉,你是生病了吗?”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现在去看医生……”苏麦回过头,伸手也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那么凉……” 温热的大掌覆盖在额头,花怜惜宛如被电击般地整个人跳了起来,躲避般地往后退了两步,勉强扯动脸颊,“没事……我没事……” “确定?你的脸很白,血色都没有!”担忧地凝视着花怜惜,苏麦总觉得她有些怪异,却一时说不上来,明明刚才跟随他巡视店铺时还是很精神的。 点点头,花怜惜率先继续往前走,“我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只想独自安静一会,花怜惜只想尽快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堡。 一路无语,花怜惜依旧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孔承奕的出现,甚至惊骇地冒出他是到来抢走安安的念头。 车刚停稳,花怜惜就一支箭地抱着安安冲下了车,一边朝苏麦挥手,“对不起,今天不能陪多莉了,你先回去吧!” 见她完全没有邀请自己进屋打算,苏麦无奈地点头,“你先休息一会,如果还不舒服就打给我,我接你看医生……” “妈妈……我保证我不吵你,你好好休息,我会自己玩……”胖乎乎的小手贴上花怜惜的脑门,还是冰凉凉的触感,在安安有限的经验里,他的妈妈是生病了。 飞快地跑进屋,关上门,花怜惜紧抱着安安背贴着门板,深深地舒了口气,所有纷繁杂乱的念头在她的城堡里似乎也在顷刻间消散了不少。 “安安……刚才那个叔叔……”儿子满满地抱在怀里,冷静下来花怜惜才想起询问为什么孔承奕会出现在慕心甜品,他们怎么又认识了。 “安安不小心撞到叔叔的腿了,雪糕掉了,叔叔给安安再买了一个,还给安安喷药了……”说完还怕花怜惜不相信,安安咧开嘴,让她看自己的嘴巴。 ------------ 第254章、他是有备而来? “磕破皮了……流血了吗?”凑近仔细地察看他的伤口,花怜惜尴尬地向安安道歉,“对不起宝贝,妈妈没发现你受伤了!” “妈妈,安安不疼!”安慰地在花怜惜的脸亲了下,安安从她怀抱里爬了下来,“妈妈,你没有向那个叔叔说谢谢哦” 勉强笑了笑,花怜惜疲倦地走到沙发上坐下,视线却一直黏在儿子身上,不可否认,安安有孔承奕的影子,只是,也糅合了她的五官,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很难一下分辨出安安与孔承奕的关系。 只是,敏锐的孔承奕没有发现安安与他自己神似?还是,他是有备而来?四年了,如果要来,是不是早该来? “妈妈,你喝点睡,先回房间休息,我看电视,我不吵你!”懂事地到厨房给花怜惜倒了杯水,安安体贴地递到花怜惜的唇边。 就着安安的手微微低头含了口水,花怜惜忽地伸手将儿子抱了起来,将他手里的杯子拿到一旁的茶几上放下,“安安,对不起,是妈妈让你受累……”明明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明明是应该因为零食而闹腾哇哇大哭的幼儿时期,却成熟得懂得给妈妈倒水,安慰妈妈,甚至会自律不去打扰妈妈,倘若一直在孔承奕身边,安安不会如此的早熟。 亮晶晶的小眼溜转着,安安晃头晃脑地摇头,“安安不累,安安今天很开心,吃了雪糕!”舔舔嘴,就像在回味雪糕般,安安笑得一脸满足。 “如果……如果……”勉强开口,花怜惜却怎么也说不下去,毕竟目前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 “妈妈……你快去休息……妈妈的手好凉!”抓起花怜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安安飞快地从她的膝盖上爬了下来,懂事地再次拿起水杯,“妈妈喝多点水很快就好了……”他记得他生病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点点头,花怜惜接过杯子,缓慢地喝了两口,“妈妈在房间休息,有事你叫妈妈……” 关上门,花怜惜躺在床上,却失神地盯着天花板,毫无疑问地,孔承奕的出现就像一块硕大的巨石投放在她的心湖,扰乱了她内心的平静。 独在异乡的这些年,她从最开始的依靠保姆到如今独自带着安安,虽然有些吃力,内心却是平静的,她学会了享受大自然,享受人与人之间简单而纯朴的互动,学会了封闭多余的情感,努力让自己和安安的日子过得恬静而简单,简单的小快乐她便满足,便感恩生活的美好。 而孔承奕的出现,她封闭的情感在顷刻间宛如洪水般汹涌躁动,她分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拒绝,抑或是恐惧,恐惧可只手遮天的他会夺走安安,如果没有了安安,她刚筑建的世界明显便会瞬间坍塌。 每一个念头都让她不安,让她惊惧,忽地跳了起来,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安安……安安……” “妈妈……怎么了?”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安安疑惑地看了眼赤脚从房间跑了出来的花怜惜,双眼下一秒又重新回到电视上,愚蠢的土豆侠让他咯咯大笑。 “安安,陪妈妈睡觉好不好?”听见安安清脆的童声,花怜惜顿住脚步,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察觉自己的神经质,勉强扯动脸颊轻笑,此刻的她确实很需要安安,需要把安安抱在怀里她才踏实。 狐疑地再看了眼花怜惜,安安点点头,关掉电视欢快地扑到花怜惜的怀里,“妈妈,安安很久没有和妈妈一起睡觉了……” 为了训练他的独立和胆量,在他满两周岁的时候,花怜惜就硬着心让安安自己睡一个房间,此刻听在耳朵里,花怜惜却倍感的心酸,她所谓的训练他的独立过早地剥夺了属于他的依靠感和童趣,过早地强迫他孤独无助。 “那安安以后和妈妈一起睡”几乎差点夺口而出,花怜惜用手背偷偷地拭去眼眶滑落的泪滴,无声地抱着安安回房间。 拥抱而眠,安安兴奋地在大床上翻滚,溜在圆乎乎的大眼笑嘻嘻地看着花怜惜,许久,才渐渐地睡去,花怜惜双手枕在脸颊下,侧身与安安脸对脸,慈爱地凝视着这个小小男子汉。 “安安,妈妈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渐渐地眯上眼,渐渐地在安安的呼吸声中寻找到宁静,花怜惜也渐渐地进入了梦里。 “叮咚叮咚……” 厚重的窗帘密实地垂落,房间内一片漆黑,睡梦中忽地窜出声响,花怜惜睁开眼呆懵了片刻才恢复了思绪,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摸到安安胖乎乎的小手。 “叮咚叮咚……”门铃继续响着,花怜惜坐了起来,拧开了床头灯,稍稍理了下衣服才走出房间。 “惜惜?安安?惜惜……” 门口传来急切的叫喊,花怜惜辨认出那是苏麦的声音,加快了步伐,“我在……” 拉开门,花怜惜一眼就看见了拎着食物的苏麦焦急地四处张望,一手还捏着电话。 “你怎么了?晕了吗?”一手拉过惜惜仔细地查看,苏麦终于松了口气,“电话怎么不听?”一个小时前打电话没听,到了她家门口电话还是没人接听,原本淡定的他也焦急了起来,生怕他们母子在家里发生什么意外。 “电话?在包包忘了拿出来……我和安安在睡觉呢……”突然被拉着上下检查,花怜惜想了想才想起自己的电话一直在包包里,进门到现在包包还搁放在鞋柜,而她和安安睡得正香。 “花姨姨,我爸爸担心你们……”一直被忽略的多莉伸手牵住了花怜惜的手,撒娇地上下摇晃着她的手,“爸爸说姨姨不舒服,爸爸过来做饭给姨姨吃……” “嗨……宝贝,你也来了?阿姨谢谢你爸爸……”抱起多莉,惜惜侧身让苏麦先进家里,尴尬地望了望有些凌乱的客厅,“这几天没时间收拾家里,挺乱的……” 苏麦深深地看了眼花怜惜才拎着才直接往厨房而去,“当初就让你不要辞退阿姨,她已经照顾你们三年多,可以帮你照顾安安,你也不会那么辛苦,要做我助理还要照顾安安……” “被照顾了那么多年已经够了,自己独立点也没什么不好,我总该是要学着独立的,不能一直依靠保姆阿姨,依靠冉放,依靠你……”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冉放就托了苏麦给自己找了可靠的保姆,尔后便一直花着冉放的钱安心地用着保姆,只是,现在她能工作,她希望靠自己。 “你不是一个人……”背对着惜惜开始处理食材,苏麦咽下了“我会在你身边”。 “我知道,我有安安……”咧开嘴,花怜惜特意笑得爽朗而轻松,生怕气氛朝某个她不愿意戳破的方向转变。 “姨姨,安安哥哥呢?”才不到三岁的多莉在花怜惜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她想去找安安哥哥玩,哥哥会有好吃的零食和很多玩具。 就像得到打救般,花怜惜抱着多莉逃离了厨房,“哥哥在睡觉,我们去叫醒他……” 脚步声渐渐地远离,苏麦停住了洗菜的动作,微微地叹了口气。 唤醒了安安后,花怜惜便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玩耍,等候着苏麦的晚餐。 “多喝点汤,我怕你贫血,特意放了些补血的中药进去熬!”四个人坐定在餐桌上,苏麦给两个小孩各自盛好了意面后便从厨房给花怜惜端了碗汤出来。 盯着冒腾着热气的汤,花怜惜尴尬地笑了笑,有些拒绝地开口,“只是可能有点累,不会贫血……” 佯装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拒绝,苏麦径直坐下,“如果没贫血那就当补血,乖乖喝了!” “叔叔做的意面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安安满足地往嘴巴塞了一大口的面,“咕噜”一声吞下,迫不及待地又塞进了一口。 “慢点吃,喜欢吃叔叔每天给安安煮!”伸手将安安嘴角的酱汁抹去,苏麦眸光里满是宠爱,不经不觉,在他们母子身边已经四年,一切却像发生在昨日。 慢嚼细咽,花怜惜垂眸盯着自己的餐盘,佯装听不懂苏麦话语里的意思。 “爸爸每天来姨姨家,多莉喜欢和安安哥哥一起玩……”塞了满口的面,多莉口齿不清地也赞同自己爸爸的话,她想和安安哥哥一起玩,还想住在安安哥哥家呢。 见花怜惜寡言沉默,苏麦搅动了下自己的意面,沉默了几秒,转而笑了出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个连锁酒店希望我们公司的甜品进驻他的酒店,我明天去赴约,如果拿下了这个项目,那我的公司就会有救了!” “真的?那真的太好了!”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花怜惜一下也荡开了笑脸,真心地替苏麦感到高兴。 “虽然现在我们经营困难,但是我相信一定会走出困境的!”他祖祖辈辈倾注的心血,他不会轻易让这家百年老店倒下。 “嗯,我相信你!”点点头,花怜惜也相信苏麦能拯救公司,眸光忽地落早多莉身上,迟疑地开口,“她,还是没有消息吗?” 摇摇头,苏麦释然地笑了下,“已经没所谓了,钱她带走好了,就当是我给她的赡养费,多莉我会照顾好,公司我也会努力挽救!” “只是她太过分了,掏空了公司居然带一个牛郎私奔,让你陷入困境,不然你也不需要四处去寻找周转资金,不需要卑躬屈膝……” “也许这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呢,上天一定是私心地给我寻找了一个更善良更贤惠的女人,我很期待……”瞳孔倒映着花怜惜的五官,苏麦意有所指地剖白。 尴尬地点点头,花怜惜低头喝了口汤,浓郁的中药味钻入鼻端,瞬间让她感动却又深感无福消受。 “明天我陪你去见对方吗?我可以把安安托给老师!”身为苏麦的助理,自然地她是需要跟随在他身边的,只是最近他四处拜见客户,因为怕她劳累,很多时候苏麦都拒绝让她同行。 敛起眸光中的爱慕,苏麦摇摇头,体贴地希望她在家里休息,“你身体不舒服,明天你留在家里休息吧,而且承载集团的总裁只给我二十分钟,见面很快就会结束!”虽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分钟,但他一定会把握机会! “啪”地一声响,手中的汤羹坠落,花怜惜宛如被点穴了般地僵住,耳膜嗡嗡嗡地震动。 “怎么了?烫到了?你别动,小心碎片!”紧张地探过身,苏麦仔细地收拾汤羹的碎片,一边抽了好几张纸巾递给花怜惜,“溅到衣服了吗?赶紧擦擦!” “妈妈,你没认真喝汤!”安安嘟囔了句,见花怜惜呆呆地,又关切地问道,“妈妈,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让叔叔带你去看医生,我会带着多莉在家里等你们!” 低头尴尬地用纸巾擦拭着胸前被汤水溅到的地方,花怜惜稳住了心神才重新抬头,“妈妈没事,妈妈只是一时手滑!” “真的没事?”微微皱了下眉,苏麦将碎片收拾干净,到厨房重新拿了汤羹给花怜惜,手背覆盖上她的额头探了探她的体温。 躲避地侧过头,花怜惜微微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你放心!” “明天一定要好好在家休息,是这段时间太劳累了,跟着我到处跑,很抱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苏麦看着就心疼。 “那个……承载集团?这里有酒店吗?”这么多年,她刻意地屏蔽了关于孔承奕的一切,连冉放也默契地没有提起关于他的半点消息,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酒店? 说起承载集团,苏麦自然地露出灿烂的笑容,“是,承载集团的连锁酒店最近在这里开业了,因为慕心甜品的知名度,他们也有意引入慕心的甜品,如果能和承载集团合作那慕心的经营危机就可以解除了,而且,据说慕心甜品还能进驻到承载酒店全球的分店!”大概地和承载集团沟通了下,他相信承载酒店很有意愿与自己合作,对方甚至打出了进驻全球连锁的大牌诱惑他。 ------------ 第255章、多笑点,你笑起来很好看 僵硬地点点头,花怜惜微微笑了笑,“那祝你成功,加油!” “我相信我会拿到这个项目的,公司也会摆脱目前的困境,惜惜相信我!”目前即使很艰难,但关于未来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也希望花怜惜能一直陪着自己共同战斗,他希望,有朝一日能以成功者的身份让花怜惜重新给自己一个定位。 勉强笑了笑,口中的意面忽地难以下咽,花怜惜瞬间甚至想到了辞职,如此一来不仅避免了与孔承奕见面,也能减少与苏麦的接触,希望能扼杀他刚燃起的苗条,正好一举两得。 “苏麦,呃……”一开口,花怜惜想提出辞职却一时找不到适当的借口,瞬间变得结巴起来。 挑挑眉,苏麦凝望餐桌对面的花怜惜,疑惑地等待着她开口,“怎么了?想说什么?” “妈妈,我吃饱了……我想去看电视……”安安放下刀叉,一脸期待地看着花怜惜。 抽了张纸巾替安安擦拭了下嘴巴,花怜惜点点头,“去吧,看一会就要洗澡了!” “爸爸,我也吃饱了,我要跟安安哥哥去看电视……”见安安吃饱,多莉猛地往嘴巴塞意面,着急地想爬下餐椅。 好笑地看着多莉急切的动作,苏麦伸手将她从餐椅上抱了下来,“慢点吞,别噎着了,去吧,看一会电视我们就回家……” “这孩子,恨不得每时每刻粘着安安,以后啊,我都管不住了,可能只听安安的话了……”才几岁的小女孩,忽地就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噗嗤”一笑,花怜惜点点头,想起刚才没有说完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惜惜,多笑点,你笑起来很好看!”视线一直追随着花怜惜,苏麦随着她的笑容也笑容灿烂,仿佛她的笑容有某种魔力,能让他烦躁的心平静,能让他感觉生活很美好。 “呃……”突然的赞美让花怜惜一时手足无措,敏感地觉得仅有两人的餐桌有着重莫名其妙的尴尬。 盯着她手足无措的纯真模样,苏麦双眸炯炯,宛如发现了珍贵的珠宝,声音饱含宠溺,“都当妈的人了,还跟小女孩一样……但是,很可爱……” 尴尬地垂下头,花怜惜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才想撇清两人的关系,而他却似乎愈是沉溺。 “你刚才想说什么?嗯?”柔和的眸光凝着花怜惜,苏麦体贴地询问,希望她对着自己能更勇敢地表达自己,能做到有话就直说,能两个人沟通所有的事情。 “我……”抬起头,撞上他毫不掩饰的宠溺眸光,花怜惜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眼,生怕伤害了他。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见她犹豫不快,苏麦探身想再确定她的是否发烧,花怜惜却径直一个人站了起来,躲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我今天只是累了,我去叫安安洗澡!”端着餐盘快快地逃离餐桌,一口闷气在胸口涌动,花怜惜略略地有窒息的感觉,她无意招惹他,更不想伤害一个如兄长般照顾了自己和安安几年的人。 没有遗漏她躲避的动作,看着她逃离般的动作,苏麦呆滞地独自站在原地,她的逃离宛如一根针刺在他心里。 默默地收拾干净厨房,等着安安洗完澡,苏麦才带着多莉离开。 “姨姨,我下次来过夜好不好?我想和安安哥哥一起睡……”被苏麦牵着手,小多莉一脸祈求地抬头仰望花怜惜,她舍不得回家。 温柔地抚摸了下多莉的头发,花怜惜半蹲下身子与多莉平视,“好,下次多莉就在姨姨这里住,但是,也要爸爸答应哦……” “妈妈,我是男子汉,我不和小女生睡……多莉妹妹和妈妈睡好了……”俨如小大人般地挺胸抬头,安安拒绝了多莉的要求。 “那好吧……那我可以当姨姨是我妈妈吗?以前我是和妈妈一起睡的……”扁了扁嘴,原本想哭,想起以前抱着妈妈一起睡的情形,多莉瞬间又眉开眼笑,撒娇地双手搂住花怜惜的脖颈,多想那么温柔的阿姨能成为自己的妈妈。 “多莉……”低声呵斥多莉,苏麦蹲下身将多莉从花怜惜身上抱了起来,“姨姨是安安哥哥的妈妈,知道吗?不是你妈妈!”他内心有期盼,但刚刚却被打破了他的期盼,温怒在心间滋长,不自觉地就加重了语气。 “可是……可是多莉想妈妈了……多莉想和妈妈一起睡觉觉……”扁着最,小眼睛噙着泪,满是委屈。 “多莉,乖,别哭……”,没有料到苏麦会训斥孩子,花怜惜微微拧眉,轻声安慰扁着小嘴巴的小人儿,“姨姨下回给多莉讲故事,给多莉做最爱吃的菜,请多莉陪姨姨一起睡好不好?” 扁着嘴眼角还噙着,多莉看着苏麦,不敢点头也不敢开口,。 刚呵斥完多莉苏麦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多莉一副惊怕的模样更是让他懊悔万分,清了清嗓子,连连点头,“当然,多莉如果喜欢就可以来惜惜阿姨家里过夜!” “谢谢爸爸……”瞬间忘却刚才的不愉快,多莉开心地在苏麦的下巴亲了下,开心地和花怜惜以及安安道别,“阿姨晚安!” 从慕心甜品店出来一直到抵达分公司,孔承奕都紧闭双目休憩,紧抿薄唇,五官却显得愈加地冷硬。 追随在左右,柯杰默默地给冉放发了短信,一边小心翼翼地工作,生怕稍有不慎就点燃了孔承奕的怒火。 巡查了一遍分公司的办公场所,并亲临了承载酒店察看运营状况,孔承奕立即马不停蹄地召见分公司的各高层,杀了各高层一个措手不及,而本该是喜庆的成绩在冗长的会议里通通变成了不达标。 “三个月时间,将今天会上提出的所有问题解决,哪个部门没有解决,哪个部门负责,立刻离开承载集团!”沉着脸,孔承奕总结了会议,不等分公司各经理反应过来,率先推门离开了会议室。 “这……天啊……怎么可以……酒店才试营,每个存在的问题都是要慢慢调试解决的,三个月时间怎么够!”一阵风般的孔承奕离开了会议,整个会议顿时炸开了锅,揣着要接受表扬奖励的心情进入会议室,却不料被下了整改责令,还要战战兢兢死磕三个月。 “总裁是吃了**吗?都不管我们死活吗?这活还怎么干啊……” 尾随着孔承奕步出会议室,柯杰摸摸鼻子,默默地给身后那拨经理点了根蜡烛,上帝保佑他们,三个月后,孔承奕这号台风刮完。 “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烦躁地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回头见柯杰还没进来,孔承奕温怒地开口。 猛地一颤,柯杰小跑着进入办公室,心想大概自己太仁慈了,居然还为那帮人点蜡烛,他根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孔少,有什么吩咐?” “机票改签,明天早上10点离开,另外通知慕心甜品的老总,会谈提前到早上8点,他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让他做好准备!”俊眉紧蹙,孔承奕盯着窗外。黄昏下的街景显得朦胧而急促,一如此刻他烦躁的心情。 “是!”原本订的是后天的机票,而才刚抵达孔承奕居然迫不及待地就要离开,看来他和花怜惜之间根本没有挽救的机会,柯杰更是默默地给点了三根蜡烛,他地狱式的生活正苦逼地逼近。 “去吧!”点燃了支烟,深吸了几口,孔承奕才疲倦地把自己扔进座椅里,仰起头,失神地盯着渐渐变得漆黑的夜空。 “总裁,慕心甜品的苏总到了!”一大早,柯杰就追随着自家老板到了办公室,连早餐都来不及吃上。 埋首在一堆整改方案里,孔承奕点点头,“进来!” “你好孔总裁,我是慕心甜品的苏麦,很高兴有机会向你介绍我们的慕心甜品!”一袭黑色西装,苏麦精神饱满地站在孔承奕办公桌前,朝孔承奕伸出手。 停住翻阅文件的动作,抬起头,孔承奕礼貌地伸手与苏麦交握,忽地微微眯了下眼,瞳孔迅速地辨别了眼前的男人,蓦地喉咙干涩,“请坐!” “感谢承载集团给机会我前来拜访,慕心甜品由我爷爷开始经营,能屹立几十年而受我们民众爱戴,相信孔总裁也了解,我们的选材选择新鲜,也必须是最符合季节和时令,而且,我们一直坚持手工制作,为了维持口感也是付出了难以坚持的成本!” 合上手中的文件,眼神犀利地盯着苏麦,孔承奕一手撑着额头,听着他的汇报,默默地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分数。 “苏总喜欢过什么样的生活?”蓦地打断他的演说,孔承奕问了个与慕心甜品品质和运营毫不相关的问题。 “工作和生活平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孩子成长,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心爱的人一起看风景,享受简单温馨的家庭生活,是目前我最享受的!”脑海浮现花怜惜带着安安多莉一起玩耍的恬静温馨,苏麦不自觉地双眸绽放光彩,无限向往和幸福感涌起。 点点头,孔承奕点燃了根烟,“我明白了,谢谢苏总今天的到访,抱歉,我赶飞机,今天先到此!”苏麦眸光里的幸福光彩无法掩饰,而窥探了究竟的他心疼得无法再面对这个与他儿子欢笑,与花怜惜并肩相携行走的男人。 ------------ 第256章、我,想找孔承奕 因为孔承奕的突然出现和苏麦炙热的眼神,花怜惜整夜烦躁不安地翻来覆去,天色渐亮才头脑发胀地睡去,太阳刚爬上窗台,她又莫名地惊醒过来。 愣怔地盯着微微飘荡的厚实窗帘,摹地想起苏麦抱起安安离开慕心甜品时孔承奕惊骇的眸光,花怜惜惊吓地整个人坐了起来。 孔承奕会认得苏麦,而亲眼看着苏麦亲昵地抱走安安,他还会选择和苏麦合作吗? 突然浮现的念头让花怜惜瞬间坐立不安,随手抓起睡袍就冲进了洗手间,她不能在家休息,她需要第一时间知道洽谈的结果。 会面比想象的还要简单而短促,苏麦有些猜不透孔承奕的心思,能否合作突然之间就走入了迷局。 从承载集团分公司出来苏麦直接就回了幕心甜品的总部,推开办公室的门,讶异地看见花怜惜居然在整理自己的文件。 “你怎么来上班了?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 “谈得怎么样?成功了是吗?” 俩人同时开口,同时问了对方对彼此最关心的问题,苏麦瞬间咧开嘴笑得灿烂无比。 昨天过后再面对苏麦,花怜惜总有逃避的感觉,总怕有些超出她接受范围的事发生,“我,我没事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所以来上班!”与其在家惴惴不安,倒不如来公司上班,也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千万别硬撑,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工作不重要!”宠溺地笑了笑,苏麦走进办公桌,将资料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承载集团的总裁敢飞机,所以见面比较短促,目前还是要等他们那边的决定!” “所以,他也没说什么?”算不上坏消息,并且苏麦似乎也没什么异样,花怜惜微微地松了口气。 整理了下资料,苏麦心情很好地看着花怜惜笑了笑,“合作还是不合作,他应该不会马上下决定,总得要对我们慕心有一定的评估,你放心吧,不用太担心我,也不用太担心公司,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花怜惜对此次的合作的紧张他看在眼里,也很高兴她如此紧张自己和公司,总归是关心自己的吧。 微微笑了笑当是回应,花怜惜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撇清自己对他的心思,知道他一定又是误会自己了。 “这些文件都比较急,你先处理,中午和原材料的供应商有个餐会!”将整理出来的紧急文件放到苏麦办公桌上,花怜惜利落地翻出他的行程表,提醒他中午的安排。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苏麦刚想让花怜惜整理出见面供应商的资料,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 做了个让他先接电话的手势,花怜惜安静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看了眼电话,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挑了挑眉,苏麦对电话那头的人没有思绪,但还是接起了电话,“你好!” “噢,你好,柯特助,是,哦?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通知我,再见!”期盼地接起电话,渐渐地随着电话那头的话语,苏麦脸色愈加地凝重。 “苏麦……”随着他高亢的嗓音渐渐地变得低沉,而电话那头明显是柯杰,花怜惜瞬间也明白了这个电话的含义。 “承载集团决定不引进我们的甜品!”挂断电话,苏麦悲伤地双手抹了下脸,虽然做好了准备也许不会合作,可是真正地被宣告不合作他的心还是很难受,慕心的困境还在原地。 低垂着头,花怜惜有些失神地望着明显被打击得垂头丧气的苏麦,忽地缓缓开口询问,“柯杰有没说取消合作的原因?是慕心甜品不符合酒店的需要,还是,还是有其他原因?”她的惴惴不安仿佛是种预感,她甚至直觉地觉得,是因为自己和苏麦的关系而拖累了慕心。 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悲伤,苏麦佯装轻松地朝花怜惜笑了笑,“那边说是孔总裁决定不引入,是他的个人决定,所以,没有合作的可能!”本来他就是最终决定人,所以他的指令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所以他必须死了这条心。 “个人决定?那个人决定的依据是什么?随他个人喜怒哀乐吗?”个人决定的理由,明显地就是因为她和苏麦的关系,明显地就是凭他的喜乐,花怜惜没有想到,自己会连累慕心甜品。 “惜惜,我会寻找到下一家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公司的,放心!这件事就这样了!”依照他对目前形势的评估,下一批供应商结账付款前,他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获得资金挽救慕心。 “不能这么算了!”花怜惜明白,承载集团是慕心最好的选择,只有承载集团才是最有力的保障,也能最稳固地让慕心得到挽救,她不能让慕心因为自己而蒙受损失。 “哒哒哒”地转身跑了出去,花怜惜想也没想,拿出手机调出那个封尘已久的号码,她一定要亲自和孔承奕确认这件事,也务必要说服他与慕心合作,而她也相信慕心有资格与承载合作。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机械单调的声音传来,花怜惜急急地收住脚步,想不到他居然关机了,还是,他已经换了号码。 捏着手机想了片刻,花怜惜拨打了冉放的电话。 “嗯,喂……姐,怎么了?” 浓浓的睡意透过电话传来,花怜惜当下抱歉地吐了吐舌头,“放放,不好意思,姐忘了你那边是凌晨……”一心想着赶紧找到孔承奕,把时差也忘记了。 “没事,姐,怎么了?怎么那么急给我电话?”扭开床头灯,冉放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习惯性地点燃。 “我,想找孔承奕,他手机关机了!”深呼吸了下,花怜惜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原因,此刻也不是她矫情的时候,她必须要找到他。 猛地被烟呛住,冉放“咳咳咳……”地咳了起来,整个肺都感觉要被咳歪了。 “哎,你怎么了?我就说你,这几年怎么抽烟抽那么凶,也不好好爱惜自己!”常常和他视频聊天,几乎每次都能发现他烟不离手,怎么劝似乎都没有效。 “她不回来,我不戒烟!”严肃地对着电话那头的花怜惜抛出深情,转身夹起烟还是狠狠地抽了口,似乎香烟才能让他呼吸顺畅。 “你!咳死你算了!”气得跳脚,花怜惜一点办法也没有,程艺可没管他死活,这几年过得潇洒惬意,完全地把他晾在一边。 勾唇露出丝自嘲的笑,冉放扯回了正题,“姐,你怎么想要找哥?” 睡意瞬间消失,冉放也紧张了起来,明明这几年孔承奕根本就是个禁忌,忽然之间,她居然自己要找他。 沉吟片刻,花怜惜想轻描淡写地带过,“有点事想找他亲自谈!” 听见“亲自谈”冉放隐隐地猜测孔承奕是到了姐姐的城市了,否则一个宁愿自己消失几年的人,怎么会找他? “我昨天跟他联系过,说是视察分公司去了,会搭早班机回来!” “搭早班机?”不自觉地提高声音,花怜惜急得跺了下脚,猜测手机关机应该是人已经在飞机上了,“没换手机号码对吗?” “嗯,没换,舍不得换,怕你找不到他,想不到这次还真让你找不到他!”浮现孔承奕喝闷酒想念难耐的模样,冉放忍不住还是为他说了句话。 “我挂了!”闷闷地挂断电话,花怜惜转身却见苏麦站在背后,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你……” “我看你走的那么急,我怕你有什么事,给冉放打电话?”四年过去,即使几乎每天都见面,此时此刻,苏麦突然觉得眼前的花怜惜有些许的陌生,关于她的过去,他完全不了解,或许以前他觉得没有所谓,因为每个人都有不想再提起的过去,可是现在,他却因为那些不了解的过去而有些许的无助和害怕,害怕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她会从自己身边消失。 点点头,花怜惜佯装轻松地笑了笑,“想起些事情,想问问,都忘了那边现在是凌晨,睡着被我吵醒了,还有点脾气呢……”为了轻松气氛,花怜惜只好开起了冉放的玩笑。 “很重要的事?”迟疑了会,苏麦小心翼翼的地问道,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问,而她,是否会告诉自己真实的事情。 想了想,花怜惜点点头,“嗯,挺重要的!”对苏麦对慕心甜品而言,都是关乎命运,所以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她放下了自己的所谓避忌,打破了和孔承奕之间的不相关的界限。 “哦,好!”得到了肯定却毫无相关讯息的答案,苏麦落寞地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浑身的不自在和不舒服。 望着苏麦微微低垂着头的背影,花怜惜微微地叹了口气,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猜测他此刻的心情,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直盯着手机,思虑着是否等他下机马上就打过去,还是,应该由冉放去与孔承奕谈。。 飞机缓慢地在跑道上滑行,渐渐地离开了地面,迅速地飞向湛蓝的天空。 ------------ 第257章、孩子,你没烧坏脑吧? 不同于刚抵达时的纠结与不安,孔承奕上了机就直接翻开手中的文件,马不停蹄地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没有给自己休息片刻。 柯杰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脑海里回响的还是刚才苏麦失望的语气,本是一桩双赢的合作,孔承奕却在见过他之后短短五分钟决定放弃合作,而柯杰也能猜测大概是因为昨天花怜惜与苏麦的亲密关系而使孔承奕割舍了合作。 幽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柯杰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哀叹,只要孔承奕没有第二春,他昏天暗地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到头的那天,而以目前工作狂的状况来看,第二春还远在火星。 熬过了上班时间,一直到临睡前花怜惜还在猜测着孔承奕是否已经下机,是否已经看见自己拨打了他的手机,但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安静毫无声响。 睁着眼盯着雪白的墙壁,花怜惜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抓起手机给他发了短信,只要他开机他肯定就能看到。 漫长的长途飞行后,飞机抵达了孔承奕熟悉的城市,迈步走出机场,抬头已是华灯初上,遥远的天际还淡淡地渲染着抹蓝,没有耀眼的星光,也没有象征团圆的月亮,整个天际显得空洞而无边,摹地,孔承奕也捏了下涨疼的太阳穴,两天不停转地工作,一刻也没有合眼,他却不允许自己睡去。 “孔少,回公司还是?”将行李放到了后备箱,柯杰一边拉开车门让孔承奕上车一边询问,心里猜测他多半会直接回公司,毕竟连在飞机上他都没有休息半分钟,似乎是要将自己淹没在工作里。 坐进车里,疲倦地合上眼,沉默片刻后,孔承奕说出了让柯杰震惊的地点:晓港湾。 车子平稳地行使在繁华的街道上,孔承奕却不愿意睁开眼看一秒,发涨的脑门让他愈加地觉得疲惫不堪,飞机一落地他就开了机,映入眼帘的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手机号码,曾经那么地望眼欲穿如今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手机里他却愤怒难耐,她的出现仅仅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几乎可以断定她是为了慕心甜品,为了那个叫苏麦的男人。 站在夜幕下,抬头望向那扇昏暗的窗,孔承奕有些却步,这几年他一直努力忘记所有关于花怜惜的一切,也不曾踏足这个曾经只有两个人的欢乐城堡。 只是,今晚他或许该告别过去,该冲破这所谓的禁忌,他想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避忌或是想念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行李箱的轮子“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在稍显安静的夜晚显得分外孤寂而清晰,一如自己的脚步声,孔承奕薄唇紧抿,沉默地听着与脚步声相伴的“咕噜”声踏入久违的家。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清让孔承奕拧紧英眉,鹰隼的眸光扫过宛如铺了层忧郁的家具,一股钻心疼席卷而来。 黑暗中脱掉了鞋子,随手扯掉领带,外套也被随手扔在一旁,孔承奕凭着记忆在黑暗中穿梭,径直往房间而去。 推开*房门,依旧是满屋子的冰冷和寂静,嗅不到一丝一毫的人烟,打开灯,房内依旧整齐干净,似是昨日花怜惜收拾好了般,却又没有生活的痕迹。 缓慢地进入房间,重重地把自己甩到床上,深深地嗅了嗅冰冷的空气,确实没有丝毫记忆中的那抹芳香,孔承奕缓缓地合上眼,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那些他曾紧紧地拽在掌心的东西都在时光里溜走了,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承认不承认,他仅仅是孤独地活着,而她,有了温馨和谐的一家三口,热闹地、幸福地生活着。 即使脑门愈发地涨疼,明明他该沉沉地睡去,该好好地休息,他的脑子却异常地清醒,过去的一幕幕再次翻来覆去地浮现,让他愈发地感觉浑身难受,越是让自己放下,却发现越是在逼迫自己。 一连几天的长途跋涉和片刻不休息的疯狂工作模式让孔承奕在第二天终于爆发了高烧,终于完全地倒在了床上,或许就如一根紧绷的弦,绷得太紧太久了,终究会断。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整晚的休息,第二天柯杰精神抖擞地回到公司却发现孔承奕并没有在办公室,随着会议时间的逼近他拨打了孔承奕的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从未发生过如此的状况,柯杰惊吓得跳了起来,一路狂飚到晓港湾。 “叮咚叮咚叮咚……”不断地重复按门铃,门却依旧岿然不动,而门卫也非常肯定孔承奕并没有外出,柯杰当即让物业强行破了门进入晓港湾,最后在房间内发现了已经昏迷状态的孔承奕。 焦急地等待了一整夜,甚至夜里好几次不安地半梦半醒,摸出手机却依旧是安静如昔,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地板上,花怜惜愣怔地看着,心里满是失望,如果漫长的时间过去,孔承奕必定是看到了寻找他的痕迹,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花怜惜更是觉得他是彻底地不愿意与自己接触。 赌气般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管那边是什么时间,拿起手机直接就再次拨打了孔承奕的电话,单调的“嘟嘟嘟”声响起,一直到机械的女声传来,花怜惜都气鼓鼓地瞪起眼。 电话已经打通却没有被接起的事实让花怜惜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孔承奕一顿,不死心地接连拨打了数次,得到的依旧是机械的女声。 无奈地低低咒骂了声,花怜惜最终还是拨打了冉放的电话。 “放放,孔承奕不接听我的电话,你帮我去找他,我一定要和他谈谈!” “姐,这是怎么了?”第二次在夜里接到花怜惜的电话,第二次如此气急败坏地要寻找孔承奕,让冉放不禁要问清楚,“难道是安安怎么了?急着要找爸爸?” “没有!安安不需要他!”火大地断然否认,花怜惜气呼呼地让冉放死了跳心,“就是公司,关于公司的!” “公司?”重新倒回床上,冉放倒头就想继续睡,只要不是关乎人命都不是大事,都可以明天再解决。 “记住,不能告诉苏麦这件事情!”叮嘱了冉放,花怜惜挂断电话,倒头睡回床上,心里还恶狠狠地咒骂着远方的孔承奕。 “就不能休息一下?整天飞来飞去,整天扑在工作上,都要死在家里了!”接到电话孔承奕被送进医院方秀芳整个人吓得血压飚高,差点也要进急诊了。 刚刚才退了烧,浑身湿哒哒,整个人还软绵绵,孔承奕勾唇笑了笑,看着气得跳脚的方秀芳忽地有些许的心疼,“奶奶,下星期给我安排个美女吃顿饭怎么样?至于上次家里见过的那位就算了吧!”她都有新生活了,自己也不该如此苛刻地往死里逼自己,这个世界没有了谁谁还不是好好地活着?就当过去是一场梦,即使曾经很美好曾经很漫长,让他眷恋,他也终该梦醒了吧? “什么?你说什么?孩子,你没烧坏脑吧?”刚刚从昏迷里醒过来的人居然破天荒地要求安排相亲?这不是烧坏脑子是什么?这下方秀芳更担心了。 “你不是要抱曾孙吗?我尽量达成你的愿望!”折磨自己也不该折磨一位耄耋老人,他在突然之间开窍了。 “哎,林萧,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旁的林萧,方秀芳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兔崽子怎么在突然之间就开窍了。 “妈,这不是梦!哎,我马上回家把那些名媛的照片找出来,我们再挑挑,一定挑一个最好的给儿子!”激动地马上就转动轮椅,林萧不仅要回家挑照片,还要马上放出消息,肯定一大波名媛袭来。 “妈……慢慢来……我只是答应了见人,不保证能成!”丑话说在前,孔承奕忍不住还是打击了下林萧的兴高采烈。 “成不成都好,只要你愿意见,只要你别一天工作24小时奶奶就不高血压就能吃香睡好!”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几年,终于被她盼到了这一刻了。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明晚回去陪你们吃饭!”决定了抛弃过去,他也就该彻底地放下了,该重新生活了。 待方秀芳和林萧走后,孔承奕自己拔掉了点滴,直接钻进浴室,洗了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用一个简单的仪式告别颓废的自己。 “怎么搞到要住院?看来出趟差还是经受了不小的打击!”吊儿郎当地窝在沙发,冉放揶揄孔承奕,心里猜测着是否与花怜惜有关。 用力地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刚从浴室出来却忽地冒出一个声音,孔承奕抬头望去却见冉放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根本不是来探病。 “公司不忙?不需要追着程艺满世界跑?”既然他不是来探病,孔承奕也丝毫不客气,专挑他的死穴攻击。 直接被噎住,冉放一下就坐直了起来,嘴里不满地嚷了起来,“你还是我哥吗?怎么这样刺激人!” ------------ 第258章、我一直都当你是大哥 “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耍嘴皮子还不如回去你公司,好好地挣钱!”随手将毛巾扔到冉放旁,胡乱地把细碎的短发用手机梳到脑门上,孔承奕自然地从烟盒抽出两支烟,扔了根给冉放,自己就兀自抽了起来。 “钱挣多了没用,反正我姐现在又不花我钱,我一个人,能花多少!”幽幽地抽着烟,冉放双眼晶亮地盯着孔承奕,想从他表情里看出点端倪。 几年一直都不主动提的人突然提起,孔承奕抬眸看了眼冉放,随即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继续抽着烟。 眼皮抽筋似地眨着眼,冉放有些不敢置信,孔承奕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直死命地追着人不放,这几年也压抑痛苦,这会怎么提起也没反应,冉放更断定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手机不见了?我姐说打你的电话你没接!”直接抛出了到来的目的,冉放笑得一脸无邪,流口水般地等着孔承奕的回应。 睨了眼看好戏般的冉放,孔承奕淡淡地“嗯”了声,随便地就打发了他。 “哎,哥,我姐可是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说要亲自和你谈了,无论怎么样,回个电话她,不然她今晚肯定又要失眠了!”挑明了居然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冉放再也不淡定了,这两人之间究竟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嗯”依旧只是淡淡地回应,孔承奕俯瞰着车水马龙的街区,愁思淡淡地涌上心头。 “算了,反正她在等电话,爱回不回你的事,不过……”特意拉长了声音等待他的反应,孔承奕依旧俯瞰着遥远的街景,气得冉放也不说了,直接摔门走人了。 幽幽地抽完了烟,孔承奕重新回到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眼,那个蚀骨的号码竟出现在通话记录里,甚至,破天荒地出现在短信里,而距离上一条短信,已经是四年多的光景,明明只是一条短信的距离,却隔了四年的时光,而时光最终还是消磨了曾经的感情。 没有回电话,重新将手机调回静音,孔承奕闭上眼,一再地告诫自己放空,一再地要自己安眠,借着此次住院他要好好地、彻底地休息一回。 焦急地一再等待,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连冉放也没再回自己电话,花怜惜双手放在键盘上,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却愣是一个字也没打出来,脑海冒出了千百种可能,蓦地心脏急促地跳动了下,“莫非孔承奕出什么事了?” 不祥的念头突然出现,花怜惜忽地感觉浑身冰凉,抓起电话极其迅速地再次拨打了他的电话,单调的机械声依旧单调地重复着“嘟嘟嘟”,却依旧没人接听。 无意识地紧咬了着食指,花怜惜接连拨打了五个电话,直至最后依旧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传来她才挂断了电话,垂下头,深深地呼了口气,忽地打开网页,查询那天孔承奕乘坐的航班,并没有任何的大事件,点开财经版网页,也并没有任何的名人的异常报道。 颓然地关掉网页,花怜惜忽地恶狠狠地在草稿上猛搓,宛如草稿就是孔承奕般。 “惜惜?怎么了?”刚见完客户回到公司的苏麦见花怜惜用笔猛搓草稿纸,不解地拧眉询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慌忙丢下笔,花怜惜尴尬地笑了笑,“怎么样?银行那边怎么说?我们申请的贷款批了吗?”既然无法引入别人投资,也没有办法在短期内获得巨大的资金流,那就只能向银行求救了。 佯装无所谓地耸耸肩,苏麦笑了笑,“恐怕银行能给的数字只是我们需要的一个零头,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慕心被亏空的事情在业内人尽皆知,目前的经营能力确实存在相当大的困难,银行对慕心的信心不大,这导致了贷款也无法得到,能抵押的资产并没有很吸引银行。 “银行也是白眼狼,当初我们的现金流量巨大就天天拜访,天天让我们把资金投放在他们银行去,一个个地帮他们完成业绩,完成任务,现在反倒是翻脸不认人了!”太势力的社会让花怜惜相当失望气氛,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苏麦。 “别气了,社会本来就是这样,利益往来,也不能怪别人,不到最后一切都还有希望,我会继续努力!”不管是安慰花怜惜好,还是仅仅是给自己希望,苏麦都希望自己能对明天有所期盼,能让自己继续努力下去。 “早点下班吧,我们去接安安和多莉放学,很久没带他们出去玩了,今晚带他们去中心商场里面的游乐园玩玩吧!”最近疲于奔命地四处拜见客户,陪多莉和安安的时间也少了,甚至,连和花怜惜相处的时间都没有。 “我……”蠕动了下唇瓣,花怜惜张嘴就想拒绝,但是一看到苏麦疲倦的神色最终还是点点头,“好,那我收拾下,一起去接他们放学!” 苏麦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是不是微微侧过身子看一眼花怜惜,欲言又止。 “现在是放学高峰期,堵得真厉害……”佯装没有发现他的欲言又止,花怜惜笔直地坐着,双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尴尬地想避开两人在密闭车厢中的暧昧气氛。 “嗯,现在的小朋友都很幸福,上学放学都有家长接送,都是家长手心里的宝,舍不得孩子受半点苦!”勾唇笑了笑,苏麦想起多莉黏糊安安的模样,“多莉从小和安安一起长大一起玩,对安安有很大的依赖心理,一直把安安当自己哥哥呢……” “小孩都这样,一起玩都是伴,挺好的!一个孩子还是太孤独了!”想起安安小男子汉般的模样,花怜惜内心的愧疚一下浮现。 扭头看了眼花怜惜,苏麦自然的开口问道,“有没想过再生一个小孩?让安安也有一个伴?”他其实很想问,我们一起再生一个小孩好不好?组成一个热闹的大家庭。 小心翼翼地引开话题,却料不到忽地被引到中心点,花怜惜“啊”地一声,满眼的讶异。 “呵……就是,给安安找一个爸爸,一个会把安安当亲生孩子的爸爸!”他亲眼看着安安从一团小肉*团长大成如今嘴甜懂事的孩子,他很喜欢安安,而且相信安安也很喜欢他,对他不会排斥。 “我……不考虑!”短暂沉默后,花怜惜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吱”地一声紧急刹车,苏麦忽地停住了车子,扭头一直望着花怜惜,“不考虑?难道你打算这辈子就自己单个儿过?”他妻子离开的时候他万念俱灰,也曾想此生也只守着多莉过一生,但是一天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他被花怜惜吸引着,已经不想就这样孤单寂寞地过下去,而且,他想要给她幸福,让她更幸福和开心,后半辈子有所依靠。 整个人往前倾,幸好安全带又牢牢地扣住,花怜惜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很危险!” 后面的车开始“叭叭叭”地摁着喇叭催促,苏麦微微地深呼吸了下,重新继续往前开,“惜惜,生活很美好,不应该自己孤独地过,爱情很美好,不应该拒绝爱情!”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我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这也是我从那个熟悉的城市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原因,我只想过没有被别人打扰的生活,其他的,太复杂太曲折,我都不想要!”语气温柔,态度却坚决,花怜惜不想让自己参和到感情的纠葛中,也隐隐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愿意苏麦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 骨节凸起,苏麦抓着方向盘的手掌心沁出汗珠,让他不安,“惜惜,对周围的人,你……没有任何的感觉吗?”没有挑明却又一再地明示,苏麦终究还是想争取一把! “我的世界很简单,只有安安,你是知道的,还有……”顿了顿,花怜惜笑着望向苏麦,有一瞬间,苏麦甚至以为自己的期盼得到实现。 “还有你这个大哥哥和多莉啊,我一直都当你是大哥,我很感激你这些年对我们母子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一定过得很凄惨很困难!”总有些时刻是需要一个男人的,尤其是安安还年幼的时候,苏麦是她的救命稻草,但是,那仅仅是一种大哥哥的依赖,纯真不参和任何的杂质。 “大哥哥?”呢喃地重复花怜惜对自己的定位,苏麦苦笑地咧开嘴,苦涩再次涌上心头。 “安安的爸爸……”忽地想问问关于她的过去,或许他会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安安有我就足够了!”不愿意提起孔承奕,也不想在此刻公开孔承奕的身份,花怜惜选择了闭口不谈。 “惜惜……”无奈地呢喃了声,苏麦心情沉重地开着车,忽地觉得浑身的无力,这种打击比谈不成合作还要让他觉得无所适从,让他觉得绝望。 ------------ 第259章、带安安回来见奶奶 “妈妈!” “爸爸!” 两个小人儿在幼儿园门口一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欢快地扑到他们怀里,手舞足蹈地各自搂着他们哈哈大笑。 “苏麦叔叔,你今天要带我们去哪儿玩?”安安亲了下花怜惜的脸颊扭头就追问苏麦,只要苏麦也一起来接他和多莉一定是要带他们去玩。 “爸爸,多莉也想去玩,多莉好久没和爸爸和姨姨一起玩了!”多莉一心想着要去玩,搂着苏麦脖子的双手更是紧了紧,生怕苏麦不带自己去玩。 看着两个鬼灵精的小孩如此期盼,苏麦阴郁的心情消退了不少,勾唇露出灿烂的笑容,亲昵地吻了吻多莉的额头,“爸爸今天陪多莉和安安哥哥,我们呢,去中心商场……” “哇,太好了……” “我要玩波波池要玩旋转木马……” 安安和多莉异口同声地欢呼了起来,知道去中心商场就是去游乐园。 “多莉想吃什么呢?姨姨带多莉去吃好不好?”带着安安和多莉坐在后座,花怜惜温柔地帮多莉把散落的头发重新绑好,一边柔声地询问。 “最爱姨姨了!多莉想吃薯条,安安哥哥也想吃汉堡,也要喝可乐!”砸吧着小嘴巴,多莉依偎进花怜惜怀里撒娇,想到薯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妈妈,可以吗?我很久没吃汉堡了!”晃动着两条小短腿,安安也眼巴巴地望着花怜惜。 假装思考地“嗯”了声,花怜惜看了眼专心开心的苏麦,笑了笑,“好吧,今天就吃薯条汉堡,但这个月都不能吃了哦……”小孩都酷爱垃圾食物,时不时总是闹着要吃,所以她都是跟安安约定固定时间内只能吃一次,就像吃雪糕那样。 “多莉,记得姨姨的话哦,下次可不能再哭着要爸爸带你去吃哦……”苏麦看了眼后视镜,看着三人并排而坐的模样,心里瞬间又乐开了花,幻想着这就是他的一家四口。 带着孩子吃过汉堡和薯条后苏麦直接带着他们奔向了游乐园,两个孩子一头就扎进里面的游戏里了。 “还是小孩子好,每天都快快乐乐地,没有任何的烦恼!”坐在家长休息区,苏麦双眼追随着在波波池里跳动的安安和多莉,脸上洋溢着笑意。 同样凝视着欢快地在一大堆波波里跳动玩耍的孩子,花怜惜也心生的满足,似乎生活里的所有不快乐和苦闷都从孩子的笑脸里得到慰藉,“嗯,最美好的时代永远都是稚嫩的孩童时代!” “妈妈……”玩得开心,安安在一堆色彩缤纷的小球里朝花怜惜挥挥手,“妈妈,下来陪我们玩好不好?” 游乐园里很多家长都脱掉了鞋子进入了玩乐区,波波池里不仅只有小孩,还有陪孩子玩耍的家长们,安安看其他小朋友有家长陪伴着,所以也希冀地看着花怜惜。 “爸爸,你也来陪我们玩嘛,你看,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在呢!”多莉也抱着一大堆的小球球渴望地望着苏麦。 朝花怜惜笑了笑,苏麦耸耸肩,准备进去游乐区,“和小孩一起成长一起玩耍,我们也会返老还童,也会很快乐的!” 朝安安和多莉挥手点头,花怜惜赞同地准备也进入游乐区,“孩子们快乐也是我们最大的快乐!” 悠长地给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漫天的繁星,孔承奕拿过手机按亮屏幕,意外地发现花怜惜的号码重复地不断出现。 考虑片刻,孔承奕最终还是拨打了这个让他心底始终不平静的号码,单调而冗长的“嘟嘟嘟”声钻入耳膜,孔承奕有瞬间想挂断电话。 “喂……” 吵杂的声响钻入耳膜,孔承奕居然有一刻抓不住那本是清脆的嗓音,瞬间有些许的坠入虚幻中。 “喂……” “你找我?什么事?”短暂的思绪游离,孔承奕盯着学办的天花板还是沉静地询问,即使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苏麦叔叔,你和妈妈快点下来陪我们玩……快点……”吵杂的声响夹杂着一抹稚嫩的童声,本该是模糊却又如此清晰地钻入耳膜,孔承奕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捏着电话的五指忽地骨节冒起青筋,薄唇瞬间紧抿。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你先陪安安玩玩,我一会回来……”朝安安回回手,花怜惜捂住电话一边急急地穿回自己的鞋子,生怕电话那头的人等得不耐烦。 没有得到立刻的回应,却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嘱咐,孔承奕再次冒起挂断电话的念头,“如果没事,我挂了,别再打我电话……” “别,你先别挂……”急急地朝电话那头吼了声,花怜惜急急地往洗手间跑去,寻找喧闹的商场最安静的一处地方,她必须要好好地和孔承奕谈一谈。 急吼吼的嗓音传来,全然不是记忆中的温柔低吟,孔承奕自嘲地勾了勾唇,嘲讽自己依旧沉醉在久远的过去。 “我找你是有事的!”急忙忙地跑到洗手间,寻了一格没人的空格,关上门,花怜惜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板上,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之前,是不是有意要慕心甜品进驻承载酒店?是不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放弃了慕心甜品?”毫无铺垫,也毫无任何的客套,花怜惜直接抛下了核心。 脑门骤然生疼,孔承奕瞳孔忽地紧缩,即使早有预料,当被直接质问时,他依旧吃惊,依旧感觉神经被忽地拉扯了下,疼得他呼吸停顿。 “是不是?孔承奕你实话告诉我!”得不到立刻的回应,花怜惜又再次询问,她必须得到答案,也必须要说服孔承奕放下心里的芥蒂,要他接受慕心甜品。 “是不是因为你都不重要,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和慕心甜品有任何的合作,也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刺眼的那幕一直都在脑海浮现,他无法忽略心里的在意,当然也已经决定放下了,也不想再听到或是看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 “很重要,你的决定很重要!”几乎是立刻,花怜惜对着电话吼了起来,恨死孔承奕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他的一个坚定的决定关于苏麦和慕心甜品的命运! “没什么重要的,我相信苏总能很好地解决慕心的问题,能给你很安稳的生活,你放心!”孔承奕清楚,承载与慕心能否合作决定了慕心短期内的经营状况,也或许会影响花怜惜的生活,但是,慕心即使倒闭,苏麦也有能力给花怜惜安稳的生活,这是他对苏麦的判断。 “我的生活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心!”气炸了的花怜惜对着电话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地吼着,她考虑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活,而是慕心的生存。 “是不是因为我在慕心所以你不能接受和慕心甜品合作?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辞职!”她一开始就考虑了打通孔承奕电话的代价,她能做的就是远离慕心,愿意孔承奕,让他舒心。 “辞职?”捏着眉心,孔承奕轻轻地笑了出声,她辞职了就跟苏麦没有关系?孔承奕觉得有些荒唐。 “对,辞职!如果你不愿意看见我,我可以辞职,这样我就和慕心和苏麦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大可以和慕心合作,慕心需要这次的合作,苏麦也很需要!”狠狠地踢了下马桶,花怜惜怨恨地瞪着眼,恨不得亲手掐死孔承奕,讨厌他轻蔑的语气。 “咳咳咳咳……”刚深深地抽了口烟,在听见“没有任何关系”时,孔承奕一直忘了呼吸,直接被呛得扔掉了手里的烟。 “反正,我希望你慎重地考虑,慕心甜品进驻对承载酒店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肯定能让更多的人选择入住承载!”不管他是否会咳嗽而死,花怜惜继续自己的说词,迫不及待地要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没有任何关系?”呼吸顺畅后孔承奕重复了遍她的说词,鹰隼的眸光微微地亮了起来,迅速地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辞职后与苏麦没有任何的关系?”这就是在说明,他们只是公事上的关系?没有任何私人的亲密关系?理清楚了思绪,孔承奕释然地笑了笑。 “孔承奕,你发什么神经?都说了他是我老板,我只不过是一个助理!你不能因为我和你的过去就扼杀了慕心甜品!”她都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边的人却还是慢条斯理迟迟没有回应。 “为什么你那么关系这次的合作?慕心对你很重要?”即使没有其他的关系,而花怜惜对慕心的紧张程度也让他稍稍地不悦,分明地是一颗心向着苏麦,甚至不惜打破了他们这几年的界限。 “作为一个朋友,我不能因为是我而连累了慕心!”如果是因为自己而导致慕心最后经营不下去,她会愧疚一辈子。 “如果我还有别的要求呢?”闭上眼,脑海浮现安安的模样,忽地孔承奕有了其他的想法。 “孔承奕,你别太过分!”想也不想,花怜惜断然地指责他,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地答应。 “带安安回来见奶奶!”迅速而直接地扔下自己的要求,孔承奕蓦地睁开眼,眸光含笑。 ------------ 第260章、帮我和安安也订机票吧 “带安安回去?孔承奕,你疯了!”隔着电话,花怜惜脱口而出,觉得孔承奕一定是疯了,居然现在要求她带安安回去。 “你带着安安消失了那么多年,你觉得奶奶不会想念安安?你不可怜可怜她老人家?”摁灭了手里的香烟,孔承奕轻松地躺下,“不管怎么样,看在奶奶的份上,带安安给奶奶见一见!” “你……”咬唇不语,花怜惜的心忽地就被揪住,孔承奕抓她的软肋抓得很准,她确实曾想念过方秀芳,也曾想过她念想安安的痛苦,以往完全地消失她还能自欺欺人,而如今被孔承奕撞见,她终于还是认清安安与孔家的关系根本剪不断,也不可能一刀两断。 “我会安排时间和苏麦见面,你顺便带着安安回来!”迅速地下了决定,孔承奕挂断电话,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给苏麦一个机会,让她一起回来,这是一个完美的方案。 “嘟嘟……”的单调声传来,花怜惜抓狂地伸脚踢了下门板,除了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她明白她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半晌后,重新调整了下情绪,花怜惜才回到游乐区,而安安和多莉已经玩得浑身大汗,而在一旁陪着他们玩耍的苏麦也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衬衫。 “怎么去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了吗?”扑捉到花怜惜的身影,苏麦立刻就跑了过来紧张地询问,心里隐隐地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 视线越过苏麦,花怜惜远远地看着在旋转木马上翱翔的安安,扯了扯脸颊,笑得一脸轻松,“没事,只是一个朋友,想问我点事情,所以聊久了点!安安和多莉玩得很开心,真好!”能给安安一个无忧无虑而快乐的童年是她此时最大的期盼,而带着她出现在孔家是否会造成他的困扰,她有些许的担忧。 抹去额头上的汗滴,苏麦随着花怜惜的视线也凝视着玩耍的两道小身影,“他们开心,我们才开心,不是吗?”孩子安好,他们也便安好了,孩子开心,他们才会感觉人生很幸福。 或许,该从安安下手?让安安选择自己成为他的爸爸? 蓦地脑海浮现如此的念头,苏麦心脏紧缩了下,投落在安安的视线不由地深邃了起来,或许这也不失是一个好方法,只要安安开心和快乐,花怜惜或许也便会考虑自己的存在,也相信自己能成为一个让安安安心和喜爱的爸爸。 “下来吧,陪安安玩一会,安安刚才还一直嚷着要找你呢!”打定了主意,苏麦朝安安挥了挥手,一边指了指花怜惜,表示自己正在游说花怜惜到游乐场。 “妈妈……快来……快来一起玩……”安安一手搂紧旋转木马,一手也用力地挥动了起来,扯着嗓子在人群中就呼喊了起来。 灿烂一笑,花怜惜也挥手回应安安,一边走到游乐场的门口,脱掉了鞋子,并用消毒液搓洗了下手,小跑着进入了游乐区。 游玩了约莫两个钟,花怜惜和苏麦才带着已经筋疲力尽并直接睡在后座的两个小屁孩回家。 “不用抱着,让她自己坐着睡吧!”从后视镜上看了眼抱着多莉的花怜惜,苏麦笑得满足无比,忽地心生一家四口的幸福景象。 伸手擦去安安歪着头流出来的口水,花怜惜微微笑了笑,慈爱的眸光落在多莉有些许湿润的发丝上,“没关系,这样她会舒服很多,玩得太累了,让她好好地睡一会!” “我该给多莉找一个像你那么温柔体贴又疼爱她的妈妈……”莞尔一笑,苏麦再看了眼后视镜,炯炯的眸光落在花怜惜的脸上,“惜惜,你说,我可以在哪里找到这样的人?” 像你这样的女子,不如就是你吧…… 苏麦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仿佛之前的所有不愉快和她的暗示都消失殆尽,此刻他又是充满勇气勇敢追爱的勇士。 “世界那么大,你总会遇到的……”佯装没有发现苏麦话语里的含义,花怜惜抬眸将视线投落在车窗外,佯装认真地观看飞逝而过的街景。 “可是,世界那么大……”我只想你呆在我身边…… 苏麦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置物格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按开蓝牙,苏麦没有看号码直接就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苏麦……” “啊?原来是柯特助,你好……噢,这样……什么时候?明天?好,我明天飞过去……好的,我会准时到达!” 苏麦断断续续的回应让花怜惜敏锐地猜出了电话那头的大概内容,当下自嘲地勾了勾唇,露出抹无奈的笑,孔承奕出手确实迅速。 挂断电话,苏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减低了车速,回头看了眼花怜惜,“惜惜,你猜是谁给我电话?居然是承载集团的总裁助理,原来孔承奕先生评估后认为慕心甜品确实适合承载集团,希望我明天飞到他的城市与他面谈!”在他最绝望时候居然又给了他希望,原本低迷的心情瞬间也振奋了起来。 佯装振奋,花怜惜也露出惊奇而开心的笑容,“真的?真的是太好了!这次一定会把承载集团拿下的!”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力帮苏麦拿下承载集团。 “我都已经决定放弃了,还打算最不济就是关闭掉一些分店,想不到,这一次又给予我希望,而且这一次,听口吻,是已经决定合作了!”之前短短的会面让他备受打击,却又料不到居然又主动联系了他,如此的转变真像天上掉了馅饼下来。 “慕心一定能度过难关的,你的心血不会白白浪费,也不会让你忍痛关闭分店的!”花怜惜一直朝苏麦微笑,突然之间觉得仅仅是带安安回去见奶奶也个值得的牺牲,甚至,算不上牺牲。 “可是,明天就要立刻飞过去了,听说孔总裁特别忙,所以时间还是非常紧迫的,我等下要马上订机票了!”兴奋地双手紧握方向盘,此刻的苏麦洋溢着生机,似是看见了未来的希望。 犹豫半晌,花怜惜缓缓开口,“帮我和安安也订机票吧,我想带安安回去见见老朋友!”阔别几年,确实也算是老朋友了,撇开那些风风雨雨,与方秀芳也算是忘年之交。 “吱”地一声刹车,苏麦扭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花怜惜,“你……和安安?”她从那个城市而来,那么多年,从未回去,此刻,居然要回去?是为了什么? 双手护住多莉,花怜惜习惯性地往前倾,两秒后才稳住身子,稳住呼吸才微微笑了笑,“嗯,见老朋友,也该带安安回去见见我爸妈了……”除了答应孔承奕的要求,她其实也想念那方净土里的爸妈,多年不孝,总该回去看看。 “好……”无数个问号在她一句“回去见见爸妈”之中粉碎,相信与否,苏麦都知道自己不该阻止她了。 “那我订早班机,明天接上你和安安,一起飞过去……”重新启动车子,刚才的喜悦宛如空中的气泡,突然之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不安和沉重。 经过漫长的飞行,花怜惜一手拿着外套,一手牵着安安出现在了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出走了几年,最终还是重回故里,一切都像是在昨天,却又像那么遥远,远到她都不愿想起离开时候的画面。 “舅舅……”安安眼尖地发现了接他们的冉放,挣脱花怜惜的手便向冉放奔跑而去。 苏麦推着行李走在花怜惜身旁,侧过头看了眼花怜惜,敏锐地发现她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从飞机起飞到此刻,她的脸是紧绷的,嘴角一直垂落,明显地带着某种他不明了的悲伤。 这座城市,于她而言,似乎是悲伤之城。 “哎,安安!好小子,不愧舅舅疼你,一眼就看见舅舅了!”一把抱起冲向自己的人儿,冉放用力地亲吻安安胖乎乎的小脸,一边朝苏麦招手。 “苏麦……姐……这边……” “嘿,兄弟,好久不见!”伸手与冉放交握,苏麦没想到自己也会踏足这个城市,想当初他不过是受冉放之托尽量照顾远在他乡的花怜惜而已。 “谢谢这些年对我姐的照顾,现在,该我尽地主之谊了!”感激苏麦的照顾,冉放把苏麦视为自己的挚友。 “姐,欢迎回家……”伸手抱了下花怜惜,冉放竟眼眸泛光,未曾料想她真的回来了。 “是啊,到底是我的根,我该回来,我该去看看爸爸妈妈……”摒弃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花怜惜叹了口气,状似轻松地笑了笑,“回来监督你娶老婆!” “老婆,跑到大西洋了!”说起老婆,冉放就吹胡子瞪眼,气得牙痒痒。 “看来兄弟还需好好努力!”哈哈一笑,苏麦也打趣起了冉放。 “舅舅,所以,你是找不到舅妈吗?真没用,老婆都跑了……”小手搂着冉放的肩膀,安安睥睨地看了眼冉放,宛如小大人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喂……臭小子……”刚还开心地抱起他,现在冉放想抓起他的屁股就抽,果真跟他爹一个脾性。 “姐……你回来……需要……”迟疑了几秒,冉放顾忌苏麦在场,却也担忧她的回来会引起孔家的主意。 触及冉放的眼神,花怜惜轻轻地摇头,“不需要,顺其自然吧……安安也该见见该见的人了……”她明白冉放的意思,而一旦决定回来,她就没有任何的顾忌了,孔家必然是安安该出现的地方。 ------------ 第261章、你跟孔总裁很熟? 四个人一起走出机场,冉放将安安安置好在后座,转而望向苏麦,“你现在就要去见客户?那么赶?”飞机才刚落地,时差都还没倒过来,马上就要去工作了。 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苏麦灿烂一笑,“天气那么好,也不觉得累,完成洽谈你带我在这个城市转转,我也想看看你和惜惜生活的城市!”这个城市,于他而言一片空白,以前的花怜惜,他到底还是想知道,想更了解她。 点点头,冉放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一定会好好地尽地主之谊!” “放放,你送安安回家吧,我陪苏麦去见客户!”考虑了良久,花怜惜还是决定陪苏麦一起去见孔承奕,只有这样她才放心。 “你还是去休息吧,飞了那么多个钟你也应该很累了,刚好我订的酒店就是承载酒店,谈完了我就回房间休息了!”怕她太累,苏麦阻止她跟着自己一起折腾。 “嗯?你订的是承载酒店?见客户也在那里见?”扬起眉,冉放有些惊讶地望向花怜惜,总算捕捉到她回来的诡异。 花怜惜抬头刚好与冉放对视,勾了勾嘴角,无奈地笑了笑。 不知道两人的暗涌,说起自己即将要见的人,苏麦明显地双眼明亮,“这次要见的是承载集团的总裁,如果谈成,对慕心绝对是能起死回生!” “哦?”狐疑地提高了声调,冉放不动声色地将眸光再次落在花怜惜身上,“你陪苏麦去?我送你们过去吧,正好我也很久没见承奕哥了,恰好见见!”想必花怜惜之前找孔承奕那么急,一定是因为苏麦,而安安也不需要避忌,那应该也是见过了。 “嗯?你跟孔总裁很熟?”虽然朋友多年,苏麦还是不知道冉放和孔承奕的关系,当下听口吻该是非常熟悉,也是吃了一惊。 “嗯,关系还不赖!”含糊应对,冉放也有点犯难该怎么说自己和孔承奕的关系,仅仅说两人是表兄弟似乎有些过分,说他是姐夫吧,也已经过时了,只是,如此一说便又牵涉到花怜惜,明显地花怜惜并没有告诉他关于孔承奕与她的关系。 “先上车吧,待会要迟到了!”想到孔承奕的扑克脸花怜惜生怕又被揪住小辫子大做文章,反正该来的总是该来,她也不逃避了,当下能和承载集团签下合约才是最重要。 时隔几年,再踏入承载集团大楼,花怜惜双脚微微地颤抖,迎面而来的都是陌生的面孔,而脑海里纷乱地呈现的却是往日的记忆,每一次踏入的心情。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大步昂首往前,苏麦一回到却见花怜惜苍白着脸,瞬间收住脚步,关切地询问。 勉强扬起笑,花怜惜轻轻地摇头,“没事,可能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我们快点吧!”说罢,花怜惜率先越过苏麦,径直往电梯而去。 刚从孔承奕办公室出来,柯杰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秘书台旁边的花怜惜,讶异地睁大嘴。 “柯特助,你好!之前和孔总裁约了见面的!”因为秘书的不知情苏麦正有些头疼地正在解释自己与孔承奕的约见,见了柯杰马上如释重负,绽放笑容。 “少……”上前两步,柯杰朝苏麦点点头,张着嘴要称呼花怜惜,却被她轻轻地摆手,只好摸摸鼻子,也不敢贸然地称她为“花小姐”。 “你好柯特助,我们和孔少约了面谈!”俨然完全地陌生,花怜惜朝柯杰微微一笑,再次阐述了两人到来的目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先去请示总裁,两位先到会议室稍等!”指示秘书带花怜惜和苏麦到会议室,柯杰转身几乎是小跑地往孔承奕办公室而去。 两人被带往会议室,花怜惜坐定马上就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大叠的资料,细致地再检查自己是否会带漏资料。 单手撑着头,一手轻轻地在桌面上轻叩,苏麦凝视着认真地检查资料的花怜惜,一开始的紧张和忐忑在瞬间消失。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孔承奕锐利的双眸一秒就捕捉到苏麦痴迷的眸光,眸光蓦地冷了几分。 “你好,孔总裁!”似乎是他的眸光太过犀利,苏麦几乎是在瞬间就抬起了头,见是孔承奕和柯杰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点点头,孔承奕眸光略过花怜惜,脸上依旧是千年冰霜的神色,径直挑了花怜惜对面的位置坐下。 柯杰拿着文件夹跟在孔承奕身后,余光偷偷地瞄了下花怜惜,不禁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一时猜测不出两人如今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位是我秘书花怜惜小姐,这些资料都是她准备的,如果孔少还有什么想了解的,我很乐意为你解答!”上一次短短的会面他已经准备了资料,不过这次花怜惜准备连夜准备得更详细,几乎把慕心的所有发展史都囊括在其中。 “你好,孔总裁,这份是慕心的详细资料!”微微一笑,花怜惜站起来将资料交给了柯杰。 一手轻叩桌面,孔承奕深邃的眸光盯着花怜惜,唇角隐隐地勾起,接过柯杰手里的资料,安静地翻阅了起来。 “关于慕心的产品,相信孔先生也有所了解,不然也不会选择和慕心谈,另外我可以保证,我们的品质会越来越好而不是单纯的保证目前的品质,相信也能给承载集团带来品牌效益!”对于慕心的产品,他一向很有信心。 “慕心目前资金短缺,只要引进承载集团就能脱困?据我所知苏总缺的不是一个小的数目!”飞快地翻阅手里的资料,孔承奕再次在脑海迅速地评估慕心的目前状况,对合作与否已经有了决定。 “进驻承载集团,苏总能保证慕心的品质一如既往?甚至如你所说的甚至是超越目前的品质?资金短缺不会成为短板?”再次一针见血,孔承奕忧虑的是慕心逃不过倒闭的命运,会带给承载集团不稳定的运作。 “是,目前慕心的资金短缺,甚至也不是一个小的数目,但是进驻承载集团无疑对慕心是一针强心针,我相信承载集团带给慕心的品牌效益不容忽视,而且,进驻承载意味着能获得稳定的市场,容我坦白地说,对慕心,确实能起死回生!”孔承奕的精明他也无需隐瞒任何慕心的状况,明显,慕心需要承载集团。 点点头,孔承奕随意地将手里的资料扔到一旁,朝柯杰点点头,一边随意地抽出根烟叼在嘴里,“你看看合约,如果没问题,可以马上签约!”在商言商,慕心的进驻地承载并没有损失,甚至确实是能带来利益,而苏麦的能力,他也不怀疑,合作,也未尝不可。 如此轻易就签合约? 花怜惜讶异地瞪大了眼,紧张地望着苏麦,忍不住想让他仔细再看清楚合约,“苏总,你仔细……” 轻轻地拍了下花怜惜的手背,示意她放心,苏麦拿起合同仔细地看了起来,与孔承奕的两次会面都太出乎意料,他内心甚至也有了些许的异样,似乎太过顺利。 “合约首签是两年,根据慕心甜品在市面的价格,进驻承载后价格不变,相应地,根据苏先生的报价这份合约的报价会低一成,相信苏总也能接受这一价格!”合约是昨晚连夜拟定的,柯杰简单地把最关键的价格亮了出来,“当然,如果慕心毁约,将按照十倍价格赔偿,当然,慕心倒闭除外,如果倒闭承载集团放弃追索赔偿!”身为全球连锁酒店,每一项服务和每一项产品都必须保证供应的稳定性,否则遭受投诉将会全面影响酒店。 一边迅速地翻阅合约,苏麦一边低低地“嗯”了声回应柯杰,被压低一成价格他是能接受,只是,似乎一切还是太过顺利,他不得不更加仔细专心地阅读相关的条款。 “压低价格?慕心的出品价已经很低了!”即使只是一成,但是对于供应量如此庞大,对慕心而言也是收益大减,花怜惜当即提高了声量表达不满。 余光偷偷瞄了眼孔承奕,柯杰笔直端坐,根本不敢回应花怜惜的问题。 幽幽地抽着烟,孔承奕忽地勾唇笑了笑,“你的意思像是在说我是无良奸商?你似乎很紧张苏总的公司?莫非……”刻意地拖长了声音,孔承奕双眼紧盯着对面的女人。 “甜点利润本就很低,我只是在争取我们公司的利益!”仰起头,花怜惜不理会他所谓的笑意和话里所谓的含义,一心希望能帮苏麦争取更多的利益,帮助慕心早日摆脱困境。 “惜惜……一个百分点……我能接受!”看了一遍合约,苏麦却没发现任何的问题,而整份合约都毫无异样。 “苏总要是不愿意放弃那个百分点,也可以,我们往后再合作!”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孔承奕收起了唇角的笑意,视线依旧落在花怜惜身上,明显地在表达自己不在乎的态度。 倔强地回视,花怜惜了解他眸光里的含义,想起自己一再地提出合作,只好咽下嗓子眼里的话语。 “苏总,你再仔细看看合约!”花怜惜回头一再地让苏麦看仔细看清楚,否则被孔承奕狡猾地设置了某些不平等条约都毫不知情。 ------------ 第262章、我是你爸爸 冷冷地“嗤”了声,孔承奕摁灭手里的香烟,双手插进裤袋站了起来,睥睨地盯着花怜惜,“苏总也可以不签,承载集团引进慕心不过是锦上添花,其实也可以不引进!”见花怜惜如此紧张苏麦,一股无名火涌了上心口,孔承奕几乎想扯着她离开会议室,好好地质问她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将重要的条款都仔细地看了两遍,苏麦也并没有发现合同有不合理之处,轻轻地拍了下花怜惜的手示意她放心,一边也站了起来,“孔总裁不必生气,我的秘书只是做事比较谨慎,合约我已经看完了,没有任何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签!”一向在谈判桌上安静的花怜惜居然接连提醒自己注意合约,苏麦觉得蹊跷,但是看完整份合约,却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当下也是决定签下能让慕心起死回生的合约。 “当真看清楚了?别人还以为我孔承奕还需要耍肮脏手段去欺骗一间摇摇欲坠的公司呢!”对于这样的破公司他没有任何的兴趣,即使是有意收购也必须是光明正大,并不可能耍阴险小人的动作,看来花怜惜对自己是相当的不信任,意识到这一点,孔承奕当真想伸手掐死她。 “孔总裁误会了,我的秘书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快速地在合同的尾页签上自己的大名,苏麦朝孔承奕伸出手展示了自己的友好! 余光扫过花怜惜微微低垂的脑勺,孔承奕伸手与苏麦握了握,随即拿起笔也签上自己的大名,“以后具体的合作事宜柯杰会与你联系!”说罢,孔承奕率先推门离开了会议室。 “惜惜,合约我敢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慕心甜品马上就会有更好的发展,会起死回生!”兴奋地转身抱住花怜惜,苏麦整个人洋溢着喜悦。 原本低着头收拾资料的花怜惜心里还一直嘀咕着孔承奕如此轻易就与慕心签下合约,是否会有什么问题,突然被苏麦抱了个满怀,惊愕地抬起头,撞上苏麦晶亮的眸光,嘴角轻轻地抽搐,不自然地伸手回抱了他一下,“恭喜你!慕心往后一定会更好的!”慕心的好是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初衷,只是自己心底还存在怀疑罢了。 “谢谢你一直都相信我,陪伴在我身边!”无疑与承载集团的合约给苏麦注入了强心针,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甚至想当下就向花怜惜坦陈自己的心意。 被紧紧地再次抱住,花怜惜尴尬地微微推了推还处在兴奋中的苏麦,抬眸恰好撞上了转身往自己投射来视线的孔承奕,“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我没有做什么了……” “奶奶在家等你和安安,你跟我一起回去!” 宛如一枚**,“轰”地耳膜被震动,苏麦僵直地松开了花怜惜,转身惊愕地望着孔承奕,脑海瞬间空白,料想不到孔承奕竟然和花怜惜是旧识,而且语气里也不像仅仅是旧识,顿时心里涌上不详的预感,仿佛最开始的隐隐不安得到了证实。 “我……”蠕动着唇瓣,花怜惜同样惊愕,丝毫没有料到他居然转身直接就扔下枚**,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眸光定定地落在花怜惜身上,孔承奕顿住脚步等待着花怜惜,嘴角微微地上扬,明细地很满意苏麦的反应。 “惜惜,你跟孔总裁认识?”机械地张着嘴,苏麦忽地不敢迎视孔承奕笃定的眼神,转而回头佯装毫不关己地询问,一颗心却已经迅速地坠落。 尴尬地点点头,花怜惜努力地想让下一句显得无关痛痒,“他是……我……前夫……” 挑挑眉,孔承奕忽地眯了眯眼,对“前夫”的称谓甚是不喜欢,唇角的笑意也在瞬间隐去,薄唇紧抿,明显地散发出怒意。 “前夫?孔总裁?”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苏麦双手激动地握住了花怜惜瘦削的肩膀,“你……怎么一直没有说?”脑海思绪纷乱,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甚至想当众表白,甚至觉得自己的事业有了起色就已经有了最起码的经济保障,可是,忽然之间却觉得自己成为了笑话,或许,这所谓的合作之间有他不知道的推力,或许花怜惜付出了什么。 “这次的合作,是不是因为你,所以才成?”无法不将心里的疑惑问出,苏麦挣扎着想让自己镇定,但心里却又是满满的悲凉。 “苏总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花小姐也说了,不过是前夫而已,能左右我们的合作?”冷冷地开口,孔承奕锐利的眸光一直落在花怜惜身上,对她低眉顺受的模样甚是不悦,仿佛是想一直瞒着两人的关系,甚至,如此的身份会破坏了她和苏麦之间的关系,意识到这一点,孔承奕怒意更是往上滚了滚,“走不走?安安呢?” “妈妈……”忽地稚嫩的声响打破了三人的僵持,安安小跑着扑进了花怜惜的怀里。 “那么快谈完了?”双手插在裤袋一派潇洒地跟在后面,冉放挑挑眉,眸光含笑地望向孔承奕,明显地感受到他浑身的怒气。 “谈完了,该带安安回孔家老宅了!你也一起回去?”似笑非笑,孔承奕盯着冉放,明显地一副“你惹了我的表情”。 “你们回老宅啊?那我还是陪苏麦尽尽地主之谊了,替我向奶奶问好!”收敛起一派潇洒的神色,冉放立马转身就想走,想起还惊愕地立在原地的苏麦,尴尬地摸了摸头,“那个,苏麦,我陪你先回去酒店休息?” 勉强收起惊愕,苏麦双手下垂,无力地点点头,“惜惜,晚点我再找你!”说罢,伸手摸了摸安安的头,“安安,待会记得给叔叔打电话,叔叔和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薯条吗?”开心地咧嘴一笑,安安伸手和苏麦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叔叔不可以骗安安!” “当然,叔叔当然不会骗安安!”勉强露出微笑与安安拉钩,苏麦深呼吸地调整了情绪,努力地把花怜惜与孔承奕看成过去式。 “孔总裁,那我先告辞了!”朝孔承奕点点头,苏麦拍了拍冉放的肩膀,两人一起离开了。 柯杰捏着文件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也离开了充满**味的地方,“前夫”宛如魔咒般地在他脑海盘旋,总算是明白了这几年孔承奕癫狂的工作状态,和今天见到花怜惜时的佯装陌生的原因。 双手抱着安安,花怜惜红唇紧抿,刚才的尴尬和不知所措在此刻瞬间爆发成怒意,总算明白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特意地挑选在苏麦面前挑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安安还没倒过时差,今天不过去,改天我会带安安过去!” 安安双手搂着花怜惜的脖子,一双圆溜溜的眼却一直在看着孔承奕,“叔叔,你是那天请我吃雪糕的叔叔吗?” 阔步往花怜惜而来,孔承奕敛起温怒的神色,勾唇朝安安笑了笑,伸手直接将他从花怜惜怀里抱了过去,“对,不过不是叔叔,我是你爸爸,现在爸爸带你回去见太奶奶!” “爸爸?安安没有爸爸……”晶亮的双眼扑闪扑闪地眨着,安安主动环上孔承奕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否定了孔承奕的身份。 “安安……”犹豫地出声,花怜惜伸手想将安安抱回来,“孔承奕,你会吓到孩子!”瞪起眼,花怜惜对孔承奕愈加地不满。 “我已经告诉奶奶会带安安回去见她!”勾唇冷冷地笑了笑,孔承奕对她伸过来的双手视若无睹,转身直接往门口而去。 “妈妈……我们现在去哪里?叔叔真的是我的爸爸吗?”回头望着花怜惜,安安奶声奶气地问道,双手却一直紧紧地抱着孔承奕,根本一颗心已经是向着孔承奕。 “混蛋!”狠狠地咒骂了声,花怜惜迫不得已小跑着跟上。 “妈妈……我们现在去哪里啊?安安有太奶奶?安安以前没有见过太奶奶……”与花怜惜一起坐在后座,安安好奇地抓着花怜惜的手,摇头晃脑地继续追问。 鼓起腮帮,花怜惜一直望向车窗外,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孔承奕的车,一颗心还七上八下,并没有心理准备马上就去见方秀芳。 “当然,安安小的时候和太奶奶和爸爸一起住呢!如果安安喜欢,安安现在也可以和太奶奶一起住……”一边开着车,孔承奕一边心情大好地望向倒后镜,注意着后座的情况。 “安安只跟我一起住,你说过,只是回来见奶奶,并不是回孔家的意思!”气得不轻,花怜惜直接打破了孔承奕的幻想,也直接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你确定你不告诉安安我是谁??不说下待会回去会见到谁?”挑挑眉,孔承奕对她刺猬般的反应并没有放在眼里,心里盘算着的事绝对比把带安安回孔家还要重要。 撇撇嘴,花怜惜直接将安安抱上自己的膝盖,瞬间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脑门,“安安,他是你爸爸,现在爸爸带你回去他的家,见太奶奶和爷爷奶奶和……”忽地想起孔欢,花怜惜重新抬起头,“欢欢现在怎么样了?”这几年她也一直没跟孔欢联系,完全地不知道她的近况。 ------------ 第263章、那也看谁是罪魁祸首 “待会你就知道!”利落地拐弯往孔家老宅而去,孔承奕凉凉地不搭理花怜惜的询问,一副傲娇的模样。 “你!”明明是他要自己向安安说说孔家的人,瞬间又如此傲娇,气得想抓起包包直接就甩他脸上去。 “安安待会见到太奶奶要乖乖地好不好?太奶奶最喜欢安安了!”想起方秀芳当初对安安的期盼,花怜惜幽幽地叹了口气,明明是无比亲近的人,恍惚间却又连陌生人都不如。 “停车,我买点东西!”突然想起自己两手空空,花怜惜当即想下车,最起码也得给方秀芳买点什么礼物。 “下车干什么?”放慢了车速,孔承奕却也没有直接停车,而是淡定地询问。 “安安,我们给太奶奶买点礼物好不好?”不想搭理孔承奕,花怜惜低头询问安安,透过安安扔出了自己要求下车的答案。 嘲讽地勾了勾唇,孔承奕猛地加快了车速,“不用了,安安就是最好的礼物!家里什么都不缺,就缺安安!”这几年因为她和安安的离开总是散发出忧郁哀伤的气息,方秀芳几乎没有哪天是真正的快乐。 “你!”猛地加快了车速,花怜惜抓紧扶手才没有让自己和安安摇摇晃晃,倘若不是顾及安安她几乎想甩开阵势跳车直接离开。 “妈妈,安安会让太奶奶喜欢安安的,安安给太奶奶送吻就好了!”丝毫没有察觉两个大人之间的风云,安安体贴地安慰花怜惜,想凭借自己夺得方秀芳的欢心。 “儿子厉害!”出乎孔承奕意料地,安安居然如此地懂事和体贴,让他瞬间心情愉悦,罕见地咧着嘴径直往孔家大宅而去。 车刚拐弯驶进孔家大宅的大道上,花怜惜远远地就看见了驻着拐杖站在马路边翘首等待的方秀芳,一旁的还站着孔振东以及坐在轮椅上的林萧,心脏猛地紧缩了下,花怜惜不由地搂紧了安安。 “妈妈,你抱我抱得太紧了!”突然被紧紧地抱住,安安不自在地扭动着,扁坐嘴望着花怜惜。 “噢,对不起,宝贝!”呢喃地道歉,花怜惜将眸光自车窗中收回,抬眸却见孔承奕正侧着头望向自己,随即移开视线,忽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三位翘首等待的长辈。 “奶奶听见安安回来的消息,早早就出来等了,甚至叫杨婶和司机去搬了一屋子的玩具回家!”收回眸光,孔承奕放慢了车速滑近三人,忽地感觉满心的悲凉,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们才无法享受最简单的儿孙之乐。 重新把视线投向风中站立的方秀芳,花怜惜偷偷地用拇指拭去眼角的湿润,心疼如此的老人。 “人呢?安安呢?”车刚停稳,方秀芳就上前一步,弯着腰往车里努力地窥视。 “妈,你别急!”伸手扶住方秀芳,孔振东让方秀芳别急,自己却也低下头睁着眼往车厢内窥视,仿佛一秒也不能等待。 “奶奶,你小心!”率先下了车,孔承奕拉开后座的门,朝花怜惜怀里的人伸出双手,“安安,爸爸带你见太奶奶和爷爷奶奶!” 回头看了眼花怜惜,得到花怜惜的点头应允,安安手脚并用地朝孔承奕爬去。 “哎哟,我的宝贝!都这么大了!”颤颤抖抖都腿,方秀芳等不及孔承奕抱着安安走到自己面前,直接就绕到了车尾,连手里的拐杖都想扔掉去抱安安。 “太奶奶好,我是安安!”乖巧地问好,安安探过身子直接就往方秀芳的脸亲了两下,聪明地赞美道,“太奶奶是个美女!”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搀扶着方秀芳,孔振东对嘴甜的安安也甚是喜欢,咧开嘴开心地看着他和方秀芳互动。 “安安,这是爷爷,那是奶奶!”抱着安安一一地介绍,孔承奕眨着眼,压下心里的激动,如此的一幕,他未曾想象,而现在,却觉得满心的酸楚。 “爷爷好,奶奶好!”一点儿也不怯生,安安甜甜地继续问好,只是在看见林萧坐着轮椅时小眼睛溜了溜,“奶奶,你不用走路站好,安安羡慕……”尤其是在游乐场,每次玩得都累得想随时坐下,却还不能撒娇让妈妈抱,都是自己走出游乐场。 “哎,这孩子!坐到奶奶腿上好不好?”转动着轮椅,林萧也并不觉得被冒犯,甚至期待安安能坐在自己怀里,她对这个孙子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妈妈说了,我是男子汉,必须要自己走路!爸爸,你放我下来!”想起花怜惜的教导,安安一咕噜地就从孔承奕的胸口爬了下来。 “哎,惜惜呢?”一直惦记着安安,一激动把花怜惜都忘记了,安安这一提,方秀芳才转身寻找她的身影。 “很久不见,奶奶!孔先生,孔夫人好!”双手捏着包包,花怜惜朝方秀芳微微地鞠了鞠身子,微微扯动脸颊朝孔振东和林萧笑了笑。 安静地下车,安静地看着他们激动地围着安安转,很感动,内心却也泛滥着心酸,倘若当初不是自己放弃了这里的生活,放弃了孔承奕,今天也不会如此地让人想流泪。 “惜惜……好,回来就好!快进屋里吧!”眸光闪烁着泪花,方秀芳伸手拉住了花怜惜的手,让她搀扶着自己往院子而去。 “小宝贝,刚回来会不会很累?爷爷抱你进去好不好?”虽然刚才安安强调自己能走,可是这萌萌的小大人模样还是激起了孔振东潜藏的爱,忍不住想抱抱自己多年未见的孙子。 “嗯?”抬头看着孔振东笑容可掬的模样,安安歪了歪小脑袋,“爷爷,你很想抱我是不是?那抱吧,安安也很喜欢爷爷!” 蹲下去把安安抱在怀里,孔振东一颗心都融化了似,“哎哟,我的小宝贝,真懂事!爷爷想安安,奶奶也想安安……”这一走就是几年,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幸好,还能见到,是他孔家的宝贝,小小的宝贝! “嫂子!”花怜惜刚搀扶着方秀芳踏入客厅,清脆的嗓音便响了起来,一个肉*团迎面就扑了过来。 “孔欢!你慢点!”紧接着便是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敏捷的身影也闪现在眼前。 花怜惜呆愣地看着突然闪现的肉*团,粉嫩的脸颊也肉腾腾,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欢欢!啊!你怀孕了!”惊喜地叫喊起来,花怜惜不敢置信地视线往下,“啊,这是差不多要生了嘛!” “嘻嘻……”咧开嘴欢乐地大笑,孔欢一手撑着腰一手抚摸着肚子,甚是满足,“太调皮了,老是踢我!” “啊,程大哥?是你啊!”视线从孔欢肚子上移开,花怜惜定睛看了看站在孔欢身后的男子,讶异地惊呼了起来,想不到居然是程少白。 “好久不见,惜惜!”一手轻搂孔欢,程少白挑眉欣喜能再见到花怜惜,而此刻,真正的把她当成了妹妹,“见到你很好,那就好了!” “哎,安安呢?我的宝贝侄子呢?”翘首往后望,孔欢一手拨开程少白的手,跨步就往门外而去,实在是太想见到安安了。 “安安,这是你姑姑!也就是爸爸的妹妹!”对孔欢的火燎火急孔承奕早已经见惯不惯,对她的鲁莽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紧张,反正她现在有人看着了。 “你走慢点……别总是那么急!”程少白无奈地朝花怜惜笑了笑,径直又跟随在孔欢的背后,生怕她摔了或是磕了。 “姑姑好,我是安安!姑姑肚子里的是弟弟吗?以后安安可以帮姑姑带他哦……”从孔振东的怀里探过身子亲了亲孔欢的脸颊,安安淡定地表示以后能帮忙带小孩。 “哈哈,好!以后安安就帮姑姑带小猴子!”甜蜜地搂着安安就疯狂地亲回去,孔欢对安安瞬间喜欢得不得了,“我的宝贝安安,姑姑都想死你了……姑姑积攒了好多礼物要送给你呢……” “哎,今天老太婆我高兴,这多好,多好呢!”看着满屋子的热闹,方秀芳浑浊的双眼滴出莹白的泪,盼这个时刻盼了好几年了,不仅欢欢有美满的家庭,安安也在家里,一家人团团圆圆地。 默默地看着儿子和孔家每个人亲密的互动,温馨和感动涌上心头,花怜惜忽地红了眼。 “怎么?内疚了?”俯身往花怜惜耳际呵气,孔承奕冷哼了声,“有没有觉得奶奶很可怜?” “你!”瞪起眼,花怜惜几乎想甩他一巴掌,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地把眼角的那抹湿意击退。 “奶奶这几年都没睡一个好觉,心里一直念叨着安安!”盯着花怜惜精致的脸颊,孔承奕故意将方秀芳的难受说了出来,一再地想激起她的愧疚和难过。 “哼,那也看谁是罪魁祸首!”想起当年的凄凉和背叛花怜惜瞬间满心的愤怒,毫不示弱地回击孔承奕。 “哎……”一时语噎,孔承奕摸摸鼻子站直了身子,想不到最终还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嫂子……别跟哥嘀嘀咕咕地,我们上房间好好地聊一聊……”亲完安安将安安交回给父母,孔欢挺着个大肚子直接就拉住了花怜惜的手,将她与孔承奕拉开,“别理这个工作狂……”自从怀孕后她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不仅有肚子里的孩子撑腰,还有程少白撑着,孔承奕的威胁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 ------------ 第264章、他这几年真的守身如玉 “那个……我还没陪奶奶说说话呢……”毕竟是长辈,那么多年不见,想必她也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花怜惜怕惹得方秀芳不开心。 扭头望向方秀芳,孔欢“嘻嘻”一笑,“奶奶忙着和安安玩呢,她满屋子的玩具还等着给安安献宝呢,现在哪有时间理你噢……走吧,我都想死你了,居然完全地消失!” 转身望向安安,看着孔家上下围着他转的高昂兴致,花怜惜相信方秀芳确实也是暂时分不出心搭理自己了,也便随着孔欢上楼了,抛下了一屋子的人。 “孔欢,记得别乱折腾!”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花怜惜被手挽手地带上搂,孔承奕抿了抿嘴,一股不爽充斥胸腔。 “得了,我会照顾好嫂子!”依旧是咧开嘴笑容灿烂,孔欢懒得理孔承奕,也不去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别叫我嫂子了,别人会误会,还是叫我惜惜姐好了!”不好意思地微微扭头,撞入孔承奕哀怨的眸光,花怜惜有瞬间的郁闷,觉得是不是自己错觉了,他怎么会有哀怨的目光。 “我还是喜欢你做我嫂子!”不理花怜惜的抗议,孔欢带着人就上楼了。 “这里都没变,你和哥的房间更是还原来一模一样,他碰都不让人碰他房间的东西,自己却总是不回来住,你走的这几年他回来睡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掰清楚!” 花怜惜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路过曾经熟悉的那扇门,一切都恍如隔世,被关闭的房门关闭了一个世界,也斩断了一段情,碎了一个梦。 “那个……那个小孩呢?”刻意遗忘的人在如此的时刻浮现,花怜惜终究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心,终究还是问了出口,而这个家,似乎没有他的痕迹。 “你走之后就被哥哥送到国外去了,一直在国外,而他那个黑心的妈妈也被撵走了!奶奶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人留下的,哼,想做我嫂子,简直是做梦!”虽然当时她并不在家,但是后来听说后还是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暴打一顿,害得花怜惜带着安安离开了孔家。 “哦!”淡淡地应了声,花怜惜心里有了小小的涟漪,想不到孔承奕最后真的说到做到,可是,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嫂子,你回来好不好?这几年哥哥就像个神经病,不睡觉不休息,每天就是工作,跟个神经病似地工作,家也不回!我都害怕他过劳死了!”带着花怜惜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孔欢随手就拿起薯片准备拆。 “你都快生了还吃这些垃圾东西?也不怕热气?”刻意地忽略孔欢的问题,花怜惜缓慢地在房里踱步,朝她眨眨眼,“你的房间也没变,看来你也很少在这里住!” 幸福地咧嘴一笑,孔欢还是顺手把薯片给拆开了,“他每天来接我回去!现在不吃更待何时呢?生了起码一个多月不能吃,还不馋死我!” “那时我就觉得你跟程大哥有点什么,只是后来好像又感觉不到,想不到最后你们还是走到一块,恭喜你们啊!”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她确实曾经怀疑他们俩,只是,后来好像又无疾而终。 “哼,当时还不识宝,我就跑国外了,想不到还会追到国外,算他还是识货的!”往事虽然都辛酸,但是此刻想起,似乎又无关痛痒,而程少白对花怜惜的感觉她相信也早已经释怀,也并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他们两人很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真的?程大哥还是会追到国外?那真是爱惨你了!现在你也是翻身做主人了!”想起程少白刚才的紧张模样,花怜惜就惊叹连连。 “嫂子,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一个人带着安安是不是特辛苦?你为什么就舍得走呢!真是讨厌!”忽地哽咽了起来,孔欢伸手就抱住花怜惜,满心的酸楚。 “哎,你别哭!我们都挺好的,我不辛苦!冉放帮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安安也很懂事,我们真的过得很幸福!”生活中摒弃了一个男人,那就当是一个女人撑住一个天地去生活,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 “你骗我呢!一个人还带着个小孩,怎么会不辛苦呢!还有那个冉放,怎么撬都撬不开他的嘴巴,死活就是不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就是想念你们,想去看看你们都不给!”她常常去骚扰冉放,每次都仅仅是得到一句“他们很好”就把她打发了,气得她跺脚。 “别怪他,是我想重新开始生活!这次,我想我也只是逗留几天,我想回去那边生活!”习惯了那边的安静,她还是想留在那边,即使或许这次需要疏远苏麦。 “可是,奶奶现在见了安安怎么舍得让安安离开呢!那个,我哥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我发誓,他这几年真的守身如玉!”一心扑在工作上,就算脱了光的美女站在他面前,他也会头也不抬。 “要是奶奶想安安就隔段时间接安安回来住,其他的,我不考虑了!”知道带着安安见方秀芳并不意味着仅仅是见一次,她也应该学会让安安生活在大家庭里,得到更多人的爱。 “安安,再亲亲太奶奶好不好?太奶奶给你买了好多好多玩具!”笑意盈盈地凝视着小宝贝,方秀芳一颗心都融化了,恨不得把安安抱在怀里,永远也不让他离开。 “嗯,安安亲太奶奶!”乖巧地在方秀芳满是皱纹的脸亲了两下,安安小大人似地拒绝了她的玩具,“太奶奶,安安不能有太多玩具,安安不能一直玩玩具!安安还要学习呢!”只有花怜惜奖励自己的时候才能有新玩具,而代价是他不能只顾着玩玩具而忘了学习。 “哎哟,我的宝贝那么小已经读书了?”不敢置信地,才几岁的人居然会说自己要学习,方秀芳既觉得他懂事很感动却又觉得心酸,“是不是妈妈要上班就让你上学?安安在家没有阿姨陪着是不是?” “奶奶,小孩子需要适当地开发,学东西也是应该的!”一直默默地在看他们的互动,孔承奕忍不住出声替花怜惜说话,就怕方秀芳误会花怜惜是因为工作才逼着孩子上学。 “太奶奶,我会画画呢,以后我给太奶奶画画好不好?我还会唱歌,妈妈说我唱歌很好听!”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才能,安安此刻又恢复了小孩的天性,恨不得把浑身的本领都使出来,都哄得他们高兴。 “那安安给我们唱什么歌啊?奶奶给你打拍子?”笑呵呵地拍掌,林萧对孙子也喜欢得不得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安安扯开喉咙就唱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还跳起了舞,逗得三位长辈乐呵呵。 眸光温柔地注视着安安,孔承奕无法否认花怜惜将他教导得很好,即使偶尔过于成熟,但是善良和可爱聪明依旧占据了他的小脑瓜,很有资格成为他的儿子,他甚至可以想象往后自己会以他为骄傲。 “兔崽子,我舍不得安安离开我了……”明明很欢乐,下一秒方秀芳一拐杖又狠狠地扫了下孔承奕的小腿,此时此刻乐极生悲,舍不得把宝贝单独给花怜惜了。 “奶奶,当着我儿子的面给我点面子好不好?”疼得咧开嘴,孔承奕幽怨地望着方秀芳,“是你的曾孙谁也抢不走……” “哼!”对孔承奕的话嗤之以鼻,方秀芳转头又笑意盈盈地对着安安,“安安,喜欢这里吗?留在这里住好不好?” “安安喜欢这里,可是妈妈说了,我们只来一个星期,安安回去还要上学呢!”奶声奶气地,安安想起花怜惜在上机前说的话,他们还要回去他们的家的呢! 抿了抿嘴,孔承奕食指轻轻地在沙发上敲了敲,猜测着花怜惜心思,原来她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是一早就决定了仅仅是带安安见奶奶,也决定了不可能留下。 这个女人似乎比几年前成熟了不少,也果断了不少。 “那太奶奶不是很久才能见安安一次?哎哟,我的心肝!”想到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一次,方秀芳就砸吧着嘴叫嚷了起来,“欢欢怎么独霸了惜惜?赶紧让惜惜来和我这个老太婆聊聊天……” “奶奶,我上去叫他们下来!”一直坐在一旁的程少白接下了指令大步就迈上楼。 “抱歉,奶奶,和欢欢聊得都忘记时间了!”想不到孔欢居然和程少白有不少的故事,听得她惊讶连连,也终于再次明白爱情本身就是一场追逐,有人付出有人承受,而有缘分的人兜兜转转最终也会在一起的。 “惜惜啊,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受了不少苦吧?能把安安教得那么好,奶奶谢谢你!”拉着花怜惜的手,方秀芳眼泛泪光,真心地觉得她不容易。 一道灼热的目光明显地投射而来,花怜惜瞪了眼慵懒地靠坐的孔承奕,轻轻地摇头,“奶奶,不辛苦,冉放一切都帮我安排好了,这几年是安安陪着我成长!”因为有了安安她才有更多的勇气面对生活,即使有困难她也一一克服,确实是安安让她成长了。 ------------ 第265章、别动了,不然我想犯罪了 “奶奶多想自私地要求你们回来,让我这个老太婆看多急眼,我这个老太婆也没多少日子了!”声线低沉,方秀芳忽地就感伤了起来,“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小宝贝我还没看够呢……” 赶紧出言安慰,花怜惜对方秀芳的感触几乎无力招架,“奶奶别胡说,奶奶长命百岁,安安以后还要孝敬你呢!”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会遭受她的煽情,此时此刻,花怜惜还是差点心软败下阵来。 “安安还在那边上学,不能缺课太久呢……”硬着头皮,花怜惜还是拿安安的学习做了挡箭牌。 “惜惜,真的不考虑留下?” 抱歉地摇摇头,花怜惜接收到他们期盼的眼神,勉强笑了笑,“安安可以回来看你们,或者,你们过去看安安,其实坐飞机也很方便,安安已经适应了那边的生活,所以,我还是希望他留在那边。” “好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吃饭吧,安安也该饿了……”最终还是孔承奕看不得她一副委屈而坚持的模样,开口拯救了她。 “妈,先吃饭吧,安安下机后都还没休息呢,待会吃完饭先让他休息睡睡觉。小孩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虽然安安兴奋地逗乐着他们,但孔振东还是看出了他的疲倦,心疼孙子没有休息。 吃过饭后安安就进入了瞌睡的状态,方秀芳特别安排了房间让安安休息,连玩具都一一地搬到了房间里,一家子人除了程少白全都涌入了客房,津津有味地看着安安睡觉。 “原本的儿童房还是原来的婴儿床,安安现在也睡不了,明天我让人再重修装修,以后安安回来就住回去!”嘴角一直噙着笑,方秀芳连看着安安睡觉都倍感开心。 点点头,花怜惜也不便说什么,心里盘算着自己该陪安安睡觉还是该陪着他们回客厅聊天,还是自己该先离开,晚些时候再过来接安安离开。 “奶奶,你们也累了,都回房休息吧,待会安安醒了自然会叫醒你们……”挤了一屋子的人,孔承奕有些无奈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明显地也发现了花怜惜眼底的黑眼圈。 “哎……”原本还不愿意离开,但方秀芳瞬间又改变了主意,利落地转身,一手还拎住了孔欢,“都散了吧,都休息去,别妨碍惜惜休息了!” “奶奶……安安可以自己睡,我下去陪你聊天?”花怜惜有点像是被看穿心思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一整天地都难熬。 “不急不急,明天你再陪奶奶逛街,我们再好好聊聊!”现在她是打定主意了,不管怎么样,每天都要缠着花怜惜和安安,要好好地弥补过往的缺失。 “安安都要被你们吵醒了……”冷冷地开口提醒,孔承奕顺便也解开了袖扣,直接把袖子撸到了手肘的位置,末了还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露出古铜色的锁骨,一副也要休息的模样。 悻悻然地瞪了眼孔承奕,方秀芳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走出房间的刹那却还是嘴角上扬。 房门“吱”地一声被关上,花怜惜僵硬的嘴角终于无力地下垂,整个人累垮了般地坐到了床边。 “很累?不是要去陪奶奶聊天吗?”勾唇笑了笑,孔承奕很满意看见她毫无伪装的模样。 本想顺势就瘫睡在床上,花怜惜听见他的嘲讽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我陪安安睡一会,你是不是也该离开呢?”他们现在有熟悉到单独相处? “我也想陪安安睡一会,毕竟,那么多年我还没陪过,不是么?”唇角笑意荡漾,孔承奕迈开阔步径直就往床而来。 “不方便!”想也没想,花怜惜直接否定了他的歪主意,让他陪安安睡,那自己去哪儿呢?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睡床,你可以睡沙发!”挑挑眉,孔承奕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纽扣,眸光含笑地盯着几乎怒气冲天的女人。 “你把安安抱你房间睡!”鼓起腮帮,花怜惜愤怒地瞪起眼,几乎想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脱衣服。 解开最后一枚纽扣,孔承奕拉开被子径直就滑了进去,大手轻轻一勾,直接把安安勾进自己的胸膛,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睡,“安安睡着了,我觉得这个房间也挺好,你爱睡不睡你自己决定!”说罢,孔承奕合上双眼,也不理会花怜惜了。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花怜惜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而那个人似是毫不相关,居然直接闭眼睡觉了,花怜惜差点就想拿起枕头直接砸向他那英俊的脸上。 双手紧握成拳,花怜惜双眼都冒出火光了,却只能干瞪着躺在床上的父子,火大地转身往沙发而去,重重地坐了下去,脑海盘算着此刻是不是该直接离开孔家。 双手抱胸地坐在沙发上,杏眼一直干瞪着床上气息均匀的可恶男人,花怜惜摹地站了起来,径直往门口而去,手刚抓到门把却又折回身,双手轻轻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现在根本就是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孔承奕根本就是挖了个坑让她跳,她根本做不出突然离开的不礼貌行为。 愤怒地重新坐回沙发上,蠕动着唇瓣无声地咒骂了几声孔承奕,满身地疲惫让花怜惜眼皮渐渐地贴合。 偌大的房间悄无声息,良久,孔承奕才睁开眼,嘴角噙着得逞的笑意掀开被子,满意地看见歪斜地靠坐在沙发上而睡去的人。 蹑手蹑脚靠近,孔承奕半蹲下身子轻柔地把人抱了起来,炙热的眸光粘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摹地低垂下头,温热的唇贴紧,深深地嗅了嗅久违的清香,一股满足和欢愉直达四肢百骸。 似是美梦被打扰,花怜惜扭动了下头,低低地“嗯……嗯……”几声,眼睑却没有移动。 “别动了,不然我想犯罪了!”勾唇窃笑,孔承奕轻轻地将人放在安安身旁,随即自己也躺了下去,遒劲有力的手臂将两个人都揽在了怀里。 如此,便是满足。 花怜惜,怎么办,这一次,我又不想让你离开了! 缓缓地睁开眼,偌大的房间映衬着昏黄的灯光,摹地坐了起来,一时辨不清自己在哪儿,伸手摸了摸被单,“啊!”一声叫喊,终于回忆起睡前的事儿。 可是,明明自己睡在沙发,怎么就在床上了呢? 安安呢? 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慌乱地摁开手机,居然已经是傍晚的七点,这一觉,她居然睡了好几个小时,罕见的熟睡。 快快地整理了自己,花怜惜快步推开房门,却差点撞入孔承奕的怀里。 敏捷地伸手微微搂住她,孔承奕勾唇露出抹灿烂的笑,“刚睡醒就投怀送抱?” “安安呢?”仰起头,花怜惜焦急地询问,甚至都没有发觉两人暧昧的姿势。 “陪奶奶下五子棋呢!”低头轻嗅她发丝的清香,孔承奕微微地收了收两人的距离,诱惑的唇瓣让他不知不觉地想攫取,眸光瞬间幽深。 微微地松了口气,花怜惜“哦”了声,再抬头却窥见了他眸光里的炙热,摹地发现搂抱在一起,惊吓似地急急推开他,“孔承奕,滚开点!” 偷香不成,孔承奕讪讪地收回了双手,幽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点后悔刚才出手太慢,应该直接把她压在门板上,这样一想,心里又痒痒,脸上却依旧是面瘫模式,“开饭了,下去吧,待会送你和安安回去……” 偷偷地呼了口气,花怜惜双腿微微地颤抖着跟随在他身后,暗暗地咒骂自己没有出息,如此一来她也忘记了要质问他自己怎么睡到床上了。 “妈妈……你醒了?”花怜惜刚下到客厅,和方秀芳玩着五子棋的安安就叫喊了起来,高兴地一直挥动着手。 尴尬地笑了笑,朝安安挥手,看着孔家一家大小都围在一起热闹地下棋,如此的温馨让花怜惜瞬间红了眼。 “奶奶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中午让她休息也没休息,睁着眼一直等着安安!”站定在花怜惜身边,孔承奕眸光深沉地凝视着那笑作一团的家人,记忆中似乎没有如此的画面,也从未听过如此高昂而欢乐的笑声。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她也无法再说什么,她总不能把安安留在这里吧。 “丫头,醒了?安安很厉害,把我们每个人都赢了遍……”看见花怜惜方秀芳赶紧朝她炫耀安安的厉害,嘴角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太奶奶,以后我教你下棋……太奶奶太久没玩了……”一脸骄傲,安安瞬间就把自己当成老师了,一副能指点众人的模样。 “哼,小子别得意,待会姑姑杀得你片甲不留……”佯装生气地打击安安,孔欢却爱不惜手地往他肉呼呼的脸蛋猛亲。 “安安,别得意忘形!要尊重太奶奶!”微微地沉下声,花怜惜不让他翘起尾巴,明显地知道肯定是所有人都宠着他让他。 “没事,像爸爸那么厉害也是应该的!”满是自豪,孔承奕对安安的得意忘形甚是骄傲。 ------------ 第266章、我怕万一我需要呢 “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花怜惜压低了声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扭头,眸光定定地落在她温怒的脸颊上,忽地倾身靠近,浑厚的嗓音同样刻意地压低,“不然应该怎么当?你教我,毕竟我缺席了几年!” 每一句,每一个动作,孔承奕都在刻意地提醒她这几年的空白,花怜惜忽地在瞬间明白,他是要自己无时无刻地感觉愧疚。 想通了他背后的狡猾,花怜惜忽地笑了笑,“或许安安能教你!” “哦?”狐疑地挑眉,孔承奕炯炯的眸光也锐利地发现了她眸光下的皎洁,顿时觉得自己眼光不差,他看中的女人确实很聪明。 晚饭后纵然方秀芳万分不舍,但还是让花怜惜带着安安离开了孔家。 “让司机送我们就可以,不用麻烦你!”看着孔承奕径直抱着安安往他的车而去,花怜惜有些头疼地想阻止他送他们回去,毕竟一整天呆在一起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么多年不见,你舍得安安只见我一会?”睥睨地用余光扫了下身后的女人,孔承奕直接把安安抱进了后座,“要是你喜欢司机送你,那我再安排车让司机送你?我送安安。” 一时语噎,花怜惜顿住了脚步,随即又快步跨进了车里,愤然地关上车门,不再理会孔承奕。 相隔几年,此刻的孔承奕似乎已经不是那年惜字如金的孔承奕,甚至,总是出乎意料地出招,接二连三的出乎意料让花怜惜困惑,更倍感陌生,从前熟悉的脾性似乎已经走远,如此想来,莫名地挫败感充斥胸腔。 稳稳地驾驶着车在灯火明亮的街区行走,眸光透过车镜落在后车厢,孔承奕心情愉悦地勾唇,总算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 车刚抵达冉家老宅,花怜惜并没有等孔承奕,抱着安安直接就下了车,极力压下直接满腔的烦躁,亲昵地亲了亲安安的额头,“安安,跟爸爸说再见!”她是不给机会孔承奕进入冉家了。 轻巧地摁了下锁车键,孔承奕挑挑眉,依旧是嘴角含笑的模样,招呼不打直接伸手就想把安安抱在怀里,“安安,爸爸帮你洗澡好不好?爸爸还没帮你洗过澡呢!”一整晚他都在盘算着自己该以何种方式再次踏入冉家,踏入花怜惜的闺房,而最终落在安安身上,也终于有了主意。 “安安能自己洗澡了,不需要别人洗!”敏捷地侧过身躲开他的双手,花怜惜冰冷地拒绝,幸好她早早就训练的安安的独立,无情地击碎了他美好幻想。 “才几岁居然自己洗澡?花怜惜,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吗?”顿时嘴角抽搐,孔承奕怎么也想不到儿子才几岁居然已经学会了自己洗澡,居然能照顾自己。 “我当妈已经当了这么多年了,还要你这个仅仅当一天爸爸的人教?哼!”全然地不想理会他,花怜惜轻易就还击。 “安安两岁已经会自己洗澡了!”双手搂着花怜惜的脖子,安安奶声奶气却又充满骄傲地朝孔承奕宣布。 “安安……”才刚学会走路的小人儿居然就会自己洗澡,孔承奕听得几乎想一把将安安抢过来,直接以后都留在孔家了。 “可是,妈妈,我能和爸爸一起洗一次澡吗?我的同学都有和爸爸一起洗澡的呢!”下一秒,安安却可怜兮兮地向花怜惜提出要求,语气满是哀求。 嘴角上扬,花怜惜一度以为自己轻易就能摆脱孔承奕,却不料安安满是渴望,对视上他晶亮的小眼神,瞬间满是心疼,哽咽着声干脆地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好!” “来,安安,爸爸抱你去洗澡!”直接把人从花怜惜的手里接了过去,孔承奕一丁点儿一开始存的心思都没有了,满心地觉得对不起儿子,没有给到儿子最需要的陪伴和父爱。 “妈妈,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家吗?好大呀!”第一次到冉家,安安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想不到这里和太奶奶的家也一样宽敞。 “嗯,这是妈妈的家,也是安安的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轻易就勾起了过往的回忆,想起花贞贞和冉忠诚曾经的恩爱画面,苦酸涌上了嗓子眼,她一走了之地丢下了他们。 “可是……太奶奶说太奶奶的家是安安的家,安安喜欢就可以住……那安安应该住哪里啊?”精明的小眼在两个大人之间溜转,安安似是闹不懂自己该住在哪里,怎么有那么多个家呢。 沉默地抱着安安向前,径直往花怜惜以前的房间而去,孔承奕微微抿着唇,脑海同样浮现褪色的过往。 “安安想跟太奶奶住时候就住太奶奶那,跟着妈妈的时候就住舅舅这里,知道吗?”尾随着孔承奕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两个人走在同一条长廊里,时光交错,却已经不再是相爱的夫妻,物是人非大概便是此类。 “爸爸也是和太奶奶住一起吗?”亲昵地搂着孔承奕的脖子,安安亲了亲孔承奕的下巴,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爸爸下巴扎人……哈哈哈哈……” “嗯,爸爸和太奶奶住一起,以后安安长大了也会像爸爸下巴扎人哦……”玩耍地将下巴往安安的脸扎去,孔承奕瞬间又趁机打起了主意,压低了声音往安安耳朵说起悄悄话,“安安想不想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啊?” “妈妈,可以吗?我们一起住?”惊喜地回头询问花怜惜,安安双眼晶亮地期待。 触及安安期待的眼神,花怜惜的心宛如被针刺了般疼,一阵窒息,却依旧僵硬着声打破了他的期待,“安安,爸爸工作很忙,不能和我们一起住!好了,快点洗澡吧,要睡了!” “哦……”拖长了声音,安安失望地回过身,却再次把希望放在孔承奕身上,“爸爸,你可以不要那么忙吗?” “嗯,爸爸不忙……以后爸爸多陪你……”温柔地亲了亲安安的脸颊,孔承奕对花怜惜的拒绝视若无睹,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眼眸噙着泪,花怜惜默默地凝视着两父子的背影,心里更加地愧疚,或许,她欠安安的她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时隔多年,再次推开花怜惜房间的门,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窒息的冰冷让孔承奕脚步顿住,脑海飞快地闪现褪色的过往,怀里的安安瞬间宛如千斤重。 看着孔承奕顿住在门口,花怜惜瞬间也顿住了脚步,仿佛在一瞬间,她又再次洞悉了孔承奕复杂的心情,而她的心也微微地颤抖,时光在他们的脑海里穿梭。 “爸爸,我们走错房间了吗?这里不是妈妈的房间?”疑惑孔承奕停住了脚步,安安奶声奶气地询问,一心想着要快点和孔承奕一起洗澡。 稚嫩的嗓音将孔承奕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深呼吸了下,随即低垂下头在安安脑门上轻轻一吻,“这是妈妈的房间,也是你们的房间!”孔承奕很想告诉他“这是我们的房间!”,这个房间,他也有权入驻。 “安安的衣服呢?”将安安放到床上,孔承奕转身望着还处在恍惚之间的花怜惜。 缓缓地步入房间,清冷的气息夹裹着熟悉的过往,花怜惜双手微微地握拳,极力地让自己表现得毫无异样,一再地告诫自己别再念想过往。 “爸爸,我们先洗澡,待会妈妈会把衣服拿好的!”迫不及待地,安安就朝浴室去了。 挑挑眉,孔承奕也随着安安进入了浴室,唇角隐隐地上扬。 “孔承奕,是你帮安安洗澡,不是一起洗!”看着一前一后进入浴室的父子,孔承奕唇角隐隐的笑意让花怜惜脑海闪过一道光,似乎再次扑捉了他的内心。 看着安安熟练地脱衣服,孔承奕也随手将自己的外套扔到浴室外的地下,“毕竟没有帮小孩子洗过澡,我怕我不洗,我的衣服还是会湿的!”说得理所当然,孔承奕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要再穿这身衣服。 “这里没有你的衣服!”气得抓狂,花怜惜几乎吼了起来。 “我怕万一我需要呢,所以早些时候我已经让人送了几套衣服过来,麻烦你待会和安安的一起拿给我们!”耸耸肩,孔承奕已经在动手解衬衫的纽扣,转身脚后跟一勾直接把门关上了,温和的嗓音在浴室响起,“来,安安,爸爸陪你一起洗澡……” “孔承奕!”气得几乎想砸东西,花怜惜忍无可忍地尖叫了起来。 被关上的门“唰”地一下又被打开,已经脱掉衬衫的孔承奕挑着眉,眸光含笑,“对了,我的衣服你应该知道放在哪一个,我打算和安安洗久一点,弥补我消失的过往!” 精壮的胸膛忽地撞入眼眸,花怜惜有一秒的呆滞,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腹肌,脑海闪现某些暧昧的景象。 “嗯?”满意地看着她失神地盯着自己毫无赘肉,孔承奕暗自感叹自虐式的健身终于派上用场。 ------------ 第267章、你不拿进来我就出去拿了 “哦……”视线往下移,人鱼线消失在松松垮垮的裤头,脑海“轰”地一声,花怜惜“噢”地一声双手捂住双眼,气急败坏地转身朝衣帽间跑去。 “爸爸,你怎么还不来啊?我的衣服都脱好了!”站在浴缸里,安安一直在等待孔承奕,小手胡乱地扭着水龙头,在寻找冷热水的开关。 一边慢条斯理地抽出皮带,孔承奕一边笑容灿烂地朝安安走去,“爸爸来了,我们先淋浴好不好?”虽然没有任何的经验,但是孔承奕还是觉得应该按自己的方式来。 “好啊,但是爸爸,我们能不能洗久一点啊?我想在浴缸里泡泡!”平常虽然都是自己洗澡,但他都是泡在浴缸,放上很多的小鸭子一起玩,知道玩到花怜惜给的限定时间才会出浴室。 利落地把自己也坦诚相见,孔承奕扭开了水龙头,试了试温度,确认是适合的才向安安招收,“可以,不过你是不是有些什么小玩具可以放在浴缸里玩?”忽地脑海出现了花怜惜进入浴室的画面,孔承奕腹黑地谋划了起来。 “有啊,在行李箱!”随着孔承奕站在莲蓬下,安安一边抹去脸上的水珠一边毫无防备地回答。 “爸爸,你的身材真好!”从未和其他男人如此靠近过,安安转动着浑圆的双眼盯着孔承奕,此时爸爸的形象更加地高大上。 “哈,以后你长大了也会和爸爸一样!”抹了把沐浴露搽在安安的肩膀上,孔承奕半蹲下身子,“安安,待会让妈妈把你的小玩具拿进来好不好?爸爸陪你玩一会!”眉眼尽是笑意,孔承奕几乎能相信花怜惜再次抓狂却又落荒而逃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她并没有离自己太远。 “真的?太好了!我等下就叫妈妈!”居然能陪自己一起玩?从未试过能和爸爸一起在浴缸里玩,安安开心得几乎尖叫了起来。 脸颊还扑腾着热气,花怜惜双手捂住眼,真的恨死自己刚才痴呆的模样,懊悔得直跺脚。 “混蛋!我房间凭什么放衣服过来?”径直拉开衣柜,居然发现已经挂了四套衣服,不仅有休闲款式,居然还是有西装,这个人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气得一把将他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扔到床上,还不解恨般,花怜惜直接把他毫无褶皱的衣服全都扭成一团,用力地捶打了几下。 傲娇地“哼!”了声才转身去把安安和自己的行李箱打开,细致地把衣服挂好,却在行李箱的最底层发现了七个小小鸭。 “这小子,去到哪儿都得带小鸭子洗澡吗?”将小鸭子都放到床上,花怜惜笑着摇摇头,感叹儿子终究也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 “妈妈……妈妈……”忽地浴室传来呼喊,花怜惜扭头望向浴室的方向,一时不知道安安怎么了,况且,孔承奕不是在里面吗? “妈妈……妈妈……你快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喊让花怜惜没有思考的时间,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本想直接推开门的手忽地僵住,“安安,怎么了?妈妈在呢!”洗澡这件事安安从来不需要自己操心,现在怎么一直在呼喊自己呢。 “妈妈,麻烦你把我的小鸭子拿来好不好?我要小鸭子陪我洗澡……”一边背靠着孔承奕而坐,安安一边兴高采烈地用双手掬着泡泡,明显是玩得很高兴。 背靠着浴缸,孔承奕的大手也在捞在浴缸里的泡泡,嘴角笑意盎然,明显地在等待着什么。 “明天再让小鸭子陪你,现在洗完了赶紧出来!”想象着两父子在里面的景象,花怜惜脸上一热,转身就离开了。 原本玩着泡泡还很欢快的安安顿时扁了扁嘴,回头朝孔承奕郁郁寡欢地汇报花怜惜的不乐意,“妈妈不让,妈妈不给拿!” 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孔承奕小声地安慰,“别怕,有爸爸呢,爸爸帮你!” “你不拿进来我就出去拿了?但是这里没有浴袍,我的衣服也湿了,我只能直接出去了!”敞开嗓子,孔承奕对着那扇门直接威胁,反正,她不进来,他就出去,反正,现在他也已经脸皮够厚了! 刚转身才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他流氓的宣告,气得花怜惜鼓起腮帮直接又对着门口嚷了起来,“孔承奕,你别那么无耻!”脑海居然瞬间就勾勒出他直挺挺地走出来的模样,低低地“啐”了声,花怜惜直接捂住双眼了。 “安安和我的衣服也没拿进来,我顺便拿衣服好了!”说罢,直接站了起来,随手将小小的正方形浴巾裹住重要部位,露出灿烂的笑容。 “让安安出来拿衣服!”让他出来还不如让安安出来拿呢,花怜惜气得转身就跑回床边,胡乱地抓了他的衣服和安安的衣服。 戏谑般地挑了挑眉,孔承奕随手将湿漉漉的细碎短发抹到脑海,径直推开门,“我觉得我还是自己拿比较好!” 急急地往浴室而来,此时门却,“唰”一声被推开,精壮的胸膛一览无余地呈现,花怜惜当下幻化成化石,顿住在原地。 “噢,原来你打算拿进来了?不好意思,安安比较急,所以我还是出来了!”耸耸肩,孔承奕径直往石化中的女人而来,湿漉漉的水珠随着他的步伐坠落在地板上,静谧的房间里甚至能听见水珠坠落的“滴答”声。 一堵温热的墙屹立在眼前,花怜惜瞬间涨红了脸,视线往下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块小小的毛巾摇摇欲坠地挂在胯下,几乎哭了出来,“孔承奕!” 随着她视线往下,孔承奕勾唇笑了笑,佯装不懂她此刻的大红脸和生气,一副抱歉的语气,“噢,弄湿地板了……” “你神经病!”一颗心扑通扑通**打般地跳动,花怜惜紧张得几乎想伸手将他推开,无奈地尖叫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叫了!安安的小鸭子呢?”伸手将她手里的衣服拿了过来,大掌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手背,脸上却是一本正经。 “自己拿!”宛如一股电流般地刷过,花怜惜身子轻颤,双腿不受控制般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抬眸看了眼被胡乱地扭成一团的衣服,一旁的小鸭子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孔承奕挑了挑眉,低头很刻意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小毛巾,“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弯腰拿小鸭子,这毛巾也会掉下去……” 再次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移,花怜惜顿时捂住了双眼,心里狠狠地咒骂着他的无耻,下一秒迅速地捞起小鸭子塞进他手里,“快回去!” “好!”罕见如此乖巧地回应,孔承奕缓慢地转身往浴室而去,嘴角却荡起了灿烂的笑容。 懊悔地跺脚,花怜惜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他的无耻,想着待会必须把他赶出房间。 “哇……爸爸厉害,把小鸭子都拿来了!”一见到小鸭子,安安就激动地站了起来,捞起小鸭子就放进浴缸里,下一秒又抬起头,些许低沉地询问,“妈妈答应了吗?妈妈说不可以的事安安都是不可以做的!”习惯了花怜惜否定后便放弃,此刻安安觉得有孔承奕撑腰也是无限美好。 将自己被扭成一团的衣服放到衣架上,孔承奕重新坐进浴缸里,随手也拿起了一只小鸭子,“爸爸出马,妈妈当然答应!以后爸爸帮你撑腰!”有儿子也是无限美好的事情,孔承奕觉得有些事似乎也并不是离得那么远,只要有机会。 拿着小鸭子开心地在浴缸里遨游,安安一边还帮孔承奕搓背,与一个男人一起洗澡的事让他觉得自己未来也是一个男子汉。 玩了大约半个小时,孔承奕担心安安会着凉才带着再次站在莲蓬下冲干净身子,替安安擦拭干水珠后捏着他的衣服却有些犯难了,手里的衣服也太小了吧。 “安安,应该是头先进去还是你的手先钻进去?” 拎着衣服在安安的面前比划着,孔承奕想直接帮他套进去,却怕他的头会卡住。 “爸爸, 会自己穿,这个衣服是从头上往下套哦!”笑嘻嘻地看着孔承奕笨手笨脚,安安像发现新大陆般,“爸爸,原来你也有不懂得事哦……” “嗯,爸爸没经验,那以后爸爸不懂得事安安教爸爸好不好?”拿着他的超人图案的小内内,孔承奕柔声向儿子询问,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抓住机会尽快夺回花怜惜。 从他知道她与苏麦并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起,他就决定了要再爱一次,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花怜惜回到自己的身边。 “好啊,可是……我不知道爸爸你有什么是不懂的,我怎么教你 啊……”摇头晃脑地扯着衣服,安安问得很认真,小脑袋瓜子快速地搜寻他最了得的事,但是却好像并没有很了得的技能。 蹲下身子帮安安穿好裤子,孔承奕“呵呵”地笑了出声,“以后爸爸不懂的时候自然会请教你,你到时再教爸爸好不好?” “好吧!”点点头,安安总算是心里没有了担忧,他还害怕自己不能教爸爸什么呢。 ------------ 第268章、带着球你肯定是跑不了了 帮安安穿戴整齐孔承奕才从扭成一团的衣服里一件件地找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忽地压低声音,“安安,爸爸给你讲故事陪你睡好不好?爸爸可是有很多故事哦……”想起偶尔获知的有限的亲自互动里,孔承奕想起了陪*睡,美其名曰是讲故事。 双眼瞬间晶亮,安安抱住孔承奕的大腿,兴奋地问道,“真的吗?爸爸你可以给我讲故事?但是我要听男子点的,我不要听白雪公主哦……”从小都听这些,他都腻了。 知道自己成功勾起了安安的兴趣,孔承奕套好衣服直接就把安安抱了起来,“好,爸爸给你讲我们男孩子该听的故事!”言下之意他是要从花怜惜的手里抢得安安的欢心,让他更喜欢自己。 双手抱住膝盖,花怜惜有些烦躁地一直盯着浴室的门,想着只要门打开马上就请孔承奕离开,不能再让他出什么幺蛾子。 “妈妈……爸爸身材好好哦,以后安安也要像爸爸!”一看到浴室的门被推开,花怜惜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却不料听到让她瞬间脸红耳赤的话,脑海自然地浮现刚才孔承奕流氓式出现的情景。 “妈妈知道爸爸身材不错的!”嘴角噙着笑,孔承奕自然地接过话,很满意看到花怜惜瞬间石化。 “妈妈,爸爸今晚陪我睡好不好?我要爸爸给我讲故事!”搂着孔承奕的脖子,安安直接提出了要求,眸光里满是期待。 甩去脑海里的景象,狠狠地朝孔承奕瞪了眼,花怜惜下一秒却温柔地笑了笑,“爸爸还要加班呢,不能给安安将故事,妈妈给安安讲吧,你看,妈妈把故事书都拿出来了!”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故事书,花怜惜不打算给孔承奕任何机会,更别说还要睡在这里给安安讲故事了。 “可是……”努努嘴,眼角瞬间泛红,安安几乎要哭起来,却不敢随意地反驳花怜惜。 “我没给他讲过故事,今晚就让我陪他吧!”安抚地拍着安安的后背,孔承奕紧绷着脸严肃地提出了要求,“我想弥补过去的空白!” “那下次安安去你那住的时候好了,今晚不行!”虽然有瞬间心软,花怜惜在一秒却还是全副武装了起来,坚决地不给孔承奕进驻她的床的机会。 “为什么要下次呢?下次是下次,现在是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这样吧,你快去洗澡,等你洗完出来说不定安安已经睡着了,他睡着我就离开!”说得自然而体贴,孔承奕抱着安安径直就往她的床而去。 呆愣地站在原地,花怜惜也紧绷着脸,想发作却又好像瞬间了没了理由,心里居然也相信他很快就会离开。 “爸爸先帮你吹干头发!”拿起床头柜上的风筒熟练地帮安安吹着头发,孔承奕余光落在依旧呆滞的人身上,不自觉地勾了勾唇。 轰隆隆的风筒声渐渐地把花怜惜的思绪拉了回来,回头见孔承奕认真地帮安安吹着头发,蠕动了下唇,终究还是拿起了自己的睡衣往浴室而去。 一直侧着耳朵留意动静的孔承奕微微地勾起唇,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因为顾忌着孔承奕还在房间,生怕他又会做出不正常的举动,花怜惜一再地检查自己是否锁好了浴室的门,匆匆地淋浴,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把自己整理干净。 站在被氤氲模糊的镜子前,花怜惜伸手擦去镜面的水雾,一再地拉扯棉质睡衣的衣领,明明已经将扣子完全扣上,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精致的五官因为热气而绯红,隐隐地增添了妩媚。 “花怜惜,你是害怕还是期待?”心里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花怜惜有些闹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仿佛曾经的坚定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模糊了,甚至有一刹那她还怀疑自己曾经的决定。 “花怜惜啊花怜惜,你太没出息啦!”双手用力地拍拍脸,极力地让自己清醒,花怜惜一再地对着镜子吐槽自己。 用手机搜寻了下适合男孩子的故事,孔承奕却还是挑了最简单的“狼来了”的故事,告诫安安作为一个男孩子绝对不能如此三翻四次地说谎,失去别人对自己的信任。 “爸爸,妈妈也有教安安不要说谎,但是安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眯着眼躺在床上,安安迷迷糊糊地和孔承奕聊天。 “以后爸爸再给你讲其他属于男子汉的故事!”侧躺在床上,一手轻轻地拍着安安的肩膀,孔承奕深邃的双眸凝住在安安胖乎乎的脸上,冷硬的心摹地软化,血浓于水的感触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欠安安的曾经他会慢慢用岁月去弥补,但是未来,他已经不允许自己缺席了。 呼吸渐渐地均匀下来,安安渐渐地熟睡,孔承奕也渐渐放松了身体,整个人躺在了床上,眸光愈发地温柔。 待脸上的红晕散去,花怜惜才推开浴室的门,抬眸望去却见孔承奕也眯着眼睡在了床上,大掌还搭放在安安的肩膀上,形成微微地搂抱着他的姿势。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父子拥抱而眠,却让花怜惜眼角湿润,父子情缘大抵便是如此,轻易就将原本还陌生的两个人关系拉得如此近,甚至让她觉得她也无法插足。 可是,终究还是不应该睡在她床上。 微微咬唇,花怜惜蹑手蹑脚地走到孔承奕一旁,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 “啊!”白皙的五指还未碰触到他的肩膀,手腕便被撅住,用力一扯,整个人直直地扑入他的怀里。 “抱歉,习惯了,以为是什么人!”大掌紧贴着纤细的柳腰,孔承奕睁开眼,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眸光深邃地盯着她的红唇。 下半身紧贴着他线条分明的大腿,如此暧昧的姿势让花怜惜顿时羞红了脸,陌生而熟悉的气息钻进鼻端,浑厚的嗓音瞬间魅惑了她的心绪。 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娇媚的神色,孔承奕微微地抬起头,鼻尖差一毫米就要贴上她的,大掌缓慢地往上游移,企图微微地摁下她的头,让两个人唇齿相依。 呼吸渐渐地急促,花怜惜紧绷着神经,感官却异常地清晰,不仅感受到他大腿的线条,也敏感地察觉了他大掌的游移,而她却僵硬无法使出力气推开她。 “惜惜……”眼见她开始迷蒙,孔承奕忽地紧扣她的脖颈,直接就往自己压,熟悉的唇瓣瞬间贴合,让他浑身轻颤,张嘴就要将她吞噬。 “冉放,你神经病,快放我出去……你混蛋……” 突然响起的尖锐争吵声“砰”地一下把沉溺在暧昧气息中的花怜惜拉回了现实,条件反射般地双手用力一推,不仅挣脱了他的拥抱也把他推跌回床上,同样尖声咒骂他,“孔承奕你混蛋!” 清香气息在唇边消失,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被推跌回床上,甚至惹来她愤怒的咒骂,孔承奕微微地叹了口气,索性整个人死赖在床上。 “混蛋,还不起来,这是我的床!”扯住睡衣的衣领,花怜惜声线颤抖,差点她就送羊入虎口了,只是,楼下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嗯,你的床!”低沉地应答着她,孔承奕默默地在心底给自己再加上了一句,“迟早我会爬上你的床,让你恋上我的!” “我说了我不住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告你绑架!” 楼下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花怜惜忽地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转身便快跑下楼。 “你去哪里?”原本还想赖在床上,见花怜惜拔腿奔出房间,孔承奕无奈地掏了掏耳朵,任命地站了起来,他也该下楼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你去告好了,我把我孩子的妈妈接回家住有什么错?况且,很快就是我老婆了!”悠闲地瘫坐在沙发上,冉放双腿交叠着搁放在茶几上,嘴角噙笑,戏谑般地凝望着激动地站在对面的女人。 “孩子是我的,关你什么事?还有,谁是老婆?你别发梦了!快让那些保镖让开,车钥匙还我!”车刚使进机场就被截停,一众保镖宛如黑社会般地把她从车上拎了出来,直接就把她塞进了他的车,直接就被绑到了冉家大院,程艺一路上都无法挣脱他的钳制,恨得张嘴就去咬他,却被他反客为主偷了一路香,气得她想狠狠地揣他几脚。 “反正我不管,带着球你肯定是跑不了了,孩子我要!就算你不结婚,那也在这里住到孩子出生,要是到时你还不想要孩子,那我做单亲爸爸,我无所谓!”耸耸肩,冉放痞子地宣告自己的决定,以前就是太由着她了,让她消失了几年又重新出现,现在却又打算带球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由着她了。 “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啊?我孩子关你什么事?我做单亲妈妈还轮不到你做单亲爸爸呢!”气得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程艺直接就往他脸上砸去,真的气死她了。 “艺艺……真的是你啊!怎么了?”闹哄哄的争吵让花怜惜迅速地奔跑下来,居然真的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好友,惊喜地差点就要扑到她身上。 “姐……小心点,她怀孕了!”迅速地站起来绕到程艺旁边,冉放直接把程艺拉到自己身后,生怕花怜惜一不下心把她扑倒。 ------------ 第269章、睡我房间还是客房 “啊?怀孕?”急忙忙杀停脚步,花怜惜瞪大双眼盯着程艺的肚子,一时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 “你滚开!”甩开冉放护着自己的手,程艺大步往花怜惜而去,“惜惜,带我走,快点带我走,我不能跟一个神经病说话!”两个人根本无法沟通,再继续争吵下去她觉得自己不仅脑袋要炸裂,连心脏都要崩了。 “呃……”看看程艺又看看冉放,花怜惜一时之间有点懵,视线最后还是落在程艺的肚子上,“艺艺,几个月了?” “待会告诉你好不好?我们出去逛街吧!”抓住花怜惜的手,程艺一脸期待,明显地写着你带我冲破重围我什么都告诉你的神色。 “逛街?你还是别想了!好好地呆在家里安胎吧,别忘了医生说的话,要是你再到处蹦跶孩子就保不住了!”凉凉地站在一旁,冉放重新坐回沙发上,“姐,你也不想你的侄子那么悲催吧!” “保胎?哎,你还是先坐下来吧!”一听要保胎,花怜惜整个人就紧张了起来,极力地让程艺坐下,“这个时候你可别意气用事,要是有个万一后悔都来不及!以后我们再好好逛街,现在你先休息好!” “动作还挺快的!”一直站在旁边的孔承奕挑挑眉也坐到了冉放身旁,居然有瞬间羡慕冉放,起码还有个法子留着人。 “还没那么严重了,我会照顾自己!我本来今天就要飞去妈妈那边的,有妈妈照顾我肯定没问题!”被硬拉着坐下,程艺满头炸裂感,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在机场被截停,明明她到医院都伪装了一番,很小心地避开冉放。 “我会专门请个营养师回来,你就在这里呆着直到生,你家那边我会搞掂!”洁白的牙齿毫不掩饰地露出,冉放手指轻巧地敲着沙发,宛如弹钢琴般地充满节奏,反正孩子都要生了,见家长也不是什么让他感觉畏惧的事。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们根本沟通不了!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我会养育,你一边凉快去!”当初决定要离开就彻底离开,只是没想到偶然又在酒吧遇到,不过是酒精下的一夜行为,她不再奢望任何感情,现在根本不可能留在他身边。 “是我那晚不够卖力?让你觉得孩子与我无关?我记得你并没有很醉!”不要脸地提起那晚的开心,冉放是完全不顾忌花怜惜的存在,现在一心就是要拿下程艺。 “咳咳咳……”脑海迸发的画面太美丽,让孔承奕联想到自己的苦逼,抬眼凝望花怜惜,却发现她居然比自己淡定。 “艺艺,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不适合到处奔波,今晚先住下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聊一聊!”以前还担心冉放对程艺不够爱,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冉放绝对是中了程艺的毒。 “惜惜,我不住这里,我要回去我家!”无力地瘫坐,程艺发现这一屋子都是疯子,她一个人根本无法逃脱,“我的手机呢?我要给我哥报平安!”忽地想起程少白,程艺也只能指望他救自己了。 “我会告诉他你在这里安胎,放心!”咧嘴一笑,孔承奕也加入了帮凶系列,反正程少白现在是他的妹夫,早就被孔欢收复,现在只要孔欢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绝对紧张得找不到北。 “孔承奕!你怎么可以这样!”刚燃起的希望立刻被掐灭,程艺抓起抱枕直接就想扔在孔承奕身上,感觉自己就是落入了狼窝,怎么也无法逃脱。 敏捷地避开袭来物,孔承奕拧了拧眉,真心地觉得还是花怜惜温柔可爱。 “你现在要选择睡我房间还是客房?”双手插袋潇洒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冉放不继续和程艺瞎扯了,反正是不可能放人。 “艺艺,今晚先住下好不好?孕妇不能熬的,而且你现在身体也经不起熬!”花怜惜也站在了冉放的战线上,也是不打算让程艺就这样离开。 “反正电话线我是拔了,保镖也有十个,现在是直升飞机都救不了你!”自信满满地宣告自己的部署,冉放优雅地打了个呵欠,迈开腿就往楼上去。 “冉放你真的有病,你现在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哪儿有狗,我让小狗跟你沟通!”气得浑身哆嗦,程艺拿起抱枕直接就砸在他背上。 “呃……艺艺……别激动别激动……”见程艺如此激动花怜惜都紧张起来了,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 后背被抱枕重重地砸了下,冉放重新转过身,薄唇紧抿,眸光迸发着怒意,声线冷硬,“程艺,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嗯?” “那么晚了,客房我住好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孔承奕忽地幽幽扔下一句,炯亮的眸光与冉放对视,慵懒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今晚我住客房,你还是把程艺带回你房间吧!” 鼓起腮帮怒气冲冲的程艺昂起头倔强地与冉放对视,窥见他眸光里的怒意瞬间心底颤抖,顿时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双手不自然地抚摸了下肚子,加上孔承奕的好管闲事,她决定今晚暂时休战,却依旧嘴硬地咒骂了声孔承奕,“你有毛病!”当下炸毛,程艺扯着花怜惜快步往楼上客房而去,“我不管,今晚住下,明天我要离开!” “哎,你慢点,别那么快!”被程艺拉着走,花怜惜一颗心还是悬着的,总是担心她毛毛躁躁地没顾好身子。 “慢点!”熟悉的方向在身旁掠过,冉放依旧冷着脸,语气也变得愈加地冷硬。 “哼!”迅速地越过他,程艺冷哼了声,刚刚被震撼的惧怕仿佛消散了些许,让她心底的不服气又再次涌起。 喧闹的客厅随着程艺的离开而顿时安静下来,冉放依旧站在楼梯处,脸上的线条却已经柔和了下来,抬眸直接对上孔承奕戏谑的眸光,勾唇也笑了笑,“谢啦,哥!” “我现在比较希望你叫我姐夫!”挑挑眉,孔承奕直接挑明了自己的心思,从刚才一仗来看,同盟也很重要。 “姐夫?噗!”迈开长腿往孔承奕走近,冉放笑得奸诈不已,“难怪刚才帮我,现在是要我出卖我姐?”虽然觉得此次花怜惜回来一定也会落入孔承奕的圈套里,却没料到他会和自己挑明。 “嗯!”没有理会冉放的笑意,孔承奕重新慵懒地坐回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根烟,优雅地叼在嘴里,“我应该也搬过来!” “要是你搬进来,我敢保证,我姐肯定带着安安直接飞回去,才懒得继续和你纠缠!”对于花怜惜这几年的执拗他多少还是了解的,她的个性和程艺无差,该一走了之时候绝对不含糊。 “嗤”地一声点燃打火机,孔承奕深深地吸了口烟,抬眸凝视着半空中袅袅升起的眼圈,额头有些许的胀痛,对花怜惜的执拗他这几年也算是见识了。 “不然,你也找十个保镖,直接绑人?”看了眼安静的楼上,冉放笑得一副得意,深深地赞赏自己今天得男人力,不给程艺任何机会逃跑。 “绑人还不如让你姐怀孕,她绝对不会像你那位怀孕了还这样蹦跶!”收回凝视烟圈的目光,孔承奕忽地露出皓齿,对着冉放挑了挑眉。 “那你能把她骗上你的床再说!”说起那个蹦跶的女人冉放就觉得自己被气死,现在孔承奕还一副嘲笑自己的模样,真的让他男人雄风受到伤害。 “那我在这里住?”没有适合下手的机会,起码也要争取靠近的机会,对于这点,现在他还没有很大的把握。 “哈,哥,这样姐真的会宰了我!”摆摆手,冉放依旧站在花怜惜的线上,主要是考虑程艺的状态还需要她缓和,要是把她气走了自己也很不妥当。 “切……”瞧冉放没出息的模样,孔承奕啐了口气,心思一转,心里又有了主意。 “程艺需要保胎!” “啊?”孔承奕笃定的语气让冉放还以为自己不是孩子的爸爸呢,虽然医生交代不能乱跑,但也没有需要到保胎的地步。 “明天让医生过来给她检查,结果是需要保胎,而且,不能离开床半步!”关于孕妇的有限知识里,孔承奕顿时有了方向。 “不能离开我家半步我可以接受,让她不能离开床,她会杀了我!”把人绑来已经把她惹毛了,要是被她知道被整成卧床,他的末日要到了。 “反正保胎就要这样,而且,她保胎需要人照顾,让你姐留下,至于她保胎时间的长久,似乎我的成果!”首先必须是不能让花怜惜一走了之,而现在程艺的状况不得不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良机,他怎么能放过呢。 “你厉害,这样都能想到!”不得不佩服孔承奕的狡猾,只是,他的未来不是也很堪忧吗? “反正我拐回老婆,你不也可以趁这段时间让她心甘情愿吗?我们现在是一条船的!”越想越觉得非常有可能,孔承奕心里几乎能笃定只要有时间,他一定能拐回人。 沉吟片刻,冉放也觉得是个办法,反正,先把人留住再说了。 ------------ 第270章、女人终究只是女人罢了 “但你今晚怎么也得先回去啊,不然我姐该去住酒店了!”指了指楼上,冉放还是决定让孔承奕离开。 顺手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孔承奕也抬头看了眼楼上,摹地有望眼欲穿的感觉,却也只能转身离开。 而楼上无力地摊平在床上的两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依旧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这孩子你要是想要你还是别那么折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以过来人的口吻劝告程艺,花怜惜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些,不让程艺察觉自己其实是在帮冉放。 无力地闭上眼,程艺一个翻身直接整张脸埋进枕头里,“我原本就想要个孩子,要不是意外我现在都在国外寻找适合的人选了!”对男人几乎不抱希望,她都打定了主意要借男人了,怎么自己作死地被魅惑了一晚。 “噗,那现在还真替你省下不少钱和功夫,直接就现成了,而且孩子的爸还不错!”冉放不仅外形条件很好,品质也不坏,孩子能遗传他的优点也是非常不错的。 “但是我现在是立志要做单亲妈妈,我要个孩子爸干嘛?况且,我就是不要他,哼!”想起他的狂拽她就恨不得踹他,现在对他没有爱,只有满满的生气,怒火飙升。 “所以……你也要像我成为单亲妈妈?”想起自己的处境,突然才发现自己也是犟脾气所以才会独自带着安安生活,忽地就感觉自己没有资格当冉放的说客。 “反正我觉得一个人 也挺好的,爱和不爱都不重要,不爱心才没那么累,日子不知道多舒服呢!”虽然偶尔心里会空荡荡,偶尔也会想念,也会希望在某一刻他能在身边,可是相对于他以前对自己的不屑和不爱,这些都显得无足轻重,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宛如戳中了花怜惜的心,让她在瞬间也沉默了起来,曾经何时她也是这样想的,甚至也就这样做了,可是,对安安的愧疚却总是随着他的长大而日益剧增。 “我那时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也是抱着你这样的心态,确实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况且有了孩子全副心思都摆在孩子身上了,有时候觉得并不需要一个男人……”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花怜惜幽幽地坦陈自己的心声,忽地却也将心底最后的一丝期盼说了出来,“可是啊,有时候孩子终究还是代替不了那份爱和安全感,对于孩子你是保卫他的战士,可是,女人,终究还是希望能有保卫自己的男人,即使仅仅是午夜梦魇惊醒,也很渴望在醒来的那刻有温暖的怀抱,希望有人疼惜自己,帮自己驱赶心里的那分惊惧。”多少个夜里,尤其是已经让安安独立自己睡一个房间的时间里,偶尔恶梦惊醒,她第一反应已经是伸手按亮大灯,企图用光亮帮助自己驱赶那份恐惧,大抵,如此惊惧的时刻便是最柔弱的自己。 软软的嗓音微微诉说自己的心声,程艺渐渐地把脸从枕头里露了出来,凝视着花怜惜怅然若失的脸,心微微地刺痛,闪现未来或许是自己的日子景象,心里居然也有丝丝的不确定。 “艺艺,女人终究只是女人罢了,无论如何强大,有个男人在身边也许是天性的需要!”拨开层层迷雾,她也终于正视自己内心的声音。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复合?我看孔承奕也是一副不让你再逃的模样!”扁扁嘴,程艺现在对孔承奕是好感全无,直接把他归类为冉放的帮凶。 蓦地脑海浮现刚才的唇齿贴合,花怜惜脸颊发烫,却依旧坦然地否认,“世界之大,难道只有我只爱一个孔承奕?也许,未来还有其他孔承奕呢!” “对!”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程艺双手紧握成拳,“我的未来也会有其他的冉放,干嘛非得是他!” 被她的突然坐起来惊吓了下,随即又被她的话弄得心惊胆颤,花怜惜苦笑,自己真不是一个好的说客,现在反而让程艺坚定了找其他男人的决心。 “我们一起努力!你能照顾好安安,我也能照顾好孩子,以后我们一起住好了,我们相互照应!”单亲妈妈的共同力量让程艺瞬间充满了力量。 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花怜惜现在对程艺也没啥办法了,“你先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惜惜,不然,你电话借我一下好不好?我给我爸妈报平安……”突然过上被禁锢的日子,程艺真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 从她的床上站了起来,花怜惜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这……好像不太好……” “花怜惜,你现在到底还是不是我的闺蜜啊?怎么可以任由我被别人欺负,一点也不帮我!”居然拒绝她的请求,程艺气得眼都直了,逃离冉家的希望有幻灭了。 “嘻嘻,我还是孩子的大姑呢,所以,你还是好好呆着吧……”说完花怜惜小跑着直接溜走了,留下程艺仰天无泪。 花怜惜刚出门就碰上了冉放,视线越过他往他身后看了看,很,满意没有发现孔承奕的身影。 “哥,回去了……”耸耸肩,冉放嘴角噙着抹笑,对花怜惜而言孔承奕也是猫头鹰,爪子利得很。 “艺艺在里面抓狂了,我建议你现在还是别去惹她了,不然今晚她就睡不了了!”刻意躲避关于孔承奕的话题,花怜惜直接把球丢回给冉放,“反正我尽力了,只是成效不大,要是她实在不愿意你还是放她自由吧,免得刺激了她!”动胎气这回事不能小看,说经历她自己最清楚。 点点头,冉放满口答应,随即却又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对孩子有什么看法?”目前他比较担心程艺宁愿和自己一拍两散,直接把孩子打了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没有孩子他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咧嘴一笑,花怜惜忽地抱住冉放,“放心,我会给孩子买尿片的!”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冉放瞬间呆愣,却在下一秒回手抱住了花怜惜,“谢谢,孩子的大姑!”终于确定了孩子能成为羁绊程艺的最有利武器,冉放笑得宛如摘到了天上的星星。 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漆黑的双眼一瞬不眨地盯着灯光璀璨的街道,细致地琢磨自己接下来的对策。 明明老婆是自己的,怎么还需要一拐再拐呢?想起来都心累。 车子稳稳地停在孔家大院,眼前的客厅却灯火通明,一家子的老人都安静地坐着。 “怎么了?那么晚奶奶也熬着?”疲倦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随后把车钥匙也扔在茶几上,孔承奕好整以暇地望着方秀芳。 “反正我是睡不着了……我今天开心了一整天,现在心里空空的,我想安安!”没好气的盯着孔承奕,方秀芳直接就发难了。 “那个……安安睡了吗?他还习惯吗?”林萧也绷不住,就想多知道一点宝贝孙子的消息。 “承奕,和惜惜商量商量,让她回来定居可否?毕竟她一个人照顾安安也很困难,在这里我们多少能帮忙一点!”作为孔家的家主,孔振东也是无比渴望像今天这样孙子相伴的快乐。 “还是安安厉害,哄得你们都心痒痒了,哪里还有我的存在!”嘴角噙笑,孔承奕真是打心里佩服儿子能一举拿下所有人,完全就让他们贴服了。 “你现在是不重要了,还不如安安呢!”毫不客气地,方秀芳直接就堵住了兔崽子的嘴巴,“我就希望每天能看到安安!” “奶奶,上次不是说有名媛美女介绍给我吗?什么时候安排见见?”没有继续和方秀芳纠缠关于安安的话题,孔承奕狡黠地朝方秀芳挤了挤眼,眸光晶亮。 “啊?你真的想认识其他女生?这……惜惜不是回来了吗?”方秀芳没有跳起来林萧就已经坐不住了,闹不懂儿子是唱哪一出戏。 “其他女孩?确定?”捕捉到孔承奕算计的眸光,方秀芳才不相信他真的放弃了花怜惜,这小狐狸狡猾得很。 “嗯,尽快安排饭局!至于安安,我会多带他回来,要是你们想他了也可以过去冉家大宅!”不打算透露其他信息,孔承奕揉着额头站了起来,准备回房间,“我觉得婴儿房暂时不需要再重新装修了,直接把客房装修了给安安吧!” “嘿,这小子!”听了孔承奕的话,方秀芳约莫地也知道了他的心思,瞬间觉得生活充满了期待,“行,明天奶奶就帮你安排,保证你满意!”。 “这是什么意思?真的见了合适的就结婚生小孩?这也太快了吧!”这几年死活不愿意接触人,现在突然提出要求速度却像坐火箭般,吓惨了她这个当妈的。 “哎,笨!”撑着拐杖也回房休息,方秀芳没忍住还是唠叨了声,对林萧的智商很是怀疑。 宛如羽毛飘落在脸上的瘙痒感让程艺睡意朦胧中伸手挥了挥,抓住被子直接盖住了脸,“嗯……” ------------ 第271章、我警告你,我现在是孕妇 “小心憋死你!”笑着摇摇头,冉放一手撑着床,一手扯下她的被子,俯下身暧昧地往她小巧的耳垂呵气:“再不醒我就吻你了!”难得能窥见她睡着的安静模样,莫名地就让他倍感满足,几乎有点按捺不住地直接扑上去了。 “别烦死人,我要睡觉!”瘙痒感再次袭来,让心绪不安到半夜才睡着的程艺烦躁地挥开了一直在耳边瘙痒自己的东西,一边直接再次把脸埋进枕头里。 “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行动式的叫*床方式!”孩子气的举动让冉放低低地笑出声,长腿直接压上床,双手捧起她的脸直接就送上了自己的唇,用力地亲吻。 挥动着双手,程艺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阻碍自己熟睡的东西赶跑,气得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无限放大的五官,温热的气息从唇上传来,**也在瞬间涌上心头,程艺呆滞地睁着眼,脑袋一片空白。 难得温顺任由自己宰割,冉放不禁吻得更动情,大掌自然地顺着柳腰往上,指腹轻柔地捏着柔软的肌肤,呢喃着让她更真切地感受自己,“闭上眼……” 富有磁性的嗓音忽地在耳膜颤动,程艺顿时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在瞬间清醒了过来,手脚并用使尽地推开冉放,扯破喉咙地撕喊了起来,“冉放,你滚!” 沉溺在清香里,摹地毫无防备被推开,冉放整个人踉跄了下,被迫爬下床,掏了掏耳朵,“大清早地,喊那么大声干嘛!” “你也知道现在是大清早,那大清早地你进我房间干什么?你懂不懂什么是尊重?你赶紧给我滚!”明明昨晚为了防备他潜入她已经反锁了,他怎么还能进来? “其实也不早了,赶紧下去吃早餐吧,姐和安安都在下面等你了!”嘴角噙着笑,冉放看她抓狂很是满意,起码表情很生动让他受虐性大发,被尖叫声划破耳膜也甘心。 一大早地不仅扰了她的睡眠还居然无耻地偷吻了她,程艺现在满耳朵地听不下他的话,抓起枕头又直接往他扔去,“流氓!混蛋!” 稍稍移了移位置,敏捷地躲避开她的攻击,冉放突然觉得很有必要驯服她发脾气就扔东西的坏习惯,“程艺,我警告你,要是再往我身上扔一根汗毛,我发誓,你今天就别下床了!” “哼,我还怕你?我警告你,我现在是孕妇!”嘚瑟地刻意挺了挺胸,程艺反正心大地觉得现在她是非常时期,才不怕他兽性大发。 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晶亮的眸光落在这个女人挑衅的胸口,冉放长腿迈开,欺身逼近,“你确定不怕我?让你下不了床的方式并不是只有一个,有些或许我舒服,而你难受呢!” 魅惑的嗓音压近,程艺冷不丁地瑟瑟了下,双手撑着床头也往后缩了缩,忽地脑海闪现某些电影的画面,顿时明白他的话语,脸蛋瞬间羞红,胡乱地卷起被子将自己从脖子上裹紧,“我……我……饿了……孩子……孩子饿了……” 很满意她惧怕的模样,冉放勾了勾唇也重新直起了身子,“别毛毛躁躁地,都当妈的人了,小心点!” 盯着他转身离开,程艺龙卷风般地跑下床,“哒”一声直接把门反锁,“混蛋!” 她着他满世界跑满世界体贴的时候他连眼梢都不看她一眼,所有的接触都不过是满足他一开始演戏的需要,后来习惯性的生理需要,到底也不过是把她当成信手拈来的一件物品,珍惜都谈不上,何来爱,等够了等累了,当她幡然醒悟的彻底走出他的世界时,他却神经病地满世界绑架她。 是否这就是爱情? 可是,太疲惫的追逐已经让她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爱与被爱,她都不想纠缠。 挣脱,是她此刻最想要的自由,远比他所给的爱和捆绑让她觉得安定和舒服。 刚让安安在餐桌前坐定,花怜惜抬头就见一袭西装笔挺的孔承奕双手插袋一派潇洒地走了进来。 “爸爸!”惊喜地发现孔承奕居然来了,安安立刻从座椅上跑了下来,一蹦一跳地扑进孔承奕的怀抱里。 “早,儿子!”蹲下身将安安抱进怀里,孔承奕刻意用下巴扎他的脸,“痒不痒?痒不痒?” “哈哈,痒……爸爸下巴痒……”笑得“咯咯咯”响,安安双手搂着孔承奕的脖子左右扭动着,想躲开让他开心却又让他有些许害怕的瘙痒。 安静地站在餐桌前,花怜惜眸光微动,心里默默地感叹父子终究是父子,即使苏麦也曾极力让安安开怀大笑,安安对他的亲昵程度远不及此刻的孔承奕。 “我来陪安安吃早餐,待会还要去公司开会,今天会很忙!”抱着安安进驻餐桌,孔承奕小心地安置好安安在座椅上,自然地自己也坐早了安安的旁边,一边却又像是在汇报自己的行踪般地诉说着自己的行程安排。 抿抿唇,花怜惜沉默不语,拿起安安的碗给安安盛了一碗粥,“先把粥喝了。” 自然地脱掉西装外婆搁放在椅背,袖扣也一一解开,直接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孔承奕抬眸见花怜惜径直喝粥,根本连眼神也没有给自己,只好自己给自己盛一碗粥。 “爸爸,你待会上班?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想跟你在一起!”偷偷看了眼花怜惜,安安肉呼呼的小手拉了拉孔承奕的手臂,热切地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哦?安安想跟爸爸在一起?”刻意地稍微扬了扬声,孔承奕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安安的头,余光扫过花怜惜,“爸爸也想和你在一起,那今天就跟爸爸上班?” “他在会影响你上班的,他还是和我在一起会好点!”原本想不开口,可是孔承奕明显上扬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应该拒绝,不能让他得逞。 “不会,我保证,我会乖乖地……我不会乱跑,我也不会捣蛋……妈妈,以前我也跟着你上班呀……”急急忙忙地保证,安安生怕这个机会被剥削。 “嗯,爸爸相信你!”孔承奕直接就答应了安安,转而拿起电话,“准备些玩具和零食,待会安安跟我到公司,另外看秘书处谁有带孩子的经验,今天让她看着安安!” “你……”看着他利落地下了指令,花怜惜气得粥也喝不下了,觉得自己没有了丁点儿地位,连安安的去哪儿都完全没办法决定。 “柯杰会看着他,况且还有其他人能照顾他,你不需要担心什么,反正过几天你们也要回去了,让他陪陪我不可以吗?”强势地决定了安安的去处,现在对花怜惜反而是商量的口吻,孔承奕心思清明地拿捏着尺度。 如此温和的语气让花怜惜一时语噎,刚涌起的不被尊重的感觉仿佛消散了,让她缓缓地点头,低声嘱咐安安,“公司很大,你别乱跑了!” “舅舅早安!”安安加快了喝粥的速度,抬头见冉放从楼上下来咧开嘴告诉他自己的开心事,“舅舅,待会安安要陪爸爸去上班了……” “真的?那太好了,以后舅舅也带你去上班,你帮舅舅管理公司好了!”忙成狗,还不如撒手给安安呢。 “收起的心思,安安没那个闲工夫!”凉凉地撇了冉放一眼,孔承奕明显地在警告他别打歪主意。 “艺艺呢?醒了吗?孕妇可不能饿……”两个人的是还是需要他们两个人解决,花怜惜也觉得不应该过度地干涉,也只能从饮食起居上关心她了。 “待会就下来!”冉放点点头,也在花怜惜对面坐下,挑眉看着她给自己盛粥,嘚瑟地朝孔承奕努努嘴,明显地在显摆自己的待遇比他好。 “待会有什么两个人好好说说,别总是气她,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况且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不要让她老是动气!”宛如一个母亲般地唠叨起来,花怜惜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又再次吵翻天。 优雅地端起花怜惜给自己盛的粥喝了口,冉放忽地放下碗,眸光真诚地望着她,“姐,待会有医生来帮艺艺产检,你陪陪她,之前的报告显示她有先兆流产,如果现在她身子还是那么差,我希望你能劝劝她,让她好好地保胎!” 微微低垂着头专注地喝着粥,孔承奕唇角微扬,对冉放的表演给一百分。 “那么严重?那她怎么还到处蹦呢!真是的!”一听会先兆流产,花怜惜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紧张地放下手里的碗,“医生什么时候到?那你可不能让她下楼了,让她呆床上啊!”多数有先兆流产的人都该卧床,寸步不离床,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的。 “咳咳咳……”一不小心被粥呛了下,冉放被花怜惜的紧张吓了一跳,心脏急促地跳了下,对自己撒的谎都有点不敢接了。 “等会一定要仔细地问问医生怎么照顾她,千万不能有差池!”粥也不喝了,花怜惜忽地站了起来,朝厨房扬声吩咐管家,“管家,把早餐端到艺艺房间!” ------------ 第272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会肚子痛? “端房间干嘛呢?我都下来了,我吃饱就走了!”简单的牛仔裤休闲薄长袖搭配,程艺直接把头发扎成丸子头,简单清爽地出现在楼梯拐弯处,一手还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一副就是要离开的模样。 “你小心点!怎么还拎那么重的行李箱呢!”对于程艺汉子式地出现花怜惜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一袭清新亮丽出现冉放原本满意不已,可是当视线触及她拎着的旅行箱瞬间又黑下了脸,顿时对自己的谎话也没有任何的愧疚了,“你的行李该拿的时候我会替你拿!”说罢快步上前,直接从她手里抢过箱子,一手还霸道地搂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搂着她下楼梯。 “喂,你抢我箱子干什么?!我警告你,今天我必须要离开!”失眠大半夜,脑子乱七八糟,最终她还是决定自己必须离开,理不清就直接斩断就好了。 “吃早餐!”搂着她径直往餐桌而去,冉放把行李箱叫给了管家,“放到我房间去!” “放你房间干嘛?你有病!冉放,你是不是耳朵聋了?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见!”气得挥开他的手,程艺感觉整个人一瞬间又炸毛了。 “快吃早餐,待会有医生过来给你做详细的产假,如果产假OK我保证,我马上放你回家!”双手做投降状,冉放一脸的诚恳,“所以……现在你也别浪费力气了,好好地留点力气待会产检!” “我才检查了不久,我很好,我不要产检!”甩了冉放一脸的气,程艺肚子“咕噜”响了响,她也不为难自己,径直接过花怜惜为自己装好的粥,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个星期东奔西跑地去了什么地方,确定你那么高强度的活动下孩子还好好地?你确定你有把医生嘱咐的注意休息和注意不要乱跑有听进耳朵里?”自从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他是极其仔细地搜刮了她的行踪,好几次几乎都想直接把她绑过来。 “呃……设计师当然要去工地啦……这有什么呢!宝宝很坚韧,你放心!”心里小小地害怕了一秒,下一秒程艺继续硬着声辩驳。 “宝宝是不是很愿意跟着你颠簸看待会检查结果就行了!”蔑视地瞪了她一眼,冉放也很放心地吃起了早餐,反正她的反对无效。 “安安吃饱了吗?我们去上班吧!”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孔承奕一边给安安擦嘴一边询问,一副不关事的模样。 “嗯,吃好了!我们去上班吧!”率先从椅子上跳下来,安安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去了,根本忘记了还有花怜惜这个娘。 “儿子交给我,你好好地在这里照顾程艺吧!”拿起西装搭在手臂上,宛如一个要上班的丈夫在与妻子交代般,孔承奕说得云淡风轻,花怜惜却摹地红了脸。 “咦……怎么那么像两夫妻的日常啊!”双眼在两个人身上溜转,程艺咧开嘴笑得灿烂,分明是在看好戏。 “安安,记得别乱跑!”瞪了眼程艺,花怜惜刻意避开孔承奕殷切的眸光,转而半蹲下身子帮安安整理衣服,并且担心地一再嘱咐,“不能自己随便按电梯,知道吗?” “妈妈不用担心,安安长大了,不会乱跑!”享受过孔承奕的果断,安安现在觉得花怜惜太唠叨了些。 “安安,过来亲下干妈,干妈待会给你买礼物!”撒娇般地朝安安也蹲下身,程艺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安安真帅!” “安安爱你哦……不过,以后你是我舅妈,我不能再叫你干妈了!”嘟起嘴乖巧地在程艺的脸上亲了下,安安转而也跑到冉放身旁,乖巧地亲了亲,“舅舅加油哦!” “我不是你舅妈,安安你弄错了!”居然连一个几岁的小孩都欺负自己,程艺顿时又整个人炸裂了,一个人抗议在他们的内部团结下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叫嚣到口干舌燥也只是叫嚣,根本没人会听自己。 “来,爸爸抱……”抱起安安,孔承奕心情大好地迈步离开。 “舅妈再见……乖乖地在家等安安下班回家哦……”回头望着程艺,安安笑得嘎嘎响,鬼马地一再强调程艺的身份。 “哼!才几岁呢,居然就有孔承奕恶魔的影子!这干儿子我也不想要了!惜惜,我要和你绝交,你儿子都欺负我!”孕妇的情绪说炸开就炸开,程艺直接早餐也不吃了,拔腿就直接瘫坐在沙发上了。 “劳烦你时刻谨记自己是孕妇,孕妇,知道吗?”看她大咧咧的模样,冉放额头一阵疼,觉得不保胎在她粗鲁的动作下也要保胎了。 “孩子在我身上我当然知道,你管得太宽了!”无力地翻着白眼,程艺现在是看见冉放就一肚子的气。 “待会产检你就知道你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地不负责任!”软硬不吃,冉放也只能揪着最后的希望当令牌。 “本小姐吃早餐了,不能验血,做什么产检?不需要!”知道怀孕的那刻起,她就把时间表找了出来,把需要产检的日子和产检的注意事项全部都标了出来,而最基本的验血当然是空腹的,吃了早餐根本不能验血。 “不验血,其他项目!”对产检的项目和注意事项也不熟悉,冉放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 捧着碗继续安静地坐在餐桌上,耳膜传来两个孩童般的争吵声,花怜惜嘴角微微倾斜,感觉自己的弟弟和好友都变成了白痴,完全地失去了智商。 “噢,原来是你通风报信!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怀孕了!”拎着医药箱的矮胖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程艺整个人就风中凌乱地站了起来,激动地伸手一直指着她,这个帮她产检的医生。 “孙姨,抱歉让你过来一趟,辛苦你了!”没有理会程艺的大惊小怪,冉放礼貌地伸手与她交握。 “程小姐,想不到那么快就见面了!”与冉家是世交,冉放当天到医院探员工恰好看见了她手中的化验报告,她才知道程艺居然是冉放的女朋友。 “孙医生,我相信你,你怎么可以出卖我呢!呜呜……”她还以为冉放怎么知道的,居然直接从产科医生那知道了,真的让她欲哭无泪。 “好了,别哭了!只是我刚好那天去探病,也去孙姨办公室坐了会,我自己发现你的产检报告的!”实在受不了她的哭天唤地,冉放长臂伸出,勾住了她的肩膀,温柔地把她勾到自己胸口,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呜呜……呜呜……”无力挣扎,程艺干脆双手握成拳直接捶打他胸膛了,想到就委屈得不行,就像自己自投罗网般。 “都当妈了,别激动!我们先做B超好不好?我再帮你详细检查检查……”孙姨几乎把医院的设备都搬了过来了,为的就是配合冉放的演出。 “才刚检查没多久,我不检查……”反正她是拒绝的,她不要产检,不要送羊入虎口。 “听说你最近都很忙,上次检查我就嘱咐你多休息,难保你现在状况变差了,还是听阿姨说,再检查看看好不好?检查确保也没怀,我现在也能根据你的情况给更多的建议你!”孕妇的情绪化她这二十年见多了,所以程艺的又哭又拒绝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艺艺,检查没怀的,听话吧!”花怜惜也加入了说服的行列,眉宇里都是担忧。 “如果孙姨确定你在外面活蹦乱跳都没问题,我立刻送你回家,我保证说话算话!”再次扔出保证,冉放坚定要她接受检查。 反正也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程艺直接就把孙医生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孙医生,你一定要如实地告诉他我的身体状况,我好好地,根本不需要保胎!” “行,我仔细检查,孕妇要保存心境开朗,也要多点出去活动活动看看开心的事物,要是不需要憋在家里保胎孙阿姨肯定让你自由活动!”翻开程艺之前的产检记录,孙阿姨先仔细地看了上次的检查结果,心思清明地在构建下一个产检结果。 “先做个B超和心电图,我先看看胎儿现在的情况!”片刻安静后,孙医生就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你现在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会肚子痛?”引导性地询问,孙医生也不是省油的灯,抬眸目光与冉放迎上,随即又避开。 “肚子痛?”惊讶地提高了声音,程艺不自觉地双手覆在肚子上,摇头晃脑地仔细回忆,隐隐地好像也是曾经有疼痛的感觉,“好像……应该……有吧……”吃得太饱疼?还是消化不良肚子痛?她偶尔也分不清。 “哦……行,我知道情况了……”点点头,孙医生直接转头对冉放下了指令,“到房间做B超?B超能仔细看见胚胎发育情况!” “好!”迅速地让人把仪器都搬到自己房间,冉放直接弯腰就把程艺抱了起来径直往房间而去。 “喂,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程艺使尽地抠着他的手,企图让他放自己下来。 “摔下去孩子不保,别动!”眼神都没落下,冉放昂首迈步,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挣扎。 ------------ 第273章、被迫产检 “冉放,记住你自己答应的事情,要是反悔了我一定杀死你!” 被他抱在怀里,程艺依旧咬着牙,瞪着大眼,就怕待会检查结果出来了,他屁都不放一个,更不可能放自己走。 低头垂眼凝望恨得牙咬咬的女人,冉放勾唇笑了笑,一派的轻松,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我还是不是为你着想,要是你好好地,安分守己地休息好养好身子,我哪能这样对你?” 撇撇嘴,程艺回头望去,只见孙医生跟在后头,护士也拿着各种仪器跟在后头,顿时有些许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冉放,你把医院都搬来了?用得着吗?要是你早说只要我身体没问题我马上去医院检查,也不用你把人家折腾到家里,还带着那么一大堆仪器!” “我早说你愿意去吗?要是走出这个门口我看你恨不得飞上天了,还能看见在地下的我?” 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冉放眼底有丝丝的疲倦,追逐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忽地又伤感地想起以前的混账,摹地就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报应。 “冉放,你是抽了哪根筋?你不是恨不得我飞上天远离你吗?你说你这样对我有意思吗?孩子有的是女人给你生,这个就留给我自己好不好?我会好好地带着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反正打定了主意要生下来后她就决定了,她跟孩子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绝对不会带着孩子打扰冉放更不可能狗血地带着孩子一哭三上吊地闹个不停,她只是想要这个孩子。 脸颊抽了抽,冉放强忍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抿着唇,不再理她。 什么是她自己的孩子?什么会有其他女人给他生孩子,她的心里就没想过她的生活里有他吗?就没想过他也要这个孩子,也想跟她一起生活吗? 怒火汹涌,冉放气的收紧了手臂,将她更加亲密地抱在怀里。 “喂,你干嘛?” 突然地被抱得更加亲密,程艺火也飙升了上来,伸手直接就掐住他的胸口,用力地拧着。 “女人,要是你想摔下去你就继续!又或者,你想我更无耻地弄得你下不了床,你也继续!” 刚想张口反驳,听见他的后一句,程艺就乖乖地闭嘴了,最近的冉放就是一个疯子,没什么事干不出来了,反正忍一忍她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迈着稳健的步伐,冉放径直抱着人往自己房间而去,一边轻声解释, “我房间的采光最好,检查还是在我房间进行好了!” “都什么时代了,还依靠自然光吗?你这富丽堂皇地,什么光亮没有?” 扭动着臀部,程艺七手八脚地想掰他的手,挣扎着就要下地,她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再躺他床上去。 “程艺,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动不动就想摔死!” 人还没拐上床,冉放就被她弄得满肚子的火,扯开喉咙就吼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让后面跟着他的护士被惊吓得颤抖了下,差点把手里的药箱都掉地上了。 耳膜几乎都被吼穿,程艺被吓得也僵住不敢随便乱动,下一秒却又倍感委屈,一瞬间眼眶就泛红,咬唇不语。 “你说你,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吗?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要当妈妈!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明明自己是始作俑者,打算直接把她拐回房间,此刻他却又觉得程艺根本没带脑子出门,根本就没顾着自己的身体。 “放放……” 花怜惜跟在护士后面,听他怒火冲天地低吼生怕程艺受了委屈,低声想制止他,却不料程艺已经叫嚷了起来。 “对,我就是忘记了我肚子里还有孩子,那又怎么样?看不惯你就去看你喜欢看的女人,让那些女人给你生孩子,别在这里瞎操心,没有你我和孩子还不好好地!” 抬头,程艺就瞪着冉放,几乎想一牙咬在他手臂上。 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开口就是让他去找其他女人,冉放咬牙就想吼,低头却见她瞪着自己,眼红了一圈,莹白的泪就挂在脸上,瞬间让他所有的怒火都熄灭了,甚至隐隐地觉得自己真该死。 “我是为你好,就怕你莽莽撞撞地,伤了自己!” 重新抬头,冉放不自在地软着声解释,换来的却是程艺的冷哼。 “孕妇需要小心,但也不是残废了,还是可以适当自由活动的,你呀,别太紧张了!” 跟在身后,孙医生见冉放那紧张的架势不由地就笑了,忍不住也出口替程艺说了句话。 抿着唇,冉放不再说话,程艺也懒得理她,就觉得这楼梯怎么那么长,再不到自己真的要从他身上爬下去了,毕竟公主抱姿势下的自己真的与他太亲密。 “孙姨,仔细检查吧!” 把人放在自己的床上,冉放隐隐地勾了勾唇,觉得她就是属于自己的床上的一部分,怎么看怎么开心。 “我要检查了,你是不是该出去?” 盘腿坐在床上,程艺不满意地撅着嘴,感觉自己待会拉高衣服做B超都会被他亏本了般。 将人放在床上冉放本是欣赏地站在床的不远处凝望着她,刚一听她的话,“噗嗤”地笑了出声,双手潇洒地插在裤袋,微微地摇头, “这点还怕我看?也不想想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她哪儿他是没看过没碰过?现在就那么一点点肚皮,还怕他看? 抄起枕头,程艺径直就把枕头扔到他身上,瞬间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咳咳……先躺好,仪器插上点就行了!冉放看着也好,对我的检查也放心,要是他亲眼确定了你没大碍,也刚好能让你自由活动了,哪需要他自作多情地抱呢!” 搬了椅子坐在一旁,清澈的双眸溜转了一圈,孙医生委婉地挽留住了冉放,也没让程艺感觉到尴尬。 瞪着眼,程艺只能躺好扭头望向窗外,连余光都不屑落在冉放身上。 花怜惜站在程艺的那侧,伸手与她十指紧扣,怕她紧张,笑了笑,安慰道: “艺艺,放轻松点……” 点点头,程艺微微地弯曲了十指,回应了花怜惜的安慰,她对自己的肚子有信心,只是忽然有些许的忐忑,隐隐地思绪复杂了起来,脑海忽地浮现冉放抱着孩子喂奶给孩子换尿片甚至幼稚地陪玩的画面,摹地想起往后孩子都没有父亲陪伴的时光就莫名地感伤,莫名地觉得亏欠孩子。 越想越是悲伤,程艺微微咬唇,极力地控制着不让眼泪往外流,连医生已经在检查都没察觉。 “怎么样?还好吗?” 盯着黑漆漆的屏幕,冉放拧着眉,发现自己根本没看见什么,反正就是一团漆黑。 “别那么心急,再等等……” 微微笑了笑,花怜惜对冉放的着急甚是理解,却也默默地感叹他是真的栽在程艺手上了,只是现在也算是有报应了吧,之前怎么就那么拽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呢。 握着探头的手顿了顿,孙医生抬眼看了下冉放,眼珠溜转了一圈,压制住往上扬的嘴角,紧接着双眼继续盯着屏幕,好一会才收起探头,抽了好几张纸巾塞到程艺手里,让她擦干净肚子。 思绪还有云游,忽地手里被塞上了纸巾,程艺扭头,对上孙医生板着的脸,忽地心“咯噔”一下急促地跳动, “没事吧?我应该可以走了吧……” 一边说着,程艺飞快地扯好衣服,伸手将纸巾扔到垃圾桶,准备穿鞋子回家。 “这……你还是好好地躺躺,休息休息吧……” 弯腰穿鞋子的动作顿住,程艺惊骇地回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医生,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 “什么意思?我好好地,我宝宝好好地,我不躺……” “什么意思?宝宝有什么问题?” 上前一步抓住医生的手,冉放急切地询问,双眼严肃甚至微微地染上了紧张的神色。 “怎么了?孙姨,我宝宝怎么了?” 花怜惜也紧张地上前询问孙医生,紧张地抓住了程艺的手,仿佛自己就是孕妇。 “你们都别紧张,只是胚胎发育有点缓慢,比正常的小了点,希望多休息能让宝宝长起来!” 低头看着被抓得手,孙医生微微地拧着眉扯回自己的手,心里当下就笑了,这小子的戏也演得太逼真了吧。 “其他的检查也不用做了,先多吃点有营养的,多休息,过两个星期我回再回来帮你仔细检查,先休养两个星期看看情况!” “孙医生,你开玩笑吧?哈,怎么可能会发育不好?我之前检查明明情况非常好!” 微微地颤抖,程艺惊惧得冒起了冷汗,脸上却是自信的笑,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会需要躺床上保胎。 “孕妇是最敏感也是变化最大的,上一秒还好好地,下一秒就悲剧的多的都是。要是你执意坚持自己没大碍,那你就该干嘛就干嘛吧,要是你还想要这个孩子,我的建议是静养,最好多卧床!” 板起脸,孙医生被质疑得也不高兴,收起仪器转身径直就打算离开了。 ------------ 第274章、你这戏演得比我好 “你给我躺好!” 回头狠狠地瞪了下程艺,冉放一边随着孙医生往外走, “孙姨,我送你,你给详细讲讲她需要注意什么!” 冷不防地被呵斥还被狠狠地瞪了眼,程艺委屈又愤怒,当下就涌出了眼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惜惜,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之前还好好地,怎么就现在说不好了?我要去其他医院检查!” 她对自己的身体一向有信心,怎么可能说营养不良就营养不良了呢! “艺艺,你先别激动,你最近会不会不舒服孕吐?” 想当初她可是被孕吐折磨得没了半条命,明明饿得慌胃口也好,吃下没几口就往马桶去了,吐完整个人也焉了下去,也没胃口了,每天都这样折腾,几乎都生无可恋了。 “孕吐?” 讶异地大喊了声,程艺当即倒在床上,最近这个星期她也是吐得天昏地暗,吐得几乎爬不出洗手间,每天都强打起精神奔波,为的就是要告诫自己要坚强,要完满地完成手头的工作,然后才开始休假。 “要是吐得厉害就是宝宝没营养可以吸收,慢慢地就会发育缓慢了……” 尽量放轻声音,花怜惜就怕会吓坏了程艺,转而又继续安慰, “孕吐很多人都会有,而且孕初期后一般都会好转,你看,我就是个例子,所以也别太担心,现在开始好好地注意,好好养着,肯定很快就恢复过来!” “惜惜,你说,我这每天活蹦乱跳地,怎么可能肚子里的这孩子就不争气?这孩子是要来收了我的命站在冉放那边的吧!真没良心,害我还费尽心思想带球独自生活!现在可好了,还要我担惊受怕!” 她原本就是潇洒的人,本就打算了自己独自抚养,现在跳出冉放,还要被他圈养,她当真是觉得要死了这节奏。 “艺艺,别想太多了,这女人一怀孕,各种状况千奇百怪,什么都可能,我以前每一次产检都忐忑,每检查一项指标都胡思乱想,都生怕不达标,整天神经兮兮的,只有安安平平安安地生了下来,看着他小手胡乱地挥动才觉得松了口气!” 陷入那段漫长的回忆里,花怜惜不自觉地笑了笑,浑身散发出母爱的光芒, “虽然很煎熬,但是,那是身为母亲的独特感受,是我们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你放宽心,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是她以过来人的心态的劝慰,也是真心话,成为母亲确实不容易。 “呜呜……惜惜……” 莫名地委屈,程艺抱住花怜惜的腰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这生活太狗血了,她几乎无法过。 她越是要逃怎么就越把她往冉放身边凑呢,这真的太气人了。 安慰地轻抚着她的头,花怜惜轻轻地叹了口气, “别哭了,你情绪不好会影响宝宝的,宝宝也会感觉到你的情绪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静养一段时间,宝宝也会努力的!” 随着冉放出了冉家,孙医生站定在车子旁,视线越过他落在楼上的那个窗户上,笑了笑,伸手拍了下冉放的肩膀, “好了,别装了!你这戏演得比我好!” 耸耸肩,冉放随之一笑,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孙姨,宝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有什么需要我特别注意的?” 在程艺面前必须得装,但是也确实需要知道需要注意什么,需要怎么照顾孕妇,才能给程艺更好的照顾。 “她其实身体状况挺好的,孕妇情绪多变,照顾好她的情绪,让她三餐定时吃,至于该吃什么该注意的,回头我发个详细的文档给你,你看看知道便行了!” 说罢孙医生钻进了车子里,准备离开,却还是摁下车窗,露出抹笑, “现在还不适宜有亲密运动,你忍忍!” 说罢径直就开车离开了,留下一脸尴尬的冉放。 摸了摸鼻子,冉放不免心里猜测,他有饥渴得那么明显吗? 被程艺保胎一事折腾,花怜惜几乎忘记了所有事情,连安安被孔承奕带着去上班这事也被忽略了,直至晚上孔承奕带着安安回家才惊觉着居然过了一天了。 “妈妈,我跟爸爸下班回来了!” 刚进了大门口,安安就欢快地扑到花怜惜的怀里,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 “今天有乖乖吗?对不起,今天干妈不舒服,妈妈忙着照顾干妈没有去接安安!” 她原本是打算下午去接安安的,省得孔承奕又借机到家里来,但是忙着安排程艺的饮食,一时之间就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爸爸会送安安回来,而且安安今天很乖,没有乱跑!” 奶声奶气地邀功,安安不忘提起孔承奕,回头朝孔承奕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望着他。 “安安我的会照顾好,在公司也很乖,没有打扰我工作,你放心吧!” 低头朝安安笑了笑,孔承奕随手将自己的外套扔到沙发上,整个人也疲倦地靠坐在沙发上,明显的就是一副不离开的模样。 “妈妈,可以吃饭了吗?安安好饿……” 见孔承奕窝在沙发上,安安随即放开花怜惜,手脚并用地爬上沙发,亲昵地爬到了孔承奕的腿上。 呆愣在一旁,花怜惜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儿子这是抛弃自己了。 “安安,别这样,爸爸得回家了,你也快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板起脸,花怜惜可不打算邀请孔承奕在家里吃饭,而且明显地下了逐客令。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搂着安安,眸光温柔地凝视着英俊的儿子,忽地回头对上花怜惜板起的脸,忽地就笑了起来, “冉家那么大还不能赏我一口饭?我可是开了一天的会,中午到现在连水都没喝过,现在是手脚发抖,低血糖,没办法开车回去了!” 说到最后,孔承奕的眼神居然幽怨了起来,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花怜惜。 原本还紧绷着脸决定不对他仁慈的花怜惜居然瞬间又心软了下来,噘嘴径直转身了,一边还恶狠狠地诅咒了声, “最好胃出血死了!” 花怜惜的声音不小,自然地也进了孔承奕的耳朵,抬眼望着她往厨房而去的背影,他只能哀怨地感叹, “歹毒的女人,就不怕下半辈子守寡么?” 进入了厨房帮忙准备开饭的花怜惜自然地没有听见他的哀叹,思绪却又沉溺在关于他疯狂地工作的事上,不自觉地在关心他的身体。 开饭的时候冉放才抱着一大叠书略显疲倦地从外边回来,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满足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姐,你该回来主持家里的事,也行行好帮我监督程艺往后的饮食,否则依我看她三天两头就会翻天!” 说罢,冉放眸光还落在一旁安静地喝汤的孔承奕身上,明显地是想要邀功。 勾唇笑了笑,孔承奕抬头,自然地夹了块肉放嘴里,视线却丝毫没落在邀功的人身上。 “我就怕我要是每天都管着你们吃饭,你们会烦死我,恨不得把我赶出去!” 没细想冉放话里的意思,花怜惜就当着他是在开玩笑,也是在撒娇,轻轻松松地就拒绝了。 把手里的书都放在餐桌上,冉放甩了甩被书压得有些疼的手臂,收敛起笑意,认真地盯着花怜惜, “姐,我可是说真的,艺艺现在的身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就算家里现在一大帮人照顾着我也不放心,她要是三天两头地闹个情绪再孕吐什么的,我直接在家呆着伺候她得了,公司我也管不了。” 顿了顿,冉放余光瞟了眼一边悠悠地吃着饭的孔承奕,差点就不想继续劝说了,他挽留的可是别人的老婆,可是别人还是一派的淡定, “姐,能不能在家里呆一段时间?等艺艺身子养好了,我放下心了,你跟安安再回去?真的,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但我总不能天天强迫她陪我上班吧?而且她身体现在也折腾不起。” 反正他现在的中心思想就是程艺身体差需要花怜惜留下照顾,否则他就是撒手不管公司了。 原本低垂着头在盛汤,花怜惜忽地抬头,才发现冉放还真的一脸严肃,神情甚至还有浓浓的担心,让她愣怔了几秒,好半晌才开口, “你别那么紧张,有管家有孙医生帮你看着,你不需要太担心,我会继续跟她谈谈,保证她听听话话地养身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觉得自己可以留下,但仅仅是一瞬间的念头,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呆在这里。 “姐,我现在就你这一个亲人,我只能依靠你,但我不会强迫你!” 幽幽地扔下句看似退步却又充满哀怨的话,冉放重新抱起书往房间而去,让花怜惜一脸的愧疚。 “女人怀孕毕竟是很特殊,也可能是什么情况也会出现的时期,要是你也不帮帮他,我看他会扔下公司每天呆在家里照顾还会鸡飞狗跳地紧张到不行!” 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孔承奕最终还是开口,往花怜惜的愧疚里加了把盐,让她更加地为难。 ------------ 第275章、你确定要解开? “你!” 本张开想反驳他,花怜惜却发现自己也无从反驳,只好气愤地坐了下来,低垂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碗筷,忽地就失去了食欲。 “妈妈……我也想留下照顾干妈,我想看着干妈生下弟弟……” 稚嫩的嗓音忽地响起,花怜惜愕然地抬头,想不到安安居然也会有如此的想法,当即朝孔承奕横了眼,心里猜测着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 “瞪我干嘛?这事与我何干?又不是我老婆怀孕了……” 花怜惜突如起来的板起脸,孔承奕却不打算承认自己有私心,嘴上依旧是不饶人地否认着。 听见他的无耻辩驳,花怜惜也懒得与他再说些什么,转而望着安安,试图引导他说出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 “安安,干妈怀孕你怎么照顾她?而且,你怎么知道就是弟弟呢?” 溜转着大眼,安安很聪明地没有看孔承奕,开心得咧开嘴, “因为喜欢男孩子,所以干妈肚子里的肯定是弟弟,要是我能留下来陪干妈,她心情一定好很多,也不会哭着要离开这里啊……舅舅也会奖励我!” 想起冉放和孔承奕对自己的承诺,安安就笑得更加开心,很快他就能集齐他想要的玩具了,以后只要他开口,冉放和孔承奕都必须无条件给他买,只是小屁孩的他并不知道孔承奕才不会那么轻松就无条件给他买玩具。 安安后面的话有几分道理,花怜惜一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要是安安在这里,起码能逗逗程艺开心,即使是闹情绪,起码也会有几分开心。 只是,她心底还是抗拒自己留在离孔承奕如此近的地方。 孔承奕抬眸看了眼陷入沉思中的花怜惜,唇角隐隐地上扬,朝安安伸手, “安安,爸爸给你洗澡去!” 听见是爸爸给自己洗澡,安安立刻就跳下了椅子,欢快地跟随着孔承奕上楼洗澡去了。 等花怜惜整个人清醒过来对着满桌子的菜时才突然惊醒孔承奕又再次入侵了自己的房间,美其名曰是给安安洗澡。 “啊……” 忽然惊愕地扔下筷子,花怜惜快速地跑上楼,推开房间的门,只见孔承奕正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沉思般地凝视着床上摆放着的整套粉色小内内。 “不许看!” 疯了般地跑了过去,迅速捞起床上那些让她尴尬得衣物,花怜惜瞪着眼,讨厌他一副研究的模样。 “质量不错,款式也还好!” 抬眸,眸光里的火热未曾退去,孔承奕的嗓音显得有些许的沙哑,朝花怜惜欺近, “不过,尺寸怎么好像小了?” 一边说着,孔承奕漆黑的眸子还一边落在她的胸口,极力地忍耐着没有伸手去度量,久违的手感让他一颗心心都瘙痒起来。 用力地瞪了他一眼,邹冬晓急急忙忙地抱着衣服往衣柜而去,嘴上还是狠狠地咒骂了声“流氓!” 摸了摸鼻子,孔承奕无语地转身往浴室而去,心里却默默地念了句“对老婆耍流氓算什么流氓?!” 孔承奕推开门看到安安已经把自己剥了个干净,正一屁股坐进浴缸里,见他来了就欢快地招手, “爸爸,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从小都没试过和爸爸一起洗澡,安安其实很期待和孔承奕一起生活,希望过上男子汉的生活,总觉得花怜惜是女人,把自己也带得秀气了。 关上门,孔承奕挑眉笑了笑,忽地觉得安安真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做的所有事情都如此地符合自己的心情。 一边解衬衫,孔承奕一边唇角上扬,笑得一脸灿烂, “好,爸爸一起洗!” 主动让出位置让孔承奕坐在自己的背后,安安好奇地伸手捏了捏他结实的大腿,一边回头盯着他精壮的胸膛,眼神里充满膜拜,想不到他的爸爸居然会有如此健壮的身材。 “长大后你也会像爸爸那么精壮,也会受女孩子欢迎……” 手上打了沐浴露,孔承奕耐心地给安安洗着背,想象着多年后他长大成人的模样,当然而且必须是英俊潇洒的,自然地会让很多的女人惦记。 “我真的可以吗?我也想像爸爸那么帅身材那么好……” 从未见过成年男人的身体,安安眼里尽是好奇,对孔承奕也更加地崇拜,双手可是一刻不停地探索着孔承奕的身体。 洗完了bei g,孔承奕让安安转过身与自己面对面,眸光微微幽暗了几分,摹地就觉得亏欠了安安,不该让他就这样离开自己那么多年,让自己缺席了他的生活,没有让他体验上父子之间的交流。 胡乱地把手上的衣服塞进衣柜,花怜惜脸颊还微微地泛红,阵阵地发热,停顿了几秒又忽地像怕被再次看见般,拿起其他将贴身的衣服严实地盖住才拉上衣柜的门。 失神地坐了几分钟,浴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咬唇,花怜惜直接就奔往浴室,她必须要让他早点离开。 “安安,快点洗好,别闹了……啊啊……啊啊……” 拉开浴室的门,花怜惜刚开口让儿子听话却一眼就看见了古铜色的肌肤和精壮的胸膛,往下看去她当即崩溃地尖叫了起来,双手捂住眼睛慌乱地转过身,一颗心“砰砰砰”地激烈跳动。 手上拿着毛巾,孔承奕挑了挑俊眉,在花怜惜转过身时勾唇笑了笑,他故意没有锁上门就是为了要让她毫无防备地进来,毫无防备地看见让她尖叫的好身材。 “孔承奕!你洗什么澡!” 气得想跺脚,花怜惜整张脸红得几乎能滴血,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是帮安安洗澡的人居然也剥得一干二净地在浴缸一起洗! 臭流氓!真的气死她了! 咳嗽了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得意,孔承奕状似无辜地耸了耸肩,无辜地辩驳, “我是想像之前那样给安安洗澡的,只是,儿子说没跟我洗过澡,邀请我一起洗,我总不能不接受邀请吧?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进来啊……” 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孔承奕真想直接把那个害羞的女人拥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她尖叫的嘴巴! “妈妈,原来男子汉的身材那么好的,爸爸的胸膛比我的大,捏起来还硬硬的……” 稚嫩的声音插进两人的对话里,却一下又将花怜惜弄得满脸通红,甚至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他胸肌坚硬的手感,让她更加地无地自容。 “赶紧穿上衣服,不准着凉了!” 急急地扔下句话,花怜惜双手也没挪开,捂住眼急急地就跑出了浴室,顺手还不忘“砰”地一声关上门,说什么她都不能再呆在房间了。 “爸爸,妈妈怎么了?” 不明所以,安安抬头不解地望着孔承奕,心里甚至有点担心花怜惜是不是生病了。 露出皓齿,孔承奕明显地心情很好,低头吻了吻安安的额头,轻声安慰, “妈妈没事,妈妈只是还不习惯爸爸的身材那么好,以后看多点就好了!” 有了安安的神助攻,他忽然就不怎么担心追不回她了。 慢条斯理地又泡了大半个钟澡,房间却再也没有半点声音,孔承奕最后还是放弃了让她见识见识美男出浴的画面。 孔承奕虽然不算有洁癖,但是对于已经被他扔在浴室已经被打湿的衣服他是不打算穿的,于是将浴室里唯一的浴袍穿在身上,粉色且带着让他悸动的芳香,当即觉得就算是不协调的粉色也很舒服。 哄着安安睡下后好一会,他还是没等到花怜惜回房间,看着被安安占据了一小半的床他真想直接躺上去,无奈觉得要是躺上去了往后他别说房间的门了,就算冉家的大门,估计也难以靠近。 双手不断地揉着发烫的脸颊,花怜惜在心里将孔承奕咒骂了几百遍,脑海却又不由自主地浮现他精壮的胸膛,想起某些暧昧的画面,当即脸颊又滚滚地发烫,浑身地不自在。 “安安睡了。” 双手插在睡袍的口袋里,孔承奕眸眼里尽是笑意,明显地看见了她懊恼地揉着脸蛋的模样,顿时心花怒放。 “那你赶紧……” “回家”两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花怜惜猛地一回头整个人就凌乱了,她粉色的浴袍被他穿在身上,短短地,让他露出满是乌黑亮泽腿毛的小腿。 “孔承奕!脱下我的浴袍!” 当即抓狂地跑上前,花怜惜疯了般地去扯他的睡袍,恨不得一秒钟就从他身上扯下来。 突然扑过来的人带着一阵风,甚至还有与睡袍一样的淡淡清香,孔承奕勾唇笑了笑,大掌不着痕迹地勾住了她的腰,任由她用力地扯着自己身上的浴袍。 “你自己没衣服吗?怎么可以随便就穿别人的衣服!” 想起还是自己的贴身浴袍,花怜惜整个人就疯了,双手胡乱地扯着,勾出系着的带就要解开。 “你确定要解开?我确实没有衣服,连内*裤也没有……” 浑厚的嗓音带着丝丝笑意,孔承奕低垂着头,盯着她白皙的玉指,也不去阻止她。 ------------ 第276章、我都已经留下陪你安胎了 他想要的就是她亲自帮自己宽衣解带啊,他恨不得她能一时冲动将自己的浴袍拽下呢,恨不得逮住机会让他一亲芳泽。 愤然地瞪起眼,花怜惜分明看见了他晶亮眸光里的皎洁,当即顿住了手,气恼地跺了跺脚,胡乱地掰开他的手转过身, “孔承奕,你还要不要脸啦?女人的衣服,这是女人的衣服!你一个大男人穿像什么?” 硬生生地逼自己停住了拽他衣服的动作,花怜惜也无可奈何了,只是一想到他穿着自己衣服的模样心里就既气恼又莫名地感觉脸颊发烫,仿佛和他亲密无间。 明明都要得逞了却还是只能透过空气闻得她的芳香,孔承奕无奈地挑了挑眉,语气也变得悲伤起来了, “能像什么?不然我什么都不穿就出来?” 一边说着孔承奕一边动了心思,想着要怎么样能将自己的浴袍挂进去她的浴室。 面对着墙双眼瞪得老大,花怜惜想不到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刷新了她对他的看法,“哼”地冷哼一声抬步就要走,不想再和他多说半句了。 孔承奕还在幻想着花怜惜能多骂几句,想不到她冷哼一声直接就想走,当即伸长手臂拎住了她的衣领, “去哪儿?” “能去哪儿?让佣人给你找衣服,换好衣服请你回你的孔家老宅!” 伸手直接就拍掉了他的手,花怜惜用力一挣,直接挣脱了小跑着离开。 要是再不离开她想象不到会发生什么事,分明他是想耍流氓! 让佣人找来冉放干净的衣服给他,在客厅看着他穿戴整齐地出现花怜惜一溜烟地跑回房间直接把门锁了,连眼尾都没扫他一眼,明显地是要他滚回他家去。 只是第二天早上刚下楼花怜惜再次傻眼了,他像一尊佛般地坐在餐桌上,甚至已经在给先下楼的安安切着早餐肉。 气鼓鼓地大步下楼,花怜惜冷着声瞪着他, “孔承奕,这么早你怎么在这里?” “昨晚睡在客房了,开车来回太累。” 孔承奕故意地没有抬头,不用看都知道她一定是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垂眼敛去眸光里的笑意,一边体贴地帮着安安将早餐肉切碎。 胸口宛如被一股气堵住,花怜惜觉得整个人都急躁起来了,可是那个男人却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般地优哉游哉地吃着早餐,这让她更觉得气得半死,若不是顾忌着安安在她当下就想掀桌子让他滚蛋。 深呼吸了好一会花怜惜才压下心里的烦躁和怒气,吩咐佣人端早餐上去给程艺。 一直留意着楼上的动静,但是佣人端早餐上去已经半天了,楼上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连冉放也没有下来,花怜惜蹙了蹙眉,还是不放心地上楼,就怕两人一言不合又斗气了。 “艺艺?起床了么?” 站在门边敲了敲门,花怜惜侧着耳朵也没听见房间内有动静,明明佣人说程艺已经起床了呀。 “惜惜……进来吧……” 好一会,程艺的声音才隔着门板传来,花怜惜扭动门把推开门,却被站在床边板着脸的冉放吓了一跳。 “艺艺,早餐合胃口吗?还是想吃什么呀?” 程艺还睡眼惺忪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明显的也不高兴地蹦着脸,凶恶的视线胶在冉放身上,恨不得将他身上瞪出个洞。 “以后都别给她准备早餐,爱吃不吃!” 一袭灰色西装,冉放明显是已经收拾妥当准备上班,现在却抿着唇冷冷地盯着床上的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惜惜,我想睡觉我好困,我一定是睡神附体了。!” 也不管花怜惜在,程艺拥着被子重新倒回床上,一边说已经一边合上眼了,现在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无法叫醒她的味蕾,她现在是睡神附体。 “程艺,你有没有一点身为人母的自觉性?你不吃孩子不用吃?睡饱了孩子就够营养?” 还没等花怜惜回应,冉放就吼了起来,随即俯身要将已经钻进被窝里的人拔出来,绝对不允许她一再地任性。 “哎,你干嘛呢!冉放,松手松手!” 赶紧将冉放扯开,花怜惜直接将人往门口推, “一大早地,你发什么疯?孕初期本来就胃口不好,嗜睡是正常的,你这样逼着她起床她是吃不下也睡不好,整个人更不好了……” “分明就是要虐儿,分明就是想跟我对着干……” 虽然嘴上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冉放到底还是出了程艺的房间,脸色也隐隐地有些微的不自然,透过门缝望向背对着自己而睡得人。 “啪”地一声拍了下冉放的肩膀,花怜惜也毫不客气地扯开喉咙训起他来, “什么虐儿?有本事你怀孕给我看看?孕妇多辛苦你一点都不知道还在胡说八道,我告诉你,要是你再这样霸道总裁上身我一定带艺艺走,你就孤家寡人过着。” 说完花怜惜也不管他直接转身就进了房间,一边还“咔擦”锁上了门。 “惜惜……冉放就是一个混蛋……” 哽咽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程艺委屈得直掉泪,凭什么他有资格管自己逼迫自己? 她连睡觉的自由都没有了。 “嗯,就是一个小混蛋,一个现在发了疯要将你留在身边想好好爱护你的小混蛋!哈!” 说到最后花怜惜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想起冉放吃瘪的样子确实是已经无计可施了。 “哼,早干嘛去了!现在姐不稀罕!” 刚刚还委屈得直掉泪的人瞬间傲娇地横着脸,一屁股爬了起来,睨着眼朝好友挤着嘴巴, “惜惜,你说我这要呆到生?我怕我熬不住,我就想放飞自我,该干嘛就干嘛去,小心点不就行了么?” 一大早就闯入她房间,像个疯子般地死命要她起床吃早餐,她不晨吐就已经是万幸了,还吃毛线,完全不想搭理他。 “男人就是单细胞动物,就一根筋,心里着急怕你饿呗,又怕没面子不敢光明正大地关心你,只好端着孩子这个借口,你就好好珍惜吧,要是哪天他彻底不稀罕你,我看你就哭去,还傲娇呢!” 半是玩笑也半是认真,花怜惜觉得有必要提醒好友别折腾太过了,否则最后真的一拍两散,就算有了孩子也走不到一块。 “我都已经留下陪你安胎了,你就少惹他一点,他要是强迫你你就解释解释,他也不会硬要你怎么样!” 刚才还在犹豫留下究竟对不对,现在看来要是她不留下,两个分分钟折腾成彼此都不低头,分分钟就散了。 “哼!你是他姐,亲姐!” 努努嘴,程艺重新睡下,拉过被子将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黑暗的被窝里睡也看不见她微微失落的脸。 究竟是谁折腾谁? 他说散就彼此就真的毫无关系,她说散他就是头苍蝇,疯了般地扎过来。 散不散,到底是谁说了算? 临近中午时分花怜惜接到了方秀芳的电话,约她一起吃午饭兼逛街,到底对方秀芳还是有愧疚,花怜惜也便松口答应了邀约,跟佣人交代了一声便打车前往约定的餐厅。 一身轻便的牛仔裤白色T恤搭配黑色浅口平底鞋装束,简单地将头发拢在后脑勺,花怜惜站在餐厅门口,迟疑了半分钟才摁了抵达顶层的电梯,站在透明的观光电梯里脑海不自觉地浮现当年孔承奕拥着自己热烈地亲吻的画面,这个餐厅分明是孔承奕的据点,想到这花怜惜才懊恼地猜测或许他也会出现。 “惜惜……” 花怜惜刚出了电梯就看见了已经坐在餐桌上的方秀芳,立刻加快了脚步。 “抱歉奶奶,我来晚了。” 不自觉地打量了一圈旋转餐厅,发现并没有孔承奕的身影,微微地松了口气,花怜惜坐到了方秀芳的对面,而她的前方则是视野宽阔的落地窗,360度的云间景色一览无余。 亲昵地握着花怜惜的手,方秀芳笑意盈盈, “是奶奶急着想见你早到了,今天就我们俩好好地聚聚,谁也不能打扰。” 方秀芳的话让花怜惜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嘀咕着难道自己的猜疑被看透了么?不过当下整个人也放松了,方秀芳在明示自己不会有孔承奕的出现。 “我原本也想找天约奶奶出来逛街的,还让奶奶捷足先登了呢!待会我们好好逛逛!” 点餐后花怜惜从包包里拿出一叠安安小时候的照片,手舞足蹈地向她讲安安的小时候的趣事,逗得方秀芳也眉开眼笑,开心不已。 “辛苦你了,惜惜!一个人带着安安多不容易啊……都是那个兔崽子没有福气,那么好的老婆都留不住。” 悠悠地叹着气,方秀芳微微地低垂下头,晶亮的余光却落在花怜惜脸上,默默地观察她的表情。 嘴角笑意不减,花怜惜收起那些照片然后抬头望向方秀芳,彷如没有任何的伤感般, “奶奶,都过去了……现在我们都挺好的。” 过去的就过去了吧,她不想再提起,即使心里猜测着方秀芳是故意提起的,她仍旧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 第277章、孙媳妇的茶我保证你很快能喝到 抬头与花怜惜对视,方秀芳笑了笑,敛去心里的探究,温和地开口, “奶奶还是要谢谢你把安安教得那么好,呆在家里的时候可听话了,还会哄我们开心,真是个小人精。” 虽然知道方秀芳是太喜欢安安,是因为安安是他的曾孙才会如此地赞不绝口,但是花怜惜依旧很开心,心情大好地向她说起了安安的更多趣事,不仅逗得方秀芳大笑,连她自己仿佛也在瞬间更爱儿子。 “奶奶,你是不知道,安安才刚学会走路呢,居然就在公园追着个大他一岁的大姐姐不愿意离开呢,从小就喜欢看美女……” “哎哟,这遗传的是谁呢?一定是遗传那个兔崽子了……刚会走路就忙着追美女了……” “妈妈……太奶奶……” 忽地稚嫩的嗓音插进了她俩的欢笑声里,花怜惜还以为是幻觉,扭头却见安安站在一侧,当即惊讶地蹲下身子将儿子抱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跟他爸爸去公司了吗? 难道孔承奕也来了? 不是仅仅是她和奶奶的午餐吗? 伸手搂住了花怜惜的脖子,安安咧开嘴指向门口, “爸爸跟那个阿姨带我来吃午饭……我看见你跟太奶奶就先跑进来了……” 顺着安安的手指花怜惜抬头就看见了往这边而来的孔承奕,而他身侧站着位柔美的女孩,明显的是大家闺秀的气质。 心里隐隐地涌起丝在意,花怜惜匆匆地别开眼,顺势便又重新将安安放在地下,轻声开口, “你跟爸爸来了还是跟爸爸一起吃吧,等你吃完妈妈再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刻意地忽略他沉稳的步伐,花怜惜让自己笑得自然而专注,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安安身上。 “奶奶,你们也在这?” 远远地孔承奕早就发现了坐着的花怜惜和方秀芳,甚至刻意地引导着安安往她们跑来,要的就是花怜惜发现自己和美女在一起,却不料一直到他们走近,她依旧宛如一副完全没有发现的模样,他只能径直顿住脚步,她总不能还当视而不见吧。 “奶奶,您好!我是唐秀珠!” 背对着孔承奕而蹲着,直至轻盈的年轻女孩声音响起,花怜惜背脊僵住,下一秒僵硬地站了起来,抬眼朝两人笑了笑。 她是谁? 她也能直呼方秀芳奶奶? 微微地眯眼笑了笑,方秀芳余光落在花怜惜的脸上,暗暗地观察着花怜惜的反应。 “原来是唐小姐,你好!这是和我家承奕约会?” 刻意地挑明孔承奕和唐秀珠的暧昧关系,方秀芳笑容里满是算计,就不信花怜惜不会遭受刺激。 唐秀珠飞快地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孔承奕,见他没有否认,妩媚地甜美一笑,大着胆低低地“嗯”了声,甜蜜宛如泡泡般地浮满整颗心。 微垂眼眸,孔承奕敛去眸光里的深沉,竟无法从花怜惜的脸上窥探出她的情绪。 这个女人,真是有气死他的本事,让他又爱又恨,她就那么地不在乎他?与其他女人一起也毫无反应? 朝安安伸出大手,孔承奕冷着声开口, “安安,跟爸爸陪唐阿姨吃饭!” “安安陪我们吃吧,你跟唐小姐好好聊聊!” 方秀芳朝花怜惜笑了笑,慈爱地开口, “惜惜,安安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好不好?” 花怜惜想要置身事外,方秀芳却还特意地要点她的名让她表达自己的立场,扯了扯有些许僵硬的嘴角,花怜惜让自己笑得柔和而体贴, “当然好!安安还是小孩,还请唐小姐多担待,就怕会打扰唐小姐和孔先生的约会。” 即使脸上笑得宛如春风拂过,花怜惜疏离的称呼却隐隐地充斥着不高兴的味道,让孔承奕刚刚板起的脸稍稍地柔和了几分。 “那谢谢花小姐的体贴,我和秀珠也好有空间好好聊聊。” 并没有多做停留,孔承奕绅士地作了个邀请的姿势让唐秀珠先朝他预订的餐桌而去,他也紧随着而去。 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花怜惜让服务员安排了儿童座椅给安安,整个午餐过程一直细致地照顾着他吃午餐,心里却已经没有半分与方秀芳交谈的欲望,并未刻意要听孔承奕与唐秀珠的交谈,却总是听见唐秀珠轻盈的嗓音,让她愈发地烦躁,一颗心七上八下。 “惜惜,怎么吃那么少?不舒服吗?” 整顿午餐下来方秀芳见她顾着照顾安安并没有吃多少,余光瞄了眼斜对角处的孔承奕和唐秀珠,便关切地询问花怜惜,狡猾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微微地失神,花怜惜听见方秀芳的询问有些许愕然地抬头,愣怔了两秒才轻轻地摇头,扯了扯唇角,露出抹微笑, “没事,可能是昨晚有些没睡好,精神有点不好,待会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眼眸明明是在笑,花怜惜却觉得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明明并没有任何事发生,她却频频地失神,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花怜惜愈发地急躁,甚至产生了离开餐厅的念头。 “奶奶你吃好了吗?我突然想起答应了晚点回去陪程艺,我们现在就先去逛街好不好?” 离开这里听不见他们两人的笑声她应该就能浑身舒畅了,眼不见为净也不失是一种解脱。 花怜惜一心想着要逃离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餐厅,却没料到自己反常的反应落在方秀芳和孔承奕的眼里却让他们心花怒放。 慈爱地点点头,方秀芳率先站了起来,一边望向孔承奕那桌,不负她所料想,孔承奕挑眉也望着她。 嘴角噙着笑,方秀芳牵着安安抬步往他们而去,唐秀珠顺着孔承奕的目光也发现了朝他们而来的方秀芳,当即恭敬地站了起来。 “奶奶,一起坐坐?” “不了,你们聊吧,我们先走了,惜惜待会还要忙呢。” 她是刻意地来他们这一桌的,她来花怜惜当然也是会跟着来的,她就是要让花怜惜再看看孔承奕和别的女人约会的模样,就是要让她心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些。 “唐小姐,算我这个老太婆多嘴,承奕现在是想要定下来的,也有意和你发展,我等着你捧茶给我喝。” 当着花怜惜的面,方秀芳抛下了一枚**,直接将微微低垂着头佯装理着发丝的花怜惜震惊得顿时脑海一片空白。 孔承奕这是要打算再婚? 因为想要和唐秀珠结婚所以才带着安安和她用餐? 双手无意识地交缠在一起,花怜惜呼吸凝结,苍白着脸连掩饰都忘记了。 微微地眯着眼一直观察着花怜惜的反应,见她顿时煞白着脸,孔承奕唇角微微地上扬,随即开口, “奶奶,孙媳妇的茶我保证你很快能喝到。” 没有否认方秀芳的话,孔承奕甚至暧昧地肯定了方秀芳的话,一双眼甚至还暧昧地落在唐秀珠的身上。 抬头却见孔承奕唇角上扬地凝望着眼前的靓丽女人,花怜惜摹地感觉心脏紧缩,下一瞬间她抱起安安仓促地说了句“奶奶我先在外边等你”便快步离开。 明明她应该微笑着祝福,明明她应该从容淡定甚至根本不应该有任何的感觉,她却宛如被刺痛般地快速逃离。 重新抬眼将深邃的视线落在落荒而逃的女人背影上,孔承奕柔和的线条瞬间冷硬, “奶奶,我今天才和唐小姐第一次见面,况且我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老男人,你别吓着人家了。要是你喜欢唐小姐不如认她做你的孙女如何?” 简单一句话,孔承奕将刚才充满暗示与暧昧的话打碎,让刚刚还羞涩无比的唐秀珠瞬间僵住了脸,一秒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陪方秀芳逛了什么店买了什么东西花怜惜都不太记得,仓促地结束逛街回到冉家花怜惜一头就倒在大床上,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混蛋!” “明明有女朋友还不要脸地在我面前乱晃!” 想起他不要脸地留宿不要脸地穿自己的睡袍甚至不要脸地一丝不挂,花怜惜整个人就瞬间气炸了,双手用力地捶打着床,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气愤地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会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花怜惜每天一起床就板起脸,却不料孔承奕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在冉家老宅,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给安安,这让原本就愤怒的她愈加地满腔怒气,每天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他一顿。 程艺依旧各种挣扎地希望逃脱冉放的禁锢,依旧每天与冉放宛如火星撞地球般地世界大战,让花怜惜每天都头疼不已,劝说得连她自己都身心俱疲。 “安安,爸爸来了……” 一大早地程艺与冉放再次杠上,花怜惜刚安抚好程艺下楼抬眼便看见了消失了好几天的人笑容满脸地抱着安安在客厅转圈。 憋在心里的怒意瞬间再次“蹭蹭蹭”地飙升,花怜惜当即沉下脸,冷着声喊了声: “安安,坐好吃早餐,不可以玩。” “来,爸爸抱你去餐桌。想爸爸了没?” ------------ 第278章、依然是我孔承奕的妻子 把安安抱到餐桌上,孔承奕抬眸望向花怜惜,却见她刻意板起脸地忽略自己,好看的唇角微微地上扬,声音愉悦地逗弄起儿子, “安安,今天爸爸带你去公司玩好不好?唐阿姨给你买了好多玩具放在爸爸的办公室呢!” “真的吗?什么玩具呀?有托马斯吗?安安想要托马斯小火车……” 搂着孔承奕的脖子不撒手,安安软绵绵的声音明显地亮了起来,听见有玩具瞬间更加地开心,粘着孔承奕恨不得现在早餐也不吃直接去公司了。 “安安,陌生人的玩具不能要!现在马上吃早餐!中午妈妈带你和苏麦叔叔吃饭!” 将粥放到安安的面前,花怜惜依旧是板着脸,连声音都显得冷凝,原本就怒意满腔,刺耳的名字出现她所有的防卫机制都在瞬间打开,宛如刺猬般地不让人靠近。 “噢,那爸爸我下次再跟你去办公室吧,我好久没见到苏麦叔叔了,我也想和苏麦叔叔玩。” 虽然他很喜欢玩具,但是和苏麦的浓厚感情让安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苏麦。 不动声色地观察花怜惜明显僵硬下来的神色,才高兴没两秒孔承奕瞬间也冷下脸,硬生生地被噎住了。 他完全忘记了还逗留在这里和自家公司合作的苏麦,一心想着弄个女人刺激花怜惜,却失误地忘记了围着她转的男人。 “安安,我是你爸爸,你应该以爸爸为先!” 虽然要抢安安显得很幼稚,但他还是幼稚地给安安抛出难题,他的儿子怎么能喜欢别人胜过喜欢自己,这醋他也该吃。 一直对他宛如空气般视而不见的花怜惜顿时抬头朝他瞪眼,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的幼稚, “他是陪伴安安长大的男人,他陪着安安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现在还有脸要以你为先!” 闷不住心里的气,花怜惜开口就带刺地戳他的心窝,容不得他开心半分。 他要带着儿子去见他的女人她还没阻止,还没跟他算账,他现在反而容不得儿子见她的朋友? 想到围绕在孔承奕身边的女人花怜惜顿时就怒火飙升,重重地将刀叉放在桌面, “安安,快点吃,吃完上去陪干妈玩玩,一会妈妈带你去跟苏麦叔叔玩。” 哼,他不是不让安安见苏麦吗?她还偏要带着去呢! “花怜惜!” 一口血堵在胸口,孔承奕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这个女人迟早会气死自己,她专挑一针见血地气自己,整天就是要怼自己。 “也不想想是谁拐着儿子跑了的呢!” 气不过,孔承奕还是抱怨了句,随即垂眼早餐桌上找早餐,不客气地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明明是他的错却忽地被抱怨了回来,花怜惜气得鼓起了腮帮,快步走到他身旁将安安抱了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 “安安是我的儿子,你要想要儿子找你的唐秀珠生去!” 凭什么他还有脸抱怨? 抱起安安径直上楼,花怜惜一边吩咐佣人将她和安安的早餐也一起端到程艺房间,省得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再气自己。 “噹”一声放下刀叉,孔承奕也有些憋屈,却只能瞪着眼见那个可恶的女人再一次将儿子抱走。 什么她的儿子? 哼,他倒要让她知道安安是谁的儿子! 早餐也没心情再吃了,孔承奕捞起椅背上的西装径直离开了冉家老宅,油门一踩直奔自家的孔家大院。 早上虽然被孔承奕气得心口都发疼了,中午时候花怜惜还是准时带着安安去赴了苏麦的午餐约,她觉得自己需要留下这一件事也是应该跟他说说。 “苏麦叔叔……” 刚看见苏麦安安整个人就扑了过去,亲昵地伸着手要他抱抱。 一身正式的手工深蓝西装,细碎的短发精神抖擞地屹立着,苏麦蹲下身将安安抱了起来,亲昵地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也是满心的想念, “才几天不见,我们的安安长高了!” 小孩长得快,即使才几天不见,苏麦都觉得安安不一样了,心里的念头更加地强烈。 “几天不见,妈妈也变美了……” 抱着安安,苏麦就那样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爱慕的眸光粘在了花怜惜那张微笑的脸上,眼眸里没有了吵杂也没有了来来往往的人群,花怜惜是他眼眸里的全世界。 笑意盈盈地凝望着安安与苏麦的亲昵,花怜惜来不及收起笑意抬眼就撞入了他炙热的眸光里,惊愕两秒随即逃避地别开眼,抬手想要将安安抱回来, “安安坐下,别要叔叔抱着……” 即使花怜惜仅仅是短暂两秒的惊愕以及逃避,却也没逃过苏麦的双眼,满心的欢愉有瞬间的失落,脸上却依旧荡漾着温暖的笑意。 “没事,我抱他坐下……几天没见安安了,我也很想安安……安安,待会叔叔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这几天一直忙着将最后的合作细节以及渠道供应问题与承载集团的团队沟通,一直也没抽出时间见见他们母子,苏麦也甚是想念他们,独自在异乡的这几天,几乎每晚他都是想念着花怜惜睡着的,即使之前已经被拒绝,但是他仍旧想再试一试。 见安安也任性地没有松手花怜惜也不好强行将他抱下,毕竟之前安安和苏麦也一直是那么亲昵地相处,她总不能瞬间就如此将两人疏离。 苏麦将安安安顿在他的右手侧,花怜惜便选择了坐在安安的旁边,刚好是苏麦的对面,不远的距离却让苏麦觉得有些许的遥远,隐隐地觉得花怜惜似乎是在刻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 “惜惜,承载这边的合作细节都谈妥了,下个星期开始就会全面实行合作。我也应该要回去那边盯着了。” 炯炯的眸光依旧毫不掩饰地凝望着对面的女人,苏麦不希望放弃这个机会,否则他与她的距离或许会更加地远。 端起水杯小口地喝了口,花怜惜重新抬头望向他,杏眼含笑, “恭喜你!我真的很开心你能摆脱困境!希望以后你会越来越好!” 确实是由衷地开心,独在异乡他国的日子不仅是孤单更多时候甚至是无助,而苏麦给予了她怜惜和保护,让她在无助的时候有坚实的依靠,这份恩情她铭记在心,也衷心地希望他的事业会有更好的发展。 “可是,我要回去了……” 嘴角微微地下垂,丝丝缕缕的苦涩在心里蔓延,苏麦凝着她好看的凤眼,缓缓地问道: “你跟安安什么时候回去?” 他并不是问他们要不要回去,而是什么时候回去,他自欺欺人地认为他们应该是要回去的,毕竟当初花怜惜是费了那么大的决心才走了出去。 笑意僵住在脸上,花怜惜有些许不自然地伸手理了理耳际的发丝,看了眼正欢快地吃着巧克力雪糕杯的安安,扯了扯嘴角, “抱歉苏大哥,我跟安安暂时需要留下。冉放女朋友怀孕了,放放希望我能留下照顾照顾,所以……” 避重就轻地,也是花怜惜自我安慰的借口,她跟安安留下仅仅是因为程艺和冉放,没有其他任何人任何原因。 满怀期望地凝视着他,苏麦一再地在心里祈祷她会是肯定的答案,一再地想象自己兴奋得难以自持的画面,却依旧是逃脱不了现实的无情,她依旧是冷涩地给予了否定的答案,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在顷刻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因为冉放?” 虽然是否定的答案,却又仿佛隐含了丝丝希望,她仅仅是因为冉放留下来,那是否往后还会再回去? “孩子生了你跟安安会回去那边定居对吗?” 苏麦失落的表情让花怜惜再也不回去的话语噎在喉咙,双手握住杯子,眼神微微地躲避地望着安安。 她大可以坚定地回答回去,她原本就应该回去属于自己的陌生过度,可是,她就是无法坚定地说出口,隐隐地心里有不一样的答案,可是,不回去她又是为什么呢?花怜惜也有些许的闹不懂自己。 “惜惜,我需要先回去了,我希望我能做出更好的成绩,也希望……” 热切的眸光依旧落在花怜惜的脸上,苏麦伸手握住了她捂住杯子的双手,坚定地表达自己此刻的念想, “希望往后能给你和安安更好的生活,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们,惜惜,我喜欢你,我爱你,尽管你之前已经拒绝了我,但是,我发现我无法放下你,我心里满满都是你,我依然会等你,我渴望保护你和安安,我会在那里等待你们。” 灼热的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小手,花怜惜愣怔地望向苏麦,虽然心里隐隐地能猜测他热烈眸光里的含义,经历了上一次的黯然神伤她以为他不会再如此热烈地表达他的感情,可是这一刻,她错了,苏麦以更明确更炙热的告白向自己诉说了他的情感,而她想逃避已经没有可能。 没有感动也没有动情,花怜惜更多的是觉得难受,觉得自己又会再一次伤害这个曾对她如此爱护的人,她无以回报。 “苏大哥……我……” 拧着手想要摆脱他的大掌,杯子里的茶水都溢出了小手却依旧被他紧紧地捂住。 感受到她的抗拒和眸光里的逃避,苏麦愈发地不愿意放手,更想奋力争取, “惜惜……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想想我们这些年的相处我们是那么地和谐那么地默契,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苏先生,你抓着我老婆的手不放是什么意思?” 冷硬的嗓音忽地打断了苏麦的深情,让在座的人都惊骇地抬起头。 “孔太太,带着儿子和别人约会,是不是有点过了?” 挺拔宽阔的身子稳如泰山地屹立在餐桌旁,坚毅的轮廓下唇角微微地上扬,即使声音冷若冰霜却噙着抹笑,深邃的眸光直直地落在惊愕地瞪着眼的花怜惜身上。 “孔承奕,谁是老婆?别在这里耍疯!” 撞入他深邃的眸光里,花怜惜顿时整个人清醒过来,随即压低了嗓音警告他, “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别在这里疯言疯语,我可以报警告你骚扰!” 几百年没有八竿子的关系居然突兀地出现突兀地向外人宣告自己是他的老婆,甚至还一副抓奸情的表情,要不是顾忌着是高档的餐厅花怜惜真想一巴掌甩过去甩去他脸上的得意洋洋。 “孔总裁,惜惜说了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还请你离开吧。” 苏麦也从震惊中恢复了镇定,松开了花怜惜的手却以男人的保护姿态站了起来,坚定地挡在了花怜惜的面前。 “爸爸……” 安安砸吧着嘴一脸天真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孔承奕,高兴地连雪糕都暂时放下,奶声奶气地喊着,甚至伸手向他索要抱抱。 “儿子乖!” 勾唇露出灿烂的笑,孔承奕从西装口袋掏出两本红色的本子放到餐桌上, “苏先生,抱歉忘了告诉你,惜惜是我还没有离婚的妻子,安安是我儿子呢!” “别胡扯,我当初离开已经和你签了离婚协议书!我们早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噌”地站了起来,花怜惜抓起餐桌上的红色本子伸手就要撕烂,肺都要气炸了。 明明是已经离婚也那么多年各不干涉的人,居然还有脸拿出结婚证晒彼此的关系! “老婆,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你签的协议书早被我撕碎了,我们什么都没有签!” 挑了挑眼皮,孔承奕敏捷地从她手里抢回了结婚证,迅速地重新装进裤兜里,一副有本事你就搜他身的无赖模样。 “就算没有签,我们也已经分居好几年,婚姻关系也早解除!” 气得咬牙,心里却又震惊无比,他居然没签! 她一直以离异自处,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根本还是别人的老婆,还存在婚姻关系中,一时百感交集,甚至脑海闪过某些莫名的念头,让她又倒抽了口气。 “法律还没判呢,你现在,这一刻,依然是我孔承奕的妻子!所以,和别的男人约会并不适合!” 婚姻关系解除? 他待会就直接将两人的婚姻关系坐实了! 长臂一勾直接将绷着脸的女人搂进怀里,孔承奕微微地地垂下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粉嫩的肌肤上,眸光闪亮,暧昧地压低着声音, “老婆,咱们回家好好地叙一叙旧!” 如此暧昧的姿势暧昧的话语让花怜惜瞬间爆红了脸,脑海瞬间闪现某些暧昧的画面,当即挣扎着要将他推开, “叙你妹!滚开!放开我!” “孔总裁,你放开惜惜!” 伸手要将孔承奕推开,苏麦也紧绷着脸,并不认为花怜惜此刻是心甘情愿。 “苏先生,这是我们两夫妻的小情趣,你还是别干涉了!” 纯粹就是要给苏麦心里添堵,孔承奕张口闭口都是两人的夫妻关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花怜惜是他的老婆。 花怜惜也感觉到了他的恶劣,浑圆的双眼瞪得冒火,手上挣扎的力气也愈加地大,摹地抬脚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跺了一脚,直接跺在他的脚背上,脚背毫无防备的疼让孔承奕猛地吃疼松开了她。 “滚开孔承奕!” 用力直接将他推开,花怜惜转身拎起自己的包包一边极快地向苏麦说了句“对不起”便转身小跑着离开餐厅。 孔承奕疼地“嗤”了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怜惜跑开。 “孔先生,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你何必要让惜惜不开心?你们这几年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苏麦很清楚这些年他根本没有出现在花怜惜的身边,即使两人曾经是夫妻,即使他是安安的父亲,此刻两人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走近安安直接将安安抱了起来,孔承奕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双眸冷冷地投向苏麦, “她是我的妻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苏先生不介意介入别人的婚姻?我倒很介意你介入我的婚姻!惜惜是我妻子,你还是别惦记了!” 说罢,孔承奕抱着安安径直离开了餐厅,驱车直接往冉家老宅而去,他还真有必要直接将两个人疏离的关系直接拉到零距离,要用行动证实两人并非分居并非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还以为他弄出个唐秀珠能让花怜惜嫉妒吃醋能乖乖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料不到她却愈发地对自己疏离,更失误地没有料到还有苏麦这号人物会在这个时候直接抢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人拐上床或者直接再制造一个小安安看她还往哪儿浪哪儿逃。 ------------ 第279章、现在有身为孔太太的感觉没 “不需要律师别插手我们的婚姻,挂了!” 推开门直接抢过花怜惜的电话,孔承奕利落地对着电话冷冷地下了指令就挂断,一边还不忘折回去将房门锁上。 他知道她一定是气炸了才会扔下孩子直接走了,一路追回来却没想到她居然马上要找律师了,他悠悠然的心情也没了,紧绷着心弦决定要采取更猛烈的措施,否则这个女人还不知道惹了自己。 突然闯入自己房间的人居然还抢了自己的电话自作主张地朝电话那头下指令,花怜惜感觉整个胸腔都要被怒火燃烧了,想也不想直接就朝他的背部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抢自己的电话,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吼, “孔承奕,混蛋!你凭什么抢我电话!我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混蛋!” 明明已经签了协议那么多年,居然还有脸说两人根本就是夫妻关系,一想到自己就像傻瓜般地被他耍花怜惜整个人都疯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一心地就觉得他就是混蛋,这个混蛋甚至不要脸地在苏麦面前宣布他们的关系,根本就是一心要破坏她在苏麦面前的形象。 刚折回去锁上了房门还没来得及转身后背就被一股力撞了过来,孔承奕下一秒却感受到了她的柔软紧贴着自己坚硬的背部,冷硬着的脸瞬间缓和,顺势转身随手一扬直接就电话抛向了不远处的大床上,长臂也毫不客气地紧搂住了她的柳腰,敏捷地将人带着阔步一迈,直接将人扑向了大床上。 “花怜惜,顶着孔太太的头衔和别人约会还有理了?” 长腿将挣扎的人压住,孔承奕就在离她脸颊仅仅半手指的距离灼灼地质问,魅惑的嗓音钻入她的耳膜,蛊惑了她狂乱的心。 “混蛋,什么孔太太!我不是!” 心跳漏了半拍,花怜惜明明挣扎着却在他灼热的眸光下居然有丝丝的心虚,居然有瞬间无法辩驳,几乎要沉沦在他热烈而深邃的眸光里,连声音仿佛都施展了魔力,都让要沉溺在其中。 “说什么傻话呢,结婚证你刚不是看见了吗?你当然还是我老婆,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约会,老公能不生气吗?嗯?老公吃醋!” 骨节分明的长指宠溺地勾着她柔顺的发尾,低头暧昧地嗅了嗅,孔承奕勾唇露出抹笑,温热的唇随即覆上她白皙的脖颈,暧昧的亲昵在瞬间渲染开,下一瞬便用力吸*允,他要在她血脉跳动的脖颈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能理解自己突然掏出结婚证的行为很幼稚,也让花怜惜崩溃,她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更不可能顺顺坦坦地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他不要再与她讨论隐瞒不隐瞒没离婚不就可以了吗?他不浪费口舌与她理论而是应该直接把人拐回自己的大床上,直接把两人的关系再坐实了,她要逃也难了。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急促跳动,还没来得及伸手将他英俊的连从脸上推开下一瞬间他灼热的唇已经吻住了她敏感的脖颈,花怜惜当即整个人颤抖着蜷缩起了脚趾,陌生而熟悉的触碰让她久违地泛起了悸动,一如当初两人最热烈的时候,亲密的接触总是让她毫无抵抗。 感觉到她的颤抖与松软,孔承奕吻得热烈而急切,在她脖颈留下痕迹后便急急地堵住了她微微张着的唇,温热的掌心钻入她的腰际,撩拨着她敏感的肌肤。 “唔……不要……” 浑身的肌肤在瞬间泛起层鸡皮疙瘩,花怜惜整个人颤抖得愈发厉害,扭动着头想挣脱他的禁锢与亲吻,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娇媚得宛如三月的桃花,明显而柔弱地愈加地让人心动。 秉承心里的计划,孔承奕没有给予她挣脱的机会,直接就将她吻得迷迷糊糊思绪涣散,趁着她无力挣脱直接将隔断了好几年的恩爱发挥淋漓尽致,直接将她的挣扎与不安揉碎在怀里,让她哭哭啼啼地求饶了几个小时。 独自带了安安好几年,习惯了孩子的闹腾,花怜惜觉得自己的柔弱早已经被丢进了太平洋,早就练就了一身女汉子的硬朗体质,可是现在她却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尸在床上,连眼睛都无力睁开,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将长臂还在自己腰间撩拨的男人咒骂一顿。 “现在有身为孔太太的感觉没?嗯?” 阔别几年终于能饱吃一顿,孔承奕浑身的舒畅,坚毅的下巴搁放在她光滑的肩膀上,暧昧的嗓音刻意压低地在她耳际响起。 说再多还不如结结实实地用行动将她办老实了,将她困在怀里,让她哪儿都不能去。 孔承奕总算是抓到了点上,也终于觉得过去自己还是太绅士了,否则怎么可能饥饿那么多年,早将要挣脱的她牢牢地缠绕在身边了,说不定安安连妹妹都有了。 想到或许能有的女儿孔承奕瞬间又心痒了,雅致的大手不安分地游移,当下觉得就应该和她再生一个女儿。 疲倦万分地紧闭着眼,花怜惜迷迷糊糊地根本不想和他说半句话,却又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当即猛地睁开眼,抬腿往后一踢,直接一脚踢中他的小腿肚子,嘶哑地吼了起来, “孔承奕,你滚开!离我远点!” 心里的委屈还没来得及散去,无耻的男人又想折腾自己,花怜惜瞬间泪水漱漱而下。 “哎……还谋杀亲夫呢!” 毫无防备地被踢了一脚,孔承奕吃疼地闷哼了声,整个人几乎都被踢下床了,只能抿着唇瞪起眼,用眼神控诉她的狠心。 “你妹的亲夫!” 抓起枕头花怜惜直接就往他脸上砸去,看见他矫情的脸怒火就更加地旺盛,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直接把自己压在床上,所谓的行使丈夫的权利,所谓的夫妻生活要和谐。 他妹妹地夫妻和谐,她只承认自己离异! “惜惜,别违心,要实事求是!嗯,乖!” 枕头砸在脸上孔承奕却笑意盈盈,直接翻了个身,将离自己远远的女人压制住,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拇指拭去她莹白的泪水,俊眉扬起, “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给安安生个妹妹?” 就算她哭,他也要她承认自己的合法地位和合法权益,也要争取自己生女儿的权利。 “找外面的女人给你生去,反正不是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和你离婚了,没有半毛钱关系!混蛋!” 心里憋屈得要命,明明还在气炸的状态,居然稀里糊涂地被他吃干抹净,什么两人毫无关系,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刚刚没感受我这几年的积储?我能找什么外面的女人?老婆一朵花地美怎么还可能找其他女人呢!” 暧昧地往下压了压,孔承奕不是开玩笑,这几年就工作狂的状态,别说美女了,雌性动物都无法靠近他,一心就扑在工作上,明明是要放下这个可恶的女人,但是就是对别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心思,干脆也就清心寡欲了,刚刚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清心寡欲,分明是在积攒着都要贡献给这个女人。 脸上一红,花怜惜一时被噎住了,脑海不自觉地浮现他刚才折腾自己的狠劲,真切地感受到了他是爆发了。 “老婆,生个女儿好不好?嗯?” 凑近她绯红的脸,孔承奕暧昧地往她耳膜呵气,满意她手足无措的反应,觉得自己这几年熬了也是值了。 “不好,我不是你老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花怜惜直接用力地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住了,心累地不想和他多说半句话。 眯着眼,花怜惜陷入一片黑暗中,隔着被子也感受到他的动作,知道他也扯过了被子,知道将他的手臂再次横了过来霸道地搂住了自己的肩膀。 她现在也闹不清自己的心思,明明觉得自己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亲眼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却又觉得如针在刺地让她浑身难受,可是要让她直接接受他的无赖又觉得荒唐。 直至最后陷入沉睡里花怜惜也没拎清楚自己的心思,一觉醒来刚动了动便清晰地触及温热的胸膛当下便察觉到孔承奕还搂着自己沉睡,又只能紧闭着眼,干脆直接装死得了。 这一耗,直接耗到晚上,花怜惜迷迷糊糊地再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傻傻地睁开眼却见安安抱着玩具坐在一旁玩着。 “妈妈,你醒了?爸爸说你很累,你怎么了?” 刚从孔承奕手里接过限量版的变形金刚,安安便安静地坐在床上摆弄着,一边等着花怜惜醒,今天妈妈都被爸爸霸占了一整天了。 拉住被子,花怜惜低头检查了下,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上了睡衣,当即瞪着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又默默地将某位禽兽咒骂了一遍。 “妈妈没事,妈妈只是有点困!” 将儿子搂在怀里,花怜惜亲了亲他胖乎乎的小圆脸,瞅见他手里的玩具,思绪瞬间就复杂了。 ------------ 第280章、孔太太的位置永远都只有你能拥 “爸爸说他要重新追求你,要你给我生妹妹,妈妈,你给我生妹妹吗?” 仰起头,安安天真无邪的眼睛就这样热切地凝望着花怜惜,让花怜惜顿时羞红了脸,将他放下直接就奔往浴室, “别听你爸胡扯!” 混蛋,居然利用起儿子来了。 睡了大半天的花怜惜一直到半夜也还没睡着,时不时烦躁地摁亮手机屏幕,却依旧看不见有任何的来电或短信息,孔承奕这个混蛋是直接把自己睡了又消失了。 虽然明明他才离开短短几个小时,明明她也在告诫自己别想那个混蛋,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她却又反反复复地翻来覆去地失眠,脑海甚至一再地浮现儿童不宜的画面,让她既羞涩又觉得愤懑,平白无故地就被他拆骨入腹了。 两人此刻究竟是什么关系,而自己想要什么的关系也一再地在心里折磨着她,明明心里在乎却又佯装毫不在乎,该开心她依然在乎自己? 混蛋明明一再地宣布她依然是孔太太,可是有谁会直接把自己睡了就扔在一旁的? 想到他消失了花怜惜心里就一股气憋着,越发地睡不着,就那样睁着眼瞪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挂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餐桌上。 “妈妈,太奶奶刚才打电话来,待会要过来。” 看了眼乖巧地自己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的儿子,花怜惜简单地“嗯”了声,整个人仿佛都焉了下去,无精打采。 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吐司,花怜惜越想孔承奕的流氓行径越是火大,刀叉不自觉地加重,盘子“噹噹噹”地发出碰撞声。 小脸蛋皱了皱,安安含着口粥口齿不清地问道: “妈妈,你为什么对吐司生气?你把吐司都弄碎了……”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好像还没见过妈妈皱眉瞪眼地猛戳食物的样子,盘子里的吐司仿佛是她的敌人,她要将敌人五马分尸。 猛地抬头,花怜惜撞入安安天真无邪的清澈眸光里,低头看见盘子里破碎的吐司,尴尬地放下了刀叉,微微一笑轻柔地解释, “妈妈没有生气,妈妈只是想起电视剧里的大坏蛋,希望大坏蛋快点有报应。” 孔承奕就是那个大坏蛋,她恨不得狠狠地戳烂他的脸,割掉他的舌头,别让他再巧舌讲胡话。 早餐已经变得索然无味,花怜惜干脆也不吃了,让佣人给自己泡了杯浓缩咖啡,就这样双手捧着咖啡愣愣地盯着安安吃早餐,再一次陷入丢了魂的状态里。 “哇……这花……你确定不会送错地方?” “这里是冉家大宅吗?请问有位小姐叫花怜惜吗?这花需要花怜惜小姐签收。” “呀?真的是我家小姐收到的花啊?请跟我进来……” 由远及近的说话声渐渐地清晰,一个个佣人忽地骚动了起来,纷纷地往院子里跑去,惊呼夹杂着笑声,率先反应过来的佣人又重新往客厅里匆匆跑去。 “小姐,你有花收,你有花收……” 无意识地低头噙了口咖啡,苦涩在口腔蔓延,花怜惜忽地觉得这一口咖啡喝到她心坎里了,苦得她几乎能掉泪,连佣人的惊呼都被摒弃在耳外。 “小姐……花……好大束的红玫瑰……” 粗喘着气,佣人终于跑到餐桌前,一把拉起花怜惜的手就要往外跑。 忽地被拉了起来,花怜惜手里的咖啡溢出流淌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淡淡的清香也随即飘散开,懵懂地望着激动得呱呱叫的佣人,花怜惜放下咖啡杯双手反而摁住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那么慌张?” “花,好多一束花……你的……说是送你的……” 可不能怪她大惊小怪,而是这样一束需要好四个青年才搬得动的大花束她也只在电视上看过,但是电视是不真实的,眼前的是真实的,如此火红而让人惊艳,怎么能淡定。 “花?” 微微地拧着眉,花怜惜迈开步子,先将安安抱在怀里,一边不紧不慢地往院子里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心形玫瑰给惊呆了。 火红的玫瑰被妙手束成一个心形,而这个心形正被四个壮硕的男子抬着往客厅而来。 “妈妈,好多花……好漂亮……” 安安挣扎着要跳下花怜惜的怀抱,好奇地想要去摸摸花朵,连一个小男生都被惊艳住了。 “这……你们送错地方了吧?” 微微地用力将安安摁在怀里不然他落地,花怜惜心里虽然有震撼,但她却不认为这花是她的,谁会送这花给自己? “你好花小姐,我们没有送错地方,这花是花小姐你的,是孔少让我们送的,这是他亲笔写的卡片。” 脑海“嗡”地一下炸裂开,花怜惜瞪着浑圆的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一片火红,宛如一股电流在瞬间流淌过浑身,居然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连接过卡片的手都颤抖着。 “这里是999朵荷兰红玫瑰,是孔少昨晚连夜让我们从荷兰空运过来的,希望你喜欢,祝你生活甜蜜幸福。” 硕大的一颗心被摆放在客厅中央,佣人惊羡得口水直流,纷纷用痴迷的眼神凝望着还处于惊愕中的花怜惜。 安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花怜惜的怀里爬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扑到花束上,整张脸都埋在花里,一边晃动着手要去摘花瓣。 “哎哟,小少爷别弄坏花了……” “小少爷我给你拍张照片……” 捏着卡片,花怜惜直愣愣地瞪着安安瞪着他小小身板下的花,心里涌起汩汩热流,居然是孔承奕送的花! 999朵连夜空运的玫瑰? 一点音讯也没有的人居然连夜安排这个惊喜? 对,就是惊喜! 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亲眼所见的惊愕,到此刻惊呆了的欢愉开心,花怜惜脑海能浮现的仅仅是“惊喜”这两个字了。 颤抖着手打开卡片,苍劲有力的字体便映入眼帘, “老婆,见花如见人,玫瑰有多红就代表我爱你的心多炙热,永远爱你,孔太太的位置永远都只有你能拥有。” 简单两行字,却让花怜惜嘴角无法掩饰地上扬,眨眨眼,眼角还泛湿意。 “小姐,孔少真爱你……” “999朵玫瑰啊!这得多少钱?” 偷偷地窥见了花怜惜眉眼带笑,佣人瞬间也放胆打趣起来了。 “小姐搂着花我们给你拍照好不好?” “小姐笑得都像春天的桃花了……” 娇嗔地瞪了眼笑得嘻嘻哈哈的佣人们,花怜惜再看一眼那惊艳的玫瑰,俯下身抽出一朵放在鼻端闻了闻,眸光里笑意难掩。 “哎哟,这花那么美啊!臭小子这次终于开窍了……” 远远地就看见了在花丛中娇笑的花怜惜,方秀芳扯开喉咙就毫不掩饰地赞自己的孙子,一点也不吝啬也不怕将花怜惜吓跑, “惜惜,你这是人比花娇,花都给你比下去了……老太婆我高兴!” 兔崽子昨晚回家直接就闯入她的房间,让她今天务必要将任务完成好,否则她的曾孙女很可能又会再一次被拐跑到国外了。 曾孙女是什么呀?就是她的命根,是她活这耄耋之年的最大动力,有曾孙当然也想要曾孙女了! 这一消息让她兴奋得彻夜难眠,恨不得半夜就直接将花怜惜拐回孔家大宅得了,还搞那么多名堂。 “奶奶……你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唇角的笑意还没褪去忽地就被方秀芳抓了正,花怜惜有些尴尬地将手里的花藏到背后,害羞地扯开了话题, “吃过早餐了吗?还是我让人给你准备点早餐……” 方秀芳一眼就看穿了她扯开话题的伎俩,对她遮遮掩掩的羞滴滴模样更是欢喜得不行,犀利的眼神直接就落在她宽松居家服下的肚子里,美滋滋地朝后扬了扬手, “化妆师服装师,赶紧地给我孙媳妇拾掇拾掇!” 这一声令下让花怜惜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发直地望着从方秀芳身后窜了出来的著名化妆师和服装师,惊骇地往后倒退了几步,一边颤着声向方秀芳询问, “奶奶,这……怎么回事啊?我这挺好的,不需要……装扮……” 一大早地惊喜还没完全消化,现在还那么大阵势地给自己备了武林高手,这是干什么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需要,我说需要就需要!你赶紧带她们回你房间,我等会要看见漂漂亮亮美美的你,” 方秀芳直接就把人往楼上推,一边还保持神秘地不告诉花怜惜究竟这是要干嘛。 心里没有底,花怜惜根本猜不出方秀芳葫芦里卖什么药,一再地转过身抓住方秀芳的手,努力地挤出抹笑想问清楚究竟怎么了, “奶奶,我今天不舒服打算呆在家里,根本不需要盛装打扮,你是需要去哪儿吗?让她们给你装扮装扮……” 她这精神不济还胡思乱想,根本没想着要出去,但是方秀芳这翻折腾下来,是不是要带她去哪儿? 生日宴会? 还是别人的婚宴? “你就乖乖地让她们帮你打扮打扮,等你打扮好了我带你出去见个人,就只是见个人而已……” 依旧紧守住嘴,方秀芳直接又将人转过身往楼上推,一边又演起了她的拿手好戏。 ------------ 第281章、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 “别再推我这个老太婆,我会晕我会晕……我就在楼下吃点早餐等你……我早餐可还没吃呢……” 松开花怜惜的手,方秀芳撑着拐杖直接就往餐桌去了,也不管花怜惜了,宛如她真的没有吃早餐般地吃了起来。 不明不白地,花怜惜就那样被化妆师和服装师巧手装扮了一个多小时,等再次出现在方秀芳面前时已经是长裙飘逸秀发轻挽的娇美女子。 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裸色长裙,花怜惜有些许羞涩地朝方秀芳笑了笑,她已经许久不曾如此精致地装扮自己,此刻的她仿佛找到了往日与孔承奕一起的影子,如此地优雅而动人,仿佛浑身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奶奶,你这是要我陪你去哪儿呢?是要去见你的朋友吗?” 要将她收拾地如此高贵优雅想必是需要她陪着她去出席某些重要场合,她的装扮一定不能让她失了颜面。 唇角噙着笑,方秀芳就那样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对她的整体造型都非常满意,不仅衬托得她年轻漂亮,而且自然地散发出贤淑的气质,一看就是有气质有品质的女人,明显地就是她孔家的人。 “对,陪奶奶去一个地方!” “惜惜,你这身打扮好看,确实适合你!” 连连称赞,方秀芳对自己的孙媳妇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越看越高兴,这离家出走好几年的鸟儿终于要回到她家的大花园了,甚至很快会开枝散叶,她现在的心情就是二月的油菜花,金灿灿地随风摇曳。 “可是,奶奶,要见那么重要的人我这身份是不是不太适合?” 她心里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和孔家没有什么关系,这陪方秀芳出席重要场合要是被媒体捕捉到了,闹出什么误会她也不想。 “怎么就不适合了?奶奶说是你就是你了!” “安安呢?安安衣服换好了没?” 方秀芳心里高兴却还是没有明着告诉她她们是要去哪儿要见什么人,也不愿意再多透露什么,扭头就四处寻找刚刚被佣人带去换礼服的曾孙了。 “安安也去?” 拎着裙摆,花怜惜狐疑地伸长了脖子朝楼上望去,果然见自己的儿子穿着格子西装搭配红色领结帅气地出现,让她也不禁感叹儿子真帅。 “太奶奶,我是不是很帅?我比爸爸还要帅吧!” 安安小大人模样地双手超在西装口袋里,一边迈着小短腿下楼,还自信地朝花怜惜抛了个媚眼。 安安一出现在楼梯口方秀芳整个人就笑得合不拢嘴,直接“哎呦”地喊了起来, “帅,我的宝贝比他爸爸还帅!你是我们家的小男神!爸爸爷爷也比不过你!” 她的开心果她的小宝贝不仅嘴甜还帅气,怎么能让她不乐开怀呢! “我的儿子比他老爸帅多了!” 一时之间花怜惜也忘记了自己该问为什么也带儿子去,花痴地沉溺在他的帅气里,满满的自豪感。 如此地花痴了一番,花怜惜什么也没问到也没有任何的准备直接就被方秀芳带到了电视台里,当即整个人都傻眼了。 “奶奶,我们怎么来电视台了?你要上电视?” 完全不知道方秀芳为什么直奔电视台,花怜惜心里有些紧张,要是方秀芳要上电视,难道自己和儿子也要陪着上? 撑着拐杖走在前面,方秀芳气场十足地回头睨了眼明显声音都显露出怯意的孙媳妇,扬声就给她信心, “不就是到了电视台吗?你紧张什么害怕什么?跟着我这个老太婆,代表的是我们孔家!代表孔家!” 其实她很想吼一声她是孔家的孙媳妇,她代表孔家,区区电视台哪能放在眼里! “奶奶……” 软软地喊了声方秀芳,花怜惜并不觉得她给了自己信心,反而心里觉得更加不真实,她都快要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了,站在方秀芳身旁明显地也是会被认为是孔家的人,即使孔承奕还空运了那999朵玫瑰给自己,可她还没原谅他呢! 人都到了电视台了,方秀芳也不怕花怜惜没有跟着自己,兀自地往前走,随着电视台的员工一路直奔演播厅。 “很感谢孔少今天接受我们晨间财经新闻的访问,感谢孔少对市场的独到分析,最后,相信很多观众也很关心孔少的个人问题,不知道孔少能否透露些许?满足满足广大迷恋孔少的少女?” 花怜惜牵着安安一路紧紧跟随着方秀芳直闯演播室,当看清了坐在直播里的人时瞬间石化了。 孔承奕在接受直播访问? 所以方秀芳是带自己来见孔承奕的? 花怜惜还处在惊愕里,连孔承奕迈步朝自己而来都呆愣没有任何的反应。 宛如星空般晶亮的漆黑双眸落在一袭优雅长裙的花怜惜身上,孔承奕爽快地回了声“可以”便在新闻主播愕然的目光下朝花怜惜而去,宽厚的大手一手抱起安安,一手牵住了她的手,坚定地走回直播镜头前。 主播惊讶得张着嘴,顿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请问……这是……” 虽然此前孔承奕和花怜惜的事全城轰动,但终究是几年也未曾再有花怜惜的消息也未曾见花怜惜出现在孔承奕身边,甚至所有的媒体都猜测两人早已经离婚,此刻突然出现,确实让她惊掉了下巴。 “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而过去那么多年外间的揣测都是不实的报道,我们很好,我很爱我的老婆,拥有孔太太头衔的也只能是花怜惜小姐。” 深情地凝视着花怜惜早已经绯红的脸,孔承奕浑厚的嗓音在直播间响起,低头直接就吻住了她艳红的唇瓣。 “我也爱妈妈……” 搂着孔承奕的脖子,安安毫不怯场地嘟起嘴也亲了亲花怜惜的脸颊,一时之间花怜惜被两个男人在镜头前吻了。 害怕和胆怯还未褪去,突如其来的惊喜和告白如浪潮般涌来,花怜惜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喉咙也宛如被堵住了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抗议孔承奕的无赖她便被结结实实地吻住了,灼热触碰宛如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窜起,让她微微地颤抖着而无法使出力气推开他。 “祝福孔少和孔太太!两位真是恩爱!我们万千的少女心也是碎了满地啊……” 随着主播的感叹直播也终于完了,花怜惜红着脸羞涩地低垂着头,双手无意识地揪着孔承奕的西装,一颗心“砰砰砰”地急促跳动。 唇角噙着甜蜜的笑,孔承奕拥着他们往外走,一边将安安交给了方秀芳, “奶奶,麻烦你先帮我带安安回家!” “行,去吧!记住给我弄个曾孙女出来!” 方秀芳毫不含糊自己的目的,乐呵呵地牵着安安,给孔承奕和花怜惜制造独处的机会。 “不要怀疑你孙子的能力!” 痞痞地眨了眨眼,孔承奕拥着花怜惜迈步就离开,一心要将花怜惜拐走。 “哎……孔承奕……去哪里……” 整个人晕乎乎地被他牵着走,感觉手心都是湿漉漉的汗水,花怜惜终于找回了一丝丝的清醒。 “去我想带你去的地方,我们要是不马上离开待会记者全部都堵上来了。” 顿了顿脚步,孔承奕挑眉凝视着她, “还是你觉得给记者拍拍照比较好?我听你的!” 反正已经在全国直播里直接告白直接示爱了,他认为是足够让花怜惜名正言顺了,但是若是她希望被记者采访,他也不会拒绝,只要花怜惜愿意就行了。 “不,不……我才不要……走,赶紧走……” 脑海浮现被记者拥堵的画面,花怜惜拉着他赶紧就小跑起来,完全忘记了应该责骂孔承奕,责骂他的自作主张。 见她撒腿就要跑孔承奕反而不乐意了,扯了扯她的手,让她停了下来,语气颇是委屈, “老婆,我那么地见不得人?好歹也是钻石中的钻石男,怎么到了你的手里就被唾弃就要躲人呢?” 他明明受万千少女的喜爱,怎么就要躲要藏呢? “什么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孔承奕这一声矫情的呼喊总算将花怜惜游离到十万八千里的理智拉了回来,当即就松手就呛了起来。 没有经过她的同意随随便便地就在全世界的人面前吻了她,甚至还不要脸地宣布他们很恩爱,直接就拿住了她脸皮薄爱紧张的弱点让她反应不过来就范了。 虽然惊喜大于惊吓,但是,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就这样被搞掂。 敏捷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孔承奕整个人就贴了上去,长臂紧紧地将人搂住,暧昧地往她脸上呵气, “怎么不是我老婆了?结婚证还在呢!况且刚才你也没有否认我们是两夫妻啊,没有否认我们很恩爱啊!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感情很好,都知道我们很恩爱!” 反正他是不管了,抓住了刚才直播里花怜惜懵逼地没有任何反抗就是默认的借口,径直就再一次给她贴上了老婆的标签。 “而且,你看,我们现在那么恩爱别人还拍照了……我们今天应该会登上微博的热门了……” 坏坏地捏了下花怜惜的柳腰,孔承奕抬眼望向走廊那头纷纷掏出手机拍着他们的电视台员工,甚至露出罕见的灿烂笑容。 只顾着想讨回公道,花怜惜忘了两个人的姿势如此暧昧,顺着他的眸光望过去,当即心死地将脸埋进孔承奕的胸口,哀嚎了起来, “混蛋,你就是故意的!” 让方秀芳带着化妆师和服装师给她装扮,让方秀芳带着她和儿子直奔电视台,趁着她蒙圈还直接将她拉进直播间,直接给全世界人民秀了一回恩爱,撒了把狗粮,连现在两人明明是在吵架被拍照却又是恩恩爱爱的模样,花怜惜真是百口也难辨,当下只能认命。 咧着嘴,孔承奕甚至低下头吻了吻花怜惜的发丝,压低了嗓音解释, “没有故意,就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才是孔太太,我现在就是被你驯服的狮子!” 这个时候,就算让他承认自己是被驯服的大象被驯服的猫咪,他也承认,反正老婆还是需要先拐带回家。 “走了……快点……” 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的心跳,花怜惜娇羞地朝他胸口拱了拱,觉得自己连耳垂都发烫了。 “听你的!” 朝偷拍的电视台员工挥了挥手,孔承奕拥着她朝秘密通道离开了。 一直到坐进车里,花怜惜才觉得自己呼吸顺畅了起来,整个人虚脱般地瘫靠在椅背上。 “孔太太什么时候那么胆小了?” 单手撑着方向盘,孔承奕一手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唇角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疲倦地眯了眯眼又再次睁开,花怜惜扭头看了他一眼,满腔的怒意再次涌了上来, “孔承奕,你心情那么好?哼!” 这个混蛋,一个早上让她的心情几度飞跃,若是有心脏病,肯定已经吓死。 “嗯,心情很好,终于将离家多年的老婆拐回家了!” 兜兜转转,明明说了各不相干,明明要分道扬镳,终究还是舍不得心里的眷念,终于还是能重新走到一起,几年的时光过得并不容易,能失而复得,怎么能不心情好呢? “惜惜,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心里话,我也没有欺骗你的需要,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从我跟你结婚的那天起,我就没有要放弃你,我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我是认真的。” 收起脸上的笑容,孔承奕还是很严肃很郑重地再次解释和承诺,他也并不希望让花怜惜决定他仅仅会借助公开的方式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他更希望她能再一次相信自己,能看到自己的心意。 垂眸看了眼交缠的十指,花怜惜视线落在他瘦削的轮廓上,这一认真看才发觉他瘦了许多,也隐隐地有了岁月的痕迹,时间消逝而没有等人。 “孔承奕,如果我这次没有回来呢?” 她抛下所有到了国外那么多年,他也没有去找过自己不是吗?凭什么现在就说一直想念自己呢? “没有回来我就过去,我已经做好准备将公司挪过去!” 扭头看了眼花怜惜,孔承奕眸光里一片深情, “我以为我能放下,如果放下了也就放下了,但是既然我没有放下,我放不下,那我就不会再放手,因为你是属于我的,你也没有放下我不是吗?” 他很笃定花怜惜的心里有她,所以他更要抓住她不让她溜走,不让彼此怀揣着念想而固守着界限。 ------------ 第282章、这里是我们的新家 花怜惜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挪公司的准备,一时之间讶异地睁着浑圆的大眼,红唇微启,一颗心再次“砰砰砰”地急促跳动,今天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觉不可思议,感觉不真实,可是,却又是真实的,这个男人,绝对是动了真格绝对是势要和自己重新在一起。 或许,她真的很重要,甚至,比他的事业还重要。 盯着她惊讶的脸蛋,开心得到她相信她的神情,孔承奕笑着探过身,自然地伸手抚上她的脸,迅速地往她诱人的红唇印上属于自己的气息,一边呢喃着再次告白, “惜惜,别怀疑,相信我,要是你想回去那边,我跟你回去,公司搬过去,只要你开心,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 只要不分开,只要能相互厮守,哪儿都是属于他的王国,哪儿都能创造属于他的事业帝国。 “孔承奕……” 灼热的唇贴着自己的,深邃的双眼就隔着几厘米的距离灼灼地凝视着自己,花怜惜揪住了他衬衫,浑身地颤抖,终于心底毫无疑问也毫无怀疑地相信他所说的每句所做的每个举动。 “孔承奕,我比承载集团还重要?要是你就这样为我抛下所有,我不就成为红颜祸水?我恐怕整个孔家的人都不会再喜欢我,都,都恨不得拆我的皮!” 眸光闪烁,花怜惜略略地想象他随自己一走了之的景象,想象着林萧他们的惊愕和不满,她忽地笑了出来,想象不到此时此刻的自己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看清了她眼底的笑意和狡黠,孔承奕忽地用力咬啃了下她的红唇,重重地吻了下,随即急切地发动车子, “我们现在就去给他们制造一个孙女,他们一定百分之二百喜欢你,绝对赞成你将我拐走!你绝对不是红颜祸水!” 孔承奕的耍流氓让花怜惜粉嫩的脸顿时绯红起来,娇嗔地低呼了声“流氓”别开眼,羞涩地宛如不经事的少女般别开眼。 双手撑着方向盘,孔承奕勾着唇笑得一脸得意,几乎想不管不顾地停下车直接将人摁住好好地亲吻一番,她如此娇羞的模样让他无法抵挡。 看着孔承奕将车停在完全陌生的一处别墅,花怜惜隔着车窗环顾四周,狐疑地拧着秀眉问他怎么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待会你就知道了!” 神秘地笑了笑,孔承奕率先下车,然后绕到花怜惜的一侧绅士地打开车门,寻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直接将人牵住带着下车了。 十指紧扣的紧密包裹让花怜惜的心荡漾起欢愉,而一步一步地随他进入风格清新的别墅,她也隐隐地猜到了他的心思,浑身的神经在瞬间紧绷,紧张得仿如正与他走向教堂。 顿住脚步在门口,孔承奕凝视着交缠的双手,轻轻地执起白皙的手放在密码锁上,富有磁性的嗓音魅惑地响起, “这扇门永远都属于,这里是我们的新家!密码是你的生日!” 随着他握着她的手摁在按键上,“滴滴滴”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厚实的大门便“滴”地一声打开。 僵硬地随他摆布自己的手指,花怜惜屏住呼吸,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关闭的大门,随着大门的打开,她的眼泪“哗”地一下便汹涌而出,地板纷纷扬扬地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一束束娇艳的淡蓝色绣球花和粉色玫瑰交相映衬地摆放在客厅的各个角落,满满一屋子的花袭来。 “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过得比花还要美丽还要娇艳,往后你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笑得比花还灿烂,惜惜,这是我们的家!” 从背后拥紧她,缓缓地将她带入花海,孔承奕浑厚的嗓音再一次魅惑地响起,再一次向她许下承诺。 “孔承奕……” 声细如蚊,花怜惜微咬着唇,想控制住自己,眼泪却流得愈加汹涌,所有的不相信和犹豫也在顷刻间消失了,她终于相信孔承奕所做的不切都是真心,都是爱自己,他一直在等待着自己。 “嗯,我在……” 深深地拥抱住她,将自己的头窝在她的颈窝,孔承奕温热的唇一下下地啄着她的脖颈,实实在在地用自己的体温告诉她自己一直都会在她的身边。 “惜惜……老婆……以后我们不分开……” 缓缓地将她旋转过来,深邃的双眼凝着她盈*满了泪的双眸,孔承奕低垂下头,温热的舌尖轻柔地舔去咸而滚烫的泪水,一边呢喃着不断地重复自己的渴望。 微微地踮起脚,花怜惜双手主动地搂着他的脖子,微微地仰起头,将自己愈加亲密地往他身上贴着,无声地宣告了自己的感情,无声地表达了自己也深爱着他。 不爱很难,爱却更难,既然此刻她感受到了他所有的真心,她愿意再一次勇敢地爱,再一次让自己相信世间依旧有属于自己的爱,她依旧是幸福的小女人,依旧能被他捧在手心宠爱着。 察觉她的主动,孔承奕愈加地激动,唇上的动作愈加地用力,甚至不管不顾地直接把人公主抱了起来,直奔陌生的主卧室,他必须要愈加卖力地告诉花怜惜他是真的爱她,一直都爱她。 花怜惜累得连手指头也不愿意动,软绵绵地窝在床上,任由某人体贴地帮自己擦拭身体,她连羞涩地躲一躲的动作都没有,反正也被他折磨透了,也没力气和他再羞涩了。 细致地帮花怜惜收拾干净并套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感觉睡衣,孔承奕重新将人搂进自己怀里,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满怀期盼地开口, “老婆,我们去度个蜜月好不好?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去好吗?” 他一早就计划好了,只要能将人拐回自己的身边,他就抛下手中的工作带着她环游世界去,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二人世界,一定要将过去几年遗失的美好重新找回来。 眼皮都没掀开,花怜惜脑袋困得都在打架,整个人昏昏欲睡,完全没有聊天的心思,只想睡死了过去,声音模糊地回应了句“哪门子蜜月?你不是很忙吗?”后翻了个身,直接将搂着自己的人推开,拉过被子蒙住头,完全不知道孔承奕一脸的期待,也因为她推开的动作而瞬间黑下脸。 愕然地看着她拉过被子蒙住头,孔承奕受到一万点的伤害,满怀的期待瞬间被打得粉碎,但还是暗自控制住了情绪,轻轻地扯开了她的被子,整个人不要脸地再次贴了上去,连声音也柔媚了起来, “我们现在和好了,不是该好好地过二人世界好好地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吗?以前我们也没度蜜月,现在刚好安安也长大了,可以把他交给奶奶和我妈照顾,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 过了那么几年孤家寡人的生活,好不容易哄回个老婆,现在他是说什么也要好好地弥补失去的时光,怎么也要把人粘在自己身上,要让她服服帖帖地留在自己身边,省得又闹出什么离家出走的戏份。 耳边一直“嗡嗡嗡”地吵得不能入睡,花怜惜睁开眼,看见孔承奕闪亮的双眼有一秒的迷蒙,好半晌才找会声音找会思绪, “你不是工作狂吗?能把公司丢下?” 他们之前不是说他这几年连家也不回地疯狂工作吗?公司比家里人还重要呢,怎么现在就舍得抛弃工作欢快去? 见花怜惜终于睁开眼看自己了,孔承奕激动得直接吻住她的红唇,一边更加紧密地将人往自己怀里抱,瞬间佯装出受伤的神色, “你抱着儿子在外边流浪我不抱着公司我能抱谁?再说,那些莺莺燕燕又入不了我的眼,我都中你毒了,你不帮我解我就只能卖力工作啊!” 孔承奕幽怨的语气仿佛最开始犯错的还是花怜惜,仿佛他过孤家寡人的生活都是花怜惜不懂事抛夫所致。 想象着他孤独地狂工作花怜惜原本还挺伤感,觉得这些年他过得也不容易,伸手也回抱着他,但越听却越觉得他的话里有别的意思,当下冷下脸,也睡意也在瞬间消失了, “孔先生是觉得我独自带着儿子跑到国外是任性是无理取闹?这都是我的错?” 越想越气,花怜惜当即抽开手,双脚一蹬,直接将人踢开,谁稀罕他的怀抱呢。 突然的变天让孔承奕傻了眼,在商场上精准无比的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是说错话了,确实是会引起她的误会,顾不得小腿上的疼,一个翻身直接将想要离开的人压制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前都是我的错,我混账才让你们母子受苦,但是你也可怜可怜我孤家寡人好不好?我现在不就是希望你能多想想我,多考虑考虑我累死累活那么多年,现在只想轻松点和你呆在一起吗?嗯?我的老婆大人,你就别抠我字眼了,我的心真是都要挖出来让你鉴定了……” 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腿了,孔承奕很是紧张地一直看着花怜惜,明明天气微凉明明他连衣服也还没穿,硬是出了一身的汗,生怕又自己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整个人被压制着,花怜惜冷着脸瞪着他,看他紧张地解释,片刻后扭过头也不理他了,堂堂的承载集团总裁居然也有可怜兮兮的这一刻,就当是自己敏感罢了。 “嗯?老婆?老婆大人……” 花怜惜这不理不睬的模样孔承奕一时摸不准她是生气呢还是已经不生气了,只好试探着不断地凑上前去,不断地哄着。 “我好累,我现在要睡了,要是睡不好我就脾气暴躁了,要是暴躁了说不定会带着安安又抛夫了……” 掀开眼皮看了眼紧张兮兮的男人,花怜惜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语调却依旧冷冰冰,佯装着生气。 “好,老婆好好睡,睡醒了我们再继续讨论!” 孔承奕眼尖地发现她唇角上扬也终于放下悬着的一颗心,翻下身从背后搂着她也便躺了下来,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一边心里谋划着什么时候出发去度蜜月。 两人直接从电视台消失了一天一夜,再度出现在孔家的时候已经是十指紧扣,让方秀芳当即唤来管家让管家赶紧去准备供品和鞭炮,她要感谢老天爷。 “奶奶……你这……” 甩了好一会手,花怜惜还是没有办法从孔承奕紧扣的十指里甩出来,宛如少女般娇羞地跺了跺脚,一边向方秀芳撒娇,这昭告天下的阵仗着实吓人。 “奶奶……咱们低调好不好?要是去了又被媒体拍了肯定又大做文章编造故事……” “拍了就拍了,要是拍了我还直接就告诉他们我们就是一家人!况且,他都在直播里直截了当霸气地将你据为所有了,你还畏畏缩缩地干嘛呢?你可是名正言顺的孔太太!” 真不枉费她一番的心思,孙媳妇到底还是回到了他们孔家,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妈妈,你跟爸爸去哪儿了?奶奶昨晚让我别打扰你们,我乖乖地跟奶奶和爷爷睡呢……” 安安眨着小眼睛扯着花怜惜的衣角,觉得现在他妈妈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他的存在,一心地只是想着他的爸爸。 低垂下头望着可怜巴巴的儿子,花怜惜精致的小脸顿时爆红,自己和孔承奕在床上昏天暗地地厮混,儿子却被遗弃。 孔承奕快花怜惜一步弯下腰将儿子抱起,父爱满满地亲了口儿子, “安安真乖,奶奶也疼安安,安安最近跟太奶奶和奶奶爷爷生活好不好?爸爸要带妈妈出去走一走,下次再带你去好不好?” 没有给花怜惜任何缓和的时间和考虑的余地,孔承奕当着全家人的面直接询问安安,摆明了就是要抛下儿子两个人出去二人世界了。 “你们是要出去旅游?行,安安我们会照顾好,你们尽管去,去半年都没问题!” 坐在轮椅上的林萧脑海一转,直接就明白了儿子的心思,一口就接下了照顾孙子的重任,心里也期盼着他们出去一趟能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孙女。 “我还没答应呢!” 两眼一瞪,花怜惜低声抗议,生怕安安不开心。 “好!太奶奶说了,你们是要给安安生个妹妹,我不打扰你们!” 一副小大人般的淡定,安安没有任何的伤心反倒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一边还安慰花怜惜, “妈妈。你就给安安生个妹妹吧,安安也想要个妹妹!” 一口一个妹妹长一个妹妹短,花怜惜连耳朵都灼热爆红了起来,尴尬得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满脑子是孔承奕狠狠折腾自己的画面,这妹妹估计也是快要来了。 孔振东在旁边呆着脸色有些尴尬,但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清了下嗓子直接将目光放在孔承奕身上, “想休假就去吧,公司一时半会也不会倒闭,要是需要让冉放看着估计也行!” 媳妇好不容易回来,难得看见儿子终于有了笑容,不要说休假,就算孔承奕直接不上班了,他也没有任何的意见,活到现在一把年纪了,他才懂得事业固然重要,但是家庭却是唯一,没有家庭的支撑事业做多大都是虚幻的。 “您就放心吧,公司的事我有分寸,至于冉放,估计现在连他自己的公司都无暇顾及!” 眸光闪耀地凝望着娇羞的花怜惜,孔承奕可谓心情大好,这几年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哎,我得回去一趟,也不知道这两天程艺在家里怎么样,说不定两个人又吵起来了!” 明明她留下来是要照顾程艺,是为了程艺养身子才留下来,现在反倒将她给遗忘了,花怜惜心里一阵自责。 单手抱着安安,孔承奕一手握住焦急地在包包里找电话的小手,轻声安慰, “你别操心她了,冉放现在当程艺是女王伺候着,绝对不敢怎么样刺激她,况且你家里外三层保镖看着,程艺怎么也逃不出冉家,你放心好了!” “哼,都说你们男的每一个好东西,总是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才知道自己其实是爱着的。” 撇撇嘴,花怜惜挣开他的手直接往方秀芳走去,瞬间笑意盈盈地望着同样笑容满脸的老人, “奶奶,我跟安安陪你去散步好不好?” 既然决定了重新和他在一起,再一次给机会他,花怜惜也没有任何的忸怩和不适应,该让方秀芳开心的她还是觉得自己该体贴体贴她老人家,人老了不就是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地生活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吗? “好,当然好!” 欢快地应下,方秀芳任由花怜惜搀扶着就往花园 ------------ 第283章、闺蜜情 “好,今晚我们父子俩好好喝一杯,我也向大家道歉,让大家都操碎心了,往后,只要惜惜不开心,都是我的错,欢迎大家来削我!” 只要花怜惜开心,只要老奶奶高兴,他委屈点也无妨。 “爸爸……我也要干杯……” 小手拿着自己的水杯,安安也吃力地举起手,要和爷爷爸爸一起喝一杯。 “哎哟,我的小心肝还知道要干杯呢……” 方秀芳被安安的逗趣举动逗得哈哈大笑,林萧端着杯子和安安轻轻碰了下, “奶奶和我们家的小男子汉喝一杯好不好?” 当晚花怜惜还是没有留宿在孔家,带着安安回去了冉家大宅,实在是不放心程艺和冉放,孔承奕只能在一边干瞪眼,灰溜溜地随着老婆和儿子回了娘家,他堂堂承载集团大总裁的地位已经越来越卑微越来越连一片树叶都不如了。 “姐,你这是有了情人就抛弃这个家啊!” 花怜惜刚踏入家门就被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的冉放噎了下,顿时像做了什么不见得光的事情般地尴尬而不知所措地垂目低眉站在原地。 “注意你的措辞,叫声姐夫听听!” 拎着花怜惜的包包,孔承奕从花怜惜身后走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一脚就踹在了冉放的小腿上,显然心情大好地唇角上扬, “能那么潇洒地看电视喝酒,想必也是生活过得很和谐?” 看了眼茶几上还剩半瓶的红酒,电视还聒噪地放着没有营养的综艺节目,孔承奕觉得自己老婆担心的事完全是多余,要是他们俩还水火不容他能这么悠闲地喝红酒看电视么? “哎,姐夫大人,你这是自己生活开心了就不管别人的水深火热,我这不是借酒消愁吗?” 孔承奕这一脚完全是带着仇恨的,起码也是使了九分的力,痛得冉放嗷嗷叫,刚才的慵懒消失殆尽,小眼神还哀怨地直射孔承奕,他喝酒不就是因为某人要看这个没营养的综艺节目并且嫌他碍眼,直接将他赶出房间了么? “艺艺怎么样?今天还吐吗?” 他的水深火热惹得花怜惜一阵心疼,牵着安安就要上楼去看程艺,着实是不放心她。 “吃了吐,吐了吃,净折腾她,不过现在看所谓的小鲜肉看得心花怒放,倒是把我赶出来了。” “我浪费了一个小时看这垃圾节目,没发现有什么笑点和值得看的地方,全都幼稚死!” 七八个人乱七八糟地玩一堆幼稚得不行的游戏,明明蠢得要命,那个女人居然看得津津有味,还不让他吐槽,冉放实在是无法理解女人的幼稚和低智商。 “你管幼稚不幼稚,只要艺艺看得开心,不会闷闷不乐不就行了?” 花怜惜之前也没少让孔承奕吐槽她的幼稚和弱智,猛一听冉放的抱怨马上活力十足地怼了回去,直接就站到了程艺的战线上。 冉放抬眼见花怜惜如此火力十足转头又看了眼已经低垂下头假装看着酒瓶的孔承奕,瞬间就明白了根本就是孔承奕曾经打压她了,她是趁机报复,只是他是挡箭牌结结实实地挨了她的箭。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们男人的错,你上去陪她看吧!” 双手举起作投降状,冉放直接就认错了,不然吃亏的还是他自己,孔承奕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视线略过冉放见孔承奕根本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花怜惜即使是满腔的不忿也没有借口发泄,瞪了瞪眼,也只能抱起安安上楼找程艺去了。 程艺抱着I pad 舒舒服服地斜躺在靠近阳台的软塌上看着喧闹的综艺节目,见花怜惜抱着安安上来傲娇地朝她“哼”了声,转而朝安安张开双手,脸比翻书还快地笑颜如花, “小宝贝,快到干妈这里来!让干妈亲亲小脸蛋!” 不负程艺所望,安安麻溜地从花怜惜的身上爬了下来,远远地就亲热地“干妈干妈”地兴奋喊个不停,直接爬上她的软榻钻到她大腿上坐着了。 “安安,别胡闹,小心别撞到干妈了!” 看着她们的亲热劲,花怜惜既觉得温馨又怕安安不知道轻重会伤到程艺,比较孕妇必须万事小心。 “行了你,我能不知道自己的事么?别打扰我和安安的亲子时光!” 捧起安安的脸一顿狂吻,程艺真是越看他越觉得可爱,想象着往后自己的孩子也如此可爱更加觉得开心, “安安,以后你就是大哥哥了,以后要保护弟弟好不好?” “还一定是弟弟呢?哈!” 听程艺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花怜惜忍不住笑着打击起她来, “要是生女儿怎么办呢?” “哼,女儿就是小公举,安安更应该保护,反正,安安的小使命是必须要履行了!” 儿子女儿都行,反正她就生一个了,冉放现在不让她离开,难道她生了不会带着离开? 难不成还要禁锢她一辈子? 反正现在她是想清楚了,这里好吃好住还有专门人伺候着,不开心还能怼人,还能发发泄,也没什么不好,生完了随时随地带娃溜。 “那看来现在你是决定安心在这里养胎了?” 懒懒地坐到了程艺的对面,花怜惜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总算觉得没她什么事了。 撅噘嘴,程艺直接在安安脸上又吻重重“啵”了声才抬眼望向花怜惜, “碍眼的人不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又有专门的营养师佣人伺候着,日子过得比女王还舒服,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反正球在肚子里揣着,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对吧?” “要是回去我家,说不定被我妈念得耳朵长茧,倒不如窝在这耳根清净。” “你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那我可以安心地和某人去蜜月了!” 朝程艺眨眨眼,花怜惜笑得一脸甜蜜,终于觉得孔承毅的提议也不错,他们也该过一过二人世界了,或许她不在对冉放也是个机会。 咋一听,程艺整个人都要炸裂开了,直接将安安放在一旁,自己叉着腰就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女人,你还记得你留下是因为我?不是要陪我所以才留下?敢情我只是一个烟&雾&弹?你就想跟孔少甜蜜二人世界对吧?哼!” 这才几天功夫呀? 明明当时说要陪她所以才留下的,这一眨眼功夫她要远走高飞去陪她情人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走我也收拾包袱走人了,哼!” 这闺蜜情在爱情面前就是一张薄薄的白纸,脆弱得随时能撕裂,程艺越想越气几乎要马上拎包走人了。 “拜托,你什么时候才能一直记得自己是孕妇?你看看你这样炸裂的性格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这满屋子的人都看不住你!” 直接将人按回沙发,花怜惜很是头疼,对好友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了,她似乎又真的不该离开了。 “我只是希望能给个机会彼此,既然决定了重新开始,那就好好地走下去吧。我们都不小了,还有多少时光能浪费呢?” “你也趁着静养的这段时间好好地想想和冉放往后怎么走下去,既然当初那么爱,现在能那么轻易地说完全割舍掉?别让自己后悔,有些东西,后悔了再回头也并不能找回来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着彼此,良缘难觅。” 语重心长地望着程艺生气地紧绷着的脸,花怜惜确实是深有感触,如果不是爱得深或许她早已经接受了苏麦接受了其他任何一个能给予她爱护的男人,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心动,而孔承奕只需轻轻地撩拨只需再一次表白,她便没有了招架之力,她明白唯有深爱才会如此,她也终于放下心中的执念让自己勇敢一次。 而程艺当初对冉放的死心塌地又何尝不是深爱,倘若此刻说她完全没有留恋她根本不相信,所以心底也希望她能正视他们之间的问题。 “艺艺,赌气可以赌一时,但不能因为一时的赌气而赔上了一辈子。” 良久,程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花怜惜也便没有再强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的事还是需要他们自己解决,花怜惜唯有佯装妥协, “算了,我还是留下来陪你了,陪到你生为止好不好?” 面对花怜惜突然的妥协,程艺反倒一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般重瞪了眼花怜惜,直接走到床上背对着她躺下,扁扁嘴,别扭地将脸扭到另一边, “我说你抛弃我你就换了阵营抛弃孔承奕,你这不是让我被他怨恨死吗?哼,算了,你还是去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反正,绝对不能超过一个月,要是超过一个月一秒钟,我都让我哥救我出这座牢笼!”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她也不忍心破坏她好不容易决定重修旧好的感情,闺蜜不就是希望彼此幸福彼此能有宠爱自己的人吗? 况且,她似乎也是在认真地考虑她刚才说的话,她和冉放真的能如自己最初的坚持般地老死不相往来,老死不相爱吗? ------------ 第284章、程艺你就是猪脑袋 甜甜一笑,花怜惜对她的成全反而没有多大的惊讶,仿佛就像知道了她会答应般地露出灿烂的笑容,或许这就是彼此的了解彼此的信任,她知道程艺不是那种脑残的任性的人,或许可以对冉放任性,那是因为之前冉放混账,但是对于好友,她绝对是掏心掏肺,绝对是希望对方幸福快乐的。 “哼,还笑呢,越笑越傻!” 说完程艺拉过被子直接蒙住了头,再也不想去想那些烦人的问题,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好友的良缘,心里到底还是心疼着好友。 “艺艺,谢谢你,谢谢你的体贴和爱。” 感情地眨着泛起泪光的眼,花怜惜轻声地向好友道谢,在眼泪掉落之前快速地抱起安安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没有回头的她看不见被子下程艺同样泛红的眼。 明明只是小事,但是一个因为理解彼此而感动得哭,一个因为怀孕而泪腺膨胀感性地哭,果然知己就是自己的另一面,能心灵感应般地懂得彼此。 得知花怜惜已经决定了陪自己旅游,孔承奕当天就定了两天后的机票,要不是花怜惜觉得不能太仓促出游他恨不得当下就直接抱着她登机。 既然决定和孔承奕重新开始,花怜惜也觉得必须要见见苏麦,感谢他多年的照顾,也希望他能重新寻觅属于他的对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决定要和孔总裁重新开始?” 仅仅是隔了那么两天,苏麦却觉得眼前的女人比任何时候都娇媚都荡漾着幸福的光芒,而这样的光芒他多年来从未见过,或许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孔承奕确实能让她焕发光芒,让她心生幸福。 羞涩地低头捏了捏包包的边缘,花怜惜想不到才刚落座苏麦就如此单刀直入,她还以为他们能若无其事地喝咖啡吃饭,直至道别她才会道出约见的目的,她以为唯有最后一刻才能将伤害减少。 “苏麦……我……抱歉,也许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他,是我对不起你,耽误了你的时光,希望往后你能遇见对的人。” 她的存在原本就是影响,原本就是让他没有绝望的根源,只要她还生活在他乡,生活在他的身边,他就会觉得陪伴就是机会,只要足够长时间的陪伴他也便有与她相爱的机会。 虽然心中已经猜测得透彻,可是当花怜惜露出娇羞的媚态向自己道歉时他握着咖啡杯的手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到底是被刺痛。 “相识是缘分,虽然没能最后走向我期盼的相爱,但是看见你能再次拥有幸福,我也该为你高兴,放心,我以后也会遇上与我相爱的人的,一辈子那么长,我怎么可能会孤单地过呢?” 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朝她露出丝安慰的笑意,苏麦敛下了心里的苦涩和失落,大度地祝福了花怜惜,也安慰了她的内疚。 一辈子很长,但到底是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再经历一段默默付出几年的感情,此刻的他身心疲惫,或许往后他宁愿自己孤独地度过余生。 “嗯,一辈子很长,总会遇见对的人,总会遇见真心爱你的人!” 如释重负地露出灿烂的笑容,花怜惜被他安慰的话击中心窝,她总是简单地相信只要相信能遇见对的人,一辈子那么漫长总会遇见对的人,总会遇见一个懂自己而爱护自己心疼自己的人。 看着花怜惜露出甜蜜的笑容,苏麦最终完全收起了自己的失落,也终于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下结束了自己的感情,衷心地祝福花怜惜幸福快乐。 花怜惜走后安安被接回孔家,冉家大宅重新回归了安静,安静得程艺以为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每天寂寞空虚得只能捧着I PAD 刷各种综艺各种没营养的帖子,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因为帖子里狗血的小三小四情感纠缠而郁郁寡欢甚至掉眼泪,让一直密切关注她情绪的冉放有点抓狂。 “中午想吃什么?” 冉放拧紧俊眉,语气微冷地询问坐在对面才刚起床就捧着I PAD完全将他视而不见的程艺,花怜惜离开好几天了她却一直疯疯癫癫还不理睬自己的模样,冉放一肚子的火气堵着。 程艺慢条斯理地打开昨晚刚更新的综艺,一边搅动着微微冒腾着热气的白粥,眼皮也没抬地说了句“随便”,压根就是当冉放透明。 IPAD很快就传来稀里哗啦的音效和鼓吹呐喊的欢笑声,让一直憋着股火气的冉放情绪忽地就爆发了,抬手直接抢过I PAD“啪”地一声倒扣在餐桌上,声音冷冽, “吃早餐不许看这些没营养的,影响胎教。” 搅动着白粥的程艺被突如其来的“啪”地一声惊吓了下,双手条件反射地抚摸着肚子,煞白着脸猛地抬头,惊愕过后双眼瞬间迸发出愤怒的亮光,“噹”一声扔下调羹,推开椅子就站了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你才影响胎教!” 因为太生气程艺整个人连呼吸都用力,若不是双手抚摸着肚子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程艺几乎想抓起碗直接将粥泼到他的脸上。 冉放想不到她反应会如此地大,而且看她惊吓得惨白着脸双手还不断地抚摸着肚子,顿时心生内疚,窝在心里的火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还愧疚不已, “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舒不舒服都不关你事,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一大早地,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孕吐想鼓起勇气强迫自己喝点粥,却被莫名其妙地凶了一顿,程艺既愤怒又委屈,好不容易压下的反胃感再次冉冉升起,让她快步转身离开。 “哎,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你别任性别闹脾气……” 锐利的视线发现她眼眸里隐含的泪花,冉放瞬间更加地心疼,当下也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现在是两个人你闹什么脾气,就没点当妈的样子!” 原本是想安慰她,但是到了嘴里却又变成责怪她的话,冉放心里更急,大手一下没了轻重,直接将人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边疾步往洗手间而去,一边一手捂住嘴巴,程艺根本不愿意再搭理情绪比她这个孕妇还多变的冉放,却不料被拉住了,不仅拉住了还硬生生地将她拽进了他的怀抱里一头撞进了他精壮的胸口,晕眩感袭来让她愈加地不舒服。 “走,我们去医院,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任何不舒服都不能大意。” 将人抱在怀里冉放才有了一点点真实感,觉得自己是孩子的爸,觉得和程艺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拉扯,所以心里即使很担忧,心情却瞬间明媚了起来。 憋住气抬头望向关切地对自己又是抹额头又是摸肚子的人,程艺气得瞪起眼,“呕”地一声直接将满嘴的反酸吐在他身上了,她一边吐双手还一边揪紧了他的手臂,整个人痛苦得扭曲着脸。 大掌还没收回,程艺就稀里哗啦地对着自己的胸口猛吐,有那么一秒他呆住了,待程艺揪住他手臂的疼痛感传来他才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也意识到她又孕吐了。 “还难受?还想吐?我让医生过来好不好?” 看她吐得脸都扭曲了冉放也更加地紧张,站着丝毫不敢动,任由她再一次吐在自己身上,也顾不了粘呼呼的恶心感。 连续呕吐了几次,原本就空荡荡的肚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吐了,到最后全都是让她反胃的酸水,让她痛苦得整个人蹲了下去,一边还不断地干呕着。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不是已经不吐了吗?今天怎么又吐得那么厉害?” 心疼得扭曲着脸,冉放终于反应过来直接将人公主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一边大喊着让佣人准备了温开水,小心翼翼地将温水送到她的嘴边, “簌簌口,喝口水,我马上让医生过来!” 浑身的力气都被这突然的折腾抽去了,程艺半眯着眼就着他的手簌了口然后小口喝了口水便将他推开,闭眼靠在沙发上, “你走开!也别叫什么医生,吐也是你害的!” 好不容她还以为自己终于盼来不吐的日子,这才轻松一天现在又吐成狗屎,这一折腾都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我告诉你,要是你再这样发神经,我马上让我哥来救我!”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不对,我错了……我抱你回房间休息一会?” 再也不敢造次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过高,冉放软声软气地哄这个老祖宗,一心就想着怎么能让她好受点,让她舒服点。 眯眼休息了一会,程艺总算觉得自己呼吸顺畅了,睁开眼见他一脸焦急地盯着自己,暴躁的情绪却忽地涌上心头, “走开,臭死了,离我远点!赶紧远离我,我不要再吐了!” 一把推开他,程艺一边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根本不愿意再看见他,一心要回房间。 原本是半蹲着的冉放被她突然一推直接就推倒在地上了,再看她嫌弃的小眼神,顿时感觉很受伤,他这一身腥臭不是她吐的吗? “程艺!” “叫什么叫,别鬼叫了!要不是你我会吐吗?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受这样的罪吗?混蛋!” 顾不得虚弱程艺急急地就往楼上而去,越想越委屈,要不是他那么混蛋自己会怀孕吗? 要不是他的存在她何必受这样的苦,她真是见鬼了才会想要把孩子生下来! 突然那么一刻,程艺觉得后悔了,后悔得要死,越是觉得委屈觉得后悔哭泣声就越大,到最后已经不管不顾地一边上楼一边放声大哭了。 冉放一肚子的火还窝着还没发飙呢,她却一步一哭,而且越哭越悲痛,这让冉放更加地烦躁,快步跑了上去,一把将人摁住, “什么意思?现在后悔了?后悔怀孕了?程艺,你真是不知好歹!” 这个死女人,以前口口声声地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却觉得他是罪魁祸首,所有的都是他害的,真是气死他了。 “混蛋,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要不是你我会怀孕吗?呜呜,不要了,这孩子我不要了,以后我们各不相干,我要离开,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泪水就像缺堤的河水,愈加地不可收拾地涌出,程艺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爱上他,她根本就是自作贱。 “程艺!” 双手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臂,冉放冷着脸低吼了声,双目冰冷地瞪着这个口不择言的女人,真有一瞬间想掐死她的冲动。 “你是一个妈妈,你不觉得你现在说的话太残忍了吗?” 孩子都已经几个月了,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对孩子最大的伤害。 “所以,你的眼里只有孩子!你只知道要让我吃吃吃,因为孩子要营养,你根本不知道我吃下去就吐,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多么辛苦,你只想要孩子你就去找其他女人生,凭什么我要给你生!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 宛如长久的压抑在此刻统统爆发,程艺就是觉得委屈,泪水就这样漱漱而下,她的所有纠结和不快乐都是因为她一再地意识到冉放所有的紧张和爱护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如果没有孩子的存在他们依旧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依旧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你脑袋里装的就是这些东西?程艺你就是猪脑袋!” 冉放以为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所想所念,就是因为爱才会那么地紧张,想不到她完全想偏了,完全地扭曲了他的爱,他才是想要抓狂的人。 “你才是猪脑袋,你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告诉你,要是你胆敢再靠近我一步我马上各种方法把孩子折腾没了!” 瞪着眼,隔着泪水花怜惜狠厉地撂下了狠话,然后甩开他的手迈步继续上楼。 一身狼狈地被甩开,冉放燥怒地一脚狠狠踢在楼梯扶手上,却再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现在他是完全抓不到了,完全不明白了。 站在原地足足有十多分钟冉放才招手嘱咐佣人一会要留意程艺的情况,要将早餐送上去,她不仅吐了还那么一闹可想而知会多么的累,想了想冉放还是不放心地让佣人去请了医生,自己回房换了衣服直接就出门了。 接下来的几天冉放依旧正常地上班下班,却没有过多地去关涉程艺的生活,两个人即使在餐桌上见了面也各自地不理睬。 冉放反正是憋足了劲,既然她觉得自己是因为孩子那他就不管不顾算了,让她尝尝被冷暴力对待完全不搭理的苦,也好让她清楚他对她的好是不是仅仅是因为孩子。 那天花了一整天程艺情绪才恢复正常,却恨不得有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自己这样胡乱地呐喊不就像是得不到爱的女人吗?不就是在控诉他对自己不是爱吗?说到底自己还是看渴望得到他的爱。 程艺打定主意想跟他解释清楚,去不料一连几天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正眼都不怎么看自己,连自己吃不吃在干什么居然都完全不干涉,从事事干涉事事要管到完全放任,程艺忽地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她的整颗心都空荡荡了,连好笑的综艺都觉得索然无味。 落霞漫天,明明很美,程艺却觉得宛如一张不透气的被子盖了下来,愣怔地望着天边脑海却浮现冉放冷漠的脸,刺痛感蔓延,又一次沉溺在痛苦里。 “少爷,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佣人惊讶的声音传来,程艺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了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扯着领带的冉放,即使隔着不短的距离,程艺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双眉拢紧,冷若冰霜。 似是有所感应,冉放忽地回头,正好与程艺视线相交,微微地眯了眯眼,冉放随即别开眼, “晚饭好了吗?我上去冲个澡待会开饭。” 开了一整天的会,胸口的阴郁久久不能散去,甚至随着开会时间的越来越漫长而让他觉得无法忍受,最终他还是终止了会议,一路闯红灯地回来,明明是渴望见到她,但是在见到的这一刻他却还要装作毫不在乎,明明对她冷暴力是要让她难受,然而受折磨的还是自己。 程艺还来不及收回眼神就见冉放仿如没有看见她般地重新回过头继续往屋子而去,佣人匆匆离去并没有往自己而来,程艺也明白他简短的话与自己无关,心里那股刺痛愈加 ------------ 第285章、爱你……别走 甩掉了衬衫只剩西裤松松垮垮地垮在腰间,冉放叼了根烟在嘴边,撩开窗帘往楼下院子望去,见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蹲下身子摘了一朵有些许凋谢的粉色玫瑰在手里把玩着,显得悠闲而惬意。 直至嘴里的烟只剩烟蒂,冉放才转身离开了窗前,心里的烦乱似乎消散了不少,可是看见这个女人如此地悠闲地过着她的小日子他的内心却又不平衡,他的烦躁和想念显得更加地他更加地犯贱。 心思一转,冉房站在莲蓬下淋着热水愈发地觉得自己生气,就是生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的气。 程艺刻意地在花园溜达想避开冉放却不料没一会管家便告诉她该吃晚饭了。 “管家,今天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早就吃晚饭?我不饿,我还不想吃。” 抬眼往屋里望去,并没有看见冉放的身影,但是程艺就是刻意地希望避开他,想着或许该等他吃完了自己才进去吃,所以才装着没有胃口的样子,鬼知道她其实已经开始肚子打鼓。 “应该是少爷中午在公司没有吃,刚才回来就让晚饭早点吃,你中午也吃得少,现在该饿了,还是吃吧,不然待会你得低血糖犯晕了!” 管家噙着笑刻意地放轻了声音回答程艺的问题,一边微微地抬头,果然看见了穿着一身休闲米白色衣裳的冉放站在他房间的窗边望向程艺,于是声音压得更低, “少爷在上面看着呢,要是你不一起吃,我想他也不会吃了,他的胃一向不好,我还真担心他呢。老爷和夫人走了后他总是忘记吃饭,他说一个人吃什么时候吃也行,反正没有人等他,所以他总是忘记吃饭。” 程艺猛地抬头,果然见冉放眸光炯炯地望向花园,或许是管家的话又或许是即使隔着如此的距离程艺依旧能窥见他炯炯的眸光,程艺终究是没有拒绝的往屋子而去。 两人相对无言地各自捧着碗筷地吃着晚餐,程艺吃得慢却没有想到冉放比她还要慢,让程艺觉得分外窒息,被压下的心思忽地又跳脱了出来,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响。 “那天的事很抱歉,我不该乱发脾气!” 终于,程艺放下碗筷,将积压在心底好几天的话再捞了出来,鼓起勇气抬头双眼清澈地望向对面的冉放, “不过,我希望你还是考虑清楚,如果你要孩子,我知道外面很多女人愿意给你生,而且我相信她们会比我更加懂得讨好你让你开心,不会像我这样竭斯底里地任性。” 在不爱自己的人面前任性在不爱自己的人面前看来也不过是发疯,程艺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如此罔顾自己的尊严了,她以后绝对不能再对着冉放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原本听见她的道歉冉放紧绷着的脸终于柔和了些许,甚至嘴角地微微上扬,想跟她说自己不在意,却在听见她下一句时唇角紧抿,连手中的筷子都“啪”地一下摔在饭桌上。 “程艺,所以,这个结论依然是你这几天思考的结果?我真的该让医生给检查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猪脑袋!” 突然的摔筷子毫不意外地让程艺整个人再一次被惊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双手习惯性地护着肚子,瞪着眼,这一次学会了一言不发。 “你从来都觉得我是因为孩子才强迫你留下?我所有对你的好都喂狗了?还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还是,根本就是我眼瞎才会觉得我现在是喜欢你?!程艺,你真行!” 怨气憋在心里好几天,原本已经被压下,可是被她如此无情地再次划清界限,冉放所有的忍耐都在瞬间爆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捧出来给她看看,让她清清楚楚地认清自己的心思。 “你眼瞎?我还心盲呢!我就是心被蒙蔽了才会飞蛾扑火地扑到你身上!冉放,你才猪脑子!” 程艺没有揪对冉放话里的意思,反而觉得他就是在嫌弃自己太笨,所以不由分说地怼了回去,瞬间甚至连眼眶都泛红,倍感委屈。 “程艺,你就是眼瞎!” 摔下最后一句话,冉放一脚踢翻椅子,直接摔门离开了家,留下程艺对着满桌子的菜无声地哭泣。 明明委屈的是她,他凭什么摔门发脾气离开? 程艺越想越是委屈也不甘心,随手直接也将身旁的椅子掀倒径直上楼回房间,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哭得伤心欲绝。 摔门离开后冉放开车径直到了离家最近的酒吧,不由分说地就灌了三杯烈酒,“啪”地一下将酒杯放在吧台上,连结实的酒杯都裂开了痕。 “先生,这酒杯你弄坏了,需要按原价赔偿!” 在吧台前收拾酒杯的酒保面不改色地让冉放赔偿,反正在酒吧呆久了彷如世界大战的厮杀打斗他都见过了,摔坏一个酒杯并且仅仅是裂痕他也并不觉得奇怪,而且一眼看去就能分辨此刻的冉放明显是一肚子的怒意。 抬眼盯着酒保好几秒,冉放铁青着脸从钱包抽出一大叠现金直接扔在吧台上,修长的手指“笃笃笃”地敲击着吧台, “直接拿一瓶威士忌!” 三杯烈酒下去怒火没压下反倒让他觉得怒火越烧越旺,他为什么没事拿罪受,明明当初是这个死女人扑上来免费帮他演戏骗他的父亲,明明先惹他的人是她,现在反而是巴不得将他推给其他女人,这个女人的脑回路他是佩服了,也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就着魔了般地任何女人都看不进去,只要听到一丁点她的消息,只要看见她就恨不得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甚至在知道他怀孕后居然有“老头也在帮他”的疯狂念头。 折腾了一通,他总算是认清了自己的心思,总算是抛下了浪子的身份放低了身段事事以她为重,她却可笑地认为他是因为孩子,是只要孩子! 他冉放要是只要孩子还得弄个医生吓唬她将她绑在身边?要是仅仅是想要孩子哪儿没有会生孩子的女人? 拎起酒冉放对着酒瓶就孟灌了好几口,灼烧的痛感让他清醒也让他更加地痛苦。 骄傲如他,想不到也会有败在女人身上的一天。 骄傲如他,想不到也有如此庸俗地为爱买醉的一天。 骄傲如他,认了爱就想一辈子相互守候,却不料被推在万里之外。 骄傲如他,就该让这个该死的女人滚出自己的世界,就该让她离得远远。 随着思绪的纷纷扬扬,冉放灌酒的动作越来越迅速,一口接一口地孟灌,恨快一瓶就见了底,而他也已经醉意朦胧地整个人趴睡在吧台上。 “冉放,我结婚了,我要和我的老公去度蜜月了,孩子你先照顾一个月……” “别……程艺……艺艺……” 醉意朦胧间,冉放看见程艺笑颜如花地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朝逆光的方向越走越远,直至最后消失在光圈里,猛地低头,他却没有看见她留下的孩子。 彷徨而无助,冉放站在原地,不断地“程艺”“程艺”地呐喊,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脑海越来越晕眩,冉放却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他不能让程艺和其他男人离开,他一定不能让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忽地从吧台上挺直了身,冉放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就往门口冲,脑袋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程艺离开自己。 哭得累了,程艺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哭了一整晚不仅双眼肿成核桃,鼻子也塞得不行,朦朦胧胧的睡梦中再次无法呼吸,程艺胡乱地挥动着双手,想将让自己无法呼吸的东西拂开。 “艺艺……别离开……别离开我……” 滚烫的双唇急切地寻找着她柔软的红唇,冉放热烈地亲吻着,紧密地将她抱紧,唯有如此亲密才能安抚他心里的惊惧和害怕。 挣脱不开不让自己呼吸的东西,甚至越来越清晰地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勒着,程艺忽地睁开眼,猛地看见自己被抱住,甚至唇瓣被热烈地亲吻着。 “我爱你……爱你……别走……别丢下我……” 眯着眼,冉放随心地倾诉着自己的浓浓爱意,毫无保留地将心底的所有秘密都在她唇边呢喃。 “爱你……不是因为孩子……呃……是爱你……” 浓郁的酒精气息袭来,程艺双手推搪着他却怎么也无法将宛如八爪鱼般地缠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好不容易唇瓣被松开她终于能大口地呼吸时却忽地摒住了呼吸。 “爱……她?” 脑袋在瞬间炸裂,程艺脑袋空白了好几秒才终于明白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说爱她? “冉放,你爱谁?你爱的是谁?” 努力地抬起头,程艺双手捧着他不断地往自己的唇瓣而来的头,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让她无法说出话。 头昏昏沉沉,冉放只知道自己要将她紧密地抱住,只知道要将她吞噬进嘴里才能安抚他的害怕,当头被托起时他还是睁开了迷蒙的眼。 “你喝醉了是吗?冉放,你根本就是喝醉了!” 莹白的泪终究还是从眼眶滑落,程艺咧开嘴笑了笑,笑自己的天真。 ------------ 第286章、我又要当太奶奶了!(大结局) 他根本就是喝醉了根本只是在胡说,甚至爱的也根本是其他女人,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醉?我没醉!” “这是我家!” “你?程艺,我爱你啊,程艺!” 黑暗中冉放突然眼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嘲地笑着的人,双眸漆黑而深情,让程艺摹地呼吸凝滞。 “程艺,别总把我的话我的心意当成胡话当成谎话,我说真的,爱你,真的爱你!你别离开我,要是有哪个男人有狗胆带你走,我一定将他的命*根子*都割下来喂狗,一定要让你知道只有我才能让你幸福!” 黑暗中冉放大手紧握住她的小手,就像所有恋人般地十指交缠,而这样的交缠终于让他得到了些许的安抚,酒意涌上了头,想再说些什么整个人却醉倒在程艺的怀里。 “真的爱你……” 宛如循环播录般地不断地在程艺的脑海里回响,晶亮的双眼甚至连眨一眨眼也不敢,就怕只要她眨了眼这一切就会如梦般地消失。 “他说爱我?他是真的爱我?他知道他现在抱着的是我?” 呢喃自语,程艺低头盯着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的冉放,豆大的泪忽地扑簌簌而下,让她紧咬唇瓣。 她不敢相信,冉放爱的真的是她! 可是,当浓郁的酒精气息钻进鼻尖,骨节分明的大手与自己十指交缠,程艺用力地眨了眨眼,她担心的消失并没有发生,冉放依旧睡死了般地在自己的身边。 “呜呜……呜呜呜……混蛋……冉放你是混蛋……” 放声大哭,程艺甚至生气地捶打着他的肩膀,三更半夜地要将自己这些年遭受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回来。 从一开始她一头热地撞进他怀里,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足够爱他就能让他爱上自己,甚至不惜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自尊,可是他根本没有丁点儿的在乎,更别遑论会爱上自己。 她的毅然离开对他而言不过就像是丢掉一件毫不起眼的旧衣服,甚至连她曾经那么努力地留在他身边都没有丝毫的痕迹。 她以为自己爱到累了倦了就能平静毫不在乎地离开,可是,所有的离开都不过仅仅是离开他的身边,她的一颗心依旧遗落在他身上,以致在偶尔听闻一丝丝关于他的绯闻时整个人就处于躁动状态,甚至失去理智地在酒吧买醉。 孩子也不过是酒后***的产物,她却终于放弃了与自己斗争,自我安慰地人物这是老天怜悯她爱得凄切的礼物,她也选择了往后只要有孩子相伴便足够。 唯有一再地告诫自己不爱,唯有让自己相信自己只是要孩子她才能让一颗躁动的心在他面前依旧能平静。 她以为,这一辈子,她再也无法得到她想要的爱情,而她也不会再去爱上任何人。 “呜呜……呜呜……折磨我?混蛋,以后我折磨你!” 谁先说爱谁就输了! 程艺相信往后她都能翻身做主人了,往后终于能如所有恋爱中的女人般发任性的脾气终于能得到被捧在掌心呵护的宠爱。 月色朦胧地照进宽大的房间,而如此静谧的夜里也只剩下程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冉放睡得深沉而打呼的声响。 第二天程艺是被吻醒的,当她睁开眼时冉放已经不安分地解着她睡衣的纽扣,精神抖擞得宛如精力充沛的公牛。 “喂,你干嘛?你别弄我的衣服……” 久违的亲密触感让程艺微微颤抖着声音,身子宛若无骨般地躺在床上,明明是要拒绝却双手无力地揪着他的衬衫。 “艺艺……为了以后的幸福,别拒绝我,天知道我憋得多辛苦……” 他虽然醉得不轻,但一觉醒来还是有些记忆,他记得自己的告白,也记得自己急切地热吻她的悸动,他知道程艺也是接受了自己才会让自己睡床上而不是一脚将他踹下床。 从重逢后的一夜醉情到如今,漫长的等待和她每日丰腴的体态每天都折磨着他,都撩动着他的心思,所以他必须要让自己尝一尝美味,要解解渴。 舌尖被卷动着,程艺发出猫咪般的撒娇,毫无抵抗能力地任由他摆布着,在被他攻破最后的防守时终于意识涣散地想起肚子里的孩子。 “别……孩子……伤了……” 将她拥抱着坐起来,冉放也急得满头大汗,只能在她耳边呢喃着让她安心。 “别担心,我早已经咨询过医生,只要适量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的你,就是肥美的肉,我都流口水了,你让我能停吗?” 当车停在民政局大门时程艺所有的瞌睡虫都在瞬间跑光光了,整个人背部紧紧地贴着车门,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瞪着神清气爽的男人。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我们只是路过对吧?” 开什么玩笑,才刚和好居然直接到了民政局,没有鲜花没有下跪连汽水罐的拉环都没有一个,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进去。 正了正领带,冉放扭头垂眸凝视着如临大敌般的女人,咧开嘴笑得灿烂无比, “你觉得我们只是路过?怎么不认为我们该进去领红本子?” 避免夜长梦多,他早就想好了,一旦两人和好必须马上将她拐进他家的户口本里,绝对不允许她流落在外。 “可是可是……凭什么你说领就领?爱领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扁着嘴,忽地鼻尖涌起股酸,程艺觉得真是委屈,被表白不过是酒后吐真言,根本连正式的清醒状况下的表白都没有,现在连求婚都没就这样被拉着如一头等待被卖掉的猪般地拉来民政局。 冉放心情大好,笑容灿烂,当然也敏锐地注意到程艺失落的神色,欺身靠近将她抱入怀里,浑厚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我要把你娶回家,一刻也不愿意等,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难道你不想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嗯?” “何况,难道你希望我们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你是冉太太,怎么能让孩子成为私生子呢!” 耳边的循循诱导让程艺刚坚定起来的决心瞬间就摇摇欲坠,尤其是提到孩子成为私生子时她甚至觉得自己做妈妈做得一点也不称职。 “可是……你早就谋划好要拐我来却吝啬得花也不给我买一朵,更别说连易拉罐的拉环也没有,一生人就一次,以后我拿什么当回忆?” 以后她能想起的不过就是被睡了一通然后两手空空就拿了本子回去了,从此就被套牢了。 “摸摸我的口袋,看你摸到的是易拉罐拉环还是钻石。” 轻啃了下程艺的耳垂,冉放额头沁出了丝丝的冷汗,还好戒指他一早准备了,否则今天也别想把人拐回家了。 羞涩地抬眸看了眼冉放,程艺也不忸怩,直接就往他口袋掏,果然摸到一个硬盒子。 “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易拉罐拉环!” 她一直说要拉环,冉放便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嘴角噙笑,眸光宠溺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推开一直抱着自己的男人,程艺豪气地直接打开了深红色的丝绒硬盒,一对戒指没有让她失望地璀璨跃现。 “程艺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冉放先生吗?请问你愿意给他生一支足球队吗?” 虽然车厢狭窄,冉放还是双手捧着戒指单膝下跪,如程艺所愿地求起了婚。 莹白的泪瞬间涌出,程艺咧着嘴笑得灿烂无比,点头伸手一气呵成。 “我愿意嫁给你,但是,我不愿意生一支足球队,这样的程艺,你还娶吗?” 虽然当下很感动,但是程艺还是觉得需要表明自己并非母猪,不能生N多的小猪猪。 眸光含笑地凝望着程艺,冉放很利落地将戒指套入了她纤细的手中,再次欺身靠近,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冉太太了,你喜欢生一个就一个,你喜欢生十个就十个,所有的这一切你都可以做主,你让我往东我必然会按照你的指示往东,往后你就是我的老婆大人!” 说罢,冉放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轻柔眷恋地吻了起来。 红唇微启,程艺搂着他的脖颈,主动而甜蜜地送上了自己唇。 两人神速地和好神速地领了证让在大洋彼岸享受着阳光与沙滩的花怜惜跌破了眼镜,这一切快得让她惊呼起来。 “孔承奕,放放居然结婚了!和程艺领证了!” 顾不得仅仅是裹着浴巾,花怜惜惊喜得整个人扑进了光着上身的孔承奕身上,一边手足舞蹈地指着手机的屏幕, “你看你看,这是他们领证的照片,这是他们领证的照片!” 刚冲浪回来随便冲了个澡头发还没擦老婆忽然就投怀送抱了,孔承奕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待遇,双手直接就环抱住她,大手若有若无地扯着她的浴巾,漆黑的瞳孔凝结在她胸口越来越下坠的浴巾上,根本没有心思看她的屏幕。 “看来没有我这个大灯泡在冉放果然有手段,短短几天直接就把人娶了!孔承奕,你说,我这个弟弟是不是很厉害?哎哟,我终于能名正言顺做了大姑了!我们家终于有小宝贝了!” 花怜惜兀自沉醉在自己的兴奋和开心里,根本没有留意到孔承奕一步一步地将她往大床上带,甚至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浴巾已经摇摇欲坠了。 “嗯,冉家有小宝贝了,那我们孔家是不是也该有小宝贝了?老婆,我们该再努力点了……回去我们必须给奶奶带上小孙女的厚礼……” 直到整个人被压在大床上花怜惜才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又被他摁住无法逃脱了,她明明是来度蜜月可是花在床上的时间远远多于在外面行走的时间,她甚至连天空有多蓝都没有真正看清楚。 “喂……孔承奕……你真是够了……我才刚起来……你小心过劳死……” “老婆,别怀疑你老公的体力…………” 好不容易才将老婆哄到外面来,好不容易才摈除所有的无关人士,当然是要争分夺秒地过二人世界,当然也是要努力达成他二度当爸的最大愿望。 花怜惜没能遵守和程艺一个月的约定,被孔承奕拐着满世界地跑,直至两个月后她终于带球了他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她回家。 “奶奶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终于盼到你们回家了,我的心肝宝贝呀……” 花怜惜和孔承奕才刚踏进孔家的大门方秀芳就兴高采烈地迎接了起来,紧紧地拉着花怜惜的手,眼里完全没有孙子的存在。 “奶奶……我们回来了……真是想念奶奶您呢!” 在外面游荡久了,花怜惜确实是很想念家里的每一个人,更想念家里的饭菜,总觉得外面的食物都不合自己的胃口,尤其是现在,更觉得难以下咽。 “奶奶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炖牛肉,还有管家的拿手小炒,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奶奶,我想家里的饭菜都想得流口水了,不像那些人,只想着自己开心都不顾我吃不下掉不少肉的苦……” 瞥了眼孔承奕,花怜惜故意地扬声控诉他的可恶,可是某人却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似地抱着儿子心满意足地往屋子里去了。 难得花怜惜回来,冉放和程艺也到了孔家一起吃晚餐,可是当管家才刚端上新鲜的蒸鱼和炖牛肉时花怜惜却白了脸,下一秒便捂住嘴往洗手间冲。 “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笑意盈盈的方秀芳担忧地看着狂奔往洗手间的人,焦急地召唤着管家干净将菜端下去。 “哎,奶奶,我姐不吃艺艺喜欢吃呢,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艺艺需要多吃鱼!” 见怪不怪般,冉放拦下了管家,直接把鱼端放在程艺面前,扭头笑意盈盈地凝视着自己的老婆。 “老婆,多吃点,之前遭的罪现在要补回来!” 想起程艺之前没完没了的孕吐冉放就一阵恶寒,别说生一支足球队,现在他连第二个都不愿意让她生了,甚至考虑他该去做个结扎手术。 看了眼放在面前的大鱼,程艺抬头再往洗手间方向望去,只见花怜惜惨白着脸被孔承奕搀扶着往客厅而去,扁扁嘴翻起了旧账, “你看看,你姐夫才是模范老公,他都恨不得可以代替你姐怀孕了!” “什么?艺艺你说什么?惜惜怀孕了?真的怀上了?真的给我这个老太婆送上厚礼了?” “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方秀芳连拐杖都忘了拿,颤颤巍巍地就往客厅而去,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感谢着列祖列宗。 “怪我,还以为你喜欢的你能吃!我让管家重新准备菜!熬点粥好不好?” 小心翼翼地往花怜惜嘴角送上水,孔承奕一边唠唠叨叨地念着,自责地不行。 “丫头,怀上了?真的怀上了?” 刚吐了个朝天,花怜惜有气无力地靠在孔承奕肩膀上,掀开眼皮见老人家如此地激动,咧开嘴虚弱地点点头,甚至拉过方秀芳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奶奶,您的曾孙!” 温热的掌心交叠,方秀芳瞬间激动得掉泪,一边大声地朝厨房大喊, “我又要当太奶奶了?我又要当太奶奶了!儿子,林萧……你们赶紧出来……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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